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鲲之大,一锅炖不下-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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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山间水声风涛的掩饰,他小声打着退堂鼓:“小王爷; 我不知道你具体是怎么操作的,不过我劝你还是立即停止这单生意为妙。”
无厌向来唯恐天下不乱,从没有这样缩手缩脚的时候。貔貅冷面冷心隔着温泉池外的两重帘布任青鸾入水; 饶有兴致地问缘由。
“你既然也是神兽; 应当知道青鸾有几位待他不薄的长辈。其中有一位,待他更是……”他正打算给这位村通网的小王爷科普一下青鸾有个手刃好些个神兽,身背血债的叔叔。告诫他不要招惹鲲这个突然从仁君转变为暴君的老家伙,就被里头的人出言打断了。
“庄主在外头吗?可否进来一下。”青鸾听到外头说话声; 温良有礼要求额外服务; “请捎带拿些纸笔。”
貔貅很不喜欢别人帮他回忆鲲和青鸾那点子不干不净的关系; 单指弹掉聒噪的无厌; 公事公办地托了纸笔进去找青鸾。
他同样不喜欢青鸾; 只是一想事情已过了两百多年,不由得便感到泄气。时间冲刷掉最为激烈的情感,只在故人乍然出现时给他重重一击,再后续,是绵长而稍显浅薄的怨恨。不足以激得他和青鸾来个鱼死网破。
昔日的情敌落在眼前,成为稍微有那么点特殊的客人。一点点,不多。
他身上穿着王妃缝制的衣物,腰间佩戴王爷赠与的佩刀。在这凛冽冬日里从头到脚包裹他、温暖他的无一不是进一年所得,无一不是饱含爱意的玩意儿,渐渐地软了貔貅一身厌世狂暴的兽骨。他近来沉迷鲁家这个温柔乡,仿佛找不回初初苏醒时急于报仇的那个自己。
他心情复杂半蹲身子,将纸笔铺在青鸾面前的平坦砖石地上。
青鸾趴在温泉池的边缘,整个人萦绕在热气构造的迷蒙中,执笔的时刻突然开口挽留行将退出的貔貅:“庄主可否留下。”
许是选了自我了断的路子,这个温润的青年终于在时日无多的时刻保不住从容的人设,变得患得患失起来:“我不想一个人孤独地死去,庄主可否留在这里陪我说会儿话。”
貔貅:恕我直言我现在只想把你一脚踹到温泉里,让你早早上路。
青鸾没得到回应,抬头看了貔貅一眼。凄婉,哀伤,眼中是将死之人惯有的绝望。貔貅鬼使神差搬了个小凳子,在池子边坐定了。他坐等着,就见得青鸾执笔写下第一行字:致吾父。
青鸾不是第一个写临终遗书的神兽,这些遗书将会和签订的契约放在一处,若有家属来领,就一齐奉上。貔貅见怪不怪,第一想法竟然是自己即将因为这个额外服务再多收一笔费用。
“……不必多心,若是因为受不住你厌弃了我的缘故,两百年前我就已经踏上绝路。我今日赴死,不过是寂寞太久,不想一人伶仃漂泊,亦找不到可与我相守之人,与你和我断绝父子关系的事并无相关……”
“我本性懦弱,才有今日一遭。不必为我记挂费神,更不必寻我尸骸。就让我长眠地下,不再奔波流浪于世间。”
貔貅见他东一句西一句,反复解释自己如何生了死志,企图斩断自绝和断绝父子关系之间的联系。貔貅一个外人,看着看着就心生狗血猜想:噫,这对父子竟然决裂两百多年还没过去这个坎儿?还闹到自绝的地步?别解释了,解释就是掩饰,这奸夫一定是被凤凰抛弃了才了无生趣渐渐生了死志。
啧啧啧,通篇没有提“鲲鹏”二字……
貔貅阴暗地畅快了,好似一口气吃了两百斤金块珠砾。
到最后,貔貅渐渐发现风向有点不对。这找死的小年轻,写到最后,似有不甘,竟落下眼泪畅然落笔:此去一别,当无再聚首之日。凤凰,我此生爱你,至此方休。
全程围观绝笔的貔貅早早就觉得这遗书隐隐有些奇怪,似乎青鸾还是个未断奶的孩子。他一字一句全离不开他那阿爸,十分不符合父子间寻常出现的大而化之的相处模式。待到最后一句,他猛然醒悟:这黏糊劲儿分明就是鲁班班给廉昀私底下写信时的死德性。
貔貅眼睛都直了,“鬼父”“我的叔叔”剧情轮番上阵,待到最后皆凝聚成一个异常清晰的念头:噫,鲲鹏老贼,你绿了!
