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螟蛉报恩-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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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辞抿着嘴点头:“我以前有个小面具,是您做的。”
  木匠咯咯地笑:“弥明天天抱着你,村里的姑娘们全都伤了心。小伙子都嫉妒弥明,我也嫉妒……”
  言辞低头。
  “弥明是踏着风来的,迟早一天得踏着风去。有什么好伤心的?她们根本抓不住他。”
  木匠剧烈地咳嗽,又发出朽烂的木门费劲开关的声音:“弥明领着十二神明跳傩舞,我们全都看傻了。全都看傻了……”
  言辞低声道:“您想见我?”
  木匠呵呵呵地笑:“床底下有幅画,你拿出来。”
  言辞刚想弯腰,林应拦住他,自己从床底拖出一个画筒,画筒里有一张皮。熊皮?林应皱眉,言辞小心翼翼地取出熊皮,似乎是方相氏的披风。披风里面的确有画,不是涂抹颜料,是丝线绣制。
  等画完全展开,林应愣住,言辞也愣住。
  画面上,穷奇在受天谴。
  这才是真正的殛刑。满目震怒的雷霆霹雳,劈得健硕的巨兽翅膀残破,身躯四分五裂,头颅落地,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言辞一下子坐地上。
  极度血腥的画面让言辞全身发抖,牙齿打颤。林应扶起言辞:“亲爱的?”
  木匠的眼珠转动,看见林应。他笑得和蔼:“小娃娃最喜欢穷奇。他一眼就看到穷奇。”
  林应听不见他废话,搂着言辞:“亲爱的,回家吗?你怎么了?”
  言辞面无血色,眼泪涌出:“不不不知道……”
  林应亲吻他:“共情了?这种年画似的笔法你也能共情?别难过,画上这家伙挨劈挨得挺高兴的。”
  “你怎么知道?”
  “不清楚,反正我知道他很高兴,很畅快。回家吗?”
  言辞吃力地卷起熊皮。木匠拉着嗓子里的锯子:“你爸爸要求这个时候给你。我了心愿了。”
  言辞用袖子擦眼睛,抱着画筒:“谢谢您。”
  林应没什么表情,看木匠一眼,把脸转开。
  他刚才偷偷用钥匙上的紫光灯照一下熊皮,边角上有透明荧光油墨记号。这种记号在古玩市场上通用,他看一眼就知道这幅熊皮绣画被卖出去过,不知道什么原因被退回来了。
  被退回来了想起还给言辞。嗯。
  林应没说什么,他觉得言辞不会不知道,那就没必要提。
  木匠快要死了,快死的人对自己宽容,他不在乎。老头子对林应笑,笑得气长,在嗓子里拉锯。木匠喃喃地唱:“甲作、巯胃、雄伯、腾简、揽诸、伯奇、强梁、祖明、委随、错断、穷奇、腾根……凡使十二神追凶恶……”
  林应低声问言辞:“十二神没有饕餮?”
  言辞抽泣一声:“没有。为什么这么问?”
  林应笑一声:“不知道,我就觉得应该有。”
  走廊门外突然出现声音。
  哒,哒,哒,木质敲击地面,密密匝匝,越来越近。
  林应看言辞,木匠躺在床上笑:“十二神明,来了。”


第64章 64
  64 傩舞下
  林应一把扯过言辞护在身后,窗外一团黑暗落进空气,渲染蔓延,世界突然摔进夜色。林应记得进医院是上午九点半,太阳高照。
  床上躺着个半死的人,门外一片嘈杂的敲击声,林应觉得像是很多人穿着木屐在慢慢地走,慢慢地走,一步一步,挪过来。木匠竭尽所能大笑,林应拎着他的领子:“你召什么过来了!”
  木匠语气很轻:“它们自己找来的。”
  “谁们!”
  木匠很开心:“十二神明。”
  言辞紧紧抱住父亲生前穿过的熊皮,为了弥补一个剜骨割肉的遗憾。林应完全估算不出走廊上聚集了多少人。咔哒,咔哒,咔哒,木质叩击地面。言辞发现林应的手在轻微颤抖。
  “林应你在害怕吗?”
  林应搓搓手:“不是,亲爱的,我觉得门外的东西在叫我。”他脸上有冷汗,“我想去开门。”
  言辞站在林应身后,语气平静:“不是十二神明。”
  林应转身:“什么?”
  言辞把手放在林应肩上:“不是十二神明。”
  咔哒咔哒。
  林应右手下垂,火焰的光一燎,割玉刀在他手中燃烧。言辞贴着他的后背:“别紧张。”
  林应剧烈头痛,眼睛泛红,他全身颤抖,突然对木匠咆哮:“别笑了!”
