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拘魂-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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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尹承业顿住脚步,说道:“到了,就是这家。”
  “这家?”张墨抬头望去,他本以为尹承业会带他去个大些的酒馆,却没成想停在了一扇破旧木门面前,这木门黑漆漆的,上面似乎还挂着陈年的油污,显得有些可怖,看得张墨心里犯起了犹豫。
  尹承业倒是坦然,直接推门而入,向屋内唤了句:“孙老板,来两份酱牛肉。”再回头瞧瞧门外仍愣在原地的张墨说道:“进来啊。”
  张墨撇撇嘴,这才有些不情愿地跨进屋子,随着尹承业在一处角落坐下。这屋子不大,光线也很昏暗,屋内放着几张桌椅,坐着三三两两的人,略微有些喧哗,桌面上则是一些陶碗木筷,这些物件虽然都很老旧,但却极为干净。
  张墨好奇地环顾一圈儿,觉得这地儿并不像是尹承业会时常踏足的地方,便问道:“尹公子,你是怎么找到这么个隐蔽小店的?”
  尹承业倒了些粗茶,说道:“在我小时,我大哥曾经带我来过一次,我觉得这东西好吃便记住了。”
  “哦。”张墨应了一声,想起那日在草丛中撞见的人,鼓了鼓腮帮子没再往下问,摆弄起筷子等待尹承业口中所说的樊水城最好吃的酱牛肉。
  只是尹承业见他没话了,却忽然问道:“离开樊水之后,你和张老先生打算去哪里?”
  张墨闻言放下筷子,轻快答道:“武当山。据说武当剑观的观主会大宴宾客,先生非要去凑个热闹。”
  尹承业听罢,轻轻点点头,他连樊水城都没怎么走出去过,便自然不知道武当山在何处,只能是想象着巍峨奇绝、峰峦如云的高山奇景,心中一番向往,但也只得隐忍心中莫名的离别之意,道了句:“路上当心。”
  “你放心吧。”张墨看似大大咧咧地一笑,实则瞧出了尹承业的心思,说道:“等到了武当山,我让先生把武当山色画下来,托人寄送给你,如何?”
  “当真?”尹承业问道,目光中有些异样的光彩,这眼神看得张墨一愣,片刻后才回神,认真笑道:“我说话算话。”
  尹承业轻浅一笑,似蜻蜓点水,张墨还未走,他却对日后有了期待。
  “牛肉来了,二位公子请慢用。”恰此时,满脸笑纹的孙老板端了两盘子牛肉放在二人的面前,酱香肉香一同袭来,馋得张墨悄咪咪地吞了一下口水,却又不敢太过放肆,撩眼皮瞟了一下尹承业。
  “吃啊,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尹承业看出来张墨的鬼心思,忙催促道。
  张墨不好意思地笑笑,提起筷子便不客气了。可也别说,这小店虽不起眼,但这酱牛肉却当真是一绝,肉汁调得恰到好处,多一分嫌腻,少一分嫌淡。张墨自小跟着张成和野惯了,吃东西也不那么讲究,尹承业咬着筷子看着他狼吞虎咽,摇头叹了一口气,带着一丝笑意喊了句:“孙老板,再加两份酱牛肉。”
  这一顿饭,张墨真是没少吃,不仅没少吃还吃得很急,所以饭后便一直在打嗝。但张墨又觉得这样不雅,便死咬住嘴唇忍着,弄得胸脯一颤一颤的,极为滑稽。
  尹承业装作没看见,一路沉默着与张墨向回走,心里却觉得好笑,倒不知他越这样沉默着,张墨便越觉怪异,一门心思忍着嗝,连走路都是晃的,便这样跌跌撞撞颇为狼狈地随着尹承业回了尹府,却未曾注意这条路上那个不起眼的茶铺中,一个白缎衣袍的男子目光一直随着他二人。
  回到尹府后,二人正好撞见张成和归来,尹端忙不迭地迎上询问结果。但不巧的是,尹家二子尹正祥也在院中,望着尹端亲亲热热地拉着张成和问这问那,又望了望门口的张墨,那脸色瞬间就阴沉了。
  张墨望天装作若无其事,心中也实则并未觉得有愧,一来这尹正祥送他的那盒珍宝已经让他转送给尹笑阳了,二来张墨在心中暗笑着尹正祥竟才知道真相。
  二哥和张墨脸上细微的变化并没有逃过尹承业的眼睛,他眯眼望了望张墨,趁着尹端只顾和张成和说话的空当,凑到张墨的耳边低声问道:“你把我二哥怎么了?”
