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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者在前-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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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什么主权,现在想一想,真的太蠢了。”
苏星野声音哽咽,眼圈发红。
但是苏星野放不下的往事对纪征而言只有一句话:“都过去了。”
苏星野又抓住纪征的手,目光接近哀求地看着他:“纪征,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我还喜欢你,我相信你对我也有感情,我们曾经那么好,难道你全都忘了吗?你送我的礼物我都留着,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我们。。。。。。我们能重新开始吗?”
纪征看着他,没有回答。
苏星野的口吻愈加哀切,愈加狼狈:“给我一个机会,我们重新开始,我们去国外定居,再也不回来了——”
纪征没有等他说完,再次推开他的手,神色不再宽和:“对不起,都已经过去了。”
苏星野像一只朝灯火扑过去的飞蛾,而那簇火苗却在他靠近的同时熄灭了,他的眼神空茫了片刻,拼尽最后一点尊严道:“的确已经过去了,但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啊,你原谅我一次好吗?我真的已经知错了,就原谅我一次。。。。。。就一次。。。。。。”
纪征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无法回答,拿起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温声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向前走了几步,忽然听到苏星野冷冷道:“你不觉得你很可笑很荒唐吗?”
纪征停住了,回头看他。
苏星野坐在原位,刚才狼狈地请求纪征再给他一个机会的苏星野已经消失了,消失的干干净净好像从来没出现过。此时的苏星野面容冷酷,看不出情绪,只有微微发红的眼底透露出他的恼怒和羞惭。
他说:“你口口声声说你对我的认真的,但是为了他,你连一次原谅我的机会都不给我。那件事过去了这么久,他可能早就忘了,或许他连你都忘了,你却还在耿耿于怀,难道你不觉得你很可笑吗?你为了一个根本不在乎你的人拒绝我,难道你不觉得你很荒唐吗?”
说着,他凄然地冷笑一声,转头看着纪征:“难道你不觉得你对我太残忍了吗?”
苏星野其实说的没错,至少在他的理解当中,纪征当真可笑、荒唐、又残忍。
纪征没有替自己辩解,因为他解释不清楚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更重要的是,苏星野在他心里泯然众人,他不会像一个路人解释自己在情感上遭遇的一切。
他承认他的确有苏星野口中残忍的一面。
纪征什么都没说,连道别都省略了,他沉默着看了苏星野最后一眼,这一眼中包含了这一辈子都不再相见的可能性。就像当年苏星野送他去机场,他拉着行李箱走过安检口,回头朝苏星野看去的最后一眼,在心里对他说了声‘再见’。
离开餐厅,纪征仰头看了看漆黑无边的夜幕,低头时被街边的路灯晃了眼睛。他定了定神,沿着人行道往停车的广场走去。
周围的人群和他擦踵而过,他能清楚地听到人群的笑闹声,感受到被人不小心撞到肩膀带来的冲击感,也能在对方向他道歉后回一声没关系,但他心里始终空飘飘,虚捞捞的,周围的一切没有给他丝毫真实感和厚重感,他像是头重脚轻地走在云层里。
茫然地向前走了一段路程后,纪征终于知道他心里为什么感到焦急,究竟想要迫切的证明什么,所以他拿出手机拨出了夏冰洋的电话。等待电话接通的十几秒钟,他很心慌,慌到险些笔直的冲过亮着红灯的人形道。
“喂?哥?”
夏冰洋叫了他一声,纪征高悬的心忽然重重往下一落,在胸腔里发出一声闷响。
他跟随人群走过人行道,问:“在干什么?”
夏冰洋的语气烦躁又无精打采:“熬夜,加班。小孙在哪儿?”他高声向什么地方问道,随后纪征听到一个女孩子和他对了几句话,夏冰洋又道:“让小孙去买饭,按十五个人的量买,邓雨洁做完笔录后把她带到我办公室,娄姐回来了告诉我一声。”
又是一记关门的声响,电话里嘈杂的背景音消失了,夏冰洋貌似进了一个比较安静的房间。
好些时间没听到纪征说话,夏冰洋又叫了一声:“哥?”
纪征听着他的声音,头重脚轻的飘忽感渐渐消失了,脚下也变得坚实,微笑着问:“怎么不叫我纪征哥了?”