  木匠无声无息。
  黑色的巨翼猛地展开,挡在言辞身前。林应的脸部肌肉抽动,嘴角向上咧,下颌拉长,出现黑色的虎纹。
  言辞哽咽:“别担心,别担心。不是十二神明,因为……因为……因为他们跟着我爸爸走了。”
  “十一神明。”
  角落里站着一个个子不高的年轻人,灰头土脸的军绿色衣服,一对不太大但野心勃勃的眼睛。他站在木匠床边,他就是木匠,年轻的,刚刚遇上弥明的木匠。
  那个时候人人都很有戒心。衣着打扮古怪的陌生男人,对木匠的父亲笑:“我想借用傩舞假面。”
  木匠的父亲和他制作的一切桌子凳子一样,冷硬死气:“没有。”
  对方很温和,他笑着摇头:“我知道你有。”
  木匠的父亲死气沉沉,什么都不说。
  木匠脱口而出:“你有钱吗?”
  木匠的父亲抬手给他一耳光。
  陌生男人轻叹:“没有。”
  他漂亮的圆眼睛看人很专注:“可是我能跳傩舞。”
  父亲挖出十二面古朴的面具,狰狞诡秘的样子,陌生男人管它们叫“相”。他伸手一挥,十一相空空的眼眶里,倏地跳起蓝盈盈的冥火。除了一相。
  “穷奇。”
  林应拉开病房的门,走廊上整齐地列着巨大的木制面具,狰狞,诡秘,刀法古朴。它们静静等着,静静地看着,漠然地立在时光中,等待必然的结局。
  林应脸上的虎纹越来越深,他撑着墙,他要保护言辞,他满脑子都是天雷霹雳的声音,他看到自己的血肉横飞四溅。
  言辞在林应身后搂住林应的腰,埋进他的大翅膀。
  “穷奇被天谴很高兴吗。”
  “是,很高兴。”
  “被劈得乱七八糟了还高兴,傻不傻。”
  “可能是有点。”
  木制面具空空的眼眶里,跳起森然冥火。
  穷奇的假面化为一缕烟,扑向林应。林应慢慢弯腰,肌肉颤动,变成黑色的巨虎。巨虎对着言辞一仰头,言辞跳上他的背,穷奇飞出窗子。十一相跟在后面,掠过夜空。
  医院消失了。附近所有的建筑都消失了。言辞低头,看到脚下的稻田,还有穿着绿色蓝色咔叽布的人们。巨大无比的穷奇双翼飞过,十一相一个接一个如流星坠落。穷奇追着十一相降落,低矮的平房局促地趴着。
  言辞直愣愣用手一指:“那个,那个!那是我和爸爸的家!”
  平房的铁门开着,言辞跳下穷奇疯跑进屋。石砖路,小菜畦,蒙着绿色纱的门,安静的夜晚。言辞哆嗦着敲门,没人回答。他直接推门,墙上挂着日历,绿色的大字在他心上重重一锤:一九八七。
  林应听见鼓声。
  他低声滚着咆哮,来回转圈。言辞跑出院子,一九八七年,没有他。他跳上穷奇的背,穷奇三对巨翼扇合起巨风,立即腾空。
  “我,我还没有遇到爸爸。见到爸爸我要说什么呢?在未来请你收养我?”
  林应的虎啸贯彻长空,反正没人看得到他们:“言辞我们在哪里?”
  言辞把自己埋进林应的背:“一九八七年。”
  林应一愣,他奶奶好像告诉他,附近村庄的仙人聚会就是从差不多这个时候开始的。那鼓声林应听着熟悉,非常熟悉。林应从来没听过,难道他参加过仙人聚会?
