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钓龙-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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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起并没有多久,论办学底蕴,还比不上当年的秀荣钟氏,更比不上映鹭书院。否则沈明华作为家主独子,也不会在外求学。
  “你从哪听来的讹传?”虞长乐哭笑不得,“我没……”
  他没说完,沈明华便浮夸地吹捧道:“我就知道我老大最厉害了!虞老大,请受小弟一拜!”
  虞长乐:“……”算了。
  欧阳苓揶揄道:“新鲜出炉的第一名啊,恭喜。今后说起年轻一辈的第一人,就是你虞长乐了。”
  虞长乐拒绝无用,干脆故作谦虚道:“哪里哪里,都是同辈衬托。”
  笑闹了半天,沈明华忽然叹了口气,道:“哎。这次论武,也不知道办了个什么东西。小师妹的爹娘……刚刚来了。我爹给了他们一笔安葬费,我站在旁边,总觉得不是滋味。”
  人死灯灭,也不过一口棺、一笔钱了。
  虞长乐顿了下,道:“是啊。”
  他不是天生冷情冷肺的人,杀了两个人,就算是不得已而为之,总还是有点影响的。虽然没人来怪他,可虞长乐却更加警醒自己的心里须得有一杆秤。
  大厅里正吵闹着,忽然“砰”地一声,门被打开了。众人骤然安静。
  “先生好。”虞长乐几人立刻道。
  只见门开了,浣纱先生直走进来,面色阴沉得可怕,六桃跟在她身后,平素和蔼的笑脸也有些淡。
  虞长乐几人顿时敛了笑,互相对视一眼,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浣纱先生径直走到他们面前,撂下一句:“论武已经结束,无需再待在岱山了。我们走,回书院。”
  ※※※※※※※※※※※※※※※※※※※※
  明天开始连续5天,每天更1万字_(:з」∠)_


第37章 故人狂花【一更】
  一波才刚刚平下; 一波又再起。虞长乐这才有了点真实感:火泽一事结束了; 但其他的事可还没有结束。
  囚禁毕方的高台上又出现了那朵刺花,虞长乐不敢多想; 沈渊渟沉黑如潭的眼睛好似穿过风雪; 静静地注视着他。
  “哎,听说你们遇到了我爹?”几人跟在浣纱先生后面,沈明华大概是觉得终于可以离开老家了,浑身轻松,开始议论起他爹来了。
  虞长乐小声答他:“对。我们好像落到了你家后山……你爹从山中洞窟的一间陋室出来了。”
  “后山?陋室?”沈明华纳闷道,“我怎么不知道这个地方?那地方长什么样?”
  虞长乐回忆了一下,形容道:“很简陋,但密布着阵法。我好像看到了家具……”
  说到这,他才猛然发觉当时感觉到的违和是什么:
  那间石室里,是不是有铁栅栏?
  “……我猜是不是沈家主闭关的地方?”虞长乐走了会儿神; 接上道。
  沈明华立刻否决:“我爹那么‘金贵’,怎么可能在后山修炼?而且听你说那里还很简陋。我爹闭关,从来都是在贵得吓人的秘境里。”
  敖宴垂眸看着虞长乐; 疑问地挑了下眉。
  虞长乐比了个手势表示“待会儿说”,沉吟片刻; 待沈明华和欧阳苓拌了好几句嘴才问:“你们沈家; 有没有牢房?就是……私下的那种。”
  “那不可能有!”沈明华想也不想; “沈家牢房都是公开的; 而且规矩每个人都知道; 不可能滥用私刑的。”
  虞长乐有意落后一步; 低声对敖宴道:“那石室里有铁栏杆。”
  他侧头时,刚好头对着敖宴胸口,声音的细微震动仿佛也直抵心房。敖宴道:“他不知道你看到了吧?”
