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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妖精-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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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下去吧。”
  “嗯。”
  傅青竹怔怔地点了个头,然后,他就被直接扔了出去。喊都没来得及喊,人就被傅青岩稳稳地抱在了怀里。
  “小非也太胡来了。”他颇有微词,傅青竹推开这个人,沉默地走到一边,理了理衣角。


第21章 祭祀之前
  张家的祭祀分为两个部分,第一部 分是祭拜祖先,选在晚上八点整,也就是戌时开始,第二部分是选巫首,在祭拜祖先之后,一般在子时进行。 
  据说,子时为一天的最开端,象征着新生,同时也是阴阳交接最为关键的时刻。
  关风月听完那一大段解释,忍不住吐槽:“这不明摆着折腾人玩嘛,哪有黑漆漆的时候搞祭祀的?就不怕搞到一半来个妖魔鬼怪啊?”
  更何况,我以前见他们祭拜张潜都是白天的,什么时候改成晚上了?关风月颇有微词,但是碍于情面不好多说。
  桐笑非便安慰他道:“师父,你累了就早点睡,我守着,不会出事的。”
  关风月撇撇嘴:“我没说我要去睡,而且,我带的四海青还没给张潜供上呢!”
  他想起自己那坛陈年的酒,再想想张家老爷子拿出来的那个空酒坛,竟然莫名觉得难受。
  “算了,我回去打个盹儿,祭祀正式开始了,你们来个人叫我。”关风月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留下这么一句嘱咐,就一个人走了,傅青岩和桐笑非都没有拦着他。
  两人沉默地坐了一会儿,就去外面找张黎和傅青竹。院子里摆了不少桌椅,都是那种四四方方的八仙桌,凑在一起叙旧的都是耄耋老人,年轻些的就只是零零散散地打个招呼,客套几句就随便找个空位坐下,各玩各的。
  “没什么意思。”桐笑非淡淡地说了一句,“这次估计选不出巫首了。”
  “我猜老爷子这次进行祭祀,也只是为了和过去道个别,告诉张叔叔,他交代的一切都完成了。”
  傅青岩其实和张潜并不熟悉,只是在对方上山来找师父的时候见过几次,论年纪谈感情都不至于这般称呼人家,但因着小师妹的关系,便也跟着叫叔叔了。在他的记忆中,张潜也很贪玩,不正经,却十分好说话,甚至可以说,有着迷一样的热情和韧劲。不管关风月和他吵成什么样子,互相放出多狠的话,第二年的同一时刻,他还是会雷打不动地出现在山门口。
  那个时候的傅青岩已经和心爱之人在一起了,对比之下,他隐隐猜到张潜的心思,但他天真地以为这个人能打动师父,可最后,却是闹了个不欢而散,又或者说,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傅青岩长叹,摇了摇头,再抬眼时,就看见傅青竹被几个年轻人围着,似乎在聊什么有趣的话题,笑得眉眼弯弯。他想起来,这一世,自己的爱人是个文质彬彬的大学教授,按理,应该是学富五车的。
  可是傅青岩再想想从前的他,又觉得学富五车这个词实在是太抬举人了。文质彬彬也不太适合,因为傅青竹私底下还是挺好玩的。
  傅青岩忽然想不到恰当的形容词,只满心觉得对方好,独一无二的好。光是想到这一点,他的嘴角就忍不住上扬。
  桐笑非走过去打了个招呼,傅青竹转过头,便看见还在傻笑的傅青岩,顿时脸又红了。桐笑非搡了下他的胳膊,低声道:“现在看清楚了吧?大教授?”
  傅青竹一时没想好要怎么说,只能不情不愿地回了一句:“嗯。”
  桐笑非得意地大笑,像极了一个恶作剧成功的小孩子。那几个年轻人见他们来,也是好奇,很快,便也能凑一块聊聊天了。
  本来他们是对傅青竹的工作有些兴趣,但是桐笑非继承了她师父能说的本事,加上本身比较特殊,反而更吸引那些好奇心重的小年轻。没一会儿,傅青竹就被傅青岩拉到一旁的角落去了。
  “老关没和你们一起?”傅青竹说着,目光不自觉地飘向别处,他老觉得傅青岩看他的眼神太过于,嗯,炽热。
  “他先睡一会儿,晚上正式祭祀的时候来。”傅青岩慢慢靠向他,问道,“你刚刚在和那些人说什么,可以讲给我听听吗?”