这个问题来的突然,夏冰洋靠在窗台上仔细一想,发现和纪征在一起后,他的确改口管纪征叫‘哥’,不再叫‘纪征哥’。其中原因他没细想过,现在想一想,原因或许是他始终对纪征保留着一份尊重,又为了和纪征显得亲密,也就不再轻易喊纪征的名字。
而事实正是他从未当着纪征的面叫过纪征的名字。
夏冰洋想到了原因,但没说出口,从兜里摸出刚才从郎西西桌子上顺来的一根棒棒糖,肩膀夹着手机,撕着糖纸笑道:“怎么?你不想听我叫你哥?”
纪征到了停车的小广场,从一排车辆前走过,道:“叫什么都一样,称呼而已。”
这话是大实话,但是夏冰洋听着却不是很爽快,他含着棒棒糖,口齿不清道:“我对你的称呼和其他人对你的称呼能一样嘛。”说着弯腰往阳台上一趴,看着警局窗外的街景夜色:“我想想还能怎么称呼你——”
话音还没落,他心里已经有主意了,把棒棒糖从嘴里拿出来,弯唇笑着,嗓音灌了糖似的变得甜腻腻的:“我以后就这样称呼你,好不好呀,老公。”
纪征找到了自己的车,站在车旁正拿着车钥匙解锁,听到夏冰洋拖着尾音甜腻腻地叫他老公,手腕子一抖,车钥匙掉在了地上。
他定了定神,然后弯腰捡起车钥匙,开了车锁拉开车门坐进车里,才道:“好。”
夏冰洋对他略显平淡的反应不满意:“不想听吗?那算了,还是叫纪医生吧。纪医生给我打电话干嘛?有事快说,我很忙的。”
纪征很淡定地驱车上路,任夏冰洋在他面前扑腾得再厉害,他也能轻而易举地捏住夏冰洋的七寸,道:“想夏警官了,想听听夏警官的声音。”
夏冰洋一听,立即就笑了,清了清喉咙道:“哦,那你想听什么?”
纪征沉声笑道:“想听夏警官再叫一声老公。”
夏冰洋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又拿起乔来,道:“一天一次,今天已经没机会了。”
纪征再次往他七寸上捏,柔声道:“不能通融一下吗?”
夏冰洋对他的温柔一向没有抵抗力,但凡纪征压着嗓音语带笑意对他说话,他是没有任何节|操和立场而言的,所以当即把自己刚才说的话喂了狗,老老实实地叫了声‘老公’。
纪征轻轻一笑:“乖,老公听到了。”
夏冰洋扶着额头,耳根发烫,又一次认识到了他不是纪征的对手,纪征总有办法把他牢牢的拿捏在手中,但是他喜欢也很享受被纪征把控的感觉。
纪征道:“老公现在去北郊金石仓储园,夏警官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夏冰洋现在被纪征撩的头脑发热,张嘴就要学舌,好在一丝羞臊让他临时改了口:“你到哪了?”
“还没出城,估计还有两个多小时的路程。”
夏冰洋看了看手表:“已经八点多了,晚上山路难走,你开车一定要慢点。”
“嗯,放心。”
夏冰洋想了想,又道:“算了,别走夜路,明天早上再去吧。”
纪征笑道:“白天没有时间,只能晚上去。别担心,我驾驶技术还可以。”
夏冰洋道:“那我不跟你说话了,容易让你分心。”
“好,你忙吧。”
话虽这么说,但是夏冰洋却没有接电话。
纪征等了一会儿,见他没有挂电话的迹象,失笑道:“不是要挂电话吗?”
夏冰洋又耗了一会儿,耗到有人在外面敲门,才道:“那我挂了?”
