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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纯真年代-第1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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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下,倒是把人都逗笑了。
  “原来大学生也有傻的。”
  “原来也是穷苦人家出来。”
  “黑心的,这钱也骗……”
  她们说。
  “那你们接下去打算怎么办啊?这饭都吃不上了,回,估计也回不去了吧?而且时间也赶不及了。”惜莲突然想到了问。
  廖敦实和童阳互相看看。他们眼下唯一的出路就是一会儿找个地方打电话,看能不能联系上郑忻峰,然后去投靠他。
  可就前一阵子,郑忻峰其实主动找过他们俩,让他们过去厂里跟他一起,说算工钱。
  俩人想来想去,拒绝了。一来因为自己觉得其实帮不上郑忻峰什么忙,“同学”之间反而更抹不开脸白占他便宜;二来,当时也是以为修理铺这边还不错,有钱挣,还能学技术。
  现在到这一步了,也就顾不上尴尬与否了,廖敦实挠挠头,笑着说:“一会儿再看,总会有办法的。”
  晚饭还没吃完,一场大雨。
  敏红姐收拾好了看雨势还大,说:“你们两个就跟这后边厨房等雨停吧,雨停了,自己从后门走,记得带上门就是……别往前边来。”
  雨一直下了好久没停。
  前面房子突然传来骂声和吵嚷声。
  年轻人愣头青,一冲动就抄了东西在背后,冲出去看了,没几步瞧见一群七八个一看就是社会混混的男人站在那……
  对上眼了,俩人一下愣了僵住。
  “怎么,这是养的打手,还是吃软饭的啊?”
  其中一个朝敏红姐戏谑地笑着问。
  “都不是。”敏红姐扭头看了看廖敦实和童阳,瞧见他们身后的火钳子啥的,无奈又担心,忙解释说:“是我老家的两个表亲孩子,说是来深城打工,来得不巧赶上过年,一时还没找到地方落脚。”
  “哦,傻子吧这是?”那个大笑着说:“这是过来投靠你啊?”
  敏红姐苦笑一下,点头。
  “行了,1。5就1。5吧,交钱,懒得跟你们废话。”
  敏红姐没选择地点了点头,拿钱交了。
  这钱本来就是按月要交的,保护费,而且不止这混黑的人这一份,她们早都认了也习惯了。这次是因为对方说过年要收两倍,好给下边人发红包,敏红姐争执了几句,只肯交总数的1。5,才有了刚才那番动静。
  混混们拿钱走了。
  “就你们俩,还敢拿东西往外冲呐?”话是挤兑人的话,但是敏红姐脸上的笑,却是难得的有几分温情。
  “按例要交的钱,别大惊小怪。回后边去,雨停了就走吧。”她说。
  这一夜大雨一直没停。
  “厨房能睡吧?好歹深城冬天不算太冷。”很晚了,眼看着没办法给人赶出去,敏红姐过来丢下一床席子和两床被子,说:“都是干净的,自己整个裹裹紧。”
  “落魄秀才的故事,我听过。”惜莲从敏红姐后头冒出来,扮了个鬼脸说,说完就跟着走了。
  落魄才子,被困青楼,被风尘女子收留,受接济……然后混得出头天,始乱终弃。
  这是古时候的故事,戏曲、里都有。
  1994年的春节前夕,它以一种特殊的方式,又演绎了一次。
  …………
  隔天一早。
  稀饭咸菜,女人们给多舀了两碗。
  吃饭的时候,敏红姐说:“你们俩要是真没处去,又还想挣点钱,我们几个倒是想到个主意,要不要听?”
  廖敦实点头。
  “这一整条巷子都是发廊。”敏红姐朝外指了一下说:“外边巷子口两边各有一个小卖铺,这会儿人回去过年都关了……这几天他们烟都没处买,得跑老远。”
  “我有地方能弄来香烟,本钱也能出。你们俩大学生不怕丢丑的话,弄俩盒子,就跟民国电影里似的,往巷子口站一站。这样里边喊的,外边过路的,加起来一天估计能卖不少。”
  “回头赚的钱,咱们对半分。这过年的工夫,我估计着大概比你们在修理铺赚的多一倍,肯定能有。”
  她是好意,因为她并不知道两个人其实还有别的出路,她看见的只是两个寒假留下打工的穷苦人家孩子,被骗了,如今几乎身无分文,没得吃,没得住。
  廖敦实没犹豫太久,这事对他来说没负担。
  童阳犹豫了好一会儿,问:“能给我顶帽子吗?带沿的。”
  两个人站了一天,补了好多次货,扣了分钱分下来一共还54块。
  不敢想。
  夜里照旧躺在厨房里,关了灯,摸着钱。
  廖敦实喜滋滋说:“童阳……童阳。”
  “嗯?”
