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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鸿-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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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挑眉,指了指那些点心渣,道:“你还拿了些别的东西吧。桂花糕呢,你自己偷偷吃了?”
浮游坐在我的对面,闻言面无表情道:“我也饿。”
他这话说得很是理直气壮,我忍不住叹了口气,用手指敲了敲桌面,失笑道: “你就给你家主子吃剩下的?”
被我一揶揄,浮游顿时茫然起来,木愣愣地看着我。
我便悠悠然继续道:“看来你对我确实算不上忠心耿耿。”
浮游面色凝重起来,严肃道:“……你让我干什么,我都会去做。”
我弯起唇角,道:“什么都做?”假装沉吟片刻,我开口:“那以身相许呢?”
浮游微微瞪大了眼睛,看上去很是不能理解我刚刚的话,显然有些受到了惊吓。看他样子,我颇有些成就感,终于觉得报了来畴华一路上五脏庙的仇,于是只笑了笑,不再为难于他,只顾自将饭菜象征性地快速吃了几口,便要回房。
刚刚起身,却听到浮游闷声道:“好。”
我:……
思考了半天,又看他难得的纠结表情,终于反应过来他回答的正是我之前那个问题,眼皮便跳了一跳。
“那是玩笑,你不必当真。”
“大丈夫一言九鼎。”浮游认真开口:“我说了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便决不食言。”
我盯着他,他回望向我。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不小心挖了个陷坑,然后浮游便义无反顾地跳了进去,跳进去了之后还半点不后悔,一脸坚定地看着坑边的我。
——还真没在妖族中见过这样实心眼、上赶着被人坑的,我尔虞我诈惯了,此刻反倒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
我这边仍在想如何应对,浮游却骤然站了起来,皱眉看向窗外,道:“有人接近。”
愣了一下,我凝神倒确实听到院子里有杂乱的脚步声传来。门上很快响起规规矩矩的三声敲门声,一个平板的声音在外面道:“主子,玄契大人那里闹起来了。他说若没有美人相陪,今晚上就睡不着,后天玄姚大人的邀请也不想去赴了。下人们劝,他便在房梁上系了根白绫说要自尽。”
来人是之前我用控魂之术摄住的暗哨之一,我派他去盯着玄契。
听到他的禀告,我不由按了按额角。
既然已经与常羲结盟,司幽自然是不能随随便便给玄契的,如今唯有一个拖字。不想才过了几个时辰,玄契便回过味来,开始这么不知死活地闹腾。玄嚣曾对我说过自己的弟弟不成器,我尚且以为是谦辞,如今看来,他嘴上竟然还算留了点情面。
玄契是我掌控外城重要的棋子,要对付玄姚还需要用到他,我当然只能去看上一眼。
浮游立刻为我披上一件长氅,我推开门,正要前往玄契所在的院落,便见到他身边的一个小厮忽然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见到我纳头便拜,断断续续道:“大人,不、不好了,主上……主上他悬梁自尽了!”
我皱了下眉:“此事我已经知道了。不必惊慌,他不是真想死,自己会有分寸。”
那小厮全身抖着,摇了摇头,深深吸了口气,给了自己一巴掌,终于将剩下的一句话给说了出来:“不是,不是……是主上他悬梁自尽,可是因为太重,白绫就绷断了。主上、主上他摔在地上,断了条腿,就这么昏过去了!”
