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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珠之贝-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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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真有这个。从哪儿来的?”觞引颇为不快,倒不大想用这玩意儿了。
虞舒曜抚了抚觞引的前额,安抚道:“放心,我同你一样,平日里只是将这个备着,要说用,今日也是头一回。”
虽说媚/药使得觞引的身体格外兴奋,但当虞舒曜开始进入时,他还是无法避免地感受到了如同灭顶的痛感。
觞引的前额上满是汗液,几缕打湿的墨发黏在已呈瓷白的肌肤上。虞舒曜立即停下,为他拭去额上的汗。
“今日算了罢,等下回。”他温柔地浅吻着觞引的眉间。
“绝不!你又在唬我!我知道,今夜一过,就再也没下回了。”觞引伸开手臂圈住虞舒曜的脖颈,正是一幅死也不放手的模样。
虞舒曜听了这话,心中生出百般滋味,到了嘴边却只能说出一句:“傻瓜。”
他用力地吻住觞引的唇,用一个绵长的吻来分散觞引的痛感。然后,一挺到底。
痛感到了极致,会从中生出快乐来。
觞引觉得,有什么东西涨了、满了、愈合了……
身体的痛感总是先行于心理的快感,不过还好,方才的疼痛换来了此刻的亲密无间。觞引觉得很值。
“我很满足。”他真的像个得了冰糖葫芦的孩童一般,眼里闪着琉璃珠子的光。
虞舒曜帮他拨去黏在额上的发丝,忍不住调笑道:“这般就满足了,那我是不是不该动了?”
觞引的“不”字还未说出口,虞舒曜就用身下的动作让他噤了声。
两盏烛火摇曳,一双璧人亦摇曳。
起起落落、跌跌宕宕之间,觞引仿佛被虞舒曜引进冥迷恍惚之境,他感觉自己被凤凰花迷了眼,此刻正与舒曜像是置身在凤凰花丛中。花开得极盛,似熊熊业火,要焚化他俩。
那股热气来自他的脑中。觞引不怕,他只愿越烧越旺,将他俩化为灰才好。
这样,两人的骨灰便在同一处。
可他来不及知道,凤凰花含毒。
夜凉如水,两人满身花影。
虞舒曜渐渐加快。
觞引闭着眼,完全沉溺于这场xing爱之中,脑中充斥着铺天盖地的狂紫浪红。
虞舒曜越来越快,越来越重。
终于,虞舒曜紧紧拥住觞引,迎接着如幻如电的那一霎。
“曜仪!”那一刹,觞引这样喊道。
那一刻,虞舒曜还在他的体内。
快感到了极致,会从中生出苦痛来。
什么东西散了、退了、逆流了……
清夜沉沉。
翌日快入夜时,觞引方清醒。他稍稍动了动身子,便觉脑袋和身体没由来地一阵疼痛,睁开眼看了看,发觉自己正躺在一个小屋中。
窗子大开,昨夜的气味荡然无存。他只记得昨日傍晚自己到了恭亲王的别业要见林旬阅,之后的,再无记忆。
他支起身,下了塌,走出小屋,来到庭院中。由此,他确定自己从未来过这个地方。
屋外的冷风将他昏沉的头脑吹得更痛了,他进屋搜寻了一番,也未曾发现他人的踪迹。
心中顿时疑云密布,他急于下山去解开谜团。
可惜,他未发觉榻上的绸单如一池被吹皱的春水。
昨夜,高/潮过后,脑中那根绷着的弦终于断了,他立即沉沉地昏了过去。
还未昏去之前,他以为自己身处一场绮梦之中。
在那时,喊出那个名字,是因为他以为舒曜又要戏弄他,就像前几晚自己做的绮梦里那般。
他以为舒曜又会坏心地让自己发泄不得,又会在那一刻问出那个问题。
“是我,还是虞曜仪?”
他才故意坏心地说了反话:“曜仪!”
