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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鸿-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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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司幽点点头,声音涩然,转头瞥向我,唇边却仍然带着一点极浅淡的笑,竟是光华灿烂:“到现在,我才忽然有些懂了。你杀了帝晨大人回来时,脸上也是这样的表情。我知道,你很累。”
  他抓住石壁,挣扎着站起身来,眼中有些许的安然,笑着说道:“你杀了帝晨,我却不想再被你杀了。你太累,我也太累了……”
  我皱眉,忽然警醒,猛地向前一步想要拉住他,司幽却毫不犹豫地朝后一仰,白色的身影蓦然坠落,带着十里云海万点碎金消逝。
  如此干脆利落,我甚至来不及看到他最后的神情。
  其实不这么做,他也难逃一死,司幽却仍旧选择了自尽……
  夕阳终于沉到地平线下,夜色降临在畴华,高山之巅,安静得只剩下虫鸣。这样安静,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夜阑风静,唯有冷月无声。                        


  ☆、第 29 章

  我与帝晨在外游历之时,曾经在大幽国停留过一段时日,那里有个卖烧饼的摊子,味道不错,我便常去。到第三次光顾的时候,那满脸横肉的老板便说他要涨价,我问他原因,他却道是因为猪肉涨价了。
  猪肉涨价,与一个饼要多花八文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我不解,老板便笑了一声回答:“卖的饼涨价,那是因为老子想吃猪肉。”
  我:…………
  他说得委实在理,我不由无言以对。由此可见,看上去没有联系的事情,其实很有联系;看上去没有道理的事情,其实很有道理,世事常常如此。
  活得太久,记忆便会模糊,于是久往许多事就成了过眼云烟,只有身边一直相伴相依的人才会是实实在在的,很久之前,我曾以为那个人会是司幽。可有些事一开始就已注定,因为司幽是那条备受欺凌,却在见到我与帝晨时高高扬起头的小黑龙,所以我与他便绝无可能。
  ——我们都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便只能有自己相应的人生,即便不是帝晨,也终会分道扬镳。
  司幽死了,我却并不后悔取回内丹,想提高与玄契一战的胜算,这便是必须的一步。幸而以理智压制情感原本就是我的所长,我只是不由感慨。只是就连感慨也只能有这么一些,我不知道浮游他们能撑上多久,但想来应该不够我立在崖边感时伤秋许久。
  玄姚所说三个时辰,现今已过了一半。我缓缓跨过血泊和尸体,站在兴亚门前,手触上有些锈蚀的铜钉,轻轻将朱红大门推开一条缝,飒然的山风从中穿过来,带出呜呜的声响。
  兴亚门是玉姜城的北门,没有大事平时并不开启,算来已有千年未曾有人通过,防守却这般严密,看来我确实找对了地方。
  肆虐的法力仍旧在我身体里流窜,但疼痛已好缓了许多,要想完全融合内丹,少则数个时辰,多则可能需要几天。力量在缓慢地增长,我等不了这么久,便只能以这样的状态对上玄姚。
  我做好了许多的打算,门后的景物却并未出乎意料,一条笔直的大路通往山下,勾月静静地挂在蓝色的天幕之上。然而我迈出一步,眼前的景物却倏忽变化,整个视野仿佛有一种旋转起来的感觉,再抬眼时,我的头顶已然是有几百丈高的巨大圆形穹顶,往前看,便是一片无尽的黑暗,烛火在角落里幽幽地闪动着,映出旁边粗糙的岩壁,钟乳石倒悬下来,不紧不慢地滴着水,上面覆着潮湿的青苔。
  我像是一步便跨入了山体的内部,这个空间似真似假,兴亚门与山洞,我不知道哪一方才是被编织出来的幻境。
  在指尖上燃起一簇火焰,我沿着坚实的楼梯慢慢往下走,很快穿过一条窄小的通道,光线忽然强了起来,有人警觉地问道:“是谁?”
  那声音很是熟悉,今天早些时候我便听过一遍。
  ——是玄姚。
  我毫不犹豫地抬手,暗红色的流光卷起强烈的暴风,炽烈的热度迸发出来,直直扑向声音的来源,灼人的气流转瞬之间融化了我身边的石壁,岩浆四溅,触到冰冷的地面发出呲呲的声响。在这声响中,我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随后传来的是玄姚的怒吼,真是可惜,这一击并没有能杀了他。
  “帝鸿?帝鸿!”玄姚大叫着,嗓音里却透着微不可见的一点恐惧,再也没有之前的处之泰然:“你使这样的偷袭手段算什么本事,给我出来!”
