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钻禧-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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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过要照顾你的,你不可以把我抛开。我生是焉许知的alpha,死是焉许知的死alpha,赖也要赖一辈子的。”
“死alpha?”焉许知睁开了眼,稍稍侧目。
梁立野觉得自己是幻听了,特别是在刚才那一番言论后,他竟然特别希望这一声是自己的幻觉。
可焉许知没能让他如愿,慢慢抬起手,纤细白皙的手指张开,轻轻卡入alpha杂乱的发丝间,就真的是像在逗狗狗一样,不轻不重地揉着脑袋。
“梁立野……你好爱撒娇。”
梁立野呆若木鸡,涨红着脸,当机了。
第十六章 水晶(三)
“你……你什么时候醒的?”
梁立野的身体僵硬,一动不敢动,磕磕巴巴问着。
焉许知的手没有收回,手指顺着梁立野的耳边滑到脸旁,指尖轻轻用力,抬起了梁立野红透了的脸。他们互相对视,焉许知告诉他,“你进来的时候,我就醒了。”
梁立野不敢确定道:“你都听见了?”
指腹摩挲着alpha下巴上的胡茬,焉许知漫不经心问:“你怎么总哭?”
梁立野歪头张嘴咬住他的手指,牙齿磕在皮肉上,就轻轻一下。焉许知往后缩了缩,听到梁立野忿忿道:“还不都是因为你。”
焉许知往被子里缩,手掌蜷拢,握成了拳头,他说:“对不起。”
梁立野身体前倾,一把抓住他往后躲的手,两只宽大的手掌紧紧包住比自己小了一圈的手。他低下头,浓密的睫毛投下一片心碎的阴影,喃喃道:“别和我说对不起。”
焉许知愣怔,就听他哽咽,“吴主任说这个病是可以治疗的。我们一起努力好不好,你不要一个人硬抗,你还有我啊。”
Omega对于alpha来说从来都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附属品,而是补缺alpha一半灵魂的钥匙,是打开家门的钥匙。梁立野的Omega不要他了,那么他就没有家了。
焉许知叹了一口气,目光温柔得能够滴出水来,他问:“梁立野,如果有一天,我不能爱你了怎么办?”
梁立野一愣,抬起眼呆呆地看着他。焉许知说:“这种病发展到后期,Omega会失去思考的能力,信息素也会消减,一直到我和你之间的联系完全消失,你在我这里就什么都不是了。”
“我……”
没等梁立野说下去,焉许知打断道:“我不能接受这样子的我在你面前。”
“那我呢?”梁立野站起来,摇摇晃晃似乎下一秒就要跌倒。
焉许知又说了一遍对不起,梁立野神色阴郁,声音低沉道:“你是不是从来没有考虑过我?”
焉许知沉默了几秒,睫毛颤抖得那么厉害,他轻声说:“我想过,我想过你会恨我,想过当你知道我的事情后,一笑了之,也想过你会有新的Omega,你们会有一个可爱健康的孩子,小孩叫你爸爸,你背着他去游乐园里玩一整天。”
梁立野仿佛是听到了这世上最可笑的笑话,他扯开嘴角,反问道:“就这些?你能想到的就只有这些?”
焉许知抿着嘴,垂落的目光向上,直勾勾地看着梁立野,他问:“我只能想这些。”
梁立野顿了顿,只是短短一瞬,焉许知脸上那看似坚不可摧的面具抖落开一条缝隙,而后一片一片碎裂。长满了刺的铠甲后是脆弱至极的柔软,他的许知眼眶红了。
极少能看到的眼泪从Omega的眼角旁溢出,砸在梁立野的心上。
他听到焉许知带上哭腔的声音,痛苦到了极点,崩溃道:“你想让我怎么想?你喝到酩酊大醉醉倒在酒吧门口的时候,我不敢去扶你回家。你被赵峰送回房子里,我看到满地纸箱和烟头的时候,我什么都不能做。你来医院找我,找了一次又一次,我只能躲在休息室的隔间里,听着你在外面和他们说话。乐乐墓地上,你趴在地上哭,你对着乐乐说,你想我。你知道吗,那天我就在你身后,我看到你难过,我也心如刀割。”
焉许知狠狠吸了一口气,他挣扎着坐起来,后背撞在身后的墙上,揪住衣服捂着心口,大喘着气道:“梁立野,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好害怕,我怕有一天,就算是我看到了这些,我也毫无反应。”
“我不在乎。”
光好像是被打翻了,光影交错在梁立野轮廓分明的脸上,情愫缠绵又郑重,他说:“我不在乎你是不是会不爱我,就算你不理我了,我也要缠着你,不能让你在我视线外。”
梁立野抓起焉许知的手,他半蹲下来,拿着焉许知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只为焉许知运作的窦房结注入了生命力,梁立野深深吸了一口气,轻声问:“我一直都在想你,你呢?焉许知,你有想过我吗?”
