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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跟科技树谈恋爱-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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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兄还是这般温柔。”曹玉将盘子里的肉一扫而空,腮帮子都鼓起来了,“你之前刑杀果断的模样,真吓到我了。那曾白可是一届生,南岛元老,就因为收了土人一斤金子,被从头撸到脚。”
  “收取贿赂还在其次,包庇土司奴役百姓才是重罪。我念他不知详情,只判罚三年苦役,全是遵照新法行事,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没有。”曹玉抖了抖,“我本来还看上了苍梧郡士家的女郎,现在都不敢出声了。”
  阿生无奈地拍弟弟狗头:“你已经说出来了。士燮的女儿?”
  “不是,是士燮三弟的庶女。她父亲刚刚被您罚去挖矿了。”
  阿生喝了口椰子汁压压惊,然后说道:“娶吧,如今曹家在交州一家独大,即便娶个蛮族女奴都没人敢说什么。丈人犯法,正好他们也无法节制你。只要你不因为妻子做出违法的事情,我不会反对。”
  曹玉立马就高兴了:“还是二兄待我好。我这就上门提亲去。卿卿生母早死了,她又听我话,肯定不敢跟士家掺和些乌七八糟的事。”
  他窜出去好几米,又折回来,神秘兮兮地说:“二兄,你就等着抱小侄子吧。”然后火速跑了。
  阿生诧异地看向身后跟随的秦六:“元蜂,他这是什么意思?”
  秦元蜂一脸冷漠:“士家女郎怀孕了。”
  “噗。”阿生连忙又喝了口椰子汁压惊,“先上车后补票?曹少泽你个坏小子!”
  “五公子想娶她做正妻,才一直不肯纳妾。如今瞒不住了,才求到主人面前。”
  阿生气笑了:“我刚刚要是不答应,他是不是就该把孩子的事扯出来当筹码?个坏小子!”
  秦六:“士家女郎不容易,主人不会不答应。”
  阿生狐疑地打量他,慢慢觉过味来:“你们,就会,套路我。”
  秦六就笑了,撬开一个烤贝壳递给她:“主人这次来到交州,不是肃贪,就是立法,脸上都没有笑影了。其实交州比起以往,已经好了百倍不止,您太追求完美,反而自己心苦。现在五公子有喜事,不是正好松快松快吗?”
  阿生用小钢勺一点点挖贝肉吃,鲜美的味道和椒盐的香气在口中炸开。交州是个好地方,民风开放,百姓淳朴,海鲜也好吃。


第130章 玉章
  曹玉的婚礼,被定在189年的夏季四月,春天的插秧和采茶已经结束,而最为湿热的五月还没有到来。
  从三月底开始,就陆续有曹玉的同窗从交州各地赶来。曹玉属于三届生,他的同窗如今也是各地的中坚力量了。为了这场婚礼,交州的行政体系遭受到了严峻的考验:南岛纺织厂停工三日,钢铁冶炼厂第四车间停工半月,苍梧郡郡府放假一周……除了军队、执法、情报这些暴力机关无法放假,医堂必须有人值班外,别的部门都预支了他们的假期。
  历时半年的高压肃贪太过沉重,即便是黎民百姓,也需要一场大喜事来释放积累的压力。阿生也知道打一棒子给一红枣的道理,所以默认了交州的管理层将这场婚礼办成节日的做法。
  这是一个暂时和解的信号。
  最开心的莫过于曹玉的未来岳家士家了。虽然新娘子的亲爹只得到了三日观礼的特赦,等婚礼结束后还要继续回去挖矿,但士家到底是和曹家攀上亲了。
  士燮马蹄生风,迫不及待地冲往湛江县,求见二公子曹生。令他脚底都飘起来的是,从前待他不假颜色的坞堡门房,如今脸上竟然有了笑影。
  “是士公来了,您请稍坐,我让小僮去通报主人。”
  曹氏的下人从来都带着大家气度,轻易不得罪人,也轻易不朝人谄媚。能有个笑影,就很能说明态度了。
  士燮连忙拜了拜:“岭南王日理万机,不告而来,是燮唐突了。”他不敢拜访曹玉,怕引来猜忌,只能从最官方的途径来拜谒曹生。
  但坞堡的门房可是退休的人精,有什么看不明白的?“士公来得不巧,五公子今日有两个案子要断,在南岛公审呢。若是顺利的话,晚间就能返回;若是不顺,拖延两日、三日都是可能的。”
  士燮连忙摆手:“长兄如父,长姊如母。婚姻大事我们两家家主商议就成。少泽勤于公务,甚好甚好。”
  门房一笑,不说话了,给士燮端上一碗水。
  坞堡不大,且人口简单,所以不到一刻钟,传信的小僮就回来了。“主人在棕榈院招待士公。”
  士燮起身,拍去膝盖上的尘土,跟随小僮步入坞堡。从前只有椰树、芭蕉的草坪上已经堆满了花盆:红色的杜鹃、粉色的桃花、洁白的栀子……如同锦缎一般顺着主路往前铺展,一路铺到正院。
  忙碌的仆从正在正院的屋檐下装点宫灯。深棕色檀木被雕成各种精美的图案,拼成或八角、或四角、或圆形的灯架,框架之间则是两层夹水的毛玻璃,被里面的蜡烛一照,能够照出晃动的水光。
  “稍微凌乱了一些,还请士公见谅。”小僮歉意地说。
  曹家为了迎娶士家女而精心准备,士燮反而高兴居多,转头问带路的小僮:“迎亲当日,便是在此处吗?”
