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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衍四十九-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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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摇风起势为一线天,一线银光在空中笔直地划过一道长痕,最锋锐的剑尖眨眼已刺到方相眼前。沈冬在最喜欢用一线天起手,一线天快而直接,是拉近距离最佳的招式。方相刀身轻飘飘一提,剑尖擦着刀脊滑开,一串细密火星伴着金铁之声磨进空气里。
  剑走轻灵,变招极快,玉摇风反手再刺,方相横刀相抵,一股排山倒海般的灵力骤然穿透了刀身,撼在方相手腕上,方相还没来得及思考,玉摇风下一剑已到!
  两人离得太近,方相想退离玉摇风的攻势范围时已太晚,玉摇风每一剑力道都不重,所以每一剑都很快——劲道不足,灵力却如连绵不绝的汹涌浪潮,方相脱不开,只好硬着头皮顶住,等玉摇风一套碧海潮生剑势用尽,方相整个手臂都是麻的。
  方相趁着玉摇风一剑旧力已老新力未生的空隙退开一丈远,揉着隐隐作痛的手腕苦笑:“玉兄,你这是作弊。”
  霜降和沈冬在都忍不住一咧嘴角,他们也觉得玉摇风是作弊——玉摇风的灵力储备比同等阶十二脉先天全通的人还要高出两三倍,用灵力跟玩似的,从来就没珍惜过。这还是大师兄念在方相从未和他交过手的情况下留了手,若一开始就拼尽全力,方相又没有丝毫准备的话,这条胳膊得废。
  玉摇风笑笑不说话,方相提刀抢攻,刀弧银亮如雪,玉摇风边接边退,剑光也亮眼,两人像是在纷密的雨雪中刀剑相接,叮叮当当的声线不绝于耳,四溢气劲在场地上划出浅浅白痕。
  沈冬在啧了一声道:“方相的刀太快,大师兄如果不能抽空反击,等会刀场开刀意现,可能要吃亏。”
  沈冬在的嘴可能开过光,话音刚落,一股锋利至极的感觉猛然穿透了所有人的身心,像是被冰泉刚刚淬好锋刃对着心口刺了一刀,所有人都一绷,心里直发冷。几乎是同时,场上“铛”的一声巨响,方相的刀附着锋利的意切在剑中段,玉摇风手一松,剑被挑飞了,刀意刺面而来,玉摇风向旁一侧,肩头被擦起一道血线。
  旁观者有一阵骚动,方相刀身回折,手无寸铁的玉摇风骤然消失了,单刀挥了个空。
  被挑飞的长剑刚刚落地,惊起大片水花。
  场上安静了一瞬,所有人齐刷刷望向那柄飞了半场的剑。大片浅金色的光点凝聚在剑边,光芒骤亮,紧接着纷纷飞散,玉摇风从光芒中探出手来,拿起了地上的剑。
  旁观的人们先是愣了一下,而后纷纷问身边灵修好友:“这是不是灵修那个逃命技能?”
  灵修们颤抖道:“是倒是……”
  “我怎么记得这一招要准备好久,而且距离很短?”
  受到打击的灵修们:“……”
  这一招要烧的灵力多得吓人,哪个败家灵修能一口气跑半场,还跑得这么快这么好看?
  光点在场上伴着大雨飞舞,玉摇风一头黑发全散在肩上背上,他直起身子,不等说话,方相已一跺地,直刺向玉摇风!刀尖尖锐,刀身笔直,沈冬在目光一紧,不自觉喃喃:“剑出山?”
  这是剑招——天问剑决中的一招,与一线天有异曲同工之妙。
  玉摇风骤然遇此招,有一瞬的猝不及防,下意识抬剑,抖了一个看上去十分花哨的剑花,方相的刀直刺进剑花的中心,被搅卷着卸了力,最后刀身一歪,差点脱手。
  沈冬在“啪”地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长叹一口气,往下一抹,抹掉一脸雨水。
  方相站稳身子,刀身斜指地面,雨水顺着刀锋滚落。他并不意外地挑起眉,身子一晃,晃出三道残影,锋利刀意从半空直落,照玉摇风天灵而来!