☆、第 24 章
我倒是没想到,玄契竟已胖到了连上个吊都不能好好上的地步。幸而他虽摔断了腿,但其实并没有什么大事,昏过去也多半是因为吓的,毕竟从小到大,他连油皮都没正经擦破过一回。
要想治好他,自然有许多灵药可用,但我却只让大夫做了最简单的处理,只因玄契这一摔,倒是省了我许多事。他疼得厉害,便成天捂着伤处哼哼,再没精力去想着骚扰司幽,我也正好借口让他养伤,将他软禁在屋中,等到了玄姚所定的日子,便直接把人搬上了马车运往内城。
白身黑尾的马交四爪如飞,长角破开暴风,在雪原中稳稳地奔跑,马车里几乎没有什么晃动。玄契闭着眼睛睡熟了,我坐在他身边,百无聊赖地掀开车帘支颌看着外面的景物飞速闪过,向后掠去。浮游一动不动地靠在车壁上,视线随着我的动作移动,手习惯性地搭着刀柄,并不说话。
玄姚此时召见族人,恐怕是从高阳那里拿到了令牌,想要确立自己正统的地位。说是召见,但外城有资格被邀请的,也就玄契一人。司幽和玉衣自然有自己的渠道,而我要进入玄氏的族会,便必须顶着玄契的名头。
若玄嚣尚在,这些事大概会容易许多。他少时便曾邀我一同游历,那时我便到过畴华的内城。
与他人的印象不同,城中并不寒冷,高耸的城墙上爬满了翠绿的藤蔓,经历久远的时间却不改巍峨,如一把锐利的刀子,将外面的冰天雪地与内里的锦绣繁华生生分割开来,高耸入云的火山脚下暖意融融,无数民众行走在四通八达的街道上,叫卖声、嬉笑声、斥骂声,所有的一切混在一起,汇成市井中独有的喧嚣与活力。这座城像是一朵盛放到了极致的牡丹,以前所未有的绮丽姿态在这片冰原之中从容伸展。
即便是我,那时也有些许的动容。只是今日故地重游,心态却大大地不同。
我正感慨着,浮游忽然问道:“到城里,我能下车看看吗?”
我沉默片刻,奇道:“你竟也对游览美景有兴趣?”
浮游摇了摇头:“我听说这里有最好的刀匠,我想换一把好刀。近来杀的人太多,刀有些钝了。”
我挑眉,看向他一直带着的那把黑鞘朴刀:“我看你一直带着它,那不是你的什么本命法器?”
浮游回答:“三两银子买的。”
我:……
到今天我才发现,自己唯一一个下属,竟然一直在用一把三两银子就能买到的破刀。马车已经进了城门,玄契应当不会出什么事,吩咐赶车的侍卫带他去玉姜城中,心念一动,我便索性带着浮游逛一逛这偌大的内城。
街道两边有人搭了摊子贩卖吃食饰物,热闹得很。想起他嗜甜,我停在一个卖糖葫芦的摊贩前面,回过头问浮游:“你想吃这个么?”
他用一双黑黢黢的眼睛看着我,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拿刀柄指了指左边,一脸认真道:“那种比较好吃。”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便见一个羊角辫的小男孩手里拿着一包橘红糕,坐在路边一块大石头上,两条腿一晃一晃,似是有些无聊,正看着天空发呆。
左右看去,都没有见到卖同样东西的摊子,我想了想,便径直向那孩子走去。
大概从未见过带银质面具、遮了半张脸的人,那小鬼呆在原地没动,睁大了眼睛好奇地看着我,歪了歪头,包子脸上瞬间扬起一个笑容,脆生生道:“大哥哥,你是谁啊,我在这里住,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我半弯下腰,视线与他齐平,轻笑:“现在不就认识了。我叫浮游,你叫什么名字?”
小鬼往旁边让了让,叫我一起坐下,大大方方道:“才雨!”
看来是个毫无警惕心的小崽子,我摸了摸他的脑袋,问道:“几岁了?”
那小鬼想了想,认认真真地掰出四根手指,才乖巧地将手伸到我的眼前道:“四岁了。”
我扫了他另一只手中的纸袋一眼,微微挑眉,笑道:“哦,已经五岁了?”
小鬼显然愣了一下,随后脸红了红,眨眨眼睛,默默地把糕点放到一边,低下头一个手指一个手指重新数过去。
我立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取过纸袋丢给了浮游,浮游木呆呆地接过来,事情发展得太快,他们一大一小两个分占道路两边,全傻乎乎地望着我,表情简直一模一样。
才雨两边脸蛋鼓起来,嘴一瘪,泪花就开始在眼眶里乱转,酝酿良久,金豆儿啪嗒一声掉了下来,嗷的便是一嗓子,边上立刻有看护的大人凶神恶煞地举着扁担冲了出来。
我一把拉过浮游,顺着街道便跑了出去,身后五大三粗、脾气暴躁的苦主骂骂咧咧地追着,看来确实愤怒,手里还都抄着家伙。后面鸡飞狗跳,有被打扰了生意、撞塌了台面的小贩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声,路人则事不关己地指指点点,一面哈哈大笑。
越来越多的人被卷入,各种声音顺着笔直宽阔的街道汇成长河,流淌间似乎有一种不真实感,我们逆着长河,拨开水流,不顾一切地向前奔跑。
浮游原本可以甩开我的手,却一直牢牢地跟在我的身后。分明轻松便能对付的敌手,他居然也很紧张,一手死死抓着纸袋,而被我拉着的那只手,竟也满是冷汗。
绕过一个棚子,我闪身窜进了条暗巷甩开身后的人,看着浮游脸色发白地抿着唇角,才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浮游仍旧抓着那个纸袋,然而下面却早就漏了,橘红糕一路跑一路撒,这会儿只剩下了几颗。他不知所措地将剩下的糕点拿在手心里,愣愣地看着我笑。
我道:“你下次来,就不要再上那条街了,说不得会被人打死。”
浮游问道:“你不要紧?”