哇,好爽。
他心下畅快,不由多看了青鸾两眼,就见得对方已闭眼滑落在温泉池中。
了却了遗书的事,青鸾才有兴致拉貔貅和他聊完最后一程。“庄主,我死之后,莫要忘记将我的尸体投入火山口。”他能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力气在一点点被抽走,无意挣扎动弹。
神兽诞生于魂石所在之地,投进火山口,在那样狭窄炽烈的环境中,哪怕是火鸟也不一定能再生出筋骨振翅而出。貔貅第一次接待这么不给自己留后路的客人,难免要多问一句:“你确定?进去了可能就出不来了。”
“反正无人来接,出不出得来又有什么关系。”青鸾睫毛颤动,在一片迷雾中格外精巧,“我不过是个多余之人。”
被一个多余之人抢走了男人的貔貅:……
他咂咂嘴,终究还是丢不掉凡心,突兀开口:“鲲……”
你不给你的老情人留只言片语么?
青鸾会错了意:“是了,鲲叔叔近来情绪不甚稳定,万一误会我遭人所害迁怒于你就不好了。”说罢直接将遗书拾起,踌躇一番后拒绝在末尾捎带上鲲鹏,而是将信纸翻过来背书澄清的话。
貔貅:老贼,你真惨,真的,你的名字都不配出现在遗书的正文里和凤凰并列。
青鸾走得安详,呼吸停止之时甚至的满足而欣慰的。仿佛放下了一块大石头,得以前往寻觅已久的乐土。貔貅守在一边看了他的遗体好久,说不上记恨,倒有种惶然不知所措的失真感。
片刻之后他弯腰将青鸾从水里捞起,任水珠顺着他洁白里衣流到自己身上。他自作主张将青鸾火化了。青鸾是火鸟,火化时顺着身体升起的火光烧红了半边天空,声势之大怕是远在千里都能看见这夺目光华。
不到半个时辰,火焰吞噬了一切青鸾存在过的痕迹。暮光照耀这方历经岁月洗礼的大地,将地上洁白的余烬染上橙光,显得干净又通透。
尘归尘土归土,对青鸾的积怨也随着他的消失一起尘埃落定。
貔貅违背了约定却心下无比坦然。他于一片灰烬之中将青色的澄澈魂石捡起,心中酸涩:“何必这么妄自菲薄呢?至少我百般努力也骗不到手的那个人,还是会爱你寻你的呀……”
——别丧气,再等一等,百年后再活过来又是新生。
——连我这样的都贪恋生与活,你这般惹人爱的,实在不必为了一个人的拒绝去走绝路。
——轮回轮回,终究是要回的。我可没有胆魄让你或者其他神兽永世不得超生。
他吩咐下人把魂石带回王府,打算等着下一个客人便一起打包送去某个犄角旮旯儿静等再生。他凡事不爱让无厌介入,对着小王爷倒是嘴巴松得很。两人慢慢沿着山路走出这片火化之地,有一搭没一搭说悄悄话。
“我那天回去打算认错,现在想想,即使我做小伏低,他也一样看不上我的。”貔貅面上看着平静,实际多少受到影响,内心感慨万分,犹如被搅乱一池春水。他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送上门的,又各处都不匹配,可不就是玩物罢了。”
鲁班班听得一愣一愣的,抢白道:“那是他瞎,我就觉得你很好……”话没说完,暖黄色的暮光骤然一暗,似是被什么东西遮住了漫天光华。与此同时,铺天盖地的灵植香气席卷而来。
貔貅这个饿死鬼瞬间被俘虏,腿软得走不动路,只想溺死在这食物的香气里。他诧异抬头,于漫天彩云之中见到两扇飞速收拢的巨大翅膀。对方来势汹汹,人还未到,声已先至。雷霆之怒,烈焰般席卷而来,震得脚下山石都开始晃动。
“青鸾呢?”
