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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珠之贝-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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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早朝之上,日曜帝正式替虞舒曜和顾浅莞指婚,并宣布在三日后举办大礼。
“陛下,依微臣看来,皇子婚事乃国之要事,如今匆匆决定会不会仓促了些?再者,竘弋皇子林旬惨死一事还未水落石出,真凶仍在逍遥法外,我国却在此刻举办举国同庆的大礼,势必会让两国关系继续恶化啊!望陛下三思!”说话之人乃恭亲王一派之人物。
日曜帝已看穿了竘弋国的真正面目,明白此时抓拿觞引问罪也于事无补,不如早些将兵权交于舒曜,为日后战事的爆发做足准备。“早先,我已拟定了顾浅莞作为皇子妃的不二人选,皇后这几月也在秘密筹备皇子婚礼一事。正所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如今皇子已满十八,正是该齐家而后治国的年纪。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众臣无需多言。”
日曜帝的态度已十分坚决,群臣们识趣地附和着:“恭祝皇子与皇妃良缘永结!”
虞舒曜被喜悦的祝贺声簇拥着,可虞凄辰只觉得他静若止水,像是游离于众人之外。
他想道:如今明眼人皆可看出恭亲王的狼子野心,再加之林旬阅一事,虞舒曜可谓是腹背受敌,今日决定纳顾浅莞为妃也定不是他真正心意。
“你可别忘了,我是站在你这边的。”他走近虞舒曜。
“既然如此,你帮我在大婚之日杀了恭亲王。”
“你可别拿这事在我身上寻开心,我若杀了他父亲,他会杀了我。”
虞舒曜不置可否。
“按习俗,明日你要前往皇妃家中见她双亲吧,到时你可别再像现在这幅一脸不情愿的模样,会让人家姑娘心里不好受的。”
“裕怀郡王果然是情场老手,如此了解女人心思。”
“你……”虞凄辰几乎气绝。自己见他兴致不高,本想逗他一逗,不想这小子反倒开起自己的玩笑。
“不过,我确有一事需你相助。”
“但说无妨。”
“成亲之日,留心觞引。”他说得平静。
虞凄辰先是一愣,随后叹道:“哎,真是孽缘。”
对,是孽缘,是怎样都随不了缘的孽债。虞舒曜这样想道。
次日,虞舒曜依礼穿戴蟒袍,带着随行队伍前往兵部侍郎府中拜见顾浅莞的双亲。这只是婚礼前一些必不可少的礼节,大多数新人都觉着枯燥烦闷,而虞舒曜按顺序一步步地行着升堂礼,没有一丝不耐。
待拜见完兵部侍郎顾岳山与其夫人之后,按礼节虞舒曜需辞行返程,可他却向二老问道:“二位,可否让我与小姐单独交谈几句?”
顾岳山面露难色:“浅莞此刻该是在后花园中。只是……今日皇子要与她相见恐不合礼节啊。”
“无妨,我去去便回。”说完,他也不顾二老是否反对,径直朝后花园寻去。
对于这位即将成为皇妃的女子,他了解不多。但他可以肯定的是。她是个极其聪慧的女子,从上次她为觞引送药便可看出。
“许久不见。”他在一条长廊处发现了她。
“参见殿下。”她朝虞舒曜稍稍欠了欠身,并未露出惊讶的神情,像是早已料到虞舒曜会来找她。
“近来的事我想你也听闻了一些,这次大婚注定不会太平,你虽是女流,论机智却不在男子之下,望你这几日多加小心谨慎,特别是成亲之日。”
不想让这桩婚事完成的人绝不在少数,虞舒曜自有准备之外,还必须护顾浅莞周全。对于这位皇妃,他多少是带有歉意的。
“我明白皇子的意思,请皇子放心。”顾浅莞的眼眸亮亮的,“不过,皇子应该记得我们在笙阙台上初次见面时说过的话罢?”
虞舒曜微微点头。
“既然我们在那时就已经达成共识了,不如以后我们在人前假扮夫妻,人后就以兄妹相称?这样,也为双方免去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顾浅莞如此开诚布公,也是虞舒曜乐于所见的。
“好。”
“如此的话,我便称你为义兄了。不知义兄是否认识一个叫今雨的人?”思索良久,顾浅莞终于问出口。
因为是独子的缘故,虞凄辰、虞清和又年长于他,他从未有过照顾弟妹的感觉,今日多出顾浅莞这么个精灵聪颖的义妹,故这声“义兄”对他很是受用。
“认识。”
“我……这辈子许是认定他了。”
虞舒曜有些讶异,今雨毕竟是只妖,而这两人又是如何相识的。“我以为你是个聪慧的女子,自然会懂得‘女之耽兮,不可脱也’的道理,没想到……”
“我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可是找到一个值得让自己“不可脱也”的人,不也是一件乐事吗?”顾浅莞想起了今雨,笑得温柔。“那么,‘士之耽兮’真的‘犹可脱也’吗?”
