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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明月]何为良人-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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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心底重复一遍那些心酸的故国旧事,讲出来的话却大不相同。
  “我为什么会出现在韩王的寿辰上?”
  “你是将军之女。”
  “那你呢?”
  “我的祖父和父亲都是韩国的相国。”
  “那我们岂不是门当户对?”姬真来了精神,继续问道:“你有没有对我一见钟情啊?”
  他当然没有对她一见钟情了,但是见她眯起了眼睛,也不得不缓慢地点了点头。
  “本公子果然人见人爱……那相国之子有没有来我家提亲啊?娶你心心念念的将军之女。”
  “……嗯。”他的笑容愈发落寞起来。
  “那我们为什么没有成亲?……是我看不上你吗?我想大概也是这种结果……听说你有过一次失败的成亲经历,讲来听听呗。”
  “……都是往事了。”
  他不愿提及,她却不甘心地嘀咕道:“不就是旧情人闹上门来么,讲讲她怎么砸场子的也好啊。”
  “……阿真。”
  “干嘛?”
  “我们不要再提及此事,好吗?”
  他真的不想再去回忆。
  那一年,那一天,那一种深刻的绝望。
  她同样所经历过的悲伤,此刻都成了她的笑谈,无关痛痒。
  遗忘果然是一件幸事。
  “张三。”
  “阿真还想问什么?”
  “我以前喜欢你吗?”
  “阿真说过非我不嫁,自然喜欢。”
  他确信,她却不相信。
  “不跟你扯这个了,你知道我在韩国的家人,现在在哪里?”
  “他们……已经离世了。”
  “那我爹是个什么样的人?还有我娘亲?我有没有兄弟姐妹什么的?”
  “阿真的爹是韩国最强的将军,他一生戎马,最后——战死沙场。阿真的娘亲是韩国最有名的琴姬,与姬将军伉俪情深,一生一世一双人,只有阿真一女,所以阿真没有兄弟姐妹。将军殉国后,夫人也随他而去。”
  他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只是为了维护她小小的自尊,他愿意看到她得瑟的样子。
  红豆表相思,她竟不知……是忘了。忘了这东西还是她告诉他的。
  她不会记得,十五岁的时候,他在小圣贤庄读书,她在将军府里读书,她本不用刻苦,却为了能和他有点共同语言,去读那些儒家经典。她托人送去一盒玉石棋子,他并未接受。那人走了以后,他的书案上依然留下了一个盒子。打开,是满满一盒红豆。
  盒子内侧刻着字:红豆表相思,一颗红豆一颗心,我给你这么多红豆,你能不能……
  字到这里,没有了。也许是她不想说了,也许是盒子写不下了。
  他很干脆地扔了那一盒红豆。
  后来,他送了她十斤红豆,她煮着吃了,还分给了很多人。没有他的份。
  红豆表相思,他们有那么多红豆,为何连一颗都没能留下?
  郑音站在反派的立场,却拥有一颗正派的心,不愿与他为敌,也不愿加入反秦,郑国亡于韩国,作为郑国后裔,郑音憎恶的是韩国,而非秦国。他找他讲了很多很多话,很多很多事,有他知道的,有他不知道的。
  郑音的这些话,是从晚歌那里听来的。晚歌性子冷,会讲那些话,是明白自己时日不多,总要有人替他去记得那些事。
  姬真一岁丧母,从小接受各种训练,优秀的箭术并非与生俱来。姬无夜无法再有所出,只得把所有的希望,倾注于唯一的女儿身上。虽荣华富贵,锦衣玉食,但她并不自由。
  她从十三岁时起就不断地追着他的脚步,死皮赖脸地跟着,并非是对他一见钟情,而只是因为羡慕。羡慕他的家世清白,羡慕他是别人口中的天之骄子。她虽无大恶,名声却已经响遍了整个新郑,当然,作为姬无夜唯一的亲人兼传人,从出生起,就注定与别人不一样。
  姬无夜对她要求严厉甚至苛刻,因为他的宠爱给了他的女人们,那些是宠妾甚至是宠物,而她不一样,她是他的女儿,以后若他不能庇护她,她也得自己撑起一片天。
  姬真第一次杀的人是自己很喜欢的人,她得到了离弦之弓,也失去了陪伴自己下棋听曲的好友。那个人的名字里,叫梓良……也有个良字。
  姬无夜是不愿意姬真停留在肤浅的感情上,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者。强者永远看不起弱者,因为弱者会扯后腿,或许有一天会害了姬真。姬无夜让姬真去杀了梓良,姬真不得不照做,她知道如果不给梓良一个痛快的死法,梓良一定会被暗室的刑罚折磨得生不如死。姬无夜爱她,所以让她这么做,他情愿她是一个无情之人,也不想她有一天为情所绊。姬真喜欢梓良,但也尚未成长到可以忤逆姬无夜的地步,权衡利弊,只得照做。