  “没讲什么。”傅青竹耳朵都红透了,“我去找张黎。”
  “他在忙。”
  “我去帮他。”
  “可是——”傅青岩有些失落,惆怅的样子竟有些可爱。傅青竹鬼使神差地摸了摸他的脸,好像是在安慰。
  然后不出所料,他又被占便宜了。
  “我大概是一只猪。”傅青竹气得差点翻出白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我把傅教授写得越来越小媳妇了,我忏悔呜呜呜呜呜呜呜


第22章 夜宴
  张黎正在屋里收拾自己,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被要求穿那么正式的礼服。大红色的鹤鸣九霄交领上衣,配一件深黑色的流云栖松下裳,腰上还要系上一块刻着自己名字的檀香木牌。
  张黎虽然读的考古专业,对历史也很感兴趣,但他平时简单惯了,突然要穿得这么隆重,还是有些不适应,以至于都不太好意思出门见人。
  “张黎,你在吗?”傅青竹站在门外问道,张黎应声:“我在的,老师您进来吧,门没有锁。”
  “好。”傅青竹便轻轻推门进来,一看到他的打扮,愣了愣,紧接着就笑了,“挺精神啊!”
  “还好吧,我爷爷让我这么穿的。”张黎笑得很腼腆,赶紧转移了话题,“老师您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本来想问你有没有要帮忙的,不过看样子,好像没有。”傅青竹端详了他一会儿,不知为何想起了和傅青岩第一次见面那天,穿着月牙白长袍的人儿静静地躺在一口黑漆棺材里,毫无生气。
  如果他当时也如你这般鲜活,想必是十分好看的,傅青竹神情黯然。
  张黎问道:“老师,您怎么了?”
  “我?”傅青竹回过神,笑了笑,“没事,可能有些无聊,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小非姐姐他们呢?”张黎觉得不太对劲,傅青竹耸耸肩:“一个在睡觉,一个在外面玩,还有一个,还有一个······”
  他念着,有些底气不足。
  张黎追问道:“老师,您是不是有心事?”
  “有一点。”傅青竹微微叹息,“但我说不清楚。”
  张黎沉吟片刻:“方便和我说说吗?尽管我可能没法给你意见,但是有个能倾诉的人总比憋在心里好。”
  傅青竹长叹,有气无力地坐到椅子上,思考了半天,都没能说出口。张黎也只好陪他坐着,反正也无事可做。
  “张黎,你有喜欢的人吗?”最终,傅青竹硬着头皮问了这么个略显沙雕的问题,张黎愣了愣,摇摇头:“没有。”
  “唔,那当我没问。”傅青竹更沮丧了,张黎小心试探着:“老师,您有喜欢的人了?”
  “没,我随便问问的。”傅青竹当然不肯承认,张黎也就没追问,师生两个沉默地坐着,气氛反而更加诡异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张黎忍不住提议道:“要不,我们出去吧?老是坐着也挺累的。”
  “嗯。”傅青竹知道自己难为人了,便起身出去,结果刚打开门,就看见傅青岩站在外面,吓得他赶紧推了一把,低声质问着,“你偷听干嘛?”
  傅青岩一脸无辜:“我刚过来。”
  “我——”傅青竹没敢大声,张黎走出来,神色比自己的老师淡定很多:“傅叔叔好。”
  “你好。”傅青岩笑笑,夸赞道,“这身衣服很适合你。”
  张黎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谢谢。”
  傅青竹却是抓心挠肝的不舒服,好在这个时候,张家敲钟了。
  “好像快开始了,老师我先去找下我爷爷。”张黎说完,撩起衣摆就往老爷子的院里跑。
  “六点。”傅青竹看了下时间,“走吧。”
  “好。”傅青岩应着,与他一道去了外院。
  原本零散的人群已经按照亲疏远近落了座,桐笑非一个人坐在东边的角落里,剥着脆脆的炒花生吃。傅青竹两个人走过去,她拍拍手上的碎屑,笑笑:“师兄你们来啦?”
  “师父呢?”傅青岩问着,对方耸耸肩:“我刚去叫他了,结果他说他要洗个澡再来。”
  “这么讲究?”傅青竹略显吃惊,桐笑非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我怎么知道呢?师父任性得很,做徒弟的只能顺着他咯!”
  说完,她又抓了一把花生米,放到傅青竹面前:“吃吧,过会儿念完祭词,就可以开席了。等吃完饭,他们去拜祖宗,我们跟在后头,上上香,说不定张叔叔在天有灵,还能保佑我们一帆风顺呢!”
