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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奴-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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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欢胤缓缓闭上眼睛,神思隐约回到初遇阚温寒的那夜。那时他被金主龟甲缚绑在床榻欺凌乳白的珍珠滚落一地,外头月色惨淡,剧烈的痛楚几乎让他昏厥。无尽的折磨中窗边刮过一阵黑风,接着背上一阵滚烫。
  身后骤然轻松,他靠在床榻额头点着冰冷的木头无声哭泣。一阵窸窣,有人一刀抽断他的绳索,捡起地上丢着的华美衣衫蒙头将他盖了个严实。
  “借用一下房间,外头有仇家在追杀我。”鱼妖关上窗户坐在桌边为自己倒上一杯冷茶,刚喝了一口他就喷了出来。
  “……”鱼妖神色古怪的将茶杯放下,一回眸就见到原本伏在床沿边哭鼻子的小倌侧了脸蛋水汪汪的眼睛半是哭丧又不得已发笑的纠结眼神瞧着他。
  “茶里有合欢药,不能喝。”
  鱼妖神色冷淡的瞧他一眼,余光扫到地上晶晶亮的珍珠。他立刻明白过来:“你就是近日那些嫖客津津乐道的鲛人。没想到……还这般年幼。”语调殊轻,“若是我,才不会让你哭成这样,眼睛肿的像核桃,难看。”
  小鲛人轻而冷的哼一声,旋即起身一瘸一拐走到鱼妖身前,双手支住那两条温热的大腿,近距离的与他对视:“你们男人,都是一样的。”
  鱼妖挑眉:“我对小毛孩没兴趣。”
  “哼,你,对杀人感兴趣……血腥味都要充满整个屋子了。”小鲛人缓缓站直身子,挺着小胸脯缓慢而引诱的面对鱼妖穿上宽大的纱衣,涂得嫣红的唇瓣不在意的掀起,“妈妈答应他们,只要弄哭我落了珍珠泪,便可以抵消花钱……今夜你杀了我的大主顾,你得赔我今夜的赏钱。”
  “哦?”鱼妖冷笑,却见那本来穿好衣衫的小鲛人又一步上前直直接接坐上自己的双腿,两双眼睛默然相凝,小鲛人环住陌生鱼妖的脖子俯首狠狠咬了一口那挺翘的鼻子。鱼妖微微蹙眉,眼眸中色彩愈发深邃。
  “我喜欢你的模样,像我阿爹。”
  “呵。”鱼妖被逗笑了。富有磁性的嗓音低低沉沉如同抽剥出万千蚕丝缚住那对冰蓝的鲛人耳,鱼妖勾起冷压的唇角,长手一勾将茶壶取来,对着壶嘴大灌三口,在小鲛人灼热的眼光下,鱼妖将空掉的茶壶扔在地上,“可我不会像你阿爹那样对你……呵呵,小东西,不是谁都能招惹的,今夜……我便让你深深领悟这个道理。”
  那夜之后,对小毛孩没有兴趣的鱼妖不惜屠杀整座花楼也要带走小鲛人。
  被欺凌得内心病态的小鲛人亦缠上了这个来路不明一身血腥的鱼妖。
  欢爱并不舒适,乌欢胤还太小,每接受一下都是极致的痛苦。
  只是因为身上的鱼妖见他咬着牙齿泪珠铺满枕边,他停下动作,敛眉温柔的问:“很疼么。”
  乌欢胤撅着嘴委屈的应:“你、你居然是条毒鱼……”
  “呵。”鱼妖忍俊不禁的垂了垂脑袋,轻道,“受了这么久,我以为你不介意。不过你放心,很快就不会痛,我身上的剧毒已经害死很多妄图靠近我的不轨之徒了。”
  “我也是么。”小鲛人睁着红肿的眼睛孩子气的问:“你是不是条大坏鱼,所以才被仇家满海界的追杀?”