同样有烛火,同样有水已经凉了的木桶,昨夜那个小屋里的摆设太像自己小楼中的了。更重要的是,这个梦里有同样的虞舒曜的温柔。
他以为除非在梦中,否则虞舒曜不会对自己这般好。
一切都是他以为。
这些,他都忘了。因为那一味叫梦忘的焚香。
即将进入城门时,他被从暗处冲出的叶初空和今雨拦下。
“跟我们走!”叶初空的语气有些急切。于是,三人拐进小巷。
“昨晚你和林旬发生了什么?”叶初空刻意将声音压低。
觞引微皱着眉,“我忘了。”
“你无需瞒我,尤其是此刻!”叶初空稍稍急了。
觞引随意地背靠在粗糙的墙面上,仰着头不知在望着什么。“或许被下药了罢,我只记着昨日傍晚到了恭亲王别业要见林旬,之后的,我的确记不得。”
“林旬死了。”
“与我何干。”觞引嗤笑一声。
“他其实是竘弋国的皇子。”
觞引觉得这谈话索然无味,懒得应答。
“竘弋国的使臣们声称要发兵为他们尊贵的皇子报仇,恭亲王向日曜帝告发,说林旬是被你所杀。”
觞引似乎对恭亲王的倒戈并不意外,只是眉峰一挑,“所以?”
“人究竟是不是你杀的?”觞引如今这般散漫的样子让叶初空更为着急,声音也不禁升高了些。
昨夜他一人能缠住恭亲王的一行武士实属不易,待精疲力尽回到府上时,却发觉觞引还未归来。待到正午时,突然冲进一批侍卫,声称要逮捕觞引。一番打听下,他才知晓原由。
“人,我绝对不可能杀。”觞引的眸子在黑夜中闪过坚定的光芒。
即使记不得昨晚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虞舒曜一定不喜欢自己杀人。
他不喜欢的,自己一定不会做。
“如今全城戒备,只要你一现身,立刻会被擒住。所以,你暂且藏于城外,待我和今雨这几日处理妥当了,你再……”
“不知他信不信?”觞引低语。
“你说什么?”今雨问他。
“若他信了,又该在心里把我推远了。”觞引将手心慢慢地按进身后粗砺的墙面上。
叶初空看着觞引黯淡的眸子,心中立即明白他在想着谁。“其实,昨晚我和他怕你发生不测,故赶到别业去,我与武士周旋,他该是单独救你去了。”
“你说什么!”觞引狂喜。
“可惜,你都忘了。”
“我要见他。”觞引管不得前方的千军万马机关重重,一心奔赴城中。
☆、欲死
叶初空与今雨对视一眼。他们明白,觞引决定的事便再不会改变。
“你先别急,我们必会助你与他相见。”今雨道。
叶初空提议:“现在城中戒备森严,加之你如今已不是仙体,贸然前往只会中了恭亲王的圈套。不如待夜色深了,你再同他见面。”
“你同他说,亥时,笙阙台。”
“好,如今你先暂避城外,待接近亥时再前往笙阙台。今雨便与你待在一块儿,好歹有个照应,我先进城去找虞舒曜。”
“什么叫“好歹”啊,我的功夫好着呢!你就放心吧。”
朝廷目前勒令逮捕的只有觞引一人,故叶初空潜进抟云宫也还算顺利,可他四处寻了寻,也不见虞舒曜的踪影,只好先匿身于房梁之上。
不到一盏茶功夫,虞舒曜终于从曜华殿回到了抟云宫,叶初空这才现身。
他开门见山:“你信人是觞引所杀吗?”
“不信。”
昨晚他赶到时,瞥见林旬阅的头上鲜血淋漓,觞引的手中正握着一件玉器。而今早竘弋国使臣前来讨要说法时林旬突然成了他国的皇子,死因是中了剧毒,恭亲王也借此令人指证是觞引在邀林旬赴宴时趁机下毒。这其中缘由,孰是孰非,他看得一清二楚。
恭亲王没有料到,昨晚带走觞引的会是他虞舒曜,这便是百密一疏。
而他明白,自己也有疏忽之处。
“那便好。今晚亥时,觞引约你笙阙台上一见。”
“恩。”虞舒曜随意应了一句。
“我想,能证明觞引清白的就只有你一人了。他说,也许是被下了药,昨晚的事他全记不得了。”
虞舒曜背对着叶初空,无声冷笑。
是夜,亥时将至。
觞引让叶初空和今雨留在台下,自己独自上台。随着一级级台阶的减少,他的眼眸中渐渐印出那人的背影。
“没想到,这次竟是你先到。”觞引踏上最后一级台阶。
虞舒曜依旧背对着他,无言。
“你昨晚为什么会来找我?”觞引的眼眸里、话语里满是掩不住的激动雀跃。
虞舒曜还是缄默。
“因为你在意我的安危。”觞引觉得自己在陈述事实。
虞舒曜随之嗤笑,觞引不由愣住。他始终背对着觞引,却终于开口:“拿下。”
顷刻间,七名死士迅速登到台上,从四面八方包围住觞引。叶初空和今雨听到声响,也立即冲到台上。双方对峙着,已呈千钧一发之势。
“为什么?”觞引的眼神好似要戳穿虞舒曜的背影。
“他杀了人。”虞舒曜转过身来,当觞引不存在般对着叶初空说道。
“你说过……你不信觞引杀了人。”叶初空不敢相信虞舒曜当时说了谎话。
“那是骗你的”,虞舒曜甚至不看向觞引,“为了,让他毫无戒心地出现。”
“哈哈……”觞引干笑地退了几步,继而高声喊道:“在你虞舒曜面前,我何曾有过戒心!”
