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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著]迎儿-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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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儿笑笑,现在是一堆烂木头; 去了临清才知道到底什么样呢。狗儿大致也猜到怎么回事了,跟着迎儿抿嘴笑,他家娘子有钱了,他不也就有钱了麽?
趁着太阳还没出来; 天气凉爽,他们就尽量走快些,待日头出来了就专拣绿树成荫处走; 遇见卖凉茶的就停下来吃上一碗,又有见卖料草处,给牛驴饱餐一顿,这般走走停停的; 终于赶在太阳将落山时进了临清城。
几人也再没心思体验大市口的繁华,先去了码头上,找到自家摊子,见原先摆摊的地方居然空空如也,别说刘守珍人了,就是蒸笼都见不着。
迎儿心头一跳,不会是……携款跑路了罢?
自己快一个月不回来,刘叔不会是等不得他们回来,就跑了罢?还连三代单传的儿子也不要了?果然是钱帛动人心,这二十多日少说也得有三十两银子……倒是够他再娶一房媳妇,儿子要几个生不得?
可怜的狗儿,他爹不要他了呢。
迎儿看着他的目光里满是同情,倒也顾不上心疼自己的银子了。
“武家丫头来了?这两日生意好啊,老刘蒸四五锅都不够卖的,你看,今日又早早的卖光了……俺们呐,只有干瞪眼的份儿,俺家面都才卖了几十碗哩……”
卖光了啊……
“那刘叔人呢?”
“卖光自然就家去了呗,明日又要早早来摆上了,你们家啊,真会做生意!”
嗯……迎儿脸红了,原来是她自己小人之心,错怪人家刘叔了。嗯,就是不为她的工钱,刘叔也不可能丢下自己儿子不要啊,她把人家想成什么人了!
“瞧吧,俺就说,可高兴傻了吧?那脸红的,把你乐得……”
迎儿忙叫上后头的牛车,往自己租住的小院去。
狗儿“阿嗲”的喊了声,大门上立时传来一阵闩锁碰撞声,刘叔那张沟壑纵横的脸就在门后出现,激动道:“娘子,狗儿,你们可回来了!快进来!”说着接过迎儿身上的包裹,见后头还有牛车,又赶紧开了另半扇大门,与车夫合力将板车抬进去。
“娘子先吃口水,俺这就买菜去。”又问是拉了一车啥,迎儿只笑笑,不说话,直到结了车夫的钱,送走了人,才说是木头,可能有用。
几人吃过晚食,又烧了水洗过澡,清清爽爽坐迎儿房内说话,从他们走后开始话起,又将清河县的事大体说了下,来仙儿坐不住,狗儿自告奋勇领她出门闲逛去了。
见他们走了,刘守珍才回房提了满满几大箩筐的铜板儿来,道:“自娘子走后,小的守着生意,每日用面多少,做饼几何,进账几何全都记在本上了,您可以看看。”
迎儿正为自己的胡思乱想羞愧难当呢,忙道:“刘叔辛苦了,俺自是信得过你的,不用看账本了。”其实是她压根就不识字!
刘守珍道:“也可,那小的就同娘子说个总账,这二十一日来,拢共盈利四十八两四钱,都怪小的手脚慢,不然还能再多一番呢!”
迎儿忙道:“刘叔谦虚了,只消你在这边帮俺坐镇,俺感激还来不及哩!”说着也不客气,当场提了二十吊钱与他。将近五十两银子,他一个人都能赶上郓哥儿几人在时的一半了,这已经不是一般的辛苦了。
翌日天一亮,估摸着钱庄开门了,她忙让来仙儿帮着将铜板儿拿去“福运来”存了,名下有了六十两的积蓄,终于又有了点安全感。这才拿上块木头往当铺去。
先去当铺探探底,再往木材行去,那日孟玉良说的也只是一个估值,并非准价,她得多比对两家才行。
******
当铺内,迎儿隔着比人还高的柜台,仰着脑袋一眨不眨的看着那老头戴上西洋眼镜,左瞧瞧,右摸摸,半日不开价。其实她不可能真当,只是摸个底儿罢了,但被他三角眼居高临下的看着,也不自在。
直到她脖颈都僵硬至快断之时,那老头才放下西洋眼镜。
“大叔咋样?”
“你是哪家的?”老头不答反问。
迎儿知他是看不起自己年纪小,又是个闺女,道:“大叔只管说能当多少钱就成,家里爹病了,娘没了,等着钱救命哩!”
老头就漫不经心道:“这得看你是活当死当了。”
“活当多少,死当又是多少?”
