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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怪杂货铺-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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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有能力与人比肩,而不是被一昧地护在身后,无所作为。
砰的一声响,是那木雕撑不住四分五裂断成许多块的声音。
沈清濯心里叹了口气,暂且压下这点思绪,将视线转过去。
木雕碎块落在泥水里,一个虚虚的身影一溜烟儿飘起来,在春雨里逐渐凝实,显露出一个俊美男人的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小可爱九翛的营养液x1,
谢谢小可爱顾清鹤的地雷x1。
啵啵啵~
☆、第33章 小东君(7)
真正的春神东君从木雕里被放出来了。
他虽是穿着身浅绿的袍子,但却绝不像木雕那般是个老头子。相反,他的模样看起来极为年轻,身姿挺拔眉目俊朗——只是现在他的脸色有点发黑,怒火晕染了他的面容,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阴沉沉的。
“小兔崽子——”他黑着脸,眼里冒着火,狠狠地磨了磨牙,朝沈清濯略略摆了摆手,算是打了招呼,然后怒气冲天地去不远处将半浮在泥水里的东筠拔竹笋似的一溜儿拔起来。
东筠被踹了那一脚,普通人怕是要一魂升天了,但他皮糙肉厚,虽然是有点疼,但也没到要命的地步,他只是被踹得有些清醒,想起方才自己做的事,心头一阵发凉——他方才,在做什么?
他虽然很讨厌这个哥哥总是压制着他,可他也只是想把他关起来,从没有要让他彻底消失的意思——是什么时候开始,他有了这样可怕的念头?
东筠来不及多想,脸上就挨了重重的一拳。
这一拳没用灵气,纯粹用的蛮力,东筠猝不及防,脸偏向一边,白皙的面容迅速红了起来,嘴角被打裂了一道小口子,渗出一点血迹,他舔了舔,一股铁锈味。
东筠没还手,哑着声喊了声:“哥哥。”
东君又是一拳。
方才第一下打得是左脸,东君是个很公平的春神,第二个打得便是右脸。不过他这几个月都困在木雕里,刚刚又被折腾了一通,力气有些不足,这第二下就少了点力。
……于是这脸就肿得不太对称。
东君捏着他那企图弑兄的小兔崽子弟弟的脸,端详了一阵,冷笑道:“打得不匀称,再来一下。”
东筠挨了两下,脸疼得像是被切开了两半,觉得自己怕是肿成了猪头。
他起初不还手,是因为差点莫名其妙坑死了他哥,内心多少有点愧疚,可眼见的东君要来第三拳了,他眨了眨眼,怒道:“你够了啊!”
东筠在泥水里晃了下,站直了身体,甩开东君捏着他下巴的手,冲他怒目而视:“你压制我十几年,我不过关了你三个月。就当是两清了吧。”
雨水哗啦啦地落了他满身,他半身是泥,狼狈极了,却偏要挺直了脊背,倔强地露出不屈的神色:“以后一别两宽,我不找你麻烦,你也别管我。”
东君要被他气笑了。他冷笑一声,倒真是没再动手,抱臂立在不省心的弟弟面前,“两清?我这会险些儿要死于你手,你倒是和我说两清?忘恩负义的小崽子?”
东筠咬紧了牙关,从嗓子眼里憋出一句话:“我没想要你死!”
“没想要我死?这阵法再锁我几天,我就能被这阵法给彻底吞没——长本事了啊!谁给你整得这歪门邪道的阵法?且不说这个,你倒是想得美,瞧你这烂本事,连春雨也控不住,还妄想执掌春神?”
东筠脸一阵青一阵白,张了张嘴,却没声音吐出来——这阵法不是一个普通的困阵吗,最大的本事,也不过是能困着人出不去而已,何至于将人给困死?
更何况东君是什么人,那是春神,只要这个世界还没有彻底崩坏,四季还要轮转,万物生机还在,他就能活着——春神东君,本就是象征着生机的存在。
这边兄弟俩在唇舌相讥,那边沈清濯正小声和一人一龙解释。
“……是死阵。这阵法能汲取生机,春神东君依靠生机而活,没了生机,就彻底灰飞烟灭不复存在了。”沈清濯垂眸看了眼刚才被弹落到他脚边的木雕碎块,弯腰捡了起来。
他们三个人一直站在结界里,雨水进不来,更没法冲洗木雕碎块。沈清濯不顾肮脏,翻来覆去地端详。
这泥巴沾脏了他白皙的指尖,池暝看不过眼,打了个响指,一股水流凭空出现,在林小丛诧异地眼神中,在沈清濯的指间和木雕上转了一圈,带走了脏泥,哗啦啦地落到泥水里去了。
木雕露出了真面目,这大概正是被凿空部分附近的木雕,一面是斑驳的绿色,一面刻着许多划痕。
是阵法的残迹。
还隐约带着一丝难以窥见的杀机。
“这不是小东君能拿到的阵法。”沈清濯低声喃了一句,见两人实在疑惑,沉思片刻,三言两语简略地讲了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小丛听得咋舌:“原来春神还有兄弟的吗?那东筠……我是说跟着我们的那个东筠,他既然是和春神是兄弟,怎么本事这么弱,连个春雨也控不住?”
