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鲲之大,一锅炖不下-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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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纨绔着实没见过这样娇滴滴的小王爷,心中的疑虑放下了。他不好意思再多瞧,讪笑:“这样啊,那是我认错人了。”
  貔貅顺势害羞状瑟缩:知道就好,快滚。等会还要买宅子安顿这三个小倌呢,没空跟你耗着。
  纨绔不再探看,尴尬一咳,大有要把这茬放过去的意思。貔貅心神俱松之际,却见对方对着大堂探出身子,语出惊人:“妈妈呢?妈妈你上来一下,你开个价,这雏儿我赎了。”
  小骗子纯情小倌的人设差点当场崩裂:要不要这样?想不到你是这样的纨绔!对着跟自己狐朋狗友一模一样的脸你硬得起来吗死胖子?还是你故意挑的和自个儿酒肉朋友长得一样的倌儿?
  对的,这家妓院妓子倌儿各占一半,左半边楼梯通妓子的闺房,右边的楼梯走倌儿的房间,泾渭分明。两人既然能在右边的楼梯上偶遇……
  细思恐极。
  地狱模式。
  貔貅正考虑着等会儿妈妈桑过来不知道有没有身前的倌儿机灵,胖纨绔后领猛地被人扯住。纨绔那人拎着一个重达一百八十斤的纨绔,以不容抗击的力量将人扯到了自己身后。他便由此露出面儿来。
  是一个英伟挺拔的年轻人,胡子拉碴,风尘仆仆,逛妓院也身姿笔直神情严肃板正。属于武官的正气英姿虽有寻常衣服的遮掩,依旧从他的一举一动间流露出来。胖纨绔本想叫嚣,回头一看来人模样,立即服软且面露惊喜:“章林哥!你什么时候回的建昭?”
  建昭的权贵圈,本质上就是一个圈儿,里里外外都是熟人。
  “今早。”名为章林的男人把纨绔挡在身后,单手抚平他被自己扯皱的衣领,随即目露责备地瞪一眼貔貅。
  貔貅目光游移,内心咆哮:这又是哪个老熟人?班小子你快醒醒,我需要解说。
  顾章林轻推一把身后的纨绔,示意他退走,嘴里哼笑:“你别掺和,这倌儿是我预定的。”
  “章林哥!”纨绔调子一拐高,看外人又要看过来,这才注意着压低嗓子,“这人和小王爷长得那么像,将来要是出去接客,咱小王爷的名声就要扫地。顾伯伯管你管得紧,你别掺和,我来把他买走。”
  貔貅尴尬笑,脸上写满了拒绝:好兄弟,冤枉你想吃窝边草着实对不住。别多管闲事了,你担心的场景不会出现的。现在立刻马上滚蛋,我替班小子谢谢你了!
  奈何装已然选择装成倌儿,人微言轻,对方似乎并没有要放任他不管的意思。
  三方对峙,还是顾章林打破局面:“你别掺和,我赎他。”说着,以不容抗拒之势绕过机灵的小倌,用和拎纨绔一模一样的手法拎起貔貅的衣领,扯着他进了最靠里的一间屋子。又“嘭”一声当着外边人的面把门关上了。
  貔貅的三个小倌面面想觑,鹌鹑状下楼找了个桌坐下,面色凛然等买主脱身了再把他们领走。胖纨绔留在楼梯上,顿时表情微妙,心理活动和之前的貔貅一般无二。
  貔貅一不暴露在众人视线中,骨子里的凶性就冒出来了,怯懦无辜的样子也不装了,开始琢磨怎么封对边年轻武官的口。未料对方看他一眼,又是一声嗤笑:“不跟我装了?刚才整得还挺像,还知道装装小倌否认身份,算你机灵。”
