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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鸿-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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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个水晶宫般的去处,四周皆是蔚蓝一片,日光从顶上投下来,形成几道金黄色的光路,游鱼从中穿过,漾起层层水波,亦真似幻。
采鸟毕竟无心欣赏,立时取了犀角点亮,借着莹莹火光四处打量。这在平日里并无多少用处,但此刻颛顼虚弱,借用燃犀却多少能看透一方幻境。
采鸟的目光落到身边一块巨石上,他快速上前几步,用苍白的手指描出虚空中大门的形状,轻声道:“帝鸿大人,这就是关着渊晟她们的地方?”
自圆光镜并不能看到幻影之后的东西,我顿了顿,淡淡道:“应当没错,你砸门试试。”
实则以九婴和颛顼的行事风格,渊晟未必就被关押在此处,要救她也绝不可能这样容易。这样浅显的事,采鸟其实也应该能想到,他毕竟没有蠢到这个地步——只是这世上许多事,都说旁观者清,却不知有时当局者宁可迷。
果然听我言辞笃定,采鸟丝毫没有多想,脸上浮上一层喜色,喃喃自语道:“我终于能救你了,渊晟。”
可在这关键时刻,他的神情却陡然僵住。采鸟退开一步拔剑,环顾周围突然从角落里缓步而出的兵士,表情惊疑不定:“怎么可能,九婴应该已经将所有的守卫都处理掉了。”
领头的军官冷笑:“我等就是奉九婴大人之命前来。”
采鸟低下头默了半晌,手指用力,生生将圆光镜掐出一道裂痕来,哑声道:“帝鸿大人,这是您的安排么?”
他这般惊讶,着实不该。早在他于云和背叛我之时,就该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我半倚在软榻之上,不为所动地看着。
按照安排,采鸟这里闹出的动静会将很大一批人引过去,端华宫中就会相对空虚。且如此行事,也是为了消除九婴的嫌疑,让他不至于过早暴露。
“你无情起来,果然比我还狠上几分。”九婴阴阴柔柔地笑起来,执起一枚白玉棋子:“我已依你所言,将你在此的消息卖了出去,想来帝晨和常羲也快到这里了。”
我偏头看棋盘上的形势,一边不咸不淡回答道:“能坐收渔利,对你来说应当是好事。”
九婴颌首道:“自是如此,只是若没有了你,我怕是反而会感到寂寞。”
我落下一子,随即笑了笑道:“那你何不索性真真正正站在我这一边?”
“寂寞总比没命好。”九婴将手中白棋投入棋篓,叹了口气道:“我输了,你等的人也到了。”
我们此刻在端华宫外一处凉亭中,触目所及是一片红枫灼灼,小溪清清浅浅地曲折流过,上架一座石质拱桥,晚风荡开风中馥郁桂香,有两人在秋色之中并肩踏桥而来,另有甲士团团围住凉亭,严阵以待。
九婴起身让开一步,将我一人留在亭中,对帝晨一拜道:“在下不辱使命,逆贼帝鸿在此。”
帝晨不语,常羲却哈哈一笑,眼风扫过我,刻意抬高了音调道:“许多年了,帝鸿,你总是信错了人,今天总归还是我棋高一着。”
我悠悠然道:“胜负还未可知。”
常羲道:“我们这么多人,难道还擒不住你一个?”
“或许我最后会败在你们手下,可却也必能拉九成以上的人为我陪葬。”
我站起身来,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衣袖,唇角微微上挑,视线从众人身上一个个扫过,傲然道:“你们哪一个先来送死?”
☆、第51章
此言一出,无人敢应。
常羲脸色白上了一白,却勉强将百般情绪压了下来,冷笑道:“死到临头,还口出狂言。”
我并不理会他,只将目光投向帝晨。
若说这里有谁能和我一战,大概就只有帝晨一人。此番不立刻动手,也是为了探一探他的底细。
帝晨抬眼,温言道:“帝鸿,你此生此世都该留在归墟之中的,也省得别人费心麻烦。”
入了秋,山风颇有些刺骨的冷,此情此景,却不知为何熟悉得令我有些想要发笑。然而思虑良多,觉得像是静默了一辈子,其实也不过一怔而已。
我缓缓踱步上前,抽出腰上长剑,微微屈指轻弹剑身,雪亮的寒光颤动,轻微龙吟令众人脸色微变。
“帝晨大人请退后。”常羲狠狠瞪了我一眼,沉声道:“布阵!弓箭手准备……”
帝晨唇边却露出一丝微笑,伸手按住常羲,开口缓缓道:“帝鸿,你不是这般没有算计的人。特意困在这里,倒像是为了留住我与常羲……一直跟着你的浮游到哪里去了?”