“想过。”
“什么时候?”
手底下的心脏跳得好快,焉许知的手心出了一层汗,隔着衣服,他似乎能抓住那颗震颤的心脏。
焉许知愣了很久,感受着那“砰砰砰”的跳动,慢慢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他说:“每时每刻。”
“我也是。”
梁立野再也克制不住,张开手用力地抱住了焉许知,手臂几乎要把焉许知的肋骨给勒断。
焉许知只觉得呼吸不过来,他咳嗽了一声,虚弱地叫着梁立野。梁立野反应过来,立刻松开了他,可又舍不得,扶着他的肩膀,把脸埋进焉许知的怀里,闷闷道:“别离开我了。”
焉许知垂眸,捧起他的脸,沾了眼泪的吻落下。
梁立野尝到了苦涩,他猛地抬起手,圈住焉许知的脖子,站起后左膝蹬上了床。
任凯喝了一口茶,皱着眉看着里面的茶叶,叹道:“吴老师这茶叶很贵的,你就一小杯不用放那么多,一小撮味道就很足了。”
吴政何恍然,“怪不得刚才小梁都没喝,原来是不好喝啊。”
任凯听吴政何说起梁立野,就瘪着嘴道:“你怎么还拿这茶叶给他,我送你的时候不是还给你了另外一罐吗?招待客人就用那罐。”
“知道了,你这小子,怎么心眼那么小。”吴政何摆摆手,拿起水壶重新接水又烧了一壶。插上电的烧水壶亮起了红灯,吴政何坐回沙发,把刚才收到的信息递给任凯看。任凯扫了一眼,而后说:“没事,该怎么罚就怎么罚,是我没按规矩做事。”
吴政何点点头,“你算是我看着长大的,但有些事就算是情有可原,也不能破坏医院的规定。”
任凯说是,虽然都懂,可心里依旧有些闷闷不乐。
烧水壶里的水沸腾得很快,“突突”响了起来,吴政何起身去拿,而后又给任凯加了点水。他说:“现在尝尝是不是味淡了些。”
有些烫,嘴唇碰到杯口,他小心翼翼啜着,就听吴政何说:“你先避避风头,手术就不要再做了,去临终关怀科帮许知去。”
任凯一愣,张嘴就是一大口,烫得嘴唇都红了一圈,张大嘴,伸着舌头不敢置信地看着吴政何,模模糊糊道:“真的让我去啊?”
“回去收拾一下,明天就去吧。”
任凯一声“好勒”,模样看着不像是因为受罚而调任的,更像是中了头彩,他兴冲冲地站了起来说:“我现在就去收拾。”
吴政何想到焉许知的情况,心里默叹,摆了摆手,让他快去吧。
任凯走到门口,脚步一顿,他扭头问:“老师,梁立野到这边来做什么?”
“许知他回来了,有些不舒服,刚才小梁送他过来的,现在就在这边的病房里。”
任凯一惊,“生病了?我去看看。”说着他丢下一句,“吴老师再见。”便拉开门脚步匆忙离开了。
单人病房内,alpha已经成功着陆在了那张对于他来说矮窄的病床上。焉许知被他搂在怀里,只觉得身体由一团热烘烘包围着,很舒服惬意,让他想要放下攒在心口的包袱,好好睡一觉。
可好像是得了多动症的alpha不让他如愿,时不时咬咬耳朵吹着气说我好喜欢你啊许知,缩着脖子努力地要把自己的身体装进焉许知盖的被子里去,隔了片刻又揽住焉许知的肩膀,把快要睡着的Omega摇醒,安全感不足可怜兮兮问他是不是真的不走了。
焉许知被他折腾得没脾气了,睁开眼,眼角微微上翘,本质疏离清冷的眉目成了被打破的琉璃灯,艳色的灯光流转,最后勾住了alpha的心,梁立野呆滞不动了。
焉许知往他身上靠了靠,下巴磕进alpha的肩窝里,呼出的气息有些热,他说:“安静些。”
梁立野“嗯”了一声,闷闷的声音从颈侧传递,刚安静了一秒,他又道:“许知,我手疼。”
焉许知歪过头,盯着梁立野的后颈,闭上眼又睁开,他说:“如果alpha也有腺体,梁立野你可能会被我咬死。”
梁立野噤声,隔了几秒,他的手被焉许知提起来。焉许知翻过身,靠在他的怀里,拿起alpha的手放到眼前,他问:“手心怎么那么红?”