  “你没事逛什么妓院?你才多大?你也不怕伯母打断你的腿儿?”年轻的男人一拍桌子就开始训,颇有长兄如父的风范,“以后不准来妓院,给我好好读书考功名。也不要和建昭的纨绔厮混,有这功夫多在太后面前卖蠢卖乖,保你鲁家荣宠。”
  貔貅摸不清对方的来路,紧紧闭嘴。
  对方说罢开了一条缝看外边的形式,见胖纨绔还没有走,只好又回来继续训:“他还没有你不要出去惹人注意,等会我领着你离开。伯母要是听到风声问起来,你就推我身上。你我两家交往没有放在明面上,我在外人眼里又素来行止不端德行有亏。你偷偷来这种地方给我接风洗尘虽然不雅,在伯母那边倒也说得过去。”
  貔貅这时才确定对方是来助他脱身的,忙不迭点点头,小王爷式乖巧:“好的,多谢章大哥。”
  顾章林眼角勾起愉悦的弧度,嘴上还要呸一声:“少叫这么亲热。”
  貔貅口是心非的老大哥搞得摸不着头脑,遂决定闭口不言。


第54章 梦碎
  外头的胖纨绔迟迟不走; 找了个位置一边吃酒一边望着这个方向。似乎脑补了一场“我一个纨绔哥哥对我另一个纨绔弟弟心存爱慕”的戏份又不愿相信; 打算等里头两个人快活完了来个眼见为实。
  貔貅和突然冒出来的顾大哥大眼对小眼; 只好再攀谈消磨时间。
  顾章林此人; 极为开朗健谈。貔貅谨言慎行,他也就没有发现壳子底下换了个人; 颇为严肃地继续教训世家交好的不懂事弟弟。
  “等下回去应付伯母时扯我当挡箭牌即可; 对外别表现出和我很熟的样子。”老大哥谆谆教导; “你们鲁家已经和魏家交好; 千万别再和我们顾家扯上交情。魏叔叔身兼太子太傅、礼部尚书的重任; 又掌握内阁大学士这个实职; 树大招风,鲁伯父结交他已是冒险。再结交武将; 怕是有结党嫌疑,不能容于上。”
  男人一路赶回建昭,连包袱都随身背着; 这会儿一下子走不了; 便索性解了甩桌子上。包袱沉甸甸砸出“啪”的重击,他似是把什么长久以来的坚持也放下了。
  失意人长叹一声:“你叫鲁伯父小心,陛下已经嫌我顾家在武官中树大根深结交者众,此番是罢免我官职不是好兆头。岂不知什么时候就忌惮魏叔叔这个桃李满天下; 寻他的错处整治他。你让伯父做个闲散王爷; 莫管朝堂事。”
  他絮絮叨叨说了这么多; 貔貅才对上他的身份:应当是兵部尚书顾家的人。
  梁国官制冗杂; 中央既有太师太傅这样的虚衔; 又有六部这等分管诸项事宜的实务部门。
  皇帝尤嫌对政务的掌控不够紧密,还设立了专门监察地方官员的督察员以及专门对接六部与自身处理政务堪称皇帝心腹的内阁。
  内阁成员还有个名为“翰林院”的温床,从中进士开始便进入翰林院由皇帝亲自培养挑选以充内阁。
  翰林院大学士官职不高,但权重,为弥补品级上的缺陷,通常还会兼任其他职位,实质上是一等一的尊贵之人。
  这个顾章林,便是六部中分管兵部的顾侍郎的儿子。他曾经听小王爷提过一嘴,滇王府看着散慢,实质上与内阁与六部官员都有打点往来。只是最为交好的也就两家:魏家和顾家。
  这两者都是年轻未得势时便于鲁钰交好,而今一文一武 ,皆是个中魁首。魏家有了师徒之情,来往多少人看着,瞒不住,便瞒下了顾家这条线。实在是怕皇帝怀疑文官武将借着滇王府这个牌子结成一块铁板,心生不悦。
  做人下属就是这么为难,交个朋友都要遮遮掩掩。