  “咱这赚钱了。”
  “嗯。”
  “高兴吧?哈。假设啊,我是说假设,要是咱当时有钱,进来这儿了……你懂我的意思吧?”廖敦实猥琐地笑了笑,问:“你想睡谁?”
  童阳支吾一下不吭声。
  “我想睡惜莲,好看啊,她说她以前是大队一枝花。”廖敦实自己美滋滋说道。
  童阳犹豫半天,艰难无比憋出几个字:“敏红姐。”这家伙高中就暗恋自己的成熟女老师。
  两个未精人事的生瓜蛋子这么议论着……
  “唰。”
  突然一勺子冷水就洒了过来。
  两个人头脸一凉,慌乱中一骨碌翻起来。
  “谁?”
  “干什么?”
  “我!”惜莲隔窗没好气骂道:“狗日的,收留你吃饭、收留你住……你他妈想睡我?!还你啊,那个内向不吭声的,想不到你胆还挺大。”
  “明个儿除夕,不开门,好好卖你们的烟,放尊重点。”过了一会儿,她又威胁说。
  到最后,听着脚步声走了,好像还有几句含糊不清的笑骂,也可能是眼泪里夹的笑。


第一卷 再见当年潮   第420章 天涯共除夕 
  东北下雪了,除夕当天,江澈的东北室友管照伟一路转身,等票又晚点,最终还是耽搁在了一个离家不算很远的地方。
  两地之间本就没几班的客车,今个儿一股脑停运了。
  雪花纷扬中,踩着一地差不多有手掌深浅的积雪,他背包艰难走到一辆正在装货的小四轮跟前,打招呼说:“大哥,你这货,是往腾县去的吧?”
  “是啊,怎么了?”一个二十七八的男人抬头问。
  “你看捎我一段行不?这赶着回家过年。”管照伟搓了搓冻僵的手,掏烟甩出来一根敬上,笑着说:“我给钱。”
  对方看他一眼,发现年轻人比自己还高大,心底有些不放心,抬手把烟推了,摇了摇头说:
  “对不住啊,兄弟,你看我这老婆孩子一大家,实在是捎不了人了。”
  他说着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破仓库门户敞开,一个女儿领着三个孩子,正在里头搓手跺脚。
  搭不上这辆车,今天就真回不去了……除夕夜,爸妈肯定在等他。
  管照伟为难一下,抬头看了看车斗,又看了看旁边堆的货物。
  “那要不这样,我趴车斗里,货上面,大哥你给我块雨布裹一下就行。”他说:“我先帮你装货,到那边也帮你卸完了再走。”
  说完他就上手。
  对方开口说“不用”的时候,他一箱子百来斤的货,已经顶上肩头了。
  “……”男人看着,想到这些货自己一个人要装完,也不知到什么时候,犹豫了一下索性也就默认了,没再拦他。
  管照伟扛了两箱货后,进去仓库先把身上背包放下了,熟络说:“嫂子,我这包你先帮我看下。还有这是我学生证,你看看……嘿嘿。”
  说完转身又冲回雪里,和男人一起装货,一丝力气不省。
  差不多半个小时,两人把货转好了,管照伟爬在车上帮着绑绳子,说:“就这,大哥你在这留个空,给我蹲吧。”
  “留什么啊……”男人笑了笑说:“绑上。”
  管照伟看他一眼,笑着说:“诶。”
  货都绑好了,管照伟拍了拍手跳下车。
  这回车主比他先一步掏烟。
  俩男人靠着车,热汗腾腾抽了根烟,又一起朝雪地里撒了泡尿,直把地面的积雪尿下去两个坑。
  “走了,兄弟你跟我俩孩子挤挤就好,你嫂子手上能抱一个。”男人抓雪搓了搓手,跟着拍了拍管照伟肩膀,回身招呼女人孩子上车。
  “大哥,钱。”管照伟掏了钱。
  “钱什么钱啊,根本就不是钱的事。”男人笑着说:“咱原先怕啥,你又不是看不出来……”
  他笑把车门打开了,说:“上车吧。哪个劫道的能先把力气拿来帮着扛货,一股脑儿用完啊,还你那包,那学生证。”
  上了车。
  夫妻俩都对孩子说:“快跟大学哥好好学,问点学问。”
  三个多小时。
  车到腾县,路过男人的货站。
  “大哥,咱先卸货吧。”
  管照伟准备下车说。他在路上就已经跟这一整家子都处热乎了。
  “卸个屁,明个儿再说,我们一家不得吃顿饺子啊?今个儿除夕。”男人不停车继续往前开,说:“你家那边我知道,我送你一段。”
  这一送,可就又是差不点儿一个小时。
  男人、女人、孩子,没一个不乐意。
  …………
  大车进不了村,管照伟还得走一段……
  咯吱的积雪里的脚步声响起来了。
  屋里的爹妈像是比赛着跳下热炕……
  管照伟刚抬手,门就开了。
  熟悉的家里热腾腾的冒着气儿,他进屋,老娘摸一把,放心了,一边念叨着“我就说咱儿子能赶到,我就说咱儿子能赶到”,一边着急忙乎把锅里热着的饭菜往桌上端。
  饺子上来了。
  蒸肉也上来了。
  猪肉炖粉条。
  小鸡炖蘑菇。
  ……
  老爹给儿子扫了身上雪,笑着得意说:“上炕,快,上炕暖暖。我这大学生儿子,将来管告的人物,还能误在路上?”
