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秦时明月]何为良人-第2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阿真,你要礼尚往来。”
  “你什么意思?”
  “轮到你帮我捏肩膀了。”他舒服地躺在了床上,指了指自己的肩膀。
  “可以啊小子,学会蹬鼻子上脸了。”我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信不信我分分钟拆了你。”
  “阿真欺负我。”
  “……你赢了。”
  哼,我怎么可能真的乖乖替他捏肩膀,张良竟然用装可怜这样可恶的行径来糊弄我,我自然是——挠痒痒!
  “阿真,你放手——不要挠了——”
  “不放,谁叫你蹬鼻子上脸还卖可怜——死张三,放手——不许挠——”我和张良互不相让,挠成了一团。
  “张先生——”
  丁掌柜总是出现得不合时宜。
  我和张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不约而同地往门口看去。
  丁掌柜已经推门进来了,满脸错愕地端着餐盘。
  “丁掌柜,让你见笑了。”
  张良起身,理了理衣服,转眼就换上一副温和儒雅的笑容。
  丁掌柜干笑两声:“想不到张先生也是个性情中人。”
  “丁掌柜说笑了。”
  托张良的福,丁掌柜给我们端来了不少好菜,一看这份量,我就有点恼火了——死丁胖子平时肯定是偷吃了!
  今天是满盘,平时连一半都不到!害得锦瑟和吟雪还常常跑去街上觅食,这该死的丁胖子!
  “两位慢用,丁胖子我就不打扰了。”
  “丁掌柜慢走。”
  我头都没抬,愤愤地扒着碗里的菜,张良看上哪块我就抢先一步,搞得他最后只吃了一碗白饭。
  “阿真欺负我……”
  “闭嘴!”我恶狠狠地瞪着他,恨恨地骂道,“我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从来没吃过这么量足的饭菜,丁胖子不知道克扣了我多少饭菜!他却对你这么好,我心里很不平衡!我想咬人啊!”
  张良轻轻叹了口气,无奈道:“怪我咯?”

  怅然若失

  “……好累呐。”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外面已经是艳阳高照。
  昨天晚上我和张良下了一夜的棋,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睡着了,而张良也已经离开。
  “今天好像也不上课呢,双休棒棒哒——嘎,那是在作甚?”
  我从窗户边向外看去,看到了在有间客栈门口,公孙玲珑正在一脸娇羞地看着张良,而张良,似乎还很乐在其中。
  我连外衫都没来得及穿,风一样地跑下了楼梯,冲到了两人面前。
  “阿真。”公孙玲珑和张良同时叫出了我的名字。
  “阿真,大清早的,我刚出来行走,就遇到了张良先生,你说我和他是不是很有缘呐?”
  “公孙先生说笑了。”
  “一点也不好笑!”我气鼓鼓地扯过张良的胳膊,趾高气昂地看着公孙玲珑,“这只归我了,丁掌柜我让给你了。”
  “啥?”刚端着一只铜盆出来倒水的丁掌柜一脸的茫然。
  “……人家仰慕张良先生很久了,怎么会和丁掌柜扯到一起去?倒是阿真你,清清白白的姑娘家,怎么能在大街上和男子拉拉扯扯,这成何体统?”
  “张良已经答应嫁给我了,你就选丁掌柜吧,伏念太难攻略,你最好不要自讨苦吃。丁掌柜手艺好,他做的菜,加上你伶牙俐齿的推销,一定能使这有间客栈的名声一直传到咸阳去,到时候你们就赚翻了。”
  “一派胡言!”公孙玲珑气呼呼地指着我,“你竟然说出这种混帐话来,我要去告诉你的师父!”
  ……拿郑音来唬我,你当我怕他啊!
  好吧,我确实是有点心虚了= =
  “胖大妈!”
  正在我心虚不已的时候,子明的声音如同天籁一般传来。
  “你叫谁胖大妈呢?”公孙玲珑的怒火瞬间从我的身上转移到了子明身上,叉着腰怒气腾腾地向子明走去。
  子明四处张望了一番,狡黠一笑:“这里好像没有人比你更胖了啊。”
  “你——”
  “子明,不得无礼。”
  “三师公。”
  “还不向公孙先生赔罪。”
  “公孙先生,早睡早起,身宽体胖。”
  子明这孩子真熊,公孙玲珑气得肺都要炸了:“哼,人家一大早的心情,都被你这小子破坏了。”
  “公孙先生慢走~”子明笑眯眯地补了一句。
  “三师公,她是谁啊?”公孙玲珑走后,子明指了指我,一脸的疑惑,“……你俩有情况?”
