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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衍四十九-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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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霜降道:“到底怎么回事?”
  “来来来坐坐坐,我仔细给你们讲讲啊。”曦华清了清嗓子,张口就胡扯,“话说两千三百二十一年前……”
  沙泽忽道:“我打断一下。”
  三人看向他。
  沙泽目光冰冷冷地扫过三人的面孔:“墨知年呢?”
  气氛瞬间有了些紧绷,霜降和墨知年都看向曦华。
  曦华眉飞色舞道:“你还在这啊,没事,他被我扔下去找天书疏导心理阴影了,来来来小伙子,坐坐坐,一起听。”
  沙泽:“……”
  沙泽用“你怎么有这样的爹”的怜悯眼神看了一眼霜降。
  扶桑再踏入天帝殿的时候,银甲的天神正在大殿中央,首座银发的天界帝君道:“交出来。”
  战神一声不吭,从腰上解下一方玉佩,恭恭敬敬递了上去。扶桑在那玉佩上感应到自身的气息,心口不受控制地一颤,他步子顿住,有些难受地皱了皱眉。
  天帝古井无波地看了他一眼,对战神道:“下去吧。”
  天神行了一礼,不着痕迹地望了扶桑一眼,扭身离去,带上了大殿的门。扶桑等了一会,见天帝没有说话的意思,只自顾自地把玩那方玉佩,便开口道:“曦华没死。”
  天帝的手一停。
  “他活祭给了晷景,如今是晷景的灵,我为他雕了一个身躯。他在一天,晷景就还能再撑一天,”扶桑道,“如今你就是想杀他,也杀不得了。曦华,墨家还有余下的血脉,寻来修补晷景,或许还来得及。”
  天帝沉默了许久,开口却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他扬了扬手中的玉佩。
  “我的命魂枝,一千年前若不是你设计我,硬生生把它从扶桑树上取了下来,我们三个也不会闹得这么僵。”扶桑没好气道,“被你制成了令,谁拿着谁就能三界畅通无阻。借取它一点力量把神仙的意识投影到人间去,就是神灵降旨。你问这个干什么?”
  “地界封印毁,下界事态紧急,我予战神此物是为了让他即使下界降旨,仍能发挥全部在天界的实力。”天帝道,“此物他迟迟不归还,我当他是担心下界有余孽未除。而今想来,或许不是。”
  扶桑皱眉:“什么意思?”
  天帝漠然看了一眼他,再看看掌中的玉佩,忽然把玉佩向着扶桑一抛。
  扶桑下意识接住,而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瞪大了眼:“姬璇?”
  姬璇回身,摆了摆手,不欲与他多谈,向着殿后走去。
  “姬璇!”扶桑追了一步,着实有些茫然了,“你到底想做什么?”
  姬璇的身影已然没入黑暗,只有声音威严地传来:“只有我是千秋万代的帝王。”
  “……两千年前墨家的事情发生之后,我和姬璇就没有曾经那么毫无芥蒂了。我发现他变了,不是洪荒时我认识的心怀赤诚的那个少年了。”曦华追忆往事,心中唏嘘,“天界的权力被他逐渐握在了自己手里,而他也变得越来越遥远。一千年前我、扶桑和他聚过一次,他把我们灌醉之后,去扶桑树折了一根命魂枝。
  “扶桑伤得很重,沉睡三年没醒,我和姬璇大吵了一架。说吵也不恰当,是我单方面去烧了他的天帝殿。”曦华道,“我再没跟姬璇联系过,扶桑醒了之后就去了人间,也没怎么回来过。”
  顿了顿,他低声说:“他明明知道,只要他跟我们要,我们什么都会给他。”
  空气中浮动着久远的哀伤。
  沙泽对此毫无感觉,只道:“停一下。我们最开始不是在说晷景和你这金乌大族长的事吗?”
  “说完了让我追忆一下往昔不成吗?”曦华道。
  沙泽不关心他的往昔,嗤笑一声道:“无趣。”
  曦华:“……”
  曦华微笑:“我不跟渣渣一般见识。”
  李疏衍想说什么,放在身旁的龙吟剑忽然嗡鸣起来,不等在场的人有所反应拔地而起,化作一道流光飞向天际。
  霜降本欠身要拔刀,被李疏衍抬手按了下去。
  李疏衍道:“别拦,让他去,我们追。”


第76章 第 76 章
  “时辰已到,施主该走了。”上善双手合十,向着墨知年轻浅浅一欠身,“提醒施主一句,从下界归神位时,你会回到你自己的神殿。”
  墨知年还不待说什么,眼前便是一花,身心轻盈地上升,穿过层云,落在了实处。
  他回过神,打量骤变的景象,发觉自己在祸神的宅邸。祸神是战神的从属神,宅邸不大,紧挨着战神殿,墨知年定了定神,皱了眉,感到有点麻烦。
  战神殿在天界中,从此地再赶去极东的旸谷要小半天,谁知道这一路上会不会出什么事?
