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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源惊梦-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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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道:“要打死人,自然不管是何因由都是要先帮的。”

花太尉道:“若是三皇子和花落打架,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你帮哪一个。”

流水不解,“他们为什么要打架?”

花太尉不答,只道:“老夫再问你,若是三皇子和山灵毓联手打花落,你帮谁?”

流水道:“自然是花落。不过他们怎么会打得你死我活?”

花太尉继续问:“若是洪罗王和三皇子打架,洪罗王性命攸关,你救是不救?”

流水:“当然要救?”

花太尉道;“如何救?”

流水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花太尉拔剑,指向排兵布阵的演习沙盘,道:“此为边关,洪将军所在,洪罗王自然也在。”

他剑指北方高地,道:“这是皇宫,三皇子所在之处。”

剑尖下移,“这左边是丞相府,山灵毓所在,右边是太尉府,花落所在。”

他目光利如短剑,刺向流水,道:“这就是他们要打架的原因。”

他手持利剑,沉声道:“皇上病重,皇子夺位之争一触即发,成王败寇,荣辱性命全在上面。皇子们拿什么来夺位?你若帮三皇子,要怎么帮?”

剑指边关,“洪家世代忠臣良将,自然向着君王。若是三皇子输了,洪罗王不会眨一眨眼睛,若是三皇子赢了,洪家仍旧忠于天子。而洪家功高盖主,新帝上位无分寸功绩,如何不胆战心惊,想方设法打压?洪罗王要如何全身而退?你要如何救他?”

剑指丞相府,“丞相府二十年如一日把持朝政,左右天子决策,树大根深。若得丞相府拥护,便得了半壁江山。你且猜一猜,丞相府会帮谁?若是丞相府帮着别的皇子打三皇子,你帮三皇子不帮,怎么帮?若是丞相府帮着三皇子打别的皇子,必定有条件,你可知,这条件又是什么?”

他不给流水一丝喘息,继续手指自身,道:“太尉府,手握重兵。洪将军也需听调,丞相府也要忌惮三分,天子更是日夜睁大双眼看着,唯恐生变。可谓是又香又臭,里外都难做人。这种境况,你帮还是不帮?”

流水被一连串问题问得哑口无言,第一次在心里明明白白看见了自己的天真。再不能被花落的三言两语好心安慰,掩耳盗铃只道是真情真性。

虽然不合时宜,流水还是心里感叹,花落对他可真好啊。

花太尉道:“朝中局势比这个复杂得多。我只是把和你有所牵扯的几个人,他们身后的几方势力明明白白摆在你的面前。你眼睛看着,耳朵听着,这些事不会更简单,只会更复杂。”

他加重了语气,道:“流水,你太重情义,这些事,你避无可避。”

花太尉一言到底,铿锵有力,“若是你想他们四人都周全,你就不能假装这些都不会发生,不能心存侥幸,不能得过且过。你必须时刻警醒,睁大眼睛将一切看得更加清晰分明,朝中局势不管如何诡谲难辨,你都要心如明镜,了然于心,运筹帷幄。你必须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手持利剑,目光如炬,一眼找到事情关键所在,看准时机,一剑致命。你的每一次出剑都必须快!准!狠!”

流水脸上现出从未有过的严肃,认真听着花太尉所说的每一句话,分辨着他话里的每一个意思。

让天真赤诚的流水直面这些血淋淋的争斗和诡谲的人心,花落心疼得不行。拥了他肩,轻轻抚着他的后背。

花太尉转而对花落道:“花落,你不能心疼他,不可以粉饰太平。”

花落垂手而立,道:“是,孩儿谨遵父亲教诲。”

流水一连数日都有些迷迷糊糊。就像师父说的,曾经的他对这些朝堂之事避之唯恐不及,连师父上课都只能靠埋头写笔记强打精神。一听到洪罗王出事的消息,便想去找他,不管不顾也要冲进那风暴的漩涡里。

这些他在乎的人,他不可能冷眼旁观的人,在朝堂之上都是必须挺立一方的人,都是必须做出性命攸关的抉择的人,也有极大的可能,是会相互厮杀你死我活的人。

他的小苍山,一去不复返。

·
这一仗打到了大雪封疆,终于大获全胜。昭帝的病也慢慢好转。那些不散的云和狂啸不止的风也似乎都已远去。

洪罗王回来了,不再有少年的青涩。瘦削的脸清晰坚毅,灼亮目光似烈火焚原,薄唇紧闭。整个人如冬日的房檐悬下的冰凌,尖利严寒,孤独又透明。坐在高头大马上的气势更加飞扬跋扈,隐隐还有年轻人的不可一世。