  “子明,她是你未来的三师娘。”
  “啊?”
  “你好,子明。”
  “你——你是子真?”
  “子明果然聪明。”
  “可是,”子明神情古怪地看了我和张良一眼,垂下了头,“可是你们这样师生恋,掌门师尊知道吗?”
  “他不是我爹,他不需要知道。”要是让老人头伏念知道我女扮男装混进了小圣贤庄,估计要清理门户了,张三只有凌虚,肯定不是太阿的对手。
  “子明,你找我有何事?”张良转移话题,出声问道。
  “三师公,我有重要的东西给你。”子明瞅了瞅了四周,小声说道,“……这里不方便说。”
  张良点了点头:“先进客栈吧。”
  转身的一瞬,我看到公孙玲珑站在街道的另一边,对我轻轻摇了摇头。
  日光渐斜,她的神情在阴影处竟显得有些悲天悯人的苍凉。
  我想我一定是缺少睡眠所以眼花了,晃了晃脑袋,赶忙跟着张良和子明走进了有间客栈。
  子明本是想给张良送来墨家抢到的黑龙卷轴,却把装在竹管里的东西给弄丢了。丁掌柜骂了他一顿之后,子明重新回去寻找。张良虽神色忧虑,却仍然坚信子明一定能找回来。老实说,他这一点又令我有点小感动。
  我倒是没看出子明有什么过人之处,我只是觉得,能够得到信任的感觉很好。
  子明果然如张良所说,将黑龙卷轴平安拿了回来。张良回了小圣贤庄,临走前叫我好好休息,因为我已经两个晚上没有睡得安稳了。
  “你不也是,回去好好休息哈。”
  “好。”
  他点头,笑容里的明朗遮住了困倦。
  我打着哈欠上楼,真的就睡了很久很久。
  久到我一觉醒来,以为已经过了很多年。
  总是沉睡着的白发少年,就算是睡醒了也只会睁着眼睛的晚歌。他醒了,他来了。
  “阿真,好久不见。”
  他的出现,始料未及,却不仓促。
  我慢慢起身,环顾四周,这里并不是有间客栈。
  桌边有一人,身着红衣,身姿盈盈,正在自斟自饮。
  “醒了么?”
  我接过他递来的酒樽,一饮而尽。
  “是西凤,师父好大的手笔。”
  “最好的,我全都留给了你。”师父瞥过眼,淡淡道,“……难道不是么?”
  空气里有腊梅焚香的味道。
  手中,是秦国最珍贵的名酒。
  我身侧站着的,是他最珍视的人。
  确实,都是他所说的最好的。
  师父总是待我极好的。
  “既然姬姑娘已经醒了,那我也该告辞了。”屋内,还有另外一个少年,唇边勾着一抹邪魅的笑容。
  “有劳星魂大人了。”师父起身相送。
  “郑先生客气了,只是别忘了你我的约定啊。”名为星魂的少年,我在李斯造访小圣贤庄的时候见过一次,年纪轻轻,却已是帝国的两大护法之一。
  “郑音绝不会忘记。”
  “那我就放心了。”星魂在走过我身边的时候,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附带一句我一生都没怎么想通的话,“玉殒琼碎,雪落太行。”
  “阿真。”
  “师父有何吩咐?”
  “晚歌什么都不记得了,他只记得你。”师父顿了顿,又说,“倒是比你更甚一筹。”
  “是吗?”我放下酒樽,看向身侧的少年。
  长发如雪,容颜俊美,风姿与龙且不相上下。并且这张脸,我看了十多年。
  不过我是头一次发现,比起黑色,晚歌更适合白色,身着白衣的他不用微笑,已经倾城。
  “星魂帮你找回了全部的记忆,应该不差了吧?”
  “应该吧。”
  我又倒了一杯酒,看向晚歌:“要不要喝?”
  “不好喝。”晚歌皱着眉头说道。
  “男子汉还不喝酒,倒是和张小美人有些相像了。”记忆之中,张良也从来都没有喝过酒。
  “阿真,你欺负我。”
  晚歌小声咕哝道,我哑然失笑,脑海里浮现出张良说这话时的委屈模样。
  而后,又有些怅然若失。至于失去了什么,我不知道。
  我应该是得到了,得到了我所失去的记忆。
  那又为什么会觉得怅然若失呢?