  我弯起唇角,踩着未熄的火苗出去,看到玄姚站在一个圆形的法阵中心。与之前见到的不同,这个玄姚因久不见阳光,皮肤十分苍白,又干瘦了许多,两颊凹了下去,便显得一双眼睛格外突出。他死死盯着我的样子,倒像是一个索命的恶鬼。
  不过我想,若是恶鬼,虚弱到这种程度,这大概也是一个颇寒碜的饿死鬼。
  只是他虽暴跳如雷,我先前的攻击却并未起效。脚边虽说都是焦土,玄姚看来却只烧掉了些头发衣物。
  不过这就够了,能烧掉头发,便说明了在这里的玄姚确实是真人——既然是真人,那就会死。
  见我并不开口,玄姚青筋跳动,不可置信地问道:“你怎么可能找到这个地方?”
  我一边观察他神色,一边笑道:“自然是有人告诉我的,玄姚,你已经输了。”
  “他,是他……”玄姚脸色转为阴沉,忽然冷静了下来:“他即便虚弱到了那种程度,也不肯放过我吗?竟然想到要利用你。”
  虚弱?
  我略微靠近了一点,不动声色地继续说道:“我也不想成为他的棋子,我与你并无什么仇怨,也不是非要得到畴华。你放了浮游他们,我可以就此离开。”
  玄姚抬头冷笑:“不要再过来了,帝鸿。你以为我会信你么?那几个人,我一个也不会留。”
  他唇边的笑意加深:“我已经杀了两个了,剩下的也撑不了多久。那个浮游斩杀了玉衣,身上却也中了四剑,已是强弩之末,只要再让人补上一刀……”
  说到这里,玄姚的表情突然凝住,他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喃喃道:“怎么可能,他怎么会……”
  我没有放过这个机会,瞬时上前便要杀他,然而脚步踏入法阵的瞬间,却蓦然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笼住了我的身体,像是有力道将我身上所有的真气全都从脚上抽出。
  时机转瞬即逝,我身形一滞,玄姚便转过头来,侧身躲过了这一击,后退一步冷笑道:“没有想到吧,这个法阵会吸纳真气,维持我所有幻术的运转,对其他人来说,其实就是一个陷阱,之前的火也尽数被它吸去,帝鸿,我在这里虽然不能使用幻术,可你还是杀不了我。”
  “确实棘手。”我看向他,忽然笑起来:“可是玄姚,我刚刚取回了内丹。”
  “内丹?”玄姚蹙眉,狐疑地望着我。
  我道:“因为刚刚取回内丹,真气便在经脉中乱窜,我原本想着拖延一些时候,你的法阵却正好帮我吸去了多余的法力,当真贴心。”
  玄姚看着我的神色,嘴边的弧度一点点小下去。
  我淡笑着往前一步,行动并无任何迟缓。玄姚不由地跟着退了一步,没了幻术,又没了法阵的庇护,他委实脆弱得很。而越是拥有强大力量之人,在失去力量的时候,便越是恐惧。
  我接着逼近,一边又开口道:“这一整件事都是一个局,有他在我背后指点,我要杀你,怎么可能不做一点准备?玄姚,你可知浮游身上为何会有那样的古怪?”
  “你……浮游……”玄姚眼皮猛地一跳,脚下一绊,竟然跌倒在地。
  我出现在这个地方,便已经让玄姚心虚了五分,其实我身上状况并不算好,现在只是硬撑着,借着他的不安虚张声势罢了。浮游有什么古怪,我也不知,不过诈他一诈,却不想玄姚竟然有这么大的反应。
  来不及多想,我又向前一步,忽然就觉得身体轻松了许多,低头看去,便发现自己已经踩在了玄姚之前站的一个圈里。
  顺着我的视线看去,玄姚脸色瞬间发白,连站起来都等不及,连滚带爬地便向外爬去。胜得如此轻松,倒是让我有些意外。一脚踩住他的衣服下摆,我勾唇轻笑:“告诉我,他让你在这里做什么?”