貔貅浑身一僵。
鲲鹏裹挟一身戾气落在青鸾的余烬旁边,散发披肩好生狼狈。见周围没有旁人可供怀疑,他便一把扼住貔貅的咽喉将他提起。他面容冷峻,满怀恶意与杀气:“刚才的火,是你放的吗?”
貔貅被掐得喘不过气来,贪婪地看着百载寒暑未曾碰面的前夫,内心惨笑:我说你不用妄自菲薄,看,这不是来得很快么。
第59章 相公
鲲原先是不打算蹚那父子两搅和了好几百年的浑水; 随他们折腾去。这只老鸟在望不到头的岁月中; 做过许多很无聊的事打发时间。无聊到超乎想象的极限。
就连其他多数神兽没见识过的轮回; 他都亲身体验过。
在他的体验里; 神兽的死亡只是他们“生”的一部分。只是这是最难熬最未知的一段生,因为不知道死后将会自何时; 于何处而生。
神兽有着超乎所有生灵的坚韧生命; 死后百千年; 终会从某个角落里再度回归这个世界。哪怕沧海桑田; 无论斗转星移。
轻易不要叫神兽死; 但也不是不能死。这样想着; 鲲鹏就更不想管别人家的破事。
凤凰自己姿态摆得高高的,绝不轻易再向弃子示好。他被纠缠百年后终于学会了用狠辣换自己的清净:划清界限; 不叫人生出无望的妄想。
他不知道自己的老友中二期时曾拿一根绳子挂死过自己消遣玩儿,对死亡还是颇为忌惮的。
这只高傲的漂亮鸟儿怒视了一会儿冷眼旁观的老友,坏水“噗噗噗”地往上冒。本着“我不好过你也别想一边看戏”的阴暗心理; 他把抛弃老友的名为貔貅的小妖精当鱼饵抛了出去:“你就没想过貔貅要是真死了; 他是怎么死得这么悄无声息的吗?”
“你说殒命在那庄主手上的神兽中,有没有貔貅一份呢?”