  他权衡片刻,还是决定先往旸谷去,然而出师未捷——他刚刚踏出殿门,就看见了迎面而来的战神。
  墨知年心下一紧,面上却不显,停了脚步恭敬道:“大人。”
  “你为何还在此地?”战神冷冷道,“我昨日不是让你去旸谷修理晷景吗?”
  墨知年低下头,躬身行礼:“战神大人恕罪,我已去过旸谷,但晷景贵重,我需要一些准备才能着手修理,所以回来取一些工具。”
  战神微微眯起眼睛,似乎是起了些虚无缥缈的疑,盯着他看了许久,淡淡问道:“你可见过沙泽?”
  墨知年道:“不曾。”
  战神再道:“旸谷内可有异常?”
  墨知年极短暂地顿了一顿。他不知道战神对曦华的存在是否知晓,数种可能在脑海中闪过,最终他说:“没有。”
  战神负手道:“哦?你没见到曦华?”
  墨知年茫然道:“曦华?那是谁?”
  战神面无表情,忽然抬手掐住墨知年的脖子,把他提离了地面,森冷道:“你能解我给你下的咒令,你当我不知?”
  墨知年的眼中爬上黑丝,他手指扣在战神腕上一扭,倏地挣开了他的桎梏,一触地身形已在一丈之外。墨知年抬起赤红的眼瞳,面沉如水,语气却缠着丝一般柔:“原来那是大人的圈套。”
  战神有一霎的惊,继而是怒:“你隐藏了实力?”
  “大人没想到吗?”墨知年讶然说,“我这般的人物,大人应当早早防着了啊。”
  墨知年装作恍然,“不过人力终有尽,大人,算不到也不怪您。”
  战神扬手,雪亮的长刀在他手中凝聚:“我懒得与你争口舌。我再问你最后一遍,到底去不去修理晷景?”
  墨知年莞尔笑道:“您猜。”
  战神道:“无妨,杀了你取天匠谱便是。”
  战神举刀直劈,墨知年险险向旁一侧,刀风擦面落地,地面上沟壑顿起。战神斜刀踏前,刀尖直对墨知年面容刺来,少年身上漆黑符文透体而出,紧紧地缠上了刀身,而后被雪亮的刀光绞得粉碎!
  墨知年低低哼了一声,身形如飘飞的风筝向后急退。战神急追而来,刀锋前送,刀身上十二道锋利刀光透体而过,少年单薄的胸膛被光穿透,战神横里一扫,将刀上穿透的人甩出三尺。
  墨知年狼狈地爬起来,战神刀尖递到眼前,他勉强接了一道,借力回身,拉开距离。
  他缺一柄剑。
  前世今生的记忆都在,剑法都知,他只差一柄心意相通的剑——
  战神身形一闪,亮银的光纷密如雪。他的刀极快,仿若在风雪间落下山峦,眨眼已出三十六刀,刀光落在地上崩开砖石。墨知年勉力支撑,最后一刀劈开了他护身的符链,眼看着就要将他劈成两截——
  天际一声清越的剑鸣,一剑自东来!
  刀锋与剑刃铿锵相接,擦出细密的光星,墨知年下意识抬手握剑,将战神的刀格挡开。纵横交错的剑意自剑身扫荡而去,他抬剑便刺,剑尖舒缓轻颤,如挽一道初秋的落花。
  战神仓促去接,墨知年已然变了招,漆黑符文缠上了剑身,剑上影影绰绰有黑龙纠缠的形象,刁钻地擦过了刀下的间隙,竟把猝不及防的战神逼退了一步!
  意场轻盈地漫过两人,战神手里的刀随之轻声嗡鸣,战神没动,墨知年也未再攻,只看着手里的剑,轻声道:“龙吟?”
  剑没有回应,墨知年再说:“五师兄?”
  剑依旧是硬邦邦的一柄剑,墨知年柔声说:“师兄,你生我气了吗?”