他说得虚泛,常羲却是了然一惊,皱眉看向我:“将端华宫中的兵力一点点分出去,你的目标在颛顼大人?”
我挑起一边眉梢:“如今想到了,也不算太蠢。”
“不愧是帝晨大人,委实是真知灼见。”
九婴见状立刻变了口风,在一旁凉凉叹道:“在下羞愧,此时听了你的话方才茅塞顿开。能看懂帝鸿的果然只有帝晨大人一人而已。”
帝晨但笑不语,常羲也懒得同九婴胡搅蛮缠,只急急道:“我先去看看。”
“且慢。”帝晨直直地看着我,沉吟片刻,徐徐说道:“我倒觉得,我们现在赶去看颛顼的安危,方才是中了帝鸿的计谋。”
“说得不错。帝鸿和我一样,想来根本就不知道颛顼大人在哪里,正等着我们给他带路呢。”
九婴装模作样地摇了摇头,转向常羲道:“他们两个心意相通,我们两个似乎都有些多余了。来来,我看还是咱们凑做一堆算了。”
常羲极嫌弃地拂袖避开他,再看向我时,脸上却换成了极得意畅快的神色:“帝鸿,你的计谋都被看穿,还是不要挣扎了,乖乖束手就擒吧。”
他这表现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似乎我一倒霉,他就特别地高兴。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即便我与常羲有些过节,他也不该把我当节来过,更何况我与常羲似乎也称不上有什么不可解的深仇大恨?
不过他可能是要失望。
我好整以暇地笑笑,开口道:“你们该知道,我做什么都喜欢留条后路。”
帝晨模糊地笑了两声,目光有些漂浮地望着我,语调中带出温和的意味:“我自然是知道你的。你想做什么,帝晨?”
“我确实是打算将你们拖在这里,然而浮游去做的事,却与你们想得不同。”我道:“人的目的复杂,做事就会有迹可循,然而我不为别的,只想杀了颛顼而已。”
常羲脸色变幻:“你是什么意思?”
“有人告诉我,颛顼就在这九重天之内。所以我便叫浮游绕城放了一把火。此火乃我本源之力所化,又以阵法加固,等闲之人绝无可能逃得出去。除非你们三人前去营救,否则颛顼此次必死无疑。”
“帝鸿,你疯了么……”常羲拧眉,眼中满是不可置信,颊边的肌肉不自觉跳动了一下:“城中尚有几万活人!”
“这世上有谁完全无辜。”我笑容得四平八稳,开口反问道:“何况这些人的死活,与我又有什么干系?”
我恶人的形象深入人心,在场众人果然犹疑起来,此时天边亮起红光,竟比晚霞还艳了几分。帝晨双眸锁住我,唇边的笑容一点点淡去,良久道:“也只有你能想出这样的办法。罢了,常羲、九婴,你们在此留住他。”
常羲挺剑而立,便要与我一战,却不想九婴忽然出手,趁他不备攻向他的后背。常羲其实一直有所防备,然而九婴之前故意接近,此刻毕竟靠得太近,身形又如鬼魅一般,这一掌便结结实实地打在了常羲身上。
他们二人实力原本在伯仲之间,九婴得了先手,手中长鞭分成四股,分别向常羲手脚而去,尖刺倒扎进他的皮肤,带出刺目血痕。常羲无法,只得纵身跃开一丈,勉强以剑抵挡。
金石之声中,我轻轻地掸了袍子,站在原地看这场好戏。
帝晨目光一凝,微微蹙了下眉,忽然对常羲提醒了一句道:“小心。”
我正想这要怎么个小心法子,却见帝晨一挥手,早已布置好的弓箭暴雨一般朝着这里落下。挡开逼近的一支箭镞,我抬眼看去,便见帝晨说完这句话,便毫不犹豫地转身朝着偏殿方向快步走去。
那里原本是司幽的住处,帝晨投入归墟后,他的身体一向不好,我便安排他在那里将养身体,若颛顼在那里,倒也不足为奇。
只是帝晨就这样放弃了常羲,甚至以常羲做饵来拖住我们,实在有些不像是原来的他。颛顼的生死,对他难道真的就这样重要?旁人常说看不懂我,如今却轮到我看不透别人,真是天理循环,天网恢恢。
我半眯起眼睛,目光遥遥地落在他背影消失的地方,自嘲地一笑,便听见对面九婴咬牙道:“帝鸿,你袖手旁观,是要坐山观虎斗么!”
