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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笑挥情剑-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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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的名声。见贤与思齐乃是域主亲孙,如何能干出那等下三滥的事来?此事只能一人做了一人担当,痛快去域主跟前磕头认错听凭发落,给三弟院里一个交代也算了事。”
  陈慧英此番打着丢卒保车的主意,万静闲心中虽恨虽怕,却不敢得罪陈慧英母子三人,只能怨自个儿见识短浅,暗求祝盈姐弟俩能保全她性命。
  祝容唇角泛出浅笑,丝毫不惧陈慧英恫吓,朗声道:“域主心如明镜,世事皆洞若观火,罗千千含冤受屈的始末,恐怕他老人家早已查的分明。从前两位少主做了错事,主公也是被蒙在鼓中,域主这才不加迁怒,如今若是知情不报,岂非要治一个包庇之罪?这还不算,主公若为少主圆谎,于亲来说情有可原,但于礼而言,犯下欺瞒域主与坑害同胞手足之大忌!从今往后,府内府外,都要遭万人唾弃!还有哪位有才之士肯再替主公效力?”
  此一番话恰戳万晴风红心正中,众人只见他气势一改,猛抬眼冲万见贤与万思齐射出两道冷光,两兄弟双膝一软,纷纷跪下。“见贤思齐,见不贤而内自省……可惜你们两兄弟却成了令人耻笑的不贤之人,实在叫人失望至极!”
  万见贤神色阴沉,低头不辩,万思齐见长兄不语,收起慌乱之心,只管将恭谨姿态做足,自然有人替他们说话,果然就听陈慧英说道:“老爷,真相尚未查明,你说这么重的话,未免叫人寒了心,若是老爷厌弃了我们母子,好歹陈家还在,干脆我从哪里来回哪里去,把位子让给其他妹妹倒也落个干净!”说罢眼珠一斜,阴测测瞧了祝盈一眼。
  陈慧英母家颇有权势,当年二人成婚大半是利益相和,她这一招使过数次,没回用来万晴风也不得不低头思量一番,不料这次却听他冷笑道:“也好,我教不好儿子,陈家会教,干脆让他兄弟两个改了万姓陈!从前做的丑事,有你们陈家庇护,跟我父亲讨价还价去,往后再兴风作浪,也轮不到我来擦屁股!”
  此话一出,就连万静闲双肩也是一颤,将身子缩得更紧了些,不敢直面万晴风怒火,万见贤两兄弟更是脸色大变,齐齐俯倒以额贴地,连呼求饶之声。陈慧英面色苍白,五指紧扣扶手,青筋直迸,却不敢再言。
  祝容见状,与祝盈相视一眼,微微退后一步,万晴风等厅内再度安静,这才继续说道:“前事究竟如何,我看也不必费时间再问,你们听候域主发落即可。罗千千此番求走芝兰玉树,想必对你们也不会重罚严惩,往后好自为之罢。”
  厅内人尽数散去,只留祝容跟随万晴风身后。万晴风双眼紧阖,眉心高隆,容颜疲惫:“自三弟有了宁安侄儿,父亲对他越发器重了。大哥虽然修行资质平庸,但胜在他与有恒有远两个侄子皆是敦厚之人,父亲也爱交代他们做事……”
  祝容身为万晴风小舅子,又是他多年心腹谋士,岂会不知他心心念念所谓何事,思索一番后答道:“主公不必自艾,域主向来不喜兄弟阋墙,从前您对三老爷……针锋相对有些太过,三老爷无子嗣时,域主以此为借口多番逼迫,可等有了万宁安,域主那依旧没丝毫响动,可见域主考量接替者,十分注重隔代血脉。”
  万晴风精神微震,只是一瞬又问道:“但生出罗千千一事,恐怕父亲早就厌弃见贤思齐俩兄弟了。”
  祝容指尖微动,暗吸一口气,下定决心放出狠话:“恕在下直言,纵然没有这番事,两位少主平日的诸多言行,域主也一样看在眼中记在心里,再说陈家,近年来行事愈发张狂,在外横行无忌,折损的还不是域主的威风么?”