流水和花落站在关口迎他。大雪纷纷模糊了他们的身影。

三杯酒下去,昨日的送别之语犹在耳边,冰冷的少年慢慢回暖。不可一世的神情消失殆尽,飞扬的意气风发染了一抹拭不去的哀伤,还有唇边勾起的一抹久别重逢的笑意。

洪罗王回来了。

威风凛凛的小将军不见了,天天喝酒找事的小阎王横空出世。以往的交口称赞越来越少,取而代之的是处处躲着他的鸡嫌狗不待见。

洪罗王对此置若罔闻。

他兴致勃发冲上小苍山,拉了在秋千上发呆的流水直奔春风十里。

“阳关一醉”满满堆在桌上。洪罗王提起酒坛,倾泻而出两大碗。

洪罗王道:“兄弟,我很想你。”一抬头一饮而尽,眼中有说不尽的缠绵哀伤。

流水端起碗无声咽下,堵在心口的气把他狠狠噎了一把。

洪罗王继续倒酒,“兄弟,西出阳关无故人,我想和你喝了这碗酒。”

流水喉咙酸涩,一碗酒灌下去把要溢出的泪也一并吞了。

洪罗王闭了闭眼,沉声道:“流水,你的故人回来了。”我的故人永远都回不来了。

流水狠狠抱了他一把,在他的背上拍了无数下。洪罗王的故人死在了边关的战场上,他往后再出边关,已经无人等候。洪罗王的故人永远留在了边关的战场上,他从边关回来,再没有那个与他并肩坐在草堆上谈笑风生的少年。

洪罗王直接塞了一整坛酒在流水手上,“让我们干了这没有故人的‘阳关一醉’!”

阳关一醉。

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酒水和着眼泪哗哗地流。

两个人靠在桌子底下大哭着喝得酩酊大醉。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喜欢这篇文的小天使。
爱你们。
明天见。





第47章 第 47 章

流水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小苍山的。

他一睁眼,便看见花落提了一根柱子粗的狼牙棒朝他砸来。他连滚带爬跌到了地上,花落又是一棒子蒙头砸地。

流水几个滚滚到了房门口,门槛拦了他的去路。眼看着花落手中那浑身尖刺的狼牙棒直直落下,他翻身一跃出了门,在小苍山上狂奔。

“师父救命!”

喊完才想起来师父又出了远门。

花落穷追不舍,他边逃边喊:“花落饶命!大侠饶命!”

小苍山的白云一个激灵,满山树上的雪漱漱落下。

“花落,我错了!”

“花落,要雪崩了!”

“花落,红花吓到不肯长了!”

“花落!花落!”

小苍山回荡着阵阵哀嚎。

两个人抱成一团滚到了山腰。

花落抽手出来还要打,流水死死抱紧,笑嘻嘻道:“花落,你饶了我吧。我真的错了。”

还笑!

一巴掌扬起来,流水眼疾手快死死握在手心,可怜兮兮道:“花落,我错了。我错了。”

花落沉脸怒目,冷冰冰道:“你错哪儿了。”

流水一脸茫然,我不知道啊!

花落见他毫无知觉的样子就来气,两个人又从山腰滚到了山脚。

被撕心裂肺的鬼哭狼嚎惊醒的洪罗王抱着手臂,笑眯眯地看了一场鸡飞狗跳。

当天,流水被花落追得屁滚尿流满地求饶的事就被阿勿和山灵毓知道了。第二天,整个上锦城的纨绔子弟们纷纷来贺,贺他找了个如狼似虎的老婆。

流水的酒是彻底醒了。

一夜之间,天旋地转,斗转星移,日月失色,暗淡无光。纯净天真的流水少侠成了一个在花街柳巷醉生梦死的风流浪子。

“三人成虎,人言可畏啊!”流水生不如死,抱头蒙在被窝里,躲在太尉府不肯出去。

二人滚下山便一路打到了太尉府,流水抓了太尉大人这一根救命稻草才得以保全性命。那被花落追得满上锦城逃窜的狼狈模样也分毫不差地入了许多闲人的眼睛。整个上锦城流言四起,言之凿凿,添油加醋,传得有声有色,眉飞色舞。

众口铄金。他这次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花落嗤笑一声,抱臂站在床头,道:“看你还敢不敢成天跟着洪罗王满大街鬼混!”