九婴自从少了几个头后,只剩下嘴上功夫,实力却大大受损,因为对着常羲,竟连挡开飞箭的余裕都没剩下多少,委实十分无用。
我以术法筑起火墙把箭拦在外面,正打算杀了常羲干净,却不想有一人忽然扑了上来。九婴咦了一声,抽身猛地后退一步,怒极非笑道:“玉衣,你找死么?”
来者果然是玉衣。她扶住常羲,看也不看身上伤口,只道:“九婴大人曾答应过我,不伤常羲大人的性命的。”
九婴道:“这确实是我答应过的条件。不过这常羲,真的值得你这样不要命的相帮?你那时生死未卜,他可是连找都懒得找你一回。不正是因为这样,你才投靠了我么?”
常羲闻言脸色一沉,又惊又怒道:“玉衣,原来是你一直往外传递消息。”
玉衣的脸色稍稍苍白,犹豫片刻后,却还是劝道:“您与帝鸿大人相争那么多年,何必呢?何必要将命也陪进去呢?”
常羲神色微顿,随即忽地仰头大笑起来,朗声道:“人人都说帝鸿手段可怕,心机深不可测,我却偏要与他作对。同为神族,以我之才,为何要屈居于帝鸿之后,当个万人之上却永远一人之下的庸才?在这世上走一趟,籍籍无名与鸟兽何异?踏上九重天的第一刻起,我就已经决心让四海八荒记住我的名字!”
九婴事不关己地笑了笑,随即又长长叹了口气,开口评判道:“所以你就处处学帝鸿,穿衣打扮,行事作风……只可惜,学得太像,偏偏少了一分气度,又丢了自己的风骨。”
常羲傲然的神色一下僵在脸上,忽而化作苦笑。他垂下头,缓缓摇头,轻声开口说道:“或许当真如此……”
一片死寂中,唯有他低低的笑声,真是何其渗人。场面很是凄苦,许多人中,似乎唯有我不解其意。
乍然听到这个说法,我不可思议地将常羲上下打量,终于忍不住将心里的疑惑说出口来:“他哪里像我?”
“……”常羲猛然抬头,目眦欲裂道:“帝鸿,你是在折辱我吗?”
九婴在旁啧啧称奇道:“他与你明争暗斗多年,帝鸿,你竟没有一点感觉?”
我恍然:“他当年那些个莫名其妙的小打小闹,原来不是因为公文改多了太忙,才闹别扭生了怨气?”
常羲:……
“你这样可怜,我都不忍杀你了。”九婴颇同情地拍了拍常羲的肩,眉眼间的幸灾乐祸却几乎要漫溢出来:“帝鸿也算是阴谋诡计的祖宗,你那一点伎俩,实在不该拿到他眼前去看的。”
常羲色厉内荏地冷笑一声,开口道:“即便如此,这回你们也算是败了。我已经拖住了你们,而浮游为了照看阵法,也不在这里。这点时间,足够帝晨带颛顼离开。”
“你可知计谋的最高层次是什么?”我道:“那便是你们明明已经猜出了它的内容,却还是乖乖被骗了。”
常羲呼吸一滞:“你……难道?”
“不错,浮游无须等在城外,因为那火根本不是我本源所化。”我缓缓道:“恶人的身份实在好用,我这么说了,你们便都信了。从刚刚的表现来看,帝晨已经失了与我一战之力,浮游胜过他绰绰有余。想必现在,颛顼已然落到了我们的手中。”
“……不愧是你。”常羲错愕之后,轻轻笑起来:“你原来什么都想到了,只可惜啊,即便到了这一步,你也未必能找到颛顼。”
我微微挑眉,听常羲继续说道:“因为即便颛顼就在你面前,你也决计猜不到那就是他的真身。”
☆、第52章
他说的如此确定,看来颛顼确实将自己塞进了什么难以想象的东西里面。此事我早就料到,所以并不惊讶,因此只道了一声“是么”,便打算去找浮游。
然而常羲见我如此,不知为何却忽然激动起来,胸口剧烈地上下浮动,双目赤红道:“帝鸿,你到如今也还不肯将我放在眼里吗?”