  “这是自然。”小僮有些骄傲地点头,“五公子说,要花香铺道,水灯放光,椒泥涂墙。全数是五公子自己出资,主人也应允了。”
  当真是华贵非常。士燮恋恋不舍地吸了口空中飘散的花香,离开了坞堡的正堂。顺着小路走,路过忙着搬运腊肉和美酒的厨房、装饰一新的正院,最后来到棕榈院。
  仿佛空气一下子沉静了下来。满目的绿树和浅浅的草坪,围绕着一座很具有南岛特色的半干栏式房屋。院子里有一座水井,井边的铁树正开花。而房门上方停着两只毛色艳丽的鹦鸟,见到人来就嘎嘎叫起来。
  “请士公进来罢。”屋里传来女子温和的声音,但听在士燮耳中却一个哆嗦。几个月前,她也是用这样温和的声音,宣判了几百人的末路。
  “士武,按律法判苦役十年。”十年啊,十年后弟弟就六十岁了。一把老骨头恐怕就要埋在矿洞里了。“刑罚不连坐,只向士武的家族追回赃款,但若有藏匿、推诿,则视为共犯。”雷霆雨露,皆由天降,让人心生畏惧。
  士燮将思路拉回来,非常认真地整理衣冠,才步入室内。
  曹生正在批文书,穿着深色的常服,头发中分盘成男式四方髻。直到士燮进到屋子里了,她才放下笔,夹好书签,然后让人将书案撤下,换上待客的小几。
  “士公怎么来了?如今堡中忙乱不堪,我都将少泽撵出去了。”
  “岭南王室下达婚书,六礼也完备,本来士家是不该反对的。”士燮老脸有些挂不住,“然而……然而侄女已经显怀……”
  “知道她辛苦,我派了妇医防氏去照顾她。迎亲当日的流程、服饰都做了精简,定不让她受苦就是了。再就是,岭南王是戏称,还请不要当面这般称呼我。”
  “诺……主公真不介意侄女有身孕之事?”
  阿生诧异,但还是命人给他上茶:“岭南民风开放,山中大部分部族还是走婚【1】呢,这有什么?只要少泽喜欢。”
  士燮不乐意了:“岭南化外之地,所以年轻人们不遵从长辈的教训。主公在此教化民众,还是要以礼仪为重。”
  这就有意思了。
  “那你的意思呢?都这个月份了,也不能堕胎了吧。”
  “士家的嫡女……”
  “打住!”阿生喝止他,面色也严肃起来,“难道少泽是看中了士家才定下这门婚事的吗?我已经拥有交州,难道还要用阿弟的婚事来讨好你们?礼仪礼仪,互相尊重是大礼,诚信待人是大礼,我不听士公的非礼之言,也请士公不要为难我。”
  替嫁?亏这老头想得出来。
  士燮羞愧地遮住了脸。“我就说二弟夫妇是失算了。”他小声嘀咕了一句,然后拜下去,“那便请王上将婚礼办得庄重一些。此次五公子大婚,岭南百姓观礼者众多,正是显示中原文教昌盛的好机会。”
  “我倒是想按照古礼来做。”阿生将士燮扶起,“然而毕竟地域不同了。就比如说新妇那整整五层的婚服,在岭南怎么穿得住?中原以桃为多子,婚礼常用桃干,然而岭南盛产水果,荔枝、龙眼,哪个不比桃更为多子?此次少泽成婚,由大儒郑玄安排礼仪,士公若有什么想添加的,不如去找他。毕竟是少泽岳家,只要士公肯说,郑公定是会帮忙的。”
  阿生一通连敲带打,打发走了惴惴不安的士燮。转头就找了身边的第三代小婢女川潭。“新妇是庶女,在士家日子估计不好过。你持我私令,去苍梧郡给她撑腰。”
  婚礼什么的,再重要,也远远比不上交州山区的开发计划来得重要。阿生一道命令下去后,就撒手不管了。但对于孕期的士春姬来说,不亚于灰暗天空中劈开的一道阳光。
  小婢女川潭用她利索的嘴皮子镇住了一群三姑六婆嫡母庶妹,也没有看那些女人或惨白或朱紫的脸色,只小心翼翼地扶起士姑娘:“女郎可有什么要求的?”