虞舒曜微怔,脑中不自觉地浮现那人的脸庞。
“既然认定了他,为什么会答应这次的指婚?”他另起话头。
“我明白这桩婚事的重要,不仅是对于你,也是对于我和我的家人,对于整个曜国。”接着,顾浅莞说得眉飞色舞:“另外,我想趁着这次机会激激他,让他早点认清自己对我的感情。他还不知道这几日我要成亲的消息呢。不知等他发现之时他会是什么反应,我想一定有趣极了。”
虞舒曜平静地听她说着,心里却向自己反复询问着方才那个问题。
‘士之耽兮’真的‘犹可脱也’吗……
☆、风雨欲来
“叶初空,怎么还没到啊,明日可就是他们大婚之时了。”今雨心急得很。
叶初空将今雨背上的觞引扶正,“濯见老头儿就在那里了。”他的手指指向层层云雾之下的一个小岛。
原来,当年濯见道人逝世之时便得道飞升成仙,在南方的岛上做了个清闲自在的无妄真君。
“我们下去吧。”
“恩。”三人随即降落到无妄岛上。一进岛,放眼皆是高大的凤凰木,让人辨不清去路。巨大的树冠上坠着一簇簇红到极致的凤凰花,这突如其来的满眼火红让觞引竟产生了眩晕的感觉,他一个踉跄,背上正昏迷着的觞引就要往后栽倒,所幸叶初空眼明手快,马上接过觞引,将他扶好。
“老头儿,快收起你的法术,别玩了。”叶初空高声喊道。
回应他的只有飒飒风声。难道这岛上连个小厮都没有?
叶初空不禁腹诽,这都过了多少年了,他这个师傅还是像当年那般的小孩子心性。
“师傅,徒儿来看望您老人家了。”叶初空想,看来得说些好话哄哄他才行。
在暗处的无妄真君还是憋着不出声。
“在下叶初空,拜见无妄真君!”说完,叶初空还行了一个礼,心里想着这老家伙儿年纪越大架子也越大了。
“好好好,这才对了嘛。”无妄真君终于现了身,缓缓朝三人走来。
今雨原以为濯见道人是个鹤发长眉的老者模样,今日一见,没想到他看上去竟是和叶初空、觞引一样年纪。
“你这老家伙儿,快来看看觞引怎么了。”叶初空二话不说,一个箭步上前,提起无妄真君的耳朵就往觞引这拉来。
“在旁人面前,你就不能替为师留留面子啊。”无妄真君朝今雨看了一眼,“还有,你就是和觞引学坏了,他胡闹叫我老头儿,你也跟着他胡闹。”
“方才不知是谁在胡闹,明明知道有人到访还躲在暗处不出声。”叶初空道。
“额……对了,你找为师有何要事啊?”在叶初空面前,无妄真君也得吃瘪。
看着他们师徒二人,今雨十分无奈……
“你快看看觞引,他已经昏迷三天了。”叶初空道。
无妄真君听了这话,终于认真起来,一挥袖将法术撤了,露出这地方的原本面目来。
原来他们已经在无妄真君的住处里了。
今雨将觞引平放在榻上后,无妄真君用指尖抵住觞引的眉心,双眼闭上,嘴中低声说着什么。
“他怎么……”今雨开口问道,叶初空忙让他噤声以免打扰到无妄真君。
良久,无妄真君收回了指尖,神情凝重地向叶初空问道:“他因为虞曜仪堕了仙?”
