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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明月]何为良人-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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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你别站着了,赶紧来洗脸吧。”
吟雪说着递了方雪白的帕子给我,我浸了水后仔细地洗了脸,然后说道:“吟雪,你去再打两盆水来。”
“知道了。公子你的早点,我过一会儿给你拿过来。”
“不用了。”我提高了音量,道,“我去厨房还有点别的事,你注意不要让别人进来打扰了将军,他正在内室里休息。”
这话声音不大,却足够让刚进门的锦瑟听到。
“嗯。”吟雪点了点头,扬起脸看着锦瑟,“将军在内室休息,谁也不许打扰。”
“奴婢不敢。”锦瑟声音柔柔地说道。
我和吟雪皆是一愣,随即又面面相觑,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锦瑟如此对我们生疏远离,而且吟雪似乎还成了她的上司,职位高到她需要称自己为“奴婢”。
吟雪砸了砸舌头,扭过了头,我没说话,对着锦瑟点了点头,然后去了厨房。
由于常常会有人受伤,司马府的厨房一半是做吃食,一半是熬药。这里还是挺多药材的,这些年我大概也通晓了一些药理知识,自己尝试着搭配了一些,亲自给张良熬了一碗补血的良药。
……嗯,色泽是有点不过关,我尝了一口,味道,咳……差强人意。
我端着熬好的药回到房间,却发现吟雪神情慌张地站在里面。
“吟雪,你怎么了?”
“公子,大事不好了!”吟雪的声音里都带上了哭腔。
我心中有股不祥的预感,沉声道:“发生什么事了?”
“刚才范曾师傅来了,他说要看看龙将军和小公子,我说龙将军和小公子在内室休息,不便打扰,他说他非常挂念小公子的病,就……就——”
“他进去了?”
“公子,这可怎么办?”吟雪焦急地点了点头。
我平复了一下情绪,随即也往内室走去。
如果让范曾发现了张良,我们几个人纵使有三张嘴,也难以说清。
在我忐忑不安地走进门时,我发现了有些诡异的一幕。
范曾站在床榻边,手扶额头,无奈地叹气道:“小龙,你到底出不出来?”
再往床榻上看去,厚厚的被子上,是正在睡觉的不疑,被子下面……应该是龙且和张良了。不过这床榻真的很小,我和龙且并排睡都会嫌小,他们两个是如何在这窄小的床榻上面,那个那个和平共处的?
难道张良的大腿不是搁在龙且的腰上,而龙且的胳膊不是砸在张良的脸上?
“阿真,你和小龙到底怎么了?他怎么死活不愿意出这个被窝?”范曾见我过来,赶忙问道。
我笑道:“小且且这是高兴坏了。不疑的病有救了,所以小且且他兴奋地把自己给裹了起来,要独自占有这个喜悦。”
“原来如此。”范曾恍然大悟,点了点头,刚要转过头,“不对啊,他这独自占有喜悦就钻被窝里?这样喜悦就能独自占有了?”
“范先生有所不知,小且且昨夜贪玩,为了庆祝不疑康复有望,在小院里堆了很多雪人,以至于感染了伤寒。小且且不肯喝药,便将自己捂在被子里,说是出了汗就好了,不必喝药了。”我端着药往床榻边走过去,然后俯下身子又道,“乖啦,小且且,快点把药喝了,喝了就不会不舒服了。”
“可是很苦啊。”龙且躲在被窝里闷闷地说道。
“良药苦口,小且且要听话。”我佯装劝诫说教。
“小龙,你都这么大了,儿子都有了,你竟然还怕苦,实在是——”范曾无语了很久,憋出一句,“丢了楚国男儿的脸。”
“范师傅,你不要在这里说我,你自己也很怕苦的,你以前不是把药倒掉就是拼命加糖,你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龙且从被窝里探出脑袋,表情阴森地看着范曾。
范曾脸色微变,随即正色道:“胡说,老夫那时是少不更事。”
“我现在也在少不更事。”龙且扬了扬眉毛道,“反正就是不喝。”说罢他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脑袋又缩了回去。
我见状有些好笑,哄道:“小且且最听话了,把药都喝了好不好?”
