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天下第一仙门-第3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周吞机将一切收归眼底,露出一个隐秘的笑。
  水纹渐渐淡入,他将神识缓缓抽离……
  “慢着!”
  一剑凌空,谢秋寒转瞬立在了水龙前,拦住了周吞机。
  水纹不再波动,周吞机被他拦住了。
  谢秋寒是用剑拦他,神情十分冰冷。
  周吞机皱一下眉,他高高在上多年,并不习惯这种冒犯。
  谢秋寒沉声道:“还想请问,陛下口中的‘修行正道’,又是怎么回事?”
  云邡忌惮周吞机,不愿他去招惹,也飞到他身边,轻轻拉他,“回去我同你说。”
  没想到,谢秋寒破天荒的不吃他这套,冷冷道:“我就要在这里说——我猜想,圣人知上下五千年之事,是否千年以前,王鼎已然在他的规划下布出新道,而陛下出于某种原因,阻止了新道出世?”
  周吞机愣了一下。
  谢秋寒:“是不是!?”
  周吞机的面色一点点沉了下来,露出厉色。
  云邡实在无奈极了,他本就是不想激怒周吞机,才按下不提,没想到谢秋寒自己猜到,还趁着周吞机要走,直眉楞眼的拦住,直接捅了出来。
  他叹了口气,伸手将谢秋寒垂下的鬓发捞到耳后,“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一点面子都不给咱们英明神武的陛下,万一他恼了,让你吃个教训怎么办?”
  谢秋寒怔了一下,倒不是因为他说的话,而是因为他这种时候还随意流露出来的看顾和温柔。
  ……明明是对着幕后黑手叫板的时候,自己竟然还在分心,可能连没心没肺都不足以形容了,这得是把心肝脾肺连着一串都挂在了同一个人身上。
  他拢一拢心神,低声道:“我猜的对不对?”
  云邡有点拿他没办法,只好点了一下头。
  谢秋寒抿紧唇……果然如此。
  他很快就在心里将事情理的清清楚楚。
  禹帝知上下五千年时,当年布道时便展望到今日修士与凡人格格不入、灵气相争的情景,故而早布下新法,将入道之法废除,改为修身结丹之法,也就是他现在修行之道。
  此道每突破一阶都降天雷,九死一生方可晋级,这本应在千年前出世,可周吞机那时全靠修士支持而登上皇位,维系大统,若依此法,他要吃大亏,于是便想修改王鼎,延迟新法之发布,估计贸然行事反而损坏了大鼎,以至于后来民不聊生,生出各种事端。
  后来,他便又生一计,鼓动紫霄山先辈按古法献祭,用他们的骨血修补大鼎的裂缝,而自己悄然潜入王鼎,完成了自己一开始的筹谋。
  这是一盘下了千年的残局。
  从上古诸神开端,中间经圣人大禹、周吞机、紫霄山先辈、空冥,如今这一子递到了他们手中,等着他们做抉择。
  这条线实在太长了,期间的人或正或邪,有深明大义,也有私心作祟,诸神混战,殃及天道,禹帝身为轩辕氏后人,以身殉道,弥补祖先过错,千年前紫霄山诸人做了周吞机的武器,却也是为忠诚和大义而死,可称死得其所,甚至是空冥,他因师兄弟之死而生怨恨,又被他人所蒙骗,他亦称不上大奸大恶。
  唯有一个周吞机,自始至终都是清醒明白,为私利驱使,将世道弄得一团乱。
  他之所作所为又的确是万死不足以赦,该下油锅炒上七八十遍才好。
  可他竟然还在受万民敬仰,实在是笑话!
  谢秋寒胸中压着沉甸甸的怒意,“陛下破坏圣人之治,将局面弄成这个样子,还舍不得脸面,要以明君自居,实在自欺欺人,不知哪里来的口气说什么江山不朽!”
  周吞机脸色难看,“小子慎言。”
  云邡扶额,见他们这一来一往,已经将脸皮都撕破了,也就破罐子破摔,干脆撕得彻底点出出气得了,“他所言非虚,陛下心里清楚,陛下不杀我,或许是因为心有不忍,更多应当是被王鼎秩序所困,若只是我一人的委屈,吃了就吃了,可陛下先前的所作所为,祸害苍生,就实在不好说了,就算我真要去被那几个大炉子炖,也得先将陛下所作所为广而告之才好呢。”
  他这话真的戳到了周吞机的心窝子,周吞机面露怒容,“放肆!”
