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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源惊梦-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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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就这么跟着洪罗王走了。

花落一直隐在万千灯火中看着他。这是流水的心病。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山灵毓和三皇子都愿意来当这个解铃人,流水此后也不会再久久地耿耿于怀了。

自己不能去阻了这一场药到病除的天意,心中却明明白白生起了警惕。

皇宫盛宴如期而至。

流水没有去,窝在书房规规矩矩写了一整天的《小苍山圣人训》。

阿勿说羡慕他,却还是走进了那个深不见底的牢笼。

流水好像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小苍山圣人训》师父一直都只让他一个人抄,为什么师父说只有他一个徒弟。

除了他,没有人属于小苍山。

天黑透了,花落还没有回来。他看着时辰回卧房点灯。

灯点好了,花落还没有回来。

他双手枕着头在榻上看星辰月光。他想小苍山了,他忽然想回去听一听小苍山的风声。

他起身在花笺上给花落留下几个放心的字,在房间里给花落留下一盏放心的灯,提了花落给他打的那把好看的剑,披着星辰月光去找他的小苍山。

小苍山黑漆漆的,花落会害怕的。

他把山上的灯都找出来,沿着山路向下一盏一盏点亮挂了。

山门两侧的屋檐下,他挂的是两个小小少年走马天涯的那两盏。

他的房里没有灯了。

摸黑躺到床上。

小苍山真静啊!

雪花软软落在松枝上的声音,月光惊了山鸟的一声啾鸣。

小苍山真好啊!

白云都睡着了,想必晚上也有花在悄悄开吧,只是天亮了就都逃走了。

他闭上眼,想试试能不能听到花开的声音。

许久许久。他用耳朵在小苍山上一寸一寸地寻着。

他听见了什么?寒梅傲雪花开的声音?

他睁了眼,原来是花落凝望他的眼神。

只是眼神吗?

他翻身爬起来,明明白白的一个花落站在面前,手里提着两盏走马天涯的灯。

他心中欢喜,一把将花落抱个满怀。

“天这么黑,你怎么来了。”

花落道:“你从山下沿路点了灯,不就是等着我来吗?”

他死皮赖脸笑嘻嘻道:“我就是习惯了你怕黑,习惯了点灯。没有想要你这么晚还跑山上来。”

花落:“嗯。”

等他抱够了,花落便把灯挂在床的两头。自从有了这两盏灯,房里就不再点别的灯。如果没了这两盏灯,流水怕是要睡不着。

流水给他散了头发,“花落,宫宴散了吗?”

花落道:“散不了。一场新年宫宴,既是一场犒赏三军的庆功宴,又是一场三皇子结婚的喜宴。宫里要开三天三夜流水,丝竹歌舞不眠不休,众人都要焚膏继晷秉烛夜游。”

流水道:“那你怎么就回来了?”

花落解了衣衫,道:“爹爹在那里就行。我们这些小的在就图个热闹,热闹散了,人也散了,剪了梅花便回来了。”

流水在他身上闻到一缕傲雪凌寒的梅花香,“你怎的不给我带两枝上山,我也过个喜庆的年。”

花落道:“给你插小几上了。”

小几上,几枝红梅映着天涯看花的纱灯,娇俏喜人。

流水一下子把他扑到床上,笑眯眯道:“还是你最好。”

花落任他扑,手一挥,床帐散落,红灯花影都映满了床前,朦胧绰约,说不尽的风流缱绻。

花落眼里盛着一碗圆圆月亮,清明澄净。

流水:“花落,你真好看。”

花落勾了唇,月亮不见了,清明澄净荡然无存,透着一丝邪魅的妖艳意味,沉声道:“哪里好看。”

流水被他那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惑了心,伸出手指鬼使神差点在他的嘴角,道:“这里。”

说完他便觉得不太对劲,忙收回手指背在身后,从花落身上滚了下去。

花落也怔了怔,反应过来的时候,唇边笑意更深了。

他起了坏心,翻身压了流水,道:“你跑什么?”

流水还没回神,支支吾吾道:“跑什么?我哪里跑了!”

花落道:“这样啊。”他点了自己的唇,“这里,好看吗?”

流水涨红了脸,咳了一声,老实道:“好看。”

花落笑得更肆意了,“然后呢。”

流水道:“什么然后?”

花落道:“还有哪里好看。”

流水陡然警觉,道:“花落!你……”他拉了被子,道:“我们睡觉吧。”

花落哈哈大笑,道:“要这样睡吗?”

