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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事小集-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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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大片桃花迷了眼,茯苓只顾惊叹,没注意和众人分散开了,独自往深处走。等回过神来,已找不到回去的路,四下寂静。抬眼看,不远处似乎有灯火闪烁,他大喜过望,急急忙忙奔过去。原来是一个村庄,约莫住了几十户人家,屋舍随意散落在各处,有炊烟袅袅升起,间或响起几声犬吠。

  茯苓在田间小路走了几步,瞥见旁边一户大门打开,院子里晾了不少草药,便忍不住凑近询问。出来一个高大的青年,长相倒不粗野,反倒带着几分书生气,见到他便皱起眉头:“误入了吗?顺着那条路往西走,很快就能出去。”茯苓一惊,察觉似乎被对方无来由地厌恶了,不敢回答。然而转头看去,那路不见尽头,更兼临近夜晚,孤身一人未免过于危险。

  僵持之际,隔壁屋子里走出一家,坐在院中乘凉,男女老少怡然自得。其中有个孩子眼尖,兴高采烈地开口:“没,没见过的,哥哥!”听到了这话,抱着孩子的妇人看过来,一脸惊讶:“呀,这孩子……生面孔,从外头来的?迷路了?”

  下意识点点头,茯苓没来得及说什么,面前的青年不耐烦地扯住他衣袖:“走吧!”结果,妇人和她当家的都板起脸,异口同声斥责:“二狗啊,你仔细你的手!别把人孩子吓坏了。”说着便拉过茯苓,露出微笑来:“时间晚了,休息休息,这里都是好人,等明早再走!”青年脸通红了,还想制止,然而毕竟是长辈,又是村长一家,不好开口,只能悻悻回屋。

  于是茯苓连连道谢,住到了第二天清晨,才由昨晚见到的青年带着往村外走。七拐八拐,快要走出去的时候,青年冷淡地开口:“别提起这里的事情,别再来了。”接着一挥袖,茯苓就两眼一黑晕了过去,再醒来已经躺在那片桃林里,周围几个好友正焦急地看着他,像是他从未离开过原地。“难道是做了个梦吗?”茯苓不解,迷迷糊糊跟着众人回家。

  又过了半月,始终忘不掉村子的事,他没告诉旁人,自己泛舟沿河晃荡,看到了熟悉的桃花。兜兜转转几圈,明明什么也没看见,可下一刻,眼前就冒出了大片农田,以及散落其中的屋舍。正巧是正午,许多人在田地边阴凉处歇息,见了他都非常激动,似乎很久没有遇过外人了一般。

  又碰上那天的妇人一家,也是一番热情的招待,茯苓只得留下来,幸亏没见着邻居家里面冷的青年。“别怪二狗,哈,喊顺口了,隔壁的唐大夫可是好人,就是看起来凶。”妇人笑着解释,茯苓才知道那人与他同姓,祖上也是行医的,叫唐鹤,二十有三仍未曾婚配,待在村里为村民治些小病小痛。“劝啊,也劝他出去,可他就是不肯。唉……要不是我们这太偏,他早就找个好女子成家咯。”茯苓一边附和妇人的话,一边回想那人模样,想起那张算得上俊俏的脸,耳根有些发烫。

  住了几天,终于见到从后山采药回来的唐鹤,对方依然急迫地要赶他走,可茯苓壮着胆子顶了几句,照样留下来和一群调皮的孩子玩。可没过多久,清晨时醒来,他发现自己躺在桃花堆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带了出来。“偏不让我来……偏要来!”被激起了兴趣,之后一段时间,茯苓经常到这片桃林,走了一会就找到村子,气得唐鹤嘴都歪了。

  “喂!你真的别来这里了。如果不想……死的话。”趁村长家里人不在,唐鹤拉住打算四处游玩的茯苓,低声说着。茯苓只觉得他在吓自己,吐了吐舌头,一溜烟跑了,留下一句:“才不信!”

  然而,中元节这天,一如往常到了村中,早就换了心思,专门来找唐鹤的茯苓意外发现村里空了,到处找不到人。等到半夜,屋里突然亮了灯,四周传来人声。茯苓惊魂未定,这时从门外进来了妇人一家,却像是第一次遇见他,一脸惊讶。“我……我迷路了。”心里害怕,不自觉说了谎,茯苓逮着空隙就跑到隔壁,正撞进唐鹤怀里。唐鹤仿佛早就预料到了,犹豫片刻,还是抬手拍拍茯苓的背:“都让你别来了……就是不听。”

  “到底这地方怎么了?”茯苓眼眶红红,本想着这是片桃花源,只是唐鹤不喜外人,才屡次要赶他走。没想到真的遇上了诡异之事,他下意识揪住了对方的衣领,不肯松手:“他们……为什么会忘了我来过?”