  虞长乐摇头。
  “别多想。”敖宴道,“有些事,不要掺和。”
  就算有铁栏杆,也不一定就是囚室。谁家的囚室是孤零零地一个在山后的?而且那囚室里没有任何人的气息。
  虞长乐摸摸鼻子:“没想掺和,就是好奇……”
  “长乐,走快点!”浣纱先生的声音传来。
  “这就来!”虞长乐拉着敖宴往前跑,追上步伐。
  他回头看一眼岱山,这座“天下第一山”远看恍若仙宫。虞长乐错觉中,仿佛看到有什么庞大的怪物,在迷雾中露出了一双窥探的眼睛。
  *
  一连三日,书院上层的气氛都有些紧绷。人命的事情好像是由书院为虞长乐周旋的,没有人来找他的麻烦。
  外面都在传,映鹭书院出了个天才少年。二十一岁,一剑霜火。
  而当年的花怀离,也是在二十一岁,一剑清天下。
  那把剑自然给了虞长乐,他取了个名字叫“初篁”,已经开始正式拿着初篁剑去剑学堂上课了。几人采集到的火明石也都收进了书院的库房里,库房先生为此高兴了好几天。
  虞长乐隐约打听到,那天浣纱先生生气并不是因为火泽秘境的意外,而是沈家这次召集天下青年汇聚岱山,只是个吸引人的幌子,本不是为了什么“青年才俊”。
  而是沈渊渟把所有世家长老长辈叫到一起,开了个为期两天的会。就是这会的内容让浣纱先生生气了。
  具体内容虞长乐不清楚,但似乎是个要在全天下推行的令。
  外面和上层山雨欲来,他们的日子还是平平静静地过。又过了几日,到了除夕,书院休假,处处挂着红色。
  “这对联写的是什么?”沈明华见虞长乐在贴对联,凑过来问,“这么短,能说是对联吗?好奇怪。”
  这幅对联一边只有四个字,连横批都没有,看起来分外不伦不类。好在是房间里面小门的,外面门贴的还是正常的对联。
  “福泽流延,长乐未央……”沈明华读出来,诧异道,“这是你们俩的字号?”
  敖宴的“泽流君”,虞夏的“长乐”,都在其中了。
  虞长乐嘻嘻道:“对,不错吧?”
  这字看起来也很不忍直视。不是不好看,而是很别扭。“福泽流延”是虞长乐写的,字迹飘逸潇洒,而“长乐未央”那一边是敖宴的手笔,刚硬狂傲。
  虽说都是好字,组合在一起岂不是不伦不类?
  虞长乐却很满意,沈明华只得违心夸赞道:“对,不错。”
  敖宴在外面贴福字。几人弄完,又开始在石台上打雪仗。课早已停了,三人就这么吃吃喝喝玩玩过了白天,天色渐晚,远处城镇夜幕上已经燃起了焰火。
  “不打了,好冷,我要进屋。”沈明华气喘吁吁,丢了雪球直往房间里奔。虞长乐一个雪球砸中他,笑骂:“回来!”他也意志坚定毫不动摇,到屋子里开了灵炉。
  “阿蓝?你回来了!”虞长乐一撩门帘子,就见阿蓝蹲在他的床上。它还是猫形,见四人,便懒懒地应了一声,臭着脸道:“快开灵炉,这山顶上冷得像什么似的。”
  他们三人的两间住宿,虞长乐和敖宴住一个屋,沈明华以金钱独自一人包了一个屋。两间屋子中间暗搓搓打了个小门,三人常常聚在一起说闲话。
  欧阳苓有时也会偷偷从玉女峰过来,和三个汉子混作一堆。但她回家和兄长过年去了,现在不在。
  前些天敖宸来过一次,礼貌地邀请敖宴回龙宫,被一口回绝;沈明华则是不敢回,宁肯和朋友待在一起也不想看见他爹;虞长乐则是少数的无处可回的人。
  虞长乐把锅往灵炉上端,问阿蓝:“你也来陪我过除夕了?”
  阿蓝神出鬼没,常常不见。它没说话,蓝眸懒懒地盯着锅。水逐渐开始沸腾,丸子漂了上来。虞长乐笑道:“放心,有你爱吃的鱼丸。”
  “这是我们一起过的第三个年了。”沈明华捧着碗感慨。屋外开始有爆竹声,他探头,“等会儿我们也出去放。”
  虽然沈明华没有回琅琊,但他爹沈渊渟却给他寄了东西过来。
  是用一堆灵草补品熬成的灵药,名曰“洗心引”,从颜色到气味无一不诡异。沈明华的小炉子上放的就是一碗洗心引。
  “干什么干什么,我都吃了这么多年了你们还不习惯吗?”沈明华捏着鼻子瓦声瓦气道。
  虞长乐也瓦声瓦气地回他,一个箭步窜到了窗边:“吃了这么多年,也不能代表它气味就不难闻了!”