  管照伟放下背包,把在深城买的东西给爸妈拿了,都不贵,但是自家爸妈又怎么会计较?他们都说喜欢。
  “好好,你们爷俩先吃着,我把酒烫了,咱一家好好喝几杯。”妈说。
  “来,跟爸说说,说说深城,那个……特区,它到底啥样,看你这过往信上写的,真有那么容易的生意做?害我老想去看看。”爸说。
  “行……哎呀。”管照伟鞋脱一半,突然想起来件事,说:“爸妈,我得先去村委会打个电话。”
  说完忙不迭披衣服出门。
  电话打过去,很快通了,像是对面那人就跟那儿等着似的。
  “那个,跟你说一声,我到家了。”管照伟说。
  “哦,今天这么晚才到么?”电话另一头,其实在学校的时候就一直被这个“百年孤独”的货伤得挺惨的刘文英有点儿撒娇说:“是不是你忘了,刚想起来啊?”
  “我去你大爷的哦,我这拿你当兄弟,干了一路,又累又饿又冻,刚到家就顶着雪出门来给你打电话,你跟我说这种话?!”管照伟气愤说。
  这家伙混社会的情商跟对付女人的情商,一个天,一个地。
  明明只是撒个娇啊,刘文英一下被怼得有点蒙。
  “要不是你放假前跟我说了好几次,我以为你有什么事,我才不打呢。”管照伟继续忿忿不平说道:“你没事是吧,没事挂了啊,家里等我吃年夜饭呢。”
  “……我有事。”就在管照伟挂上电话前一刻,刘文英忍了,她安慰自己说:你又不是不了解这人,这又不是第一回 了,而且他又累又饿又冻呢。
  “那别人让你打,你也打啊?”想着摊牌了,她问。
  “看谁啰,要是江澈,我肯定打啊。”管照伟说。
  “……”刘文英:“我是说,要是别的女的呢?”
  “别的女的没跟你那么熟,我管她们呢。”
  “那就是了,那你也不讨厌我啊,也不是一点都不在乎啊……我就上杆子,犯贱。”最后七个字,刘文英说得几乎听不清,停顿了一会儿才接着道:“跟你说,我爸妈安排我相亲,男的是在水利局工作的。”
  管照伟:“哦。”
  “哦什么啊,你就没点别的要说?”
  别的?管照伟想了想,说:“早了点吧,你这才大二。”
  “不早了。”刘文英说:“家里觉得不早了,两家人也认识。”
  “那你去一下好了。”
  “你……”刘文英在那头,已经快哭了。
  “要是人实在好,你相上了也就相上了。”管照伟说:“要是也没太好,你心里觉得还想再看看,你等回学校,跟我说一声……”
  刘文英揣摩了一下,放弃了,直接问:“你,我跟你说干嘛?”