老头又仔细看过,掰开上头干了的桐漆皮子看过,才道:“若死当,三十文,活当则十八文。”
迎儿心内失望,才几文钱啊,虽说拉来了一车呢,但这价格同她想的“发财”可相去甚远了。遂不死心道:“大叔好生瞧瞧,这可是琉球岛来的虎皮樟呢,光放屋里都能驱虫防害,咱们这边可罕见哩!”
老头又拿三角眼觑着她:“小丫头不消你教你爷爷,老头子吃过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呢,只说这东西你哪儿来的便是。”
“不瞒您说,俺家里还有呢,这可是俺爷爷跟着出海淘换来的,他老临终前拉着俺爹手交代,这可是个好东西哩!若非俺爹病了要吃药,咱们也断断舍不得的。”对不住了俺从未见过面的“爷爷”,为了咱们老武家能早点过上好日子,只能借用您的名头了。
“哦?家里还有多少?”老头三角眼开始放光了。
迎儿心知这条线是放对了,就故作苦恼道:“俺个丫头片子哪里知晓,不过是打了张床罢了,昨日拆下来也没多少……”
一张床啊……
老头子眯缝着眼,“循循善诱”道:“那床有多大?”
迎儿随意比划比划糊弄了他,又问:“那这些您老人家给多少钱?”
“得先见到东西再说,总之不会亏待你便是。”
他这副高深莫测不肯给个话的模样,迎儿倒还真信了,若一来就大夸海口给多少钱她还不定信呢……可能孟玉良说的对,还真值不少钱。
“那您同俺说说,似这般臂长的,碗口宽的,两寸厚的一块,您给多少钱?俺回去好向家里人交代。”
老头见她形容得清楚,怕是基本都这规格的,愈发信了是“拆了一张床”的话,也就心动了两分。况且这般大小的木头,再加工雕琢都还可以,可塑性倒还行,只是……
“这木头有多少年了?”
迎儿也跟着不答反问:“十年如何?二十年又如何?”
老头拍着大腿道:“无知小儿!这可比不得檀木,年代越久越不值钱哩!所以啊,你们可别耽搁了,再不卖了就卖不到好价钱了!”
迎儿知晓了,那她家三年的还算可以,只是不知原来那户人家是几年前淘换来的。
心内有了底儿,迎儿抢过木头抱上,乐悠悠的走了,独留老头在后面跳脚。心道:哼!谁让你乱压价呢,你给这么低,就是放锅洞里烧了也不给你!
其实她哪里舍得放锅洞烧火,不止舍不得,还又一路弯弯道道的绕了几条巷子,确定后头的“尾巴”甩脱了,这才进了家木材行。
*******
这木材行的老板年纪倒是不大,也不消用上西洋眼镜,光肉眼看看,剖开桐漆层闻闻,就道:“是倒是虎皮樟,只年头少说也是八年以上了,可塑性不强,数目也少,拿去用处不大……你还有多少?”一开口就将所有毛病挑了。
这回迎儿不再说一张床了,只说“也不多,才五六块这般大小的”。
那老板想了想,道:“一口价,五两银子,你把你那几块全拿来。”
迎儿心头一喜,五两啊!她可不止那“五六块”啊!十分之一的量都能卖五两,那全卖了还不得五十两?又够她买一栋房子了!
灵机一动,忍着心头狂喜,她摆出副笑脸来,夸道:“大叔这木材行做得够大啊!多少好木头没见过,还真瞒不过您的眼,我家有张虎皮樟的床是有七八个年头了……您这般好的眼光,怪不得能日进斗金腰缠万贯哩!”
老板被她夸得心花怒放,心内虽说哪里至于就日进斗金了,这丫头也忒会哄人,嘴上却不由自主道:“怪小油嘴儿!你家还有多少,全拿来,俺算你一两五钱一块怎样?”才说罢,额头却冒了冷汗,双手紧紧握拳——他怎么能说出实话来?!
迎儿知道这还不是实价呢,就继续夸他,一会儿夸他仪表堂堂好威风,一会儿夸他生意兴隆赚大钱,反正怎么中听怎么来……夸到他嘴都咧得酸了,才问:“大叔给个实价呗?”
“丫头嘴巴真甜,俺脑袋都晕乎了,实在不行,俺与你三两银子一块如何?这可真是实价了,俺收来还得去了你的漆,重新雕刻,就是拿去济南府也就是翻个倍罢了……啊!”老板恨自己那嘴巴不听使唤,想要伸手捂住嘴,不料连手也不听他使唤了,急得舌头牙齿乱动——咬到舌头了!