  士春姬抹了把眼泪:“我就要穿阿玉送我的那套婚服。”
  “既然是五公子送的婚服,有谁敢不让你穿呢?”
  士姑娘就从看仓库的老婆婆手里抢过钥匙,翻出来一套黑底青纹红花的嫁衣,抱进怀里呜呜哭了起来。这是一套前卫的高腰襦裙,腰带绑在胸下,一点都不会卡住肚子。内衬是凉爽的丝绸,外面的布料也是又轻又蓬松,既贴心又好看,每一个细节都是曹玉的心意。
  防大医已经年过四十,是个风韵犹存的冷美人,见到士姑娘的模样也露出笑容。“可算是如愿了。”她跟川潭叙话,“我是不擅长斗嫡母姑母舅母的。你要是晚来几天,我就得跟主人求援了。”
  防风和孔墨的两个孩子都已经成家,各自被老爹踢出去单过。没有住一起,也没有婆媳矛盾,所以她依旧是那个不懂宅斗的高冷防大医。
  转眼到了迎亲日,曹玉骑马,带着同窗们友情客串的骑兵队,到苍梧郡迎娶自己的新娘。他们走的是通行不满三年的水泥青石大道,观礼的各族百姓将道路两旁的荒草地都踩秃了。
  组织百姓们来观礼的小吏,趁机照着手册科普官方倡导的新婚俗:新人要穿黑,是中原的传统,显示庄重;载着新娘的马车是用椰子壳装饰的,寓意富足;车前椰子壳中移栽的石榴花、山竹花、苹果花、桃花,都寓意多子;新妇手捧木瓜【2】,是取了《诗经》中“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的话,象征新郎新妇是自由恋爱……
  只有最后一句“自由恋爱”能够引发交州百姓的共鸣,男女老少纷纷鼓掌庆贺起来。曹玉趁机抛洒喜糖,引得小孩子们又蹦又跳。
  到了正午和晚间,迎亲的队伍就在附近的村落中歇脚。早就有妇医和婢女准备好干净的床褥饭食,照顾怀孕的新娘子了。反而曹玉这个五公子要去和大老爷们烤火做饭。
  这段本就漫长的道路一直走了七天,才抵达终点的湛江县。修整一日,沐浴更衣,新婚的夫妻俩手拉着手,在坞堡宴请宾客。
  此时阳光没入山后,天色昏暗下来,庭院中暗香浮动,而上百盏水灯依次亮起,将坞堡中的道路照亮,道路尽头的上首,没有父母,只坐着一个单薄的身影。
  那是这片土地的女主。
  曹玉真心实意地大礼叩拜,将额头抵住双手。“没有二兄,就没有我的今日。二兄于我就如同父母一般。”
  他曾经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婢生子,嚷嚷着“我想念书”撞到丁氏阿嫂跟前,然后被嫡母的一个眼神打落地狱。是曹生拉着他,走上了一条漫长的蛰伏路,最后走到了南海的山巅,被万民景仰。
  人间三十年,如她指尖一曲,仿若梦幻。
  作者有话要说:  注【1】:走婚制。母系社会的一种婚俗,男方晚上到女方家中过夜,白日返回自己家中。婚恋自由,孩子跟从母姓。至今我国西南地区有留存,古代更多。
  注【2】:诗经中的木瓜,不是我们现在吃的木瓜,而是另外一种原产于我国的植物。


第131章 三河
  八月末,湛江坞堡中传出了婴儿的啼哭声,宣告又一个曹四代的诞生。
  正是第二季稻谷灌浆的季节,交州却迎来了三个丰年之后又一次特大台风。即将成熟的水稻被连根拔起,飞出几十米后又被暴雨击打在地上。
  抢收!
  虽然谷粒尚且干瘪,但只能抢收!