  唐鹤叹气:“我们待在这里……快两百年了。”顿了一顿,他放轻声音:“当年村里闹了瘟疫,不管男女老少,几乎死绝了。我从城里赶回来,然而回天乏术,自己也染上了疫病,死在此处。从此,无人知道曾有过这村子,也从不曾有活人来过。”感觉怀里的人瑟瑟发抖,他微微一笑,倒是有几分悲凉:“村民全不记得已经死了,像还活着那样,每次中元节一过,就又忘了之前一年的事。除了我……。”

  说是仙境,实则鬼境。

  从唐鹤的话里知道了真相,茯苓终于猜到为什么不能久待村中。毕竟人鬼殊途,难怪他最近消瘦了不少,想必是靠得近,精气逸散。

  一时恍惚,连被拥着离开也不清楚,跌跌撞撞走出了桃花林。回到家中,大病一场,等好了些就去找以前的记载,终于找到了当年的确有那么一个村,而村中也有叫唐鹤的大夫。最让他觉得难以置信的,是在自己的家谱里,也有叫这名的人,是好几代前的远房亲戚,因着瘟疫而死,年纪轻轻,不曾成家也无后,被忘得干干净净。

  强撑着去了几趟桃林,却无法再找到村子,更无从谈起见那人一面。心中早有爱慕之意,可来不及袒露,就被突如其来的噩耗击碎了妄念,茯苓心神俱疲,整天喃喃自语。之前来往的好友都问不出什么,只好由着他一个人,私底下皆传言他是遇了邪,神志不清了。

  “未果,寻病终,后遂无问津者。”翻看了几回古书,陶渊明先生的仙境只是杜撰,而自己见过的却并非一梦。茯苓更加茫然,隔了阴阳,凡俗世、凡俗人果真不能触及鬼怪一类么?思前想后,日渐憔悴,几乎生了几缕白发。“若是成了……也许还能……相见?”他下定决心,反正父母早亡,孑然一人在这世间不过浪荡终日。

  秋末,桃花应是败尽了。然而茯苓乘舟而去,所见秋水澄澈,滴滴艳红泛开,连成细线,格外显眼。飘飘乎不知道该往何处,顺着岸上小路,他举目四顾,走了数十步,终于看到了炊烟升起。眼前又是见过多次的房舍,就连晾晒在院中的草药也不曾改变,茯苓终于支撑不住,闯进门去,眼一闭倒在了床边。

  “茯,茯苓!”耳边传来唐鹤的喊声,被摇晃了几次,茯苓睁开眼,原来已经是晚上,屋内点了烛火。“我回来了……”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他对上唐鹤担忧的眼神,递出自己的左臂。而本该白嫩的手臂上,赫然一道深可见骨的刀痕,血早就流干,伤口很快又愈合了,仿佛从来不曾出现。“傻子,傻子,傻子!”唐鹤低声咒骂,然而手里搂紧了瘦弱的人,轻柔抚摸着那道痕迹所在的地方。

  此时的茯苓,已是鬼了。

  痴傻如此。

  抬手抱住对方脖颈,茯苓反倒笑了,附在耳边:“不疼……爱慕已久,痴心不改,小小的刀伤……算不上什么。”说完,凑过去堵住唐鹤正欲回答的口唇,肆意亲吻。

  “傻……子。”含糊不清地应了声,唐鹤无奈至极,本来为了不连累这人,才装出一副凶狠模样。结果自己一颗心落到了对方身上,更想他远离,此后一生无忧。可如今不能挽回,也就放纵了情思,听着一声声深深浅浅的呻吟,不由得加重了力度揉搓手底细腻肌肤。随手拿了一瓶止血用的脂膏,略带些草木清香,尽数涂抹到身下人的蜜穴里,激得对方战栗不止,仍紧紧抓住他不肯放。

  茯苓虽身死,但只觉快活过生前,倾身相迎,不知羞耻地张大双腿勾住对方腰背,轻轻磨蹭几次,便激得内里含住的一根胀大不少。喉间漏出几点媚声,浑身泛起潮红,正如那一树桃花,被浓浓春意弄得绽开,花蕊处蜜液四溅,甜腻到不知时日过。

