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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美人帝师手册-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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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棠摸了摸他的头。
  郁恪就不委屈了。两只小手拉住楚棠的不放,像是在玩一个喜欢的玩具,还用他的小奶音叽叽喳喳说着皇后之前怎么欺负他。
  他也不是想楚棠为他出头,他只是想和楚棠说话。
  楚棠不喜欢说话,那就他说吧。
  “八皇兄他经常联合其他年长的皇兄欺负我,扔了我喜欢的玩具……”
  楚棠仿佛很认真地听着记,偶尔端起管家送来的茶给郁恪喝。
  出神间,他想起宣读圣旨时这孩子愣怔而惊喜的眼神。
  楚棠心里微微叹息。那应该是一种对权力的仰慕,因为孤立无援,因为时常被人冷落,被推入谷底,被人不信任,所以骨子里对那个位子有着期待和兴奋。
  才几岁的孩子,因为在宫里见的事情多了,很多东西就成为本能。
  或许这就是那个帝师系统存在的原因,找个人来指导年幼的帝王,带他离开以前的低谷和火坑。
  楚棠垂下眼。
  他会带郁恪走上去。任务完成后,他也会离开。
  系统听着郁恪的话,又回去翻了翻档案,心里嘀咕,郁恪这小孩儿不应该是那种阴郁话少的性格吗?怎么上级给来的资料出错了?
  想起郁恪偷偷跟随了马车一路,还有被楚棠牵手上殿台时的目光,像小鸟投怀入林似的,那分明是对楚棠与生俱来一眼万年的信任与仰慕。
  作者有话要说:  目测前十二章都是郁恪黏人的小时候~当然,之后也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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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演技精湛
  国师府哪里都大,书房也大得很。一卷薄轻湘帘,一面山水屏风,有张休息用的紫檀花梨床榻,雅致又闲适。
  郁恪趴在楚棠大腿上,翻了个滚,又滚了回去。
  他悄悄抬眼看他。
  楚棠披着件纯黑的大氅,长发半束,眉眼间贵气慵懒,提笔点墨,都透着丝丝漫不经心的从容。
  和那夜光风霁月似的白衣恩人确实不太一样。
  郁恪天真地思考了下,这世界上应该不会有人换了衣服就变个人的吧?所以他们真的不是同一个人?
  那他这个月也太鸿运当头了!先是有贵人从穷凶极恶的契蒙人手中救下他,现在又有楚棠来当他的国师!
  小几案上,楚棠刚放下笔,门外就响起了管家的声音。
  “国师大人,有人在门口等着要见您,他说他是宋家的宋双成。”
  郁恪一听,心中诧异。宋双成不是应该待在南方吗?
  楚棠却好像早就料到了,表情没有丝毫惊讶:“带他进来。”
  他对郁恪道:“请殿下在此候着。”
  郁恪乖乖点头。
  楚棠一笑:“好孩子。”
  他走后,郁恪摸了摸自己滚烫的小耳朵。除了母妃,还从来没有人这样叫过他。
  宋双成跟着侍女,一路回廊弯曲,来到了书房前。
  书房前便是高低错落的花棚草架,泉水清澈,小溪蜿蜒,在这晚冬时节,风景如画。亭子里,坐着一个人,黑长发,银面具。
  侍女退下了。
  宋双成走上前,踌躇了一会儿,拱手行礼,道:“国师大人。”
  楚棠做了个手势,请他入座。
  宋双成坐下了。
  管家给他们备了茶。悠悠茶香,氤氲雾气。楚棠抬手喝了口茶。
  宋双成就没这么悠闲自在了。他有些坐立不安,安静了很长时间,他忍不住开口道:“国师为何回朝?”
  楚棠没有回答,反而慢慢放下茶杯,白瓷玉釉的杯子发出轻轻的声音。
  “宋将军,”他说,“你为何回京?”
  不是你叫我回来的吗?宋双成下意识就要脱口而出,转而明白了他的意思,又连忙止住了,想了想,直白道:“为了宋家,还有郁北的朝廷。”
  “巧了,我也是为了后者。”楚棠笑了下,唇线勾出个姣好的弧度。
  他的气势太能吓唬人了。宋双成哪怕在官场历练不少,也不由被惊出一背冷汗。
  不是他长得凶神恶煞,相反,从楚棠的身形和下半张脸来看,他长得极为符合郁北人的审美,天人之姿,俊美无比。
  但一想到这人手中的权势,还有他父亲的作风,就更令宋双成感到忧虑。
  老国师手段残暴,镇压反对他的人无所不用其极,权力滔天,早就让朝廷官员不满了。宋家对他也是。
  因此,听到楚棠那句话时,宋双成第一反应就是:你们楚家能为了郁北?为了害死郁北还差不多吧!