  玉摇风横剑上递,右手五指在剑锋划过,拉出五道血弦。方相的刀并未切上剑身,而是落在这五道弦上,这五道弦挡住了方相刀上锋利的意,随着刀身划过,古琴低沉的音调在大雨里磅礴而起。
  琴音共五声,宫商角徵羽,每响一声,天令堂中锋利阴寒的感觉就弱一分,取而代之的是平和宁静的气场一分分扩开,最终和方相的气场相抵,都是五五开。
  方相收刀退开,空气中锋利的质感缓缓回收,玉摇风倒握剑,抱拳行礼:“承让。”
  他的右手指尖仍在流血,被雨水稀释开,滴滴答答落在一地水洼里,肩上的血色微微洇开,整个人湿透,显得有些狼狈,背脊却笔直,有雨中翠竹的挺拔之感。
  沈冬在遗憾地“啧”了一声:“输了。”
  玉摇风最后开启的意境和意场是借了琴修的方式,已经不算剑招了,单看这一点,玉摇风的剑自然输给了方相的刀。玉摇风的剑虽也很厉害,但却是没有剑意——而“意”是否存在,是判定一个人能否跨过化神晋升御气的最简单方式。
  毕竟“意”,是修士对自己所选择的“道”最为深刻的领悟。
  霜降道:“方公子和大师兄齐名,大师兄不用琴,肯定吃亏。”
  方相回礼,笑道:“玉兄可知,方某为何要玉兄用剑与我比试一场?”
  “在下不知。”
  方相忽然问:“不知玉兄对中州曾经年纪最小的化神修士可有所耳闻?”
  玉摇风怔了怔,大概猜到他要说什么,下意识往他两个师弟的方向看了一眼。
  “三百年前,他是我中州天问派的弟子,我们的大师兄,生就一套几乎是天生为天问剑诀准备的经络骨骼,十八岁晋升化神期,二十岁领悟剑意,二十四岁天问化神修士无一敌手。”方相道,“可惜最终走火入魔,杀师戮友,最终在这里被处死,实为天问千年来最大的损失。”
  方相看向玉摇风的剑,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清的声音道:“他起得太快,落得也太快,二十年在修真界太过短暂……但他流传至今的影响之一,就是把天问剑诀从头到尾改过一遍。他最爱用的剑招即为剑出山,也是他发现了剑出山最大的漏洞和拆此招的方法——就是你那一招看着花哨的剑花。”
  玉摇风无奈地笑笑,方相继续道:“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在外人手中看见这一招挽落花……还漂亮得像是从那人身上复刻下来的一般。”
  方相有些感慨:“他果然还活着啊。”
  玉摇风平和道:“方公子提这个,是想说什么?”
  方相一笑:“只是有些感慨罢了,兜兜转转三百年……他想来过得不错?”
  “还好。”
  “过早的惊才绝艳,不是什么好事,天才很少活得长久。”方相随口道,继而望向了玉摇风所望的墙头:“我听说你们宿神峰最小的弟子用刀?”
  玉摇风也望过去:“不假。”
  “他可有意跟我过几招?”方相兴起道。
  玉摇风弯了眼,也不管霜降到底有没有挨虐的兴趣,先替他抓住了这个免费教学的机会,笃定道:“当然有,群英会这段时间,他都有。”


第36章 气氛不算融洽
  “咄!”
  “当!”铁刀脱手而出,霜降退开两步,拄膝深深喘息,复把刀捡起来:“再来。”
  “哐!”
  “叮——当!”铁刀打着旋在暴雨下光滑的青石上滑出去很远,方相的刀尖在霜降眼前顿住,寒光阴冷冷地照着雨滴。方相收刀皱眉:“你不知道一个刀修手可断,刀不能松吗?”
  霜降抿着唇不说话,在地上水坑里随意洗了一下手掌磨出的鲜血,把铁刀捡了起来,重新在雨里站直了。
  天令堂里空荡,人早散尽,只有雨刷青石哗哗作响。霜降一身湿透,认真盯着方相,目光有点无奈,但坚定得发亮。
  鸿鸣在这小子手里着实有些可惜了,当年师尊为何要把囊中之物拱手让人?方相有些遗憾地心想,面上却没做表示,把木制单刀上雨水一甩,问:“还来不来?”
  霜降双手握紧刀柄,道:“来。”
  他踏步入雨,身形在雨帘中隐去,方相背一只手站立,微微摇了摇头,提刀一挡一推,把霜降的身形逼了出来。两人眨眼间已换了九招,霜降刀上力道愈重速度愈快,方相却仍是摇头:“慢!太慢!”