  玄姚翻过身,神色一变,忽然笑起来,大笑过后,他咬牙道:“帝鸿,并非你胜过了我,只是我一时心神不宁。你根本不清楚他是个多么可怕的人。”
  我挑眉,便听他继续说道:“我脚下这片地浸满了鲜血,他让我在这里每隔九个时辰便杀一个人。他只说是为了加强法阵的效用,我却知道他另有目的。那些毕竟是我的子民,所以我便不再听从他的命令,转而自立门户。但我每天都在担忧,然后这一天终于来了……”
  我开口问道:“他的名字是什么?”
  玄姚冷哼:“除非你放我离开,否则我不会再泄露任何事。”
  我其实多少已经猜到了那人的身份,为了避免出现变故,与其从玄姚口中掏出消息,倒不如之后再回来仔细调查这个地方。既然玄姚不肯说,那便成全他就是。
  我挑眉,正准备杀了玄姚、破坏法阵,随后离开这里,却忽然感到了一阵意料之外的震动感。
  因为这地动山摇的动静,山壁上的钟乳石纷纷掉落,如一支支利剑般插向地面,发出轰然的声响,裂成碎片迸裂开来。纷扬的泥土碎石埋下来,整座山都在剧烈地晃动。
  不像是幻术被破引发的变化,倒像是地震……
  我的动作陡然凝滞。
  北陆从未出过这样的事情,唯一的解释,便是天柱不稳。可这原本绝无可能发生,离约定的时间,尚有三万年之远。
  “除非是帝晨……”我皱起眉头,转身望向南方。
  巨响中,玄姚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帝鸿,你算错一步,这里是山体中央,他是打算借你的手杀了我,再把你埋在这大山之下!”
  我瞥向他:“你想与我合作?”
  “是。”玄姚敛起笑容道:“没有我,你一个人逃不出去。”
  “原来这便是他所说的死劫……”我并未理会他,只弯起嘴角自言自语道:“他已经虚弱到了这种程度,只能用这样拐弯抹角的方法来杀我。”
  若我没有猜错,那人不仅利用了玄姚,也利用了常羲,他千方百计地将我从帝位上拉下来,只是为了让我无暇顾及白渊,而这场地震,便是由那里而起。
  帝晨的尸骨,如今便在白渊……
  我已经许久不曾有过这样的怒气,不知不觉竟从山壁上抓下了一块石头。黑红色的气流在我周身游走,旁边的巨石全都被高温蒸发,岩浆沸腾起来,顺着岩缝从高到低流淌。
  身边的玄姚在惨叫声中被烧成灰烬,我以左手扶着石壁稳住身体,抬头望去。
  上方的穹顶终于支持不住,裂开一道狭长的缝隙,朦胧的月光透进来,矗立的石柱因此投下长长的黑影,随着山脉的崩裂微微晃动。
  在震耳欲聋的声响中,我忽然听到一个声音在唤着我的名字。
  顿了顿,我终于从恍惚中醒过神来,淡然地收起身边暴虐的热浪,随即抬起头回应道:“我在这里,浮游。”

  ☆、第 30 章(修文)

  在我回过神时,才发现在之前的巨响中,一块山石从高处滚落,严严实实地挡住了我的去路。
  若是以往,这样的情形自然不算什么,可如今内丹尚未融合,刚才的法阵又抽取了我大半法力,如果不能及时出去,我倒确实极有可能会死在这里。
  这个时代命如草芥,不论谁死上十次八次都属正常,而作为一颗略微大些的草芥,我对于这种事轻车熟路,应当算得上很有经验。依照我的经验来看,这种时候最好谁都不要信,第一个及时赶到的人可能是想救你,也有可能只是想在你身上补上那么一刀。
  何况浮游被我丢下,确实有可能死在玄姚手里,若心怀怨恨,委实理所当然。
  我并不想怀疑浮游,但想到了这一步,不论浮游做什么,我都不至于出乎意料。可当他真正从黑暗中现出身形,我却实实在在有些意外。
  ——在给我补上一刀之前,他自己身上已经有了四、五个窟窿,血从他前胸的刺伤涔涔涌出来,浸透了他暗色的衣服。
  场面血腥暴力又惊悚,但浮游似乎不怎么在意,他一望见我,脸上便泛出一个几不可见的笑容,擦了把脸上快要流下来的血,提着银光闪闪、杀气腾腾的巡龙剑就要朝我这里过来。
  我:……
  看上去在补我刀之前,他已经被别人补了许多刀,却不知为何还一副挺高兴的模样。从各种意义上来说,我都觉得他好像需要吃点药。
  因这一怔,我的防备便有些松懈,然而在这时,浮游却忽然脸色一变,蓦然拔剑,他的气势太过惊人,就像一只骤然亮出爪牙的猛兽。这变故太过突然,我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便出了手。