虞舒曜的眼眸愈发阴鸷,慢慢靠近觞引的耳边,厉声说道:“你就是太无戒心,才敢在我面前喊出他的名字!”
“谁的名字……”
“拿下!”虞舒曜不待觞引问完,便一声令下命死士擒人。
七名死士拿出各自兵器,将觞引等人团团围住。
此时,叶初空想到,昨晚虞舒曜分明知晓自己仅凭一人之力便可拖住恭亲王的一众武士,今日却只派这七人来擒拿他们,这七名死士定是武艺非凡了。而虞舒曜对觞引的态度经过昨夜竟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这是他难以想通之处,偏偏觞引又失掉了昨晚的记忆……
不容他再想,其中一名死士已率先甩出数枚银针,三个纷纷飞身躲过,而其他死士又趁机缠了上来,使的都是十分罕见的兵器,三人已知他们不好对付,只好拼尽全力与之苦斗周旋。危急之中,叶初空和今雨掩护着觞引要他离开,觞引暂时摆脱了死士的纠缠,径直走向在旁冷眼观看的虞舒曜。
他的眼底还有一丝微光。“虞舒曜,这次我闯下的祸是不是让你为难了?”
为难?虞舒曜高大的身影融于夜色之中。
“皇上,请速速下旨抓拿觞引归案,万万不可因他一人而使两国关系交恶啊。”
“舒曜,你既知道这次是竘弋国和恭亲王里应外合向我们使出的一招毒计,便该明白若不巧妙化解此招的话后果该有多么严重。这次,觞引必须得死!”
这些足以让他为难不已的话都抵不上觞引在那一刻喊出的“曜仪!”。
这两个字,让虞舒曜终于明白了觞引接近自己的目的,之前觞引一系列令他生疑的举动也终于有了解释。他与众人没什么不同,都将自己看做是虞曜仪的替身而已。
小楼拉窗上之所以绘着凤凰木,是因为虞曜仪喜欢。
所以,虞舒曜给觞引判下了死刑。即使他知道林旬阅不是觞引所杀。
所以,虞舒曜倏然与觞引对视,眼里竟含着不知名的笑,缓缓说道:“不曾在乎,何谈为难?”
“你在自欺欺人。”觞引坚信,在某一时刻虞舒曜的心一定因自己起过波澜。
下一瞬,虞舒曜毫无预兆地用手擒住了觞引的脖颈,将他猛地推到台边的栏杆上。他的手慢慢地重重地往下压,觞引的半个身子已悬在栏杆之外。
笙阙台的四角悬挂着发出昏黄光晕的灯笼,觞引能感觉到自己的上半身正一点点地向下落,死死擒住自己脖颈的大手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全身的气力正在一点点地散去,但他选择努力地将眼眸上抬,借着微弱的光望进虞舒曜的眸子。
那里像是会吞噬人的无底漩涡,暴戾无比。
“最自欺欺人的,是你。”虞舒曜逐渐将手中的脖颈握紧……
觞引,你用我虞舒曜自欺,因他虞曜仪欺人。你当真该死。
“虞舒曜,你疯了!在这样下去他会死的!”今雨一面躲过死士的袭击,一面朝虞舒曜喊道。
夜色中,在灯笼发出的微光的映衬下,觞引的脸色白得煞人。这一刻,他的心里空空如也,这是他第一次生起了放弃的念头。
放弃生,才可放下对虞舒曜的感情。他自觉尝尽了红尘的苦,已是累到顶点,遂慢慢合上眼眸,任由着自己向下坠……
虞舒曜俯视着他,感觉那是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的脆弱到了极点的觞引。他知道觞引要死了,不是现在,是即将。自己的手再收紧些,亦或是直接放手让他跌下笙阙台,他都必死无疑。
他要死了,死在自己手上。痛快么?他问自己。
下一刻,他将觞引的两只手交叉锁住,往自己这用力一拉,让觞引离开了栏杆处。
一点也不痛快。这样的报复,枯燥至极。他得留着觞引这条命慢慢玩。
虞舒曜平静地说:“放他们走。”
“可皇上那……”一名死士尚不甘心。虞舒曜没有言语,只是眼神凌厉的看了那人一眼,那人立即噤声。
叶初空与今雨已是精疲力尽,连忙上前察看觞引的情况,发现他只是暂时昏厥过去,两人合力将他搀扶起来,转身离开。
“皇子,现在追还来得及!”年纪最长的一名死士出来劝说,其他人也纷纷应和。
“既然皇子如此为难,不如让本王助皇子一臂之力,将那个被皇子饶过的罪犯拿下,如何?”