  但他没有说话。因为他想起了一个月前的情景。
  那个冷雨名花似的白衣人,当真不是他看错了吗?
  宋双成打量了下眼前的年轻国师。除了那半张露出来的脸,这人话里话外就没有半点儿淡泊名利的意思,凌厉摄人,毫不遮掩。
  见他不说话,楚棠微微一笑:“宋将军那夜不是认出我了吗?”
  宋双成一惊,表面不动声色:“哪一夜?”
  楚棠手指敲了敲石桌,并不直接回答他,只道:“我说我为郁北的话,确实不是假的。在佛寺待久了,我并不想出来,但先帝对留了遗诏让我辅佐郁北,宋将军已经知晓了吧。”
  宋双成点头:“是。可若大人不记愿出来,没有人能勉强。”
  他又偷偷打量了一番楚棠。
  的确,应该是在佛寺久了,楚棠周身上下除了贵气从容外,还从骨子里透着一种禁欲的清冷气息,像冷檀香,闻着疏离,碰了冰凉。
  楚棠仿佛没注意到他的目光:“先帝对我有恩。所以不能不报。”
  宋双成一捶手心,恍然大悟:“难怪先帝的御书房内有你的画像!”
  楚棠平静地看过去,又恰到好处流露出一丝疑惑。
  宋双成挠头,道:“我之前随父亲在尚书省,进出御书房时不小心打翻了书架,看到有你在佛寺的画像,所以在契蒙……不对,蔚瀛边疆时能认出国师。”
  这傻子,一套就什么都说出来了。系统默默叹息,在心里感叹楚棠的套话本事真是出神入化了。
  楚棠颔首:“许是先帝担心我随意踏出佛寺,所以派人跟着。”
  宋双成:“原来如此,我懂我懂。”
  你懂什么,被卖了还不知道。系统无力吐槽。
  “所以宋将军,”楚棠道,“那晚我离开明月寺的事情,还请不要声张。”
  宋双成:“下官明白的。特别是太子殿下,我不会多嘴的。”毕竟现在正是需要国师和太子联手的关键时候。万一等太子长大了,起了疑忌之心,那就不好了。
  而且楚棠对他对郁北有大恩,这些小事算得了什么。
  “还有两件事。”楚棠将手侧的东西交给他。
  宋双成接过,打开一看,上面大多都是郁北朝廷命官的名字。
  ……
  管家送走宋双成后,楚棠站了起来,有雪融化,从亭檐处滴落雪水,他从暖和的大氅中伸出手,接了一滴。
  默默观看宿主演戏的系统觉得自己这一天都在惊叹,千言万语汇成一句:绝了。
  思维缜密,演技精湛,还收放自如,控场能力十足,简直不要太厉害。
  进书房的时候,里面安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屏风后面也没有动静。
  楚棠坐在书桌后,翻了翻暗匣,里面躺着一枚玉佩。
  似乎是太累了,他撑着脑袋,思考了一会儿,便阖眼睡过去了。
  系统想,楚棠拍戏受伤,没休息几天便过来这里做任务了,又不是铁人,确实应该累了。
  突然,屏风后面探出个小脑袋。
  系统看过去,是郁恪。
  他似乎也在奇怪外面为什么这么安静,悄悄探头,瞥见楚棠在闭眼休息,就蹑手蹑脚地走过来。
  系统想叫醒楚棠。可郁恪就只是静静地进来,坐在楚棠书桌前,睁着一双澄澈的眼睛打量楚棠,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好奇,又带着不自觉的仰慕之意。
  系统放弃叫楚棠了,让他再休息一会儿,应该没什么问题。
  太阳西斜,晚冬雪白的日光透过白纸照进来,暖洋洋的。郁恪的眼皮又开始打架了,趴在桌上枕着小手睡着了。慢慢地,他的姿势变成了伏在地上,撅着小屁股,睡得很香。
  楚棠一动,睁开眼:”什么时候了?“
  系统道:“快傍晚申时了。”
  楚棠起身,就看见伏在地板上的郁恪,顿了顿,弯腰抱起郁恪。
  郁恪睡得头发都翘起来了,揉着眼睛嘟囔:“国师。”
  “太子该回宫了。”楚棠道。
  门口处有马车候着了。
  郁恪坐到马车里:“我一个人回去吗?”