  “是。”鱼妖不否认,还习以为常的点头,“成了坏鱼,生活自在多了。”
  “那你可以顺便做一件更坏的事吗?”小鲛人眼睛亮晶晶的。
  “什么?”鱼妖缓缓动身,温柔的询问,“说说看,心情好便做。”
  “我……我要你……嗯呜……”小鲛人浑身颤抖面色潮红,稚嫩无害的嘴脸却吐出阴险狠毒的话语,“杀、杀光花楼所有鱼……呵呵……嗯呜…………”
  “听起来不错。”鱼妖压低身子将小鲛人脑袋抱在心口,危险冰冷的语气漫不经心的问,“那,也包括你么?”
  

  ☆、孤老

  “帝子降兮北渚,目眇眇兮愁予,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清冷缱绻的歌声随着海螺壳震动传递到冰蓝色鲛人耳中,阚温寒终于杀出重围只是情况有些狼狈。他将小情人放进冰冷的池塘温柔痴情的用拇指擦去那白皙面皮上的血迹。
  指尖晕开嫣红,阚温寒用他低沉性感的嗓音如同过去千万日夜安抚胆小的鲛人:“躲在这里,不要说话。安安静静的闭上眼睛。”
  乌欢胤点头,捏着小海螺再瞧一眼阚温寒便依依不舍的潜进水中,阚温寒无声一笑,等水面泡泡咕噜咕噜碎掉三四个便起身施展轻功重返苏家的废墟。几息之后,水波微漾的池面又破开一阵气泡,湿漉漉的小鲛人从水里探出脑袋目送情人已然远成黑点的背影。
  封印还未解开,地穴之外却已是修士层层围得滴水不漏。仇落感受到了周遭涌现的大量人气,但他并不慌张。因为与他一同受困此处的可是掌管凡人亡魂归去轮回的冥主。
  冥霆环臂观望,瞧着仇落煞费心思的寻找月晷的阴阳之位,明明可以更快的破开封印,不过是要战吾吃点小小苦头,他实在是不解仇落为何对战吾这般爱护。
  上次也是,为了求他救一个仙族,便不惜尊严甘愿磕头祈求。
  不悦。什么事情都能引起冥主强烈的不悦。
  忽的,二殿下眉梢一挑喜色一丝:“找到了。”
  说着他咬破手指用沾血的食指拨弄月引,将之调至九月甲戌偏移稍许,正值八月初日。月宿在辰月宿在戌,本该至阴位,稍加更改阴缺阳增,但术法主人功体非凡,能弥补此缺漏,更改后的日期让仇落有些上心,或许……只是个让他多疑的巧合。
  八月初二是他的生辰。
  若不是巧合便是暗匿处的操手料到他会前来破解封印,大费周章故意留下这个信息,只为了告诉仇落——你已被我盯上。
  染血的月引静静停留在仇落拨弄的位置,旋即仇落请求冥主在对立方位施以阴气自己则在阴位饱提元功。阴阳错乱的月引开始在月盘之上疯狂转动,带着未干的魔血飞旋溅撒,阴阳对立而相生,犹如太极圈孜孜不倦周而复始,血花受到生力激发愈来愈多,很快整个月晷流满鲜血剔透的棺材随着月盘高速转动布满溅落的血花,现场明明暗暗,终于在一声剧烈声响中,月晷璺裂神泪石棺材应声而碎!
  来不及欣喜,光芒大作之中扑面而来一股阳烈之气震退四方,冥霆一把揽过仇落,本能的护犊。爆裂破碎的神泪石狠狠嵌入周遭石壁,仇落被冥霆一把压在石壁,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夹在石壁和冥主之间撞得眼冒金星,微微晃荡脑袋他差点撞上冥霆支在墙头的手臂。
  “别动,臭小子。”冥霆虚无的声音幽幽逸出,冥霆轻微吸一口凉气,仇落这才发现支在他耳边的根本不是冥主的手臂,而是将冥主肩胛整个贯穿染的漆黑的一块粗大石头裂块。
  “冥主!……”仇落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不知道自己此时声线是怎样惊愕诧异。
  冥霆艳丽的容颜有些褪色,自从成为冥主,受伤的时候只手可数,那块神泪石似乎将他整个右背捅穿泰半,呼吸都显得痛苦,扯着心肺一边撕裂着一边颤抖血肉模糊的皮肤肌肉。冥霆冷静片刻便撑住石壁狠狠发力让自己与嵌入石壁的神泪石瞬间分离,仇落瞪大眼睛看着冥霆胸前刺出的肋骨,不知为何一向不惧裂骨开肉的他喉头猛的滞塞,好像无数只手扼住他的咽喉。
  冥霆……是在保护他……?