  水龙轰的一声冲了过来,张着血盆大口咬下。
  云邡携着谢秋寒,避也不避,只道:“让我看看你的剑。”
  谢秋寒应声抽剑,灌力横劈下去。
  剑如长虹,欺入龙头,无惧风浪,悍然将水龙震退长长一段。
  云邡:“欺霜三式。”
  银剑就着横劈之势,继续往前送去,谢秋寒在空中翻身,巧妙的避开龙头第二击,向平稳立在上头的周吞机刺去。
  周吞机略一眯眼,抬掌要接,可正在那时,又一剑自颅顶如游蛇般刺下。
  原来所谓欺霜三式,是以劈、刺、袭三招相连,见机行事,而谢秋寒对个中机巧稔熟于心,只是半息就使了一连招。
  周吞机是水做的——这是一句写实的话。
  谢秋寒那一剑没有劈到实处,而是虚虚的往下一压,水花四溅,周吞机所站的位置空了。
  云邡:“侧方坤位。”
  同一时间,水花哗啦一声从他耳后响起,周吞机面色阴沉,从他身后拍下一掌。
  谢秋寒分明该立刻躲开,可他听云邡的话,真的不管不顾朝侧方送出一剑。
  砰——
  略带惊讶的面容浮现在眼前。
  周吞机果然是虚晃一招,现身在了侧方坤位。


第75章 
  谢秋寒那一剑刺进水中; 撞出一个不大不小的窟窿; 水和真气对撞; 周吞机的躯体迟迟没复原。
  云邡瞥一眼,忙拦住谢秋寒的腰; 往后飞了一段,免得最要脸面的陛下发难。
  眼见周吞机面色黑沉; 他却笑眯眯道:“小儿无礼,陛下仁德; 想必不会与他见怪。”
  只是一击,并没撼动这位陛下分毫,可就如云邡所说,这等沽名钓誉之辈是最要脸面的,即便是一个水捏的分神; 也绝不容许侵犯。
  轰隆轰隆——
  水龙化出数十条分/身,乱舞着从底下包抄上来; 激打俩岸; 拍出可怖的声响。
  二人足尖在浪上一点; 灵巧穿梭。
  同一时间,周吞机变出了十来个一模一样的身体; 从顶上悍然打下来。
  底下是水龙大口,上头是排山倒海般的掌风。
  云邡把嬉皮笑脸拢起来; 沉下脸,袖子一抖,送出一剑; “看好。”
  不管周遭局势如何,他的剑总是举重若轻,明明是向着敌人最坚硬的攻势去的,却带着一股飘飘仙气,活像闹着玩。
  可明眼人都知道,这是藏锋的极致。
  他的劲力、他的锐气一点儿都没浪费,俱都严严实实的凝在剑尖那一点上,朝着不长眼的敌手刺去。
  谢秋寒自认为,自己的剑要和比他比,还欠了八百年火候。
  那一剑击到实处,剑光哗的一声展开,如天上飞雪一般,处处都是叠印,让人避无可避。
  谢秋寒喃喃:“胜雪。”
  云邡扫他一眼,唇角翘起来。
  分神的一刻,周吞机的分/身在欺霜胜雪两招下被打的落花流水,变成一堆没形状的水珠子,朝下坠出一小段距离,然后竟一顿不顿的凝成一个有十来米高的巨人,环绕着狰狞的水龙,复又撞了上来。
  二人同时向岸边飞去,挂在岩壁上,可刚一落到实处,水巨人的大掌就拍了过来,一边飞檐走壁,另一边追击,接连数十招,把两人浇了个透心凉,衣袍哗啦啦往下滴水。
  这东西,不管他耍剑也好,扔各类道法也罢,总之是散了又聚,纠缠不休。
  云邡眼角微抽,一把拉住谢秋寒,不再躲了,站定骂道:“这玩意还没完没了了!?”
  周吞机不说话,眸光阴沉,只朝他又是一招。
  方家二人也是刚好躲进岩壁的大石头后边,看着那个巨人,倒吸凉气。
  不是说就来吱个声吗,怎么结果还是打起来了!
  正在这时候,咕隆——
  咕隆——
  碎石头从他们头顶掉下来。
  二人同时抬头,可顾了头却没顾上脚,脚底下的岩壁剧烈晃动起来。
  遥遥的,他们听见仙座说:“起开。”
  声音传入耳中,带着冰凉的淡漠。
  随后,岩壁砰的一声瓦解,大小石头坠落翻滚,半座石壁尽数坍塌,形成一个巨大的缺口。
  石头坠到江底,朝中聚拢,不一会儿,也组成了一个十来米高的石头人,狠狠一拳朝水人砸了下去。
  二人目瞪口呆。
  什么情况?