  楚棠站在外边,反问道:“太子怕吗?”
  郁恪小大人似的抿了抿唇:“我不怕。”
  “乖孩子。”国师大人表扬道。
  这是今天他第二次这么叫我了。郁恪心里高兴,又想,记那明天能不能再见到国师呢?
  这么一想,他立刻叫住了要放下车帘的楚棠:“国师!”
  楚棠看向他,似乎在询问他有何事。
  郁恪一时想不出有什么话要说,余光瞥到前方街道上有个卖糖葫芦的,高兴道:“国师!我能吃糖葫芦吗?”
  楚棠以为他有什么要紧事,一时没反应过来。
  郁恪以为他不愿意,拉着楚棠的衣服,扁着嘴,泪眼汪汪的,软软叫了声:“哥哥。”
  楚棠一愣。
  楚棠看起来没多大,和那些官员格格不入的风华年龄,郁恪叫声哥哥也没错。
  不知是不是郁恪的错觉,冷冷淡淡如终年不化的雪山的国师大人,仿佛有了一瞬间的动容,像雪湖中洒入一把星光,很快便消失了。
  他说:“好。”
  系统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楚棠曾经即将拥有一个弟弟的,他很期待,但他的妈妈不小心受了伤,弟弟就没了。为此,他伤心了好长一段时间。
  不过很少有人知道就是了。
  他想起方才楚棠和宋双成的谈话。
  “第二件事,便是麻烦宋将军私下和太子言明,国师不可尽信。”
  宋双成大为困惑。
  “太子是未来天子。帝王之道,合该早早教他一点。”
  帝王之道,其中一点,就是不允许权臣擅专。郁恪出于小孩子的本能,现在亲近他,可以。
  但不能一直这样。等到以后,他毫无防备地面对众多诡计,还掏心掏肺地对一个权臣就不好了。
  系统刚才还叹息,宿主也太冷静了。
  所以楚棠那一刹那的软化,是真的把郁恪当弟弟看了吧。
  “哥哥再见!”
  郁恪美滋滋地拿着一支红彤彤的糖葫芦走了。
  马车远去。
  看着独自一人时便明显清冷下来的楚棠,系统道:“宿主,不如今晚便回去吧。反正郁恪现在还小,教不出什么。”而且时间流速不一样,在现代多休息休息也好。
  没想到,这一休息就休息出事情来了。
  是郁恪在宫里出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郁恪:我才不管什么帝王之道!我要开始黏人了!记


第8章 无人之下
  楚棠回到京都,在李大人等官员的眼里,就像闪电清风,来无影去无踪,一会儿就找不到人影了。上国师府拜访的人比比皆是,全都被拒之门外,空手而归。
  沈丞相遭了大板伺候,休养了快一个月才堪堪好起来,在家待着也不安分。听着下属的禀告,说国师府的防守如铜墙铁壁,什么都探不出来,进去了的探子还有去无回,简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下属猜测国师大人或是离京,或是闭关,总之没有出现在郁北皇宫里了。
  沈丞相横行了这么多年,众目睽睽之下丢了老脸,心里郁结得很,憋着一口气,再不找罪魁祸首出气他就要憋死了。
  楚棠不在,还有个无依无靠的太子嘛。
  若是太子突然死了,储位还不是落到沈家手里?
  …………
  楚棠回去拍戏一天,这里就过了一个月。晚上没戏,回公寓的时候恰好就过来了。他上次在国师府的千机阁消失,吩咐了许忆守着不让人进去。这次也是从那里出来。
  千机军是前国师留下来的秘密武器,武功高强,训练有素,隐藏得极好,郁北几乎无人知晓。
  许忆便是千机阁的人。千机阁汇集了各大高手,专负责打探消息、保护主人等。
  一听到里面传来动静,许忆便敲响了门,仿佛时刻守在门外:“国师,属下能进去吗?”