我敛了笑意,慢条斯理道:“若不是戴了面具,你当真以为我会去做这么丢脸的事?”
浮游:…………
看他憋闷的样子,我弯起唇角,靠在墙上,看着那几粒可怜兮兮的糕点,开口道:“吃吧,我在那小鬼身边留了银子,所以不算是骗来的。”
“嗯。”浮游漆黑的瞳孔里倏忽泛起一点光,然而转瞬即逝,他点点头,只吃了一颗,又把剩下的重新放回了纸袋。
我还想说什么,却忽然感到角落阴暗处出现了一个陌生人的气息。浮游顿时出手,一道白光闪过,刀便插在了墙里。锋利的刀刃削下一缕头发,一个娃娃脸的青年哆哆嗦嗦地从那里爬了出来,一根杆子当的一声掉落在地上,上面缠着一面幡,写着工工整整“神算”两个大字。
他的视线从浮游身上扫过,定在了我的脸上,求饶道:“饶命啊,我只是在那里小解,我什么都没有听到!”
我挑眉,道:“你没听到什么?”
“没听到你们分赃……”话一出口,那青年便发现不对,双手捂着头就开始往回缩。
我闲闲道:“放心,我还不至于为了一包糕点便杀人灭口。”
青年抬起头来,啊了一声,才直起身子细细分辨我的神色,长出一口气道:“原来如此,是我误会了,原本看你与那小哥都满身煞气……是我莽撞,对不住,对不住。”
我望向他倒在地上的旗子,顿了顿,开口道:“你是算命的?”
青年挠了挠脑袋,不好意思地笑道:“聊以糊口罢了。你要算命,我给你便宜点,一次五文钱。”
我勾起唇角,那青年立刻改口:“但既然这么有缘,其实也可以不要钱。”
见我不动声色,他试探着问道:“不知你想算什么?前程,姻缘?”
我唇边的笑容加深,温声道:“不如就算算,你能不能活过今天吧。”
☆、第 25 章
我能肯定,这个青年可说是瞬间出现在那个角落里的。有这般的身手,他之前所说的话我自然一个字都不会信。而对付这样来历不明之人,我一向都是直接杀了了事,但此人之前倒像是特意泄了气息展露行踪,这般麻烦只为接近我,那我就暂且给他一个机会,看看他到底想做些什么。
我原本猜他是玄姚的手下,想从我这里套出些话来,便等着他花言巧语、巧舌如簧,谁知他微微一愣,便半点骨气也没有地扑通跪下,不住地磕起头来,叠声喊着饶命,简直真像是个寻常的混混。
“我就是一算命的,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像放个屁一样把我给放了呗。要财要色,您一句话的事情,就算是想要出了名美貌的东城陈寡妇,我也给您拿下啊。”
我:…………
眉梢细微上挑,我缓缓道:“我并没说要杀你,你怕什么?既然吓成这样,那便换一个,你为我算算前程,如何?”
那人猛地抬起头来,一脸感激泣零道:“多谢大人饶命,您这哪还用看啊,自然是大富大贵的命格,不过……”他的表情忽然凝住,皱了皱眉道:“不过,您最近可是遇到了许多糟心事?”
我轻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您是火命,遇水则熄,水尚玄色,您命中的小人怕是与之有关。”看我神色略变,他就叹了口气摇头道:“北方为坎;五行属水,其实您不该来这里的,说不得会有一个极难避过去的死劫。我能问一句,您到这里是干什么的吗?”
我半眯起眼睛:“你问此事想要做什么?”