因为心情还算不错,我便停下脚步,将视线重新投向他,颇无所谓地开口:“何出此言?”
“哈哈哈哈,何出此言……”常羲猛然推开搀扶他的玉衣,仰天长笑了几声,一字一顿地涩然说道:“帝鸿,若换成是颛顼,你会因为一个女人的话就放过他么?你不杀了我,就表示我的死活对你来说,根本就无足轻重!”
这话讲得倒也没错,我稍沉吟了片刻,听见一旁九婴发出看好戏的嗤笑。
下一刻,常羲便惨淡着脸色扑了过来,不偏不倚地倒在了我的脚下,声嘶力竭地吼道:“帝鸿,杀了我!不能胜你,那我至少也死在你的手上!”
他的脸色灰白,玉衣的脸色却更加灰白。大概是因为常羲这引颈受戮、一心求死的模样,颇惊世,颇骇俗,所以在场的众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我只好道:“我已应了玉衣不杀你,便决计不会食言。”
“那个女人又懂些什么——”常羲厉声大笑起来,抓着我的衣袖摸索过来,执起我的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上,弯起嘴角显出略略陶醉的样子,微笑着开口道:“帝鸿,动手吧。”
不知为何身后起了些鸡皮疙瘩,我难得有些迟疑。
玉衣脸色愈发灰败,瞪着我的眼神十分古怪,古怪中有些愤懑,愤懑中还有幽怨。与此同时,九婴在旁悠悠然开口叹道:“因爱生恨,可怜啊可怜。”
众人顿时又静了一静。
常羲却还攥着我的手腕,心无旁骛地看着我的眼睛,兀自道:“杀了我,这六合之中,我只愿死在你一人手上。”
玉衣眼角终于渗出泪水来,忍不住一下扑到了常羲身上,哭喊道:“不,我不要你死!”
常羲道:“不,我一定要死!”
玉衣道:“你为什么一定要死?”
常羲道:“你管我为什么一定要死?”
玉衣道:“你管我管你为什么一定要死?”
我:…………
他二人真是在用生命谈情说爱。
对话没完没了地继续了下去。在这种严肃的场合,身上吊着两个拉拉扯扯的人,我感到很无奈。
微微叹了口气,我终于开口道:“常羲,到此为止如何?这时间,想必也拖延得差不多了。”
常羲的身体顿时一僵。
“做出这一场闹剧,想必是为了让我不能过早与浮游汇合。”
顿了顿,我云淡风轻地继续开口道:“可从之前的表现来看,帝晨的法力已经大不如前,浮游应当能够轻而易举地自他手上夺过颛顼……那么,颛顼到底想做的事情,你可否为我解释一二?”
常羲哑口无言,过了许久才有力气轻轻地笑了一声,回答道:“不愧是你。可即便杀了我,我也不会说出口的。这一辈子,我总要胜你一次,哪怕是借别人的手呢?”
我微微挑眉,正要继续追问,就听到稍远处一个孩童的声音传来,抬眼看去,却是已经死了的才雨。
“帝鸿,能否请你不要再为难他了?你要找的,毕竟也只有我一个罢了。”
“……颛顼。”我半眯起眼睛,随即露出一个浅淡的微笑,开口道:“未曾想到,你竟还留有使用幻术构筑出身形的气力。”
化成才雨样貌的颛顼身后跟着帝晨和浮游。浮游手中拿着一块材质上佳的温润玉石,眼中却有些迟疑。
颛顼回头看了他二人一眼,摇了摇头道:“不过打肿脸充胖子,咬牙撑着罢了。我的魂魄本体已经落在了浮游手里,你们什么时候想杀我都不甚要紧。”
说到这里,他略微停顿了一下,将视线投向九婴,轻笑道:“帝鸿,是你胜了。可我死了,你却毫发无损,这恐怕不是某人希望见到的结局。”
“此言很是有理。”我跟着转向九婴,淡淡道:“你觉得如何?”
九婴阴阴柔柔地歪头笑起来,拍了拍手道:“我自然是想坐山观虎斗,你们若不能两败俱伤,我会很为难。”
伴随他的拍手声,数千人执剑从角落中钻了出来。那些剑均非凡品,原本是为了对付颛顼的,此刻却全指向了我。
“你与颛顼此刻都无援兵。”九婴笑道:“不如就一同死在这里,也算做个伴,如何?”