  桐笑非的语气一如既往的俏皮,却听得人很不是滋味。傅青竹沉默地剥开一粒花生,放到嘴里,慢慢咀嚼完,咽了下去。
  过了片刻,关风月才珊珊而至,三个人一看他的打扮,都愣住了。
  “干嘛?没见过帅哥?”关风月赏了他们一个大白眼,坐了下来。
  他穿了一件湖蓝的交领长衫,外面罩了一层薄纱似的袍子,原本蓬松的头发梳的顺顺溜溜,连有些杂乱的眉毛都被修得十分整齐,嘴唇上不知道抹了什么东西,跟果冻似的滋润。
  傅青竹忍了半天,还是趴在了桌子上,笑得浑身发颤,傅青岩也好不到哪里去,嘴角的弧度就是压不下去,桐笑非则更是夸张了,使劲咬着自己的手指头,才勉强笑得没那么大声。
  “你们够了啊!小心我揍人!”关风月对三人的反应表示强烈不满,桐笑非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师父,你这打扮不对呀?”
  “怎么不对了?”关风月瞪了她一眼,“难不成让我邋里邋遢去给张潜上香?那他在地底下估计得笑疯了,我多没面子!”
  “好好好,您开心就好。”桐笑非连连点头,给自己倒了杯水,“我压压惊。”
  “喝你的!”关风月还是凶巴巴的样子,不再理会他们。傅青竹抬起头,揉了揉笑疼的肚子,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没多久,张家又敲了一次钟,原本在絮絮叨叨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
  傅青竹观察着四周,太阳尚未完全落下,院子里的红灯笼都被点上,张黎捧着一盏小巧的青铜油灯过来,摆在桌子正中央:“老师,这是你们的。”
  傅青竹看着上面的莲花纹路,问了一句:“你们家自己做的?”
  “我爷爷以前做的,具体什么时间我就不清楚了。”张黎笑笑,“爷爷说,在祭祀的时候摆上这盏灯能带来祖先的庇护,本来只有族人有,但是他让我也给你们送一盏。”
  “多谢。”关风月说道,张黎又从袖子里取出一串铜钱,一人分了一枚:“放在自己跟前,会招财运的。我还得去爷爷那里,就不陪大家了。”
  “去吧去吧。”关风月摆摆手,心情很好。
  他摆弄着自己的那枚铜钱,放到自己带的那坛四海青下面,念着:“张潜,过会儿我就去看你了。”


第23章 祭奠
  张家老爷子捧着一卷古老的竹简,抑扬顿挫地念着一大段繁复的祭词,傅青竹竖耳听了一会儿,思绪就跑偏了。
  那篇祭词写道:“先师名潜,字亭雪,泗凉人氏·····年少喜酒好游,性善且狂,然志笃不渝,潜心修习,终有大成,是为家长。尝避居山野六载,大雪纷纭之日乃归。次年春逝,桃李夭夭,雀鸣哀哀······先师未婚娶,收其弟三子为徒,传毕生所学······”
  祭词将历代掌家的辉煌荣辱都盘点了一遍,最重要的自然是张潜的经历。后世印象中的他作为开山之祖,十分受人尊敬,可惜不惑之年便早早去世,埋骨之地不得而知。虽然传道授业,但最终也是亡佚了。
  时光的洪流中,总是有千奇百怪的巧合,说不定哪天,缘分就如同那些突然消失的术数,再也找不回来了。而有些人有些事,终将成为历史的传闻,又或者,被岁月彻底遗忘。
  傅青竹莫名地伤感,不经意一瞥,却看见关风月有些出神地捧着他的酒坛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桐笑非也没有任何表示,而是将面前吃剩下的花生壳一片一片排成行,看得出,她情绪也有点低落。傅青竹又转向身边的傅青岩,对方还算好,只是神情倦怠,手指时不时轻叩几下桌面,眼帘微垂,似乎欲睡。
  “你还好吗?”傅青竹犹豫了片刻,右手轻轻搭在了傅青岩腿上,对方明显一怔,笑笑:“还好。”
  他回握住傅青竹的手,指腹摩挲着这个人的掌心,没有说话。
  关风月忽然斜睨了两人一眼:“公然秀恩爱,过分了啊!”
