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仙师是个忽悠精-第2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男孩眼里盈了些泪,鼻尖酸涩,微微点头。
  楚九渊的这个乳名确实带月,只可惜,月有阴晴圆缺,他名里的“月”字,只怕注定是一轮缺月。
  时至今日,他仍不知自己的父母是何人,谋何职,为何相识相爱,又为何将他遗落在那个无人的山脚。
  楚九渊闭上眼,调整呼吸,重又看向自己的掌纹。
  “师父,这条血脉……是不是不干净?”
  “血脉哪儿会分干净和不干净?仙门又不是没出过穷凶极恶之人,一条血脉而已,什么也证明不了。”
  寄无忧答得果断,他不希望少年会因自己的身世而厌恶自己,况且,至少对他而言,这条血脉无足轻重。
  可是于他而言,这却有别的意义。
  他的手不自觉地抬起,在胸口的衣物前停下。
  隔着衣料,一道旧疤余温尤在,烙在他胸口隐隐作痛。
  寄无忧不曾说过,他遇见过另一个有着真魔血脉的人。
  那个人,是他命里的一个坎,一道劫。
  而现在……第二个真魔血脉?
  未免也太巧了。
  寄无忧哑了声,渐渐垂下了手。
  “阿月,从这儿出去之后,我带你去找个人。”
  “什么人?”
  寄无忧抿了抿干涩的唇,挥袍转身,继续起步。
  “一个可能知道你身世的人。”
  楚九渊皱起的眉渐渐舒张,转而带了些吃惊。
  “真的?”
  “真,绝对真。”寄无忧摆摆手,示意他快跟上,“你再不走,这儿天都要黑了。”
  楚九渊望了眼愈变愈暗的天际,霎时又冷了眼神。
  “师父,得快些去大堂了。”
  他掷出长剑,纵身跃上。
  寄无忧握住少年伸来的手,不解道:“为什么这么急?跟这一家人的识海有关系吗?”
  “若是不急一点,就要错过今天的局了。”
  楚九渊小心揽住他的腰身,即刻御剑而行。
  直到长剑升上天空,他才看清这个庄园的全貌。
  大。
  一个字,足以概括他心中的第一感受。
  这间宅邸之大,恐怕抵得上整整五个君家。说他是宅邸,都有些说小了——该称这儿是一片园林才对。
  寄无忧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忽地发觉自己半截身子都露在外头,一个激灵,急忙缩回身子,把身边的少年抱了个紧。
  楚九渊被他抱得一抖,无奈笑了笑,“师父?”
  记忆中,上一次师父这么怕高,还是去平京城的那一回。
  由那时算起,其实也并未过去太久。
  他哪里会想到,自己竟是也有了可以小心翼翼捧在心上的人。
  狂风舞过耳边,扶在寄无忧腰上的力道忽然松开,少了依靠的身子一颤,着实吓了他一跳。
  这般高度,牵起他许多不好的记忆,越想越怕,寄无忧赶忙挥去那些想法。
  他急忙在剑上站定,抱紧少年,开口时,声音都有些抖了。
  “阿月?”
  楚九渊却只是微微勾起嘴角,笑里藏了些深不见底的感情。
  “师父当时看见的无面鬼,是谁的样子?”


第六十三章 
  “你……反了你了!”
  脚下风声急吼,寄无忧不敢低头看,只得硬着头皮站在他身后,努力使自己适应这种高度。
  从前的阿月既乖又听话,为人不争不抢,更不会这样……拿他取乐。
  孩子到了逆反期,翅膀硬了想造反,说得就是如此吗?
  楚九渊见他站不住,将手轻捂上寄无忧的后颈处,可他动作轻,只是捂,并不去扶他。
  “是我,还是别人?”
  寄无忧一咬牙,依旧不回答:“你先把我放了。”
  他才不说。
  藏藏掖掖虽然不是他的作风,但如果阿月知道他在无面鬼脸上见到的,就是他的话……
  这火苗怕是不仅掐不灭,还会愈演愈烈了。
  楚九渊垂着眸,身后迟迟无声,便也拗不过他。
  他摇摇头说:“我不逼师父。”
  少年垂下手,重又将他扶稳,缓缓放低长剑。
  寄无忧一跃而下,长舒一口气,刻意避开了楚九渊的视线。
  明明是自己拒绝他的,可是落了地,他又怕他受伤了。
  实在纠结。
  寄无忧收起烦乱的心,复又抬头,看向了眼前的大堂。
  大堂的布置与装修和宅邸中的其他屋子相似,无不华丽张扬,光彩熠熠。
  几只仆从打扮的阴鬼躬着身子,两只手像是没了骨头,在前头晃晃荡荡,不知在做些什么。
  他们游荡在大堂前的平地上,却并没有过来袭击凑到近前的寄无忧,显然是与之前那些阴鬼有所不同。
  寄无忧扫视一圈,忽然想起了楚九渊的话。
  “阿月,刚刚你说的‘局’是什么?”