  “师父,我睡了多久?”
  “十天。”
  十天……旷课十天,那老人头伏念岂不是会让我罚抄《国风》一千遍?
  师父果然是神坑。
  我正内心默默流泪之际,师父又道:“阿真,和我做个交易。”

  心有残缺

  已经是冬天了。
  我这一觉,有点意思,竟从秋末睡到了冬初。
  这个时候的新郑大概已经是漫天的白,而桑海,依然处处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木。
  白凤凰在小树林里等我,它正俯着脑袋用鸟喙梳理自己的羽毛。不知道白凤这些年给它喂了些什么,竟把它从只有他的一只手大,喂成了他只有白凤凰的一只爪大。
  这就叫风水轮流转吧。就像先是我失忆,现在轮到晚歌失忆。
  “早啊,白凤凰。”我挥了挥手,白凤凰立刻“嘎嘶啾嘎嘶啾”地叫了起来。
  这叫声,甚是难听。
  “你听的懂我说话吗?”
  “嘎嘶啾!”
  “那你能带我去找你的主人吗?”
  “嘎嘶啾!”白凤凰低下了身子,示意我跳上去。
  我的眼神有些恍惚,倒映在眼底的是它全身一尘不染的白羽。白凤凰既通人意,那它一定也有感情。
  “白凤凰,你还记得弄玉吗?”
  “嘎嘶啾。”
  它的声音小了下去,听起来似乎也没那么难听了。
  果然。
  它在难过。
  它一定是想起了那个把自己捧在手心的美丽女子,想起了那一段尘封多年的韩国旧事。
  连白凤凰也懂难过,我却并不难过。
  ……我怎么就忘了,我心有残缺。
  若不能完整,我这一世,再也不会爱人。
  这不要命,听起来也没什么可怕的。糖糕吃起来还是甜的,豆花还是咸的,腊梅的焚香永远是最好闻的,我还是可以等到来年的桃红柳绿。
  白凤凰载着我飞到了小圣贤庄外的小树林,然后朝着小圣贤庄的方向开始“嘎嘶啾”。
  “你的意思是白凤在小圣贤庄内?”
  “嘎嘶啾!”
  那就奇怪了,白凤怎么看都不像是热爱学习的文化人啊,难道他还能来和伏念比他的飞行速度快,还是伏念写字的速度快?
  我翻进小圣贤庄,处处巡视了一遍,终于在颜路的屋子外看到了那一抹静立的白。
  屋内,颜路在抚琴,琴声铮铮,不及弄玉。
  一曲罢,颜路轻叹一声,缓缓道:“阁下该处理伤口了。”
  我这才注意到,白凤自肩膀处向下,已是血迹斑驳的一片。
  白凤并不回答颜路,却看向了我:“你来了。”
  “能把你伤成这样的人,这世间并不多见。”
  “那是你井底之蛙,不懂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哦?那你怎么不说是我太高估你的能力了?”我伸手,扯下了他肩上的一根白羽,在他正要发怒之际,轻声道,“……怎么不逃得更快一些呢?”
  “你管我!”白凤皱起了眉头,声音里有着些微的起伏。
  颜路已经起身,不急不徐地向他走来。
  白凤的身高只比颜路矮一点,年龄却差了一大截。他仍是少年,尚未弱冠,颜路却已是过了而立之年的男子,若是不是因为各中变数,恐怕早已娶妻生子。
  流沙的顶尖杀手,儒家的谦谦君子,这么站在一起,竟有一丝微妙的和谐。
  “阁下说过,只要听完这一曲,便愿意处理伤口,请勿食言。”颜路真是滥好心,平时阿猫阿狗的救救也就算了,白凤这种傲娇炸毛货,他居然也要抢救下。
  白凤冷哼一声,对我勾了勾手指:“你来替我处理。”
  那嚣张臭屁到不可一世的姿态,我真恨不得冲上去狠狠抽他一顿。
  “男女授受不亲。”我委婉拒绝。
  “我没把你当过女的。”白凤冷笑道,“你做过什么有女人味的事情?”