“不敢了!不敢了!”

流水掀了被子,跪在床上指天发誓,“再也不敢了!”

流水这一次是真的学乖了。见到洪罗王如见到洪水猛兽,避之如避瘟神。见了酒也大惊失色,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一想起那根满身尖刺的巨大狼牙棒当空砸来,就忍不住瑟瑟发抖。

害得他成天提心吊胆,疑神疑鬼,看谁都以为在对他指指点点,好像他浑身上下劣迹斑斑,是个十足的失足少年。

一想到如今的名声他便又泄了气,拉了花落委委屈屈一同捂在被窝里,头埋进花落的颈窝,哭唧唧道:“花落,我好冤枉。”

花落抿嘴笑个不住,又不敢出声,憋气憋得他肚子疼。

流水被他僵硬的肌肉硌了手,抬头便看见他一脸的坏笑,无奈道:“花落!”

花落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好不容易均匀了气息,柔声道:“没事,我知道。过几天就好了。过几天过年,过完年什么事都过去了。”

流水叹气,趴在花落的胸口懒洋洋道:“但愿吧。好想上锦城快点出个惊天动地的大消息,也好把这个风头抢过去。”

惊天动地的事情没有发生,流水风流浪子风生水起的风头还是被抢了去。

洪罗王和长使大人家的大公子在春风十里争风吃醋,打得天翻地覆,拆了三条街,最后两个人双双落进了不度河。

流水当然不会去看他!好不容易不再是风月美谈的焦点,自然躲得越远越好。

还是忍不住问花落,“不度河的水那么冰,洪罗王在里面扑腾了那么久会不会生病?”

花落眼睛落在书上,懒洋洋道:“万里冰封千里雪飘的边关都回得来,一条小小的不度河能把他怎么样。”

流水自己不被人谈论了,也开始谈论别人的风花雪月,瞪大一双乌溜溜的眼睛,道:“洪罗王怎么会和人争风吃醋?这是不可能的!”

花落慢悠悠翻了一页书,眼皮也不抬一下,“谁知道呢。”

争风吃醋的洪罗王提了两盏丞相府的花灯生龙活虎地来到了太尉府。

“今年宫中大宴,你们去不去?”声如洪钟,振聋发聩。

花落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放了书,道:“这花灯是提来送给我们的吗?”

洪罗王把花灯朝小几上一放,“想得美,自己拿去。”

花落又嫌弃地朝他翻了个白眼,把书从小几上拿开,放上书架,道:“我脸皮比较薄。”

洪罗王不理会他的自我感觉良好,对流水道:“听说小苍山每年都会收到皇上亲笔写的请帖,师父怎么就从来没去过?你今年去不去?”

流水还在琢磨他的风月事,乌溜溜瞪大了眼睛忽闪忽闪,“你为了谁争风吃醋被人打得落花流水的啊!”

洪罗王一脸不悦,眉目间满是烦躁,道:“我见到他一次就揍他一次,一定要打得他下不来床!”

流水啧了一声,道:“太狠了!”

洪罗王闷声喝水。

花落眉毛一挑,和流水交换了一个眼神。

流水转了话头子,“宫中年年不都要大宴吗?今年有什么值得你专门来说一场的。”

洪罗王缓了神色,道:“今年打了一场旷日持久的胜仗,皇上龙心大悦,连病都好利索了。说要犒赏三军,还要举国同庆,又要给三皇子娶亲,三喜临门,宫中今年过年必须要大大地热闹一场。文武百官都要出席,贵胄子弟也可同去。”

“阿勿要娶亲?”流水一脸的不可思议,“阿勿看着比你还小点吧!如何就娶亲了?”

洪罗王觑他一眼,“过了年就十六了。皇子娶亲,这个年纪是正当时。”

流水去看花落,花落抱臂垂眼,不知在想什么。

洪罗王道:“早娶亲,早留嗣,对他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哦。”

饶是如此,他也不知道自己去不去,他可没收到过皇帝亲写的请帖。皇家的事他搞不懂,就算小苍山收到请帖,师父从未理会过,他作为师父的徒弟,自然也不必理会。

“你们到底去不去啊!”

花落道:“我听爹爹安排。”

流水道:“我不是贵胄子弟自是不必去的。”

“啧!”洪罗王一脸嫌弃,“你是有多傻气!”

流水朝花落看去,我傻吗?