  身后的人踟蹰一瞬,再次开口:“……识海之主的记忆,一直停留在一个局里,每天的这个时候,他们似乎都在做同样的事。”
  “同样的事?”
  寄无忧皱眉看向大堂,侧过身,沿着阶梯边缘缓缓靠近,直到能望见大堂里的场景时才停下。
  大堂里有些冷清,只有寥寥三人。
  李绣绣和李明一站在大堂右侧,眼都不眨,一动不动地望向正座,时间与空气都在此诡异地凝结成冰。
  他们望着的方向,是大堂正座——正座上还静坐着一名男子,他肩披蛇纹大氅,像座小山一样稳稳钉在这座位上。
  他的衣装打扮早已暴。露了他的身份,但却依旧能让寄无忧觉得毛骨悚然,背上寒毛直立。
  半步笑的脸五官全无,取而代之的,居然是一块血坑!
  并非是寻常那类面部坑洼,而是在现实中全然见不到的那种巨大的,宛若被用巨锤砸烂的血坑。
  寄无忧瞥了两眼,就赶紧移眼。
  他往旁边挪了个身子,一下撞进一个熟悉的怀里。
  “师父。”
  楚九渊抬起手,轻轻扶住他的两肩。
  寄无忧赶忙比了个‘嘘’的手势,急忙回头看了眼大堂里的三樽‘人像’。
  依旧一动不动。
  他松了口气。
  “不要紧。”楚九渊盯了盯半步笑那血坑面孔,无动于衷地接着道,“如果不走正路,是不会‘开局’的。”
  寄无忧问:“开局了,这些人就会动了?”
  楚九渊点头,但沉下声,又道:“只是这十个月,他们一直如此,即使我加入进去,也不曾有什么改变。”
  “每天都是如此?”寄无忧想了想,忽地眼前一亮:“阿月,你跟我来。”
  “师父?等等,那里就……”
  楚九渊伸手想去拦,奈何寄无忧三两步过去,轻快地迈到了台阶中央——直直地,正对着大堂。
  大堂里头,蛇皮长垫上,李绣绣两颗水眸骤然一颤,转向了立于门口的二人。
  “仙公,怎么站在外头?这天凉风寒,快些进来避避吧。”
  李绣绣眉眼眨得生动活泼,面上带着母亲的慈爱,又隐约夹着些少女的温软。
  毒王之妻,无需料理柴米油盐,显然也不曾遭生活折腰。
  她笑的那般真实,几乎像是一位真正的“人”,但寄无忧二人心里皆清楚得很——眼前的这一家三口,不过就是识海中所存留的记忆残片罢了。
  他们两人顺着李绣绣的指引,来到了客人的座位之前。而当寄无忧一沾到那椅子的边,似乎就触动了半步笑某根敏。感的神经。
  血面人骤然暴起,虽没有嘴巴,但那浑厚的怒音却径直闯入到寄无忧的脑海之中。
  “我不许!”
  李绣绣那明媚的容颜一下绷起,黛眉紧皱,细步急而快地走上前:“有什么许不许的!我们明儿有出息,仙人都说了他天生根骨好,最适合修仙不过了,怎么偏偏你不答应?”
  半步笑仍坐在位上,两手攥紧,气得他那小山身子一阵发抖。
  大人正闹着脾气,李明一则躲在柱后,缩在一件羊毛小袄里,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半晌过后,一声沉闷的鼻音吐出。
  李绣绣背过身去:“夫君,你要执意如此,明儿今后的前途,不必再由你管。”
  “你!”
  半步笑的拳头又一下握紧,短短一瞬,他的心中似乎便掠过无数种情绪——诸如愤怒,懊悔,失望,与不解。
  “绣绣,你也知道这仙人的路不好走,再说了,仙界近来局势乱,谁知道明儿到那里会不会……”半步笑边摇头,边道:“我努力挣了一辈子钱,就是不想你们再受苦,你们怎么……怎么就是不明白呢!”