  万晴风眼色一戾,身外猛地浮出一股金色元力,范围甚小却威压厚重,激得祝容倒退两步,胸口一紧。祝容非但不恼,脸上反而浮出喜色,若论资质修为,万晴风并不差万虚川太多,主子越强,他这做下属的自然乐见其成。
  想至此祝容终于下定决心,上前三步凑近万晴风耳语一番,万晴风闻言大惊,忽而转为喜色,急问道:“当真?盈盈怎么没同我说?”
  祝容露出一丝苦笑,故作为难道:“主公又不是不知道夫人的手段心性……实则姐姐这些时日苦恼的很,既不舍又不想惹主公两相为难,无可奈何下才寻了个机会私下告诉于我,令我拿个主意。”
  提到陈慧英,万晴风冷笑一声,满眼狠意:“盈盈也是个傻的,我当然要保她,叫她只管放心,陈家惹父亲不喜,恐怕作威作福的时日不多了!”
  祝容听了想听的话,终于露出一丝真心笑意,两人接着密谈谋事,另一边万静闲跟着祝盈与陈慧英三人走出厅外,不欢而散,各自回了屋中商议明日事。
  母女两人关上门,万静闲望着眉眼明丽尤甚自己百倍的温婉女子,跪在她脚边止不住哀求起来。祝盈瞧的心痛,用帕子为其拭泪,幽幽叹道:“傻丫头,你舅舅叫我叮嘱你,半月后见了域主,定要拿出十万分的诚心来,再将所有罪责都揽在自己头上,不求罗千千原谅,甘愿接受任何惩治。”
  万静闲一听愈加伤心,摇头哭道:“舅舅这是一心要我死么?若是那样,我焉有命在?”
  “这是救你呀!”祝盈恨铁不成钢,青葱指尖在万静闲眉心点出红痕,“域主何事不知?你越是自揽罪责,他反会觉得你被万见贤兄弟所累,愿意同情你三分。如若不然,你不仅是当年害过罗千千,前些日子还拖你舅舅下水,对其敢打喊杀,你这是要害死咱们一家啊!”
  万静闲已然被这话吓傻了,神思不宁,末了痛哭出声:“好,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决不能拖累父亲母亲和舅舅……”
  祝盈神色稍缓,眼中泛出柔色:“算你没失了良心……也怪我,打你出生起,就被夫人抱走请乳娘喂养,她的歹毒心思,我何尝不知?只是无法与其抗衡,以至这么些年,我好好的女儿,都让她给教坏了!”
  经她这么一说,万静闲脑子逐渐清醒,想起过往种种,不由惊出一身冷汗,尚未回神时又听祝盈说道:“你说,你与万见贤他们,是一家人么?”
  万静闲不知她为何有此一问,愣愣答道:“也算是一家人了。”
  “那同我,同你父亲,同你舅舅相比又如何?”
  “那自然是父母与舅舅更真心待我了!”
  “若是娘给你添个弟弟,又如何?”
  “那可真是亲亲兄弟了!”万静闲再傻,也知道万晴风十分喜爱祝盈,后院那么些人,唯独祝盈留了个女儿下来,若是再添一子,岂非能与陈慧英分庭抗礼?