迎儿心头大喜,三两银子一块,那她少说也能得一百五十两了!买三栋房子都不成问题了!
不不不,不买清河县的了,买了没人住也浪费,她要买临清城的,带大院子的……诶等等!
他说去了济南府还能再翻一番?那不就是六两一块了?意思是她现在相当于手里捏了三百两银子了?那还买啥临清城的大院子,她连铺子都要买下来!对,不是租,是买下来。自己的铺子不消再交租,不消再看人眼色,哪日想开就开,不想开她关了门也不心疼!
武迎儿觉着,她今日的小心脏已经要蹦出胸腔了,果然是要发财了。但好在还有理智,接着问:“那济南府哪一家给的价钱公道?”到时候人生地不熟的被骗了怎么办?他常来往于两处,定是清楚的。
“要论公道,那自然是金源大街上的‘鼎盛’木材行了,他们家金老板是再好不过一人,而且啊……他同东京城里的官老爷们都是有来往的,你今日拿来这木头,前两年也没有这价,去年被京里相公们炒起来了,他拿去说不定还大有用处哩!”
那男子一面说,一面挤眉弄眼瘪嘴的,为啥?
心里不肯说这门路啊,嘴巴却是不听使唤,他可能是病了,病得神思不清了!
迎儿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给了他个巨大的笑脸,抱紧了木头,又匆匆家去了。
家里,来仙儿正坐水井旁吃葡萄呢,见了她招呼道:“武老板贵人事忙啊,半日见不着人影儿,你家狗儿一直问他娘子哪儿去了……”
迎儿给她咯吱窝下来了两下,啐道:“胡说八道,俺可是办正事去了!哪里像你家里有你娘撑着,后头又有呆头鹅帮着,只消好好等着年纪一到做你的少奶奶就成……”
这回换来仙儿啐她了,两人笑作一团,说起杨宗保来:“他……他姑奶奶和嫂子也不出声,俺娘倒是想赶紧把事儿定下来呢,但总不能女方先开口吧?”
迎儿点点头,宽慰她:“估摸着是要等他考了升学试再说哩,若是考中府学,那去济南府还好办,万一考去太学了你咋办?跟着去还是不去?或是先把你们事儿办了,也得他先定下来才能啊。”
“可……不是给他泼凉水,我咋觉着……希望不大啊?”
迎儿看她咬手指的痴痴少女态,仔细回想一番,上辈子的杨宗保到底考上没,她还真没关注到。因前世的这个时候,孟玉楼已经同西门庆议上亲了,不过几日的功夫就带着杨家家财嫁进西门府去了,她甚至连他有没有钱再继续读书都不知道了。
不过看现在的杨宗保,活脱脱一只呆头鹅,她觉着应该是块读书的料呢。
“哎呀,怕啥,万一他考不上,那就先将你们的事办了,再让他读几年,反正杨家有的是钱供他……就是还考不上,那就回家做个富家翁不好麽?你虽然做不成官太太了,但能捞个富家奶奶做做,也是好事儿啊!”
急得来仙儿捶了她几下,红着脸骂道:“什么叫‘捞’,俺又不是图他家什么……”
迎儿连忙告饶,这小泼妇打得可够疼的:“得得得,你们是情投意合行了吧?你不图他杨家金银财宝,你只图他那人行了吧……额,俺也想不通了你咋就看上那呆头鹅了,愣头愣脑三棍子打不出个冷屁来……”
“我……我就稀罕那样的,踏实。你以为谁都似你一样,专喜欢那张牙舞爪的瘦猴子?”
迎儿脸红了,虽然来仙儿未指名道姓,但她一说到“张牙舞爪的瘦猴子”,她脑海里除了郓哥儿,不作他想。
真是……讨厌!她哪里喜欢郓哥儿了?
“哎哟了不得了!你还真稀罕乔郓哥啊?你现也搬到他家隔壁去了,这可不是千里姻缘一线牵麽?”来仙儿见她脸红了,终于有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爽快。
“再瞎说看俺不堵了你的嘴!俺哪里稀罕他了,他话又多,又爱多管闲事……俺可是把他当哥哥的!”
“哟!是哥哥还是好哥哥啊?或是情哥哥?你不稀罕他,但耐不住人家稀罕你啊!你忘了来临清一路上,别人他都不理只爱招惹你,宗保哥哥说了那就是稀罕你哩!”