“因为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你听。”
林小丛侧耳细听,刚好听到那边春神东君在破口大骂:“当时见你在路边可怜巴巴的,老子就不该捡你起来!小兔崽子难养得很,养大了还要造反,就该把你种地里,半截萝卜埋坑里明年还能长一溜儿萝卜呢!……”
东君怕是气狠了,顺了口气,继续骂,“区区凡人,养你几年,教你几个术法,就当自己顶了天了?闯了祸也不自知,蠢得要命,别人看在我的面子上喊你一声小东君,你就真把自己当春神了……”
林小丛:“……”
林小丛看着那样貌俊美看着温文尔雅的男人在口若悬河地骂人,顿时肃然起敬,深感人不可貌相的同时,他道:“半截萝卜埋坑里并不能长出一溜儿萝卜,花生倒是可以……不过沈老板,既然真正的春神被救出来了,这春雨和这些怪象,也该停歇了吧?”
沈清濯颔首。
这春雨和稻苗疯长的怪象,本就是小东君……也就是那位东筠,力量运用不妥造出来的祸。
他不过是个被遗弃的婴儿,得春神东君捡回去养着,学了点本事。
东君养着他,周遭的人看在东君面上喊他一声“小东君”,他便以为自己也是个春神,对这个哥哥一直独占春神之职很是不满,总是想掺和一手。
东君是应时而生的,得天地承认的春神,可小东君只是一介凡人,一个只学了几个小法术的凡人,东君当然不可能让他瞎搞事,一个搞不好,那是要灵气失衡四季紊乱的啊。
可小东君心有不忿积怨已久,又机缘巧合之下得了个阵法,想了又想,终于下定了决心,趁他哥喝醉了酒呼呼大睡,干脆利落地将人给困在绘着阵法的木雕里了。
他本想做出点成绩来让他哥瞅瞅,可天地间的灵气岂是他一介普通人能轻易调动的,他几番施法都无法平衡,最终只造成了春雨不停,稻苗疯长的怪象。
好在东君被放出来了,小东君捅下来的篓子可以交与他解决,但……
沈清濯走过去暂且喊停了两兄弟的斗争,将木雕碎片举起:“小东君,冒昧问一句,这阵法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小东君一直以为自己是春神亲弟,这会儿乍然被揭露了身份,知道了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满脑子混乱成一团浆糊,根本没法思考。
沈清濯问他,他便呆愣着将头转过来,一张脸又红又肿,狼狈得不成人样,“是一只螃蟹,两只钳子又短又小,很好认的……”
沈清濯眉心微微蹙了蹙,若有所思地捏紧了手中的木雕碎片。
……
接下来的事就好处理多了。
东君收拾了一顿捡回来的便宜弟弟,施法让春雨停歇,疯长的稻苗枯萎恢复正常,而沈清濯帮忙混淆了一下来参加祭春神的人的记忆,余下便由林小丛联系特管局的人来收尾。
本来这事应该由东筠和池暝两人来负责联系特管局的,奈何东筠现在还浑浑噩噩的呢,池暝又懒得搭理,林小丛只能苦哈哈地干活,忙前忙后一顿折腾。
沈清濯不是特管局的人,非特殊情况他也不会插手特管局的事。他被池暝带着走到一处安静僻远的地儿,两人面面相对。
池暝刚张口喊了声“甜甜”,就看见沈清濯神色微变,忽然凝重起来。
池暝心头顿时飘起不祥的预感,下意识伸手握住了沈清濯的手,一句“干嘛了”还没问出口,就见沈清濯蹙着眉拨开了他的手:“杂货铺结界被强行撞开了……我先回去一趟,有事回头再说。”
话音刚落,掐指成诀,缩地诀一起,池暝眼前就没了人影。
池暝:“………………”
气,好气啊!