  “是吗?”我皮笑肉不笑道,“可是我不忍心看光你青涩的身躯啊,我压力大啊。”
  “……还是我来吧。”颜路无奈地笑笑,语气里有着一丝令我诧异的宠溺。
  白凤默不吭声,我以为他要马上就要骄傲地飞走,谁知他居然转身,走进了颜路的屋子。
  节操何在?
  颜路的手异常漂亮,不肥不瘦,骨节分明,肤色是最健康的麦色。这双手既可以弹琴,又能翻阅竹简,还能优雅至极地解开白凤的衣衫,而不带任何情…色的味道。
  我一边啃食着桌上已经凉透的糖糕,一边侧过头看着颜路为白凤处理伤口。
  “非礼勿视。”白凤对我冷哼道。
  我咽下糖糕,目不转睛:“良辰美景,不负韶光。”
  白凤的伤口泥泞一片,鲜血顺着他光滑白皙的背部蜿蜒而下,颜路拿了蘸了烈酒的帕子轻轻替他拭去污物。
  “……你疼不疼?”颜路轻语,我与白凤皆是一怔。
  当初在将军府的时候,白凤出任务受伤的次数是最多的,伤口每回墨鸦和我都会替他处理好,只是连心细如尘的墨鸦都没有问过他,你疼不疼?
  我默然感慨,人生总有不期而遇的温暖。
  白凤敛眸,低声问道:“为什么?”
  “阁下是指?”
  “做错事惹怒伏念的明明是张良,为什么你要替他去承担责罚?”
  “……子房他,并未做错事。”颜路替他包扎好伤口,淡淡道,“况且师兄并没有责罚我。”
  “若不是荀卿及时出现,你觉得你能不被逐出小圣贤庄吗?你说,为什么他做的事,是你来承担后果?难道你不会觉得不公平吗?不会后悔吗?”
  我被白凤说愣了,颜路却温和一笑,一字一句道:“不会不公平,更加不会后悔。”
  话语里,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白凤偏过头,轻声说道:“我有个很重要的朋友,他一直照顾我。后来他用自己的生命,送我上了天空……我不知道他这么做究竟值不值得。”
  “他既然这么做了,那就一定是值得的。”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他不是傻子。如果是不值得的事情,谁还会去做呢?”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傻子?”白凤小声咕哝道,握紧的拳头却慢慢松了开来,“他是傻子……你也是。”
  我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白凤立刻炸毛,瞪着我说道:“你是笨蛋之王。”
  “好好,我是笨蛋,二师公是傻子,凤宝天天和傻子笨蛋搅和在一起,真是太委屈了啊。”
  “哼,你知道就好。”白凤穿好衣服,立马拍拍屁股走人,临走还不忘奚落颜路一番:“你的琴声不够优美,曲调一般,还要多练。”
  丫的……飞走前还不忘从我手里抢去仅剩的两块糖糕,不够优美你就别来啊!颜路又不是求着你来的!死傲娇!
  “二师公好。”
  “子真果然是个姑娘,子房好眼光。”
  “二师公过奖了。”我还想说些什么,就瞥见了站在门边的人影。
  他应该已经站了很久了。
  “……好久不见,张良子房。”
  这个人,我认识了很多年,却也从来没有这么礼貌而生疏地打过招呼。
  “阿真。”他的唇角动了动,脸上再不复当年意气风发的神采。
  我挑眉道:“先生该叫我姬姑娘。”
  从姬姑娘,到姬真,再到阿真,最后仍是姬姑娘。兜兜转转,八年一个圈,终于转回到了原点。
  情深,缘也不浅,奈何造化作弄人。
  “姬……”他只说了一个字,便默不作声了。
  我看向颜路,眨了眨眼睛道:“二师公,我是来办理退学手续的。”
  原本我是想委托白凤来给我办理退学手续的,凭他那傲娇炸毛的脾气,大概能替我要到不少学费,运气好还可以看到白凤和伏念叫板对骂……不过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一个子儿也不要了。
  有钱的人大抵任性,我虽然没有钱,但是我有个有钱的师父。
  “阿真,你恢复记忆了。”
  “是啊,张良先生。这样的结局,皆大欢喜。”
  屋内忽地又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非要如此么?”
