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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仙门-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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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高山仰止的差距实在太漫长了,再怎么多的少年壮志和热血恐怕也要熬干。
那魁梧的布衣汉子听了云邡的令,向谢秋寒见了个礼,道:“小公子尽管放心,京中诸人不过尔尔,仙座不日便会安然归山的。”
谢秋寒一听他的话,想到云邡估计要面对百万大军去取人首级,忘了要生气,开口道:“你当心……”
可那话来不及说完,这布衣汉子使出了缩地成寸的术法,只一瞬,便带着他从茶馆中消失了。
“当心”两个字,飘在初冬清冷的空气里,混杂着少年青涩的气息,一点点消散了。
云邡琢磨着,分明仲山让他放心,他却让自己当心。
他心里想的什么呢?
谢秋寒一走,室内便只剩下无趣的大人,云邡扫了眼几个齐刷刷看着自己的属下,揉了揉眉心,道:“小孩子不懂事。今后尔等见他,如见我。”
几人自然应是。
云邡摆手,“都找地方坐下吧。”
几人都落座,而一直稳坐的聂明渊旁观的开口打趣说:“原来仙座有了小公子是这副模样,倒是有趣的紧。”
云邡斜他一眼,“有趣?你来伺候试试。”
聂明渊接茬:“是,属下愿助仙座一臂之力。”
云邡脱口一句笑骂:“聂明渊,你还顺杆爬了,想的美!”
室内俱是大笑。
那笑声过后,聂明渊却正经了起来,拱手道 :“仙座,我观小公子面相,确非池中之物,若不嫌弃,属下的确是缺一个传人——”
“别想,”云邡截然打断,“你们知之门一脉都是些什么心肝黑透了的玩意,还敢往我这儿拐人玩?”
聂明渊丝毫不恼,笑吟吟的:“仙座,知之门诸前辈都是顶顶的人物,得知之门人者得天下,这可是大好事,不如先问过小公子的意思?”
“你离他远点,”云邡断然拒绝,“我身边还呆不住一个他,要跑你门下去啃大白菜?”
名士聂明渊,两袖清风,曾经在冬季买了两百斤大白菜屯着。
众人憋笑。
云邡一直觉得,如果有个人能和自己比脸皮厚,那一定是聂明渊。
他在红澜入魔之后,觉出山中虎狼在侧,心惊胆战,培养起了这些势力做耳目,虽在傀儡之乱中未能用上,但平日用的也尚算顺手。
这些人个个都是他精心挑选、忠心不二的,唯有一个聂明渊,因曾受他恩惠,才答应受他驱使百年。
这百年之期眼下都过了大半了。
若把谢秋寒放到他身边,做他那倒霉催的百代单传的传人,的确能让他继续为自己所驱使。
但……此人能把当他弟子是“大好事”这种话放在嘴边,可不就是脸皮贱卖三分钱吗?
一想到面嫩心软的小崽子也被教成这样,他就觉得起鸡皮疙瘩。
聂明渊则摸了摸鼻子,闭上了嘴。
其实来来回回不就是护犊子吗。
那孩子的气性,哪里是能在他羽翼下乖乖受庇护的。
仙座也有当局者迷的时候。
他生硬的换了个话题,问道:“仙座,京中危急,我等何时动身?”
“何时?”云邡拖长尾音重复了一遍。
本来还说再忍几日,看来不必了,好极了。
他倏地拂袖起身,道:“自然是立即动身。”
聂明渊双眼一亮。
几名属下齐刷刷跪下,朗声道:“愿为仙座先遣!”
言辞热切,竟有几分经年不褪的壮志豪情!
第33章
且说谢秋寒回到紫霄山上。
紫霄山外布下了禁制; 移形换影之法不可通行; 布衣汉子送他到了山下; 便换了一法器载着二人上山。
比之下山之时御剑在云海中穿梭,这会儿待遇是寒碜了些。
二人不紧不慢的在半空掠过; 葱葱郁郁的古木拨开,见着紫霄山的三重山门; 山门以巨石垒成,经年累月受风吹雨打; 是沧桑古朴的第一仙山的气派。
护送他的布衣汉子身形魁梧,皮肤黝黑,好似一只黑熊。
可到二人落地之时,他双足踏在地上,却轻飘飘的激不起一丝尘埃; 好似一片白纸落了地似的,可见其身法不凡。
他扬起手; 二人踩的法器便落在他手中; 变回一巴掌大的小锤子; 塞回了袖中。
谢秋寒心中一动,问道:“敢问这位壮士名讳?”