  为什么……
  “孤真是老了。”冥霆蹙着眉头施展术法为自己止血,以前被打断腿他也不会觉得痛的想要流泪,冥霆止完血顺便为仇落治一治他的耳朵。此刻他的好外孙表情十分精彩,好像在瞧着一头平白无故冒出来的怪物。
  姑且,瞧作是感激的表情罢。冥霆摇头。
  冥霆转身的那一瞬间,仇落听见了冥主年迈虚弱的深长喘息。
  他收敛了所有虚伪的温文儒雅一脸灰白,却也吐不出什么应该说道的谢意。棺材炸毁后的石场变得一片狼藉,周遭石壁镶嵌着或大或小的神泪石碎片,原本放置棺材的地方已然地裂坑留,黑暗之中石壁上高悬的铜铃着光刺红,剧烈摇晃声音尖锐的铜铃声声催魂。
  “摄魂铃。”仇落微蹙眉头,这种铃声对生死魂魄皆有震慑作用,特别是死灵。血色眼眸下意识向冥主移去,岂料铃声对冥霆毫无作用,在他听来只是令之心神烦躁,却见冥霆高扬一臂五指旋动,串联红线的摄魂铃纷纷挣脱束缚高速震动后粉碎成尘。
  冥主从容的姿态仿佛与生俱来,万般法器皆奈他不得。他就是那样的存在,活该孤傲自恃一辈子,百无聊赖依靠在最高处睥睨众生沉沦平庸一般。顺利而然的,仇落想到另一件事上,当初他的父尊到底是抱着怎样必死的决心去撩拨挑逗眼前这个狠厉的存在。
  侧面一想,他的父尊胆子大得让他钦佩。
  粉碎吵闹的摄魂铃之后,冥主这才稍稍缓和神色。地面炸开一个大坑,即便周围满是疮痍,但是内处的魔君却无甚大碍,仇落疾步向地坑而去,他不担心父尊,倒是那封魂瓶更让他挂念。
  “父尊……”魔君躺在坑里依旧面容安详,俊美的面庞落着细小的碎块。仇落跃入坑中将魔君脸上的脏东西一一拂去,随后脱下白袍子为他披上。封魂瓶还算完好,玉瞳的魂魄看起来无碍。将封魂瓶收入乾坤袋中仇落便将昏睡的老父亲横抱而起,别说,真沉。
  冥主一直瞧着等仇落起身望过来时他却突然翻起了白眼:“孤今日之伤,也全算在这只狐狸精头上。”
  “抱歉。”仇落向冥主诚恳的颔首以示礼节,“是仇落处理不当,冥主之伤仇落定会尽心治疗。”
  “不必。哼。”冥霆不悦的扭过脸,不让仇落瞧见他眼睛里的爱意,他总是犯这样的毛病,就像时时刻刻准备鼓胀的河豚,对越是关切的人他炸的越厉害。仇落浅浅舒眉,随即无声凝望怀里犹如婴孩沉睡的魔君。
  无论这张脸睁眼闭眼喜怒哀乐,他都恨不起来。
  “既然已找到战吾,回去时同你那师尊说清楚,再来烦孤,孤就翻旧账杀上魔界扒了战吾的狗皮。”冥霆愤怨说着自个儿往前开路,一肚子鬼火焚烧,“狐狸精,真是万年难得一见。”
  听着冥主一路嘀嘀咕咕骂着父尊,不知为何仇落殿下忽然有些想笑,冥暝说的不错,冥主就是越活越像小孩子,什么都要斤斤计较记仇又心眼小。而他的父尊则大大咧咧一根房梁粗的神经,什么都能不在意恩怨情仇转背就忘得干干净净,他和冥主的性格格格不入,偏生又去招惹。
  离地面越近杀伐的声音更加清晰嘈杂,外头杀的火热,冥主轻身一跃飞出地穴,仇落紧跟其后。外头的世界已是一片新白,晨曦之下只见一抹蓝白染血挥剑厮杀,地穴周遭横七竖八躺着破碎的尸首,阚温寒一身伤痕,瞧见仇落那一瞬却忽然露出欣慰的微笑。
