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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曾见过风-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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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应下一场的奴隶被推上赛场,一看见狂狮双腿发颤。这一场实力碾压,说不上较量,而是一边倒的狂虐。虽说没什么悬念,但喷涌的鲜血还是点燃了氛围,看客挥着胳膊叫好。
  裁判道:“狂狮胜,锦鸡败。最后一场,奴隶上台。”
  众人紧紧地盯着南北两边窄门。
  谢微和夏戟顺着黑漆漆的过道跑了许久,然而过道却像迷宫,无论往哪条路跑,最终都会进入一个死胡同。
  谢微道:“跑下去不是办法,把墙炸开看看。”
  夏戟从袖中掏出一张爆破符,贴在墙上,搂着谢微急退数。那爆破符炸裂后,周围的墙倒了一片,那威力却没有退去,而是又爆发了一阵更猛烈的爆炸声。
  “这……这不是普通的爆破符!”谢微都为那破坏力震惊了。
  夏戟道:“大师兄给的。”
  第三阵爆炸声响起,整个过道都夷为平地,石块簌簌下落,隐隐有坍塌之势。
  两人疾速狂奔,顺着光线往前,终于逃了出来。
  谢微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一阵阵狂呼淹没了。
  “来了来了!那是不是新来的奴隶?他上台了!”
  “怎么来了两个?”
  夏戟眯着眼睛扫了一圈,看见石门上的三个字“望离台,”心情不佳。绕来绕去,终究还是绕到这里。
  从看台上走下一个衣袂飘飘的紫衣少年,少年戴着一张凤凰兽面,拱手道:“赐教。”
  百里纱奈一看那道身影,拍桌怒喝:“谁放他出来的?!”
  随从连忙道:“城主大人息怒……是弦之大人……自己要出来的。”
  “这个孽障!”百里纱奈怒视那紫衣少年,那少年冲他微微颌首,百里纱奈无奈道,“罢了,由他比完这场,再关进牢里去。”
  随从忍不住道:“弦之大人已被囚禁百余年,不知您打算关他到什么时候。”
  “关到他忘了那个畜牲为止!”
  望离台的规矩是赤身搏斗。
  百里弦之脱了上衣,长衫落地。
  谢微私心里是不愿意夏戟在众目睽睽下脱衣的,于是道:“小师弟,我来吧。”
  夏戟凉凉地看了谢微一眼,冷冷道:“不必,旁边呆着去。”
  谢微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惹了这孩子,何至于言语如此漠然,抿了抿唇,往旁边让了让。
  夏戟解了腰带,利落地脱了上衣。身姿俊美,宽肩窄腰,后背纹着腾云驾雾的鸣蛇,有一种温雅却不孱弱的美感。
  谢微的视线不受控制地盯着夏戟的后背,呼吸一滞,心脏忍不住狂跳起来,从脖子红到了耳根。
  夏戟道了声赐教,身形从原地消失,瞬间到了百里弦之的身后,跃地而起狠踹出一脚。
  百里弦之立即往旁侧一躲,一只手握住夏戟的脚用力一扯,夏戟另一只脚发力踹出去。片刻间两人来来回回过了十几招。
  谢微觉察出一丝异常。就算没有灵力,夏戟的身手也很了得,百里弦之远远不是夏戟的对手。
  谢微也是见过夏戟打架的,这孩子一打架就凶狠地不像话,能一招把别人打趴下就绝不用两招,那种不要命的气势叫人胆战心惊。
  然而此时夏戟却打得温温柔柔的,一招一式都留有余地。
  谢微怀疑夏戟被控制了,忍不住喊了声:“小玉珩。”
  夏戟没有反应。
  谢微心里咯噔一声,真被控制了!