  用沈明华的话说,如果不是为了全他爹一份望子成龙的心愿,他是绝对不会喝这东西的。沈钰小朋友童年关于“过年”最深的记忆,就是这种药的苦涩。
  这洗心引不知是用什么熬出来的,沈渊渟也从来不告诉他。总之,刺鼻至极,口感恶心,对于一个小孩更加难以接受。但,任小时候的沈钰如何哭闹,沈渊渟都一定会逼他把药喝下去。
  其实不用说,虞长乐等人也能大致猜到这药的作用。虞长乐从里面闻出了几种药材的味道,洗髓的、助长灵脉的、宜于运灵的,每样都是稀世珍品,若是从小就喝,确实能帮助提升修为。
  虽然,沈明华的修为也没有提升多少就是了……
  一朵烟花炸起,金粉色从窗外照进来,映在了敖宴眼中。虞长乐手一顿,觉得那眸子如琉璃般好看,锅中水雾蒸腾,把青年冷峻的面庞模糊得柔和了些。
  敖宴对上虞长乐的视线,警觉道:“你别想再用炮仗炸雪。”
  “哈哈哈哈,不会不会!”虞长乐吐了吐舌,“去年炸了雪堆,被先生知道了,我半个月没从万字窟出来。”
  映鹭书院的学生有南有北,所以膳房准备的食材也比较丰富,有汤圆馄饨也有饺子。圆鼓鼓的食物在沸水中沉浮,即便只有几人围在火锅前,也显出温馨来。
  吃完晚饭,放了烟花爆竹,便各自歇下了。
  夜色已深,整片岑山区域都安静下来。虞长乐已经快要睡着了,忽听见黑暗中阿蓝的声音道:“长乐,你让我想起了阿离。你和她,做过一样的事。”
  虞长乐静了片刻,反应过来这是要长谈的意思,眼睛微微睁大,困意顿消。
  “你应该知道,阿离二十一岁时,有‘一剑清天下’之事。但你不知道她具体做了什么吧?”虞长乐看不见阿蓝的表情,不知是不是因为如此,阿蓝的语调听起来有几分温柔。
  他听过阿蓝愤怒的、恨铁不成钢的、冷漠的语调,唯独没有听过它这样有些伤感和怀念的语气。它称花怀离为“阿离”,像是十分熟稔的样子。
  “阿离下山时是什么样我不知道,但应该和你不大像。你太傻了。”阿蓝道。
  虞长乐:“……呃。”
  阿蓝不顾他,继续道:“不过虽没见过,却是可以想见的。她十九岁拜入映鹭书院,满身锋芒,剑下已有邪魔厉鬼,章自华见她天资过人,破格收她为学生,连无念长阶都没有走。”
  原来还有这一出?虞长乐略感诧异。
  花怀离曾经是章自华的学生,但为何章自华知道他是花怀离之子时如此反对?
  “若是阿离也走一遍无念长阶,不知最快通过的还是不是你。她在前两年,一直是无可争议的第一名,是章自华最得意的学生。”
  阿蓝话锋一转,“但后来,她也是章自华最后悔收的学生。阿离生性张扬跳脱,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本已惹来许多不满。而她后来做的事,让章自华把她逐出书院。”
  “当时的天下背景,钟氏还没走到末路,还是风头正劲的天下第一世家。”阿蓝停顿了一下,“花怀离二十一岁时,某地有两大妖相斗,虽无人员伤亡,却压垮了一整座山脉,使一个修炼宝地彻底损坏。
  “这件事发生在钟氏辖地。当时钟氏有双子,闻名天下,其中兄长钟忆最被看好。
  “那两只大妖两败俱伤,钟氏双子合力将二者制服,关押在秀荣钟氏的仙府山。在讨论到怎么处置这两只大妖时,有个钟氏的门生说,杀之,魂镇于破损山河。”
  虞长乐忍不住道:“这未免过分了吧?这两只妖怪又没有杀人,修炼宝地再过千年,也不是不能自我修复。何必要杀之取魂?”
  阿蓝轻笑了一声,道:“花怀离也是这么说的。但那钟氏双子对他们擒获的妖物并无表态,最后,便要按着那门生所说的去做了。”
  “那……真的这样做了?”虞长乐的心揪了起来。
  “没有。”阿蓝干脆地道,“花怀离一人一剑,只身闯入仙府山。连挑七七四十九阵,破开封印,将两妖放出。后一人担下责罚,请罪自辞映鹭书院。”
  “——这便是‘一剑清天下’。”
  “……太厉害了!”虞长乐说不出话来,直觉胸中震荡,热血沸腾,仿佛能看到当年母亲之风采。
  阿蓝的尾音里带了无限落寞,昔年一剑成名的天才少女剑客,最后却没来得及再惊艳几回天下就没了声息。
  这件往事,早已被天下遗忘了,只有少数几个人和妖还记得。
  他几度想问,后来呢?我的母亲后来怎样了?为什么不说下去?
