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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鬼仙师-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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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竹屋留给身体不便的席真,其他弟子就在竹屋外边的走廊坐成一堆,席子期和江溢早已不知踪影。弟子们无聊就看着桥上那两人闲谈起来。
一黑一白两个身影坐在桥栏,两人并肩看风景,也是风景。
“自从前辈来了,七师兄活泼好多呢。”纪漓道。
左铭点头,“是啊,他们真是要好。”
“伤也受了,命也救了。他们肯定还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事。”席斐灵笑道。
若是甘青司在,一定会说,你们不知道的多了。
他们架也打了,手也牵了,嘴也亲了……
“我要是有这么个朋友就好了。”席斐灵羡慕道。
左铭推他道,“我啊。”
没等席斐灵回话,纪漓白他一眼,“你也不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席斐灵嘘了一声,“大师兄在里面休息,小声点。”
屋内的席真说是休息,不如说是半点不清闲,从他躺下那一刻起,脑海里全是山鬼谣,他如何能想象山鬼谣是那个黑衣人,又为何总是唤他娘子。单纯的山鬼谣也好,狠戾的山鬼谣也罢,他们之间已再无瓜葛。可他内心隐隐间又想见到他,是为了问清还是杀了他,席真已经不敢再追究了。
山洞外的岩石上,两个人久坐无言。
席子期突然开口,“不回来了吗?”
江溢摇头,“不回了。桑让,回去吧。”
“我还有话未说。”席子期道。
“席桑让,你的道歉和道谢对我来说毫无意义。”江溢站起,准备回身时,席子期拉住他的衣袖。
“当年为何要代替我?”
“都什么时候的事了,我怎么会记得,大约是年少无知。”江溢是记得的,记得很清楚。
江溢三岁被席钟信捡回梦岭,他从小仙力充盈,常人五岁开灵,他四岁便开了。因为席钟信的地位在席家不上不下,所以有了江溢走到哪都说他捡了个宝贝徒弟。
梦岭二十年前还是席家的天下,上到门主下到奴仆,都是席姓。直系子弟风头不用说,旁系在昭溪也是扬武扬威的,可是江溢不姓席。他五岁时就已经是低阶休门,当时达到这个境界的只有席家大长老之子席岚琴和他幺弟席岚箫。
席家人向来倨傲,唯一与他说话的就只有比他大一岁的席真、席子期和小两岁的席若白。席真小时候就十分正经,两人遇到除了修炼就是门规,他永远也带不偏席真话题的走向。
席若白就更是不用说了,从小家教严谨,不大爱说话,死缠烂打也不搭理你,久而久之也就不闹腾他了。席若白见他就一句江溢哥,他也当这孩子是在和他说话,因为除打呼之外,席若白根本不会和他进行任何交流。
席子期因为父亲入赘这事招来不少闲言碎语,本家的孩子大多沾染了大人的恶习,逢见席子期就必嘲笑,逢嘲笑就被江溢打得鼻青脸肿,最后江溢就每每在祠堂罚跪,可以说他一年有两百天都是在祠堂里度过的。
本家弟子都知道只要欺负席子期,江溢就会动手,然后他就会跪祠堂,一箭双雕的事,大家觉得被打也值,于是变本加厉。江溢屡教不改,祠堂跑得就越来越勤快。
有回本家孩子仗着人多势众,打算狠揍江溢一顿,那一次,席子期也在祠堂罚跪了一天。第二日见到席子期,江溢看到他浑身伤,不是打架打的,而是回家被教训的。席子期马上就冲到席子期家大闹,搅得一团糟。于是两人从春夏跪到秋冬,从八岁跪到十二岁,送饭的人不是席真就是席若白。
江溢十二岁时,上一届师兄弟恰好修道有成,游学的游学,当长老的当长老,做生意的做生意。当时江溢的梦想就是做一散人,闲散逍遥戏洒人间!可梦岭有一规矩,除了首席弟子,其他弟子学成时必须听从长老安排。于是江溢的梦想变成当上首席弟子。
首席弟子只有十人,江溢扳手指数了数,以他的本事大抵是没问题的,可坏就坏在他没问题。席家直系子弟众多,出色的也不少,可是超过江溢当时修为的人屈指可数。不少席姓当家极力要求测灵只允许本家人参加,可旁系就不干了,僵持不下最终这件事也不了了之。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既然规则改不了,席家人就想方设法从江溢身上下手。江溢放学后撒欢往祠堂跑,自从在祠堂待出感情后,江溢和席子期的饭食基本都是在那解决的。
到竹林小道江溢就觉得小路太清静了,清静得他难以心安。他站定一会儿,猛地朝前跑,数十条仙索飞出将他缠得死紧。饶是江溢再天才,也敌不过大人此般的围剿。被蒙上眼,江溢就被拖到未知的地方。
“喂!怎么半天不动手?打架缺人吗?”江溢猜想也就是那几个平日看不惯的,根本没放在心上,反倒是开心席子期不在,被仙索绑着打太丢脸。
无声。
“你们做什么?要打便打!我江无浪还怕你不成?”江溢以灵力探索半天无从所获,他当即反应对方修为比他高出许多,无论是不是本门,来者不善。
此时面前的强光即使是被蒙眼他也看得到,当即认出是可使灵者连退几阶的降灵。江溢几乎崩溃,他第一次明白什么是恐惧。降灵一下来,没有落到江溢身上,他只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葛声叔,我叫了长老,你看你是离开还是杀了我。”
席葛声一听这话,当即带着下属离开。
“桑让?”