  墨知年仍未得到回应,战神已提刀杀上前,这一刀锋上含凛冽杀气,硬生生劈碎了墨知年的意场!透明的半弧碎片般落了一地,龙吟剑格中心红宝石光华流转,一声龙吟自发穿耳而过,敌我不辨地将两人震开!
  这剑是最后一条真龙的脊骨,经过锻造、锤炼、淬火和打磨,历过断折、修补、灭灵和重生,不屈傲骨没被磨钝,反而愈发锋锐,借着剑锋的弧度发出铮响。墨知年几步停住身形,战神还欲再上前,手中刀忽震颤起来,一道火光自东而来,他霍然抬头,长刀上提,正接下一道炽热刀光。
  他抬面,对上一双金红的眼。
  霜降赶到了。
  墨知年手中剑畅快清鸣,竟脱手而出。墨知年瞳孔一紧,抬手便抓,长剑已幻化出修长的人形,他这一伸手,便攥住了人形嶙峋的手腕。
  人形本是要向着战神的方向去,被墨知年一抓,步子一止,目光便回落到墨知年面上。
  他不知为何有了青年人的身量,眉目都和当年高挑的剑灵无二致,目光是安静的,有沉甸甸的重量。
  墨知年轻轻道:“龙吟?”
  刀剑激荡,劲气交错飞迸,龙吟静静看着墨知年,不说话。
  于是墨知年只看着他,也不说话。
  许久之后,龙吟眼里突兀地亮起一点鲜活的光,仿若破碎的记忆跋涉而来,他灵光一现般露出少年所熟悉的神色,沙哑含混地吐了一个音节。
  这音节还未出口便消散,龙吟身上白光一闪,身形骤缩,转眼又成了幼童,茫然地张着漆黑眼瞳,纯澈地望墨知年。
  紧接着他回归成剑的形态,被墨知年捞住握在手里。
  战神挡开一道刀风,沉声道:“霜降。你竟没死。”
  霜降低笑:“难为你还认得我。”他竖起刀,指腹轻轻擦过锋刃,目光锁在战神身上:“我听说,当年你没想杀曦华,而是晷景忽然出现了一点不可逆转的问题,他自己将自己活祭给了晷景,你不得不下手,我不小心撞见罢了……是这样吗?”
  战神直觉不对,谨慎道:“……不假。”
  霜降道:“那可有趣,怎么偏偏就是你和曦华在万阳殿里的时候晷景出了问题呢?”
  战神眸光一沉,不待分辩,霜降已经拔刀冲上,火焰凝作羽翼,轰然扑向了战神的刀锋。
  战神长刀如一泓秋水斩入霜降的烈火,意场自相交的刃面错开,如两道半弧相冲,四溢劲气犁过青石板的地面,在遥远处泯于无形。
  霜降与他对上十几刀,一道清亮剑光倏忽而至,从两刀的交错处擦过,浩瀚意场铺天盖地倒扣下来,剑气激得碎石乱飞。
  墨知年猛然抬起头,瞪大了眼。
  此剑来势汹汹,剑身通透若无物,像是一柄光或者水,力道极巧地撞在刀身最薄弱的地方,震得战神向后退了一步。一击得势,剑主却未继续攻击,只和霜降并肩,反手将剑背在身后,无声看着战神。
  他站得笔直,目光中有料峭春寒。
  墨知年定定地看着那熟悉的眉眼,张口想说话,却忽然畏惧地发不出声,不敢光明正大地喊他师父。
  战神道:“你是何人?”
  李疏衍道:“我是墨知年的师父。”
  墨知年闻言轻轻震了一下。李疏衍没看他,继续道:“我要带他走。”
  “我不曾见过你,”战神道,“你可是新神?”
  李疏衍道:“我不是神。”
  战神愣了一下:“你可知你这弟子如今在我麾下?”
  “那我也是他师父。”
  战神被他的理直气壮顶得沉默了片刻,随后道:“你要带他去做什么?”
  “与你无关。”
  估计还没什么人这么不客气地跟他说过话,战神气笑了:“我若不允?”
  李疏衍让出一半的意场,让霜降的刀意得以画出无形的半圆。霜降耸耸肩:“那就打吧。”
  “他不能走。”战神道,“晷景如今只有他能修理,你若将他带走,无人修复晷景,三界都将灰飞烟灭,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清楚。”
  “你想让他修理晷景?”霜降问,他扭头看向了墨知年,道:“你不愿意?”
  墨知年还是定定看着李疏衍,轻声道:“我不想听他的。”
  李疏衍看向了墨知年,和墨知年的目光对个正好,墨知年急促地别开了目光。清隽的男人想了片刻,对墨知年道:“那你可还愿听我的?”