  三十年前的夜空能看到星星。星空下火把的蛇阵往山上移动,踩着震动大地的鼓点。
  乌发白袍的年轻男人,披着熊皮,举着巨大的方相氏面具,在跳舞。十一相面具跟在他后面,接个接一个,显出戴着面具的巨兽原形。
  甲作、巯胃、雄伯、腾简、揽诸、伯奇、强梁、祖明、委随、错断、腾根,一只又一只威武凶悍的巨兽,跟随弥明,驱逐疫疠,保镇太平。
  差一个。
  还差一个。
  肌肉虬结的巨虎扇动翅膀,慢慢走过去。他看见弥明在火光映照下盈盈的眼睛。
  弥明伸出修长的手指,摸一摸穷奇。他仰头看穷奇背上几乎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青年,一点也不觉得好奇。
  他觉得亲切。
  弥明对言辞温声道:“你像我的孩子。”
  言辞滚下泪:“我,我是白……”
  雷霆震动,弥明用竖起手指:“嘘。不要说。”
  言辞无法展现身份,天道禁止。言辞焦急,他想告诉弥明将来会有一只小小白泽跟着他,一直跟着他,请收养白泽。
  乐曲声起,十一神明透过面具,看林应。林应脸上的面具蹦蹦跳动,有东西拽它。
  弥明牵起言辞的手,扶他跳下穷奇。夜色沉沉,下南镇的古战场出现金戈之声。荒诞的世界引来魑魅魍魉。
  白衣熊皮的方相氏举着面具,踏着乐曲,舞蹈着走向古战场。十二神明用古老的语言跟着他吟诵,沉沉的低音深入地底。
  十二神明在唱。
  十二神明追凶恶,食凶食咎,速去,速去。
  不去,解肉抽肺,魂飞魄散。
  金甲将军骑马而出,率领阴兵静立。弥明向他颔首致意,金甲将军沉默。林应颈上的将军印一烫,金甲将军下马,对将军印抱拳,阴兵们分开道路,十二神明穿过战场。林应脸上的面具又跳,激烈的精神力差点把穷奇拖走。林应听见一个小孩子在呼唤他,他往前一倾,面具挣脱,瞬间射出,消失。
  石庄的方向。
  林应愣愣地往石庄方向看,言辞搂住他:“亲爱的。”
  天机缘分,杳杳冥冥。
  言辞像小时候一样,跟在弥明身边,跟着他跳舞。言辞能跟弥明跳得一样好,弥明很骄傲。在言辞记忆里,弥明从来都不变,一直那个样。
  一样宽和仁恕,温暖的笑容。
  傩舞踩着乐曲与火光行进,十二神明追逐夜空上方污秽的阴影。疫疠之鬼在世间,在人心。
  弥明拥抱言辞,他的怀抱也一样温柔。言辞哭得停不下来,弥明抚摸他:“我很喜欢你。”
  言辞把脸埋在弥明颈窝,一抽一抽。
  “我还会遇到你吗?”
  言辞在弥明耳边,轻轻回答。
  会,在不久的将来。
  会的。
  盛大的祭祀曲终人散,夜风刮走一切热闹。弥明摸摸林应毛茸茸的大脑袋:“你是个好孩子。我也很喜欢你。”
  林应脑子里还在沸腾,他看着弥明,深黑的眼睛跟着弥明转。
  弥明在林应耳边笑:“我见过你。”
  风声越来越大,景物被风吹散,林应看见一去不回头的时光。
  一九八七年,林应出生。
  林应和言辞在车里醒来,停车场的保安敲门:“先生你们不能停在车道上,后面堵了。”
  震天的喇叭声被在耳朵里回响的雄浑乐曲挡着,林应和言辞懵懵对视。林应找到车位,把车停好,两个人跑上住院部大楼,木匠的病房,空着。护士站的护士告诉他们,那个病房里的老人昨天就去世了。
  弥明的忌日。
  言辞恍然看见一个穿着蓝色肮脏土布衣服的年轻人,一步一步,走出墙壁,走向天空,无可避免,慢慢消散。他贫穷的眼睛,贪婪明亮。
  言辞低头看两只手:“爸爸的披风,爸爸的披风去哪儿了?那个老人去世留下东西了吗?”
  护士摇头:“没留下什么,他的子女都不耐烦了。”
  虞教授初战告捷。他矜持优雅地表示愤怒,气势压倒性胜利。林应和言辞回家,看见虞教授整理资料,言辞噗一声变成原形,跳进虞教授怀里。虞教授资料夹里有被害人去世前留下的照片,他让孩子骑在肩上。
  言辞一看,立刻跑到虞教授肩上蹲着。
  虞教授蹭蹭言辞的小毛脸:“出门了?开心吗?”
  言辞黑黑圆圆的眼睛眨一眨,看到一帧照片,上面一幅带着血的熊皮绣画。被害人从高楼坠落,摔得四分五裂。
  虞教授合上资料夹:“不要看,我会找出真相的。”
  言辞蹭蹭虞教授的脖子。
  虞教授叹气。被害人是个倒文物的,专门把文物往美国倒。案发现场发现一幅奇怪的熊皮,上面的画面血腥异常,跟案发现场一模一样。感谢虞教授,他们重新锁定了嫌疑人,初步判断是因为倒卖文物分赃不均。
  虞教授收齐资料,抱着言辞:“咱们出去吃晚饭。好不好?”