叶初空的神色滞了滞,开口答道:“觞引还是去找他了。这一世,他叫虞舒曜。”
无妄真君站起身,声音低沉:“果然如我所料,他真是觞引命中的最后一劫……觞引这几日昏迷是因为魔性正渐渐侵入他的心智,导致他被困在了自己的心魔之中。方才我做了法,他不久便会清醒,但这只是暂时的,他已经摆脱了凡体入了魔道,我挽回不了。”
“不如,我去向仙友讨颗能忘了前世今生的丹药,让他服下,一了百了。”无妄真君提议。
“若真能一了百了,你为何不服?”叶初空凝视着他,眼眸里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咳咳,还是算了……总之,觞引堕仙一事我会尽量瞒着那些家伙儿,日后你们要让他少受些刺激,否则他会在魔道中越陷越深。”无妄真君叮嘱他俩。
“那虞舒曜即将大婚的事我们该不该告诉觞引?”今雨话音刚落,觞引就猛地睁开了眼。
“你……什么时候醒的啊?”
“虞舒曜即将大婚?”觞引的眸子里寒光乍泄。
看着这样的他,今雨竟有不寒而栗的感觉,一时答不上话来。
觞引不顾旁人,站起身来就往外冲。
无妄真君一个箭步挡在他面前,“觞引,你已非仙体,再这样下去你将万劫不复!”
觞引不看他,只是将手搭在无妄真君的肩上,“他这一劫,我还没有历尽。”
说完,觞引绕过他,每一步都走得坚决无比。
“觞引,我和你一起去!”今雨追了上去。
“老头儿,我还会来找你的。”叶初空留下一句话,也追了出去。
“你知道和虞舒曜成亲的人是谁吗?”今雨拼了全力才追上在前方驾云的觞引。
“无所谓。”觞引的目光阴鸷。
今雨看出了他的念头,毫不客气地说道:“是顾浅莞。你不许伤害她!”
“你对她动情了?”
今雨答得干脆:“对!”
“我记得你说过,若她嫁与他人,你会去找一个比她更有趣的人。”
今雨回道:“我不找了。经过这次,我已经确定,她是全天下最有趣的人,没有‘更’的可能了。”
觞引已自顾不暇,自然无心深问他们之间的事。“既然如此,我们分头行动。你去说服顾浅莞,我去找虞舒曜,初空你尾随迎亲队伍以应不时之需。”
今雨听后自是十分欢喜,叶初空却是暗自叹了声气。三人各怀心事,驾云向京城赶去。
今日便是虞舒曜大婚之日了,京城中的百姓们竟自发清扫了自宫门到皇妃家的道路,一来是因为百姓们由衷希望他们爱戴的皇子的婚礼能够隆重举行,二来是由于顾浅莞平日里乐善好施、平易近人的事迹在百姓之中流传开来,人们借此举表示对这位善良的新皇妃的真挚祝福。
吉时降临之前,各项与婚礼有关的事务都在紧锣密鼓又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抟云宫中已布置一新,迎亲队伍已准备就绪,由席升若率领众人迎娶新皇妃。而此时,虞舒曜正在日曜帝和月蘅后的住处中向他们行三跪九叩之礼。
行完礼后,月蘅后再也抑制不住情绪,落下泪来。
“我终于盼来这一天了,曜儿。”她声音还颤抖着,两手紧紧抓着虞舒曜的手腕。他感受到手腕处传来的温热,看着月蘅后湿润的眼眶,内心一时柔软下来,欲抬手为月蘅后拭泪。可月蘅后随即说道:“你知道的,你皇兄早逝,所以我一直有个遗憾,今天你能与浅莞成婚,也算是替你皇兄了却了我的一桩心事了。”
虞舒曜抬起的手顿时垂下,站起身就往外走。
自上回之后,日曜帝就察觉到了虞舒曜的不对劲,遂立马喝住他:“站住!你就这么讨厌别人提及你的皇兄?”
虞舒曜继续往外走,同时留下这么一句话:“别人提及他,我无所谓,但别拿他和我相提并论,因为总有一天,我的功业会胜过他!”
他的这番话语掷地有声,让日曜帝和月蘅后皆微微发怔。他们意识到虞舒曜愈走愈远的那个背影是他们从未见过的,他们意识到虞舒曜终究只有十八岁,尽管少年老成,却仍有这个年纪特有的倔強和骄傲。
这么多年,他们都忽视了这一点。而虞舒曜已在不知不觉中长成了他们意料之外的模样。
天渐渐昏暗下来,离吉时还有一个时辰,此刻的抟云宫中,各路人马在此处奔波出入,忙碌地准备着各项事宜,真是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诶诶诶,就是你了,你快把这婚服送去给皇子。”一名宫人随即接过婚服,向皇子的寝宫走去。
这名宫人没有依照宫中的规矩先在门外禀告皇子,而是放肆地推门而入。
已近傍晚,寝宫中竟没有点灯,一片幽暗之中,室内随处可见的明晃晃的红色煞是晃眼。
在重重叠叠的红烛、朱窗、罗帐之中,他定睛一看,终于发现虞舒曜的身影。虞舒曜正背对着他随意地坐在毛毡之上,手中似乎握着一个茶碗,身旁煮茶用的炭火堆中还有零星的火点。
宫人一边用手摩挲着婚服的布料,一边缓缓地走向虞舒曜。
“这婚服,很适合你。”宫人在虞舒曜的对面坐下,将手中的婚服推向他的跟前,“皇子你说,若是为它再添上几分血色,会不会更好看?”