  夏戟同玉珩君容貌气质都极其相似,一些修真派老祖时常逗夏戟,唤他一句“小玉珩。”
  老祖们不知道玉珩君同夏戟其实是反目成仇的父子,唤得那叫一个欢快,夏戟心里堵得那叫一个实在。
  谢微还记得初识夏戟时,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夏戟,便学着那些乐呵呵的老祖们喊了一句:“小玉珩有礼。”
  夏戟当场黑了脸,不好当着老祖的面发火,私下里对谢微威胁道:“记住了,说一次,打三次。”
  谢微瞧着心急,怀疑刚刚可能是夏戟没听清,于是又喊了句小玉珩。
  夏戟依旧没有反应。
  “你是谁?”两道声音同时发出。
  一道是谢微的,一道是百里弦之的。
  夏戟一只手拎起百里弦之的衣襟,狠狠地掼倒在地,提着拳头就要打下去。
  百里弦之死死地盯着迎面而来的拳头,脑海里一片混沌,前尘往事密密麻麻裹在一起,头疼欲裂。
  那一拳终究没有落下。
  夏戟说完一句“弦之大人,莫为我殇,”便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谢微连忙扶住夏戟,检查一番,从夏戟腰间锦囊里倒出一张符咒,上面写了两行字:莫殇。
  摄魂术。用血把自己的名字写在符咒,放在想要控制的人身上,便可短暂地控制别人。
  百里弦之怔忪良久,从谢微手里拿过那张写有“莫殇”二字的符咒,忽然发出一阵癫狂的大笑。
  想起来了,想起来了,为何忘记前尘往事,为何看见莫殇二字便难以自抑伤痛,想起来了,都想起来了。
  百里弦之扯下凤凰兽面,狂笑着走出望离台,一阵阵的笑声如烙铁烧入肺腑,轻风吹起寒凉。
  百里纱奈厉声道:“弦之,你哪里去?……拦住他!”
  举着刀剑的士兵把百里弦之团团包围住,然而他不管不顾,胸膛被戳出血窟窿也往前走。
  “孽障,你要去哪!”百里纱奈拍桌大吼。
  那个总是温雅微笑的少年入了魔障,出了晚笙城城门,漫天沙尘萧瑟狂风里,抽去了发间玉簪,抖落三千长长青丝,扯下了颈上镂空白玉,长笑着抛入黄沙里。
  世间一场大梦,人间几度秋凉。
  谢微和夏戟没能带回百里弦之,莫殇君并没有说什么,把那一丝魂魄交还给谢微后,便送他们出了鬼界。
  夏戟御剑,从身后抱着谢微的腰,两人均是一样的身材修长,夏戟的脑袋枕着谢微的肩并不费力。
  谢微道:“晚笙城流传着一个故事,要不要听?”
  夏戟轻声道:“要。”
  故事要从百年前讲起。
  紫衣少年偶然经过地下囚牢的时候,看见一个逞凶斗狠的小孩。那小孩儿把四五个壮实的狱友打趴下后,一屁股坐地哇哇大哭,哭得撕心裂肺,好像刚刚被狠揍的那个是他。
  少年觉得有趣,问他:“为什么哭?”
  小孩儿抽噎道:“我心无时无刻不在受煎熬。”
  少年佯装讶然:“你那么小小一只,还知道煎熬为何物呢。”
  小孩儿挥着小拳头悲愤道:“你我都是爹生娘养,你的爹娘高高在上,于是你也高高在上,我的爹娘身份卑贱,于是我也身份卑贱;你生来众星拱月,而我只配被奴役被驱使。我所求的不过是一碗米饭以裹腹,一碗水以解渴,一张床以安眠,自由自在地生自由自在地死,而非被安排去填那个风穴!。”
  小孩儿垂泪,“我生来就是为了死,这叫我如何不煎熬!”
  少年默然片刻,道:“你若是愿意,就用拳头打烂这铁牢。”
  在少年的有意推广下,晚笙城渐渐兴起一种竞技比拼,还专门建了一个赛场为比赛所用,取名为望离台。奴隶比赛,贵族赌博,若是看得上眼,贵族可把奴隶买回去。
  囚牢里的奴隶都生出一种希望,大声赞扬弦之大人的仁慈。
  小孩儿兴奋地跳脚,大声道:“是为我!这是弦之大人为我而设的比赛!”
  他的名字里,有一个“离”字。
  晏离十三岁那年,第一次跨进望离台,他戴着凤凰面具,胸膛挺得高高的,俨然像只骄傲的凤凰。
  晏离的对手是年轻气盛的狂狮。比赛的结果是,晏离断了好几根肋骨和双手。
  两个男人把晏离拖进了囚牢,丢到了那个潮湿而肮脏的草席上,晏离靠着墙哇哇大哭。
  “几岁了,还哭。”
  晏离看着紫衣少年,哽咽道:“弦之大人,我输了。”
  “输便输了,下次赢回来就好。”少年从袖子里掏出一包松子糖,“遇强敌而不畏惧,勇气可嘉,奖励你的。”
  晏离看着少年,哭得愈加撕心裂肺,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边哭边喊:“谢谢……弦之大人!”
  少年伸了半天的松子糖,问:“你怎么不接?”
  晏离弱弱道:“我手断了。”
  少年叹了一口气,拿出一颗糖,剥了糖纸,塞到晏离嘴里。
  晏离哭得肝肠寸断,直往少年身上扑,“大人……我愿为您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晏离十七岁那年,又碰上了狂狮。
  结局是:凤凰胜,狂狮败。
  战无不胜的狂狮首败,掀起了一阵买凤凰的狂潮。
  财大气粗的老爷:“这个奴隶,我买了!”