  “我觉得咱俩挺合适的,除了我家远点,现在穷点。”管照伟一点没含糊说:“但我跟你说,那都不是事,你知道吧?我有能耐,以后管保养得起你,养得你白白胖胖。”
  “……”突如其来,莫名其妙。
  但是无论如何,刘文英终于等到了,抽了抽鼻子,有些哽咽地说着:“我就说你喜欢我,呜,我就说你喜欢我。”
  “啊?也不算是喜欢吧,喜欢什么啊,我没什么喜欢的,就是觉得咱俩挺合适的。女人嘛,能嫩,能生,能处,能一起过日子帮个手,互相换个心思,我觉得就差不多了。我觉得你还挺好的,长得也不错,性子也不错,我看着你有时候也……”
  刘文英:“……我再搭理你我就是狗。”
  说完,电话“啪”一声挂断。
  这是怎么了?管照伟纳闷半晌,又拨了一次,没人接……
  回家吃年夜饭去了。
  这边姑娘坐电话机旁生了半天闷气,起身,却还是找到爸妈爷奶说:
  “那个相亲,我不去。”
  …………
  深城。
  郑忻峰看着面前的火锅,对安红说:“熟了,吃吧。”
  “嗯。”
  “酒呢,你没买酒啊?”
  “没。”安红拿了一瓶健力宝,一瓶可口可乐放桌上,“今天只许喝这个。”
  秦河源被留在了港城,和陈有竖、刘素茹,还有毒老太太一起围桌吃年夜饭。
  这对于这四个人中的任何一个,都是多年来难得的热闹。
  他想着给刘素茹敬个酒。
  老太太给拦住了,说:“她这会儿不能喝。”说话间笑容意味深长。
  “这,我要有侄子了?”秦河源欣喜问道。
  刘素茹一阵脸红。
  陈有竖也有些局促。
  “没准,没去医院检查呢,就我看着像,咱防一下。”老太太笑着说。
  “好好好。”秦河源转向陈有竖,说:“那我敬你吧。”
  他其实还想说,晋省的事,你放下吧,我去就好。
  因为是年,不想提这种带煞气的事,秦河源暂时压在了心底。
  在茶寮。
  席开数十桌。
  “给爷爷拜年,祝爷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新年快乐……”
  冬儿和哞娃等孩子个个穿得漂漂亮亮,站一排轮着给江老头磕头拜年,接下去还有老村长,还有……
  总之他们今晚还有好多红包可以拿。
  “乖,乖。”
  江老头坐在龙头椅上,心情那个舒畅啊。
  抚着冬儿的小脑瓜,说:“乖,拿红包。”
  “谢谢爷爷。”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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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再见当年潮   第421章 茶寮的根基 
  堂堂茶寮第一把交椅,江澈没有“椅子”坐,因为今晚爷爷和老爸、老妈都在,他的地位就下来了。
  比如说老村长和根叔这些人,原先都会自觉坐他下首,但是现在他们和江老头是老哥们、老伙计了……
  老几位今晚并排坐着。
  就是江爸江妈的位置,都要靠边些。
  江澈自然就没有合适的位子了。
  帮着封了一会儿红包,江澈默默站一旁看着孩子们乖巧给长辈磕头拜年,领红包,喜滋滋地双手捧着装满橘子水或健力宝的玻璃杯,互相干杯。
  “澈儿。”坐在椅子发了一晚上红包的江妈扭头喊他。
  “诶。”江澈连忙应声跑过去伺候,“妈,什么事?”