“吴老师请我喝茶,杯子太烫了,烫红的。”
焉许知盯着他的掌心,笑了,吐出四个字,“娇滴滴的。”
梁立野把自己快要烫熟的爪子递到焉许知眼前,似乎要把娇滴滴的小公主人设贯彻到底,语气里忍不住带上委屈,闷闷道:“疼死我了,你帮我吹吹。”
焉许知拧着眉,侧头看他。
梁立野眨巴一下眼睛,脸上露出你要是不给我吹,我就立刻哭给你看的表情。
焉许知是吃软不吃硬,他的两只手抓着梁立野宽大的掌心,缓缓拉近,几乎是贴到了自己的脸上,而后微微仰头,吻了好几下。
Alpha的半只手似乎都要被这轻飘飘的几个吻给弄麻木了,他吞咽唾沫,忍着要把怀里的Omega弄坏的冲动,身体僵硬,慢吞吞地缩回了手。被亲过的手被他藏在背后,他支支吾吾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
焉许知听他终于不讲话,心里吁了口气,翻身把头埋进他怀里,深深嗅着alpha的气息。
梁立野的信息素是海水的气味,潮湿的海水,正午后的海水,夏日里的海水。躲在梁立野的怀里,焉许知觉得自己就像是活在暖流里的鱼,温暖包裹全身,懒洋洋地靠在海水里,随波逐流。
“许知,你……睡着了吗?”
“……”
“许知?”
“睡着了。”
第十七章 流星雨(一)
两个人窝在小床里,房间就那么大,床头小灯落下的光有一半是被梁立野挡住的,他实在是睡不着,脑袋里好像有根神经“突突突”跳着,撑着下巴,侧身一眨不眨盯着焉许知看。
他的许知睡着了。
大学毕业后,梁立野开始实习。实习工作比较清闲,大部分都是上午来报个到,随便安排几件事,做完后他们组的组长便让他回去了。
实习的地方离焉许知的学校有些远,梁立野挤着地铁过去,到的时候焉许知已经在上最后一节课了。
是黄昏落日的时候,梁立野走过校园林荫道,大片金黄的落叶踩在脚下“咔嚓咔嚓”作响。
他走到教室外,站了很久,直到焉许知慢吞吞出来。焉许知的同学已经都熟悉梁立野了,见他又来了,便回头对焉许知笑道:“许知,你男朋友来啦。”
焉许知一愣,思绪从课堂里拉扯出来,望向梁立野时,眼里慢慢亮起了光。
牵着手揽着胳膊搂着肩膀都可以,他们做着最亲密的事情,一起度过了十几个春夏秋冬。
在还没有乐乐之前,他们每一年都会出去旅游。
有一年坐了绿皮火车去了俄罗斯,一整个星期都在火车上,列车从破晓到日暮一直开着,一节车厢里,明明是两个床铺,可梁立野却总要靠在焉许知身边。
列车摇摇晃晃行驶,单人床好像变成了海浪里的一艘小船,窗外是绿影和蓝天交错的画卷,房间内是被海浪搅碎的茉莉花。
梁立野从以前就喜欢偷偷看着焉许知睡着时的样子,他的Omega就像是一个让他爱不释手的宝物,日日观摩都不觉得厌烦。睡着的焉许知看着那么弱不禁风,就像一只受了伤的小兔子,蜷缩成一团,半边脑袋靠在alpha的手臂上,眉头微微皱起。
梁立野把自己凑过去,列车穿过隧道,零星的月光都没了,绵密的黑暗笼罩,一个接着一个情不自禁的吻落在焉许知的脸颊,犹如现在一样。
整整一夜,梁立野都在傻乐,心里眼里都是浓郁的往外溢出着的爱意。他觉得他和焉许知好像是回到了以前,他窝在焉许知身边,絮絮叨叨地在心里念着我爱你。
焉许知吃了药,后颈的腺体没那么疼了,倦意来得气势汹汹。梁立野终于不再闹他后,他便沉沉睡去,可能是因为安心,一夜无梦。再次醒来时,夜剌开了条口子,刚到破晓,黎明晨光缓缓落下。他就着从窗外透入的微末光亮,侧头看着可怜巴巴蜷缩在床边的梁立野。
Alpha像一只被关在小笼子里的大狗狗,收紧弯折的关节都透着委屈。焉许知的睡相从来都是不好的,以前刚开始和梁立野睡一床的时候,他半夜做梦,还把自己的alpha踹下床过,害得梁立野屁股青了一大块。
后来在一起时间久了,很多生活习惯都磨合在了一起,既然焉许知睡着的时候会打形体拳,那么梁立野就只好尽量把自己缩小些了。