鲲鹏脑子里“嗡”地一声,咬着鱼饵就上钩了。再等到青鸾的火焰映红半边天,他就更加物伤其类。这死亡今日加诸青鸾; 往日不知拿谁的尸骨来祭过旗。
貔貅被他抓着; 双脚都不能落到实处; 一瞬间以为自己要死在这里。小王爷受惊撅了过去; 没能和他说话; 更加剧了受难者的恐慌情绪。好在他断气之前,扼在咽喉上的手掌先一步松开了桎梏。
貔貅软绵绵落在地上,咳得眼角通红。
没咳两声,面前的高大人影蹲下身来。生理性的泪水扭曲这片空间的景象,倒是这骤然笼罩的阴影,格外清晰。
鲲鹏克制自己的暴摸不清眼前这人的底细,只觉得此人瘦小羸弱看着还很好欺负。
不过这不妨碍他以最大的防备去揣测嫌疑人。尤其是当对方面露不善时。
他和凤凰不愧是朋友,摸不清前路时都喜欢把对方家属抛出来当探路石。他微微躬身,对着面容青涩的年轻男子伸出手来,宽大的手掌落在他面前,“青鸾在哪里?把他给我。”
他只摊开了手掌,没有多余的寻找动作,直截了当地表明他要的是魂石。也就明确表达了他知道青鸾已死的事实。
尽管咳个半死,呼吸尚且不畅,貔貅脑海里还是一瞬间就回忆起了青鸾死之前留下的类似的遗言。他对凤凰是至死方休,眼前这个,倒是更上一层楼。
好一个至死不渝的痴情儿呦。
貔貅一瞬间那个恨啊。没忍住就用糟糠之夫特有的怨毒眼神瞟了一眼鲲鹏。
鲲鹏活了万年,从没有待哪只神兽比貔貅还要亲近。他们之间互相陪伴千载日月,朝夕相对,同塌而眠。便是那上千个日月中貔貅从没有用那般怨毒的眼神看过他,即使貔貅现在所用的是完全不同的皮囊,他依然凭着长久相伴产生的默契,瞬间生出了一种恍惚感。
好似曾经养的油光水滑的猫儿出走数年,哪怕再次路过家门口时顶着一身猫藓缺胳膊断腿,抱过它亲过它的人依旧会潜意识觉得眼熟,蓦然从这只流浪猫身上看到曾经拥有的养不熟小野猫的身影。
两人对视一眼,貔貅率先识时务地把脸扭开了。
他看到了鲲鹏冷漠凌厉的眼,并在其中见到了一个满含怨愤却又无比渺小的人。霎时间,他脑海一片清明:他印象中鲲鹏看待万物都像看待晚辈,目光总是温和而宽厚的。老好人的眼中从无冷漠与凶暴,更不可能掐着一个毫无还手能力的人,几欲送他上路。
相隔百年再次双目相对,死遁的那个终于发现原先宽厚的老东西似乎变成了一个危险的大家伙。
他可耻地起了一脖子的鸡皮疙瘩,缩了。他现在不是无牵无挂可以四处闯荡的一只狮子,他拥有的是一套脆皮的骨血。甚至这套脆皮后边还牵连着一串同样脆弱的皮囊,鲲鹏一捏,他们就碎了。
识时务退缩的下一秒,他又被捏着下巴强行扭了回去。鲲鹏凑到他面前,不修边幅却依旧俊朗的五官倏地贴近,没头没脑地问了一个问题:“你饿吗?”
一个差点被捏死的人当然是不会有心思想自己饿不饿的。他后怕地故作瑟缩,努力伪装成一个普通人,胆怯状摇摇头。
鲲鹏全然忘了他是来找倒霉大侄子的,他的关注点不可逆转地发生偏移,执拗地咄咄逼人:“我香吗?”
貔貅:……这老东西怕是被青鸾甩了哭坏了脑子!大老爷们的香个屁啊香!
他脑中刷过无数吐槽,面上倒是乖如鹌鹑,非常没志气地要给鲲鹏看青鸾立下的契约以消减鲲鹏的杀意。要是这老东西执着于青鸾的魂石,他还准备把小青石头双手奉上。
骨气?不存在的。对付老实人和对付杀人狂能是一个套路吗?貔貅可是很惜命的,并不打算为了奸夫甲的遗物和性情大变的奸夫乙死磕。
鲲鹏意味不明地上下打量了一番面前陌生的年轻人,发现他浑身散发着都是老实人的气息。就连之前那凶悍的一瞥,都几乎要让人以为是错觉。
温柔、无害且懦弱。
老人家抿唇,一时找不到切入点,便示意貔貅带路。他来了这一趟,勉强记得要给那傲娇怪老凤凰带点什么回去,免得往后都不得清净。
这对久别重逢的老相好隔着一层陌生的皮囊,彼此都没有多话,只按部就班走在通往入云庄的路上。晚霞染红天边,一层层护送着落日半遮半掩落进群山之中。
鲲鹏一声不吭,视线犹如推土机的铲子,一耸一耸契进最深处,企图找出点什么来验证方才一闪而过的熟悉感。他这恍如要把人衣服都扒光的露骨眼神几乎化成实质,貔貅不需要回头看,抖着一身寒毛加快了脚步。
路不长,踏过这段半边悬崖半边山壁的险路,再转过一个弯就能到达入云庄。貔貅忍辱负重,在“快意恩仇”和“识时务者为俊杰”两个剧本中快速切换。切到自己都头疼时,这段险路便即将走到尽头。
他舒了一口气,忍气吞声道:“还有半炷香的时间就到,我们入云庄做的是正经生意,所有契约皆是平等协商后自愿签订……啊啊啊啊啊啊”
最后的惊呼来源于鲲鹏的突发一招。
这老家伙出手毫无预兆,趁着绕山险路还没走完,揪起貔貅的后领就一个甩手把人丢进了路外边看不到底的漆黑悬崖。
貔貅:???!!!