“……考虑一下。”龙且拖长了尾音,又补了一句,“喝完了阿真要亲我一下。”
他刚说完,被子里就传来了轻微的晃动。范曾刚打消了疑虑,被这个举动又吸引住了,随即眯起了眼睛看着被子。
“小龙这一个人,似乎还能自娱自乐。”范曾顿了顿,又道,“我看他病得不轻,阿真,还不快让他喝药。”
“小且且,快点喝药。”被我叫了几次,龙且才又把头伸了出来。
“阿真喂我。”龙且张开了嘴巴。
“好。”我舀了一勺,往他的嘴里送去。一沾上他的舌头,他就哇哇叫了起来。
……我赶紧又舀了一勺,吹了几下才送进他的嘴。
龙且的表情仍是很怪异,他还想叫,但是被我的眼神给震慑了,没敢再叫。
一碗药喂完,龙且把脸凑了过来,说道:“阿真亲一下。”
“好。”我刚俯身,龙且立刻气势汹汹地瞪向了范曾,“范师傅,难道你年纪这么大了,还要偷看人家小夫妻之间恩爱的场景吗?”
“……好小子,你现在说话没轻没重的,给我记着。”范曾拂袖走人,“谁要看你,你这个小子,只有小时候还稍微可爱一点。”
龙且还不忘调皮地向范曾的背影吐了吐舌头,我忍俊不禁,直到确定范曾已经离开后,才问道:“小且且,张良呢?”
龙且叹了口气,伸出一只左手抱起不疑,然后用脚蹬掉了盖在身上的被子。
果然不出我所料,张良的大腿搁在龙且的腰上,而龙且的胳膊也是砸在张良的脸上。
龙且冷声道:“张先生,你可以拿开腿了吧?这东西很沉重。”
张良道:“龙将军,也请你高抬贵胳膊肘。”
“我数一二三,一起拿开?”
“龙将军好提议。”
“一,二,三——”
三的音刚落,两人就同时离开了对方,还颇为……嫌弃?
龙且用双手抱着不疑,然后喜滋滋地蹭了蹭不疑的脸,说道:“不疑,爹爹聪明吧,虽是武将,也可文谋哦。”
“阿真,多亏了你。”张良微笑着对我点了点头。
龙且皱眉道:“张三你什么意思?本将军机智,你才安然无恙,你也是多亏了我。”
张良揶揄道:“是是是,多亏了龙且将军机智。”
“那我的这份大恩大德,你可要没齿难忘啊。”龙且将不疑递到了张良的手中,然后偏过了头,“不疑陪陪你吧,见着你也可怜,但是我不会同情你的,更加不会……不会让给你。”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龙且已经握紧了拳头。
他一直在隐忍。
我眼神微动,我明白他一直在隐忍。
“小且且。”
在他微颤的眼神里,我看到我逐渐放大的笑脸。
我俯身,轻轻地吻上了他的额头。
关于熬药
由于范曾的突然造访,我不得不假戏真做,将一碗原本给张良准备的补血药,全数喂进了龙且的嘴里。龙且第一次叫是因为烫到了舌头,第二次他还是很想叫,是因为味道。老实说,我的确不太会熬药。
少年时期我喝的药基本都是墨鸦熬的,然后是晚歌,后来是郑音,再后来,我就没有什么需要喝药的机会了。
“阿真,我去熬药吧。”龙且抓了抓头发,往后退了一步,小心翼翼道,“你的药,味道实在是太……咳,张良喝了估计会加速死亡。”
“……你什么意思?”我虽然知道自己手艺不精,但也不愿意被人当面嫌弃。按照道理来讲,龙且应该会说出“阿真最棒了,阿真的药超级好喝,阿真阿真我还要喝”之类的话,今天怎么会?
“我实话实说了,阿真。”龙且又往后退了两步,“张良还要救不疑的命呢,他可不能出事……阿真你别生气,我去熬药了。我会让吟雪守门说你和不疑在休息,不许任何人打扰,那过会儿见咯。”
说完他就一溜烟跑了,我望着他绝尘而去的背影,抚额道:“呵……良药苦口,不要太挑味道,要看药效。”
“阿真所言即是。”张良淡笑着点了点头。
他怀里抱着不疑,不疑已经醒了过来,睁着无神的眼睛,两只小手扑腾扑腾地乱挥,像是想要抓住什么。张良将左手递给了不疑,不疑抓住了一根手指,立刻就安静了下来。
不疑虽然年纪小,但他也有害怕的情绪。只有握着别人的手指,他才能觉得安心。
我看到他,在咯咯地笑着。
……这么满足。
“张良,近来刘邦那老头可好?”