帝晨曾对我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理——愤世嫉俗之人,或许自小受人冷眼相看,才会全身竖满刺变得面目可憎;贪财俗气之人,或许曾经身无分文在市井中打滚求生,才会不知不觉中染了一身市侩凉薄之气。哪怕是真真正正罪大恶极之人,若看着他从小到大,一步步长成现今的模样,或许都只会心生怜悯。所以这世上没有不能谅解之事,没有不能原谅之人。
然而话虽如此,我归根结底,却其实也不过一介凡人,当不了他所说的圣人。既是凡人,那便只好从自己的立场看人,以自己的好恶行事。
不论有何理由,选择了与我敌对,那就只好请他们付出些代价。
视线从得意的九婴、垂头的常羲、焦灼的浮游、浅笑的帝晨和面无表情的颛顼身上一一扫过,抬手压住额角,我半眯起眼睛发出好整以暇的轻笑:“九婴,既然早就料到你会反水,难道我竟不会做一点准备么?”
九婴脸色微变:“你手上已经没有能用的人了。”
我并未回答,只轻描淡写地弯起唇角望向他,照着他之前的样子拍了几下手。
形势瞬间倒转,那千人中忽然有人倒戈,将剑毫不犹豫地刺进了身边同伴的身体。于此同时,他们背后也忽然涌出了其他伏兵,采鸟抬手瞬间斩杀数人,随即对我大声道:“帝鸿大人,依您所言,端华宫内九婴和常羲的人均已被镇压。”
九婴后退半步,吃了一惊道:“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难道你真以为,我会因为一己之私,便随手弃掉采鸟这样好用的棋子?”
我冷笑了一声,开口慢条斯理地解释:“我曾看重的人,毕竟不会是全然的草包,他若不假死,你怎么可能放心与我联手?采鸟在这里原本也有一些势力,再加上我与他见面之后教予的控魂之术,已能掌握端华宫三成人手。但要与你和常羲对抗,就必须让你们放松警惕,所以我才让他去救渊晟之时,和我一起演了这么一场戏。那时围困采鸟的兵士,由你和我一起安排。你以为是必杀之局,却不想经我之手,那支队伍中至少有一半是采鸟的人。”
九婴将手抚上胸口,垂下头,忽然耸动着双肩涩声笑起来:“我以为自己足够了解你了,却仍旧棋差一招,罢了……”他长长叹了口气,止住笑声开口道:“不想到了最后,我与颛顼都栽在你的手里,要杀要剐,那便动手吧。”
我勾唇收回目光,正要开口,颛顼却突然插话道:“帝鸿,你可知浮游为何没有立刻杀了我?”
浮游会将帝晨和颛顼带到这里,确实出乎意料。但在我看来,事情应当还在掌控之中,否则浮游绝不可能这样应对。只是看颛顼的样子,似是觉得自己此次还是能够逃过一劫……
我偏头看去,见他胸有成竹的模样,于是不动声色地开口:“愿闻其详。”
颛顼道:“只因我如今与帝晨一体,我死了,帝晨也不能独活。”
我沉默片刻,方才回答道:“帝晨的死活,已经与我无关。”
“何必如此无情?”颛顼似笑非笑道:“你可知帝晨为何会站在我这一边?不曾经历过的人,绝不可能了解归墟之下有多可怖。为了从里面出来,帝晨那时不得已与我做了三个约定。一是保护我的性命,二是助我毁去天柱,三是不得自尽。他做出种种事情,不过是被我控制了而已。”
目光轻晃,我将他的话放在心里重复了一遍,刹那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只是这感觉不过一瞬,片刻过后,我只笑了笑,听不出情绪地缓缓说道:“是么,可那又怎么样?难道只因这点理由,你就像让我饶了你的性命?”
“非也。”颛顼脸上褪去笑意,郑重道:“我只求与你一战而已。若你胜了,我束手就擒,且会将自己与帝晨的联系断开;若我胜了,你便放我离开此处……如何?”
☆、第53章
这样的口头约定没有多少效力,不论是我还是颛顼,若是输了想必都会轻易反悔。因此颛顼这样说,定然是布了什么局,且我一时竟有些看不透。
又或许他只是想要拖延时间……
采鸟见我沉吟,上前一步急急道:“帝鸿大人,如今大好场面,您切不可答应颛顼!”
……确实如此,这种时候同意颛顼的提议,不是蠢,那便是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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