  石头人不光是有坚硬的身躯和蛮力,还拳拳都带着火花,不一会儿,空中满是蒸腾的水汽,几人都被蒸了个桑拿。
  云邡很不客气掌着那石头人朝陛下砸过去,口中还念念有词:“对不住了陛下,我这是不是大不敬了?”
  说着就大不敬到了底,又从阳向岩壁也拉出一堆巨石,依样画葫芦的凝成石龙,轰的一声直接把陛下给吞了。
  …………
  一片寂静。
  大江没了水,群山没了石头。
  青阳宗的禁地改头换面,宗主一脸痴呆。
  滋啦——
  细小水珠从石龙的缝隙里升起,缓慢的凝结,再次变回人形。
  可这回人形模糊,全身都在散发水汽,好像马上就要被蒸没影儿了似的。
  云邡飞下去,彬彬有礼道:“陛下,得罪了,您要是不动手,我也不会这么不讲究的。”
  周吞机与他过招不敌,胸中满是郁结,面子伤的很重,但他一开始就该知道在这里自己干不过云邡,岭南底下镇着伏羲神骨,与九州大陆格格不入,他管不到。
  他阴冷开口道:“你能一辈子缩在岭南吗?”
  云邡笑眯眯:“山清水秀,并无不可。”
  “拭目以待,”周吞机压下了戾气,水流轱辘轱辘的滚动,是他在冷冷的笑。
  “天下人辱你,骂你,恨你,你踏足之处白骨累累,目之所及俱是怨毒,所有人都要杀你,你防不胜防,直到身边亲近的人也刀剑相向,那时候,你就知道,还不如此刻就与朕同去了。”
  云邡眼睛里的光都沉了下来。
  他没有吭声,好像真的把这番话给接了过来。
  忽然,火光一闪,一条身影在他面前滑过去,两道火焰被/干脆利落的送出,往陛下脑袋上砸过去,甩出两个大坑。
  陛下像断了线似的,话语开始断断续续,最后全和水珠子一起蒸发没了。
  方匆拍拍袍子,嘟囔道:“打输了就打输了呗,没用的废话那么多。”
  谢秋寒默默把袖子里的符咒收了回去,心想:此人难得这么顺眼。
  文斗变武斗,陛下丢了人,吃了亏,可那只是一个神识投影,也根本说不上有什么意义。
  棘手的事情全在后头。
  这一通打斗,青阳宗后山毁的一塌糊涂,云邡在那站了一会儿,也不知想了什么。
  再回神时,他只扫一眼底下完好无损的圣人玉像,就甩袖子走了。
  谢秋寒愣一下,追上去,可这时候才发现,如果云邡真想甩开他,他费劲九牛二虎之力也追不着。
  云邡身影很快消失,谢秋寒抿了下唇,身上衣袍被江水浸透,往下滴水,凉意倏地就钻进来了。
  。
  一天最冷的时候,是太阳还没出来的那一段。
  积攒了一宿的寒气都使着劲往人骨头缝里钻,免得日头一照就没处发挥了。
  谢秋寒站在一扇门外,僵直的立着,不太敢敲门,也不太敢走。
  回来云邡不愿意理他,大门紧闭,只丢了句明天再说。
  他识趣,没上赶着惹人烦,只是自己回房间枯坐了半宿。
  青阳宗的桌凳都要被他薅秃了,终于盼来的第二天。
  几乎是日晷刚转到那一格,他就消失在房间里。
  他是先走过来,有点近乡情怯,手还没伸出去,立刻不着痕迹的继续往前走,装成路人过路。
  然后又借风力飘起来,没有声息的落回那门前。
  做贼都没这么复杂。
  着实是被云邡的态度一激,冒出了心虚之感。
  白日暴露鬼迷心窍,半夜则惹大祸,两样加起来,好像从来都没闯过这么大的事。
  他就一直等啊等,太阳已经要升起来,给云海勾出了一个金边,他站的腿发麻,小心往后靠,锤了捶腿。
  这时,身后的门咯吱一声,开了。
  谢秋寒靠了个空,往后一踉跄,堪堪扶住没摔。
  云邡诧异:“行这么大礼?”
  谢秋寒:“…………”
  他像只霜打的茄子,垂眉耷眼的挪进去,乖乖站在房间里。
  云邡:“你心虚什么?”