张良正在陪不疑玩闹,听见我这么问,感到有些意外,仍淡笑着回道:“沛公一切安好。”
“他就没有什么生大病要死的征兆?”
“……”
“那他有没有多收一些美妾之类的?”
“……有。”
“哈哈,这个老淫蹄子,迟早要死在女人的床上,早死早好!”
“……阿真。”
听我这么骂刘邦,张良虽然有些不快,但仍然没有摆脸给我看,我也只好耸耸肩,道:“好了好了不说他了,提到他就来气。我们说点别的吧。”
“嗯。”
“那我们说点什么好呢?”
“……”
“……我突然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我坐在了床榻上,侧着头看着不疑满足地抱着张良的手指玩闹,再看到他手腕上染血的绷带,突然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阿真,我们已经有一年没见了。”
“……这话昨天已经说过了。”
“你过得好吗?”
“……很好。”我顿了顿,补充道,“龙且待我很好,待不疑也很好。”
“我知道。”张良点了点头,“否则他不会为了隐瞒范曾,而屈身和同我在一张床榻上。”
“他很爱不疑。”我用手指戳了戳不疑柔软的脸颊,轻声道,“这几天他一直在四处奔波,为不疑寻访名医……幸而有他。”
我和张良在微亮的内室里,并肩坐着,轻声细语地谈着话,他告诉我这一年来他过得很好,我也再次重复了一遍自己这一年生活的是多么多么的好。
我们都很好。
很好很好。
这样的气氛太平白也太深厚,突然就默然无言。
“阿真,药来了。”直到龙且出现,打破了这份无言的安静。
他站在门口,逆着光的容颜有些看不真切,但嘴角上扬的弧度却是十分清晰。龙且不穿盔甲的时候,走起路来十分的潇洒,带着属于少年的朝气。他将药碗端到了我的面前,道:“阿真,你看,我熬好药了。”
光线有点暗沉,但依然可以看出这是一碗清清亮亮的药汤,我突然有些明白之前龙且喝下那一碗浑浊的药汤,是什么样的心情了。先不说味道,光论色泽,他已经甩了我十几条街了。
“张先生,请喝吧。”龙且将药碗递给了张良,然后单手抱起了不疑。
“多谢龙将军。”
“看你这样,好像一点也不担心我会下毒。”
“龙将军不是那样的人。”
“你很了解我?”
“至少龙将军不会做对不疑有危险的举动。”
“……”
龙且的眼神慢慢沉寂了下来,许久,张良又道:“龙将军,多谢。”
“你不必谢我,我所做的,都是为了阿真和不疑,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张良,这药味道如何?”眼看着两人气氛不对,我赶紧转移话题。
张良放下药碗,点头道:“龙将军的手艺很好。”
“真的?小且且你很擅长熬药?”
我颇为讶异地看着龙且,龙且点了点头道:“以前腾龙军团还没到桑海时,一路辗转,士兵受伤了常常需要喝药,我就是在那个时候学会了熬药。”
“小且且的药是甜的。”张良补充了一句。
“喂,张良你什么意思?小且且也是你叫的?”龙且瞥了张良一眼,冷声道,“你少跟我套近乎,我不吃这一套。”
“小且且,下次我生病了,你熬药给我喝好不好?”看着两人气氛又发生了变化,我赶紧打圆场,虽然我也不知道张良为什么会叫龙且为小且且。
“不好。”龙且一反常态,摇了摇头,想也没想地拒绝了。我刚想说死龙且真小气,他又道:“我不会让阿真生病的,所以阿真永远都不需要喝药。”
“好吧……不过小且且你熬的药为什么是甜的?”
不知为何,龙且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很落寞,他的眼眸低垂着,声音也染上了落寞的味道:“哥哥以前熬的药,也是甜的。”
“小且且有哥哥?”