缓缓走到台上的,是恭亲王,面上带着毫无掩饰的笑意。他手一挥,身后竟涌出的数十名武士。
虞舒曜心下一沉,不敢确定方才他与觞引的对话被恭亲王听到多少。甚至可能出现的更糟糕的情况是,恭亲王已经知晓了他与觞引的纠葛……何况恭亲王方才的话中明显指向自己包庇觞引。
他不动声色地敛了敛神情,向恭亲王说道:“不必王爷忧心,对此事我自有打算。不过我打算如何,就不便告诉王爷了。他们今日不来,我日后也必定会将觞引擒拿归案。”说完后他轻蔑地扫了眼那数十名武士。
既然恭亲王不再惺惺作态,而是选择直接暴露出他的狼子野心,虞舒曜便也不再与他逢场作戏。
“很好,皇子对此事如此有把握,我便可放心了。不过老夫还是要奉劝皇子一句,您应当以国家大事为重,儿女私情该置之其后啊。”恭亲王笑得狡黠。
虞舒曜不屑与他做口舌之争,带着七名死士先离开了笙阙台。
恭亲王将手指屈着,轻轻敲在白玉柱上,发出令人生惧的声响。
“虞舒曜,我已经握着你的把柄了。”
次日,早朝之上,林旬一事果然再起波澜,竘弋国的使臣声称于昨晚发现当朝皇子虞舒曜竟私下放走罪犯觞引。
“皇上,竘弋国与曜国向来交好,可如今我国皇子林旬竟无故惨死此地,你们任凭罪犯逍遥法外,还纵容当朝皇子包庇罪犯,这实在是有辱我竘弋国威!”
日曜帝问:“舒曜,可有此事?”
虞舒曜气定神闲地回道:“确有此事。”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
虞舒曜早已看破了恭亲王和竘弋国的企图,两者联手无非是为了用里应外合的方式让曜国的江山易主。若他没料错的话,两者一定会让此事不断发酵,恭亲王借此对内笼络臣子动摇民心,竘弋国也会趁机在两国交接处挑起争端。林旬和这群使臣只是一枚棋子,这出戏不管如何安排,最后的结果都是为了引起战事。既然对方已经使出招数,自己只能反被动为主动。
“我询问了大理寺的仵作,他们在验林旬尸体时发现□□虽是致死的原因,但他的额上有被器皿砸过而留下的伤口,并且按照这伤口的程度,仵作认为这一袭击足以导致林旬昏厥。”原来虞舒曜早有准备。竘弋国要挑起战事或已成定局,现在虞舒曜唯一能做的便是稳住国内的形势,阻止恭亲王动摇人心。
“而造成这伤口和中毒身亡的时间间隔了足足一柱香的时间,这中间或许大有蹊跷。可昨日指控觞引下毒的人为何丝毫没有提过这个伤口?我们不妨来假设这么一种情况,这伤口即便是觞引造成的,它让林旬暂时昏厥后,有人趁机向其下毒,欲以此栽赃嫁祸给觞引,让两国的和平关系破裂。”
虞舒曜走到竘弋国使臣面前,眼神凌厉如剑。“你们说,有没有这种可能?”