“嗯,早点休息。”
夏冰洋挂了电话后,纪征把手机放在驾驶台,为了防止自己在夜间疲劳驾驶,所以打开了车载音箱随便放了首节奏舒缓的歌。
在他有限的歌单循环七八遍后,他驾车行驶在点着路灯的山间公路上看到了一条宽路纵深到山林间的一片璀璨的灯光,那是金石仓储园。而路灯只建到通往金石仓储园的岔路口。
考虑到再往上走没有路灯,纪征把车停在路边,改为步行。
逐渐远离岔路口,前方的公路越来越暗,路旁的林木遮住了天上那半扇月光发散出的淡淡的清光,四周黢黑一片,只有看不见的动物从茂林里窜过,发出刮带林叶的响声。
纪征打开手机手电筒照明,沿着山路往上爬,很快爬到了山巅。山巅是一片茂密的树林,虽然山林里不辨方向,但是找一颗卓尔不同的珙桐树倒不是不可完成的任务。纪征在特意备了一个指南针,依靠夏冰洋告诉过他的从山路进了林子就一直往正西走这条线索,在徒步了二十分钟后终于找到了藏在山林内腹的珙桐树。六年前的珙桐树还不是那么的挺拔,高度只和一半杂树平齐,也还没有显露出卓越风姿,只静静的收敛光芒藏在密林深处。
纪征绕着树干走了一圈,用手机照着地面,所见之处的地表全都坚硬且平整,并且四周的草木并没有被摧折的痕迹。如果树下埋了死人,翻了新的土壤会和周围的土地颜色断层,且踩上去有轻微的塌陷感,但是纪征绕着树走了好几圈,仔细观察过地表,在树根下西偏南二十三度,夏冰洋说埋着尸体的准确方位发现了三四个分散的蚂蚁洞。他甚至用手掌去感受各处土壤的湿度,最终确认了树下的土壤没有被翻动过,也就是说此时吴峥的尸体并没有被埋在这里。
得到结论后,他用手机对着树下拍了几张照片,然后顺着原路返回。返回的时候出现了意外,虽然他带着指南针,但是指南针没有精确到毫厘之间,回去的路上偏移来时的路线,偏向了西南方。纪征很清楚他不可能走和来时一模一样的路线,但是他也知道只要他沿着准确的方向走直线,就一定能走出林子。
林子里很安静,安静到只有他自己的脚步声和他拨开树木枝丫的时的响动以及还有杂草和他的裤脚的摩擦声。换做其他人,走在幽深寂静的深林里,心里难免恐慌,但是纪征没有,他内心足够强大,强大到身后扑簌簌窜过不知名的生物都不足以让他回头一探究竟。但是他却在行走了十几分钟后,在四周一片寂静的情况下,忽然刹住了步子——
他左脚的触感和右脚的触感不同,右脚踩在地上的触感很坚实,但左脚却感觉到柔软,就像在坚实的地面上洒了一层蓬松的新土,就像他试图在珙桐树下找到的触感。。。。。。
他回过身,用手机往下一朝,神色顿时冷却了。
他首先看到的是一片摧折痕迹过重的杂草,那片杂草围着长约两米宽约一米,呈不规范的矩形的图案。地上之所以出现图案,是因为有一片土壤的颜色和周围地表颜色不一样,颜色较深且土质较新,甚至有些蓬松,就像是刚从地底下翻出来的新土,而那片新土的形象就像一口棺材,恰好可以埋一具尸体。。。。。。
纪征蹲了下来,从西装裤口袋中拿出随身携带的匕首,把匕首往下一插,土质果然松软。他放下手机,用匕首一点点往下挖,往下挖了三十几公分后,匕首忽然扎到了柔软但有韧性的东西。他拔出匕首接着手机灯光一看,一股凉意霎时扑在他脊背。
刀尖带出了一块结块的土壤,而土壤结块的原因则是沾了血,血把它们凝固在了一起。纪征放下匕首,单膝点地蹲在坑边,用双手继续往下挖,挖着挖着,他浑身一僵,左手在土层里缓缓转动——他摸到了类似人体手指的东西,他捏着其中一根手指往外一拉,一只人体的左手赫然躺在泥土中,暴露在他眼前。
纪征的心迅速跳了几下,纹丝不乱地顺着这只手的方向继续清理表面的土层,拨开了躺在深坑里的尸体头部上的泥土。当他看到尸体的脸时,心里又是一冷。
这具尸体不是吴峥,夏冰洋给他看过吴峥的照片,吴峥长相英俊,五官棱角分明,而躺在尸坑里的人脸型浑圆,一双粗糙的乱眉,下颚短平,和吴峥没有丝毫相似之处。
他没想到离开珙桐树后竟然能发现一具尸体,更没想到这具尸体竟然不是吴峥。但是既然已经发现了,他就要弄清楚被他发现的这具尸体的身份。他对着尸体拍了几张照,然后搜边尸体身上的衣兜,终于在尸体外套内衬口袋发出一叠名片,有十几张,已经发潮了。
这十几张名片是一样的,纪征扑落上面的泥土,用手机灯光照亮,名片很简单,只有名字和一行联系电话——杨澍,1387879XX64。
纪征翻到名片背面,这次在水印下看到了一行楷体小字,应该就是这个杨澍务职的地方。当纪征看清那行楷体小字时,那行字像一股莫名的力量撞进他的眼睛里,在他眼中引起一阵震颤。
名片背面底部印着一行楷体小字——深海俱乐部。
第94章 维荣之妻【19】
清晨; 边小蕖躺在床上透过窗户看着远处的高楼; 已经一动不动地看了半个小时,又是十分钟过去了; 她卧室的房门被敲响; 纪征在门外问:“小蕖; 起床了吗?”