  寄无忧听出了他有些发颤的尾音。
  李绣绣眼神坚定,丝毫不肯退让:“你不让明儿做仙人,难不成还想让他继承你的那些事?也让他年纪轻轻,被毒气蒸烂一张脸蛋吗?”
  “我,我的……哎!”
  半步笑一下梗住,被妻子这一张嘴堵得说不出话。
  李明一听到半步笑的叹声,一抿唇,小步跑到了父亲的身前。
  “爹爹,你别难过,好不好?”
  “明儿。”
  半步笑手一抖,缓缓伸出,揉了揉男孩蓬松的头顶。
  虽然在这片识海中,半步笑的五官被一个血坑取代,但寄无忧想,那上面原本映着的,应当是一副慈父的面孔。
  世人皆畏的毒王,原来也有这般柔软的一面。
  寄无忧倏然想起那个地宫,一个老者静阖着眼,怀抱着聚阴盘,滚落入湍急的地下河中的模样。
  何其可悲。
  “爹爹,我自己一个人也行的。”男孩抬起头,眨了眨亮闪闪的眼睛,“娘还给我请了先生,我先练好了,再上山跟仙人修仙去!”
  “明儿,你还小。”半步笑话里带着一丝恳求,“有些路,有些苦,你爹都吃过了,你何必为了一时兴起,换一条路,又去吃一回苦呢!”
  “不是的。”
  男孩的脑袋摇了摇,他像一个男子汉一样,挺起背,站直腰。
  “爹爹,以前你老是出去,家里老是来好多坏人,都是仙人帮我们打跑的,我那时候就想着,当了仙人,也能像他们一样厉害,一样保护你们了。”
  李绣绣盯着儿子的背影,侧过身,暗暗抹去一颗泪珠。
  半步笑哑了声。
  楚九渊忽然低声凑近,“师父,‘局’要结束了。”
  寄无忧点点头,“我有主意。”
  眼前的场景前一秒还温馨无比,下一秒,三人的身影忽然淡了下去,化作团团雾气,似是要就此消失。
  楚九渊身子稍稍倾前。
  寄无忧按下手,压低声音:“再等等。”
  既然这场局每一日都在重复,那这些记忆残片也一定有有处可归,只要他们把握好时机……
  三人的身影彻底消失之时,那雾气忽然一瞬间变浓,朦胧了他们四周的景象。
  “阿月!”寄无忧低沉一唤,一下握住少年的手,楚九渊也应声回握,随他一同闯入了浓雾之中。
  一道灼目刺眼的白光在眼前忽然炸开,逼得他不得捂住了眼。
  捂眼之时,他与楚九渊相连的手松开了。
  白光褪去,大雾随之尽数消散,但他身边的少年却也没了踪影。
  寄无忧急忙环顾四周:“阿月?你在吗!”
  “师父?”
  模糊的声音从远处遥遥传来。
  寄无忧径直走去声音传来的方向,脚下是一片枯叶林,他走了好一阵,连楚九渊的影子都没见着。
  难道刚刚的声音是陷阱?
  寄无忧提高警惕,放慢步子,全神贯注于四面八方的种种动静。
  “喀吱。”
  身后一小片落叶堆忽然被踩下。
  寄无忧出手极快,一张爆破符已经飞掷而出,那人影侧身一躲,爆破符径直擦过他的身侧,击中了其后一棵无辜的樟树背上,顷刻间树断叶落,林子里一片动静,却不见一只鸟雀飞过。
  楚九渊斜视了眼身后一片狼藉,遂而按住他伸出的手,低沉出声道:“是我。”
  寄无忧一望见少年,精神与身子同时松了口气,他并不习惯总是小心翼翼,提防一切的那种状态。
  但现在,又不得不如此。
  “师父,这一次的‘局’,在前面的岸边。”
  楚九渊垂下头,见他有些心不在焉,忍不住又操心起来,道:“师父累的话,先休息一会儿吧。”
  寄无忧并没有很快回答。
  他阖上眼,复又睁开时,已经提起了些精神。
  “不必,早些过去吧。”
  “去哪儿?”
  一道声音突然从二人身后传来。
  凉飕飕的,像是被冰封了心,不带有一丝感情。


第六十四章 
  “谁!”
  这一次肯定不会阿月了,寄无忧手中几张灵符瞄准了黑暗角落里的人影,再次急速掷出,符纸却从那人体内径直穿过,炸在枯叶堆上。
  可他不可能看错,方才那儿确实是有人的!
  烟雾中,一阵急促足音渐渐逼近,紧接着,倏然从黑暗中撞出一个蓬头垢面的男子。
  中年男子脸上沾着血污,脚步急而乱,奔跑中不停挥手,边逃边喊:“救命!救命!”