风在耳边呼啸形成音障,隔绝外界的一切声响,轰隆隆如同死亡之前的狂欢乐。最初的惊讶过后,貔貅本能地想扇翅膀起飞。折腾了两下反应过来自己还没长出翅膀,瞬间急火攻心没了理智。
他勃然大怒脱口而出:“老东西,我%……¥,我早晚要弄死你!”
“你”字还破了音,在山谷里震出重重回音,凄厉,超凶。
他快速下落,山间的景物在他眼中化成虚影。两三个呼吸后,预想当中的濒死痛楚没有到来,取而代之的是一团形容不出的顺滑触感。滑溜,柔软,且带着有序的纹理,相当接近于他摸鹌鹑翅膀时的触感。
这触感一瞬即失,他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跌在了什么身边,人已经落在了平地上。他丝毫没有缺胳膊断腿,也没有心肝脾肺肾都摔成一滩烂泥,反而安全无虞的地躺在溪水边一块长满柔软青苔的巨石上。
貔貅抚着快速跳动的胸膛,尝试着从一大团柔软青苔上翻下来,对自己怎么没有摔死的现实摸不着头脑。他脚尖将将踮上地面,双腿间骤然插入一个不怀好意的膝盖。
他一个激灵定格自己的动作,艰难地踮起脚尖不让自己难堪地坐在这膝盖上。他顺着膝盖往上看,不自觉剜了面前的鲲鹏一眼,眼睛里直勾勾写着三个大字:登徒子。
年纪一大把的登徒子丝毫不介意青苔上的脏污水汽污了自己的衣裤。他心下畅快,不怀好意地逼着貔貅保持双腿大开贴在石块上的姿势,哼笑着开口:“你方才叫我什么?老东西?”
“我没有说过我是谁。”
他逼近貔貅,企图从陌生的面容中找到自己熟悉的眉眼痕迹。见面前的人不说话,他越发执着寻觅,鼻息都喷在对方扭头躲避露出的脖颈间。
随着鼻息喷涌而出的,是同样炽热的期冀与狂热。
他不需要貔貅开口承认或否认,已然是兴奋到即将爆炸的没出息德行:“你可知道这天底下叫我‘老东西’的,从来只有你一个坏家伙?”他恶劣地抬高膝盖,逼着对方狠命踮脚躲闪,相当自然地在对方自脖颈蔓延到耳后的绯红上吹了一口气,吹得人耳朵尖都成了欲滴的嫩红色。
“怎么不说话?还全程装着不认识我的样子?”他捏捏貔貅的艳红耳朵,嘴角是抑制不住的欣喜弧度,“你连自己的相公都认不出来了吗?”