  张墨咬着下唇,使劲儿摇了摇头,猛然打了一个嗝,弄得他肩膀一抖,尴尬地向尹承业笑笑。
  尹承业再望向他那二哥尹正祥,只见他脸色死气沉沉的,目光幽怨,就像是掉了银票一般。
  不过尹正祥就算气愤怨怒又能如何,这事儿要是传到尹端的耳朵中就比不会有他好果子吃,他也只能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咽,只是恨得牙根痒痒,连带着对近日与张墨走得很近的尹承业也有了些怨气,甚至开始怀疑之前那事儿就是尹承业指使张墨做的。
  张墨却读不出尹正祥复杂的内心变化,只希望自己不再打嗝,毕竟憋着怪累的。
  再说那茶铺中坐着的白缎衣袍的男子。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白凝。
  白凝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在樊水城见到曾经的南遥,而且南遥那容貌以及眉宇间的那丝冷淡都丝毫未变。
  只是这些,还不足以让白凝震惊,因为南遥本来就是去转世了的,人间能遇见他,也不算是稀奇事。让白凝觉得惊讶的事情,是南遥身边跟着的那个男子竟赫然是那个扬言要将冥府掀翻的杨思尘。恍惚间,白凝以为自己眼前出现了幻觉。
  于是那日回了冥府后,白凝忙去找了玄贺,开口便说道:“我今儿见到南遥了。”
  “嗯。”玄贺紧锁着眉头埋在一堆公文之间,不耐烦地敷衍了一声。
  “也望见那个杨思尘了。”白凝接着说道。
  “嗯。”玄贺依旧敷衍着。
  “这又是你安排的?”白凝问道。
  玄贺手捧一封信件,头也不抬地反问:“你看我有那么闲?”
  白凝也皱上眉头,思量片刻,忽然想起玄贺以前说过的一些话,便一把夺过他手中的信件,问道:“你老实跟我说,南遥此生的结局会是如何?”
  玄贺被烦得一拍桌子,满面怒容,但是白凝有恃无恐,因为玄贺向来不会对他大发脾气。果不其然,玄贺瞪了白凝片刻后,忽然很疲惫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说道:“他如今一介凡人,还能有什么结局?无非是老死再入轮回。”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白凝道。
  玄贺长长吐了一口气,半睁开眼睛,忽然问道:“你刚刚说,你看到了杨思尘?”
  “对。”白凝道,“两人肩并肩走着。”
  刚刚还怒气冲冲的玄贺竟笑了笑,说道:“我向你保证,这件事绝不是我安排的,他们两个若再遇到,那也只能算是缘分未尽,天意如此。”
  白凝微一琢磨玄贺的话,眯眼问道:“那这么说,你确是给南遥安排了一些事?”
  玄贺自知话有纰漏,便不再隐瞒,瞧了眼白凝,点头道:“那是当然,毕竟他前生犯下了大错。我曾说过,他欠下的东西要慢慢地还,受刑的日子还在后头。”
  “那你想要他如何还?”白凝问道。
  玄贺从椅上起身,绕过桌案,缓缓踱到白凝的身边,说道:“你应该知道,冥界有种刑罚,便是将那些上一世犯过错误之恶人的转世放在一处,彼此相互折磨。”
  白凝闻言,心中一悸,“可南遥他向来不是恶人。”
  “但他有未偿还完的过失。”玄贺提高了嗓音说道,“我让他最后能与杨思尘见面已经是网开一面了,冥府有冥府的规矩,这规矩破坏不得。”
  白凝咬了咬牙,“好,那你告诉我,他身边到底都是些什么人?”