“嗯。”龙且点了点头,“小时候哥哥常带着我和少——项王一起玩,我的身体不是很健康,经常需要喝药,我很讨厌喝药,但是哥哥熬的药一点也不难喝,是甜的。”
“你哥哥,你哥哥——该不会是——”我突然想起来我曾经落难在楚国时,去龙且家偷包子吃时遇到的那个嚣张小屁孩和那个青年,那个青年应该是龙且的哥哥,那难道那个嚣张小屁孩就是现在的——西楚大霸王项羽?
不得了的逆袭呐。
“阿真见过哥哥的。”龙且笑道,“哥哥他说阿真你很可爱。”
“可爱?”活见鬼了,觉得我可爱!那他干嘛追杀我,害我不得不钻进了龙且的浴桶里,这真是一个悲伤的黑历史。
“哥哥是个很好的人。”
“……”没看出来。
“他和我,还有项王,我们有着共同的梦想。”龙且顿了顿,直视着张良,眼神冷冽,“那就是兴复楚国,永远保卫我们的家园,不让那些乱臣贼子有任何机会。”
张良默然不语,直到龙且走后,他才轻声道:“阿真,龙将军他……很像阿元。”
“张元?”
龙且比他帅多了吧。张良你不要再美化自家兄弟了。
“阿元他若是还活着,也是和他一般大小的年纪。”
“……”
“阿真,阿元一直想亲口和你说声对不起。”
“……不必了。”他人都已经死了= =
“阿元始终心里有愧,他当初……阿真,你能原谅他吗?”
“……我很抱歉。”我转过身去,缓缓道,“他需要道歉的人,也许是晚歌,因为我活得好好的,而他已经死了。”
张良不再吭声,我想了想,又道:“他们两个现在都在地下了,或许,或许早就冰释前嫌了,你这个做大哥的,怎么这么容易操心?”
“……阿真说的也是。”
“喂,张良。”
“嗯?”
“不疑好了之后,我们就不要再见面了。如果你很想念不疑,我会让吟雪带他去见你。”
“为什么?”
“……我看到你,就忘了自己是龙且的妻子了。”我仰起脸,看着漆黑的屋顶,喃喃道,“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我不能再对不起龙且了。”
“阿真,我们还是可以见面的。”
“……”
“……也别忘了你是儒家的学生,而我是你的三师公。”
……三师公。
对哦。
他是我的三师公。
他只是我的三师公。
如此,甚好。
番外六 风霜渐染(二)
某年某月某日,万里晴空。
桑海。
“爹爹,那是什么啊?”年幼的青衫孩童牵着儒裳男子的手,睁大了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指着不远处的红色花轿。
男子微微一笑,轻声道:“那是花轿。”
“花轿?那里面是什么?”
“是新娘。”
“新娘又是什么?那个骑白色大马的人看起来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骑白马的是新郎,他和花轿里的新娘,今天就要结为夫妻了。”
“夫妻?”
“就像爹爹和娘亲一样,因为我们结为了夫妻,所以才有了你。”对于孩童一连串的问题,男子依然耐着性子认真地回答道。
“爹爹是和娘亲成亲之后才有了我吗?”
“嗯。”
“那不疑哥哥呢?他是爹爹的孩子吗?”
“不疑哥哥当然是爹爹的孩子。”
“那为什么爹爹是和娘亲成亲后才有辟疆的呢?不疑哥哥是哪来的?”
闻言,男子的眼中闪过一丝落寞,然而孩童却并没有注意到他父亲的情绪变化,仍然兴高采烈地说道:“白凤干爹说你和别人成过亲,这是真的吗?”
他不再回答孩童的问题,蹲下身子,轻声道:“辟疆,我给你讲一个故事。”
“什么?”