流水道:“当然不是!”

花落高兴了,把回太尉府没看到他的阴霾之气散尽,不再逗他,侧身躺下,笑盈盈道:“睡吧。”

流水看了他许久,小声道:“花落,你以后不要这么晚上山来找我了。我给你留了话,说好过几天去找你的。天这么黑,你一个人害怕了怎么办?”

花落把头埋在他颈窝,闷声道:“害怕也要来找你。”

“没见到你就想你。回去看不到你一颗心就空落落的。想着你一个人在那么黑的夜里走了如果害怕了该怎么办。想到你失魂落魄的模样就担心你。怕你心里的结过不去。怕你一个人孤零零在小苍山偷偷伤心。”

流水抚着他的头,“花落……”

花落抬起头,望着他的眼睛,“流水,以后不要再一个人走了,好吗?”

流水抱紧了他,酸涩的泪落进他的脖颈,许久许久,才闭上眼,颤声道:“好。”

他从来不是一个人,他所有的心事花落都知道。他所有不知名的难过和伤心花落都看在眼里。

可是啊,有谁知道,后来的小苍山,终究也只剩了他一人。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小天使们。
明天见。






第49章 第 49 章
晃眼间又是半年过去,半大的少年们已经有了几分翩翩公子的模样。

朝堂晦暗不明,小苍山的课业依旧三日一次。少年们偶尔在小苍山的竹林中弹琴长啸。

流水跟着花落学弹琴也学得有模有样,且与花落一同谱了一首白云短歌和众人共听。

近来风云愈加变幻莫测,阿勿、山灵毓、花落已经很少上小苍山听讲。

这一日流水给山灵毓送前日师父留的功课,外面忽然下了大雨,山灵毓留他在书房一同作画。

双城闪身进来,在山灵毓耳边说话。

山灵毓眉头紧皱,道:“你悄悄去看看他们府上的情况,带上阿璧,有事马上来告诉我。”

双城闪身出去。

流水刚好晕了最后一笔,道:“什么要紧事,这么忙慌。”

山灵毓看了他一眼,有些迟疑,想了想,终究道:“皇上刚刚突然下旨查抄花太尉家的府邸。”

流水扔下手中毛笔,抬脚便冲了出去。一幅刚染成的高山流水花了笔墨。

山灵毓对银环道:“牵马来!”

银环道:“公子,外头现在正下着大雨,你身子弱,不宜出去。”

山灵毓看着那幅花了笔墨的高山流水图,沉声道:“快点!”

银环吩咐丫头给他穿了雨具,牵马过来。他飞身上马追出去,大雨瓢泼,一个人都看不清。

流水借着轻功破开雨幕,半眯了眼冲向太尉府。府中哭喊声穿透雨声钻进耳朵,流水心慌异常,直奔花落住的院落,只希望他还在。

没有人。

官兵在太尉府大肆搜查,肆意推搡府上的男女老少。流水飞檐走壁,穿梁而过,见花太尉被扣在堂上,威严不减,坐得端正笔直。

大门紧闭着,左右无人,流水朝花太尉扔了一颗琉璃珠。花太尉左右看了看,对上房梁上的流水,沉声道:“流水,带花落走,有多远走多远,不能让他回来。”

流水道:“干爹,我现在救你出去,花落在哪里,我带你们一起走。”

花太尉眉目端肃,语气严厉,道:“不必管老夫,替我把落儿照顾好,老夫泉下也好放心。”

他从怀中摸出一块包裹好的绢布,扔给流水,道:“一定要找到落儿,把这块玉佩和书信交给他,让他去找自己的爹娘,再也不要回来。”

流水抄了玉佩,望了花太尉一眼,头也不回去找花落。

转到后门处,见花落远远骑马在雨中朝太尉府奔,他马上飞掠过去,一把抓了马儿的缰绳,调转马头,骑上马就带着他朝城外奔去。

花落要抢他手中的缰绳,道:“你让我回去,我要去救我的爹娘。”

流水道:“太尉府已经被包围了,所有人都被皇上的护卫军扣押了,你回去无济于事,先保命再说。”