  “海鲜,身手不错。”二殿下无法用剑只好抽出魔触清理杀来的修士,照这个情况苏家几乎被满门灭口。混战之中冥霆注意到隐藏在一边的异样气息,对方手段高明功体深厚,仇落与阚温寒皆未察觉。冥主抬眼冷冷淡淡瞧着那团气息,不是很强烈的魔气却掺杂着一种诡异的邪气,与仇落身上的气味有几分相似。
  对方似乎发现了冥主在看他便微微点头向冥霆打招呼。
  “美人,你伤的不轻,需要吾帮忙么。”
  冥霆挑眉,冶容倨傲:“孤,不与丑物相交。”
  “……”太辅师抚了抚脸庞旋即闭上了嘴。双方静立两侧,共同注视阚温寒与仇落处理残余的生者。这些人是苏家最后的活口。
  冥霆感受到了,苏家那几个为首的修士已经魂归冥界,杀光这些人,苏家被血洗的真相将永远埋尘。而凶手……就是在场的所有人。

  ☆、失忆

  血尘障目,腥风刺骨。
  被漾动的水面惊动的小鲛人猛然睁开眼睛,怯生生的从冰冷的池水里探出脑袋。他好像飘到了池塘中央,碧蓝眼眸微微盱眙对上一双墨朱双色的狐媚眼睛。
  “玉主……”望着眼前熟悉的瞳色以及般若面具,胆小的小鲛人突然就哭泣鼻子,泪珠粒粒滚落沉入水中。眼前的青年乍然失色伸手去接:“诶诶,等等,沉水可惜了!”
  乌欢胤瞧着玉主抠门夸张的表现,忽的心上一乐,破涕为笑。
  水面在素白绣鞋下波动荡漾却毫不打湿鞋履,谢天机踩在水面却如履平地,纤细手指刮着小鲛人的鼻子,风流的狐眼一弯一挑又是口出挑逗:“胤儿,你那大鲨鱼呢,怎么把你丢在这里?”
  “还不是玉主的错,非要让我和温寒做这次的任务。哼!”乌欢胤不开心的瘪着小嘴,孩子气的露出内心的不悦。谢天机见状哈哈大笑:“这可是阚温寒自己选的,胤儿,怪不得玉主。”清越的声音陡然温柔,谢天机将小鲛人从水里捞出来提到岸边,然后垂眼继续嘲笑乌欢胤,“好胤儿,出门也和在家一样不穿裤子,小鸟飞出来了。”
  “哼!”乌欢胤又羞又恼的拉着衣衫盖住身下,然后羞愤的冲玉主反驳,“只是变回鱼身穿不了裤子,才没有光着下身乱跑!”
  “呵呵。”谢天机愉悦发笑,每每逗弄乌欢胤瞧见他害羞又不甘愿的表情,实在是人生乐事。一见面就被玉主的开光嘴大损一番乌欢胤气得直咬牙,红着耳朵跺了跺脚,平复心情小鲛人才愿意开口:“玉主舍得从女人堆里跑出来,不知又是瞧上了哪家女子。”
  “我呀,看上了一个男子。”谢天机拎着乌欢胤将之带到高树之上,怕高的小鲛人抖着双腿小鸟被风吹的发凉。谢天机眯着眼睛咯咯发笑,朱墨眼睛对上乌欢胤哀怨的双目,小东西低低骂了他一句大变态,然后呜呜咽咽缩在粗壮的树桠与玉主一同观望身下。
  “你说过你不碰男人的。”乌欢胤小声嘀咕。
  “看上,也分很多种。本主讨厌比本主还要迷人的男人,更讨厌那些伪装的无害的害虫。所以啊,就看上他,要给他放放血。”
  “听起来有些像那位二殿下……”乌欢胤兀自喃喃。接着他晃荡脑袋,“玉主之前还没有向我说明白,为什么偏偏要找仇落帮忙?”