  玄贺转身拿起桌案上的一个册子,哗啦啦翻开一页,说道:“有个贪图便宜一心巴结之人,有个暴戾无道心肠狠辣之人,有个心眼如针尖儿大的墙头草,哦对了,还有个□□妇人。”
  白凝听罢,垂下眼睛来,将手中的那封信轻轻放回桌上,颇感无力,说道:“我真想象不出,南遥在这些人的中间会变成什么样。”
  玄贺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册子扔回了桌上,缓缓说道:“这结局其实一开始就注定了,如此之家怎堪富庶,到头来必定是家道中落,棠棣成殇。”


第66章 第六十六章  暂别
  张墨与张成和离开尹府是在两日后的清晨,尹家的很多人前来送行,那个行污秽之事被张墨撞见的尹文瀚竟也在其中,只是张墨打着呵欠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尹文瀚压根没正眼瞧他一眼。
  “张老先生,此次多谢了,以后再度路过樊水城的时候,一定记得再来尹府坐坐。”尹端拉着张成和,似是极为不舍地说道。
  张成和哈哈一笑,说道:“那是必然,老夫可念着你府上的酒菜呢。”
  尹端也笑,说道:“好说好说,只要您老来,酒菜管够。”
  张墨揉着眼睛听着这两个老头儿的没什么味道的对话,颇感无聊,转头去寻尹承业,正见尹承业站在人群之外几步远的地方,平静望着他。张墨一瞬间来了精神,冲他不太正经地嘿嘿一笑,还眨了眨眼睛,颇有些故意调戏的意味。
  被调戏的某人却微眯起眼睛,睨着张墨,忽然就听尹端沉声唤道:“承业。”尹承业一怔,继而走到尹端的身边,轻声应了句:“爹。”
  “承业啊,你去送送张老先生二人,记得在城外雇一辆上好的马车。”尹端说道。
  尹承业本来以为送行之时尹端会一直跟着,没想到他却只让他一人去送,心下有些疑惑,却也还是道了句:“是,孩儿知道了。”
  尹端点点头,又和张成和说了些惜别的话,便带着尹家的人回了尹府,临别时与张成和悄悄交换了一下眼神,彼此淡淡一笑,再无他话。
  张墨虽困意连天,却也将二人的细微动作收入眼中,凑到张成和身边问道:“你俩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张成和神秘一笑,却挥手对张墨说道:“去去去,你去后边眯着去,怎么哪儿都有你。”说罢竟一把抓住尹承业的胳膊,生怕他跑了似的,笑道:“尹公子,咱们走吧。”
  张墨一顿委屈,但见张成和似乎有意为之,便只乖乖跟在二人的身后。这二人竟也是一言不发,待走出了好长一段距离后,张成和才忽然开口问道:“尹公子,你可知道你父亲为什么单单要你过来送行吗?”
  尹承业礼貌地点点头,说道:“大约是。。。。。。您有话要同晚辈说。”
  张成和放慢了脚步,道:“其实也不是我要同你说,而是你父亲想要和你说些话。但这些话涉及到他的三个儿子,他自然不好开口,于是托我转告给你。”
  尹承业先是有些惊愕,随后却垂下眼睛,对张成和要说的话已经猜到了几分,但还是恭敬说道:“您说就是了。”
  张成和深吸一口气,说道:“尹公子,你是聪慧之人,必定看得出你父亲对你的厚望,只是恕老夫直言,你那两个哥哥都不是什么成才的料,相反的,两人可能还会有些歪心思。。。。。。”
  “这我知道。”尹承业竟未等张成和说完便打断,语气掺杂着些许不快。
  张成和却不气,笑呵呵摸着白花花的胡子说道:“但你知道得太少。尹公子啊,老夫知道这话你不爱听,不过你父亲这些日子待老夫确实不错,所以我还一定要说。古人言害人之心不可有,但也说了防人之心不可无,老夫看得出来你虽然不喜欢自己的两个兄弟却还顾念着几分手足情谊,不过。。。。。。在他们两个心里,有没有这番情谊可就不一定了。”
  尹承业闻言顿住脚步,怔怔望向张成和,“依老先生的意思,我倒是不应该认这两个哥哥了?”
  “倒也不是。”张成和摇摇头,“老夫是想告诉你,凡事都要有个度,即便是对自己的兄弟也要多加提防。但至于这个提防程度的界限在何处,就要你自己把握了。”
  尹承业微皱着眉头,似是不解,兀自沉默了良久后才说道:“是,晚辈记住了。”
  张成和意味深长地一笑,抬手拍了拍尹承业并不厚实的肩膀,笑道:“行了,尹公子,送到这儿就可以了。”接着回身对张墨说道:“小子,咱走了。”
  “啊?”张墨本是低着头,抓着在路边薅来的狗尾巴草编兔子,他本对尹家那些纠缠不清的事儿没兴趣,便只将二人的话有一搭没一搭地听进耳朵中,如今听张成和唤他才回过神来。
  “不成,这还没到城门外呢。”尹承业未等张墨再做出反应,忙说道:“我至少得将先生送上马车。”
  “不用不用不用。”张成和摆摆手,“我才不坐那种东西,咣咣当当的颠得腰疼。”
  “可。。。。。。”
  “行了尹公子,先生他不是推脱,他是真的坐不得那东西。”张墨打断尹承业,“你就送到这儿吧,我若以后再次路过樊水城,一定回去看你。”
  尹承业望向张墨,眼神暗淡,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愣了良久后才轻声说道:“那好。”
  张墨望着尹承业的脸色却笑了笑,那笑容像是这从城墙边漫过来的晨光。他将手中的草兔子塞给了尹承业,用难得正经的语气说道:“尹公子,你要多多保重。”
  手中绿油油毛茸茸的那团狗尾巴草,竟让尹承业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也不知自己如何想的,竟很大声地唤了句:“张墨!”