  说这话的却是颜路。
  他敛去了笑容,却依旧温和,只是那份温和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子真,退学的事我会向掌门师兄说明的……你和子房,好好聊聊罢。”
  颜路走后,气氛愈发尴尬窘迫起来。
  我和张良之间的关系,说起来千丝万缕,实际上什么也没有。我多年前从墨鸦那里学了一堆矫情的话,想在每一个日出日落的时候,说给他听,可是他从来不要听。现在或许我说了他也会听,可是时间过去了那么久,我竟连一句都想不起来。
  我所能想出的一句话竟是:“坐吧,茶还没凉。”
  这里是小圣贤庄,我已经不是儒家的学生,这话听起来有点反客为主。
  张良点点头:“好。”
  他倒是懂得给我台阶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年纪增长还是儒家教育有方,他不再像多年前那样拒我于千里之外。
  我们面对面地坐着,桌上有一壶茶,两个茶碗。
  糖糕方才已经被我和白凤吃完了,喝茶没有点心,有点寡淡,但事实上糖糕这样的点心也并不适合清茶。就像我,也不适合张良。
  “茶是好茶。”我放下茶碗,瞥见张良碗中的茶还有大半,而我碗中的茶已经见底。
  我不禁哑然失笑。
  我把喝茶当喝酒了,大口大口地喝完了。茶不是酒,应当小口小口地品才对。
  张良也不提醒我,真是太坏了。要是别人在这里,肯定是当笑话看了。
  我向来不拘泥于礼数,多年前是如此,多年后亦是如此。多年前我是恶名昭著的将军之女,他是人人敬仰的相国之子。多年后我什么也不是,只拥有姬真这个普通的名字,而他却已是名满天下的儒家三当家,张良子房。
  多年前,是云泥之别。多年后,仍是云泥之别。
  只是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清醒过,明白过。
  “张良,有句话我想对你说。”
  “阿真请说。”
  我又倒了一碗茶,茶汤清清亮亮,清清浅浅,倒映出我自己的容貌。如今的姬真和豆蔻年华的姬真相比,确实是苍老萧条了不少。
  “关于我喜欢你的那些年少时光,我因你而有的欣喜若狂,或是暗自神伤,抑或是心如刀割,存寸愁肠,都可以用一个字带过。”我歪着头看着他,笑着问道,“你说,那是什么字?”
  张良不语,沉凝的目光中有我不曾见过的落寞。
  “这个字,决计不是爱。”我说,“是蠢。”

  心之所向

  夕阳西下。
  大片大片的余辉将整片海面装点得金光灿烂,华丽绚烂到令人惊叹。我想起了当年韩宫之中那一池潋滟的红莲,与桑海的日落一样,都是人世间难得的美景。
  身侧的人却不懂欣赏这难得的美景,他仰起脸,皱眉道:“难吃。”
  他指的是面前的糖糕。
  “你搭配着豆花吃吃看,喝一口豆花,吃一口糖糕。”我耐心地建议道。
  他照做了,仍是皱眉:“还是难吃。”
  “那晚歌想吃什么?”
  他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小声说:“红豆汤。”
  红豆汤么?
  我吩咐吟雪:“去给晚歌买一碗红豆汤来。”
  “是,公子。”吟雪走后,晚歌小心翼翼地拉了拉我的衣袖。
  我扬眉:“怎么了?”
  “阿真,你不高兴吗?”
  “没有。”我轻声说道,“没有不高兴,我只是在感慨。”
  “阿真在感慨什么?”
  “感慨,我竟从来都不知道你的喜好。”我抬手,替他拢了拢垂在前额的发丝。
  夕阳的余辉过于耀眼,将他雪白的长发都染成了温暖的橘色。
  真是漂亮。
  这个男子的表情,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么多过,有少年的纯真,孩童的迷茫,还有倾世的风华。
  冬天的桑海仍保持着夏末的姿态,丝毫没有沾上寂寥的味道。
  晚风不冷,吹得人心旷神怡,我敛眸,静静地看着晚歌小口小口地喝完一碗红豆汤。他满意地放下勺子,从怀里拿出一块锦帕,小心地擦拭了嘴角。我看到那块帕子上有一个歪歪扭扭的真字,那是我最初的作品,我自己都弃之如履,他却视作珍宝。
  郑音说的不错,我的确欠晚歌很多。
  “晚歌,还要再看一会儿日落吗?”
  “想回去了。”他打了个哈欠,眯着好看的眼眸,“……困。”
  “那便回去吧。”顿了顿,我又说道,“回去收拾一下,今晚我们就要离开桑海了。”
  “为什么要离开桑海?”晚歌不解。
  “因为我们要去一个更好的地方。”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