  “因为,只有他做的到。嗯……好吧,其实是我与他相识,请他不花钱……”
  “……”小鲛人抬手蹭了蹭鼻尖。
  真抠啊。他没好意思说出来。
  一路魔族从高树不远处极速行过,带头的是双头魔龙,龙身之上跨坐一位墨色官袍的大魔,瞧起来威武霸气。谢天机手指微微摩挲下巴,数着一队魔卒数量,二十只,不多不少。挑着僻远的险路趁着凌晨人静朝向苏家。原本那座偌大的修士家园现在已是一片废墟,苏家太不知好歹,连自己犯下什么滔天大罪招致灭门之灾也不清楚,消失的稀里糊涂。
  明面是痛失筹码,实际却是借刀杀人。君知书,好深的城府。
  待魔卒走远,远眺的谢天机又将乌欢胤拎起,将小鲛人提着虚浮半空尾随魔族之后暗暗观察。
  “玉主,我不要去,温寒会生气的!他让我在外头等着他!”乌欢胤挣扎,心口前的小海螺咕噜咕噜乱晃。
  “本主在,他不敢发脾气。就算他要生气,你也不用怕。晚上碰不了你,难受的可是他。”谢天机低声说着又将小鲛人羞得脸红一塌糊涂。
  最后一人倒落,疯狂的厮杀才彻底宣布结束。仇落收回触手一身还算干净,可一边的阚温寒完完全全成了一条血鱼,仿佛刚从装满血液的池塘捞出来。鱼骨剑豁然贯地支撑气空力竭的疲惫身躯,血,凝满冷剑。
  “你的剑术隐晦狠快,适合暗杀。”仇落一边放下父尊试图将之唤醒一边与阚温寒谈话,“本殿听说,一百年前全海界通缉一名弑君恶徒,通缉犯使用的正是鱼骨剑。”意味悠长的斜眼目光滑过阚温寒生冷的面孔,“据说他屠光当时很是出名的花楼,然后销声匿迹了。”
  “你查的不够深入。”阚温寒淡淡回应。
  “一百年前我还是孩子。”仇落垂眸玩笑地应,“这些,都是当故事听的。”
  “哦?”阚温寒不信服的撇了他一眼。
  谈话之间怀中终于有了动静,二殿下收回术法低垂眼眸露出百般熟稔的微笑。见魔君即将醒转,一侧的冥主气得浑身寒毛直竖,他实在忍受不了和战吾呼吸同样的空气,再瞧仇落一眼,冥主很爽快利落的抽身而去。
  那团模糊的气息,亦跟上冥主一同离开。仇落一心一意等着父尊苏醒,待父尊清醒过来便要即可将他送走,父尊的性子他太明白,经此大难他估计也不放在心上,好不容易逃出师尊的魔掌他一定要厚着脸皮留在人间玩耍够本才肯回去。必须利利索索将他送走,要是将师尊招来那就不妙……
  不能让他们发现铢衡的存在。
  可真正等到父尊苏醒,仇落殿下的担忧完全变作惊恐。紧阖的眼皮抬起时,露出的血眸携带的却并非之前随性不羁的目光,两道冷光如刀刺出,仇落微微发愣,意识到那是警惕的眼神时,魔君已经飞快起身跳到一边面容森冷的打量仇落。
  “父——”
  “你是谁?”战吾瞅了他好几眼没有认出是亲儿子,伸手扒拉衣衫他又嫌弃的皱眉说道,“难看……”但身上只有这么一件蔽体之物,再不喜欢他也只好系稳。环视四周后他迷茫的目光又转回眼前的年轻人,再瞧一眼,他竟然觉得这男子长得很符合心意。
  “你叫什么?”魔君挑眉询问二儿子,口气满是疏冷,“还有,你方才为何抱着我?”