  “当”的一声响,霜降手上刀再次崩飞,他向后狼狈坐进雨水里,怔了片刻,叹口气,抹了一把脸。
  “你在九重山可有敌手?”方相把他的铁刀捡回来,递与他。
  霜降道了谢接过刀,轻声道:“自我升上元婴期,在争鸣峰上输多赢少,前百的大榜已经进不去了。”
  霜降虽说以心入道,但武学的天赋比之以刀入道的人着实差上一点,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算不上天赋卓绝,又的确比一般人强上不少,放在九重山还好,放在宿神峰就有点不够看了。
  若在普通的大门派,以心入道意味全能,各个门派都抢着要,可在三大仙宗地位就有点尴尬——什么都能学,就意味着单项很难专精。
  若霜降想全面发展境况还能好些,可惜这小子一门心思要学刀,若想学出宿神峰师兄们赫赫的名声来,很难。
  霜降自嘲地笑了笑,行礼道:“多谢方公子不吝赐教。”
  说完他扭身要走,方相背着手看着他黯然的背影,忽然问:“小子,你羡慕那些天赋比你好的人吗?”
  霜降回身,有些不解:“当然羡慕。”
  方相笑:“惊世骇俗的天才,多半活不长久。外力也好,内因也罢,他们很容易就会被摧毁。”
  霜降眨眨眼睛,方相背手,慢悠悠道:“我当年也非天问天赋最好的弟子。三百年前,天问所有弟子都被大师兄压得抬不起头,可他依旧未能过化神到御气的坎。”
  “小子,我送你一句话。这世上没人看天赋,只看实力。修真百年不过弹指,按你这个努力程度,熬久一点没关系。”
  霜降愣住,方相扬眉:“在宿神峰没听过这种安慰吧?”
  宿神峰从师尊到师兄,哪个是正常天赋的人?霜降挠头:“确实没有。”
  方相点头:“听听得了,别怎么信。”他补充:“人和人之间是有差距的。”
  霜降笑笑没说话,心想:那又如何呢?
  在大师兄和方相打过一架之后,就是霜降单方面挨虐的过程,一开始还有人看,后来就慢慢散了。大雨里霜降从近午练到薄暮,也亏得方相心情好,乐意拿出半天教一颗九重山的小白菜做人。
  现在小白菜被浇成了落汤鸡,还满手的血,一抹脸就把那挺好的容颜抹得不堪入目,偏偏还不自知。
  李疏衍看了一会,实在是看不下去,远远喊他:“过来。”
  落汤鸡仔吓了一跳,而后被疲惫和失落压得黯然的眼睛就盈盈亮了起来,一路小跑到他师尊的油纸伞下,问道:“师尊?你什么时候来的?”
  李疏衍听着好笑,捏一个决把这小徒弟烘得干净蓬松,在他头顶摸小动物一般随手揉了一把:“我一直都在。”
  霜降惊讶:“师尊看了全程?”
  倒也没有。李疏衍本意是来看玉摇风打架,看完了就十分糟心——那剑术到底是不是跟他学的,怎么乱七八糟的?玉摇风下场出来被他训了有小半个时辰,连带着跟着玉摇风一起离开的沈冬在被迫听了一堂分析课,后来方相和霜降打了起来,李疏衍才把他们放了。扭过头来看霜降,很好,更加惨不忍睹。
  这可不是他教的。
  李疏衍眯着眼睛,心想回到九重山他无论如何也得跟郑以桐谈谈,争鸣峰这是在误人子弟。
  李疏衍因为剑道领悟得太快,“剑道与灵力修为相辅相成”的论述对他而言并不适用,当年南明子与扶桑怕他根基不稳,又只会放养,把他修为一封就不管了。他好静,但不善枯坐,在天书阁读遍全书之外,把除了剑以外的百器都摸了个遍,不知触类旁通了什么,进阶反而更快了。
  所以在剑道以外,其他的刀枪斧戟他都懂上一些,使起来可能没那么得心应手,但作为旁观者的时候,往往能提出一针见血的意见。李疏衍问:“知道你为什么在他手下走不过十招吗?”
  霜降想了想:“方公子的刀是单手刀,相较我的刀法轻灵上不少,我刀势沉重,和他比快,太吃亏了。”
  李疏衍点头:“此乃其一。其二,他等阶比你高,自有力道上的加持,你与他正面相对,动作又比他慢,更吃亏。”
  霜降苦笑:“那我怎样都吃亏啊。”
  “既然进攻得不到好处,你为何要抢先手?”李疏衍问。
  霜降一愣。
  “方相能借你的力打你,你为何不能?”李疏衍接着问,“我早早教给你了‘守’的用法,为何不用?”
  霜降惭愧地低下头,李疏衍毫不留情接着说:“就算你不想防守,进攻时为何畏手畏脚?你练的是刀,刀走刚猛,既然都清楚自己砍不过对方,进攻的时候怎么敢想着退路,留有一分力?刀尖向前的时候,你不信你自己无坚不摧,不信你的刀无人能敌,没有一往无前的勇气,你还练什么?你还攻什么?”