  可阿蓝不说下去,就是不想让他知道了。虞长乐与母亲素未谋面,却也感觉到了一股血脉相连的凄然。
  半晌,虞长乐才回过神。
  他看着屋顶,淡淡的星辉照进他的瞳孔里。虞长乐开始询问别的细节:“那两个大妖,后来怎么样了?阿蓝你……认识它们吗?”
  其实这个问题虞长乐已经有了猜测。
  阿蓝反问:“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黑暗中静默了半晌,虞长乐道:“其中之一,是你吗?阿蓝。”
  ※※※※※※※※※※※※※※※※※※※※
  二更在九点w
  对了,下本不开咸蛋啦。继续固氮,指路专栏《嫁给仙界暴君之后'重生'》~应该是苏爽甜轻松向。


第38章 九星灾令【二更】
  阿蓝应了一声。
  之前阿蓝告诉他; 它来保护虞长乐是“故人所托”; 原来这个故人就是花怀离。花怀离救它一命; 后来,把她的孩子托付给了阿蓝。
  “那次交战我损失了十之八|九的修为,至今也只恢复了半成。”阿蓝语气转为告诫; “所以你不要给我惹麻烦; 小心我也护不了你。”
  虞长乐答应了,心里却在想,两只大妖间的对决是什么样的呢?大抵是足以让天地失色; 惊心动魄,比毕方破空还要壮美一百倍。
  尽管两败俱伤,能收服它们的人也相当了不得。不管是什么立场; 那钟氏双子和连闯四十九阵的花怀离都是一等一的天才人物。
  “阿蓝,你给我讲讲当年天下的格局吧。”虞长乐心中越发激动,翻了个身眼睛亮晶晶地问道。
  阿蓝道:“陈年旧事; 不需耽溺。”
  “我想知道!”虞长乐试图撒娇,“这些事; 万字窟的典籍都没有记载。”
  钟氏一辈的事; 虞长乐知道得相当模糊; 现在万字窟里记载的也不过寥寥几笔:
  秀荣钟氏,位于并州,秀荣; 仙府山中。兴盛一时; 号为第一世家。
  想找它覆灭的具体经过; 都无从寻觅,好似被人抹去了一般,其他世家也都闭口不提。成王败寇,也许是被沈氏消去了痕迹,毕竟比起以钟氏为首的大世家,异军突起的沈氏说是暴发户都不为过。
  “阿蓝活了这么久,应该知道经过的吧?”虞长乐道,“告诉我嘛!”
  阿蓝被他缠得没办法,用爪子把他的脸推开,喝道:“行了行了!我告诉你。”
  “沈家彻底确立第一世家的位置,是在三十七年前。钟家覆灭,则是五十四年前的事。钟氏覆灭后,天下有长达十年的混乱期,许多史实就是在那时湮灭的。
  “在混乱的第十年,沈渊渟作为沈氏家主带领沈氏步步为营,用了七年确立了琅琊沈氏如今的地位,此为大背景。”
  阿蓝说的这些,虞长乐只知道个大概,没有确切的年份概念。这样一说,虞长乐才反应过来,在他出生的十六年前琅琊沈氏才确立了第一世家的地位,这个第一世家确实是太新了。
  “钟氏原本不会这么快走上末路。”阿蓝叙述这段旧事,语气里没有任何感情/色彩,“原本虽已在走下坡路,但毕竟底蕴还在。且当时的钟家主也有心改变,清理风气,其两个儿子也异常优秀。”
  虞长乐会意:“就是那钟氏双子?”
  “是。哥哥名为钟忆,弟弟名仲恺。钟忆潜心修炼,不问世事;弟仲恺则为钟氏少主,广交豪杰。且二人从无沾染纨绔习气,被并称‘双璧’,外界视其为振兴钟氏的希望。”阿蓝顿了下。
  一直到这里,故事都在往好的地方发展。
  虞长乐不禁问道:“那后来呢?”