  下到平民百姓,上到曹生本人,都身披蓑衣脚缠重物跋涉在狂风暴雨里,只求能从天灾中挽回那么一分两分的损失。
  整整三天,城市下水道和农田水渠疯狂排水,终于在即将崩溃的前夕迎来了云销雨霁的那一刻。阿生抬起头,雨水顺着面颊往下掉。她望向突然出现在西方的霞红,有一瞬间的愣神:“风停了?”
  旁边抢灾的士兵和农民们已经脱下蓑衣大哭起来,又哭又笑。
  大火星划过天际,如一道红色的流光向西坠落【1】。曹玉第一个孩子,就诞生在这个灾难消失的黄昏。
  小姑娘重七斤八两,大名还没有,小名却已经传遍了交州各郡。曹玉管她叫流火姬。
  从来单名为贵,双字为贱。但所谓金字塔顶峰就是用来打破常规的,一个以“流火”为名的嫡长女,之于岭南的意义只怕比后面可能诞生的弟弟们都要重要。
  流火姬满月,正值秋收节。往常只会以工代赈的“岭南王室”第一次做了赔本买卖,不光免税,还向灾区免费分发了救济粮。
  统治家族的喜事是全境的喜事,统治家族的利益和治下每个人的利益息息相关。这种润物无声的暗示,也是政治手段之一。这个秋天过后,交州的老农都能够说出流火姬的父母长辈二三事来。
  一出生就被打上政治烙印的小姑娘在襁褓中吐了个泡泡,咂咂小嘴继续睡觉。她还不会翻身呢。
  阿生对她是有些愧疚的,抱了好几回,衣服玩具比原本预备的翻倍。要不是之后她病倒了,各种事物又堆上来,恐怕还要再宠下去。
  南海边的秋季不算冷,但室内依旧燃着小火炉,上面煮着一壶枸杞茶。
  阿生合衣躺在榻上,由华旉给她的眼周施针。能够给她施针的,也就只有华旉了。
  “积劳成疾。”华旉收针,依旧是那副“医病不救命”的态度,“只是目视模糊的急症,还是好的。你再操劳下去,怕是要折寿。”
  阿生披衣坐起,等婢女给她的眼周敷药缠带。“我停不下来——元蜂,元蜂,我知道你在屋里。”
  秦六无奈:“主人,您需要静养。”
  阿生蹙起眉头,即便是眼睛被布条遮住了,依旧气势逼人:“念。”
  “长安来的消息,董卓修建董家宗庙,已经完工。”
  “他要称帝了。”阿生按住太阳穴,一下一下揉,“阿兄仍然跟袁绍一同攻打袁术吗?这仗拖得太久了,兖州没有这么多粮。我想想,我想想……你继续说。”
  “幽州的消息,袁绍已经回到冀州,与黑山军多有摩擦。”
  “这么说来……”
  “这次讨伐袁术是失败了。”秦六清晰地说道,声音里没有情绪。
  “阿兄呢?粮尽撤兵,怕是够呛。兖州真的四战之地,先有黄巾,后有袁术,北面的袁绍心思叵测。东要防范陶谦的骚扰,西要防范董卓的入关。然后呢,他是不是还要去救小皇帝?”
  华旉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退出去了,黑暗里传来“啪”的一声纸张合上的声音。“您是曹辽东,岭南王。请恕我直言,您没有后代,那您的身体就是两地安危的根本。别人家是否作死,是其后该考虑的事情。”
  “你逾越了。”阿生端坐在黑暗中,声音如凉水,不带半点涟漪。
  噼啪,小火炉的火焰爆出两声脆响。枸杞茶开了,药香弥漫。
  许久没有听到秦六的回话,阿生朝前伸出手,顺着他粗糙的衣袖往上摸,最后搭在他的肩膀上,死死按住。
  “元蜂。”
  “我在。我……想要一个解释。”
  曹生沉默的时间足够久,久到秦六以为这又是一个无法触碰的禁忌。她却开口了:“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从前秦将赵佗在岭南称王,自以为可以避开秦末汉初的乱世。结果等到中原一统挥师南下,五世王朝土崩瓦解。你要我安安静静地守住一地,就不怕百年后旧事重演吗?
  “交州以北是荆州,东北是扬州,西北是益州。没有天险阻隔,哪一路都可能南下。我们与中原早晚有一战,元蜂啊,这不过是东风压倒西风,还是西风压倒东风的问题。”
  随着又一声炉火的脆响,耳边响起秦六艰涩的声音:“您常怀忧虑,什么时候才能停下呢?”