  “我是你的孩儿仇落。”仇落微微颔首向父尊行礼,“父尊被凡人捉到此处受到封印,方才父尊昏迷,故孩儿……”
  “嗯?”魔君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他连忙打断仇落的话几步凑近那张俊美的面孔,“你说你是我的孩儿?”
  “是。”仇落温顺的回应父尊的迷茫,“父尊一共有三个孩子,仇落排在第二。”
  “天呐。”魔君一拍大腿方才的警惕陡然消失,他顿时笑开花搂住仇落的肩膀,美滋滋的感叹,“实在是神奇,一醒来我就多了三个孩子。不对……为什么我还是没有印象?诶小仇落,你同我说清楚,这究竟怎么回事?”
  虽然记忆暂时损坏但父尊的口头习惯还是没有改变。仇落微微一笑又将事情来龙去脉说上一遍,当然,他也不清楚父尊为何会被凡人捉住,故一句带过。魔君煞有其事的听着,仔细回忆,但脑袋依旧空白。
  “父尊的失忆症是封印术法残留引起,不必担心,待回到魔界,教师尊祛除便可恢复。”仇落柔声安慰,“父尊,人界太过危险,还是早些回到魔界。仇落会亲自送父尊回去。”
  “不。”魔君不过脑子本能地吐出应答。
  “父尊这次失踪若风声走漏恐引起全界恐慌,还是早些回去。”仇落咬牙切齿的微笑。
  “不。”魔君松手,骄傲的插着腰,扬着脖子理直气壮,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的内心直觉在叫嚣着不能同意,身体每个细胞都在告诉他回去就会后悔一辈子,“我,是你的父尊。我不回去就不回去,小仇落,你管不着我~”说着就要开溜,仇落冷冷眯眼,伸出触手缠住眨眼就飞到数丈开外的父尊,狠狠一拽将魔头拖回地面。
  “逆逆逆逆逆逆子!”魔君咆哮,在亲儿子的淫威下生气的咬咬牙,被缠住的腿猛然一提,巨大的气力将仇落拖得险些脸部着地,父子两纠结一条魔触你来我去,仇落气的顶不住矜持,父尊实在是太难对付,不给他颜色瞧瞧他就要把尾巴翘上天!
  “这都是为了父尊的安全,莫怪孩儿。”仇落凛目触手瞬间分裂将魔君双手双脚缠住,魔君瞪大眼睛挑眉惊喝:“你真的是亲生的吗?为什么会冒出这么多恶心的触手?!”
  这句“你真的是亲生的吗”有些刺痛仇落,冥主的话翻搅脑海牵扯神经,仇落微微咬唇,旋即微笑:“父尊清醒过后,便知道仇落是不是亲生的了。”
  周旋之间突来冷剑一过,锋利的剑锋将缠住魔君的触手尽数隔断,魔君嘿嘿一笑准备溜走,但一转头便对上一张冷酷生硬的面容。
  ……潜意识里被这张脸的主人支配的恐惧令他双腿微颤菊花一紧。
  对方神色冰冷的瞧他一眼,旋即便是颔首勾唇,他后退一步恭敬的单膝下跪,敲冰戛玉的磁性声线说道:“臣君知书救驾来迟,望尊魔恕罪。”
  “君……知书?”魔君不确定的念了一遍,旋即垂首命令,“将头抬起来,让我看看。”
  “是。”君知书抬头,目色深邃的瞧向记忆混乱的魔君。
  战吾端详着这张脸,美人尖,冷厉的剑眉,清冽的眼眸,高挺的鼻梁以及薄而浅淡的嘴唇,组合起来三分刻薄三分冷酷,偏偏还有四分……他捂了捂脑袋,呼吸急促:“你、我认得你……”
  仇落心里暗叫不好,父尊定是将君知书认做是师尊了。
  果然父尊脑袋里只有师尊,忘了谁也忘不了师尊那张脸。
  “师伯见谅,父尊有些不适。仇落会将父尊送回魔界,师伯救驾来迟——便劳烦将功补过收拾残局罢。”仇落没有将双方的交易说出来,而是意味悠长盯着君知书,“有劳。”
  “无碍。”君知书起身拍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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