  帐中春暖,竟夜不眠。

  此后再说起家谱之事,两人只是一笑,缘分果真难以说清。

  茯苓的几位好友找了几回,只在岸边找到了一艘孤独的小船。船内无人,剩下一把带血的刀,唯独不见茯苓踪迹。而桃花林中的小村,也再无人知晓。

  “你说啊,若是在这桃花林里,也有这般地方……”异事说完,那人抚掌大笑,众人皆笑,正好趁风清月白归家去。

  说笑如此,除了那小屋,此地只有纷纷桃花,别无他物。

(十五)铜镜

  西街新开了古玩铺子,主人从惠周来,略通诗文,与其相谈甚欢。前日,他得了一面铜镜,背后镂花,缀着几颗翠石,不知是哪里的美人曾用来打扮。“小了些,只可照出脸面,正衣冠却是难了。”

  谈论一阵,他说起少年时跟随父亲走街串巷,认识了一家制铜镜的,庭院中摆满大大小小的镜面,走进去四面八方皆是自己身影。“有那高五尺,广四尺有余的,照得是清清楚楚!”主人伸手比划,引得铺子里其他几位客人惊叹起来,纷纷说是大户人家才有,普通百姓并不敢想。“正是替城中富商家造的!好料、雕花、磨面……听闻足足费了大半年。只是,唉,可惜了。”

  “可惜什么?”有一人开口询问。

  于是,主人叹息一声:“可惜后来啊,碎了!”

  若是细究缘由,便要一提那制镜的人,不是当家的老工匠,却是家中小儿子,名叫白鉴。当时他十七八岁,为人纯善,但颇为蠢笨,不懂诗书。因着老工匠年岁渐长,身体大不如前,白鉴的兄长几个不肯学制镜手艺,又吵着分家。无可奈何,他只能让最不喜欢的小儿子接过了这门活计。

  正巧,城里富商家要为一向病弱的大少爷娶亲冲喜,虽说大少爷不肯,但犟不过长辈。亲事定下后,那大少爷做了个梦,醒来时说见着一面大铜镜,出自白家工匠的手,能照出自己康健模样。家中众人无法,唯有允诺,又为了炫耀,就派人请老工匠做一面独特的铜镜。

  而老工匠推脱不得,只好让白鉴应下。

  白鉴一边请教父亲,一边仔仔细细地按富商要求做好,然而,等交托那日,大少爷就死了,亲事还没成,那边已经急匆匆扔了晦气的铜镜,说先前给的钱财权当做辛苦费。有了这一桩事,无奈之下,不忍心一腔心血白费的白鉴只好将镜子偷偷捡回,挪入自己小院里。幸亏已经搬出来,不然肯定被家人责怪。

  闲暇时候,白鉴勤勤擦拭,不让镜面上落了灰尘。偶尔修整一下有小缺口的地方,又将几道裂缝补好,打磨到锃亮,几乎能照出自己根根青丝。“好镜子,好镜子……”

  一向不惧鬼神,或许说心地单纯,白鉴并不信什么要避讳,整天在铜镜前走来走去。然而,俗话说镜能照出各人本性,汉秦时曾有“照胆镜”之说,凡是心不正之人,在镜前便两股战战,冷汗如雨。因此,后来也有说妖魔于镜前无所遁形。年长日久,渐渐变成了阴邪之物易被镜招来的传言。

  正值秋末,白鉴去了好友的宴席,为对方庆贺生辰。他一向正直,不亲近娼妓一类,因此婉拒了寻欢作乐的邀请,只喝了点酒就独自一人早早归家。院中寂静,月色如水,又是更深露重之时,当中的铜镜上已变得一片朦胧,映照不出周围草木模样。白鉴晕乎乎走过去,顺手一擦,气雾慢慢散去,露出本来的光亮。

  这时,里头忽地闪过一道白影,将他吓得不轻,连连后退几步,酒意淡了许多。

  等了一阵,似乎没有动静,白鉴试探地往前,疑心是自己的影子在镜子里罢了。可站到跟前,指头放在本该冰凉的镜面上,意外触到了一片软软的、温热的东西。

  是另一个人的……手。

  白鉴险些惊叫起来,然而镜中人睨了他一眼,他便乖乖住口,只是浑身战栗如筛糠。不知为何,那人仿佛从铜镜里生出,不能脱离,只是伸出手掌贴在另一面,能够触碰却无法穿透。仔细看,才发现对方长得颇为俊美,身形清瘦,着白衣,看起来大约二十几岁。

  “……”

  心中虽有惊惧,但十分好奇,白鉴又凑过去,这回听清了那青年说的是什么:“这是地府么?”连连摇头,白鉴下意识回答:“是……人间。”顿了一顿,觉得现在状况太过奇怪,便反问道:“可你,你,为什么在铜镜里?”