  “啊?”
  尹承业抬头笑笑:“记住你答应我的事。”
  张墨愣了一下,并不记得自己答应过尹承业什么,仔细回想了一阵儿这才想起那日牛肉馆中对尹承业说的话。张墨觉得好笑,当时的戏言,他尹承业竟好似记得很深刻。
  “我没忘。”纵然觉得好笑,张墨却仍旧向尹承业承诺道:“等到了武当山我就给你寄画。”
  那日街上,尹承业独自站了好久,直到人声喧闹起来才向尹府走去,胸口有些发胀,侧边肋骨竟然隐隐地疼了起来。
  出了樊水城后,刚刚还笑呵呵的张墨却低着头默默跟在张成和的身后。张成和见他如此安静,奇怪地问道:“小子,你这是咋了?怎么跟霜打了的茄子一般?”
  张墨懒懒抬起头,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恍惚说道:“没什么,就是您弄的这些砚台忒沉了,累的。”
  “少来,我还不了解你小子?”张成和撇撇嘴,拍了拍张墨的肩膀问道:“说说看,你到底想什么呢?”
  张墨撅了撅嘴,自知躲不过,再说他也没有什么好向张成和隐瞒的,便道:“先生,不瞒你说,我总觉得我之前在哪儿见过尹承业。之前在尹府的时候这种感觉并不强烈,如今离开尹府了,却越发觉得和他有一见如故之感。”
  张成和闻言先是一怔,继而捧腹哈哈大笑,调侃道:“你小子向来没心没肺,怎么这时候多愁善感起来了?”
  “这不叫多愁善感。”张墨白了张成和一眼,“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有些。。。。。。有些。。。。。。”
  “有些什么?”张成和问道。
  “算了算了没什么。”张墨摇摇头,接着又问道:“先生,咱们以后还会回到樊水城吗?”
  “你问我作甚,腿长在你自己身上,你要是想回来我也拦不住啊。”张成和说道。
  张墨想了想,脸上这才渐渐浮现一丝淡淡的微笑,说道:“那倒也是。对了先生,等到了武当山,您帮我画幅画出来呗。”
  “画幅画?画什么?”
  “就画武当山的风景,我答应尹承业要寄一幅画给他的。”张墨说道。
  “嘿你个臭小子啊。”张成和双手叉腰,骂道:“你怎么这么轻描淡写就把我卖出去了?”
  张墨皱起眉头,鄙夷望着张成和:“您不画我就自己画,再说您画得还不一定比我的好呢。”
  “你。。。。。。”张成和被气得指上张墨的鼻子,咬咬牙说道:“行,天上地下也就你小子敢看不起我的画了,你小子本事越来越大了是吧。那这样,咱坐船去武当山,如何?”
  张墨一听坐船二字,登时就变了脸色,忙抚着张成和的胸口作讨好之色:“别别别先生,您别跟我一般见识,我画那东西跟蜘蛛爬的似的,哪儿能比得上您啊。咱还是走着去吧,走着。。。。。。”
  铁了心的张成和吼道:“坐船!”