☆、第34章 百愿枝(1)
沈清濯赶回到老街的时候,杂货铺门口已经是乱糟糟一片。
好在平时帮着管老街游人进出的售票员雁回早早发现不妥,找了个理由,今天没开放老街,不然杂货铺前这满片混乱的,得吓死人。
结界其实并没有被破,但也被撞得一翻动荡。门口掉了一地妖怪,长毛的没腿的地上跑的天上飞的,被结界的力量反弹,全瘫在了地上。
沈清濯神色不变,翻手摸出两张巴掌大的小纸片,那是两个小纸人,一个脸剪得方方的,一个脸圆圆的。
他拈着两张纸轻轻一抖,纸人就化作两团白芒落在地上,逐渐拉长,幻化出两个总角小童,恭恭敬敬地朝沈清濯鞠了一躬,然后就手脚利落地将一只只哎哟哟叫唤的妖怪们拖到一边,让出门口的路来。
有隔壁住着的老街妖怪目睹了全程的,便过来和沈清濯说话:“沈老板,这是咋回事啊,从大半夜的就断断续续有妖怪在这徘徊,雁回巡街瞧着不妥,早上连票都没卖。”
“对啊,今天老街都没敢开,就怕这吓着人。这些妖怪咋回事,咋都在撞门呢?搞事呢这是?”
老街街尾的这家杂货铺,不知开了多少年,沈老板来历成谜,曾受特管局所托,帮忙照看这老街。他性子温和,没有架子,许多妖怪们都受过他的恩惠,对他很是敬重。
此时杂货铺莫名其妙被砸了场子,他们便都凑过来,想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沈清濯像是想到了什么,不慌不忙地摇了摇头,温和地笑着道了谢,让他们散了,随手拎起一只摔得晕乎乎的不知名小胖鸟,进了铺子关了门。
甫一入院,一股甜腻浓郁的香甜气息便飘了出来,这香甜味儿极其诱人,闻着就让人心头一动,恨不得立刻追寻而去。
沈清濯抬眼看小路边上那株果子树,果不其然,它的枝叶已经落得差不多了,满树拳头大小的果子,五彩斑斓,色泽鲜艳——那香甜气息,就是从它这儿散发出来的。
北宋汝窑水仙盆又是第一个发现沈老板回来的,它往沈清濯身后头瞄了眼,没瞧见那条惹盆厌的龙,顿时盆躯一震,分外高兴:“啊!沈老板回来啦!沈老板我想吃果子!”
它说的果子,便是院子中那彩色果子。
沈清濯道:“你要是能哄得它掉果子也无妨。”他倒不太在意,随手拿起水仙盆搁在果子树下后,又转而去敲醒了小鸟妖问话。
水仙盆大喜,立刻花言巧语地哄果子树:“彩彩,掉个果子呗?”
挂满了彩色果子的树枝都被压弯了,它晃了晃,那果子们摇摇欲坠,却偏偏一个不掉。彩果子树细声细气道:“我不叫彩彩,我叫百愿枝。”
水仙盆“哎呀”一声:“这是我对你的昵称嘛,这多贴切——你要摇晃一下,我想吃果子呢,我有愿望!”