  寄无忧还没来得及躲,那人便像虚影般从他的身子中穿了过去,逃向了林子的另一头。
  不,不是像——那就是一个虚影。
  这也是记忆的一部分?
  男子背后追来另一个虚影,那人全身被黑色劲装包裹,手执一柄新月弯刀急速逼近。
  冷音再起:“去哪儿?”说时,两人已贴得极近,刺客抬起手,弯刀的锋刃一勾,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就被熟练剜下,喷着血浆的无头尸体双膝一软,直挺挺地跪在了地上。
  那血浆虚影喷溅得极高,虽不会脏到他们身上,但楚九渊下意识就抬起了袖子,替寄无忧挡了挡。
  黑衣刺客提着人头,无言转身,人与尸体的轮廓渐渐淡去,化为一缕青烟,没入冰冷的空气之中。
  楚九渊用掌心拦下几点灰星,几粒小小的星子在他掌上停了一会儿,也很快消失不见。
  “这不是他们的记忆。”
  寄无忧微微颔首。
  这片识海属于李绣绣母子二人,理应只有他们所见过的场景才对,为何这荒郊野岭的一场杀戮也会被囊括其中?
  寄无忧忽地看见一点荧光在地上亮起,走上前,从枯叶中拾起了一块银制吊牌。
  吊牌只印着寥寥一字——“李”。
  是哪一人落下的?追杀的,还是被追杀的?
  他还得不到答案。
  “这儿情况不定,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们接着往林子外走,铺天的阴翳中静若一片死地,一路上,连半个鬼影都没见着了。
  楚九渊本想御剑而行,可长剑一丢出去,艰难地在空中晃了两下子,‘哐’的清脆一记掉在地上——像一把普通的破铜烂铁那样。
  楚九渊愣了下,赶紧上前捡起这柄相识多年的老友,心疼地抚去上头的土灰:“刚刚在宅子那儿还好好的……”
  无妄剑也会失灵?
  寄无忧上前检查,摸着剑背皱起眉来:“灵气空了?”
  “怎么可能?”
  楚九渊接过剑来,二指一探,发现无妄剑果真如寄无忧所言,其中空空荡荡,灵气全无,难得的灵剑霎时沦落一柄锋利的铁块,令少年极为不解。
  寄无忧捏着下巴想了一会儿:“灵气消逝,不宜久留……阿月,在这儿尽量不要动灵脉,我们先继续走吧。”
  又不知走了多久,在他们觉得疲倦之前,这条枯叶林总算到了头。
  走出林子的那一刻起,寄无忧便放慢了脚步,楚九渊也绷紧精神,警惕地盯着站定在大道中央的女子。
  鹅黄色的罗裙上系着一条淡绿色的彩结,好像是开在林间的一朵野花,活泼美好,又从不拒人千里。
  是李绣绣没错。
  依照她此刻的相貌,这一天的记忆应当与上一次相差不远。
  有了之前的经验,寄无忧并不多担心,径直走上李绣绣的身前。
  她双目一转,像是被上了生锈的发条,一点一点回了神智。
  “两位仙公,来得真是有些迟了。”
  李绣绣微笑唤出,并未真心抱怨。
  女子兴许是遇上了一些事,她眼皮有些沉重,像是困得睁不开似的。
  寄无忧尽量不想妨碍的记忆的走向,只是平平一拜:“路上遇到些麻烦,耽搁了正事,还请夫人见谅。”
  “小事罢了,仙公不必自责。”
  李绣绣侧手捂上嘴,哈欠一声,“明儿还在车里睡,二位千万走路轻些,别把孩子吵醒了。”
  寄无忧点头回应。
  这样应该没妨碍到记忆的走向吧。
  他们绕过马车时,寄无忧向车内瞥了眼,男孩的身上盖了一层轻绸被,正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落座到后方的马车上后,寄无忧抱起双臂,阖眼镇静道:“一会儿不论发生什么事,别去阻止。”
  楚九渊愣了下,很快又答应下来。
  “嗯。”
  既然他们会出现在这儿,潜入进这段记忆中,就意味着这对母子一定遭遇了什么意外,才会抛下那个可悲的老人,躺进冰冷的石棺中去。
  不过最关键的问题还不在于此。
  寄无忧完全没有头绪:那些被百鬼将吞噬的——地宫棺材里的魂魄在哪儿?