  祝盈美目一冷,恨道:“你原该有个亲哥哥……若他顺利诞生,又岂会被万见贤两人算计去,可惜那时我势力单薄,陈慧英不许后院女子为老爷绵延子嗣,若非后边怀的是女胎,兼你父亲力保,恐怕你也逃不了夭折的命运。”
  乍然得知往事辛秘,万静闲又怕又气,心底对陈慧英母子三人的怨恨愈发高涨,祝盈看在眼中,又说:“老爷将至化身,修者境界越高,子嗣一道几乎无望,因而我这一胎着实来的意外,莫说陈慧英,就连老爷那边我都瞒得密不透风,直到满三月后请你舅舅安排药师确证胎儿身份。”
  万静闲轻抚祝盈小腹,心道,有了弟弟,父亲必定更加疼惜母亲,只消我不再犯糊涂,往后的日子也算有了个保障。
  见万静闲眼底清明一片,祝盈也松下一口气,继续叮嘱:“我们虽为母女,几十年来却被有心人拦阻,不得亲近。如今机会难得,你便安心待在我身边儿收心养性,接下去半月娘要好好教导你一番,届时对上域主与罗千千,半句话也不能说错!”
  万静闲有了主心骨,乖乖点头道:“半月之约是何说法?我倒想一直陪着娘和弟弟。”
  “你舅舅说的,给那个吴云炼制丹药,少说七日,病人服下后也不是三两日就能活蹦乱跳,因而至少半月后才会找你们几个算账。但若是炼制失败……那可就糟了,我听说就连许徐二老也没太大把握。”
  万静闲撇嘴嘟哝一句:“炼不成才好呢,谁叫罗千千从来不把人放在眼里,他就不该吃吃苦头么?”
  祝盈几乎被万静闲气死,连连拧她耳朵:“你最好求神拜佛祷告吴云早日恢复,他醒了你还能求求饶,他若是死了,你就等着陪葬去罢!”


第92章 定炎
  夜幕渐淡,东方既白,许徐二老也真上了心,连夜选制药材,也没派什么药童,而是一早亲子送了来,今日罗千见了人,倒是没连讽带嘲,垂手让到一边,不敢打扰池深三人忙碌。
  万府有为药师专设的地火房与药鼎药炉,深入地下各成一室,徐老与许老熟门熟路进了惯用的地火室,池深也不挑拣,仔细询问后埋头走了下去,留向天游一众人在外等待七日。
  等三人身影瞧不见后,宁千影莲步轻挪,凑到罗千身侧,温言软语说道:“昨日打听到,另外两域有白芝和空谷幽兰的消息,已经派人连夜赶去取了。无根玉树虽然更为罕见,但也并非寻不着,纵使这一回三位药师炼丹有误,解救吴云也还有机会。”
  宁千影一个深宅妇人,哪有能力一夜之间打探到如此多的消息,无非是靠万虚川或万复归散在三域的人脉,万复归不见得会如此上心,多半还是万虚川的功劳。想到此罗千心内一软,淡淡道:“有心了,多谢。”
  闻言宁千影轻拍罗千左臂,见他神色不动也并未闪躲,总算展颜轻笑,“一家人说什么谢不谢。”
  罗千说不到两句正常话,又拉下脸:“我要等足七日,你们无事不必在这碍眼,不是还有个小的,离不开人照顾。”
  宁千影也不在意他语气如何,露出一丝浅笑,似是想起一些往事:“你说宁安?他性子倒不粘人,不似你小时候片刻也离不得我。一会儿瞧不见人,那准是在外头招猫惹狗,欺负别家的小孩儿,等你爹要教训你时就躲我这耍赖来。”
  往事如烟,似是缥缈难寻踪迹,一旦回忆那一幕幕欢笑却如同被阵大风刮来,忽地窜入脑海之中。罗千眼眶一湿,倒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了。