布衣汉子腰杆笔直; 声如洪钟,道:“在下鲍成; 说不上壮士,就是帮仙座在军中站站桩。”
谢秋寒拱手道:“原来是鲍将军,久仰大名。”
鲍成哈哈一笑; “我有什么好名,小公子别折煞我了。”
倒确实不算好名,是凶名。
前朝人屠鲍成将军,传闻他一举灭沙漠十八匪,坑杀三十万人,后身死黄沙中,却没想到正在云邡麾下,做一名“站桩”的“喽啰”。
那茶楼之中的三人,一名将,一名士,还有那位其貌不扬的朋友,想必也来头不小了。
鲍成故意逗这玉面小公子,道:“都说我嗜杀成性,赠我人屠美名,你不怕我?”
谢秋寒道:“不怕。”
鲍成:“哦?”
谢秋寒抬头看他一眼,“嗯。”
鲍成:“?”
鲍成本以为还有后文,可以从中窥探仙座教导下的少年是怎样的智机。
可他既不说“用人不疑,既是仙座麾下,便不惧”,也不说“道听途说,不足为据”的道理,只是随口一句不怕便断了。
鲍成顽强的等着,只等来谢秋寒再一次开口问:“鲍将军又是如何识得仙座的?”
他刚好掰断拦在前面的一根手腕粗的枯枝,枯叶哗啦啦的落在他足尖,倒有些大漠黄沙狂卷的意味。
认识仙座,那就有些时日了。
百年光阴浮云般掠去,大漠的黄沙也都落定,哪有什么好回想的。
他简而言之道:“百年前仙座下山游历,救了我一众兄弟一命,后来我平了沙患,就自己找上门报恩来了。”
谢秋寒见他不愿提,也不再问。
不过鲍成虽不大愿意提自己的事,却不厚道的把其他几个人卖了个底朝天:“你方才见的那两个,一个聂狐狸,从知之楼来的,他出山时受了人一饭之恩,那家人被穷奇所伤,他求仙座救了,欠下个人情,要供驱使百年;另一个空空子,出身商贾,全家死光了,仙座替他报了血仇,他这人做生意有些名头,你看那外头的铺子凡是写着“汇”字的,都是他弄起来的。”
谢秋寒果然感兴趣,“汇字行?原来是这位的产业。”
“不不,”鲍成道,“那是仙座产业,我等替仙座办事而已。”
谢秋寒心内有些讶异,面上不显,“原来如此。”
鲍成道:“我等三人分别是天地人三支,底下各有八十兄弟,分在九州四海。聂狐狸没事给我们这帮人起了个名,叫‘万象’,说是观天下万象的意思,江湖朝堂,万里国土,皆有万象之踪迹。小公子有空也来跟我们走动走动,紫霄山虽好,呆个几年也就腻了,出来长长见识也好。”
紫霄山外,江湖之大……谢秋寒一点儿也不感兴趣。
可他在鲍成的话中隐约听出来一段仗剑江湖的快意。
云邡当年山下游历,行侠仗义,不经意间种下善缘,结出了一颗“万象”的果,让他在百年后能凭此耳听八方,眼观六路,尽掌天下局势。
谢秋寒不禁畅想和扼腕,不知当年的行走江湖的云邡是何等风流姿态。
说话之间,二人行到了不朽阁门口。
方才进天宫时,分明温暖如春,可唯独一个不朽阁是凄冷刺骨,也不知云邡是无计可施还是有意为之。
谢秋寒从思绪中回神,礼貌道:“鲍将军可要进去小憩一番?”
鲍成摆手:“我进不去。”
不朽阁里施了密法,一个死气沉沉的阁楼却神奇的会认人,不是自己人都拒之门外。
谢秋寒不知道这个说法,心里奇怪,但面上不露分毫,只是道:“劳累将军送我回来,却不能招待,还请恕罪。”
鲍成摆手:“不打紧,不打紧。”
这对话说完,一般客人就该走了。
而谢秋寒也恭谦的站在门口,看样子是打算目送鲍成,很知道礼节。
可鲍成这人还真不是能藏住事的,他原地走出两步,还是扭头回来,又用力的瞧了少年几眼。
不朽阁檐牙积雪,这小公子身披暗红色狐裘,长身玉立,面如冠玉,一脸温和恭谦。
这和之前那个同仙座闹脾气的孩子完全就是两个人。
鲍成忍不住了:“你还没说,为什么不怕我呢。”
谢秋寒一怔,没想到这位人屠鲍将军还没过去那一茬。
为什么不怕他?