如今,即便是分开了那么久,这些习惯却是已经被刻入了骨子里,就像是爱焉许知一样,凿进了他的灵魂里,不会再变了。
焉许知把被自己卷走了的小被子盖到梁立野身上,梁立野的眼皮动了动,没有醒来。焉许知盯着他看了片刻,而后翻身下床。他踩上鞋穿上衣服,走到门口,门被轻轻拉开,走廊上要比房间里冷。
实在是太早了,过道上静悄悄的,焉许知拢紧了身上的衣服。他坐电梯上去,到了最高一层楼,而后从楼道里走到天台上。天台的门常年坏着,没有修理,和从前一样,焉许知走到铁门前,拿掉了抵在门上的木棍,推门跨了进去。
天台上的风很大,快入冬的时节,昨晚还下了一整夜的雨,他打了个哆嗦,而后慢慢走了过去。
风吹着衣服,衣摆掀起一角,焉许知发丝凌乱,苍白的脸上只有鼻尖和两腮是红红的。他就站在风头里,看着朝阳缓慢升起。刚知道自己得了病后,每次结束完工作,他最常做的就是来到这边,一个人安安静静地站上十分钟,看天看云看日出日落,而后深深吸一口气,
生病之后,每一次和梁立野相处,都会让焉许知有一种负罪感。他们对于彼此的爱,之后总有一天会变得不平等。
他会逐渐失去爱人的能力,变得迟钝又麻木,就像是一台已经坏了的心电仪,再也跳不出心脏跃动的起伏。
梁立野会后悔的。
他会后悔自己现在的决定,曾经许下的海誓山盟,终究会因为一次一次的爱而不得而累积成失望。
焉许知的思绪纷扰,回过神来时,天已经完全亮了。
他从天台出来,坐电梯下去,刚出电梯,就看到梁立野鞋都没穿,像只无头苍蝇在走廊上乱转。焉许知看到他这样,立刻上前喊住。梁立野转身,双眼发红地看着焉许知,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瘪着嘴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他低下头,声音很哑很哑,“你去哪里了?我以为你又把我丢下了。”
“我睡不着,到天台上去了。”
梁立野抓住焉许知的手,眉头紧蹙,“去天台做什么,外面那么冷,你的手都冻凉了。”
焉许知任由他攥着自己的手,梁立野拽着他回房间,脸上一副要兴师问罪的表情,可是动作却是小心翼翼的。
焉许知被他推到床上坐好,梁立野拿起被子,像是蚕吐丝一样,一圈一圈围在焉许知身上。拢上了被子,又去接了一杯热水,递到焉许知嘴边,让他喝。
焉许知看了眼冒着热气的,小声说烫。梁立野板着脸不吭声,站起来又去拿了一个杯子,热水在两个杯子里来回倒着,如此反复了十几下,水温没那么烫了。
焉许知的手都被他裹在了被子里,只好挨在梁立野肩膀上,由他喂着,小口小口喝水。
梁立野看着他被风吹到发红的脸颊,心里不可能不心疼。喝完了一整杯水,焉许知的身体回暖,他把被子拉开些,两只手探进去,从被子里抱住了焉许知。
心脏和心脏都贴在了一起,梁立野的心跳慢不下来,他凑到焉许知耳边,闷闷道:“你被剥夺了离开我的权利。”
“对不起。”
“许知,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放心吧……”梁立野一字一顿道:“那一天永远不会来的。”
任凯第二天就来临终关怀科报道了,可整整一天都没见到焉许知,一直到快下班的时候,他才在大厅里看到了焉许知,身边还带了个梁立野。
任凯提起嘴角,两手从衣服兜里拿出来,大步朝焉许知走去,直接插在了焉许知和梁立野中间,他低头看着焉许知,笑道:“焉医生,我被投诉了,从外科调到了临终关怀科这边。”
明明是被投诉,可这话从他露出八颗牙的嘴里被说出来,又见他浑身喜气洋洋似乎得了头彩似的,实在是让人哑然。
焉许知挑挑眉,考虑着该不该恭喜。
右肩突然一沉,梁立野从后边挤了过来,面露凶色,语气不善道:“难道临终关怀科是垃圾场吗?什么人都能收留?”