  墨知年毫不犹豫道:“听。”
  “好,那随我去修晷景,你可愿意?”
  口吻与曾经并无二致,几分随意,几分命令,有着不容置疑的霸道,尾音微微翘起,又带着征求意见的温和。
  一点都没变。
  仿佛前世今生,兜兜转转,还是九重山中,宿神峰巅,记忆未曾跋涉红尘千险。他的师父总是那么干净,他也还是那个乖巧温顺的小小少年。
  他轻轻巧巧地笑了,柔柔说:“好啊。”


第77章 什么原来我连鸟都不是
  战神面上不显,但应当是被墨知年气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但战神不愧是战神,还能按捺住火气问李疏衍:“若墨知年仍是不愿,你当如何?”
  李疏衍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墨知年的轻笑抢断了:“刑戈,我不会违师命的。”
  李疏衍道:“至少在一切说清楚之前,我不会像你一样直接要他的命。”
  战神摇头,用“这是妇人之仁”的谴责目光凝视李疏衍,最终却还是收刀道:“既然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墨知年听谁的话于我而言不重要。你想带他走,可以,你们即刻前往旸谷,我与你们一同前去。”
  他看了墨知年一眼,“只要修复好晷景,你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
  墨知年终于把目光从李疏衍身上收回,眼尾将抬未抬,不咸不淡看了一眼战神。
  少年的目光以往都是卑微的,战神也习惯看低他一头,而今墨知年平淡地望进战神的瞳孔里,竟生出些俯瞰,不知为何给了高高在上的神祇一种蔑视感。战神皱起眉,这种错觉就消失了,少年的眼波流转回他师尊的身上,轻盈道:“那我们走吧。”
  在看见李疏衍的瞬间,墨知年身上的什么东西苏醒了过来,它庞然而强大,虽然只在短短的一转念间露出了狰狞的爪牙,却已经让战神心生什么事情即将脱离掌控的警觉。
  战神多看了他单薄的背影一眼,觉得不能放任他活下去。
  他会坏大事。
  墨知年抱着龙吟剑走到师弟和师父的身边,李疏衍似乎想对战神说些什么,却被墨知年的话打断了思路:“师父,您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有。”李疏衍看他。墨知年乖顺地垂着头,露出发顶和一截雪白的后颈,卸下了所有的盔甲,显得柔弱无害:“师父想听什么?路上我都告诉您。”
  李疏衍果然被他转移了注意力,去旸谷的路上墨知年除了隐去上辈子的事情外,把一切和盘托出,从与混沌勾结,到灾神祸害了几个人间国度,把罪行说得详细清楚,仿佛故事中心的人不是他自己,说的话不为自己开脱一点。
  霜降有些不寒而栗,他忽然庆幸墨知年不是敌人,不然能让人被算计到死都不知道幕后黑手是谁。
  待他说完,旸谷已至,曦华倚在扶桑树上抱着肩等人,看见一行四人茫然了一瞬:“你们去追个剑,怎么还追多了两个人?”
  然后他看见了刑戈,闭嘴沉默了一会,懒洋洋地打招呼:“战神大人早啊。”
  刑戈并不意外,道:“你果然没死。”
  说完就没人再搭理他,一行人目不斜视地往万阳殿去了。
  曦华:“……”
  曦华站在原地琢磨了一会,寻思自己这地位怎么越来越低了呢?他跟上去:“你们去干嘛?没我允许,万阳殿进不去的。别看它现在废墟一片,毕竟还是安置晷景的地方。”
  霜降道:“那你开门,我们好进去修那大火球。”
  曦华看墨知年:“你小子想开了?”
  墨知年冲他一笑,温柔到让人头皮发麻的那种笑,他这么笑的时候一般是要死人的。
  曦华眯了下眼,道:“行了都别往前走了,就他一个跟我进去,闲杂人等都在外面候着。刑戈你别看我,你也是闲杂人等,你一个耍大刀的看人家修东西是什么怪癖?”
  说完他补充:“儿子,我没有说你是耍大刀的意思。”
  一众人果然停下来,墨知年道一声“师父,我进去了”便随着曦华去往万阳殿。万阳殿一片废墟,大半塌了,仍有小半残墙挡人视野,晷景露出小半个角,高温升腾,空气扭曲灼人。
  墨知年对曦华道:“上神大人,您究竟站在哪方阵营?”
  曦华扬眉:“你想说什么?”