“嗯?”
“快给我解开。”江溢挪挪身子,可是半天没动静。
“解开做什么,要你顽皮捣蛋,我偏不解让你长长记性!”
话完席钟信赶至立即把江溢扛走,再后来他也没去过祠堂,因为席子期再也没出现过。他去了很多地方都没找到,直到测灵那日,他才得见席子期。
江溢冲过去就是个熊抱,“桑让,你去哪儿了?”
席子期推开他,“休息。”
测灵时,席子期更是冷淡,没给任何人好脸色。
“江溢,中阶休门!”
大家狂呼,十二岁中阶休门,天才!
可一想到是江溢,还是唾弃之。
“席子期,低阶死门!”
江溢当头棒喝,他才知道,那日的降灵是打在了席子期身上。
结果一出,两人还是入了首席弟子。年纪排下来,江溢在席子期后头。
“席子期算什么二师兄啊!”
“是啊!一个低阶也好意思。”
“江溢都比他厉害。”
这些话席子期并非第一次听,但听一次他就悔恨一次,他不知道当时为什么会冲出去,他明明知道那是降灵。关在家的日子他百般煎熬,父母的责难,师傅的惋惜,同门的质疑,几乎所有的压力都在他头上,如果他没有挡那一掌,他又怎会受到这些对待!少年心性的席子期从那以后对江溢视而不见。
“桑让!”
席子期不做声。
“桑让,你怎么了?”
席子期加急脚步,他一刻都不想与他多待,因为江溢会让他想起他的自私,他内心的丑恶。明明江溢一无所知,可是他还是无法接受,将错全部推给江溢。
“师兄?”
“再叫一句我杀了你!”席子期的眼神冰冷,看得江溢没再动作。
第一次试炼是在新台山,收复行尸,所有弟子都是首次实战,兴奋得满山跑。江溢却发现席子期的异样。他害怕时便会呼吸急促,总会低下头去摸剑穗以遮掩自己的不安。这件事唯有江溢知道,所以一直紧盯席子期以防他出事。
任务出了差错,行尸过多,一群少年在梦岭待久,看得都是书上记载,听得都是先生讲学,真正动起手来,连剑都拿不稳。
少年们逃命的逃命,乱作一团,江溢解决完面前的行尸后,急忙四处找席子期。被围攻的席子期抱着剑不敢动,当行尸扑上去时,他吓得大哭,江溢一剑割断行尸的脖子,抱着他哄,而席子期早已怕得分不清面前人是谁。
此后每一次试炼,江溢的眼睛都不会离开席子期。
梦岭长老调查后发现新台山的行尸是被人有意圈养,随后门派之间修鬼术就开始传开。梦岭本就无外门子弟,自愿修鬼术之人少之又少,为了被门派重视,席子期父母直接找到席钟信,理由是他已经废了,不如让他为门派作贡献。
随席钟信到东吴丹生游学的江溢无意听到席钟信与别人的对话,他才知道席子期被骗来丹生,当下就和席钟信起了争执。
“你可知道以你的天赋有一天是能当上梦岭首席长老的!”
“我不在乎!”
“不孝徒!你可知道为师花费了多少心血栽培你!你就为了一个席桑让!”
“我只为一个席桑让!”
“你可知道那是要人命的!剔仙骨断仙脉自毁前程!你——,”
还惊剑光一闪,席钟信眼里泛起泪花,不忍再看。
“仙脉已断,还请师傅……成全,”血流了一地,江溢神情仍是坚决。
席钟信摆首,颓然道,“师傅,成全你……,”
一个成全成了月仙席桑让,就了花仙江无浪。
第二十章 曲如令:我寄相思春风里
席子期握紧拳,“为了当年降灵那一掌值得吗?”