  “……没。”
  “没?闯这么大祸,你不心虚?”
  谢秋寒立刻改口:“有。”
  “认了是吧,”云邡抱着臂,“那你就在这儿给他们宗门修后山,长长记性。”
  “不行,”谢秋寒抬头,“你不是说要回去关我禁闭吗,不算数了?”
  ……嘿。
  还会这么顶嘴了。
  云邡都乐了。
  他不搭理谢秋寒并不是想和他算什么惹祸的帐,只是险情过去,不知道怎么面对他而已。
  他招招手,道:“穷奇回来没?”
  谢秋寒老老实实摇头。
  云邡诧异道:“你还真是把这混账东西送进去了?”
  ……合着是诈他的。
  谢秋寒无言以对。
  云邡叹气道:“你少和方家两个人一起玩,蠢这东西,大概比瘟疫都烈。你想想,如若他们脑子管事,就不会是在这儿当什么守墓人了,他们先祖的资质和岫玉也差不离,都是小糊涂蛋,你别同他们搅在一起。”
  谢秋寒鲜少刻薄他人,然而此刻是真情实感的点头应下:“是。”
  云邡听出里面意思,有些忍不住乐。
  这时谢秋寒走到了他面前,他习惯性想替谢秋寒理一下领口,可手刚伸出去,就顿在半空中,而后不着痕迹的替他掸了掸肩上不存在的灰尘,收了回去,拢在宽大的袖袍之中。
  谢秋寒一靠近他,便闻到他身上冷冷的香气,这香气沁入鼻腔,将人妥帖的包裹起来,一颗忐忑不安的心好像也落定了。
  谢秋寒嘴一顺,就问出自己想了一宿的问题:“你不会真去填九鼎吧?”
  云邡没吭声。
  谢秋寒知道他大概不愿同自己说,刚要揭过去,却听他道:“不好说,我心里没数。”
  谢秋寒怔了一会儿。
  “你让我再想想,”云邡道。
  谢秋寒在他身边坐下,低头盯着他衣角那朵花看,那是他自己绣的,是用来示范使剑的精巧和力道的准确——用剑挑着线绣花。
  谢秋寒学了半年,包了一屋子的针线活,越想越不对劲,总觉得自己被坑了。
  云邡这人总是虚虚实实,他做事、用计都是这个路子,就算一点把握也没有的时候,他也要张出一块虎皮摇曳,摆出一副成竹在胸的态度。
  他很少会说:我心里没数。
  云邡道:“他引我来,是示威,是要看我把岭南的神骨拿出来,一副身躯整整齐齐的如他所愿去填九州,九州与岭南孰轻孰重、我这一身骨架子和天下大局孰轻孰重,他让我置身处地的在这儿掂量,掂量够了,主动出去献身。这位太武帝,他修武兴许比不过我们,但帝王心术却十分深厚,克敌嘛,诛心为上。”
  他说着顿一下,笑骂道:“什么玩意,本座就在这儿呆到天长地久,谁搭理他。”
  可他也说了,克敌,诛心为上。
  如果他真不出去,岭南之外的九州国土灾难频发,狼烟四起,无辜的人拿血淋淋的手掌拍打着两边之间的屏障,弱小的人抱着他的腿苦苦哀求,四下都是哭嚎,都是流血和骨灰,岭南能作为他的避世桃花源吗?
  他要眼睁睁看着九州的人都死光了才行,他不能闭目塞听,因为他得防备岭南之内的人心生变,九州的人一时半会儿死不完,他得防个百来年,提心吊胆,受人唾骂,听人苦求,堂堂正正清风明月般的仙人,转而成为人人喊打的对象,后世不会再说他的功德,反而会将他的一切事迹丑化,编造出七八百个丑闻冠在他脑袋上,让他骂名远扬。
  这些,都是因为他不愿意合人心意的去死。
  谢秋寒不敢再去深想,又看云邡面色沉沉的样子,心里更是难受的厉害,于是去握他的手,想借此讨一份安慰。
  可他的手指刚一碰上这人手背,对方就迅速的把手收进了袖子里,中间几乎没有一点点的停留,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
  谢秋寒的手停在那儿。
  实在是说不出的狼狈。
  云邡这时候也发现自己做了什么,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找补。
  不用他找补,谢秋寒心里已经经过了一场兵荒马乱,踏的一片狼藉,没有一处完整的地方。
  他暗暗骂了自己不知道多少句,才抖了抖袖子,想若无其事的收手,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能怎么样呢?他难过的想,这一次还不知道能不能解决,顶多和他一起死好了,煎熬不了多久,似乎还是一桩美事。
  可就在这时,温热的手掌复又覆盖上他的手背,轻轻一拍。
  谢秋寒缓缓的眨了下眼,小心翼翼的抬眼去看云邡。
  云邡别开眼,避开他的眼神,只是又说了一次:“你让我再想想。”
  谢秋寒想:他大概还是说九鼎的事。
  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云邡已经为这件事烦恼很久了。
  他既然提起这事,就不会轻拿轻放,而是认真说:“我知道我在说什么,也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我之事,你得容我再想一想。”
  这话简直带着千钧之重,把谢秋寒撞得头晕目眩,简直不知身在何处。
  什么叫你我之事?