花落回府的马蹄声惊了后门监守的护卫军,虽然没有看清人就调转马头跑远了,护卫军的头领还是用黑哨召来一队黑衣护卫前去追杀。

六月夏雷滚滚,大雨不停。

他们被追到了不荒山,山林莽莽,山石滑落,流水拽着花落下了马,把马儿朝另一个方向赶。

他一手拦了花落的腰,穿林走雨,携花落寻找避雨之地。

不荒山方圆十里不见人烟,流水寻了一处山林茂密的崖壁暂时躲雨。

敌在明,他们透过密林缝隙还能察觉黑衣护卫的行踪。不荒山太大,这些黑衣护卫被分散开了。暂时还没找到他们。

流水一只手一直拉着随时都要奔出去杀人的花落,另一只手摸出花太尉抛给他的绢布,取出玉佩,对花落道:“这是花太尉留给你的,让你去找你的亲生爹娘。”

玉佩是青白色,上面刻着流云纹,触手生温。云纹交错处,隐约能看出一个“白”字。

花落看着他不知作何反应,也不说话,也不伸手接。

流水将玉佩挂在他腰上,道:“花太尉要你好好活着。不要让他担心。”

他把绢布展开,上面用红色朱砂写了花落的生辰,下面还有一行血书的小字:“遍寻无果,不似此中人家。”

他道:“花落,你来看看,这行小字是谁的笔迹。”

花落目光落在那行血书小字上,通红的眼落了泪,道:“爹爹!”

流水将绢布给他贴身放好,道:“花太尉和夫人这么疼爱你,却还是一直在为你寻找亲生爹娘,是不想让你骨肉分离。你千万不要辜负了他们一片良苦的爱子之心。”

花落赤红了眼,道:“我要去杀了那个狗皇帝!”

流水拽紧了他,道:“花落,你有没有听见我在说什么?”

花落道:“流水,那是我的爹娘家人啊,我要去救他们,我要去给他们报仇!”

流水道:“你现在冲出去救不了人,也报不了仇,花太尉是被奸人陷害的!”

花落怒目,道:“谁?!除了狗皇帝还有谁?!”

流水道:“如今朝中局势复杂,各方势力割据,花太尉手握重兵,位高权重,遭多少人眼红妒忌,栽赃陷害。这背后之人必定叶大根深,老谋深算,早打好了分权夺兵的主意,否则太尉府不会突然就被抄了家,一点风声都没有。”

花落道:“背后之人我要揪出来,狗皇帝我也要杀,现在我要去救我的爹娘弟妹。流水,你放我回去,等到他们下了大牢,一切都来不及了!”

流水箍紧他的手,道:“我们眼前便有一队追兵,皇帝连不死不休的黑衣护卫都派出来了,你不是看不出来这是要斩草除根!太尉府这次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围了个铁桶,是插翅也难逃出去。你现在逃出来,至少可以活着给他们报仇。”

花落一手抱头,对着山林大雨怒吼,吼声撕心裂肺,流水听了伤心难过,不忍阻止。

山林四方一声哨响。

流水甩出一把银色桃叶小刀,割断迎面而来的黑衣人喉头,拉了花落穿林过雨,涉崖而上。

闻哨而来的二十多个黑衣人顷刻间便围追上来,把流水和花落堵在悬崖顶上。花落当即怒目拔剑,手起剑落,黑衣人一死两伤。

流水见他疯魔了,不管不顾,只杀不护,背后的死穴都暴露在敌人眼前,右手拔剑护在他身后,阻挡住黑衣人的狠辣杀招,左手朝不同方向甩出数把桃叶小刀,银色刀光一闪而过,黑衣人眼流血泪,血流成河。

花落见血眼红,杀性更重,拼了命不要,抱着要和敌人同归于尽的心,把内力灌到整个剑身,一剑挥出,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十几次斩落间,筋脉都险些脱了力。

活着的几个黑衣人,眼瞎手断,只有两个目露精光,兴奋异常。

流水心下一沉,腾出左手把花落拉了一把,指尖轻按,花落内力耗尽,只提着一口怒气在支撑。

他握紧手中剑,左手悄悄松了花落的手,捏了两把桃叶小刀,右手举剑朝其中一个目光锃亮的黑衣人心口刺去,左手同时甩出桃叶小刀,一前一后扎向那两个精神兴奋的黑衣人。

这一刺一甩十分狠厉,争取一击必中,寻找生机。

桃叶小刀没扎到眼,一剑刺心却穿心而过,流水正欲舒口气,却听身后厮杀声起,花落脱了力,被几个黑衣人追到了悬崖边。

流水心下大惊,回身一剑挥斩三个瞎眼的黑衣人,花落却已至绝境,被那唯一一个还有眼睛的黑衣人一把推下山崖。

“花落!不!……”

流水飞身去抓他衣袖,手中只抓了一把下不完的雨。

黑衣人循声围上,要把他也推下山崖,斩草除根。

流水将身上桃叶小刀尽皆甩出,刀剑如雨,血流如注,流水杀得疯魔,把剩下的黑衣人个个穿心片肉,发泄心头之恨。

黑衣人死尽,他扔了剑,疯了一样冲向峭壁悬崖,举身朝花落掉落的方向扑去。

脚忽然被人拽住,他拼命蹬脱,还是被一把拽了上去。

洪罗王吼道:“你疯了吗?不要命了!”