  “你们俩兄弟一动一静,这样也很好。既然你情定吴云,子嗣上就没了延续,等宁安大了,你也多个亲人依靠,总好过孤孤单单的。”
  罗千指尖一动,旋即哼笑:“不敢当,我同他这辈子也不会打什么交道,大家各自安好最好,再说了,我既有了吴云往后几百年何来孤单一说?即便真要孩子,捡一个从小养在身边也是一样。”
  “血脉相通,缘分自在。你做什么是你的抉择,但他孝敬你是他理所应当的。”宁千影语态自然,但见罗千神色不渝,也不在这一话题上死缠烂打,淡笑道,“你看我,好好的尽爱碎碎念叨,那都是多远之后的事了,现在提它做什么,安心等定炎丹炼制好才是正经。说起来,等吴云这孩子醒了,按道理还得来跟我说说话的。”
  此话一讲,罗千果然分了神,向天游在后头将两人一言一行看得分明,暗笑道,这个宁夫人,本事不小,尤其擅长以柔克刚、徐徐图之,罗千对上她,根本只是逞一逞嘴皮功夫罢了,心软和好只是迟早的事。
  如此一等便是三日过去,到了第四日中午十分,众人忽见地室入口闪出一个人来,正是徐老。
  徐老神情疲惫,见了翘首以盼的等候之人面露惭愧之色,连连拱手道:“老夫学艺不精,还要多指望许老与云小友两个了。”
  罗千见到人时已知结局,但等亲耳听到才忍不住流露失望之色,垂首不语,倒是万虚川与人客套两句,将人请下去先行休息。
  一晃又是一日,几乎是与昨日同刻时分,许老也空手而出,只是形容比之徐老更为狼狈,两袖一片焦黑被烧毁半截,脸倒是干干净净,唇边的两撇蓄胡却消失无影,那对灰眉则模样古怪,就知他是事先打理过了。
  罗千脚后跟一个不稳,身子随之晃了两晃,白着脸说道:“难道许老也……”
  许老苦笑一声道:“我若所料不错,徐老也是败在这时分,芝兰玉树每一样都是至柔至美,三者合一则盛极,唯有在它转衰之际吸收一丝天地至阳方能炼成,可惜这一分寸极难把握,从前又无丝毫经验之谈,故而……徐某惭愧,惭愧。咦?云小友还未出来?”
  向天游点头一笑:“不曾出来。”
  许老神色复杂,末了轻轻一叹:“后生可畏,若是云小友明日过了此刻方才出来,那定炎丹六成是成了!”
  罗千神思不属,焦灼不堪,向天游却唇边带笑,一脸镇定:“云弟既说他有把握,我自然十分信得过。”
  池深敢放这话,一是为安抚罗千,二是仗着墨石便利,事到如今却吃了大苦头。地火室内红光乍明乍暗,一颗精雕龙头吞吐不休,火舌忽大忽小,紧随操纵之人元气收放而变幻自如。
  接连五夜未眠,饶是池深已入苏灵境也大感吃不消,跟何况炼丹不是游山玩水,元气持续消耗,到后来入不敷出,纵使吃回元丹也无济于事,四团颜色各异的药汁在炉中翻滚,其中一团稍大,黑漆漆的甚是难看,其余三团莹白似玉。
  池深气沉丹田之下,单手一翻姿势顿改,迫使白玉药团相互逼近,三团药汁方一碰到却如油滴入水中一般,滚了几滚复又散开,毫无相融之意。
  如此操作,池深已重复四次有余,芝兰玉树整一株都是精华,此等良材瑕疵极少,最好提取不过,想那徐许二老手法之娴熟,早在第一日午时便有了首次融合尝试,可惜终究只是徒劳。
  七日为限,过时药效便散了,池深手掌一翻再次吞下补充元气的药丸,等不及它完全消融,木元便倾囊而出,白玉药团本已散开,一受拦阻又徐徐合拢,此时日光一晕,午时三刻已到,阳气鼎盛即将转衰,池深额边滴汗,疾喝一字:“收!”