  浮游向我掠过来,手中的剑同时掷出,一块掉落的钟乳石随之轰然碎裂,石屑四溅,掉落在我们的身旁,砸向浮游的头上背上。
  我被他的力道带得扑倒在地,我们抱在一起,在地上翻滚了几圈,直到撞上一处石壁才停了下来。手上传来黏腻的质感。浮游之前并未防备,他的胸口被我轻易穿透。
  我愣了愣,才意识到巡龙剑并未发出声音,浮游的身上没有半点杀气。那个时候,他其实是想救我。
  浮游看着我,眼底闪过一点茫然,像是至此还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鲜血滴在我的脸上,温热粘稠。头顶的缝隙进一步扩大,白色的光从那里洒落,外面隐隐约约传来呼救声,带着一模一样的血腥气,与冷风一起灌满我的肺部,刺得我胸口生疼。
  缓缓地抽回手,我张了张口,却只说出一个字:“你……”
  可浮游并未回答,他只看了我一眼便收回了目光,随后自顾自地掸了掸身上的尘土,忽然轻轻松松地就站起来了。
  ……
  ……
  …………站起来了?
  没意识到我的呆愣,他站在那里,认认真真地掸完灰尘就开始擦血,擦完血才发现我还躺在地上,于是才不明所以地伸手把我拉起来。
  我:……
  这实在是太过浪费我的感情。我似乎能理解玄姚那时为何一脸见了鬼的样子了。照这样的伤势,浮游根本没有可能稳稳当当地站在这里,可他好好站着也就算了,竟然还在一脸淡然地擦血……
  沉吟片刻,我才终于开口道:“这是怎么回事?”
  浮游语气平平地解释道:“我死过一次,共工大人为我重塑身体之后,这些小伤都能自行愈合。除非毁掉那块骨头,我不会死。”
  我半眯起眼问道:“你没事了?”
  浮游点点头,想了想,又摇了摇头道:“左手断了。”
  我立刻皱眉:“给我看看。”
  浮游却面无表情地说了声不用,动作粗暴地拉过自己的左臂,咔吧一声就利落地重新接上了。
  我:……
  见我沉默,浮游顿了顿,开口道:“没关系,习惯了。这里不安全,我们先出去。”
  以这把自己的胳膊当柴火折的随便劲,怎么可能没关系?
  定定地看了他一会,我低声一笑,配合着点点头,随后开口道:“不急,你好像装歪了,过来。”
  浮游有些疑惑地低头看了自己的手一眼,但仍旧听话地贴过来了一些。我趁机一把拉过他,将他按进自己的怀里,贴着他的耳朵笑着问道:“你为什么要来救我,浮游?”
  他明显吃了一惊,想要挣脱出去又生生忍住,耳根泛起一点薄红:“我答应过。”
  我回忆了一番,却并没记起什么类似的约定,于是挑起眉梢:“答应过什么?”
  浮游语调认真地回答:“以身相许。”
  我微微地愣住,过了足足半刻钟,才将头埋入他的颈窝,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么一句玩笑话,他竟然还真的当了真,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浮游的性子其实有趣得很。
  原来以为是块又冷又硬的石头,却不想原来是只呆愣愣的小王八,一戳他硬邦邦的壳,就探出双乌溜溜的眼睛无辜地看人,傻得都几乎有些可爱了。
  我这一笑,浮游顿时手足无措地挺直了脊背。抬起头,我抬起他的下颌开口,一字一句地问他:“你觉得以身相许,应当做些什么?”
  浮游稍许睁大眼睛,略微想了片刻,方才郑重道:“生死相随。”
  ……生死相随么?
  将这四个字含在嘴里咀嚼了一遍,我慢慢褪去挂在唇边的笑容,垂下眼帘。
  每个人其实都是通过爱上几个人来爱上这个世界,可在这世上我孑然一身许久,心便跟着一天天地坚硬起来。
  多少人事成沙,我却不愿认命,总想找一个能陪在身边、实实在在的人,并且曾经一度以为那个人会是司幽。可感情这种事,单靠后天努力确实不行,而我在虐恋情深方面似乎天赋异禀。
  但浮游不同,他似乎总能做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的事情,似乎我一转头,他就总会默默地在我身后。
  他既然能说出生死相随,我留着自己的一颗心也没什么意思,不如给他试试,换他那一条命或许也不错?