流水扑倒在水中,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又朝悬崖爬去。

洪罗王把他死死拽住,他恶狠狠瞪着洪罗王,道:“放手!花落在下面!”

洪罗王道:“你冷静点!不荒山这么高,你这样跳下去就是送死!”

流水道:“对!我就是要去送死!花落就是在这儿死的,下雨那么冷,我要下去陪他!”

洪罗王拍了自己一巴掌,对他吼道:“死什么死,人都没看到你就要自杀,万一他活着,你死了,他不是还要在这里再自杀一次?!”

他把流水从地上架了起来,道:“走,我陪你下山,到山崖底下去找他。他心眼儿那么坏,肯定还活得好好的。”

流水两眼猩红看着洪罗王,道:“他还活着吗?”

洪罗王咬咬牙,道:“活着!”

语气不容置喙。

流水笑笑,道:“好,我们去找他!去找他!现在就去!”

大雨如注,山石滚滚,流水深一脚浅一脚踩在烂泥里。

洪罗王把他从泥流中拽出来,拉着他上了树,道:“雨太大,乱流泥石都从高处滚落下来,人走在里面只会被淹,我们就站在树上四处先找找看。”

流水眼看着那些倾泻而下的泥土沙石心中便生起一阵绝望。花落已经内力耗尽,全身脱力,如果掉在了这烂泥里该怎么爬起来。

洪罗王带兵打仗多年,口粗心细,看他神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立马道:“这里不是花落掉下来的地方,我们只是要从这里绕过去,到悬崖那边找他。那边山林更密,山石坚固,泥都盘在树根里,绝不会是这边这个样子。”

流水望着他,道:“是吗?”

洪罗王道:“是!”

雨慢慢停了,天也渐渐黑下来。流水绕到悬崖这边,举目只见丛林莽莽。只是青山依旧,不见故人。

他攀着乱草,沿着悬崖一路向下爬,每一丛杂草都分开来仔细看了,不见人影。

洪罗王见他面色惨白,浑身湿透,道:“天黑了,我们先回去换身衣裳,带上一些人,打了火来找他。”

流水道:“我不回去!花落他怕黑,天黑了他会害怕。这里一个人都没有,他害怕了找我找不到该怎么办?我要给他点灯,火呢!”

他摸遍全身,湿哒哒一片,火折子早已经湿透瘫软成了一堆烂纸。

他对洪罗王道:“你有火吗?快把灯点上,花落他怕黑!”

洪罗王翻了翻,什么都没找到。

流水道:“怎么办?怎么办?”

他看着黑漆漆的山林,山林寂静无声。

他高声喊:“花落!花落!你出来,我来找你了!”

“花落!天黑了,跟我回家吧!”

山林莽莽,连回声都吞没了。

流水打了个冷颤,拍拍自己的脸,道:“花落!你别怕,我在这里陪你!”

洪罗王趁着他失魂落魄,抬手将他打晕背在背上,朝不荒山外走去。

不荒山真大呀!

洪罗王红了眼眶,花落还找得到吗?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喜欢这篇文的小伙伴。
感谢你们陪伴我走到了这里。
小苍山的往事也快结束了。
少年们的过往如云烟消散。
至此长见对小天使们有一个祝福:但愿人长久。
再一次谢谢你们的爱。
明天见。





第50章 第 50 章
上锦城四处有官兵巡逻,洪罗王背着昏迷的流水悄悄回到将军府,命人提了热水进屋,亲自给流水洗澡换衣,抱到床上,盖好被子。

流水发高热了,洪罗王把房门轻轻掩紧,悄悄出了将军府,亲自到山灵毓那里找银环。山灵毓淋了雨又病倒了,只吩咐银环千万照顾好流水。

银环给流水把脉开药,迅速煎了一副,连夜给他灌了下去。

她听从山灵毓的吩咐,在将军府守了流水一夜,天快亮了,流水高热不退,银环也不得不回丞相府。她临走时又给流水煎了副药,交代洪罗王在他醒来时就给他喝下。

流水发着热,洪罗王出不了门。流水在哪儿找到的他只字未向山灵毓提起,如今也只能自己悄悄安排人去不荒山找花落。

流水昏迷了三天三夜,洪罗王的人派出去不见一点回音。

流水醒来不见花落,不顾洪罗王的劝阻,骑了马就要出城。

守城的官兵增加了许多,见流水骑马奔来,举了□□横在身前,道:“上锦城禁严,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

洪罗王追上来,道:“多日不出门,手痒了,想去打点畜生,也不能放行吗?”