花落笑笑,伸手摸摸他的头,道:“你想去便去,不想去就不去,没人可以强逼你。”

流水冲洪罗王抬抬下巴,眉毛挑到了天际。

洪罗王浑不在意,道:“你们若是同去,我就和你们一起去偷宫里的梅花。去年三皇子送来的两瓶,我娘竟然喜欢得不得了。过年了,我得让她高兴高兴。”

花落凉飕飕道:“你也知道这一阵儿让她操碎了心。难得你想得到这些,若是进宫,我便陪你去走一遭,也给我娘摘上一些。”

山灵毓派人送来了请帖,让他们去丞相府挑花灯。

洪罗王道:“眼见着我提了灯来,他也知道要送请帖了。”

流水拍了他一巴掌,“会不会说话!”

花落问流水:“去吗?”

流水眨眨眼,洪罗王拍板,“去!如何不去?我再去挑他十个八个回去给我家那群小崽子闹着玩儿。”

说去就去。

三个人骑了马,洪罗王雄赳赳气昂昂走在前面,就像带了两个小兵去打仗。

丞相府的人见了洪罗王都堆了笑脸,流水不清楚状况,和花落面面相觑。

不成想阿勿也在。

流水看到他和山灵毓有说有笑的模样,不期然想到一句“人逢喜事精神爽。”

山灵毓备了酒席请众人入座。

他举起酒杯,道:“半载未聚,恍如隔世,我敬各位一杯。”

桌上的人竟都有些沉闷。

流水拿了一杯茶,道:“酒我就不喝了,以茶代酒吧!”

说罢也不管众人,自己先干了。

余人也纷纷喝光了手中的酒杯。

阿勿从侍从手中拿过几张大红喜帖递给他们,道:“宫中设宴之日,还请诸位不弃,来喝一杯喜酒。”

流水拿着猩红烫金的喜帖,总觉得有些烫手,连忙塞给了花落。

花落笑笑,道:“我且给你收着,三皇子不会怪罪吧。”

阿勿笑道:“我们几个人哪有这么讲究。”举了酒杯,“喝酒!”

流水依旧喝了茶。也没人想到要去翻他的旧账来说乐打趣。

阿勿道:“今年宫中梅花开得更盛,大雪都抵不住它的冲天傲气,甚是喜人。你们到时可以自己去选了剪枝。”

洪罗王道:“正有此意。我想着干脆搬一株回去,又觉着一株孤零零不好看。再一想,又怕那梅花的冲天傲气不肯踏足我那贱地,干脆赌气不开花了也可惜,便只能作罢了。”

流水道:“小苍山的树都受不了你的嗓子,你个粗人种什么梅花,剪几枝看看就已经是附庸风雅至极了,还装什么文人雅士。”

他给洪罗王倒了一杯酒,“喝酒吧!”

洪罗王被一杯酒堵了嗓子,只好给他一个眼光。

山灵毓道:“今年的花灯也添了新样式,一会儿吃了饭我们一起去瞧瞧,拣几个中意的提回去挂着玩儿。”

流水道:“就是来挑灯的。今年想要一个大马灯。”

山灵毓笑,“想要什么拿什么,没有的还是让灯匠给你另做了送去。”

流水道:“那便多谢了。”

半年的风起云涌并不如想象中那般消散殆尽。他们几人在那些日子的避而不见也让流水心里留下了清晰可见的痕迹。或许真的就如花落所说,平日的风花雪月,没有一场是算得数的。

他对阿勿和山灵毓已经有了芥蒂,或许,那是一丝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含着委屈的怨气。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喜欢这篇文的小天使。
有你们长见觉得很温暖。
手中无剑,心中有灯。
似水流年,明天再见。





第48章 第 48 章
山灵毓察觉了。

流水看灯的时候他一直跟在旁边,待花落去一边取灯,他拉住流水的衣袖,轻声道:“流水,你在怪我。”

流水没有想到他说得如此直白,眼中还盛满了无奈和委屈。

流水不知当说什么。承认吗,是在怪你。能怎么样呢。不承认吗,自己心里确实是那样想的。那就这样吧。不如沉默。

山灵毓看了一眼还在一旁认真看灯的花落,小声道:“流水,我若说,我也很想去找你,你信吗?”

流水垂眸。

山灵毓有些急了,声音都发涩,“我半年见不到你,我也度日如年。我给你写了信让双城送出去,每一次都让爹爹截了回来。那些信我都还收着,我带你去看。”

他要拉流水走,流水拉住他的手腕,放出了自己的衣袖,道:“这样的事,谁都怨不得。我们挑灯吧。”

山灵毓趁势抓了他的手,往他手里塞了一个令牌。

流水道:“这是做什么?”