  身份高贵的青年:“凤凰,我要了!”
  娇美的女子:“我也想要买!”
  叫价一个比一个高,晏离都惊呆了,心道我居然这么贵?!短暂的惊喜后,晏离愈加焦躁不安。
  即使被当做牲畜,他也只想被他买走。
  晏离几乎是哀求地看着高台上的百里弦之,目光里写满了:买我买我买我。
  可那日,晏离被百里纱奈买走。


第11章 小阿初
  晏离二十四岁时,率领军队把敌对城邦的势力打得十年内不能翻身。
  晏离二十七岁时,城主赐婚。
  海棠树下,百里弦之说:“恭喜。”
  晏离摘下白玉,系到百里弦之脖子上,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大人,我只想问一句,您愿不愿意我娶妻。”
  百里弦之笑笑:“阿晨是个好姑娘,正好与你相配,我自然是愿意的。”
  晏离垂下眸子,他想说可我心有所属。
  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我会好好待她。”
  晏离不是小孩了,不能再放声大哭了。
  百年一次的风玄日近在眼前,然而奴隶的人数却远远凑不够百人。近年大肆的征战,奴隶被拉去充军,死伤惨重。
  城主无法,只好从平民里抽一些人出来献祭。一旦被抓去,必死无疑,反抗之声日益浩大,甚至有人叫嚣:让城主第一个填风穴!
  离风玄日只剩三天的时候,人心惶惶,所有人都不愿意死,所有人都盼着有人自愿去死。
  晏离说:“我愿意填风穴。”
  百里纱奈大喜,连声赞道:“舍身为百姓,好男儿!你可有什么心愿,尽可说出来!”
  晏离笑了笑,“别无他求,让弦之大人为我送行吧。”
  他并非伟大到心甘情愿地为一个城邦赴死,他只是为那一人赴死而已。若长命百岁终究逃不过相忘,那么年轻时便死去而让那人永生不忘。
  风玄日那天,狂风携着黄沙吹得人睁不开眼,风穴旋绕,凝聚成一个黑色的漩涡,从中传来一道粗犷的声音:“不错,吾很满意。”
  男女老少一百人,手脚上都拴着镣铐,一根粗绳把他们系在一起。
  晏离站在最后一排,转身直直地盯着城门。城门里飞奔出一个娇小的身影,扑到晏离身上,眼含热泪,“晏哥哥!”
  晏离问:“阿晨,弦之大人呢?”
  “弦之大人去水清镇赏花了,你问他做什么?”阿晨握住晏离的手,只觉得那双一向温暖的手变得冰凉。
  晏离望着城门,眼底黯然神伤,低声道:“待他回来了,替我问一问水清镇的花开得是否好。”
  “还有呢?晏哥哥可还有什么说的?”
  晏离为阿晨拭去泪水,“傻姑娘,好好活着。”
  第一个人绝望地痛哭,被一股吸力拖进了黑色漩涡里。那条长长的队伍越变越短,哭叫声连成一片悲哀的城。
  晏离一步步向前走,一步一回头。那道城门安静地伫立千年,等不来一个心上人。
  前面只有数人了。一个幼童转身,抬着一双哭肿的眼睛,呜咽道:“我怕,我怕……”
  晏离撕下了一片衣角,咬破手指,颤抖着写下血字,埋进了黄土里。
  他抱着那小小的孩童,被风沙埋葬。
  那个人去看花了。
  愿只愿,看花回来,莫为他殇。
  天上的云半明半暗。夏戟抱着谢微的腰,问道:“然后呢?”
  “百里弦之回来后,城主却告诉他,晏离趁风穴大开,逃去了人间寻自由。”
  百里弦之望着天空喃喃自语,自由……自由多好啊。
  一张白色的帕子吹到他脚边,他看到由鲜血写就的四个字:弦之莫殇。
  百里弦之看到那四个字的时候,五脏六腑怆然成灰烬。
  少年捏着帕子颤声质问:“晏离在哪里?他不可能离开!你把他藏到哪里去了!”
  城主拍桌怒道:“那只是一只畜牲而已!”
  少年狂乱地失去心智,一遍又一遍大喊:“晏离在哪里?!他在哪里!!”
  “他填风穴去了,答案你满意了吗?”
  少年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含泪道:“你答应过我!你买下晏离时答应过我!绝不让他送死!你答应过我!!”