  却说张墨与张成和走后的几日中,尹府内极为平静,尹承业也恢复了曾经一成不变的生活状态,只是这段日子,他总觉得缺少了些什么。
  偶尔发呆的时候,尹承业会望向窗框边上插着的一只草兔子,这草兔子已经变得枯黄,和这生机勃勃的暮春之景极为不相称。那青翠衣衫的姑娘曾经向尹承业询问要不要将那堆枯黄了的东西扔掉,尹承业却告诉她不要乱动,那说话的神情就像是护着一件珍宝。姑娘不解。却也只得悻悻作罢。
  但这段平静得让尹承业觉得有些烦心的日子并没有维持多久,因为尹家最小最惹人爱的丫头尹笑阳忽然生病了,又咳又吐。
  尹笑阳不过是一个六岁的小丫头,那经得起这般折磨,不出几日便卧床不起了,小小的身躯被裹紧厚厚的被子中,每日被人哄着灌下一碗又一碗苦涩的汤药,曾经活泼开朗的她,现在却连个笑模样都瞧不见了。


第67章 第六十七章  大病
  尹笑阳这一病,尹端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托人四处求医问药,还将各种奇怪的偏方都用遍了,但小笑阳的病依旧不见起色,反而越来越糟糕。尹端虽心知尹笑阳可能救不过来,却也不愿就此放弃,他甚至请了不少巫师前来作法,而且以前不信佛教的他现在也常常去城外的佛寺烧香祈福,大把大把地捐银子。
  尹承业倒比尹端冷静得多,清醒得多,但他看着尹端弄出的这些荒唐事儿也并没戳穿,而是由着尹端去折腾,希望他能讨个心安。
  这一日,瓢泼大雨,天色阴沉得像是被染了墨。
  尹承业陪着尹笑阳待在寂静充满草药香气的屋中,屋内燃着几支烛火,光线还算明亮。
  因为尹家其余的几个女儿都已远嫁外地,尹笑阳的母亲和庶母见了她只会愁眉苦脸哭哭啼啼,乳母和下人照顾得虽细心,但终究不合尹笑阳的脾气,所以尹承业这段日子便一直守在在这里照料着她。
  或许是大雨的缘故,屋内有些闷闷的,尹笑阳缩在被子里咳了两声,忽然转头瞧着窗前观雨的尹承业问道:“三哥,爹爹做什么去了?”
  尹承业转过头来,温柔笑笑,抬手关好窗子说道:“爹今儿一大早就去城外寺庙了,这会儿应该还在庙里,等雨停了他便会回来了。怎么?你想他了?”
  尹笑阳从被窝里伸出手揉了揉眼睛,摇头声音黏腻地说道:“没有。。。。。。”
  尹承业走到尹笑阳的床边坐下,将她露在外面的小手放回被子中,柔声道:“放心,爹一会儿就回来了。”说罢摸了摸尹笑阳的额头,发觉喝了汤药也不顶用,她的额头依旧是那样烫。
  “三哥。。。。。。”尹笑阳虽然发着烧,但是今日的精神倒还不错,眨着有些泛红的眼睛望向尹承业。
  “嗯?”尹承业仍在担忧她的病情,只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句,示意她说下去。
  “我有点儿想张墨哥哥了,爹跟我说他走了,那他去哪儿了呢?”尹笑阳问道。
  尹承业微微一愕,他没想到向来粗枝大叶的尹笑阳此时竟还记得张墨,便反问道:“你怎么想起他来了?”
  尹笑阳抿嘴笑笑,似是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因为。。。。。。因为张墨哥哥对我很好。”
  尹承业闻言,无奈地摇摇头,尹笑阳这娃娃的小心思他怎会看不透,但也只得哄道:“既然想见他,你就好好养病,等你的病好了,三哥带你去找他,怎么样?”
  “真的呀?你知道张墨哥哥在哪儿?”尹笑阳问道,眼神中满是兴奋。
  “当然知道,三哥什么时候骗过你?”尹承业说道:“所以你要乖乖吃药,乖乖睡觉,等身子好了再去找他玩。”
  “嗯。”尹笑阳咬着被角使劲儿点头。
  “行了,快睡一觉,等你睡醒了,爹爹也就回来了。”尹承业轻揉着尹笑阳的脸说道。
  “好。”尹笑阳应道,咳了两声后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屋外的雨还在下,雨滴胡乱地敲打着窗沿,在尹承业心中却平添了一份惆怅。
  正在此时,尹承业却听见屋外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他本以为是尹端冒着雨回来了,推门出去看,却见是尹文瀚自回廊下走过,在他经过自己身边的时候,尹承业发觉他身上竟带浓郁的脂粉气和酒香。
  尹承业眼底一丝愠怒,沉声唤了句:“大哥。”
  尹文瀚正低头匆忙走着呢,并没注意尹承业,听见他唤自己才猛然停下脚步向他瞧了一眼,却立即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继续走路,说道:“跟爹说笑阳的寿材备下了,让他不要再催。”
  尹承业眼中不悦之情更甚,虽说这寿材是备下冲喜的,但尹文瀚如此说出口也确实让他觉得难以忍受,于是冷脸喝道:“站住。”
  尹文瀚闻言立刻又顿住脚步,惊愕又满是怒意地转过身来,说道:“呵,你什么时候敢对我这样下命令了?”
  廊外雨声虽大,却没盖过尹承业的声音,他向尹文瀚说道:“笑阳只是病着,还没走呢,大哥你的言语行事务必注意些,别让她听到了难过。”
  尹文瀚满不在乎地一笑,袖子一挥,说道:“早晚的事儿有什么可避讳的,再说她那么点儿懂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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