  言辞缩在虞教授怀里。
  林应笑一笑。
  韩一虎手机响,他拿出来看一眼。游光发给他的,上面就两个字:
  柏山。


第65章 65
  65 心
  夜空很安静。
  穿过城市厚厚一层的工业污染物,依旧是干净清澈的,数千年前的星光。巨大的羽翼乘风滑翔。
  穷奇掠过皎皎苍穹。
  庞大的黑色的巨虎扇动钢铸的羽翼,上古的巨兽跋扈而威严。凶悍的巨兽飞行时必须保持小心翼翼,他的头上坐着一只小不点。
  纯白的小毛团,合手一捧雪。
  言辞很生气:“为什么你这么大!”
  林应的坏笑在胸腔里滚动:“我哪儿都大,亲爱的。”
  言辞用爪爪拍林应的大脑袋。林应感受脑袋上柔软的微小的触感,这触感让他感觉到幸福。
  小狮子蹭蹭大老虎:“你都想起来了吗?”
  林应平稳地飞行:“没有。缺很多。”
  小狮子泄气:“我也没有。”
  林应轻微地颠颠他:“可是我不在乎。因为我最珍贵,最重要的,现在就在我脑袋上顶着。”
  言辞动动小耳朵,俯身往下看,看不到林应的眼睛,只好又坐好:“我很幸福,我一直想要的都有了。”
  他站起来,特地跑两步,跑到林应的耳朵边上——他跟大老虎的耳朵差不多大——用小脸蹭耳朵。
  林应被痒得一激灵,他用尽全身意志力才没有甩头,言辞会被甩出去的。
  “我有你,有树苗儿,有云阳,有虎警官,我有的是不是太多了?可是我都不想放弃。”言辞美丽的圆眼睛很担忧,“我都要,会不会太贪?”
  林应笑:“你应得的,就不要客气,亲爱的。我对以前的事,以后的事,全都不着急。唯一确定,我是林应,你是言辞,林应爱言辞,这就可以了。”
  言辞软软扒住林应:“我是言辞,你是林应,言辞爱林应。”
  林应长长地虎啸,虎啸嚣张地在天地间回荡:“我从来不认为贪嗔痴不好。说不定,三毒才构成我们的心脏。没有贪嗔痴,要心何用。”
  言辞认真地听。
  “以前你不让我化形,是因为怕我没有神智像上次那样捣毁人家小山包吗?可是我现在不也挺好。岳父大人领着我跳傩舞,当时我可是原形。岳父大人还说很欣赏我。”
  “你化形的时候我吓坏了。”
  林应轻轻一抖翅膀,做了个“飞行动作”。他当初想考空军飞行员,结果个子实在太高实在超标,体检就刷下来。如今竟然能一雪前耻,搞得他心胸畅快。
  “我其实做了个梦,梦见岳父大人把你塞进我空空的胸腔。我有心了,就是你,只要有你,我就是林应。”
  言辞黯然:“爸爸。”
  林应笑:“不要难过,岳父大人一直为你打算,他是个值得尊敬的好爸爸。需要来点刺激的吗?”
  言辞小爪爪耙住林应的毛皮一阵紧张:“好呀!”
  林应三对翅膀全部展开,向上迅速爬升:“呦吼!”
  言辞差点被气流卷走,努力张开小嘴:“吼~”
  虞教授挽着袖子准备晚餐:“言辞出门了?什么时候回来?”
  韩一虎洗生菜,顿一下:“亲爱的,你真的喜欢言辞。”
  虞教授煎鱼肉,微微笑:“你是在指责我,以前明明不轻易下厨,现在为了言辞提高了下厨频率和丰富了菜品种类了吗?”
  韩一虎转头亲吻虞教授:“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虞教授思量:“可能是有缘分吧。我跟言辞投缘。你觉得他长得像我吗?”
  韩一虎表情有点怪:“呃?挺像。”
  虞教授笑意更大:“我相信缘分这种事。可能让我看上去不够理性,不够科学。”
  韩一虎叹气:“我略微看过有关量子物理的理论,没看懂。只能说,可是任何科学在成为‘科学’之前都是传说。不要笑,我的理解是,这个世界上‘虞云阳’存在于很多时间点,有很多形态。‘韩一虎’也有存在于很多时间点,有很多形态。不论如何,虞云阳总能找到韩一虎,韩一虎的心永远属于虞云阳。物理大教授不要纠正我,你知道我是个文科生,理解到这一步我已经尽力了。”
  虞教授回吻:“我们的恐怖来自于未知。一切都是可解释的,只是我们的知识过于贫瘠,我们的眼光过于狭窄……哦!”
  韩一虎吓一跳:“怎么了?”
  虞教授难得生气:“糊了糊了,这一份归你,你吃掉!”