  “我猜您与刑戈不是一伙的,想请您帮个忙,”墨知年看着他道,“您知道沙泽如今在何处吗?”
  曦华道:“你还就抓着一个人祸害。”
  “我在这天界举目无亲,也就只与他熟识些,总要找条后路。您若知道他在哪里,能为我指条路吗?”墨知年眉眼弯弯道,“大人放心,我不是要逃。晷景我一定会修理,只是这件事不能让刑戈知道,我才找您帮忙。”
  曦华沉默片刻,道:“我送你过去。”
  “那就多谢您。”墨知年俯身行礼,轻轻道,“刑戈可能会对您不利,您好自为之。”
  李疏衍把目光从万阳殿收回,忽然想到了什么,对霜降道:“我回去一趟。”
  霜降知道他指的是回去找春神说契和泉的事情,点了点头,李疏衍走出去一步,忽然回身道:“龙吟剑是不是还在墨知年手里?”
  霜降一想,的确如此。
  李疏衍皱了眉,想了片刻,放弃道:“罢,先让他拿着吧。”
  送走墨知年后,曦华从万阳殿溜达出去,发现外面等的人少了一个,遂遗憾道:“该走的人不走,不该走的反倒走了。”
  而后他补充:“儿子,你当然是不该走的那一个。”
  刑戈:“……”
  霜降道:“曦华,我问你点事情。”他看了一眼刑戈,刑戈面无表情地走开,霜降才继续道:“我记得当年我被追杀到旸谷,逃无可逃,最后掉下了人间,但只是元神。那我的肉身应当还留在天界?”
  曦华道:“你没肉身。”
  霜降愣了一下。
  “下去人间的就是你的全部,”曦华道,“我给你扔下去的。不然你要是灵与身分家了,刑戈不把你身体剁成肉酱?”
  霜降彻底懵了:“可……可在人间的,只有我的元神?我只有元神吗?”
  曦华忽然严肃道:“霜降,你也大了,有些话必须要跟你说了。你不是我亲儿子。”
  霜降道:“废话,我连个娘都没有,难不成我是你自己生的?”
  曦华仍旧严肃:“你甚至连金乌都不是。”
  霜降这回惊了:“……啊?”
  “五百多年前,晷景第一次出现了紊乱,它在自我修复的过程中,最核心的一缕灵气精华溢出,作为‘错误’被晷景丢弃。当时我正在万阳殿,这缕精华虽无意识,却有灵性,我并未认识到晷景在那时就出了差错,只觉得这缕精华好玩,便捡了回去,时间久了,竟让它生出了意识。”曦华道,“它本无固定的形体,只是与我朝夕相处,刚生意识的时候,懵懵懂懂以为自己也是一只金乌,便化作了金乌的形象。”
  曦华看着霜降:“我捡到它时,是人间的霜降时节。”
  霜降讶然:“我……是晷景的一道灵气?”
  “这道灵气生而暴烈,在晷景内过于不稳定,太过影响晷景的运作,所以被扔了出来。后来它有了意识也脾气不好,很容易就失控,把脆弱意识烧成一团浆糊,然后重新铸造一个新的意识出来。”
  曦华道顿了顿,接着道:“我花了许久才想办法让你保持平稳冷静的心态,战战兢兢养大了。我算过,只要你年幼时不碰杀伐气太重的东西,不被刺激到,成年后应当就不会再有问题了。”
  “这是你不让我学刀的原因?”霜降道。
  “是,”曦华说,“可惜你成年那天刑戈送了你一份大礼,刺激太大了,到底还是给你埋了个隐患。”
  曦华伸手轻轻在霜降眉心一点:“虽然你现在看着沉稳了许多,但我现在是晷景的灵,还是能感受到那点狂暴的存在……那是你的根本,抹不去的。以后多加注意就好,我看你现在的状态,被气得火冒三丈应当也没大问题。”
  霜降心想,怪不得他自己一点都不像个瑞兽金乌,在下界时也常常有烦躁感和毁灭欲。他问:“若我彻底失控,会怎么样?”
  曦华做了个比喻:“化作个大火球把自己烧干净了,所过之处寸草不生吧。那时候只要你想,能吊打战神和天帝,炸个晷景也没有问题……活是别想活了,失控的燃料就是你的意识,五百年记忆能烧挺久了,够你把天界翻一遍。”
  说完他自己“啧”了一声:“哎呀,这话不该告诉你,总觉得我给你指了一条不归路似的,一旦你真的这样了怎么办。”
  霜降道:“你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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