……鲍将军是不是不记得,刚进茶楼时,他跪的可端正了呢。
谢秋寒心里虽这样想着,但他学不来云邡的缺德,若无必要,他绝不会将带刺的话宣之于口,惹人不快。
倒不是怕事,而是一种天生的善良秉性。
谢秋寒只好不伦不类的说:“鲍将军威名远扬,能止小儿夜啼,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敷衍劲都快飞上天了。
鲍成真是感谢他照顾自己自尊心。
若谢秋寒年纪再大些,他兴许会知道此时添上两句“不惧身前身后名”的话点缀点缀,但这会儿他也就只能和鲍成大眼瞪小眼的站着了。
鲍成摸着后脑勺,也终于自己想通了:
这小孩眼里,除了仙座,众生都长一个样。
。
岫玉在小楼里打着瞌睡,谢秋寒走进来,脱了披风,他才惊醒,揉着眼睛道:“谢师兄你回来啦。”
又往他身后探了探,道:“仙座呢?”
谢秋寒摇了摇头。
岫玉明白过来,嘀咕着:“屁股都没坐热呢,又跑出去了……”
这小孩模样的童子装模作样的叹气道:“唉,我家仙座真是个劳碌命啊。”
谢秋寒一笑,递了那匣子给他,“岫玉,这是药材,你给知妙吧。”
“好嘞,”岫玉抱住匣子,嘟囔说,“仙座不在,阁中都怪无聊的。谢师兄,下回咱们就死缠着仙座,他去哪咱们就跟哪!”
谢秋寒道:“那我们岂不是两个醒目的拖油瓶?”
“……”岫玉挫败道,“也是。”
谢秋寒笑着拍拍他手臂,“去吧,送药材去。”
岫玉的挫败来得快去的快,抱着药匣子奔出去了。
岫玉一走,不朽阁又没了人声,整个落寂下来。
谢秋寒自己站了一会儿。
良久,他取了把剑出来,在阁前平地练起剑来。
这平地之外的边缘便是岩石峭壁,往下望去是螺旋的栈道和繁花似锦的天宫。
唯此处高处不胜寒。
古朴的檐牙上积着一层白霜,鸟雀在树木间窸窣攒动。
谢秋寒一剑挑起一阵小风。
到雪落下时,他眉毛眼睫上都覆了一层白霜,看着像冰雪里趟过的人。
可他一招一式之间,剑光料峭,竟无一片飞絮白雪能沾上那剑。
那剑是平凡的剑,既不是那把陪他出入了一遭生死的名剑鱼肠,也不是不朽阁三楼角落里堆的神兵利器,只是他和云邡尚在微末之时,在桃林里随意削的一把木头剑。
不凡的是这使剑的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岫玉送了药回来,金林跟在他身后,一把老骨头还爬了栈道,也不知他怎么想的。
岫玉的圆脑袋从栈道口现了出来,他高兴道:“谢师兄,我回来啦!”
可他谢师兄沉浸在境界里,没有给出反应。
岫玉疑惑挠头,刚要再喊他,金林低声道:“别去打搅,他悟了剑意。”
万物之中都有道,修士的悟道,是以自身融入大道,修已身,练法术,求长生成仙。
三千路同归大道,入道途径有许多,有人观一花一木而入道,前朝有位精通人情的,在市井中坐化成仙,金林自己则是以药入道。
武林中人若发现灵根的,大多是从刀剑道,此道的终点是人剑合一,以剑入圣成神。
谢秋寒悟了剑意,就入了剑道。
金林摸着胡须,长叹一口气:刀剑道是三千道中最凶的那一脉——从一柄兵器里悟出来的,能随和到哪去?
他身负魔丹,又入刀剑道,虽是树欲静,但风不止,这一生如何能安稳。
谢秋寒收了剑,回到阁内,向金林行了个礼,“真人。”
金林摆手,“不必多礼,我来是想问问仙座何时回来。”
“我也不知,”谢秋寒沉吟一阵,“恐怕要个三五日不止。”
金林听了“三五日”,一瞪眼,“什么!?”
谢秋寒见他这副样子,很是奇怪,“真人可有要紧事?不如传讯与他说说。”
“他不搭理我,”金林道,“这小子做什么去了!?”