  貔貅老老实实把这回事记在心底,好回去复述给他的便宜老爹老娘听。他来了这里不久,但着实喜欢鲁家其乐融融的氛围。哪怕喜欢对着他又揉又拍的王妃,他其实也是喜欢的。
  大抵是因为天地间只他一只貔貅,没有像鲛人那般繁衍成群的天赋,只得自小漂泊,便对于家庭啊,亲人啊之类的心生欢喜。
  他还很尽职尽责地套问顾家这哥们被贬的原因,打算回去一并回禀给滇王爷。可以说是很有当便宜儿子的范儿了。
  顾章林被贬纯属皇帝鸡蛋里挑骨头。
  他作为兵部尚书的儿子,自小习武,长大了也投身军营驻守边关。数年来和州官一起吃风咽沙,着实辛苦。他们北疆遍地沙尘,地广人稀也不富裕,是个鲜有外族来抢掠的穷乡僻壤。要说有什么不一样,就是那边有瑞兽。
  他的辖区里有一只瑞兽。早两百多年前□□皇帝被前朝□□逼得流离失所,揭竿而起之前曾在北疆见过一只神兽。那神兽健硕无比身材高大,尖牙利爪面相十分凶暴。他在沙漠中飞奔而过时带起火红的流火,威风凛凛好不逍遥。
  太。祖皇帝当时正困顿于是否揭竿,犹豫不决是豁然而起,还是苟且偷生,就见得那神兽正与另一神兽相争。两兽相争,端的是满满的勇往无前与意气风发。片刻之后身上如有火焰流转的威风神兽将对手踩到在地,趁对方不敌嘴一张用一把火把对手烧成重伤,而后用蹄子将奄奄一息的对手踩进了沙丘中。
  骄傲胜利者踩得失败者没进沙子中没了痕迹,便跺跺蹄子,趾高气昂走开了。他见到高祖也没有下杀手,甚至没有多看一眼,只是从鼻孔里喷出两团小火苗,溜达着走远了。
  太。祖皇帝认为这是天降的预示:尔必将得胜归来,将□□消泯于世间。遂起义。果不其然,一朝得胜,加冕为帝。
  这只梁国的瑞兽百年来一直在沙漠中心活动,来去无踪,神秘莫测。顾章林去那边驻守,时不时还得跟个神棍一样带领州官携众多牲畜前去沙漠中献祭,求瑞兽庇佑大梁。
  奈何天意难测,这只大梁的瑞兽前几天被劈成了两半。
  大梁的开国瑞兽,被拦腰切成两半,尸体自带的火气烧红了一片沙漠,烧得大家伙儿想不知道它的死讯都不能。众人寻过去,只见开国瑞兽死不瞑目,眼里的恐惧定格成永恒。
  “我一见到瑞兽的尸体就心知必有责罚,只是州官仅仅被降成县丞,我却被罢免一切职务召回建昭……”顾章林面露忧虑,“君心难测。”
  貔貅一时间心中酸涩难当。梁国未立前朝未亡之时,他还围观过战火。在他的印象当中,梁国还是他与鲁珪来往时那个初成立的年轻国度。他醒来日久,今日才注意到时间,原来不知不觉,他一梦百年。
  近如昨日的背叛与分离,竟然已经过了两百多年。两百多年来,鲲鹏老贼枕边换过的人怕是一打一打数都数不过来……
  就连说要等他回来报喜的鲁珪,都定然已经化成了齑粉。他心心念念的白世姑娘最后有没有与他生同眠死同穴,自己是永远不会知道了。
  所有人都在往前走,仿佛只有他停留在了过去的漩涡中,自以为热茶未凉。
  “神兽不会死,”貔貅心烦意乱脱口而出,“你那瑞兽再过几十载,又是一条好汉。”
  “我也听说过神兽不死的传闻,只是这一只怕是不会再出现了。”顾章林一脸灰败,“州中有别的神兽居住,我回建业前特意寻去打听神兽可能复活否。那大人说,是老祖宗杀了他,瑞兽就算复活也定然不敢再行频繁出没,大抵要找个地方躲起来夹起尾巴做神兽。”
  貔貅无意识“嗤”了一声,脸上写满了不屑。
  顾章林诧异地看着鲁家的小甜甜露出小恶霸的表情。
  貔貅意识到自己失态,为避免对方刨根问底,只得自己率先发问转移注意力:“什么老祖宗?为何杀他?”