她从枕头上翘起头看着房门:“纪哥哥,我想再睡一会儿。”
“我做了早餐; 先起床吃早餐; 然后再接着睡好吗?”
“唔,好。”
边小蕖下了床; 拉开房门走出卧室; 看到纪征正在餐厅摆盘。早餐很简单; 白粥加煮蛋,是纪征做的。纪征极少下厨,但因吴阿姨还在养伤,做饭的任务自然落在了他身上。他对做饭没天分; 煮了好几次大米粥; 不是米粒夹生就是煮的烂软; 不过今天早上煮的这锅粥倒是不稀不稠,不生不烂,恰到好处。
“尝尝,今天的粥应该还不错。”
纪征在边小蕖对面坐下,盛了一碗粥放在她面前:“没有放糖,想喝甜的自己加糖。”说着又把糖罐放在她手边。
边小蕖往粥里放了一勺糖; 搅匀了喝了一口,抬起头对纪征甜甜一笑:“好喝。”
纪征看着她笑笑,又剥了一个鸡蛋放在她面前的盘子里。
边小蕖低头喝着粥问:“纪哥哥,吴阿姨什么时候回来?”
纪征道:“吴阿姨生病了,还得三四天才能回来。”
边小蕖低着头顿住了,慢慢放下手里的勺子,抬头看着纪征问:“吴阿姨生病,是因为我吗?”
纪征正要去拿她手边的糖罐,闻言动作顿了一顿,然后冷静地把糖罐拿到自己面前,拿起勺子舀了勺白糖,微笑着问:“为什么这么说?”
边小蕖细声道:“昨天下午我去门口超市买冰淇淋,碰到隔壁的朱阿姨了,朱阿姨问我吴阿姨回来没有,我说还没有。她就说。。。。。。说我不懂事,害的吴阿姨都进医院了。”
纪征颔首沉思片刻,道:“吴阿姨在帮你买你喜欢吃的蛋糕的时候撞到了一辆自行车,伤到了脚踝。所以朱阿姨才会这么说。”
边小蕖将信将疑地看着纪征:“真的吗?”
纪征笑道:“当然是真的,别胡思乱想。”
边小蕖却更疑惑了:“可是,他们为什么叫我神经病?”
纪征脸上笑意一敛,眼神蓦然冷却了:“谁?”
边小蕖不愿意多说,低下头继续喝粥。
纪征把泛在脸上的怒气逐渐压进心里,温声道:“他们怎么说,是他们的修养问题。你只需要知道你并不是他们说的那样就足够了。”
边小蕖轻轻点头:“我知道了,纪哥哥。”
吃完早餐,纪征回房间换了套衣服,正要出门的时候护工到了。
边小蕖坐在餐厅里向推门进来的护工道:“江阿姨早。”
护工笑道:“早啊小蕖。嗳?纪医生要去上班了?”
“嗯,那小蕖今天也麻烦您照顾了。”
纪征站在玄关穿上鞋,经过江阿姨身边时忽然停下,低声对她说:“小蕖的情绪不太对劲,如果发现她有反常的行为,及时联系我。”
“好的好的,我明白。”
纪征把车从地下车库开出来,驶入小区走在早高峰车流湍急的公路上,没开出几米远就接到了闵成舟的电话。
他戴上蓝牙耳机:“嗯?”
闵成舟道:“你昨天晚上两点多给我打电话了?”
纪征默住了,昨天晚上他从北郊回到家之后的确给闵成舟打了个通电话,想告诉闵成舟,北郊山顶埋着一具尸体。但是那通电话没有打通,估计闵成舟在那个时间已经睡了。电话自动挂断后,他到卫生间洗了个脸,皮肤造冷水一激,整个人顿时清醒了似的开始庆幸闵成舟没有接那通电话。
他要用什么理由为自己发现了一具埋在密林里的尸体开脱?那具尸体埋在深林深处,地下一米的地方,除非心有目标特意去寻,否则就算误打误撞发现了一块与周围地表颜色不一的土壤,又有谁会往下挖掘,直到挖出一具尸体?