  韩一虎吻虞教授修长的脖子:“我吃掉。我还要吃你。”
  林应悬停,言辞剧烈喘气:“再来一次再来一次!”
  林应大笑:“这一次我们下降……”他突然一抖。
  言辞揪住林应的皮毛:“大家伙?”
  巨兽在空中摇摇晃晃,被什么东西震得向后一掀,瞬间变成人形搂住往下掉的言辞。巨大的翅膀张皇扇合:“言辞你没事吧?”
  言辞用肉垫拍他:“我也能飞的,就是不能驮你。”
  林应平复气息,远处的庞大力量又一震,林应立刻抱着言辞往家飞:“虞教授今天做法餐,不要回去晚了。”
  言辞清凌凌的眼睛看他,又瞄瞄他身后。
  那种庞大的,不容置疑的,攻击与毁灭的力量。
  言辞自小开始,就陷入对这种无与伦比震慑力量的恐惧。
  这种磅礴的力量……正在极速衰减。
  林应进家门之前收起翅膀,整理服装。言辞仰着小脑袋:“虞教授想看你的翅膀。”
  林应用钥匙开门:“是的亲爱的虞教授一直想看我的翅膀根儿但是我绝对不会让另一个男人用手指头戳我那个地方,绝对不会。你知道为什么。”
  言辞笑嘻嘻:“那是你的敏感点。”
  林应怒视,言辞发嗲:“喵~”
  “好吧,今天晚上让你睡在翅膀上。”
  一开门,虞教授在灯光下笑意温柔:“回来了?”
  林应假装没看出来虞教授脖子上的草莓。这嘬得也太狠了。
  第二天一早,言辞的手机呱呱呱响。林应从枕头底下挖出言辞的手机,摁死那只活见鬼的□□:“喂?什么玩意儿?我不是轩辕子老爸。你到底要干嘛?”
  毛团儿睡在翅膀上,林应这个角度只能看到白色的圆屁屁。对方在手机里比言辞的铃声还聒噪,他说不是言辞老爸就好办,言辞和网站签了约,他很久没上传视频导致网站粉丝流失,再不上传视频要赔钱。
  林应捏鼻梁,把起床气忍回去。言辞呼吸规律,小尾巴下垂,表明他睡得正开心。这个网站他研究挺久,林召的私人法律顾问出不少力。既然对方自投罗网……
  言辞吧唧吧唧小嘴儿醒过来,在柔软温暖的血色翅膀上拱一拱:“早上好啊,昨天空调温度开太低,有点冷。”
  林应躺在床上和网站达成了合作的初步意向,言辞懵懵萌萌地看他:“你在做什么呀?”
  林应缓慢收起翅膀,言辞跟着翅膀降下来,落在林应肚皮上:“没什么,一笔小投资。”
  言辞打个滚儿。
  林应把言辞捧在手心儿里,运到早饭桌上。虞教授扬眉毛:“早上好,言辞你不打算洗漱么?”
  言辞哼哼。
  林应解释:“这几天言辞挺忙的。虎子作证。”
  韩一虎点头:“附近怪物突然多了,言辞为了不惊动人类处理得比较吃力。云阳你要小心。”
  言辞竖起一只爪爪,强调:“只要有白泽在,没人敢造次。”
  林应心想明明是它们恐惧穷奇。
  虞教授坚持:“言辞,去洗漱,换衣服,吃早饭。”
  言辞跳下林应手心,噗一声变成人,耙耙头毛,哈欠连天刷牙洗脸。虞教授起身去厨房端咖啡。
  林应看韩一虎:“什么情况?”
  “言辞一直领着我去给尹大师收拾烂摊子,这几天稀奇古怪的动物突然就多了。有些漏网之鱼被警察收起——我也是才知道,警察里真有处理诡异生物的岗位。”
  林应压低声音:“我猜猜,游光?”
  韩一虎耸肩:“嗯。问你个事儿,你去过柏山吗?”
  林应一愣:“什么?”
  “游光透了点口风,警察收走的怪物大部分……出自柏山。”
  虞教授端咖啡出来:“聊什么呢。”
  韩一虎回答:“最近好像有一家动物园要开业。林先生想去看。”
  林应看韩一虎,韩一虎回以微笑。
  柏山,是个什么地方?


第66章 66
  66 玉米
  刚刚入夏,弥明给木门木窗全部换了新的纱。普遍使用的绿色劣质塑料纱,质量堪忧,起码挂不住言辞。言辞那时候还没有化形,非常淘气,喜欢伸出爪爪把自己挂上去,一撕嗤啦一响。言辞撒着欢儿,不慎把自己挂在窗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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