第60章 古董
貔貅不愿与之对视; 之前才把头拧开。闻言不敢置信地回头; 鲲鹏不老实的指腹便从通红的耳朵尖上扭开; 蹭在了他艳红的脸颊上。轻巧且无意识地一蹭; 麻且痒,无端生出让人倍感荒谬的旖旎来。
回忆张牙舞爪破开两百年的分离时光; 气势汹汹而来。鲲鹏曾是天地间主持“规矩”的人; 他不仅是强大不滥杀; 且是亲密而行止端方。
他那时还是个稚子; 属于知道点皮表片面; 心理上又还不到知慕少艾的年岁时。鲲鹏如一个十项全能的牵线木偶; 被他领着遨游山海。他年幼贪玩,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被湖光山水迷了眼。那日是在一碧如洗的大湖正中央; 他看见两蛇于江汀交尾,便要求鲲鹏牌滑翔机降落,他要近看两位大蛇形的神兽在玩什么游戏。
鲲鹏当时一手托在他肥嘟嘟的后腿上; 卷卷的白毛从他的四指缝中俏皮地逃窜。貔貅抓着他前襟; 用自己短肥圆的尾巴“piajipiaji”拍他手背:“快,下去看看他们在玩什么,我们也玩。”
鲲鹏当时便说:“我们不能玩。”说着还很认真地捂住了他的眼,一丝缝隙都不给他留。行径类似于看到电视里亲热戏忙着捂小孩眼睛的家长们。
貔貅那时候虽和鲲鹏还没有厮混得很熟; 但已经有点娇气包的雏形了。鲲鹏那样好说话又对小辈独带一份宽容忍让的性子; 很容易让家里的坏小子在日常的琐碎小事上踩到他的头上去。
娇气包挣脱不得; 气得拿爪子磨他毛糙脱线的前襟:“让我看让我看; 为什么不让我玩?”一爪子下去; 这件饱受摧残的衣服差点报废。
他越是闹,鲲鹏越是加重手掌的力量。最后直接把这只越来越放肆的娇气鬼摁进了自己的胸怀之中,不让他作乱。
“那两位能交尾,是因为他们是夫妻。”鲲鹏不擅教导,硬着头皮给捡来的小辈开蒙,词穷的老毛病暴露无遗,“那雌的,管雄的叫相公,他们才能玩……做这个事。”
无知的大猫玩心和好奇心一样重,脆生生直接大喊道:“相公!”
两位长相酷似蛇的神兽惊觉有人围观,气恼地白一眼搅人好事的路人甲乙。远远一看直觉路人甲似乎不是很好惹, “呸”一声爬进了江汀密林中。
鲲鹏老脸被这小崽子丢尽,很想把这白毛小崽子团成球踢到天边。只是想他斑斑劣迹,是个难管教的烫手山芋,便只得耐着性子接下白软的山芋继续教育:“别瞎叫,我不会当你相公,也不会和你做这事。你记住,以后旁的什么家伙哄你做这种事你也不要答应,这种事,只能和最亲密的唯一之人做……”
妥妥的老古板本板了,他这调调明显是所谓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中途改嫁改娶在他身上都是通不过的。
相公之流的,放在他身上,也只能是唯一。
封建残余的大家长典范。
还好他越发不爱管别人破事,更是想向来不管别人家的家长里短,不然等着夕阳红的寡妇鳏夫们得举着火把烧死他这个老古董!
百年前的老古董,现今的不明属性奇异生物不怀好意地把膝盖又抬高一寸,逼着貔貅掌心攥牢身下的青苔踮起脚尖远离暴徒。免得小王爷等会儿醒来,发现自己腿间被蹭红了一块。
辣眼睛。
貔貅对着这个性情大变的老东西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该怎么糊弄,私心里很想“呸”他。不过嘴巴倒是比身体更诚实,先一步拐弯抹角把最他们之间最硌人的一根刺提了出来。
“大人莫要说笑,”貔貅坚强地把半掉不掉的马甲披好,“青鸾才刚刚安息,死之前还跟我说你和他的往事,我能知道你是谁,平日有什么戏称,不足为奇。”
他垂眸:“何况青鸾去了不过半个时辰,你却在这里……”
鲲鹏:那瓜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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