  阿蓝眼中浮出一丝讥嘲和怜悯:“后来,先是老钟家主忽染急病,醒来后记忆竟时好时坏,无法料理事务。仲恺尚且年轻,临时做了家主;却根基太浅,无法服众。
  “仅仅如此尚且有转圜余地,然而在一年后的世家盛会上,钟忆却不知为何当众走火入魔,使盛会成了屠戮之典。此事传出,天下震惊。
  “据说钟忆在这之前就有过一次心魔入体,屠戮一事出,便瞒不住了。后来钟忆似乎是自刎而亡了。”
  一个天才却传出这等丑事,落得个自杀收场。虞长乐一时失语,道:“未免……太倒霉了。”
  不知该说是前几代的报应都集中在了钟氏最末一代还是如何,钟家这一老一小当真十分倒霉,衰落速度堪比流星过空。
  “还有更倒霉的。”阿蓝道,“仲恺也许是受打击过大,在之后几月的某次除魔中失了手,连同他带的几个手下一起全军覆没。
  “他身为家主,除魔本不该亲自动手,但当时钟家上下一片混乱,治下请愿交递上来竟无人去领。仲恺才亲自出马,人手还没带够。他一死后,钟家直接土崩瓦解,先是分裂各自为政,后彻底覆灭。”
  真是倒霉得不知该如何形容了。一任家主在除魔中丧生,不说举世罕见,至少也能作为谈资新奇一阵了。
  “相比起来,沈家是好运过了头。”阿蓝语调中的讽刺不加掩饰,“你可知,当时提出要杀那两只大妖取魂的门生是谁?”
  虞长乐摇头。
  阿蓝道:“此子名为沈厌。”
  “沈厌?!”虞长乐猛然失声道,又意识到现在是晚上,只得压低了声音,心脏怦怦跳得厉害,“那不就是沈家主沈渊渟吗?”
  “当年许多世家子弟都在秀荣钟氏求学,那时候沈家还是琅琊当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家族。青州和并州接壤,沈厌拜入钟氏做门生,再正常不过了。”
  虞长乐皱眉,道:“这位沈家主的性子……似乎有些偏激。”
  “偏激”都是很委婉的说辞了。
  “那是沈厌还不足二十岁。”阿蓝说了一句,听起来像在为沈渊渟辩白,但语气里含着微妙的讽刺:才不足二十岁,就已经有这样的思想。
  “那时门生都唯钟氏双子马首是瞻,沈厌如此出挑受青眼,就是因为他对钟忆的敬仰可说到了狂热的地步。”阿蓝的语调更讥讽了,“谁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钟氏双子早已陨落,他却做了天下世家之首。”
  阿蓝说完了,转过身道:“时候不早了,快睡。”
  “嗯……”虞长乐听了这一场过往风云,却反而睡得很香甜。一夜无梦,好似冥冥之中有母亲在庇佑着他一般。
  *
  正月初一,云销雪霁。雪已停了,金色的阳光照着积雪,灿灿光明。
  院子的雪中落满了红色的鞭炮纸,有一股喜气洋洋之态。虞长乐起个大早,把敖宴和沈明华都拖出来:“走走走,我们去给先生们拜年!”
  章自华先生有家室,已经回家了。但六桃先生和浣纱先生还留在书院,现在应该在明志殿。
  去明志殿的途中有一大片梅林。红梅映雪,晶莹可爱。
  “人间离别易岁时,只梅枝,勿相思。”沈明华晃着折扇感慨道。他别的不会,风雅事物是一套一套的,可惜不受他爹待见。①
  虞长乐道走在梅林中,地上有点点红瓣,鼻端有清香扑鼻,只是踩雪的声音格外刺耳:“谁走得这么急?小声点。”灵修者踩雪,若非像之前敖宴那样是刻意让他听到的,此外都很轻盈,所谓“踏雪无痕”。
  敖宴看他,神色从容。虞长乐转向沈明华,沈明华无辜道:“这梅花这么好看,我怎么舍得打扰它?”
  三人都停了下来,踩雪声还在继续,格外明显。
  咔嚓、咔嚓。
  虞长乐望向声源,目光一凛。几丛梅树遮掩之后,忽然蹿出个人影。
  “谁?!”
  敖宴无恙剑铮然出鞘,鎏金折射着日光,璀璨夺目。
  虞长乐道:“等等……”这好像不是灵修者!
  只见一个褐色衣裳的男子扑通一声跪在三人面前,抬起头,露出一张冻得黑红的脸,凄然道:“仙人救命啊!!”
  男人看起来不过中年,却已眼角布满皱纹,鬓角有风霜。褐色衣裳也显得过分单薄,跪在雪地里不住冲虞长乐几人磕头:“仙人救命!仙人,救救我们云溪镇吧。求仙人救救我们!大水无情啊,我云溪镇……”
  最后竟是哽咽起来。
  与男子相比,三人锦衣华服,对比分外鲜明。
  “这……”沈明华想去扶起男子,却被虞长乐拦住了。虞长乐看着男子,道,“我们不是仙人。”
  敖宴神情冷彻,长剑不收,反抵到了男人喉咙前:“你是谁?为什么能进入映鹭书院?”
  沈明华一愣,道:“对哦!”
  映鹭书院四围有结界,能把普通人隔绝在外;除非他是从山林里过来的,可一个普通人,怎么能在大雪天穿过深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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