使臣们都不敢看虞舒曜的眼睛。
☆、可否脱也
“可皇子你说的只是假设的一种情况,并没有任何证据,不是吗?”恭亲王果然开口了。
“没错。但觞引约林旬赴宴,而林旬阅毒发身亡这一经过也并不存在毒是觞引所下的证据。”虞舒曜不让他半分。
“既然皇子如此相信觞引的为人,为何昨晚不劝说他回朝解释,反而放走他了?”恭亲王一针见血。
虞舒曜只是觉得,若觞引掺和其中,只会让事态愈发混乱。
恭亲王继续说道:“儿女私情固然重要,但如今我国与竘弋国关系紧张,望皇子日后能以大局为重。”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恭亲王果然奸诈狠毒,只委婉用了“儿女私情”一词,就使得众人对此事的焦点转移到虞舒曜与觞引的关系上。
不管虞舒曜说不说破,今日怕是都讨不到半分好处,他猜不透恭亲王对自己与觞引的事知道多少。
“时辰已至,早朝结束。”许是日曜帝示了意,太监高声说道。
人们各怀心事,纷纷下朝。
曜华殿中。
日曜帝的手掌高高举起,毫不留情地打过虞舒曜的左脸。
“啪——”声响如惊雷。
虞舒曜只是闷哼一声,硬生生地受下这个耳光,脸庞愣是没有移动一寸。
“为什么放过他!你知道现在形势有多么严峻吗!”
虞舒曜答非所问:“您早就知道觞引和虞曜仪的关系。”
若是当初你们肯告诉我他们的关系,我也不至于像如今这般狼狈。
日曜帝先是怔了怔,竟然再次抬手重重扇了虞舒曜一计耳光,“你怎可直呼先皇名讳!”
“哈——”虞舒曜蓦然张开嘴笑出一声,脸上被扯动的肌肉如火烧般灼痛。他瞬间想起觞引之前也说过这么一句“虞曜仪?你这么称呼你的皇兄?”
原本以为,你们只是想把我当成是他。到这一刻才真正懂得,我甚至不是个替品,只能永远是个次品……
日曜帝那只扇过虞舒曜的手现在正在微微颤抖,他终于发现了虞舒曜的异样,“曜儿,方才父皇……”
“别再这样叫我!”虞舒曜低吼道。
“从小到大,你们唤我曜儿,只是因为他名字里有这个字,因为他喜欢这个字!”
日曜帝一时怔在原地,他从未想过舒曜竟会有这种想法。
“我会娶顾浅莞,越快越好。”虞舒曜脸上无悲无喜,转身朝殿外走,“掌管兵权后我会立即启程抗击竘弋。”
他一步步踏得坚决,仿佛要与这个地方永别。今年,他十八岁。
他莫名地生起一个念头:自己的死,算是对他们的报复么?
觞引仍昏迷着。准确地说,他是被梦魇住了。
梦里,还是在笙阙台上,他依旧被虞舒曜死死地擒住脖颈,半个身子被压在栏杆之外,他伸出手想触摸虞舒曜的眼睛,但虞舒曜出乎意料地将两人翻了个身,他站在了栏杆内,而虞舒曜翻过了栏杆跌下笙阙台……
他将身子探出栏杆,想拼命抓住虞舒曜,但虞舒曜面朝着他不停下坠,嘴角带着痛快的笑意……
他望着那样的虞舒曜,胸闷心痛到如同窒息,他想大喊虞舒曜的名字,却又呼喊不出。反反复复,永无止境。
“觞引,觞引……”叶初空和今雨选择在城外一处农家落脚,这已经是觞引昏厥的第二日。
“觞引失了仙体,却又还未真正进入魔道,这几日正是关键时期,他这么一直昏迷着会不会是被邪气入侵啊?”今雨紧张地问。
叶初空无奈地摇了摇头,表示对目前的情况也是无能为力。“这样吧,若过了今日觞引仍未醒来,我们就去找那濯见老头儿,让他想想办法。”
次日,觞引仍是昏迷,叶初空和今雨心中焦急,打算启程去找前些年已飞升成仙的濯见道人。与农家夫妇道别时,两人偶然听到了有关虞舒曜与顾浅莞大婚的消息。
“你们这时候离开京城啊,可真是可惜。再过几日城中就要举办皇子与兵部侍郎之女的婚礼了,到时候肯定热闹极了。”
听到此话,叶初空与今雨不约而同地与对方对视一眼,今雨连忙再问:“你们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
“京城里已经贴出告示了,皇上还说希望借此机会与天下百姓同乐呢。”
今雨怀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兵部侍郎之女是不是叫顾浅莞?”
“对对对,就是这个名字。”
她竟然真要嫁给虞舒曜……今雨突然像失了魂似的,没了神采。
叶初空自然懂他的心思,“若想阻止这场婚礼,就必须快点让觞引醒过来。”
“对,你说得对!我们快去找那个什么濯见老头儿!”
今日早朝之上,日曜帝正式替虞舒曜和顾浅莞指婚,并宣布在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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