  “没事,就喊下你……过来让妈看看。”江妈看着儿子满眼是笑,最后大方拍了一个红包在他手里,说:“今个儿高兴,也奖你一个。”
  江澈惊喜一下,说:“谢谢妈。”
  然后一旁的江爸也递了一个,看着儿子喜滋滋接了,笑着对他说:“好,好样的。”
  时间回到上午,江家人车到峡元,茶寮全村老少,出村二十里相迎。
  虽然没拿着小红花喊口号,但是那番盛况和其中包裹的真挚,直让江老头和江爸江妈感觉难以置信,当场差点儿迈不动步。
  他们不知道,江澈到底为这地方做了些什么,能让这里的人待他和他的家人,到这个份上……直到亲眼看过。
  作为一个仅仅一年前还是半年米饭半年杂粮勉强糊口的贫困山村,茶寮的情况,现在是不平衡的四条腿走路——零食、港口、车队、旅游。
  江老头和江爸江妈用了一下午的时间,除了老村还没工夫去看,差不多已经都见识了,就连江上自家的游船,都兴致勃勃上去坐了一个来回。
  剩下就是感慨和欣喜。
  得子如此,父复何求?大概是这么个意思,江爸表达不出来,只是很男人的拍了拍儿子肩膀,说:“一会儿咱爷俩喝一杯。”
  他没注意,茶寮人这边已经添满杯中酒,蠢蠢欲动了。
  最后江澈从爷爷手上也得了一个红包,总共三个……
  “你才三个。”语气里也不知道是“嘲笑”,还是同情,曲冬儿和哞娃一左一右站江澈深身前,各从几处口袋里掏出来厚厚一叠红包,炫耀说:
  “看,这么多。”
  “嗯,而且我们一会儿回去家里还有,然后去拜年又还有。”
  他们得意坏了。
  这个有江老师的年,有漂亮的新衣,有满口袋的红包,有开席前铺了一地的鞭炮响了好久好久,还有满堂的热闹和好吃的……孩子们都开心坏了。
  “这么嚣张?”江澈俯下身坏笑一下说:“见面分一半。”
  说完他作势要去抢。
  两个孩子笑着惊慌逃窜。
  “乓。”
  杯碗落地的声音和一阵短暂的惊呼突然传来,江澈直起身看见了,走过去。
  豆倌挂着眼泪站在那里,梗着脖子瞪着自己爸妈。
  “怎么了?”江澈回忆了一下,才发现豆倌刚才好像没和其他孩子一起过去磕头拜年。
  “这孩子……”
  豆倌妈尴尬笑一下,顺手抹掉了自己脸上的一片油。
  事情很快说清楚,豆倌今年过年的新衣服准备得很早,上次老彪一家过来的时候,以为是江澈回来,就提前拿出来穿了一次。
  衣服穿过了,而且小伙伴说是没有很好看,他闹着要爸妈重新买一套过年。
  年前茶寮忙,豆倌爸妈也都很忙,把这事给忘了。
  于是今晚,豆倌就不愿意和穿着新衣的小伙伴们一起去给老人们拜年了,在这里跟爸妈发脾气。
  妈妈哄他,夹了个鸡腿在他碗里。
  他把鸡腿扔妈妈脸上了。
  “变得这么快吗?”江澈心里嘀咕一句,严肃起来看着豆倌。
  对江澈还是又敬又怕的一种状态,豆倌仰头一边哭,一边委屈说:“他们都穿新衣服,我就没有,呜,江老师,我想穿新衣服给你看。”
  江澈缓缓点一下头,问道:“那你去年过年穿什么?”
  豆倌有些困惑地看着江澈。
  “我扯了布,给他做的。”豆倌妈在旁说。
  “前年呢?”
  “拿他表哥的一件旧衣服给他改的上衣,裤子没有。”还是豆倌妈在回答。
  正这时候……
  “现在又不是没有钱!”
  小小个的豆倌突然歇斯底里地吼了一句,不是向着江澈,而是向着自己的爸妈。
  “……”江澈也把目光转向豆倌爹妈两个,问:“要是他以前这样闹,还拿鸡腿丢自己妈妈,你们会怎么办?”
  “他以前也不敢。”豆倌妈在旁帮着解释。
  豆倌爹则看了看江澈,有些犹豫说:“那,那我肯定得揍他啊。”
  “那为什么现在就这么惯着了呢?”江澈直接道:“现在除了条件好了,其余也没什么不一样的……揍吧。”
  他抬脚想走,想了想,站下来,“算了,等初五吧。”
  回身看着豆倌,这个曾经最早接触,那么喜欢的九岁孩子,江澈咬牙狠了狠心,说:“明天一早,收拾收拾,这个年,豆倌就在山上老村过吧。”
  “……”
  整一片周围,包括赶过来看情况的老村长和江家人,都有些错愕,觉得江澈的决定有点重了,但是因为是在众人面前,都没有开口。
  “茶寮现在刚起步,但它肯定不是一代人的事。”江澈转过身,面向众人。
  “茶寮这点家当,我想着要一代一代的传承和繁荣下去,你们呢?而这些孩子……”他伸手摸了一下豆倌的脑瓜,又指了指一旁的冬儿他们说:“这些孩子才是茶寮的根基。”
  “不要等一天茶寮发展好了,孩子们却都惯坏了,歪了,废了。”
  话很重,人群默默地点头。
  “仅仅一年前,他们还穿着破烂衣服,吃着地瓜饭,却知道帮家里上山打柴,下地割草,我记得地里打稻谷的那阵子,他们一个个手臂和脸颊,都割得跟花猫似的。”江澈说:“他们还会抓小鱼和螃蟹,送给新来的老师。”
  江澈说到这,身后豆倌哇啦一声大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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