“也许你现在听不懂,但你以后一定会懂。”
有关成亲。
张良愿意娶淑子,但没有娶成,关于那天的事情,他并不愿意多去回忆。他坚持退了亲事,独自在屋内看了一夜的书,等到第二天清晨的时候,一切就像没发生过一样,他好像真的都忘了。
日子变得平平淡淡,倒也安然,他只是在抬头看到窗外的流云时,偶尔会莫名地怔住。
在心中出现惆怅的情绪之前,他会低头继续看着手中的书卷。
后来,秦国的军马踏遍了整个新郑,城墙上飘起了秦国的军旗。
他的韩国,亡了。
祖父张开弟自国破之日起就染上了重病,不久含恨离开了人世。父亲张平也是遭受到了无情的打击,从此一蹶不振,贵族世家张家终于没落。张开弟连任韩国三朝宰相,张平亦继任韩国二朝的宰相。然而到了他的时代,什么都没了。他想起了他和韩非卫庄共同的梦想,心里是刀割一样的疼痛。
他们都曾坚定不移地相信,一定能共创一个最强大的韩国,不再是别国俎上的鱼肉。
——少年都这样。
他们有满腔的热血,有勇气,有才华,有抱负,却生不逢时,身不由己。
那一日,他在小院的桃花树下看书,暖风吹的很舒服,他竟然倒头睡着了——或许是他也真的太累了。恍恍惚惚间他做了一个梦,很长很长。
都是旧的事,旧的人。
梦的尽头,他看到她在笑,她轻咳一声,道:“张小美人,你别哭。我们一定会有一个更好的韩国的。”
他睁开眼睛,面前空无一人。
他伸手摸了摸脸,他以为会是满脸泪水,却什么都没有。
抬头,桃花已经落尽了。
他离开韩国,回小圣贤庄,路过昔日歌舞升平的韩王宫,看到的是一片废墟。
他没有多看,也没有回头。他知道,国仇家恨,一定会报。
迟早。
墨家机关城沦陷时,他目睹了燕丹手臂上的六魂恐咒,极其可怖。他面色平静,内心却不能平静。他想起了知己韩非。
韩非客死异乡,也是中了六魂恐咒,死在了冰冷的监牢里,甚至连尸骨无法运回故国入土为安。
反秦,难如登天。
但他从来没有动摇过这个信念。
失去的,总有一天,要亲手夺回来。
全部。
自他知道姬真并没死的时候,他并没有去找她。他现在有很多事要做,但他的未来里,必然会有她。这份情感并不是后知后觉,而是被自己一直刻意忽略。那样性格乖张的她,由小姑娘长成少女,近六年之久,始终吊儿郎当却温柔认真地跟在他的身后。他并不是心狠之人,也终究是接受了这份情意。
后来,他们又再遇在小圣贤庄。
起初,只是怀疑,而非肯定。因为名为子真的少年,神情与姬真过于相似……只是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很陌生。
子真倚在树下晒着太阳,嘴里还叼着一根野草。他甚至觉得,下一刻,那人就要吐掉嘴里的野草,对他笑嘻嘻道:“张小美人,好久不见。”
子真说的却是:“……三师公好。”
良久,他问道:“你叫子真?”
子真如同小鸡啄米似的使劲点了点头。
“子真。”他慢慢地走过来,语气里竟有一丝自己也觉得莫名的惆怅,“子真……这名字很好。”
这名字真的很好。
在他确定了子真就是姬真时,是在李斯造访小圣贤庄之后。罗网的医圣郑音,给他留下了他想要的答案。于是他知道了她失忆的事情,也知道了晚歌以命换命之事。
郑音说:“张先生,我真的很想用姬真的命,换回我哥哥的命,如果可以的话。”
他默然不语,后来的日子,他在小圣贤庄里待姬真愈来愈好。姬真忘了他,完完全全地忘了,但是她似乎这样活得才快乐。
他甚至希望她永远都活在失忆里。
记忆是痛苦的根源。国仇家恨,过去的点点滴滴,他记得就好。她失去了将军府和定岚阁,失去了唯一的亲人姬无夜,失去了伴她多年的墨鸦晚歌白凤,失去了他对她的承诺。
她除了还有一条命,已经一无所有,更悲哀的是,这条命还是另外一个人的。
他怕她想起这些事的时候,会崩溃在记忆的深渊里,彻底失去快乐。
白凤的凌厉逼人,他无言以对,幸而她依然选择站在他这一边。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会选择坚定不移地与他一个鼻孔出气的姬小霸王……回来了。
尽管他们这一对,彻头彻尾,从来不相配。
她让他讲韩国的往事,他说,好呀。
在心底重复一遍那些心酸的故国旧事,讲出来的话却大不相同。
“我为什么会出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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