青年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道:“解命解命,首先就要先了解嘛,知道了您要干什么,我才好帮您把灾厄避过去。”
“原来如此。”我点点头,笑道:“除了这些,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青年因这寒凉的笑意而愣住,微微打了个寒噤。
在他反应过来之前,我忽然弯下腰,单手掐着他的脖子,干脆利落地把人拎起来扣在墙壁上,一面深深地望进他的眼睛里,勾唇,轻描淡写道:“胆小成这样,却对我的杀气没有半点反应,你当真以为我会蠢到相信你是个普通的算命先生?试探便到此为止,你可以选择说实话,也可以选择去死。”
青年张目结舌地望着我,神色十足的无辜,然而片刻之后,他忽然苦笑了一声,整个人的气质都为之一变,摇了摇头道:“我知道帝晨并无私生子,便来看看,原本以为你只是个冒名顶替、欺世盗名之辈,却不想还是有些本事的。如今已能确认,帝鸿果然未死,也的确如传闻所说那般不好惹。”
他的神色沧桑,像是一个年过半百的中年男人,配上一张娃娃脸,格外的违和,却又意外的和谐。
我皱眉,缓缓收紧了手,寒声道:“你是什么人?”
他似是完全没有感觉,并不抵抗,只坦然地望着我说道:“无名小卒,不足挂齿。身份虽说是假的,但我在相面判命上颇有所得,之前那些话,倒是大半没有骗人。我是盼着你死的,可却也欣赏你,在这点上倒与共工难得意见一致。”
顿了顿,他笑容加深,感慨道:“这么多年了,你向来是看得最明白的一个。”
……性命掌握在我的手里,却还有闲情逸致与我闲扯,他这般有恃无恐,想来是对自己的脖子挺有信心,相信自己命不该绝。这里是玄姚的地盘,若此人是玄姚的人,照此看来必定还有什么后手。我假装要他的性命,正是为了逼幕后之人出手,而玄姚只要行动,便一定会留下什么痕迹,我届时等着顺藤摸瓜便是。
只是我虽已料到他应当有什么脱身的办法,却没有想到下一刻,他的身体就骤然变大又迅速缩小。那人竟然就这么淡然地笑着,在我眼皮底下化成了一道缥缈的青烟,四散开来就此消失无踪。
朗朗晴空中跟着传来一句轻语:“残星两三点,孤雁横空飞;存心不善,有口难言;倚阑干柬君去也,望珍重!”
“幻术……”我收回手,咀嚼着这两个字,片刻后眼睛危险地眯起,嘴角轻轻上扬,若有所思地露出一个笑容。
这种法术在四海八荒已经消失了几十万年有余,不想今日竟能有幸见到,畴华之野确是藏龙卧虎之地。
若此人当真与玄姚有关,那倒是有趣。
那边浮游已将刀取了回来,向着地上淡淡扫了一眼,开口说道:“先前削下的头发也不见了,那不是个真人。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不再留恋,转身就顾自向外走去,闻言随口回答道:“是一串字谜,‘残星两三点,孤雁横空飞’,将一横比作孤雁,这是个兴字;‘存心不善,有口难言’,不善为恶,难言为哑,这便是个亚字;加上最后‘倚阑干柬君去也’的门字,合起来便是指的一个地方。”
沉吟了一下,我轻声道:“玉姜城的兴亚门。”
见我离开,浮游小心地把纸包收进怀里,正安静地跟在我身后,我说到了这里,心中却忽然一动,便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他,道:“你所说的刀匠在何处?”
不知为何,浮游略有些心虚的样子,稍后退了一步,等听清了我问什么,方才恢复他一贯的淡然,开口回答道:“据说住在城西。”
我并未在意他这一点失常,只道:“你的确该换把好刀了。玄姚一事,怕是有些古怪。”
来内城之前的那天晚上,我已经和玉衣定下了计策。玄姚早就成了畴华实际的掌权者,但这却是一件大家心照不宣的丑事,这里名正言顺的主人,其实仍是玄嚣。
也正是因为如此,玄姚才对令牌这般重视,一旦拿到手,便召集族人,在三天之后开这一场族会。既是族会,玄氏一族有头有脸之人便都会到场。此事我已准备良久,联合孟且,控制玄契,其实全是为了这个时候。
玄嚣的死,一定要有人负责,这个人不该是孟且,而会是玄姚。
一个人族何德何能,可以手刃玄嚣这样一个强悍的妖族?自然是玄姚为了令牌,才暗地里遣人杀了族长,这个人便是采鸟。谁知玄嚣早有准备,临死之前将信物托付给了帝晨之子帝易,只为揭露玄姚的嘴脸。人证有采鸟、孟且与我,物证则有令牌,如今有九重天上的使臣与玄契来作保,只要将证据一一亮出来,相信大半的人都会相信这个故事。
而不信这个故事的人,当然也有要杀玄姚的理由。
族长之位,玄姚能坐,其他人为什么不能坐?只有将玄姚拉下来,其他人才会有机会。若是玄姚这颗大树眼看就要倾倒,他们为什么不推一把,来搏一搏自己的前程?