迎儿双颊绯红,心内砰砰直跳,似做了什么坏事一般,还好她不知道他们已经同居一室了呢,不然还不得被她编排成什么样。他在她心目中就是哥哥啊,也确实是好哥哥啊,才不是什么情哥哥呢!
想到这个,不由得又想起他还在济南府呢,也不知道那位总兵大人招他去做甚,会不会已经当上什么官儿了?他要是当上官了,那她武迎儿岂不就成官家娘子了?嗯,虽然不是亲的,但到时候绝不妨碍她拿他当令箭使。
转瞬一想,上辈子他能出头,能当官,那是鞑子打下来了,他才有机会,这一世,鞑子还在关外好端端的呢,没有战打,他哪里能有机会建功立业?
所以,他现在肯定还是个大头兵哩!
迎儿想着想着就笑起来,说不定啊,明日去济南府还能去看看他呢。
至于为啥想要去看他,迎儿也说不清,只含含糊糊告诉自己:他待你恁好,帮了恁大的忙,你做妹子的去看看哥哥不是应该的麽?嗯,对,应该的!迎儿点点头。
来仙儿见她神游天外,一会儿忧一会儿喜的,就以一副过来人的口气劝她:“放心吧,你们的事我不会说出去的,只要他待你好就成,他家只一个老爹,你嫁过去没婆婆管着,多自在啊……”
迎儿见她越说越不像话,啐了口,忙说起明日去济南府的事来。
来仙儿本就是个爱闯爱出头的,也顾不上打趣她了,忙问:“你去做啥?俺也要去!放心,不消你出钱,食宿车马费我自己出。”她虽然为人泼辣,但因潘三姐儿会纺线,常接了活计来家做,她从小就跟着学了一手,多的不说,只消不犯懒,至少母女俩生活开销是不愁的,故也从不肯占迎儿便宜。
嗯,只有迎儿占她便宜的。
迎儿本也愁着没伴儿,她愿意去,那自然高兴,当下说定明日五更城门一开就动身。
午食后,迎儿同刘叔父子说了声,又去租了辆牛车装载好所有虎皮樟,只待翌日一早就走……当然,刘叔不放心她们两个小闺女,又加入了狗儿那小尾巴。
想到要去看看“哥哥”,他爱吃酒,又狠狠心去铺子里打了两斤上好的高粱酒,还有那回他自个儿都没怎么顾得上吃的锅烧鸡子,她也买了五六个。
嗯,烧鹅他也挺喜欢的,与她同居一室那两日,不见他吃得多欢快?都狼吞虎咽了呢!那就去买一只与他吧!只是,他也太瘦了,又瘦又高,跟筷子似的,一只会不会不够吃啊?于是,一咬牙一跺脚又买了一只。
来仙儿在旁欢喜道:“好啊好啊!你可难得大方一回,买这多好的,咱们一路走一路吃,都不消找酒家了!我也买两斤瓜子儿去,咱们坐牛车上边聊天边嗑……”
迎儿:……
实在不忍心告诉她,不是买了路上吃的……但又怕被她得寸进尺的编排,好罢,为了不显得自己对郓哥儿比对她还好,迎儿又买了一只路上吃的。
狗儿在旁流口水:嗯,他家娘子真好!买了三只大肥烧鹅路上吃呢!是要犒劳他这段日子辛苦了麽?嗯,看在那香喷喷油漉漉的味道上,他就“勉为其难”吃一只吧?反正他不吃,她们两个人也吃不完!吃不完馊了多浪费啊!
说到浪费,晚间刘守珍见了那堆吃的,先是瞠目结舌,后又无奈笑道:“这东西都是当日吃当日买的,你们……这么热的天儿,明儿绝对得馊了!”
可怜迎儿从小到大吃炊饼长大的,正经有饭有菜的日子都没过过,哪里知道烧鹅一夜就会馊?只瞪着眼睛心疼不已。
这回终于不是心疼她自个儿的钱了,而是心疼郓哥儿:好哥哥啊,要难为你吃大馊鹅了!还是两只哩!
翌日,五更更鼓才敲过,几人整装,正预备出门时,忽然,“啪啪啪”几声敲门声,将众人唬了一跳。
第55章 中毒
众人唬得一跳; 天还未亮呢,谁会上门来。
人的直觉有时候就是这般准。
迎儿心口狂跳不已,总觉着有什么事要发生了一样……她忙歇了包裹; 快步去到门口;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定下来; 取下门闩,却见是个眼生的汉子; 三四十岁; 生得铜铃大的眼睛; 小碗大的拳头,凶神恶煞道:“你家可是码头上卖炊饼的?”