谢秋寒知道,但谢秋寒不能说,只能干巴巴的说:“是要紧事。”
金林背着手走了好几圈,眉头紧蹙,时不时又回头看他,那样子真是又急又气。
谢秋寒心里微微一动,这是和他有关?
他问:“是药材出了问题吗?”
“不是!”
金林瞪着他,又不愿意和他多说,只能愤怒的指了指:“老头最烦你们拿医者嘱咐当放屁的人!”
说完就生气的拂袖走了。
谢秋寒无辜的站在那,和岫玉面面相觑。
岫玉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同情的说:“谢师兄,金林真人年纪大了,不要和他计较。”
谢秋寒只能点头。
第34章
不朽阁看着古朴破旧; 其实入目都是别处寻不见的好东西。
单看谢秋寒此时落座之处; 那长几是小紫檀木; 同一块木材还出了串佛珠,如今在天音寺大主持手中; 长几随手摆着青铜雕花棋子,掷出去一枚便能让一位圣手听其调令; 还有文房四宝笔墨纸砚,方方都是大师出品; 价值连城。
谢秋寒把这些东西撂成一堆,空出位置,将桃木剑放在了桌上。
他细细打量这剑,果然发现了非同寻常之处。
这玩具木头剑生了锋芒,已然不是凡物。
谢秋寒眯细了眼; 提剑轻轻一划——锋芒所指,一支寒梅丧了生机; 枯萎在窗前。
但这并没有结束。
他划出了第二剑。
一股温厚的气息瞬间弥漫了整间屋子; 原本耷拉着脑袋的寒梅竟悄然绽放; 一树灿然。
谢秋寒立在窗口,看那满枝头的寒梅。
他知道大道三千; 刀剑道是其中一道,按理说; 他以剑悟道,入的应当是此道。
可他却觉得,他悟的是别的什么。
方才他练剑之时; 想着从今往后的聚少离多,想着彩云易散琉璃易碎,想着高山仰止,行路漫漫,觉得心中十分苦闷。
而剑招也随着他的心情愈发艰涩起来,他每一次出招都觉得肩头压着千钧之力。
可就在他撑不下去的时候,那剑柄忽然泛起微光,凹槽上刻的名字浮现出来——
谢秋寒就这样回想起了当日桃林的情景,云邡替他吹了一曲重明纲,还信口雌黄说是地摊上学来的。
后来他回到房中,削成这剑,让云邡刻上名字算做生辰礼物,二人在竹林之中饮酒谈笑,十分快意。
那快意弥漫心间,消弭了先前那点失落和挫败。
紧接着,云邡破杀阵那一剑也浮现在了他脑海之中。
他不断的模仿着那一招,他的剑越来越快,招式愈发自然。
几乎每一剑后,都跟着一个重影。
重影层层叠叠,恍惚之间,漫天白霜和赤壁竟成了满山桃林,那日未能悟出的道,终于拨开云雾,破障而出。
——道心坚牢,生杀由我,无物可破。
当夜。
星河浩瀚,天宫静静安眠,掩藏在一片夜色中。
不朽阁散发出幽冷飘渺的香气,那香气飘满了整个紫霄山,入了无数弟子的梦,在那梦境深处开出了一片生机勃勃的桃花。
第二日早,不朽阁下便跪满了密密麻麻的真人和弟子。
他们冲着小楼高呼道:“恭贺仙座得悟有情道!”
谢秋寒从摘月台往下看去,只见那底下匍匐着一圈又一圈的人,五体投地,虔诚不已。
只是他们拜的仙座压根不在里头。
这热闹直到晨钟响起才散去。
弟子们议论纷纷的离开,在早课和演练场继续讨论着这一盛事。
看众人终于离开,谢秋寒在不朽阁和岫玉松了口气,二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谢师兄,有情道是什么?”