  青年神色变了几次,最后冷静下来:“铜镜?难道是白家所做的那一面?我记得……我只是看了看,然后就……”突然反应过来,他瞪大眼睛:“原来我已是死了!”

  一旁的白鉴听不明白,又不敢插嘴,低下头,却时不时偷偷看那人面容,只觉得如同仙人一般。

  “你是白家人么?”镜里的青年敲了敲镜面,引起他的注意。

  乖乖点头,这下从青年口中,白鉴终于弄懂了发生什么事情。原来,那人就是富商家病弱的大少爷,名叫姚安,当天看了一眼铜镜后,猝死在房中。一缕幽魂,迷迷糊糊就飘入了镜中,刚刚才苏醒过来。说来奇怪,铜镜里仿佛有另一个小世界,他就待在陌生的宅院里,正好对着一面相似的铜镜,见到了喝醉了走过的白鉴。

  姚安无法从镜里离开,白鉴也舍不得砸碎铜镜,一时间也找不到人超度,便只能留着铜镜继续放在庭中。自那晚起,为了知道更多里头的事情,白鉴经常来到镜前,敲几下,就看见姚安身影翩然而至。久而久之,两人变得熟稔,即使身份不同也聊得来。

  “算了,就住在这里也不错,反正我只剩魂魄。”姚安叹息一声,下一刻摆出严肃神情,劝告傻乎乎的白鉴:“你也别随便跟旁人说,万一有觊觎这铜镜的,害了你性命就迟了。”

  一如既往乖巧地应了,被姚安手里拿着的花枝吸引了注意力,白鉴很快转过话题:“这是桃花?那边不是暮秋?”

  “啊,这里正是春暖,屋外有很多桃花。也有海棠,开得很艳,似乎秋日来了能结出好果子。”过去病着,也没怎么和外人交流,死后更是只能和白鉴一个活人说话,姚安慢慢多话起来,要不是隔着镜子,更想将手里的一枝桃花递过去。

  白鉴羡慕地看了看,又想起今天从城里听来的消息,不自觉说出口:“听说……张家的女儿出嫁了,嫁得很远。”说完才想起那是姚安先前定下的婚事对象,急忙道歉:“对,对不起,我忘了。”

  可姚安丝毫不在意,冷哼一声:“嫁了便嫁了,与我何干?当初家里非要弄一门亲事冲喜,我可不愿。若是能与心仪之人成婚……唉!”顿了一顿,他语气带了几分戏谑:“你长相不差,又有一门手艺,怎么也没娶妻?”

  “我,我也要找心仪之人啊!”白鉴反驳道。

  “怕不是连喜欢什么样子的,还没想清楚吧?”姚安笑了笑,转身离开。

  留下白鉴一个深思着:“长什么样的……要好看……要白净的……还要知书达理的……嗯?”莫名其妙脸红了起来,他狠狠拍了一记在膝上,才让自己不至于胡思乱想。

  如此平静地过了半月,白鉴家中来了亲戚,说要给白鉴做媒。他自然不肯,但父母听说了那家女子贤良淑德,心中一动,又想起白鉴年岁渐长,孤身一人总会受旁人指指点点。于是一口应允,还责备白鉴:“你几个兄长早已有儿有女,一家和乐,比你聪明了不知多少。你也该好好考虑,成家立业,繁育子嗣才是正事。”

  几番争吵下来,白鉴生着闷气,回家找姚安商量。可姚安先是沉默,接着劝他听从父母之命。心里早就藏了事,趁此机会,白鉴一股脑全倒了出来,谁知铜镜里人影一晃,再不见出来。“姚安?姚安!”敲了几十下,也不见人,白鉴心知是被厌烦了,更加郁卒,呆站了许久才回屋里歇息。

  有一日,白鉴出门买制镜的材料,他父母早已不耐,找来其他几个儿子一同进门,打算将白鉴住的小院翻新一轮,好充当新房。一眼看到了那面不吉利的铜镜,两老一合计,让人抬起扔了,省得碍眼。刚好白鉴落了东西要回来拿,见了这般景象,急忙喊停,上前抢过铜镜。

  “这晦气的东西,就不能留在家里!”老工匠喘着粗气,没想到一贯怯懦又愚笨的小儿子胆敢顶撞自己。“我从没答应过要娶妻!”白鉴几乎咬碎一口银牙,还顾忌不能大吵大闹,放轻了声音:“这镜子……我,我要一直留着。”