  李疏衍的声音偏冷,质感清凉,本就犹如幽谷孤泉有股疏离感,此刻更是像浮了一层薄冰,掺着隐约的深冬寒意。霜降低头不敢说话,李疏衍打了一棒后也不给甜枣,不说话,垂着眼睛看他,表情淡淡的。
  冷冰冰的气氛被一个笑呵呵的声音打破了:“哟,小衍,训徒弟呢?”
  李疏衍还没发话,霜降先一个激灵望了过去——扶桑还叫师尊“阿衍”呢,这谁怎么比山神叫得还亲近?
  方相几乎是焦头烂额地追在后面:“师尊!掌门真的找你!我没骗你!”
  “量你小子也不敢骗我。”被他追着跑的是个道人,看上去估摸三十岁,高冠道袍,不打伞,雨水全都避着他落。他背着手慢悠悠道,“知道了,让他等着。”
  而后他继续笑呵呵跟李疏衍说话:“当年南明子把你带来,你才只有这么高,”道长在自己的大腿上比量一下,颇为怀念道,“南明子把你往地上一放就不管了,看着乖乖巧巧一孩子,一沾地就原形毕露,小土豆似的满地轱辘,把天问派闹得鸡飞狗跳的。”
  霜降面上仍一副乖巧罚站低眉顺眼模样,耳朵却恨不得竖到道长嘴边,想笑又不敢,忍得颇辛苦。一旁方相老僧入定般站着,一脸仿若封了五感的面无表情,权当自己师父在练什么高深莫测的口诀,忠实贯彻不听不问不想的理念——
  免得回头被怀虚剑扎个对穿,死在哪都不知道。
  “一转眼你已经排在我们三堂的小辈前头了,唉,真是老了。”道长感慨道。
  李疏衍挑眉问:“这就是你把我叫去求知堂,问我一堆刁钻问题的理由?”
  “那不是没问住你嘛。”
  “这就是你问完就跟我打架的理由?”李疏衍接着问。
  方相的表情霎时有点一言难尽——道长和南明子是同一个时代的人,半只脚跨进了洞虚的门槛,年岁不知大了李疏衍几轮,到底是怎么拉得下脸跟李疏衍打架的?
  “切磋,是切磋。”道长笑眯眯道,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看着霜降道:“这是你那个小徒弟?”
  霜降乖乖道:“堂主好。”
  道长以老年人的和蔼应完“好好好”之后,顿了顿,仔细打量他几眼,奇道:“你是不是前几年那个……拿了鸣鸿刀的小孩?”
  霜降点头,道长叹口气,遗憾道:“当年粉雕玉琢的小孩啊,可惜,长残了。”
  霜降:“……”
  他只好微笑。
  “小衍训你什么了?”道长兴致勃勃说,“说出来我帮你训回去。”
  方相实在听不下去:“师父,掌门他——”
  “师尊!”他的话被猛然打断了,玉摇风御剑从天而降,道,“沈冬在刚刚来找我,说是谢千秋出了事——”


第37章 我见千秋多妩媚
  一炷香前。
  “大师兄!”一道银亮剑光从门口急冲进房里,高瘦的青年把斗笠往门外一扔,把随身带着的玉佩递到玉摇风眼前:“这是怎么了?”
  他递来的自然是谢千秋给他的那一个白玉佩,中心有一点殷红,艳得好看。此刻本该在白玉佩中央的一点红心涣散得不成样子,如朱砂在水中丝丝缕缕散开。
  那一点红心是谢千秋留下的一点灵体,和他本人息息相关,能反应谢千秋的状况。玉摇风皱了眉:“什么时候的事?”
  “刚刚。”沈冬在哑声道,“我试着跟他联系,灵力能传进去,但联系不上。”
  玉摇风伸手覆在玉佩上,闭目感应了片刻,睁眼道:“气息很稳定,应当没关系。一般而言这一点灵体未褪色就无妨。”顿了顿,他也有点不放心,“以前发生过类似的状况吗?”
  沈冬在想了一会,脸色有点不好:“他在撤掉那个……伪装的时候,这红色会散开,但从未这么严重过。大师兄,你能找到他吗?”