  “我没有。”傅青竹想抽回手,却被紧紧攥住,怎么都挣不开,桐笑非懒洋洋地说了一句:“师父,念完祭词就可以去见张叔叔了,你就不要迁怒师兄他们了。”
  “我哪儿迁怒他们了?”关风月不服气,桐笑非轻哼:“好好好,我师父最通情达理,最善解人意。”
  她两指捏着一片花生壳,稍稍用力,就弄碎了。
  “老爷子精神头真好,念这么多都不觉得累。”桐笑非长叹,随手将手里的碎屑一抛,不再说话。
  关风月不懂她,自己心里也是乱作一团,便没有继续追问。傅青竹不知道该安慰哪个,只能由着人去了。
  没多久,张家老爷子终于念完了祭词,接着就是上香。人们三三两两地站起来,一桌找个最年长的,捧着那盏莲花青铜灯走在前头,其余人跟着,缓缓去了祠堂。张黎跟在他爷爷后面,提着一盏红灯笼,高瘦挺拔的背影十分惹人注目。
  人群蜿蜒成行,点点灯火相随,傅青竹他们走在最末尾,关风月一手捧着那盏莲花灯,一手抱着酒坛子,轻笑:“张黎还挺有气质的。”
  “背影有点像张叔叔。”桐笑非背着手,说得很是认真,关风月蹙眉:“哪儿像了?张潜那么吊儿郎当一人——”
  “张叔叔后来上山见我们,不打扮得很体面吗?”桐笑非反驳道,“有一次就是穿的红衣黑裳,我看见的。”
  “哪次啊,我怎么没印象?”
  “你那天喝醉了,吵吵嚷嚷抱着张叔叔撒酒疯,我和师兄好不容易才把你从人身上扒下来,一直闹到晚上,张叔叔才走的。”
  桐笑非无所谓地耸耸肩:“当然你肯定不记得了。那时候张叔叔也是提个灯笼独自下山,我问他为什么不住一碗,他说怕你起来心情不好。”
  关风月被噎了一把,良久才问道:“那你后来怎么不说?”
  “后来我忘了。”桐笑非撅着嘴,看着满不在乎。
  傅青岩拍拍她的肩膀:“好了,乖一些。”
  “嘻嘻,我一直都很乖。”桐笑非说着,却低下头,没有再吭声。
  关风月心里难受得厉害,他突然间明白,是自己太任性了。
  张家的祠堂在北边靠山的一间院子里,不大,正中央有一口干涸的老井,井两旁各栽了一棵苍劲的柏树和松树。
  “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桐笑非很不适时宜地低声念了一句,她看着师父的背影,又转头看了眼身后的师兄与傅青竹,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一切都不太真切。她以为失而复得的,其实已经大变了模样。
  张家老爷子打开祠堂的大门,屋里头灯火通明,墙壁一般高的祭台上,从高至低,层层摆满了灵牌。人们依次进入,从右至左上完香,再绕到屋前出去。关风月他们在最后,张黎捧着一簇燃香,恭敬地站在一侧。
  “我带了一坛四海青,放哪儿合适呢?”关风月很是惆怅,“我找不到张潜的灵位。”
  末了,他似乎又在自言自语:“怎么会没有呢?”
  张黎颇有些为难:“我不清楚。”
  关风月轻笑:“我没有怪你,我只是抱着这酒坛子,怪累的。”
  他的样子十分温柔,难得的温柔,看惯了他玩世不恭的笑脸的张黎竟心生怜惜:“关先生,我听爷爷说,外面的松柏是祖师爷亲手栽的,要不这坛酒就洒在树下吧,您看好吗?”
  “好。”关风月点头,那边上完香的桐笑非几人也围了过来,张黎便和他们一起去了院子里。族人们基本都回去了,整个院子都有些空荡,但明月流辉,最是祭奠的好时间。
  关风月打开酒坛的封口,一股陈年的醋味飘了出来,桐笑非忍俊不禁:“师父,我说什么来着?这酒时间太长,都馊了!”
  “又不是给你喝的。”关风月没有和她争辩,对着那两棵大树鞠了一躬,又绕了一圈,洒了一半的酒在树根上。
  “张潜,我就不说什么矫情的话了,祝你,祝你——”关风月忽然哽住了,“我也不是什么会说好话的人,算了,就不说了。”
  言罢,他捧着那坛四海青,咕咚咕咚喝完,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我的妈呀,怎么这么酸?”
  关风月抬手,擦了擦嘴,打了个嗝:“张潜,你别嫌弃,我嘛,就是一大老粗,没什么细心思,你原谅我这一回,下次,我再来看看你。”
  他咳嗽了两声,想笑又笑不出来,半晌才嘟囔着:“这玩意儿真难喝,辣嗓子,齁死我了。”
  桐笑非揶揄他:“你自己要带的,现在后悔也来不及呀,是不是?”