  少年扶住额头,艰难地喘息了声,“若非……若非你答应我,我……我怎会把他交给你……你食言了。”
  城主居高临下道:“是,为兄食言了,你当如何?”
  少年癫狂大笑,笑出了泪,恨声道:“我能如何?我有什么可拿来威胁你的?”
  城主似是心软了些,弯下腰扶着少年的肩,宽慰道:“你是历经劫难的凤凰,有数万年的时光可活,而他只是一只牲畜,你何必如此?”
  “是啊,我何必如此……”
  城主松了口气,一只手猝不及防夺了他头上的玉簪。
  百里弦之把那只玉簪刺入了眉心。
  时光一瞬间变得浓烈而漫长。
  那枚玉簪,是凤凰唯一的致命伤。
  “大哥,我唯一能威胁你的,只是这条命罢了。”百里弦之微微一笑,眼底是无尽的悲哀和恨意,“万年的寿命你一人去享,我祝你千秋孤苦,万世孤独。”
  百里弦之死了。
  百里纱奈愤怒至极,把少年的身体和魂魄钉在一起,让他不能涅槃重生。
  百里弦之忘记自己已经死了。
  他住进了晏离住过的牢房,忘记了前尘往事,只知道自己出言不逊,惹得哥哥生气了。
  百年后,他再度听到“莫殇”二字。
  记忆的闸门被拉开,洪水和猛兽齐齐奔涌而来。他想起水清镇蓝色的鸢尾花,那朵花象征着自由。
  自由。
  终于随风自由。
  夏戟低声道:“这不是一个好故事呢。”
  谢微道:“我们此行唤醒了百里弦之,他从混沌里清醒,将涅槃重生。而晏离成了鬼王,想必会去人间寻重生的百里弦之。前世不能见最后一面,今生定能重逢。”
  “师哥。”
  “嗯?”
  “我不要来生遇见你。”
  “……”
  “我要把所有的缘分都在今生用完,不愿爱而不得,不愿颠沛流离,不愿长泪满衫。这一世要最美满,下一世要最孤单。”
  谢微忍不住牵起嘴角,轻笑道:“好,给你,一颗心全给你。”
  夏戟啄了下谢微的侧脸,笑得眉眼弯成了月牙儿。
  行之派山脚客栈热闹,老板娘是个精明能干的中年妇人,把不大不小的客栈经营得风生水起。听说老板娘年轻时是一个泼辣美人儿,丈夫在外寻了个小情人,老板娘一不做二不休抱着两岁大的女儿离家出走了。
  一离家就是十余载,也不知道那人有没有寻过她。
  谢微和夏戟在客栈歇息了会儿。一个十三四岁的浅紫衫小姑娘端着两碗清水,大眼睛水汪汪的,纤细的腰肢不足盈盈一握,娇美的像初春枝头绽放的花骨朵儿。
  “二位师叔请喝水。”阿初把两碗水放到木桌上。阿初自幼在山脚呆着,和山上的小弟子们混熟了,便跟着他们师兄师叔地叫唤。
  谢微的那碗真真是清清澈澈的井水,夏戟的那碗闻着却有清香的酒味。
  夏戟道了声谢,端起碗一饮而尽,是上好的桃花酿。夏戟心情畅快,便抬眸对着阿初笑了笑。
  阿初把小手负在身后,乌黑的眼睛漾着春风般的笑意,露出两个小酒窝。
  这一对俊郎俏女相视一笑,谢微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多余。
  夏戟忽然想到什么,对着忙里忙外的老板娘道:“大娘,你这里有没有活鱼,我想买两条。”
  “有呢有呢,你自己去池子里看看啊。”老板娘随口答了句,反应过来说话的人是夏戟,连忙喊道,“阿初,快带你的好哥哥去看看。”
  阿初:“好咧。”
  老板娘擦了擦手,对着一桌客人笑道:“嗨,我这辈子不求别的了,就想听听这小伙子叫我时,去掉一个‘大’字。”
  谢微:“……”那不就是娘了么。
  阿初带着夏戟去挑鱼了,谢微听着老板娘笑着道出她家的丫头和夏戟的一件件趣事,有些如坐针毡。
  我家阿初小时候呀,就喜欢成天绕着夏戟转,一个一口夏戟哥哥,把我这老娘都快忘了。
  我家阿初小时候从楼梯上摔了,哭得那叫一个惨呀,一看见夏戟来了,哟!这丫头硬生生把眼泪憋回去了,挤出一个笑来。
  夏戟那孩子一从外面回来,就喜欢往我家阿初小手里塞些好吃的,我看了心里乐呵呢。
  ……
  谢微的头越来越低。别人夸夏戟,喜欢夏戟,他理应高兴,可是不知为何,根本高兴不起来。
  夏戟提着两条形状怪异的鱼到了大堂,打算付账时老板娘连连说送你了。夏戟也不推辞,道了声谢,和谢微一起出了门。
  这两条鱼活泼得很,尾巴甩来甩去,溅了夏戟一身的腥水和鱼鳞。谢微伸手去接,“还是我来拿吧。”
  “不用,别弄脏了你衣服。”
  “山上的池子里也养了鱼,想吃捉几条便好,怎么特意去买了?”