  马车渐渐起步,车夫沉默不语地驾驭着同样沉默的马儿,驶在一条无人的窄道上。
  寄无忧试着问:“老先生,这道是往哪儿开的?”
  车夫缓缓回头,凭着眼前余光瞥了他一眼。
  寄无忧瞧见他嘴角弯起,似乎是……正在笑?
  不等他看清,驼背的车夫又转过身子,幽幽道:“仙公,倒真是贵人多忘事,这车往哪儿开,不全凭你意吗?”
  楚九渊敏锐地警惕起来:“什么意思?”
  “哟呵呵,贵人,贵人呐。”车夫嘲笑似地抬高声音,时不时还笑一声,咳一下,“二位仙公啊,你们……莫不是想改主意了?”
  寄无忧赶紧拦住想要再问的少年,道:“不改,按原计划行事。”
  车夫又是呵呵一笑,回头继续驾马去了。
  如果擅自修改记忆的走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还是谨慎为妙。
  只要顺着识海里的记忆走下去,一定能有某个突破口,帮他们寻到那些献祭给百鬼将的魂魄。
  寄无忧计划得很好,但他手心里仍是出了些冷汗,冰冰凉凉的,在这识海虚境中真实得可怕。
  ——那里头有他素未谋面的亲生父母,夫妻同棺合葬,尸体和木棺恐怕已经……一起被百鬼将啃成了灰屑。
  想到这儿,他就不由攥紧掌心,可他们间甚至没有半点感情或留念。早已归西的一对人,他又为什么会担心?
  唯一能确定的是,寄无忧不能放任那些阴魂就这样被当做百鬼将的口粮。
  而今的现状虽然看上去和平,但令他不安的,还不止这些。
  寄无忧撩开袖口,看了眼那枯木般的手掌,试着握了握便剧痛难忍,只得咬咬牙又将手缩了回去。
  毒王宴上中了毒的那只手,原以为放着不管就行,没想到却好像越来越糟糕了。
  寄无忧转过身子,发现楚九渊正以一种极为微妙的眼神,盯住他的袖口不放。
  被看到了?
  他竟心虚地有些结巴:“阿……阿月?”
  迟迟未能等到少年的回应,寄无忧以为楚九渊约莫是没听见。但眼帘中,却闯入了少年伸来的手。
  楚九渊伸手,轻轻勾了勾。
  “给我看看。”
  寄无忧也倔,藏起手说:“小伤,没什么看的。”
  楚九渊沉下眼,像是生了气,忽然倾身就压了过来。
  眼看那张冷清的面孔愈靠愈近,寄无忧开始觉得慌了:“等,等等……”
  他不明白自己究竟戳到了楚九渊的什么点上,只能急忙向后退去,但马车内部并不算宽敞,背很快抵到了墙上,无路可退。
  但楚九渊似乎正乐于见到这种情况发生,他微眯着眼,缓缓凑近,几乎就要贴到寄无忧的脸上了。
  越来越近,越来越……
  在少年的唇快要凑到肌肤上时,寄无忧只觉得胸口狂跳不止,终于忍不住别过头,抽出两手,挡在自己脸前防御。
  楚九渊立刻握住了受伤的那一只,以尽量轻柔的力道。
  寄无忧:“……???”
  原来方才暧昧那一套,只是为了骗自己伸手?
  这不是好像养歪了,这……这是肯定养歪了啊!
  楚九渊则没那么多想法,只是小心捧着这只枯手,心疼皱眉道:“已经伤到灵脉了。”
  “灵脉也能伤?”
  寄无忧试着驱动体内灵气,果真,灵气到了手腕下一寸就停下了步伐,无法再继续前进了。
  寄无忧自己倒不太惊讶,反倒是楚九渊格外在意,他反复试着从外输入灵气,却都只是做无用功罢了。
  寄无忧见他和自己的枯手较劲,好笑地揉了揉他的脑袋,安慰他道:“这有什么?灵脉若是坏了,我不用就行了。”
  楚九渊抬眼盯了寄无忧一眼,几乎像是在瞪他了。
  “若我不管,师父打算什么时候治?”
  寄无忧耸耸肩,与他实话实说:“也许不打算治?”
  灵脉坏了,也不过是废修为,被门派踹走罢了……不也正合他意吗?
  楚九渊握他的力道微微加重,语气坚定:“不许不治。”
  寄无忧倒是对他的态度有些好奇:“我的灵脉废了,其实也没什么损失吧。”
  “灵气贯通奇经八脉,若是长久堵塞,恐是会殃及命脉。”楚九渊顿了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