他的话一出,江溢脾气彻底上来了,“席桑让,你就是这么想的是吧?”
他如何想,他的怨念到头全成了愧疚。江溢凭什么要担待,就因为当年他充满悔恨的推开了江溢,他又凭什么希望江溢不后悔的选择修鬼术,说到底,他的自私从那时起便作祟到现在。“若是降灵的事,你大可不必挂在心上。”
“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什么都不说也什么都不会问。”江溢按按眉心,“所有的事都被你定论,包括我,席桑让,我何曾想要你还过什么?我要的你又还得起吗?”
席子期脸色一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江溢上前几步,搂住他的腰当即俯身吻上去,双唇相贴,席子期手握得更紧,甚至忘了呼吸。江溢鼻尖在他脸颊上厮磨两下,“席桑让,我不要你还了,我什么都不要了。”他又一步步退开,眼里倒映的是席子期的无措还有自己的荒唐。
江溢回到入口时,看到席若白已经靠着甘青司睡着了,他轻声走到甘青司对面坐下。
“无浪兄,可是又感慨了?”
“嗯。”江溢两手撑着栏杆,双眼投视明月道,“最怕不是情深缘浅,最怕是情有独钟。”他似是有些倦了,收回视线,“这话说的是不是有些早?”
甘青司道,“我只怕你嫌迟。”
江溢放下了吗?不是放下只是求而不得罢了。
翌日一早,大家便连忙赶回淮州,刚到城内竟是花灯结彩。一路上喜庆之乐吹锣打鼓,百姓们也个个在街上凑热闹。
给席真找轮椅的江溢在人群中十分扎眼,本就人高马大,举着个轮椅穿过人群,百姓们退让不及生怕他砸下来。
江溢费力从人流中挤出,把轮椅放下,又小心翼翼的接过甘青司背上的席真。
“碰上老朋友了,知道今儿个谁成亲不?”
甘青司瞅他这得意的样子,道,“看兄台如此喜气,莫非是今日终于要嫁了?”
江溢撵蚊子似的赶他,“是孟止,观淮遇着的那个孟公子。我刚刚在路上碰着他,他让我们去讨喜酒喝。”
“挺好啊,我们去看看吧。”席真想着这一路也该让大家休息休息,喝个喜酒也是好的。“斐灵你们先去客栈休息吧。”
席斐灵他们走后,几人就加入喜气洋洋的队伍。
奈何孟府门口不仅百姓成圈,石阶之上也是人满为患。
江溢他们便站在外围,看着新郎骑白马而来,孟止春风满面,对恭贺的人们回礼。待大花轿一来,新郎官期盼的目光中还带着些紧张。
孟止伸手掀开大红的绫罗轿帷,将手递过去,柔荑从红袖现出缓缓覆上他的手。
甘青司和席若白互看一眼,心里疑问很快消散。
“几位恩公也来了?”
说这话的人并不是孟止,而是曲如令。
此时曲如令站在他们身旁,一身红衣,一身的绝代。
“接下来就该是拜堂了。要一起进去吗?”曲如令笑问。
甘青司他们颔首。
“恩公!如令!”孟止看到他们,急忙叫人邀他们过去。
红烛喜字,曲如令就站在新娘后方,眉眼含笑,好似和孟止拜天地的是自己一般。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
孟止带着新娘朝曲如令走去,“如令!”
“孟止,恭喜。”曲如令把手中的木盒递上,“盼君如意。”
孟止笑着收下,随即拉起新娘的手往甘青司那边去。
他没看到曲如令转身,没看到绝美面容上的泪痕。
“兮儿,这便是我向你提过的恩公。”孟止介绍道。
女子施礼,柔柔唤了声恩公。
祝贺完后,他们也不多停留,便向孟止辞别。席若白出门四处张望,终是没再见曲如令。
孟止,情爱便是我寄相思春风里,你为佳人折枝头。
席若白记得当时曲如令和孟止走时,笑靥如花。曲如令爱得潇洒,放得也洒脱。他那一身红是为了还自己一个愿罢。
甘青司手放在席若白肩头,“不得愿事八九,各有各的路。”
“曲如令他很苦。我以为他会得偿所愿,却未想事与愿违。”为人屈身不夜欢,玉手枕,朱唇点,席若白听他谈笑间,听的是笑语,诉的却是甘肠。
“世间事少有对等。听欢,曲如令会好的。”甘青司宽慰道。
席若白无力一笑,换来甘青司皱眉。
他用手指抚平席若白眉间的愁思,问,“听欢,人生可苦?天涯可远?”