  “我不清楚,那大人不肯多说。只说那祖宗很不喜欢神兽之间有相杀行为,一旦有神兽杀死别的神兽,他就会来制裁。”顾章林头疼地捂脑门,“我们的开国瑞兽是凶兽,时常与别的神兽起争端,年前还咬死了一只路过的神兽。”
  “老祖宗……大约是他们的爷爷辈。提点我的大人说那神兽性情残暴,为了维序杀神兽如草芥。廌大人离开我梁国之前不是也说了么,是有神兽在监管神兽之间的秩序,还勒令他们不许对人大开杀戒来着。原以为是个性格宽厚爱人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凶残。”
  貔貅心道廌那傻羊说的是鲲鹏老贼,那就是个多管闲事的老好人。在北疆开杀戒的可不是他,鲲鹏虽然滥情好色,但手上可真没有沾过一条性命。
  他把世间的生灵当自己的孩子来着,热衷于给大家伙儿擦屁股。
  大约是鲲鹏越来越懒不爱管事,有什么神兽沽名钓誉想学他当神兽们的大家长,学成个大开杀戒的四不像。
  貔貅控制不住地从鼻孔里逸出一个冷哼,在心底瞧不上这位把人家切两半的拙劣模仿者。他心里念叨完“鲲鹏老贼可不会这么简单粗暴管制别的神兽”,又惊觉自己竟然能冒出这种立场存疑、颇带赞誉意味的念头。
  他皱眉起身去看外头光景,急于摆脱自己制造的羞恼:“那人不在了,我们出去罢。”
  失意的军官凑到他身边一看,确定已没人等待他们,这才捡回包袱往肩上一扛,示意他跟上。临开门前,他还打打哈欠郁闷伸懒腰:“烦死了烦死了,什么时候才能摆脱这种自污求保全的困境?”
  貔貅颇为同情地看着这个老大哥舟车劳顿困得眼睛睁不开,却还要逛妓院营造纨绔形象,以求让皇帝少忌惮一些他们武将。他自觉地替小王爷还这哥们的直言教诲之恩,劳动王府养出来的尊贵双手替他捏了捏肩:“谢哥哥提点,我回去定会叫爹爹小心。”
  “爷们之间叫那么亲热干嘛?”顾章林受用得很,还要摆出一副不赞同的样子,“你这傻小子不直说哪里听得懂我的话。”
  他两一前一后隔开时间出了这扇门,还一个往东一个往西错开路线,全然不似刚才在屋里一起编排过当今圣上交心畅谈的模样。
  貔貅绕了个大弯子回到大堂,见没人注意他了。手指对着三位规规矩矩等他来领的小倌一勾,大款状领走了他的三个战利品。


第55章 无厌
  貔貅刻意找了个偏僻的角落买下一家闲置的农庄; 费尽心机把三个人从火坑里带出来; 走的时候倒是格外利索。只交代了一句“我晚些日子会请个画师过来; 你们好好学着”就翩然而去; 和其他客人截然不同。
  三个年轻漂亮备受追捧的小伙砸从此开始坐冷板凳,被难伺候的买主各种挑剔:“鼻子不够挺; 去学习画鼻影”; “举止太太放荡; 学学大户人家的公子; 端着”; “好好学画; 画不好月钱减半”。
  当然这都是后话,实际上买主先生当天早早就回家装乖宝宝; 致力于不让全家人发现他刚才买了不得了的东西。这个全家人里边也包括了班班小同学。他把从白夜那里赢来的银子数了数,发现不过动用了十之一二,剩下的足够小王爷可劲儿折腾; 这才安心睡了个回笼觉。