“这婚服再好看,也与你无关。”虞舒曜为自己续上一杯茶,徐徐举到嘴边。这时,那宫人的身子猛地前倾,把虞舒曜手中的茶碗打翻,将自己的唇硬生生地送了上去。
他还未来得及品出残留在虞舒曜唇舌上的茶究竟是哪个品种,虞舒曜已钳住他的下巴,将他大力拉开,眼眸中像是有千万根冰刃蓄势待发。
“觞引,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你敢,我知道。”你之前来小楼中找我不就是为了杀我么?
觞引挣掉虞舒曜大手的束缚,再次靠近吻住了虞舒曜的唇。这次,虞舒曜没有任何举动,所以他不打算浅尝辄止,他死死含住了虞舒曜的下唇瓣,手指在虞舒曜的左耳上反复摩裟。渐渐,他能感觉到虞舒曜也在回应着自己,他的手开始在自己身上游走,为自己解去衣带、外衫、里衣……
接着,是灼人的疼痛感。虞舒曜把方才煮茶用的木炭狠狠按进了觞引的胸口。
“这婚,我成定了。不想死,就离我越远越好。”两人胶着着,互相凝视对方。觞引没有要拿开滚烫的木炭的意思,因为虞舒曜正徒手拿着它。
“你看,我们两人一向如此,你让我痛,你自己也会痛。虞舒曜,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对我毫不动情!”觞引额角开始冒出汗来。
“所以你对我动情了?”虞舒曜冷笑,反问他。
倏然,觞引不顾一切地上前,唇轻轻地落在了虞舒曜的嘴角上,他吻得柔情,吻得小心翼翼,生怕虞舒曜读不出自己对他的情意。
一吻完毕,他将额头抵着虞舒曜的,低声说:“舒曜,我知道你因为皇子这个身份而身不由己,你并非真的想娶顾浅莞对不对,放下对我的所有防备吧,让我和你一起……”
不容觞引说完,虞舒曜像是被一根尖针刺中一般,将灼人的木炭用力砸在地上,木炭瞬间四分五裂,灰黑的碎屑散落一片,其中还夹杂着闪着微光的火星。
他大力地一把抓过觞引的衣领,也不管觞引如何反应,一言不发地拽着他就往外走。
☆、凤凰花开
虞舒曜在前疾步地走着,觞引被他拽着只能磕磕绊绊地跟着,两人出了寝宫,穿过长廊,一路人没有宫人敢上前询问他们的皇子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从未看过如此盛怒的皇子。”
“是啊,也不知道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在今日惹怒皇子。”
“依我看啊,任谁上前都会被皇子的怒火烧成灰。”
“不过那个和皇子在一起的男子是谁啊?”宫人们小声议论。
终于,两人要出抟云宫大门时,管事的宫人毕恭毕敬地说道:“皇子,婚礼马上就要……”
“滚!”虞舒曜浑身散发着冲天的戾气,没有因这位管事宫人的劝阻而停下脚步。他大力地扯过觞引,朝那个地方疾步走去,全程不管觞引同他说什么,他都置若罔闻。
终于到了,流觞坞。两人停在引墨阁门前。
“不进去看看?”虞舒曜的嘴角微微勾起,不是浅笑,是在嘲讽。至于他在嘲讽什么,觞引不敢再想,却也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恰好推开了引墨阁的门。
虞舒曜一步步逼近,“门外这片凤凰木,喜欢么?”
觞引又退一步。
“流觞坞、引墨阁,这两个名字是他取的。你该明白其中的深意吧?”