玄姚会败,这本该是板上钉钉的事,可那青年的出现,却让我自心底感到一丝寒意。
仿佛居于上风的不是我,而是玄姚。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倘若当真如我所想,那便该想办法拖延族会,先将事情弄清楚再说……正好玄契断了腿,倒是一个不错的借口。
我想到这里,回过神来,便觉有什么东西靠近,抬眼望去,却是一只不起眼的纸鹤翩然而至。
这是我之前定下,和玄契身边被施了控魂之术的侍卫联系的办法,若非紧急,不得动用。
玄契要出事,自然与玄姚有关。
我锁眉将纸鹤拆开,顿了顿,再开口时,嘴边已是冷笑。
“族会已经开始了?原本该在三天之后,却生生改到了今日。”
难得有能让我措手不及的事,玄姚此人,倒确是不错得很……
☆、第 26 章
我赶到玉姜城,悄无声息站到玄契身后时,正巧见到高阳站在中间慷慨陈词,怒斥玄姚以下犯上,图谋不轨。
除了端华宫的人外,此刻华厅之中分左右坐着近二十人,老少皆有,算上肃立服侍的小厮侍女,便是乌泱泱的一大片。
大抵高阳不摆出一副奴颜婢膝样子的时候,看着倒是有几分人模狗样,叫人不由信服,但又因他所说实在太过惊世骇俗,众人便纷纷不顾仪态,偷偷接头接耳起来。屋中唯有一个中年男人背倚在没有半根杂毛的貂皮靠垫上,气定神闲地拿着一盏茶,时不时啜一口,只眯着眼看他们窃窃私语,并不发一语。
此人便是玄姚。不论他是否只是虚张声势,见这情形,我便已然知道,之前商定的计划恐怕是要行不通了。可不论有何变数,箭在弦上已不得不发。即便想要阻止,此时也已经晚了,不知玄姚有何后手,如今只能见招拆招。
高阳说完,一抖衣袍,抬头皮笑肉不笑地望向玄姚,缓缓开口道:“人证物证俱在,逆贼玄姚,你还有何话可说?”
玄姚神情莫测,随手将茶杯放回侍女捧着的托盘上,语气无波无澜道:“高阳,你当初说要替我捉住杀玄嚣的贼人,帮我拿回令牌,让我能真正取玄嚣而代之,可才过了几日,又为何变卦了?”
高阳冷哼:“我几时与你有过约定?”
大厅中沉默片刻,玄姚再度开口,声音已是寒气四溢:“那你说的人证、物证现在何处?”
高阳将视线投向我,我皱了下眉,还是上前一步取下面具,随即从乾坤袋中拿出令牌握在手中。
座上传出此起彼伏的惊叹声,有个白发苍苍的老头抚着长至膝盖的胡子叹道:“与帝晨大人长得竟相像至此,果真是帝家的血脉。”
玄姚颊边的筋肉跳了跳,目光扫过我,又停在令牌上:“这点上你们倒是说了实话。”
玄姚与高阳分庭抗礼,然玄姚既肯承认我帝易的身份,就相当于白白送了高阳一张筹码。
因此高阳脸上立时露出一些得意的神色,然而这笑意还未来得及收回去,玄姚便接着说道:“可惜说到底不过是个小辈,你们以为我提早了族会,是想叫你们措手不及么?”
他冷硬的脸上缓缓露出一个笑容,嗓音低哑却又满是杀气,那声音像是一把钝刀在骨肉上重重划过。
“一个只是承接祖荫的小辈罢了,凭借自己的身份,便真以为自己什么都能做到了吗?”
玉衣立刻闪身挡在高阳前面,手搭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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