  几缕肉眼难辨的淡金色细丝凭空出现在药炉正上方,有如闺阁女儿家的针下绸线调皮晃荡,游走不定,随池深一字真言吐出,倏忽钻入药海当中。
  见状池深大喜,先前几番尝试他从未顺利引气入药,此次总算有所突破,按理说照墨石指示,芝兰玉树得了天地正气,应当调和阴阳不再互相排斥,然而事实并非如此,药团霎时间如滚水翻腾,噗嗤起泡,咕嘟嘟缠在一起。
  三团白玉也似的药汁一旦接触,竟然瞬时染上墨色,此情此景绝非顺遂之兆,池深脸色骤变,痛心疾首下果断挥出一道木元,如刀似剑射向尚未全然混成一团的药汁,将已然变色的小半废药分离。
  元气去势犀利,快若电奔,强行驱逐之下引发一系列震荡,直激的小药鼎都不能平静,几个药团几乎跳出鼎外,池深左右开弓,木元如支支利箭将药鼎围着滴水不漏,药团一触气罩便被弹回,只能在鼎中乱转。
  连日来池深耗费精神良多,补气丹药短时内服了数枚,方才那一粒尚且没全数汇入丹田便被他半路截取强行发出数道木元,此时猝然失控,在其体内横冲直撞,反成一害,逼得池深气血上涌,喉间泛起一股腥甜。
  内有近忧外兼祸患,分离出的小半墨团仅是变质倒也算了,竟还骤然一缩,从原先的梅子大小瞬时凝成米粒一般,再轰然炸开,威力之大直接将药鼎一角冲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缺口来,池深本该是避其锋芒,但他若是闪避,剩余良药就得遭殃。
  池深不加思考,踏步上前,不顾胸腔闷痛拂袖而出,青衣光色一闪就将废药卷入袖中,将将撤离药鼎一步,炸裂声猝然传出,池深右手一抖,一团乌烟瘴气幽幽散开,发出阵阵焦臭。
  池深右半边衣衫都遭了殃,小臂一阵辣痛,抬起翻转细看,大片红肿自肘部到手腕,无所幸免。
  痛觉至深时反倒不是那么难以忍受,池深目色一冷,想到人事不知卧床久睡之人,眼神透出两股坚毅,不退反进木元大盛,不顾惜性命般扑进鼎中,第六日时机已失,若明日再不成功,只怕吴云神鬼难救。。。。。。
  第七日转瞬也逝,罗千来回踱步,心神不定,其余人被他晃的眼花,却没一个出声拦阻,不到午时时众人生怕池深走出,可过了午后直至红霞漫天也见不着人,倒更忧心起来。
  许徐二老也等候在侧,旁人越急,他二人却笑意越浓,月上中天时罗千忍不住发问:“是成失败,到底给我个痛快,怎么就是不肯出来?”
  万府内心思各异,总也有等着看笑话的,此刻心里嘲笑,面上只装作同寻常一般,子时一到,罗千长出一口浊气,木着脸问许老:“先前你说定炎丹炼制七日必成,可这会儿算起来已过了时限,岂非云深他……”
  话未说完便被一人凭空打断:“我就知道你等不及,但我也得靠两条腿走出来不是?”


第93章 男媳
  罗千猛一转身,欣喜之色溢于言表,这会儿他反倒回过神来,不至于失态,展颜一笑衬着月色,纵使连夜未曾休息,依然神采惊人,犹如九天仙官,夺人眼目。“只消你炼成定炎丹,再打趣一百句我也不计较。”
  池深望着一见了他便满带关切大步上前的向天游,眼中迸出笑意,语气轻快:“我既然敢打趣你,那自然是成了。”说罢微抬一臂,一枚莹白丹药跃然于掌心,虚浮两寸,阵阵丹香直扑向天游鼻端。
  众人见了各自面露喜色,罗千恼向天游快他一步,甩开许徐二老快步追去,二老又岂甘落后,争着想仔细一探这独一无二的定炎丹。
  围上来的人一多,向天游便皱起眉来,伸手一捞,意把池深护入怀中,那只五指刚弯在他手臂,就听人轻嘶一声,下意识躲了开去。
  向天游眉峰陡然高耸,侧身隔开外人,执起池深右手拉开烟灰色宽袖一看,只见有厚重黑色粘稠膏药抹在整片手臂皮肤上,虽说看不清底下情形,但稍想想也觉渗人,膏药味道极淡,还不及池深身上的火烟气,怪不得靠得如此近也没发觉。
  向天游脸色陡沉,问他:“受伤了,就这样草草敷一下药?你也不怕手废了?”