席若白道,“人生苦短,天涯无边。”
“我陪你走一遭便是。”
甘青司对席若白说,我陪你走一遭便是。
回去的路,比来时少了些期许,纷扰的思绪踏着风也未曾透了心墙。
梦岭之上。
席百须痛心听完席子期的回禀,如今四更天未平,他的大弟子不良于行,五弟子辞别,门内损失数十名新子弟,淮州护灵人身死。接踵而至的烦心事打得他措手不及,随即挥手让席子期退下。
完成任务后,席子期就赶到席真房间,却见席若白和甘青司脸色不佳。
席真面如死灰,他又看向医师,“席世师傅,您确定吗?”
席子期心头泛起不好的想法,难道师兄的腿无法再愈?
医师席世收起药箱,“真儿,师傅何必骗你,你这腿绝不可能是摔断的,而是被人用钝器给砸断的。”
砸断席真双腿的人,答案众人心里明了。
席世看席真一副心死的模样,道,“放心真儿,给师傅三个月,一定给你治好。”拍了拍他的肩,席世转出门去。
甘青司对席若白摇头,他会意,“师兄,你好生休息,明日我再来看你。”
席子期也对他道别,三人退出房间。
青席两人慢步下山,席若白道,“师兄受了很大打击。”
“多半是无法相信山鬼谣会对他下这般狠手吧。”甘青司与席真相处许久,知道他是个心善的老好人,明理是非,对谁都怀着一颗赤诚的心,怕是他将同样的心交付给了山鬼谣,如此才无法接受。
“嗯,大师兄应是十分信任他的。”
见两人,山底的江溢朝他们吼道。“喂!你们走快点啊!”
甘青司还偏生悠闲给席若白指点起周围的景色来,就是不搭理他。
气得江溢想骂人。
“那日你召鬼,身子可是好些了?”席若白问道。
“鬼气恢复大半,接下来需要收鬼了。”
江溢摸摸下巴,问,“我记得你那日召出了十位召鬼,干事情,你身上有多少召鬼?”
“不多,十二位。”
十二位?!不多?!江溢丧失语言能力,有多少人拼死都召不出十位召鬼,他说不多!那样子就好像召鬼是地里头的萝卜,拔一个准一个!
“干事情,我可提醒你一句,召鬼多不得。”江溢玩这个比旁人清楚,召灵若是十二倒是没问题,但要是召鬼,哪怕不召出来对宿主的身体消耗太大。
甘青司认真考虑了下,“真不多,我爹在我这个年纪和我一样,十二位召鬼。”
“召灵呢?”
“我爹没召灵。”
江溢哦了一声,张开的嘴巴就没闭上。“能请问一下令尊一共多少位召鬼吗?”
“一百零一位。”
“一百零一?!”
甘青司忽然想起甘良的背影,道,“嗯,用命换来的。”
江溢敛去笑没再开口。其实很多人并不如表面般云淡风轻,只是在用不同的方式煎熬罢了。他发现对于甘青司,自己真是越发佩服了。
“无浪兄,不用伤感,他走得很威风的,虽然比我平日里还是差了点。”
江溢直呼不孝子。
“刚刚席子期走了个后门。”甘青司道。
江溢抬眉,“哦?”
“我们下一场会碰上东吴的人。”
东吴擅道法,而禅修之本便是诵经。对于修鬼术之人而言,经法等于灵咒,召鬼毕竟是从此间殊途而来,多少会受到些影响。对于甘青司而言,经法等于八百遍百家规,可以让他直接西归,尸都不用挺一下!
“是有些麻烦,东吴对付我们一向比其他家有门道。可总不能七个弟子都是颂师吧!”
“染薇娘子苏萝衣,沧阙郎君苏子矜,他们两个如今可是玄法四段。”席若白一瞥自家师兄,“还有玄法四段的莫游。”
“怕甚,我们若儿可是高阶地门!元夕还打不过一个莫道穷?”江溢骄傲得好像达到此般境界的是自己一样。
甘青司怎么想也记不起来莫道穷这个名字,“苏子矜和苏萝衣好说,这个莫游可难对付?”
江溢抢先席若白道,“他们俩哪里好说?干事情,人家是东吴的高材生!”
“一本道德经一个白萝卜,还高材生?”
“干事情,有本事你到人面前说去,说出来我叫你干得漂亮!”