  他怎么知道自己想什么?
  哦,也是,寻常人怎么可能对师长生出那样的反应,他那时已经赤/裸裸的将心底肮脏的想法都和盘托出了。
  云邡既然长了眼睛脑子,就该明白他什么想法。
  谢秋寒满眼都在冒金星。
  他不明白,云邡要想什么,让他等什么?
  是等一份延迟的死刑,一封逐出师门的通牒,还是……他甚至不敢往另一面想,他的胆还没有那么肥,他的理智也还没有被疯长的情感摧毁。
  他一向知道,这份情意从来都是他自己一个人的独角戏,他在角落里独自品尝着喜怒与哀乐,只敢在深夜由着幻想滋长,来到白日被阳光一照,便自惭形秽,对着自己唾骂一阵,不停的叫自己悔改——可一见到这个人,又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故态复萌,周而复始,死不悔改。
  他下意识扭头看一眼窗外。
  旭日初升,金光灿灿,是白天没错。
  云邡被他的小动作逗笑了。
  “秋寒,来。”
  谢秋寒三魂去了七魄的转回头,看着他。
  因为实在被震惊的没了主,所以一脸空白,看起来倒像是十分的镇定。
  云邡斟酌一下,挑开问道:“你能同我说说,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吗?”
  “……………”
  谢秋寒无地自容,根本不能、不敢、做不到回答这个问题。
  云邡看他不答,细想一阵,道:“我记得,你第一回 是十六岁,偷偷背着我……”
  一阵乒乒乓乓声响打断了他的话。
  满桌子茶具都被谢秋寒撞翻了,零零碎碎的摔了一地。
  谢秋寒惊慌失措,飞快的埋头去捡茶杯碎片,心里简直要疯了。
  他在说什么?什么第一回 ?他为什么要说这种事??
  不对,再往前一点,他怎么知道?什么叫偷偷背着他……?
  还不用等什么满肚子阴谋诡计的太武帝出手,也不用等九鼎碎成渣渣,谢秋寒先要被他家仙座一句话给堵死了。
  云邡看他被自己吓成这个样子,立马住嘴。
  心里其实快笑疯了。
  一句话,不,没说完的半句话,竟能给他羞成这个样子。
  如若真应了他,那档子事是不是还得药晕了他再做?
  这小子究竟是上哪儿借的八个胆子敢来偷偷倾慕自己?
  谢秋寒捡着捡着,手上眼前的茶具碎片突然凭空消失,被人用法术一通给拢了起来,扔进了墙角,且规规矩矩的都组回了原来的样子。
  他再一抬头,云邡好整以暇的靠着手,“起来,看看你什么样子。”
  谢秋寒:“………”
  他挪回了凳子上,乖得像待烤的鹌鹑。
  云邡忍住笑,强行正色道:“我问你话呢。”
  “不是十六岁,大约是更往前一点,”谢秋寒老老实实的说。
  ……比他想象的更有出息。
  谢秋寒看他神情微妙,立马发现这话被曲解了,忙辩解:“不是你说的那回事!”
  好好好,不是就不是,云邡点点头,不去刺激他。
  他识趣没有多话。
  二人间陷入一阵沉默。
  云邡琢磨着,今天是不该提这话,他自己都有点打退堂鼓了,既然没法给出答案,干什么要说让他想想,反而多一个人陪着自己纠结。
  实在没必要。
  他正打算随便说两句俏皮话揭过去的时候,突然,谢秋寒一撩袍子,扑腾一声给他端端正正的跪下了。
  云邡吓一跳,“你做什么!”
  拉他拉不动,谢秋寒稳稳当当的跪着,低头说:“求你听我说句话。”
  云邡根本拿他没办法,“你起来说。”
  谢秋寒垂着眼睫,不肯起来,只低声道:“是我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