  楚棠在穿衣服。中衣好说,外袍也好说,但腰带就不好说了。
  系统看着他随手乱系的腰带,一挥手,门自动开了。
  许忆走了进来。本来低着头的,但见楚棠久久没发话,便悄悄抬头看他。
  一见到他镇定自若却不得章法的穿衣姿势,冷峭着一张脸的许忆情不自禁就弯了下唇。
  楚棠拿着白玉腰带,默默看向他。
  “属下伺候大人。”
  许忆不敢失礼,立刻上前接过他手中的腰带,跪着替他系好了。
  不紧不松,整洁顺畅。相比楚棠扭成一根麻花的系法,许忆堪称巧夺天工。
  楚棠道:“去皇宫。”
  许忆站起来,给他披了件披风:“是。”
  郁北王宫。
  红墙绿瓦,琉璃璀璨。朱色石柱彩画绚丽,纹案清晰,走廊蜿蜒曲折,整个皇宫偌大无比。
  楚棠在演艺圈多年,审美水平极高,随手便挑了件墨色锦文袍,绣着金蟒,更显得肤色雪白,长身玉立。
  走在宫里,惹得不认识他的宫女频频回头。
  “见过国师。”一路走来,跪了一地。
  “去紫宸宫。”楚棠冷着脸,走得很快,银色的披风像风雪中的白梅。
  太子的住所在内庭东部,叫紫宸宫。楚棠走前,便安排了宋双成主持太子搬进去的事宜。
  然而他没料到宋双成出身武将,心思粗糙,偶尔过来,也看不出什么,且纠缠其他事务,脱身不开。
  仅仅过去了一个月,沈丞相便贼心不死,又生一计,吩咐了紫宸宫的人给郁恪下毒。
  宫里的人惯会看菜下碟。原先震慑于楚棠的威风,不敢对新太子做什么。后来楚棠久久没来看他,他们便觉得新太子只是国师和丞相争权的傀儡,没有实权,将来肯定登不了基,何必尽心尽力伺候呢,还不如承了丞相的人情。
  他们开始在郁恪的膳食中下药,因为不敢太明显,只能一日一日加大剂量。
  郁恪近来嗜睡。
  和楚棠分别后的几天,他都在等楚棠过来。可是慢慢地,从天亮等到天黑,他都没来。郁恪就想,自己好好学着做一个太子吧,等他知道了,肯定很高兴。
  紫宸宫的人那些天对他还不错,要什么给什么。他便要了一些书过来,努力认字。
  记
  没学几天,那个吹胡子瞪眼的沈丞相就过来了。看到他在伏案写字,摸着胡子故作高深道:“太子勤勉,实乃郁北之幸。”
  郁恪对他没有好脸色。
  沈丞相便道:“殿下若要断文识字,学习为君之道,不如早些选太师吧。”
  太师便是太子的老师,会教他功课,时刻辅佐他的那种。
  郁恪心里一动,板着一张小脸,努力严肃道:“丞相可知国师大人近况如何?”
  沈丞相笑了笑,看出了他想让楚棠做太师的心思,说:“楚国师事务繁忙,自然没空见太子殿下。但老臣忠心耿耿,经验良多,做太子的师父也算得心应手。”
  郁恪没说话。
  沈丞相深谙进退之理,道:“殿下先学着吧。老臣改日再来看。”
  看什么?看我给你画的画像吗?
  郁恪在宣纸上画了一只老王八。
  沈丞相一连来了好几天,天天都来看他,时不时说他这个字太俊秀没有大家风范,说他趴在桌上写字姿势不对,总之找各种茬来指责他,俨然当自己就是太师了。
  郁恪没理他。
  今天,不知是不是天气冷的缘故,郁恪更加困了,伏在桌上打瞌睡。
  恰好被老狐狸抓到,说什么太子不端,成何体统。
  郁恪烦他,反驳他说:“丞相既不是我父皇,又不是我太师,为何要来多管闲事?”
  沈丞相大怒,说要替先帝惩罚他。
  楚棠踏进紫宸宫时,木板打在肉上的声音啪啪作响。
  有个宫女跪在地上,哭喊着求道:“丞相别打了!太子还小,不懂事!求您了……”
  几个宫女太监正按着郁恪的身子和手,任由沈丞相的细长木板狠狠打在郁恪手心上。
  郁恪动弹不得,恶狠狠瞪着沈丞相,眼睛红着,看上去痛的厉害,却紧咬着唇压抑哭声。
  沈丞相对楚棠的到来毫无所觉,一脸威严地继续打,十七、十八,还道:“老臣这是为殿下以后着想,殿下还敢不敢出言顶撞……”
  “放肆!”背后传来一道冷喝。
  听到熟悉的声音,郁恪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瞬间大滴大滴地落了下来。
  沈丞相一愣,手腕一痛,教板便被许忆踢飞了出去。他回过神来,大怒:“大胆!你是何人!”