“梁立野……”焉许知不温不淡地瞥了他一眼。梁立野立刻收紧尾巴做人,闭嘴了。
任凯看着他俩互动,缓缓叹了口气,后退了半步,神色黯淡下来,但脸上的笑依旧在,他说:“昨晚急诊出了点事,我被病患还有家属都投诉了,外科里待不下去了。”
被病患投诉这样的事,焉许知也遇到过,病患的怀疑不理解,都是施加在医生上沉重的枷锁。
他犹豫着不知道要说什么,就听任凯笑嘻嘻道:“不过还好,能来你这边,以后我们就有伴了。”
梁立野火速挡在焉许知身前,嚷嚷道:“滚滚滚……离我Omega远一点。”
“梁立野,安静。”
“好的!”(* ̄︶ ̄)
第十八章 流星雨(二)
结婚危机接触,可又一波隔壁家老王危机到来。
梁立野一想到焉许知和任凯在同一科室里工作,整个人就不舒服了,他现在恨不得变成一条尾巴长在焉许知身上。
赵峰知道他俩和好了,压在心里头的包袱总算是卸下了。梁立野人逢喜事精神爽,复合后立马说要请客吃饭。
周六的时候,焉许知休息。梁立野一早开车去医院,拖着个大箱子,大步流星走到临终关怀科的休息室里。焉许知这两天已经住回去了,梁立野这次过来是来理他放在休息室里的东西,几件衣服一条被子洗漱用的东西,越理越生气,心里忿忿不平想着焉许知还真把这休息室当自己家了。
焉许知推开门进去,走到他身后,低头问:“还没好吗?我来弄吧,东西是不是很多?”
梁立野带上微笑,扭过头道:“不多,不多,你去休息,就这么些东西,我五分钟就整理完了。”
“渴吗?我去给你倒水。”
“那我要你喂我。”
焉许知点点头,“行。”
“用嘴喂。”
“……”
焉许知去接水,拿起烧水壶晃了晃,里面已经没水了。他走到外面走廊的饮料投币机前,买了一瓶矿泉水,“咣当”一声,他弯腰去拿时,边上有人比他快了一步。拿出了水递到他手里,焉许知愣了两秒,抬起头看到任凯,他点点头说谢谢。
任凯投币进去,拿了一瓶罐装的咖啡,他扯开拉环,喝了一口,而后问:“焉医生,你们和好了?”
“是我想通了。”
任凯的目光落在焉许知清减了不少的脸上,他犹豫道:“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你知道神经末梢病变综合征吗?”
焉许知愣怔,捏紧了手里的矿泉水瓶。任凯见他的变化,便立刻道:“我不是故意去偷窥你的信息的,我就是再拿病人报告的时候恰好看到了你的检查。”任凯抿了抿嘴,低声道:“这种病虽然罕见,但也不是没有,我以前读书的时候,在哥伦比亚的医学实验室里接触过这个病,我们成立了一个项目组,专门研究这个病症。”
焉许知侧目,任凯停顿了几秒,缓声道:“就在前一个星期,一位患有神经末梢病变综合征的病患用了新药后,病情逐渐好转了。”
“真的吗?”焉许知强装着的镇定瓦解,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任凯点了点头,随即道:“我能帮你联系实验室,但是……”
焉许知轻轻眨眼,黑白分明的眼中倒映出任凯犹豫的脸,任凯说:“但是因为每一个患者的身体情况不同,要研发出完全契合Omega信息素的药物需要花费很长一段时间。”
“需要多久?”
“之前的患者在实验室里呆了整整五年。”
“太长了。”焉许知喉咙发涩,眼底的光逐渐暗淡,他压低声音说道:“用五年去换一个未知,我做不到。”
“但这有可能让你痊愈。”
“可……梁立野该怎么办?”焉许知握紧拳头。
“他如果爱你,就会理解你的。”
“不是,我知道他会支持我,是我没有勇气。”焉许知抬起手覆在后颈上,“我得这个病已经三年了,这三年里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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