虞舒曜死死地凝视着觞引,觞引竟第一次有了不敢看他的念头。
“你说,要我放下对你的所有防备?”虞舒曜冷笑出声,“觞引,你真是好笑。”
觞引心中的不安逐渐蔓延到全身,他甚至不懂此刻该做些什么。
“觞引,这么久了,你算计我这么久了。”
于此时此刻的虞舒曜而言,觞引接近他,口口声声说着什么爱慕,都是一场阴谋罢了。
算计,多肮脏的一个词。而觞引,你的喜怒哀乐,嬉笑怒骂,都不是为我。
“我……”觞引张了张嘴,又失语。他只觉有千句万句的话要同虞舒曜讲,但喉咙像是被堵住一般地难受。不知是喉咙,难受的还有他的脑袋、他的心。
他整个人已经乱了,又慌、又怕、又急,不知所措、没了头绪。
虞舒曜看着这样的觞引,等着这样的觞引。
到头来,他死死抓住虞舒曜的两袖,终于说出一句:“舒曜,你相信我,你是他,你就是曜仪!”
多年以后,虞舒曜忆起这时的情形,明白自己不肯转身离开的原因不过是不肯死心地在等觞引的一个解释,可没想到等来的不是解释,而是最重也是最终的一击。
很好,这样很好,虞舒曜在心里想道。他拿出腰间的短刃,刺进觞引的左胸。
啪嗒——啪嗒……猩红的血从觞引的胸口溢出,流过冰冷的刃身,再化作大颗大颗的血珠垂直砸下,落地的那一刻溅起的血花像极了开的最盛的凤凰花。
“你说的,要为我的大婚,添上几分血色。”虞舒曜的声音很凉,像是怎么也惊不起波纹的水。
不知是因为痛感还是绝望,觞引的半个身子微微向后仰,眼眸中似有漩涡,裹挟着千般情绪。
“我说过的,不想死,就离我越远越好,你也说过的,你知道我敢杀你,为什么现在露出这幅难以置信的样子?”
觞引死死抓住身后的桌角,勉强支撑起身子不至于倒下。
“因为你拿我当虞曜仪爱着,而你认定他不会这样对你?”
虞舒曜的每一句都在觞引的身上割下无形的血口子。
“真是抱歉,之前种种只是陪你玩玩,可吉时就要到了,日后我没功夫陪你玩了,既然你这么爱他,我成全你了,让你死在这里。”
虞舒曜从觞引的胸口拔出短刃。
“你看,这血花像不像凤凰花?”虞舒曜直视着觞引惨白的脸。
“你和他不是都爱极了这花么?就拿这个当做你和他给我大喜之日的贺礼罢。”
这次,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在他身后的觞引,终于轰然倒地。
凤凰花么?是了,这是凤凰花。
觞引意识到自己正躺在凤凰木的枝干上,被一簇簇火红的凤凰花团包围着。
他支起身子,正欲跳下树去,却听到树下传来一句温柔的话语:
“把手给我,我接你下来。”
是曜仪!即使是二十年没有听到他的声音,觞引还是能立刻分辨出来。那穿过繁密的凤凰花丛而出现在自己眼前的骨节分明的大手,分明也是曜仪的!
他想起来了,当时自己和曜仪初次搭话时就是这个情形。他毫不犹豫地伸出自己的手,缓缓地朝虞曜仪的手靠近。
“你这小孩儿心性该收一收了,这么大了怎么还像从前那样躲树上吓唬人,待会儿我们还得参加舒曜的婚礼呢。”虞曜仪的声线还是那么温柔,觞引的手却停在半空抖了抖。
“你看,接亲队伍回来了。”话音刚落,觞引立即向远处望去。
透过凤凰花丛的缝隙,他隐约能看到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正朝着这个方向而来,华美婚车上坠着的火红长缨一下一下地左右摇摆,乐手们皆卖力地吹奏着喜乐,最瞩目的莫过于身穿一袭猩红华服的虞舒曜,他身骑宝马领着队伍前行,玉冠将他的发高高束起,显得他脸庞的轮廓格外分明,直挺的鼻梁与高峻的眉骨连成了一轮冷峻新月的弧度,薄唇微抿,眼眸稍垂,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蓦然,虞舒曜抬起低垂的眼眸,与树上的觞引对上了眼神。那一霎,觞引只觉自己的心猛地跳了一下,他被那双黑得发亮的眸子震慑住了。
他早知虞舒曜喜怒不露于色,可这回不同,那眼眸里是一望即知的厌和恨。
随即,虞舒曜淡淡地将眼神扫过虞曜仪高举的手,再将视线收回,不再看他们。
出于本能,觞引纵身跳下树来,忽略了虞曜仪一直举着的要接他下来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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