  因我长久沉默,浮游疑惑道:“主上?”
  “不用这么麻烦,我的要求从来没这么高。”我望向他,眼中渐渐渗出笑意,终于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笑道:“生死相随不必,会暖床便够了。”
  浮游:……
  看他一下怔住,我唇边的笑意加深。这时头顶的裂缝处有人大声呼喊我的名字,正是此前在外城被我控制了的几个妖族。
  我从来习惯给自己留下几条后路,即便没有浮游,区区一个山洞也决计困不死我。
  长绳被放了下来,我一手拉住绳尾,将绳子递给浮游,漫不经心地开口说道:“你那块骨头若还没有拿去炖汤,便给我吧。”
  浮游回过神来,脸上有些发红,却仍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从脖子上解下那个做工粗糙的骨质挂坠。
  我顺手接过来。浮游扫了那挂坠一眼,沾染着血的睫毛颤了颤,随后恢复了他平日里冷静平淡的样子,眼神却放在别处,轻声道:“如果我背叛你,你可以捏碎它,我就死了。”
  我道:“在你眼里,我就是这般冷酷无情之人?”
  浮游张合了几下嘴巴,耷拉着无形的尾巴开口道:“是。”
  顿了顿,他垂下眼睛,又缓缓地说道:“你对自己人好,对不在乎的人不好。”
  我愣了愣,随后忍不住勾唇揶揄道:“拿了你的东西,你就是我的人了。若是你背叛了我,我就把它抵在云和国最好的青楼里,换个花魁回来。”
  浮游竖起耳朵听着,刚有些高兴,等听到最后一句话,表情未变,我却觉得他的情绪一下子低落了下来。
  他想了想,道:“花魁没用。我会做饭、赶车……”
  顿住,又很努力地想了想,他补充道:“我还会杀人。”
  我愣了愣,笑起来:“不用你杀人,已经交换了东西,即便你没用了,我也不会不要你。”
  浮游抬头望向我:“交换?”
  “你不是也拿了我的东西?”眼睛慢慢眯起来,短暂的沉默后,我开口笑道:“那天,难道不是你偷偷把那包吃剩下的橘红糕收起来了?”
  浮游默默地望着我,气氛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过了半刻钟,他一脸小孩子偷糖吃被发现的表情,老老实实地开口:“藏起来了。”
  浮游停在这里,大概觉得应该辩白一下,于是说道:“第一次有人给我买,我只是想收着以后吃。”顿了顿,他虽然面无表情,在我看来却明显颇有些委屈地接着说道:“后来馊了。”
  “……”
  他这缩着爪子,垂头丧气的模样委实可怜,我只好说:“以后再买。”
  浮游点点头,立时高兴起来。
  我颇有些无语。
  不得不说,这小王八真是挺好养活…………
  拖了这些时候,震动慢慢停了下来,但仍有碎石往下滚落。我与浮游借着绳子从裂隙出了山洞,发现火山已经塌了大半,岩浆从崩毁的山石间涌出,汇成滚烫的长河,缓慢地顺山势朝着下面流去。山下的民房毁了大半,大灾之前,众人弱小如蝼蚁。然而玉姜城地基坚固,竟还稳稳地立在山腰之上。玄契一脸黑灰,却难得地没有缺胳膊少腿,发现我和浮游,立时满脸惊喜地带着一群侍从滚了过来。
  顺着我的目光看去,浮游解释道:“他是最后一个姓玄的人,也许有用,所以幻境解除后,我把他一起带出来了。”
  倒是傻人有傻福。
  我微微挑眉,噙着笑望向玄契道:“从此以后,你便是畴华名正言顺的主人了。”
  玄契却对我的话全无反应,只急急问道:“尚策美人不是跟你一起走了吗,他在哪儿呀?”
  我愣住,方才想起司幽算来,其实还是他预定了的“夫人”。
  见我不答,玄契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说道:“他……是不是已经死了?”
  我沉默片刻,颌首。
  玄契怔愣,随后猛地一拍大腿,竟然就这么往地上一坐,放声大哭起来:“我怎么这么倒霉!好好在外城呆着,硬是被拉到这鬼地方来,又是差点被杀,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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