  等到晚上; 他还得去便宜爸爸那里转述顾家的人困境。便宜爸爸是个沉湎官场数十年的老油条,并不多放在心上:“和顾家沾亲带故的武将多了,陛下打压也算寻常,过两年陛下看他家顺眼了; 还会起复。只要没异心; 总不会伤筋动骨就是。”
  说着他还要强行把一脸不情愿的小儿子抱起来举高; 姿势动作跟举一只小狗一般无二:“章林是个好孩子; 也就他不嫌弃你傻乎乎的肯跟你说这些。你要是个女孩子; 我就把你许给他。”
  光这样鲁爸爸还嫌不够,还要拿魏师父送他鸳鸯的事调笑。那只据说是鸳鸯的鸟崽长得飞快,半个月就从灰不溜秋一团掺杂点点花纹长成了灰不溜秋一大团。花纹日渐明显,是灰色的斑点形状。每天用鸡仔一样尖尖的嘴啄米吃。
  没有哪只鸳鸯是尖嘴的,雄鸳鸯还应该长五彩的羽毛。
  魏学士可能是个老不羞,拿个尖嘴野鸡哄小孩玩。这事成为全家的笑料已经好些日子了。
  貔貅超凶挣扎,只是鲁班班这身子实在没有三两肉,只能屈辱地采用精神胜利法:晚了,你儿子白天已经许给个穷书生,想不到吧嘿嘿嘿;野鸡又怎么样,班班养儿子一样养,你今天笑得开心,明天还不是得给鸡仔铲屎给它当爷爷!
  滇王难得从儿子嘴里听到朝政相关,兴奋不已地又拉着貔貅讲了半个时辰鲁家在朝中的人脉关系,企图让他早点开窍接过持家重担。貔貅一只逍遥惯了的神兽哪里喜欢听这些,借着王妃来催人就寝的功夫飞速逃回房中。
  回去之后,鲁家这天生多思的便宜儿子倒是回过味来,半夜没睡好:鲁家也就看着与世无争,实际上和文臣武将多有牵连。它和建昭多数王公权贵家族一般无二,表面清澈透明,内里抱团、对抗,根须错杂。
  人,果然是弱小到需要联合才能生存的物种,和依靠强大身体素质走简单粗暴路线的神兽完全不一样。
  简单粗暴的貔貅半夜睡不着,总觉得牵连太多容易受举家受牵连。鲁班班又睡死了不能陪他解闷,索性夜半起来找点事做。
  他梦游一般铺纸磨墨,琢磨着应当趁记忆还没模糊的时候把青鸾的相貌画下来。免得将来不能照着他的样子布设美人计。
  他早年漂泊,日子太落魄,哪有心思学画。后来跟了鲲鹏,也没有点亮画画技能。画出来的青鸾十分灵魂画风,和青鸾画凤凰时惟妙惟肖的画技比起来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画到一半,优劣对比明显地让绘画者无法忍受,他迁怒地把毛笔往地上一甩。
  万籁俱寂,周边只有毛笔落地的“咔哒”声,以及角落里鸟仔惊醒后气弱的两声唧唧。他俯身去捡笔,突然在这房间里听到了尖细聒噪的一嗓子:“嫉妒。”
  貔貅反应极快,咻一下窜到屋子角落,满脸见了鬼的表情一把将身份不明的鸟崽子拎着脖子提了起来。
  这鸟仔独得班班恩宠,一向被好吃好喝养在屋里,乍一遭受如此非鸟待遇,整个鸟都炸成一团毛球,啾啾叫得好不可怜。伴随着它挣扎的动作,头顶上一撮绒毛被甩了开去。
  绒毛落在春日温凉的地板上,娇羞状尖叫一身“好冷”就跳起来黏到了貔貅的领子上。他明目张胆获取衣领上的人体余温,直到貔貅用两个手指头将他拈了起来。
  貔貅走南闯北多年,好多神兽他没见过也听说过,像这样怕冷又酷似动物绒毛的家伙,他倒是听说过一只。他嫌弃地把绒毛丢在了地上:“无厌?”