  “这两条鱼丑得标新立异,恰好拿来糊弄一下师父他老人家。”
  于是夏戟提着鱼进了清风堂,笑得天真可爱,“师父师父,我给您带鬼界特产回来啦。”


第12章 情障深
  听雨阁坐落在竹林外,翠竹一节一节往上攀爬,拦住招摇的云霞。
  门前摆满了花盆,夏季到了,绽放成千姿百态的花海。
  谢微立在窗前,手里执着一卷书,听闻到脚步声,看了一眼门口。
  “师哥,快下雨了,来收花。”夏戟弯腰抱起两盆花,放到走廊的墙边。
  谢微抬头看天,艳阳高照。
  夏戟解释了句,“大师兄说要下雨的。”
  师兄弟三人虽然关系不错,但是三人行必然亲疏有别。比方说,谢微和江清野君子之交淡如水,但是夏戟和江清野就是情深似海能灌醉。
  江清野处事公平严正,大抵是因为把所有的偏袒都给了夏戟。江清野擅画符,即使常年在外,也会寄一些符咒给夏戟。江清野擅占卜,得空便会替夏戟占上一卦。
  要务缠身的大师兄偷空为小师弟算天气,想来是十分纵容他的,要知道连师父都不曾有过这个待遇。
  谢微和夏戟把百余盆花搬到了走廊上,天上果然乌云翻滚,雷声轰鸣,豆子大的雨点说下就下。
  两人搬完最后几盆,衣衫都湿透了。
  谢微擦了擦脸上的水珠,抖了抖衣衫上的水。
  夏戟摘了两朵娇艳的蔷薇花,换下已经有些枯萎的芍药,把花瓶重新放回了架子上。
  “师哥,花都枯了,你怎么都不知道换一换?”语气有些抱怨。
  谢微正在脱潮湿的外衣,有些愣住了,换花这件事一直都是夏戟在做,他便没有分出心思去理,支吾了下,道:“我下次记得换了。”
  “还有,花盆的土该松松了,枝叶也该修剪了。”
  “……我记住了。”
  “那你还记得欠我六次打吗?”
  “……”
  “虽然那时我被莫殇君控制住了,但还是听见你叫我小玉珩,两次。”夏戟牵起嘴角。
  谢微还以为这件事已经揭过去了,没想到夏戟还记着,虽说被小师弟打有些尴尬,但还是道:“那……你轻点儿?”
  “不行呢,我要重重地打。”
  谢微默了默,嗫嚅道:“好……好罢。”
  屋外电闪雷鸣,狂风吹得竹林簌簌作响,花雕木窗未合,屋顶的清凌凌雨水顺着青瓦流下,风把雨水卷入了窗,打湿了条案上的砚台和白纸。
  夏戟推上房门,把狂风暴雨隔绝,又合上窗,室内陡然安宁。
  光线有些昏暗,暧昧恰到好处。窗外风声萧萧雨声遥遥,窗内一片静谧祥和。
  这样的时刻,无论是读书还是小憩,都有一番绝妙滋味。雷雨喧嚣,污浊洗净,独我宁静。
  “师哥,喝酒么?”
  “嗯。”
  谢微伸手去接夏戟手中的酒杯,谁知夏戟却一饮而尽,谢微的手僵在半空。
  夏戟道:“我就问问你而已。”
  谢微愣了愣,无奈地笑笑,这孩子。
  谢微换好干净的衣衫,手里还拿着套衣服打算给夏戟换。
  夏戟拿过衣衫进了里间。
  谢微觉得房间有些沉闷,推开了一点窗,呼呼的风声灌进来,连同心里都一片凉。
  一只修长的手合上了窗。
  谢微感受到一个人影从身后贴过来,温热的呼吸喷薄在他耳边,“师哥,我要打你了,准备好了么。”
  谢微还未反应过来,身子一轻,被抱到了条案上,温软的唇贴了上来。
  空气陡然燥热起来。
  谢微抓着夏戟的衣衫,紧闭着双眼,脑海一片混沌,喉咙里滚出阵阵情难自禁的低吟。
  夏戟边吻边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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