  许老探头一看,嘿然一笑:“黑罗是治烫伤的药,可见伤情并不严重,我看是定炎丹炼制难以分神,故而处理的草率了些。”
  罗千一双眼盯着定炎丹不放,几次欲拿在手中,又犹豫不定,仿佛呵口气就会把它摔碎一般,急急催促道:“既然药已炼成,云深,你我快往吴云安身处赶去!”
  向天游眼露冷光,笑意维持不住:“丹药又没张腿,还能飞了不成,你没瞧见云弟手伤成这般?”
  罗千一愣之下,方才察觉自己太过性急,面带歉色:“云深,多谢,多谢,你辛苦!定炎丹就交给我与二老,让向兄先陪你下去疗伤休息。”
  池深摆手笑道:“不亲眼见吴大哥服药转醒,我哪里能安心,许老也说这点小伤不要紧,一同去罢。”
  到了四人这些时日落脚的小院,罗千将宁千影等拦在屋外,以免人多冲撞,只放许徐二老入内。
  七八日时间过去,吴云面如青鬼,形容能止小儿夜啼,将定炎丹喂入其口中,喉口已毕吞咽艰难,罗千附身贴上他双唇,软舌撬开闭口探入其中,将药丸往深处顶去,协促吴云吃下。
  定炎丹入体即化,融于四肢百骸,炎毒碰上药力就如贼鼠遇见夜猫,仓皇逃窜,定炎层层逼近,左围右包,历经二十四个时辰,终将吴云体内所有炎毒抄在一处,凝成一粒豆种大小。
  期间池深换了次药,睡过一场,他醒时吴云也正好醒来,几人望着吴云眉心一点鼓起的红色豆苞,不知该喜还是忧。
  许老细细探过后摩挲着胡须沉吟道:“怪哉,炎毒虽被压制,却未完全剿灭,如此一来,吴云性命倒暂时保住,但这毒苞却还是随时可发作的隐患。”
  罗千闻言脸色一白:“为何会横生枝节?”
  池深手臂一痛,失色道:“我在第六日融合芝兰玉树时,不小心废了小部分药汁,难道是因为这个,定炎丹才没能将炎毒连根拔除?”
  许徐二老相视一望,皆点头道:“不无可能。”
  罗千急问:“那这毒苞又该如何祛除?”
  “罗少主稍安勿躁,这倒不难。”许老神色镇定,“只消这苞不为外力所破,它还是稳定的很,这吴小友修为已至顺心后期之境,若好生修炼早日晋升悟能境,届时纵使毒苞发作,他也能自行抗下慢慢消化,不至于丧命。”
  池深眉心紧皱,摇头说:“不妥,吸收炎毒百害而无一利,多少对身体都有损。还是得另外想个法子补救,要么再炼一剂药,要么干脆逼出体内,绝不能留下后患。”
  吴云睡了大半月,一开口嗓音哑如破风箱,十分难听:“云兄弟莫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瞧你这精神,怕是不知情的以为得病的是你哩,大哥能醒来全仰仗你的功劳,眼下一口气喝十大碗好酒也不嫌多,管他明天后天作甚?”
  要说吴云这人也是粗中有细,他馋酒不假,见不得池深自责也是真,向天游听出其中之意,眼神微软,冲他致以笑意。许老却不知内情,连连摇头:“不可!胡闹!酒性热烈,你身子又还虚着,喝上许多那还了得?”
  吴云闻言拍膝道大骂:“哪来的庸医,尽说那些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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