  无厌,贪得无厌。这只神兽对生物散发的强烈念想有超凡的洞察力,其灵敏程度参考貔貅对灵气充沛之物的感受力。天生喜欢跟随拥有强烈执念的生物,并以这些生物所拥有的深刻感情为食。怕冷,喜欢依附在他人身上一边取暖一边进食。
  他在神兽中间讨人厌的程度比貔貅有过之而无不及。
  貔貅只劫财。他却是镜子般的存在,能一眼看到宿主的内心,挖掘出宿主身上最激烈的情感。在无厌面前,谁都没有秘密。
  无厌,讨厌鬼中的战斗机。
  战斗机同志被扒了马甲也不恼,“哟嚯”道:“呀,被你认出来了?嘿嘿嘿我就知道你这杀神犯不是好相与的。”
  貔貅:……
  “你别得意,”无厌哼哼,“我也知道你是谁!”
  貔貅:我是为神除害呢还是为神除害呢?不知道这玩意能不能被烧死?
  这念头一出,无厌立即感受到了强烈的恶意:“嗷,杀意,你这人怎么这么坏!”
  无厌贱兮兮地甩甩不知是屁股还是头的一端,他一只看遍人情冷暖的神兽是绝对不会怕死的,而且还特别有优越感格外喜欢聊骚:“不对,你不是人,你是神兽。我还能闻出来你是哪只神兽。”
  貔貅相当认同无厌“讨厌鬼”的身份,转身开始找蜡烛。
  “哈哈哈你怕了,你怕我出去宣扬你的身份对不对?”战斗机猛地挣脱貔貅的掌控,奔向在场唯二一个暖物的头顶。
  他在鸟仔头上盘好,贪婪地暖了自己一把,才开始痛打落水狗:“虽然我理解你这张一天到晚处于饥饿状态的神兽生活艰辛。但你也不能饥不择食要吃我这么没肉的家伙啊。你再找几只像白夜这样肥羊么,稍微挑挑食好不好呀……饕餮。”
  貔貅找蜡烛的动作生生卡住了。
  饕餮,天地间最贪食的神兽。什么都吃,饿起来连自己的后半身都吞下腹中。数百年前他自己把自己吃了一半后,这只暴虐凶残的神兽已经许久没有消息了。不过由于太过暴食,其威名一直流传在神兽中间。
  “你可真是胆大包天!”无厌自以为发现了事实,“你怎么可以吃神兽呢?”
  貔貅不是很想跟这个神经兮兮的家伙说话。
  无厌绒毛海草般随风飘摇,激动地破了音:“你可真是太酷了!我就喜欢你这样坏坏的神兽。”
  貔貅不搭理他,径自爬上床。
  “你还想再干一票吗?需不需要一个能看穿猎物心事的合伙人?”
  貔貅闭上眼睛。
  “少装成无欲无求的样子,你心动了,你躁动了,我闻到你躁动的味道了!”
  貔貅恼羞成怒把被子上滑不溜手根本抓不到的讨厌鬼掀下床去。
  “你不想收手的,”无厌发出阴森的笑声,“最想吃的神兽还没有吃掉,你身上都是不甘心和嫉妒的滋味呢!”他爬回被面上,格外眷恋人体的温暖,极力想往被子里爬:“让我也加入么,我最会看穿别人的心思了。我还不知道你用的什么办法撂倒白夜,但只要你有这本事,我们搭伙,你我便能捏住所有神兽的咽喉。”
  貔貅总算掀开眼皮看了他一眼:“你图什么?”
  无厌嚣张尖声笑:“嘿嘿嘿我就喜欢看那些自命不凡的傻大个儿们惊慌失措一脸惶恐的蠢样。”
  貔貅起身,捏着鸟崽的既肥且短的翅膀把它丢了出去。自己也起身,趁其不备用被面卷住喜好兴风作浪还对所有神兽都满怀恶意的无厌,被子一抖把他丢出了屋外。大门迅速阖上,徒留下貔貅冷淡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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