  玉摇风道:“是你能。但这玉就毁了,看这灵体稳定程度,他现在应该好好的。”
  沈冬在道:“找他,我不放心。”
  玉摇风按着玉佩的手指微微用力,白玉面上瞬间浮起细密的痕,他轻轻在红心的中央一叩,玉佩碎成粉末,那一点红光追着他指尖被他引了出来。他把红光向沈冬在一点,红光没入了沈冬在的眉心:“千秋与你早有联系,用神识与它联系就可以,它会带你去找本体……”说到这时沈冬在已经御剑而起一头冲出了大门,玉摇风想去追时已经连影子都看不见了。
  玉摇风皱了一下眉,颇无奈心想:倒是告诉我你去了哪啊。
  谢千秋从来都不是安生的主,喜欢在山下浪,几年几年不回山,沈冬在囿于修为低,常年在山上修炼,很少和他一道。沈冬在本对群英会没有兴趣,只是收到了谢千秋的消息得知他在中州,这才起了来看一看的心思,如果可能的话,他还想把谢千秋揪回山上。
  沈冬在其实一直想把谢千秋留在自己看得见的地方,只是没有留住二师兄的正当理由——他总不能把那些隐秘心思公之于众……谢千秋显然没往那方面想过。
  他看着媚惑众生,也喜扮作女相,或许也的确不排斥同性……但显然是更喜欢女子的。
  沈冬在想到这些就头疼,当下把这些乱七八糟念头抛诸脑后,一心一意赶路。
  中州有一个不算秘密的地下黑市,隐秘而庞大,在正道的打压下生机勃勃地存活,各大势力盘根错节,是权与钱的角斗场。人头攒动,一个黑衣人如一尾鱼插进人群的缝隙,七绕八拐进了一条街的尽头,警惕地回身看了一眼,打开了墙壁上的阵法,身形消失在原地。
  他进入了一个大厅,没有窗子,大厅里景象昏暗。四角燃着蜡烛,火光无声跳跃,把人的影子拉得如妖如鬼。
  大厅中央有一个被黑布蒙上的四方体,有人守卫,看见来人立刻跪地行礼。
  “这批货怎么样?”黑衣人问。
  “回大人的话,成色上佳,都是未被使用的纯净炉鼎。”
  黑衣人掀开了黑帘的一角,昏暗的灯色把数个铁笼映亮,笼里女孩们无助瑟缩,带动手铐脚镣叮当作响,目光哀求惊恐,像是落入猎户陷阱的小动物。
  “大人,我们押送这一批货物赶来时,遇上了灵鬼崔嵬。”
  “他可拦你了?”
  “并未。”
  “他可说了什么?”
  “他说……‘做伤天害理之事,不怕得个灰飞烟灭的结局吗?’大人,他会不会知道了什么?”
  “有可能,但无大碍。崔嵬之所以被称之为灵鬼,就是因为他性格古怪行事亦正亦邪,只要我们不去惹他,他不会来多管闲事。”黑衣人满意地放下帘子,嘱咐道:“看好她们。”
  “是。”
  黑衣人再看一眼,从阵法出去了。
  帘子里暗了下来,伸手不见五指,只能听见镣铐的声音和细微的啜泣。
  有人轻轻拉了拉一个正在抹眼泪的女孩的裙角,轻轻问:“我们会被卖到哪里?”
  问话的人声音很小,可能是吓坏了。女孩抹了抹脸,哪怕知道对方看不见,也还是露出安慰的笑容,故作轻松道:“别怕,我们不会有事的。说不定……说不定买走我们的人是个好人,会把我们放了……”
  她编不出冠冕的词句,只好哑了音。就算放炉鼎自由,谁知道未来会不会遭遇同样的事情?炉鼎因为体质纯净,修为越高,被垂涎的可能性就越高——毕竟采阴补阳后,修为会涨一大截,比苦修来得轻松得多。
  “为什么不试着逃跑?”黑暗里的声音又问,听起来清澈,偏些英气,倒不像有多怕的样子。
  “逃不走的,”姑娘苦笑,“你也感觉到了吧,这镣铐锁住了我们的灵力……外面那扇门上的阵法非化神难以打开,外面黑市的情况我们又不了解,也不是没人想过逃离,可她的结局……”
  姑娘的声音有些黯然,问话的人安慰她:“姐妹别怕,我们会没事的。”
  “我不想被人侮辱致死,”有个细细的声音哭着道,“为什么我生来是炉鼎?”
  笼子里的少女们闻言多黯然,那个清澈的声音却道:“所谓炉鼎体质天生纯净,与天地灵气亲和度极高,修炼晋升极快,这是优势,没必要觉得难过。”
  “若不是炉鼎,我们也就不必在此相见了。”有个声音讽刺道。
  “姐妹们,我们会没事的。”清澈声音重复道,语气笃定。
  他说得太肯定,于是姑娘们都看向声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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