  关风月听了,却没有像往常那样和她抬杠,反而笑笑:“要是这世上有后悔药卖就好了。”
  他长叹一声,山风乍起,撩动着茂盛的树叶,枯井里纷飞出无数绿色的萤火虫,恍若散落的星光,将众人团团围住。
  关风月揉揉眼睛:“我是不是醉了?”
  “不是。”桐笑非摇摇头,告诉他这不是幻觉。
  张黎眼见着一大群萤火虫向自己靠拢,他怔怔地没有动,倦意上涌,耳边似乎有个声音在对他说:“小阿黎,我和你商量一件事。”
  “什么事?”张黎问道,傅青竹奇怪:“张黎,你在说什么?”
  对方有些睁不开眼睛:“老师,我好困。”
  傅青竹刚想问他是不是累了,就见自己的学生抖了抖身子,立马精神了。
  “你怎么了?”傅青竹有些担心,张黎笑了笑:“我没事,走吧,现在应该开席了。”
  萤火虫慢慢飘到了上空,钻进了树顶,渐渐地,微弱的光芒消失了。关风月定定地站着,他问道:“张黎,你有没有听你爷爷说过,那封山大阵是什么样的?”
  “没有。”对方否定得很干脆,关风月微微蹙眉:“我从进山开始就有种感觉,张潜好像没有离开,他一直就在这里。”
  “他真得去世了。”张黎抿抿嘴,“不要想太多,好好活着。”
  傅青竹心生疑惑,他注视着自己面前的学生,那侧影清俊,眼神明亮,但似乎哪里有点问题。
  关风月咬咬嘴唇,拂袖而去。桐笑非跟在他后面,小声道:“师父,你慢点。”
  “走啦,再晚回去,饭菜都要凉了。”关风月应着,一溜烟人就没了。
  张黎轻笑,脚步也飞快,只有傅青岩和傅青竹两人并排走着,有点慢。
  “刚刚的萤火,还真是漂亮。”傅青竹呢喃着,“你说,会不会是张潜特意留下的呢?他那么厉害,应该算到千年之后,我们会来祭拜他吧?”
  “说不准。”傅青岩忽然牵住他的手,道,“只是我觉得,张潜的心思要更深更细一点,应该不止准备了萤火。”
  “你要说话就好好说,拉着我干什么?”
  “我怕黑。”
  傅青岩一本正经地说着胡话,“需要你。”
  傅青竹又好气又好笑:“有毛病。”


第24章 凶象
  几人重新回了原来的座位,张黎坐在了关风月旁边。
  傅青竹随口问道:“你不用去帮你爷爷的忙吗?”
  “他会处理好的。”张黎回答得也是漫不经心,他捏着一枚花生壳,将莲花灯的灯芯挑开一点,火苗瞬间旺盛些,衬得他神情愈发温柔,尤其是那双眸子,干净得摄人心魄。
  傅青竹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张黎抬眼,对着他笑了笑,又微微摇了摇头,似乎在暗示这个人不要说话。
  “你们愣着干嘛,动筷子呀!”桐笑非招呼着,好像没有察觉这一切,关风月则是一声不吭地吃着自己的饭,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对有些事情反应就比较迟钝。
  “吃吧。”傅青岩给发呆的傅青竹夹了一筷子菜,“说起来,这祭祀也算是一场喜事。”
  “开开心心吃顿饭,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呢!”张黎的语气很是俏皮,桐笑非忽然一愣,心头涌上一股熟悉的感觉,她怔怔地看着身边衣着隆重的男孩子,迟疑地问道:“小阿黎,你心情这么好呀?”
  “对呀!”张黎抿着嘴,夹了一片鱼肉,剔干净里面的刺,放到桐笑非碗里,“不要一直看着我,我也会害羞的。”
  对方没有回过神,只是呆呆地应了一声:“嗯。”
  “看出来不对劲了吗?”傅青竹低声问着身边的傅青岩,然而只得到一个噤声的手势。
  关风月的眼神扫了一圈,道:“你们在商量些什么?”
  “讨论该吃哪个吗?”张黎笑着打了个马虎眼,给对方倒了一碗酒,“你尝尝看,甜的。”
  关风月端起碗,浅浅地尝了一口,舔了舔嘴唇:“刚刚的醋还是太酸了,酸到我失去味觉。”
  张黎咯咯直笑,他右手搭住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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