谢师兄摇头,谢师兄也不知道。
不过,那方跪拜的人却通通都知道。
于是谢秋寒收拾行装,下了小楼,上了几日来第一节 早课。
旷课近一月,对他来说是头一回。
他往日无论刮风下雨都要去上早晚课,就算真人们讲的艰涩难懂,去了也白去,但他也次次都给面子的坐在了第一排。
谢秋寒就这么在真人们那儿混了个脸熟,因此前些年他受气时,偶尔会有真人替他出头,平阳便是其中一个。
今时不同往日,脸熟的不止是真人们,还有全山的弟子。
谢秋寒刚踏上台阶,整个大殿都静了下来。
静的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到。
半响,才有人咳了一声,继续与身边同伴说话,但眼睛却悄咪咪的往谢秋寒这边瞥。
人人都关注着他。
他在祭台之上扬名,又从外门一跃到了不朽阁,现在正是紫霄山的“风云人物”。
大殿内的座位是有分区的。
最内圈的座位是一张小矮几,上面摆着书本纸张,弟子席地而坐,这里离讲课真人最近,不分宫别,属于勤恳弟子的专座,没人抢。
再外边一些,有了桌凳,弟子的服饰也都不同了,他们全都按九宫之别一撮撮的坐着,很少会有混杂。
唯有一个地方会混杂弟子,那就是谢秋寒正在经过的一个过道。
这位置通前后门,阳光普照,还好出入,都是给内门拔尖的一拨人坐的,哪个宫的都有。
但这时却空置了下来,一些腰佩灵蛇黑玉的太玄宫弟子们大摇大摆的坐了进去。
谢秋寒将一切纳在眼底,自顾自的往前排专座去。
这时却有人站了起来,笑吟吟的朝他招手道:“谢师弟,来这边坐吧。”
谢秋寒一愣。
那是净乐宫的大弟子。
这弟子开了头,其他人也如雨后春笋的站了起来。
除了太玄宫,几个宫轮了个遍,都盛情邀请谢秋寒一起过来坐,姿态殷勤,言辞热切,如果可以,他们恐怕想把谢秋寒分成七份,一人领一份回去供着。
谢秋寒一时适应不了这种热情,硬着头皮推辞一番,还是往前排坐了下去。
刚一坐下,旁边的人就倒吸了一开口凉气。
紧接着就是一堆东西落地的乒乓声。
谢秋寒扭头看去,原来旁边人见他坐了下来,又惊又喜,想站起来迎接,却一小下连着身前的矮几一起翻在了地上。
那姿态真是极其狼狈。
谢秋寒连忙去将这弟子扶起来。
谢秋寒发现他很是眼熟,迟疑道:“谈师弟?”
谈和平见他还记得自己,喜极而泣,握住他的手:“谢师兄!终于见到师兄了!”
谢秋寒头皮发紧,不习惯被人这样双目含泪的捧着手,好半天才把人给弄下去。
原来谢秋寒入住不朽阁之后,谈和平仍然日日去送饭,在他门前等候,却不见他踪影,白费了许多精美的饭菜。
谢秋寒没想到他这么死心眼,一时间有些愧疚,道:“那今日我请谈师弟用饭可好?”
谈和平听了这话,一抽气,差点没被自己口水噎死过去。
谢秋寒扶额。
他是当真好奇,这个谈师弟胆子针尖小,怎么敢和外门弟子们一起去妖兽谷。
谈和平支支吾吾一阵,才说是为了“合群”。
——就是这合群二字,配上他面红耳赤的形态,让谢秋寒莫名其妙找到了一点共鸣,终于把这位谈师弟的名字给记住了。
离上课还有阵子,在谈和平虽然结巴、但意志却出奇坚定的顽强攀谈中,二人聊起了天。
谈和平虽然胆小懦弱,却有可爱之处。
而谢秋寒其实也没什么朋友。
往日他能和云邡作伴,但今日云邡成了神霄,便聚少离多了。
童子岫玉虽有趣,但其实每日也只来不朽阁几次,呆不了多久就跑出去野了。
谢秋寒整日一个人呆在不朽阁里,都快生锈了。
他见了谈和平,终于生出了点交朋友的心思,向对方递出了一根善意桂枝。
谈和平自然是牢牢的抓紧了。
二人一起上了一个上午的课,中午时分,谢秋寒依诺请谈和平用饭。
紫霄山中弟子们修为不同,有些已经辟谷,不需用餐,有些还未脱肉体凡胎,该吃吃该喝喝,红尘滋味继续享。
但虚怀堂中永远是满员。
虚怀堂供应的饭菜不是凡物,每一份膳食原料都是灵物,各有效用,有些服用可以增长灵力,有些可以帮助理清杂质,故而弟子们都不会缺席这顿。
谢秋寒来到虚怀堂,满目都是人,顿时头皮发麻。
先前在清微殿中,课歇之时,人人都找他搭话:
“仙座竟悟了有情道,谢师兄今日有没有问仙座心得?”
“谢师兄能跟在仙座身边,实在是太惹人羡慕啦。”
“我家中有个祖母,病重有些日子了,不知道能否请谢师兄向仙座递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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