百愿枝倒是很听话,使劲地摇晃,可摇得它气喘吁吁,仅剩的几片叶子都掉光了,水仙盆里还是空空如也。
它就很为难:“你的愿望是什么呀,我掉不下来。”
水仙盆有点失望:“好吧,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的愿望是什么……彩彩,我说你怎么这么挑呢,掉个果子都这么难,还要挑着选着……”
百愿枝晃了晃,小声道:“我叫百愿枝呀,我就是这样的……”
它本是沈清濯不知何年路过某座山头时随手折下来的一枝绿意,后来被栽在院子里许多年,得沈清濯看顾多年,才生了灵智。
沈清濯曾说过它叫百愿枝,它便记住了这个名字,也记住了自己是百年一成熟,结果一百枚,落于有缘人。
所谓有缘人……其实它并不是很懂。
它曾懵懂地问过沈清濯,沈清濯只告诉它,能摘下它的果实的,便是它的有缘人,有缘人食了它的果实,就相当于是与它结了因果。
百愿果能为有缘人实现愿望,有缘人心生的感恩,便能回馈给它,让它能继续下一个百年轮回。
水仙盆其实也知道这些,这是它第八还是第九次见百愿果成熟了,每次它都被那香甜气息馋得不行,央求沈老板将它放在果树下,企图接个落果。
然而它不是个有缘盆,每次百愿枝使劲儿摇晃,都只能落得几片叶子在它盆里。
水仙盆唉声叹气:“陶陶不在,我好寂寞啊,想吃个果子也莫得……”
沈清濯从旧唐回来时忘记带上小陶碗了,不过他知道池暝将它带了回来。
为了继续从小陶碗那儿套话,池暝并没有将小陶碗送回来,而是一并带去了市区的杂货铺分店……沈清濯之所以知道池暝开店的事,还是小陶碗托路过的妖怪们几经波折传话过来的。
“你可有觉不妥之处?”沈清濯屈指弹了弹彩色果子,果子在枝头晃了晃,坚强地挺住了没有落下来——沈清濯也并不是它的有缘人。
百愿枝摇了摇树枝,窸窣作响。
沈清濯沉吟。
百愿果每次成熟,都会吸引许多人和非人前来,这种吸引仿佛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与它无缘的,纵然是知道了它的存在,也会转瞬遗忘。
与它有缘的,纵然是隔着千山万水,也能机缘巧合寻觅到此处。
——可这次成熟,有些不同寻常。
沈清濯捏了捏小鸟妖的后颈,被结界反弹弹没了半条命的小鸟妖气息奄奄:“我只是想来讨个果子啾……听说这有个果子树很神奇,吃了它的果子,能实现任何愿望啾……”
恰此时,处理门外妖怪们的方方圆圆也进来了,朝沈清濯汇报情况。圆圆的性子和它的脸一样,圆滑狡黠得很,推了方方出来说话,自己去绕着百愿枝转溜着玩儿。
方方的性子就很沉稳,一板一眼地将外头的情况都说了个遍,甚至将各种妖怪们飞禽走兽都分了个类,最后报了个数:“一共有五十三只。”
数量不少。
百愿果的成熟期是十天,据以往的经验,这十天会断断续续来客人,但从没试过一天就来这么多的——还全是妖怪。
沈清濯的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小鸟妖柔软的绒毛,把小鸟妖吓得瑟瑟发抖,只以为自己要被拔秃,绿豆似的眼珠子一闭,唧唧啾啾地求饶:“不管我的事呀!是一个大妖怪叫我们来的!”
沈清濯手指一顿。
小鸟妖一股脑儿全说了个精光:“是一个大螃蟹妖叫我们来的!它说这儿有个果子树,吃了能实现愿望!我们都很想要,就一起来了……啾啾啾!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不要拔我的毛啾啾啾!”
这是沈清濯今天第二次听见“螃蟹”这个词。
他沉吟着,低声问:“一只——钳子又短又小的,螃蟹妖吗。”
虽是问句,他的语气却温和而笃定,小鸟妖惊诧地啾啾两声:“你怎么知道的?”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小可爱数学小王八的地雷~么么啵!
☆、第35章 百愿枝(2)
翌日清晨,晨光熹微。寂静的院落里,小小只的鸟儿用翅膀扛着个小铁镐,艰难地一步三抖地蹦到草丛里。
这院子里设了阵法,能自己汇聚灵气,故而院子里的植物便长得格外茂盛,兼之沈清濯并不多管它们,各种绿植没个拘束,更是长得欢快。
攀附在墙壁上的藤蔓美滋滋地使唤它:“你来我这,我这长了好多杂草,挠得我痒死了。”
昨天闯了祸,以至于现在不得不来打杂以赎罪的小鸟妖忍辱负重地拖着小铁镐过去,艰难地替它除杂草。
百愿枝在微风中晃着缀满果子的枝头:“哎呀呀,今天会有有缘人来吗,沈老板说我再长个几百年,就能化形啦。”
一堆绿植叽叽呱呱地讲个不停,小鸟妖鸟小力微,艰难除草,拔了一小块地儿就累得不行,只想瘫倒在地蹬脚。
而另一头,一株大红花又开始催它了:“快点啦,我这好多杂草!都挡住我美丽的身姿了!”