  太监宫女吓得要死,连忙放开手,跪了下来,瑟瑟发抖。
  郁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从桌上爬下来,迈着两条小短腿冲向楚棠,却因为腿软,半路差点摔了。
  楚棠大步上前扶住他,单手抱他起来,对沈丞相道:“沈丞相果真威风。叫人看了,以为这郁北皇宫没有帝王东宫,只有丞相了。”
  沈丞相回身:“国师大人今日怎么有空来看太子了?老臣以为国师放弃太子了,便想着好好管教他,以免失了皇家脸面。”
  楚棠还没说话,便感觉怀里的小孩子肩膀抖动了一下,小手紧紧搂着他脖子,带着哭腔,抽泣道:“你才没有……我也没有。”
  楚棠沉默了一下。他听懂了郁恪的话。
  你没有放弃我,我也没有丢皇家的脸面。
  “论管教,怎么也轮不到丞相您。”楚棠冷声道。
  沈丞相厉声道:“你想干什么!这是皇宫!”
  他身后两个丞相府的人拔出刀就要动作。许忆动作更快,“砰砰”两声,一脚一个,踢在他们膝盖上,力道之大,逼得他们直直跪了下去。旁边的宫女都听到骨折的声音了。
  “丞相还知道这里是皇宫,是未来天子的地方!”楚棠道,“来人。”
  御林军应声而来,团团围住了沈丞相和他的人。
  宋双成急急赶来,一入紫宸宫就记看到此番大动干戈的情景,一惊一喜,他难道要亲眼见证楚国师打沈丞相大板了吗!
  沈丞相想起那毫不留情的板子,屁股一疼,色厉内荏道:“国师别太过分!我敬你几分,你却在宫里肆意妄为!”
  “肆意妄为的究竟是谁?”楚棠回道。
  郁恪埋在他脖颈处一抽一噎的,哭得厉害。听到他的话,他抬起头,看向被御林军围住的沈丞相,咬咬牙,道:“沈丞相他冒充我的太师,还欺辱我,说我不是先帝亲生的。”
  他偷偷用额头蹭了蹭楚棠下巴。
  见郁恪缓过来了,又是告状,又是撒娇的,楚棠拍了下他软绵绵的屁股,冷着脸道:“宋将军。”
  “到!”藏在御林军身后偷看的宋双成立刻出列。
  “渎职充任,该当何罪?”
  “按当朝律例,罚俸三年,禁足一个月。”
  “那欺辱太子,谋害储君呢?”
  “……斩立决。”
  沈丞相慌乱了一下,立马道:“你有何证据,你含血喷人!”
  郁恪还想再告状,忽然觉得喉头一热,眼前一黑,只来得及感叹国师大人果然神机妙算,连老狐狸给他下毒的事都猜到了,然后就晕了过去。
  楚棠低头一看,衣襟处沾上了血。
  他皱了皱眉,抱着郁恪软软的身体,下令道:“御林军!”
  “在!”
  “将以下犯上的逆臣收入监牢,改日再审。”
  “楚国师!楚棠你给我站住!”沈丞相眼睁睁看着楚棠离开,喊也不回头,看了看兵器精锐的御林军,又瞅了瞅被压在地上动弹不得的自己人,懊恼地叹了口气。
  和楚棠的人相比,他养的私兵简直就是废物。
  紫宸内殿。
  御医从太医院赶过来,满头大汗,一进去便看到殿里跪满了人,还有披坚执锐的御林军,吓出一身冷汗,赶紧在门口跪下,行礼道:“参见国师大人,参见太子殿下。”
  “进来。”
  “是。”
  给郁恪细细检查了一番,太医低头,不敢直视这个分外年轻的权贵:“禀告国师,太子殿下/体内的毒无碍,分量还不足以伤害身体,喝点药调养一下就可以了。但手上的伤就要好好休养了,半个月内不能碰水、不能用力。”
  “嗯。”
  太医走了。楚棠坐在榻上,闭着眼。
  外面的太监宫女该跪的还在跪。方才那个替郁恪求情的宫女轻轻进来了,端着热水,拿着张湿润的帕子,跪地低头,柔声道:“国师大人,您衣服脏了。月容给您擦擦吧。”
  没有回应。
  宫女抬眼,忽然身侧伸出一只手接过她的手帕,回头一看,是楚棠身边的侍卫。
  许忆冷冰冰道:“出去。”
  宫女连滚带爬走了。
  银白色披风系在楚棠的颈上,像只蝴蝶在他那里休憩。许忆轻轻地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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