迎儿刚回了声“是”,那汉子就闯进门来。
刘守珍给狗儿使了个眼色; 小子一溜烟就跑进屋,从迎儿屋门后拿了根铁铸的顶门棍出来,那还是郓哥儿走前给她准备的。刘守珍也从灶下拿了烧火棍,拦在汉子跟前道:“这位兄弟有话好好说。”
他生得文弱; 又吃了风餐露宿的苦,于汉子而言简直就是螳臂当车,两把就被推搡开去。
“去去去; 哪个要同你个南蛮子说!将你家主子叫出来,就说码头刘二找他有事儿!”
刘守珍还待上前阻挠,迎儿怕推搡起来生出事儿来,忙拉了他一把; 使了个眼色,自己深吸一口气,才淡声道:“俺便是卖炊饼的,你有何事?”
汉子上下打量她一眼,嗤笑一声:“你?黄毛丫头别来扯犊子!你刘二爷这拳头,你吃得消不?”
迎儿起初也被他拳头唬住,但转瞬一想,此时院里弱的弱,小的小,她要是都退缩了,哪里还有人拦得住他?若任由他闯进屋去,昨日卖炊饼的钱还放炕脚未存进钱庄哩……
忙拦道:“俺便是主人,你有何事?”
汉子觑了她一眼,见她神色认真,晓得果然是正主,就道:“也好,找的便是你!你家炊饼有毒,吃病了俺兄弟,你说这算啥事儿?”
迎儿心头一跳,什么叫“炊饼有毒”?她未去清河前,做炊饼从来亲力亲为,就是交与狗儿父子俩后,也都会在旁看两眼……这二十多日倒也确实不在……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的事。
“大叔且慢些说,自古冤有头债有主,若真是咱们家炊饼出了问题,该怎办就怎办,若不是……咱们生意人,最重名声,话可不能这般说。”
“黄毛丫头口气还大啊!可要将俺兄弟抬来你家门前才算?届时熬死了俺兄弟,你负得起那责任麽?”刘二故意亮了亮拳头。
迎儿看出来了,他虽是个暴脾气,但也并非那蛮不讲理的,不然早开始带人打砸了,于是就笑了笑,温声道:“既然大叔的兄弟在医治着,那咱们就放心了,天还未亮哩,大叔不如进屋吃口茶暖暖身子。”
她态度温和下来,刘二心里也舒服了些,顺着她的请,进了唯一一间屋子。
上了茶,迎儿见他穿着粗布衣裳,面目虽凶恶,但面色古铜,是常年在码头上晒出来的,指甲缝里还夹了些灰黑的泥沙,定是长年累月与泥沙打交道留下的。
心里有了底儿,晓得他也是做正经营生,不是那等游手好闲的懒汉,迎儿这才笑着道:“大叔可否同俺细细的说说,你那兄弟是怎了?”
“唉!”
刘二叹口气,才道:“他昨日也如往常一般,在你家摊子上买了炊饼,咱们兄弟几个分着,每人吃了七八个,咱们几个都好好的,唯独他,睡到半夜就上吐下泻起来,到后头,拉得都站不稳了,俺们送着他去了医馆……还说你家炊饼比别家都要大些,定是厚道人呢,哪晓得却……”
迎儿心内不赞成,面上却点点头,又问:“敢问大叔兄弟几个?”
“俺们六个,他是老小,从小身子就弱了些……若非咱们几个哥哥体格壮实些,怕也要遭罪。”说着又捏了捏拳头,接着道:“你家做的是入口的生意,吃出好歹来,可得负责!”
迎儿忙笑着点头,道:“是哩是哩,若真是俺家的责任,一定负责到底。不止赔医药费,还得赔你们误工费。”
又问:“昨日的炊饼,是他独自出来买的麽?”
刘二满眼狐疑的点点头,好像她问了个傻问题一样,道:“自是。他身子骨不好,只让他办点儿跑腿的事儿,昨日里亦只出过一次门。”
迎儿面上仍笑着,心下却思索起来。
片刻后,淡定道:“刘叔既是如此说,那俺也不推脱,到底谁的责任咱们先不急着撇清,救人要紧,这样吧,他的医药费俺先垫出来。”说着让狗儿拿了三两银子过来。
刘二反倒不好意思起来,迎儿淡笑道:“咱们家做生意不容易,一个炊饼还赚不着半个钱,大叔是好人,定不会无缘无故讹咱们的。”他没有直接在人最多时闹到摊子上去,而是早早的神不知鬼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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