  阿生突然笑了,像是想起了什么遥远的令人怀念的东西。“也许,等到曹氏的版图有秦汉那么大,我就能够休息了吧。”她朝着房门的方向昂起头,让外面的日光照在蒙眼的布条上,视觉还能够捕捉到光线,她也还有再奔波的余力。
  冬去春来,暖风自南岛一直吹到郁林郡以北的洞山。这里是益、荆、交三州交接处,历史悠久的三不管地带,也是曹氏的旗帜最后进驻的地方之一。
  一条清澈的柳江从洞山西面更高的山峰上发源,在南方充足的降水下快速发育成大河,滋养着两岸数以千计的蛮人部落。居住在上游洞穴中的叫洞族,居住在下游水寨里的叫河族。
  当然了,这是近年来汉人所发明的称谓,比原先的“生僚”、“骆越”要好听,也比“捕鱼划船的那些人”、“以森林为家的那些人”要简洁,所以渐渐被少数民族所接受,用来互相称呼。
  就比如现在,蒙家寨的族老和巫婆聚集在一起,就是这么说的:“山下的河族人投降了汉人,我们该怎么办呢?”
  坐在下首的一个老头一边捉虱子一边打哈欠:“投降汉人也没什么不好的,祖祖辈辈都投降过。农具、盐,都得从汉人那里来。”
  他的话引发众怒,寨主蒙林一把抓住老头的领口,像拎小鸡似的将他提起来了。要不是坐上首的婆婆及时喝止,只怕老头的牙齿要保不住。
  “汉人抢我们的稻谷,抢我们的女人。好不容易十几年前打跑了,这次又来?”满身肌肉的中年汉子咬牙切齿,“咱们可不是河族那些软趴趴的东西。我去联合洞族各部,共同抗敌。”
  蒙家寨位于柳河中游,顺流而下到达河族的地界不到半天航程。要是汉人打上来,第一个遭殃的就是蒙家寨。别的洞族可以往山里一躲,他们可舍不得这片祖祖辈辈经营的土地。
  蒙家寨是绝无仅有的住木头房子的洞族呢!他们还在山坡上开发梯田种植水稻!
  蒙林离开集会的竹楼,准备吃完午饭就收拾行装上路。然后,他就看见自家二女儿一脸惊慌地跑进屋里:“阿父阿父不好了,三弟四弟带着小妹偷船玩,跑下游去了。”
  “什么?!”蒙林直接取了墙上的弓箭,“两个小崽子!这种时候给老子惹祸?”
  身穿蓝色土布的小姑娘哇一声就哭了:“我找他们半上午了,才听雨娃说的。雨娃说下游三河城里在办祭典,凡是小孩都有糖吃。三弟和彩婶家的独苗,就带着几个小的要去瞧热闹。雨娃扭了脚,才被撇下了。”
  中年汉子心里一下就凉了,感情偷跑的还不只是自家的熊孩子。这时候,外头响起嘈杂声,蒙林一下子就听出了彩婶的声音:“我家阿虎,我家阿虎,你要是有个好歹,我该怎么办呀?”
  蒙林一个头两个大。还能怎的,寨子里的青壮年全副武装,去找熊孩子去。
  三三两两凑足了四十人,或拿弓箭,或拿锄头,正准备动身,就在村口被婆婆给拦住了:“三河城是汉人的大城,有铁甲军上千,河族上万。你们这点人是准备给人塞牙缝吗?”
  “阿婆,”蒙林沉声道,“足足十一个娃子,都是父母的心头肉。我们没法放着不管。”
  老婆婆布满皱纹的脸上展现出一种岁月遗留的残酷:“孩子没了,可以再生。青壮没了,就没人打猎,没人种田,整个寨子都要保不住。”
  她背过身,佝偻的身体像一尊神像一般伫立在村口:“要走,就从我尸体上跨过去吧。”
  “阿婆!”蒙林又惊又怒。
  但跟在蒙林身后的汉子们犹豫了,神婆的权威深入人心,况且她所说的道理也确实是道理。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青年父母和老人们就在村口对峙,直到阳光都偏西了。
  远处的河边突然传来孩子们的笑声,伴随着蹩脚的汉语:“汉大人,前面就是我们家。”
  “汉大人,我阿姆做的猪肉可好吃了。”
  “汉大人,我家的楼房最干净,是阿父亲手盖的呢。”
  最后这一句,是蒙林家的小女儿的声音。蒙林面色一变,就往河边跑。跑到小码头边上,就看见那几个熊孩子围着一个穿宽袖大装的汉人,往山寨方向走。后面跟着整整二十人的卫兵队,步伐整齐,沉默无声。
  孩子们都带了鲜花花环,衣兜鼓鼓囊囊,背上还背着面具啦,纸风筝啦之类的小玩具。一看就是收获颇丰的模样。
  而被围在中间的那位“汉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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