“不了不了,我说无浪兄,我们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你想想你也是梦岭的首席弟子,还怕他不成。”
江溢一听这话就不得劲儿,“你这么拼命的夸我是不是想上场帮我拿剑?”
“不好吗?”
好像没什么不好,毕竟把人打死和把人气死是两码事,一个是缺心眼儿一个是缺德。
他选择前者。
第二十一章 甘夙冶:打一架
“夙冶,你还要召鬼?”席若白当初是听过他提起召鬼之法的。所有召鬼生前修为极高,要想收为己用,就必须让召鬼信服,大多时候都是武力解决,也有部分是通过还愿的方式成为召鬼。
“以防万一,不过如今召鬼也不是易事,还得看机缘。”修鬼之人增加,亡灵随之减少,本来成为召鬼的灵就极少,要召还真不是易事。
“干事情,你一般怎么收复召鬼?”
“打一架。”甘青司想了想,“还愿太麻烦了。”打架这事多痛快,也够直截了当,若是还愿必定是要折腾几番,甘青司从小就深得甘良教诲,‘召鬼能动手的尽量不动嘴,打得过就收,打不过再理论,理论不行再打,咱收不成就烦死他。’
从前甘青司和甘愿在收召鬼时,少不了甘良在旁指点,大多数就是和灵斗嘴皮子。他虽不掺合两人收复,但是也决不允许自家儿子被欺负,凡是他们俩解决不了的,最后都变成甘良来练手,教训完了再放灵,给八岁的两人留下了心灵阴影,也给不少灵留下了魂灵创伤。
甘良从来就护犊子,导致亡灵有一段时间怕了姓甘的,在鬼界传开,遇到甘姓的就躲,有多远躲多远。但甘良对两人也不手软,直接点还魂香去殊途找灵,哪个厉害打哪个,从小饱受摧残的两人最终还是学得他爹性子,输了再赢回来,遇强则强不无道理。甘青司至今只有一位召灵,那还多亏了他阿爹。
江溢虽然也有对战收灵,但大多还是还愿,便疑问道,“全部?”
“也有例外的,但基本全是。”唯一例外就是甘愿。
“我能再问个问题吗?”
“你说。”
“除了鬼师你还有什么身份?”江溢实在好奇,四国之中,凡是修道之人有从属的身份,器师、颂师、乐师、咒术师、医师、鬼师、灵师,而器师、灵师占其中人数之最多,乐师占其中人数之最少。
器师则是使用兵器之人,修道之基;灵师以灵力修法,三国中多有修为;颂师为法家独门,用以度化灵鬼;乐师以音御灵鬼,镇灵鬼之气;咒术师便是通晓封印之术;医师以治疗为主,修身提气为辅,是四国之中除器师最多的存在;鬼师以召鬼为主,御尸为辅,数年前还是北楚独门,如今百家纳入,召鬼人也开始普及三国。
甘青司犯了难,他阿爹从小对他和阿愿就极为严格,大多术法都有涉及,至于算不算得上作为身份就难判断了,“还是鬼师吧。”
江溢扯着笑道,“我不信。”
“这倒是真的,我爹说过勤学精修,虽然各方面都有了解,可专攻的还是鬼师。”
“甘老前辈可严格?”
“严格得要命,我和阿愿自从开眼后,除了吃饭睡觉都在随他修行,直到他放我们去溟中渊修学,我们才得闲半年。”
“你几岁开眼?”
“三岁。”
“天赋绝佳。”
“多亏了爹娘。”
“那你召鬼必定风险,也难怪甘前辈严格。”三岁开眼就势必要在七岁之前召鬼,甘青司既然生在通都,是一定要召鬼的,甘良对他们严厉也是为了他们保命。“我原以为你凭着天赋召鬼不是难事,可没想到也是坎坷。”
“我和弟弟召鬼都是死里逃生,爹他不会在收复召鬼时插手。我的十二位召鬼,也是百般折腾。”
是啊,又有谁能容易呢。
回到席府,甘青司就跑到席若白的桃夭苑,坐一打,席若白道,“我帮你守魂,放心吧。”
甘青司入定,再次睁眼时,面前是一片碧青河水,逆流而上,其名三途河川,往来三界。两岸无尽的彼岸花无风自动,花瓣孔雀蓝色冷华点点,映得这永无白昼之地遍地蓝芒。
接着殷红的木门一个个推开,飞身而来十几人。
甘青司笑道,“阿愿。”
“阿哥,可是有事?”
“嗯。”
一众人见了甘青司都尊敬的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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