山灵毓道:“这是丞相府的令牌,有了它你就可以在丞相府自由来去,没有人可以阻拦你。”

流水道:“我不能要。”

山灵毓道:“流水,你是不肯原谅我吗?我保证以后都不会了,无论如何我都会想方设法和你联系。你相信我。”

流水露出一抹苦笑,道:“灵毓,你不需要我原谅什么,也不需要我相信什么。你是堂堂的丞相府大公子,你做的任何事情都不需要跟谁保证。你太抬举我了。”

他把令牌放回山灵毓手中,融进万千灯火,想要去挑出一盏点亮心灵的明灯。

山灵毓已经对他很好了。连丞相府的令牌都毫无犹豫说给就给。那可不是自由出入丞相府那么简单,他可以拿着那张令牌横行整个上锦城。

该知足了吧。流水想。自己不也什么都没做吗。凭什么去埋怨山灵毓,凭什么得到他的保证,凭什么去拿他的令牌。仅仅是同窗相交,这些都太不合适了。

虽然他自己在心里把山灵毓和阿勿都当成了手足。

难道他不是在一厢情愿吗?半年的不闻不问不来不往,让他不得不以为兄弟手足什么的只不过是自己的一场一厢情愿而已。难道不是吗?

山灵毓究竟在想什么。

阿勿呢?

什么是我们几个人哪有这么讲究?这是当不得真的客套话吧。虚虚实实的让人看不清辨不明。比这满眼的灯还让人难以下手。

“挑花眼了吗?”

流水望过去,阿勿提了一盏灯,看了他眼中的光景,忙走近,轻声道:“这是怎么了?”

“挑花眼了。”流水答。是真的挑花眼了。眼里什么都看不清,辨不明。

阿勿道:“一时花了眼,没关系的。我带你出去,站远一点看,或许就看清了。”

流水道:“是吗?”还看得清吗?还出得去吗?

他还呆愣愣地仰头看灯。阿勿道:“你明明心中只想要大马灯,却还是心甘情愿被万千花灯迷了眼。”他顿了顿,道:“流水,你到底在想什么?”

想什么?流水心道,我想要大马灯啊。可是我什么都看不见。

“阿勿。”流水看着灯,声音有些缥缈,“不是我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的。就算这里有一盏现成的大马灯摆在我眼前,我可能还是不能要的。也要不了。”

阿勿道:“流水,你知道在我心中你是什么样的吗?”

流水耳朵动了动,转过头看他。

想知道。这半年,无时无刻不想知道。无时无刻不想搞清楚是不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阿勿叹了口气,道:“流水,我很羡慕你。”

羡慕我轻易就花了眼吗?

阿勿道:“我上小苍山见到你就常常想,如果我也如你一般长大就好了。如果我自小也生活在小苍山就好了。”

“我也可以有一双晶莹透亮的眼睛,可以看到小苍山清泉边洗爪的松鼠。”

“我也可以有一颗透明纯净的心灵,可以恣意去听风吹竹林的声音。”

“我也可以有一对玲珑剔透的耳朵,可以听到小苍山白云的声响。”

阿勿沉声道:“流水,你知道吗?这些都是我遥不可及的梦幻泡影。我的眼睛只能盯着黑夜里突然伸出的利剑,我的心只能去监视朝廷上诡谲莫测的风云,我的耳朵只能听各种各样的阴谋奸计。”

流水明明白白看见了,阿勿的眼中都是残忍的惨笑。

他道:“阿勿……”

阿勿道:“流水,别为我伤心。看见你难过,我就好像眼睁睁看着被命运捏碎了的那一场纯净无暇的梦境,心被一刀一刀抽得鲜血淋淋。”

他道:“流水,我要保护你。”

我要保护你。

流水看着他哀痛的眼睛,很想问一句,阿勿,你需要我的保护吗?

他没有问。他不是阿勿心中的手足弟兄,他只是阿勿碎了的一场梦。梦是不能自保的,更保护不了别人。

“你们两个挑傻了吗?流水,你看着他能挑到什么好看的灯,我看到你的大马灯了,跟我走!”洪罗王两手提了十五六盏灯风风火火走过来,也不知他是怎么还能腾出一根手指来勾流水的。

流水就这么跟着洪罗王走了。

花落一直隐在万千灯火中看着他。这是流水的心病。解铃还须系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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