  老工匠气得一直咳嗽,而白鉴的母亲在一旁附和,言中之意也是身为儿子不能违逆父母,不管是扔掉铜镜,或是赶紧进行亲事。至于几个兄长,更是面露嘲讽。

  自小不被重视,相反兄长多得偏爱,千般情绪堆积心头,白鉴自然不听,艰难地护住大大的铜镜。吵着吵着,火气一上来,老工匠说要砸碎这镜子,让人过去抢夺,白鉴便躲。结果一不小心,下端的镜面磕到了石头,裂开了一道长长的缝。“姚安!”脱口而出,白鉴惊魂未定,连忙检查铜镜是否安好。

  这下,老工匠夫妇既惊又怒,惊是从白鉴嘴里听到了死人的名字,怒是发觉白鉴似乎对那人有情,不然怎么会对着为对方所制的镜子发痴。“砸!给我砸!”一声令下,白鉴来不及反应,只得以身体阻挡,一时没站稳,扑到了倒下的铜镜上。

  从那道裂缝里生了一个漩涡,迅速变大,瞬间就把白鉴卷了进去。等惊愕的众人上前,才发现镜子碎成了无数片,风吹过时化为灰烬飘散开来。漩涡已经消失,而本该倒在镜面上的白鉴也不见踪影。之后再找高人来看,只是徒劳。

  于是成了一宗悬案,被人津津乐道了许久。

  再说意外掉进铜镜里的白鉴,昏睡了半天,被出门游玩的姚安发现,拖回了宅子里。“你,你不是该成亲了么?”姚安还觉得有些别扭,坐在床边低着头,不肯看白鉴的脸。至于慢慢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白鉴,先是惊讶,转而欣喜,顾不上会否被拒绝,一把搂住姚安:“能碰到了……”即使怀里的人在挣扎,他也不管:“我只会,嗯,只会和心仪之人成婚。姚安,姚安,姚安……”

  “闭嘴!”本该推开的手,停在了对方胸口上,姚安耳根通红,之前的郁闷一时间扫清了,“那你不打算回去?你应该没有死了吧?”

  “要是和你在一起,死了就死了。”白鉴很老实地说着,正对着姚安露出来的小半截白嫩脖颈,忍不住凑过去亲了几口。见没被打,就继续往下,生涩地褪去了对方衣衫,全靠本能。

  姚安克制住喉间要漏出的呻吟,没有阻止在上方作乱的人,反而抬手搭在白鉴肩上,将他身子压低:“蠢笨至极。”虽说如此,很乖顺地张开了双腿,忍受着对方物事慢慢深入,汁水横流,湿答答一片。虽然也没有经历过性事,但毕竟之前为了冲喜,被逼着看了不少春画,即使男女不同,也能举一反三,教导白鉴行事。

  房内的铜镜也不见了,倒是颤抖的床帐将两人交缠的身影,尽数映照出来。

  “呀,别是骗人的吧?怎么碎了,还有奇奇怪怪的故事流传下来?”大家哄笑起来,而主人微微一笑:“反正听来的,信就信了。我这倒是还有好些古玩,都有不少有趣的故事咧!”

  “果真是会做生意的,哈哈!”客人们纷纷摇头,说时间不早了,各自买了想要的就打算回家。“下次再来,再来!”主人也不在乎,豁达地摆摆手,又拿起那面铜镜端详起来,念叨着几句:“照啊照,美人梳妆,公子多情……”

  罢了,今日正巧,买下这铜镜吧,也不枉听了这桩异事。

(十六)师徒

  曾去过桑洲赴宴,主人颇为好客,席上摆满美酒佳肴,点灯奏乐,又唤众人行酒令取乐。

  趁着酒酣耳热,那家养着的几个方士纷纷上前,说要献些手段。于是从一旁拎出几个木头偶人,含一口烈酒,往偶人脑袋上一喷,便让这死物动弹起来,随着奏乐声翩翩起舞。姿态倒是美妙,比起活人多了几分趣味,逗得满场宾客大笑不止。

  “雕虫小技罢了,不必惊讶。”主人沾沾自喜,更说起养了这群方士后,整日炼丹研药,恐怕不需多久便能习得成仙之法,超脱于凡俗。唉,当时不敢多言,只是小时也见过这种把戏,无非是有心人往袖里藏了柔韧细丝,指头一动,偶人跟着起舞,障眼法而已。世间哪有轻而易举就能修炼成仙的道理?再说那几个方士,也只是骗子,没多少道行可言。

  至于除了假托名号的、借机害人的,却也有些带着真本事的道士、僧侣,或是单纯学了法术的人,不贪图名声、财物,只为了替人消灾解难。

  据闻梁地出过一只妖怪,专门玷污年轻貌美的男女,即使某些大户人家请了众多护卫看守,也常常让这东西得手。它往往深夜而来,不知道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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