将军府的小阎王谁人不识,守城的官兵恭敬道:“回小将军,皇上有令,上锦城禁严半月,小的们做不得主。”

洪罗王挽了手上弓箭,抬头射落了一只路过的野鸽子,看也不看他一眼,道:“你做不得主,那便找那做得主的人来与我说。”

官兵捡了那穿了眼的野鸽子恭恭敬敬给他送过去,战战兢兢冷汗流了一地,生怕这个阎王一个不高兴又要抓人射果。

洪罗王正要发火,双城和阿璧便驾着丞相府的马车匆匆赶来,对流水恭敬抱拳,道:“流水公子,请上车。”

流水见山灵毓伸出惨白的手掀开帘子一角,心下吐一口气,下了马,上了车,道:“你这是又病了吗?怎么不安生歇着。”

山灵毓靠在榻上,捂着嘴直咳嗽,咳得流水眉头紧皱,端水让他喝了一口,他才道:“不妨事。双城,出城!”

双城拿出手中令牌,道:“丞相府出城办事,还不打开城门。”

城门开,洪罗王一手牵了流水的马,一手提了身下坐骑的缰绳,二马当先冲了出去。官兵们面面相觑,只当看不见。山灵毓的马车随后驶出,直到看不见城门才停下。

流水道:“灵毓,今日多谢你。你身子不好,还是回去躺着歇息,我走了。”

山灵毓道:“你要去哪里?”

流水垂眼不说话。

山灵毓道:“我不知道爹爹有没有掺和在这件事里,但是我不会害花落。你去找他,我不阻你。你把双城带去,他办事稳妥,遇到爹爹的人也能周旋。”

流水头不抬,眼皮也不动,低声道:“不必。我会亲自找到他,带着他远走高飞。”

冷淡决绝。

山灵毓听他如此拒人千里之外说要带着花落远走高飞,身子止不住颤抖,又开始咳嗽。

流水叹气,道:“灵毓,你多保重。”

山灵毓一双惨白的手抓了他衣袖,道:“流水,你放心把我撇下吗?”

他见流水眉间跳动,隐隐的不耐像是马上要跟着跳了出来,忙道:“我让你去找他,我也可以派人随你一起去找,不管你们要去哪里,等风声过了,你还是回来,好不好?”

流水把他的手放回毛毯里,又给他整了整靠枕,道:“再说吧。”

山灵毓不再说话,垂着眸,看不出情绪。

流水掀了帘子下车,阿璧递给他一个包裹,道:“流水公子,这是我家公子为你准备的衣物,还有一些银票和散碎银子。公子说出门在外别委屈了自己,要吃饱穿暖。”

流水接过,看了一眼马车,山灵毓没有掀开帘子。

他走到洪罗王跟前,拽了缰绳,头也不回,骑着马儿走了。

山灵毓悄悄掀了帘子,眼巴巴看着他就这样走远,睫毛遮了眼中神色。

·
流水进了不荒山,一直从夏天找到冬天。

冬天的不荒山丛林苍苍,白雪茫茫。

流水举目四望,不见青山,不见少年。

洪罗王拉了一车“笑红尘”进山,一坛一坛堆在流水面前,道:“痴癫山人酿的‘笑红尘’,喝了可见意中人。我都给你偷来了,你想见花落,便把这些都喝了。”

可见意中人!

流水一语不发,提起一坛酒开了封,就朝嘴里灌。

一坛,一坛,又一坛。
两坛,三坛,四五坛。
六坛,七坛,□□坛。
……

白雪茫茫,无人来见。

笑红尘。

流水心里忽然好想笑。

他举目四望,忽见远方山路上一个熟悉身影,吹着风花,踏着飞雪,一个人朝山里走去。流水扔了手中酒坛便朝那人追去,追到月落又升,人却不见了踪影。

他对着茫茫雪山大喊:“花落!你出来,我看见你了!你为什么不理我!”

他酒劲上头,脚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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