沈老板回来了,杂货铺自然是要正常开的,那些妖怪们昨天也只是趁沈清濯不在,才企图硬闯,现在沈清濯回来了,它们就怂了,大部分溜得飞快,还有几只徘徊着,也不敢乱动。
沈清濯只当瞧不见。只要它们不乱来,他就由着它们在门口蠢蠢欲动。
临近傍晚的时候,才终于有客人来了。
百愿枝眼巴巴地盯着这十五六岁的少年。他在门口踟蹰了半天都不敢踏进一步,百愿枝恨不得摇枝晃叶地把他拽进来,好在他又犹豫了一会之后,终于小心翼翼地踏了进来。
果然是来讨百愿果的。
小少年表明来意的时候,似乎对这果子树知之甚久,眼神不断往院子里的果子树上瞟。沈清濯见他如此,没多说话,只让他自己去摘果子。
小少年见他这么好说话,悄悄地松了口气,欢喜地去摘果子。
他果然是有缘人,手刚碰着枝头,一颗黄澄澄的果子就落在了他手里,香甜的气息钻进他鼻子里,馋得他想当场咬一口。
可他将这水灵灵圆溜溜的果子看了又看,最后还是忍住了,悄悄看了眼在屋里低头不知在做什么的沈清濯,抬手想要再摘一个。
——没摘动。
他不死心地暗中用劲,可刚才轻易就掉落的果子,此时任他用尽了吃奶的劲儿去扯,都无法扯动半分。
“每个有缘人只能摘得一枚。”沈清濯不知何时抬起头来,在柜台后遥遥往来,音色柔和神情温润:“每枚只能实现一个愿望。”
小少年被逮了个正着,讪讪地放下手,恋恋不舍地看了眼五颜六色的果子,咬了咬牙走了。
等少年的身影消失,沈清濯若有所思地搁下了手中的小刻刀,一只半成品木雕小螃蟹还缺两只钳子,趴在他手心,有些滑稽。
一个普通人,就算是遵循冥冥之中的牵引寻至此处,也未免太淡定了些。
……
赵小铜其实一点都不淡定。
他揣着个香甜水灵的果子,很想超想非常想不管不顾地啃一口——但是不可以,他要拿这个果子和一个妖怪做交易。
那个妖怪抢走了他妈妈生前送他的最后一件礼物,他得听从妖怪的吩咐,替他取来这果子作交换。
香甜的气息越发诱人,纵然是包裹了层层胶袋,那股味道还是不依不饶地飘散出来,惹得周围的人不时向他投来好奇的视线。
破旧的地下室里,腌臜狭窄的空间,散发着潮湿的味道。
穿着花里花哨短袖衬衫的男人翘着个二郎腿,皱着眉坐在破败的沙发上抖着脚,眼里全是不满——要不是特管局那群人追得紧,他何至于委屈自己在这小角落里躲着?
吱呀一声,地下室的门被推开,赵小铜怀里踹着个大包裹,臭着张脸往男人面前一站:“我妈给我的东西呢?”
男人鼻翼翕动,显然是闻到了空气中突然出现的香甜,他来了精神,稍微坐直了身体,视线准确地捕捉到那一个大包裹:“咦,这么大的?”
他多年前曾见过这果子,不过拳头大小,怎么几年不见长得比西瓜还大了?
赵小铜警惕地将果子抱紧了一点,重复了一遍,“我的东西呢?你先还我,我才能给你。”
男人鼻子里哼出一声嘲笑,不在意地从口袋里摸出一根钢笔,甩到旁边桌子上,“一支破笔值得你惦记这么久——行了,把你手里那东西给我。”
赵小铜听着笔落在桌上吧嗒一声,脸色微变,顾不得果子,随手往男人方向一扔,就扑过去拿他的笔。
这钢笔显然很有年头了,上头的花纹都被摩挲得瞧不见了,赵小铜珍惜地用衣角擦了擦上面不存在的灰,珍而重之地握在手里,然后开始赶人:“果子拿到了,你什么时候走啊?”
男人不理他,他看着手里的大包裹,眼里流露出贪婪又兴奋的情绪,迫不及待地拆开了一层胶袋。
接着他又拆开了一层。
然后下面还有一层一层一层一层……
就这样层层叠叠地拆了七八层,才终于露出里头小小的一枚果子,弱小可怜又无辜地躺在一堆废纸里。
男人大怒:“你有毛病啊裹这么多层?”害得他还以为好大一个果子,白高兴了一场。
赵小铜没爹媚娘,市井里跌摸打滚长大的,没有什么好脾气,钢笔到手了,他也不怂了,立刻呛声回去:“你还嚷嚷呢?不裹这么多,半路我就给吃掉,核都不留给你!”
男人恶狠狠地盯了他一眼,伸手捏起果子,竟是洗也不洗,就一口塞进了嘴里。
赵小铜都不知道是该笑他这么猴急,还是该震惊他这怕不是深渊巨口,然后就看见了男人身上忽然散发出黄澄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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