况且,他上山的动机是什么?在密林里寻找的原因是什么?发现一片略显蹊跷的土壤后向下挖掘的目的又是什么?
闵成舟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他一定会追问到底,弄清楚他发现尸体的前因后果。而那些前因后果是纪征解释不清楚的,如果纪征解释不清楚,就会白白被卷进一起命案之中,甚至会被按上‘贼喊捉贼’的罪名。
在他找出一个合适的理由可以搪塞闵成舟的刨根问底之前,他必须隐瞒北郊山顶的那具尸体。
短暂的思虑过后,纪征道:“嗯?我给你打电话了吗?”
闵成舟:“。。。。。。要不你查查通讯记录?”
纪征笑道:“那可能是我不小心碰到了。”
“你可真行,没事儿别给我打电话,我现在一接你电话就紧张。”
纪征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正要挂断时听到闵成舟道:“正好,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什么事?”
“你还记得你把我叫到诺亚世纪公园追一辆套牌车那天晚上我们在公园里发现了一具女尸吗?”
“记得,怎么了?”
闵成舟没头没尾地笑了声,道:“女尸的身份查出来了,想知道她是谁吗?”
纪征不自觉地沉下了声调:“谁?”
“她叫苏茜,是夜店的坐台小姐,也经常出台。”
听闵成舟这么说,纪征心里猜到了八九分:“那家夜店?”
闵成舟一字一字道:“深海俱乐部。”
即使已经猜到了,但从闵成舟口中得到证实,纪征仍然心中一阵阴寒,立即联想到了在山顶上发现那具名叫杨澍的尸体,杨澍似乎也在深海俱乐部工作。
闵成舟又道:“不过这个苏茜的身份有点复杂,她是黑|户,到现在都没有户口,司法系统里找不到她。连名字都是自己取的。”
“那你怎么知道她叫苏茜?”
“我们找到了她的包,她包里有手机,联系到了她的室友。她室友已经认过尸了。”
纪征顿了顿,道:“告诉我这些干什么?”
闵成舟笑的很没滋味:“我总感觉你还知道点啥,听到我说这些,你还有没有啥想说的?”
纪征默然沉思片刻,问:“你去深海俱乐部找过关栎吗?”
“上次不是咱俩一块去的吗,姓关的——”
纪征淡然地打断他:“不是为了那个失踪的女孩儿,而是为了苏茜。”
闵成舟道:“还没有,我打算下午带人去。”
纪征道:“几点钟?我和你一起去。”
“你去干嘛?”
“你不是还想听我说点别的吗?”
“你还真知道点别的?”
纪征淡淡笑道:“那你想听吗?”
“你说。”
“见面说,你出发前通知我,我们直接在深海俱乐部会和。”
“行吧,挂了。”
纪征到了公司,一路和同事们打着招呼进了办公室,他刚脱掉西装外套挂在衣帽架上,小姜就来敲门:“纪医生,临时开会哦,在楼上三号会议室。”
“好,知道了。”
纪征取下白大褂穿在身上,然后端起杯子接了杯热水走出了办公室。
早晨会议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几名同事在会后又组织了一个小型的案情讨论会,纪征也参加了,所以在会议室从清晨待到了中午饭点。还是几人中资历最深的蒋医生因为肚子饿了所以解散了会议。
纪征散了会就往楼下走,在楼道里碰见了小姜,小姜抱着一摞需要影印的资料问:“纪医生你中午想吃什么?我帮你定。”
纪征看了眼手表,道:“不用了,我和小宏的妈妈约好了今天中午两点去她家里家访。”
说完,他向小姜轻轻一笑,回到办公室换下身上的白大褂,拿起车钥匙和手机又出门了。
开车途中,他粗略地在脑子里算了算车程需要耗费的时间,确认了自己在一路红灯的情况下也将迟到至少十分钟,所以他给小宏的妈妈拨了通电话,把见面的时间往后延迟了二十分钟,最后赶在二次迟到之前到达了‘山水城’小区。
小宏的妈妈坐在一片花圃前的长椅上讲电话,远远看到水磨石凉亭一角走出来一个身姿挺拔的男人,连忙向他招了招手:“纪医生,这边。”
纪征也在讲电话,稍稍向她抬手,然后不急不缓地迈步走向她。
窦小姐站起身朝他迎了几步,纪征很快挂了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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