  姬真也曾遭到过很多次的刺杀,所以墨鸦和晚歌,总有一个会陪在她的身边,后来,白凤也可以了。刺杀的方式多种多样,让姬真防不胜防,因为姬无夜武功高强,敢找他下手的人屈指可数,乐于来刺杀姬真的人却很多。
  姬真有罪,罪在她是姬无夜唯一的亲人。
  最令晚歌难忘的一次刺杀,不是雀阁出现过的最美的弄玉,而是那个有着温柔眉眼的宛芳。宛芳的温婉令姬真莫名地向往。她曾询问过墨鸦和白凤对于娘亲的感觉,墨鸦和白凤都是孤儿,而晚歌虽有过娘亲,却无法回答,因为他习惯了沉默,所以姬真并没有给他机会问他。
  姬真拿出自己的宝物七色碧玺,去替宛芳向红莲公主交换一枝红莲。她本可以拒绝,或者不拒绝也可以用偷的,但为了不让白凤生气,他们光明正大地去讨要。一番波折后,姬真总算是拿到了红莲。她风尘仆仆地回来,就带着红莲去见了宛芳,连墨鸦买的糖糕都没来得及先吃,她相信宛芳是个好姑娘,她站在她那一边,她想为她证明,她不是……刺客。
  姬无夜对此事嗤之以鼻,却仍然抱有一丝期待,因为宛芳太像阿宛,他最初最爱的女人。
  人总是渴望救赎,却总是得不到。你越是期待什么,就越得不到什么。这便是求之不得。
  姬无夜和姬真的赌局,姬真败的一塌糊涂,不得不接受惩罚,晚歌看过那枝红莲,躺在地上,支离破碎,肮脏惨淡。
  那天姬真心情很不好,简直差到极点,她总是在笑,却总有些痕迹会在她偶尔倏忽而逝的黯然中隐现,被下一刻的笑容衬着,就愈发让人悲伤。
  那天,她和晚歌巧遇到了张良和淑子。淑子虽然家中落道,却是大家闺秀,仍然养尊处优,性格天真烂漫,脾气暴躁却心地善良,她看到城墙上挂着的宛芳时,就忍不住惊呼起来。
  张良待淑子如亲妹,全心全意护着她,不愿让她看到那一幕,却还是迟了。也许姬真是故意找茬的,那尸体还是她们府给挂上的。姬真轻描淡写道:“这个女人弄翻了我爹的酒杯,我爹很生气,就把她给杀了。”
  张良气愤她轻薄人命的态度,淑子更是忍无可忍。姬真说出了更加大逆不道的话:“我不过是为了骗枝红莲才撒的谎,我娘亲的祭日我还真不知道,你若是想向韩非公子告状就去告状吧。只是一个死人而已,这笔买卖不要太划算。何况为了达到目的,我会不惜一切代价。”
  娘亲这个词对于张良和淑子都太重要,因为那是他们心底最温软的记忆。
  那个时候,张良十三岁,极其厌恶姬真,他一点也不想知道关于姬真的事情,所以他们错过了太多。后来听郑音转述给他听时,他面色平静,心底却愈发地疼痛起来。
  郑音最后平静地告诉他:“我要让姬真恢复记忆。”
  “……好。”他点了点头。
  “她恢复了记忆,也许会很恨你。”郑音顿了顿,继续道,“你要知道,她现在可是心有残疾,不会爱人。”
  “我明白。”他依然点头。
  彼此都是聪明人,不会多问,他做好了心理准备,姬真也许会指着他破口大骂,也许会扯他的头发,也许会撕了他的衣服……但不管怎么样,他都能忍受。
  想象之中的场景都没有出现,姬真选择了最平静最冷漠的方式。她将他们的关系划清了界限,以礼相待,甚至承认了自己当年愚昧无知盲目可笑的追男行为。
  “关于我喜欢你的那些年少时光,我因你而有的欣喜若狂,或是暗自神伤,抑或是心如刀割,存寸愁肠,都可以用一个字带过。”姬真歪着头看着他,笑着问道,“你说,那是什么字?”
  他没有回答,眼神沉凝。
  “这个字,决计不是爱。”她说,“是蠢。”
  情深,缘也不浅,奈何造化作弄人。
  幸有下文:“不过既然开头已经蠢了,就让它一直蠢下去吧。我不喜欢半途而废。”
  他知道她要离开,去陪生命只剩两年的晚歌,但他还是想去见她。她又送了他一样礼物,头发。
  “我没什么东西能留给你,吟雪说结发同心表决心,我就断章取义了,喏,全部都在这里了。”
  笨……一缕就够了,就像红豆,其实一颗就够了。
  他望着她变成短毛的脑袋,有些想笑,心里却是酸酸的。
  他们没有错过。
  幸好没有错过。
  他们还有两年之约。
  两年。
  那两年,他经历的更多。
  天明身份暴露,庖丁被抓,关于流沙,关于儒家,都遭到了巨大的灾难。赵高李斯的目标是小圣贤庄,张良帮助儒家的事只是他们用来对付儒家的借口,错不在他。
  刺秦计划失败,高渐离和大铁锤相继牺牲,后来,焚书坑儒,他看到了那冲天的火光,他的学生,他所热爱的儒家经典……甚至他的师叔以及两位师兄,都受到了连累。
  赵高勾结相国李斯,改立嬴政遗诏,颠倒黑白,赐死公子扶苏,害死将军蒙恬蒙毅,扶持十八世子胡亥上位,犯下了滔天大罪。
  这些事一件比一件更令他心力憔悴,每个人都把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都焦急地问:“张先生,我们该怎么办?”
  他可以去问谁?
  他再聪明,也终是一个凡人。
  他怕自己的决定一旦失误,将会有更多的人会牺牲。
  反秦的信念只增不减,但他不愿再看到有人死去。颠沛流离的生活是极其艰辛的,已经没落的张家甚至都遭到了帝国的无情绞杀。
  张元在逃亡过程中生病去世,他走的那一天,天气很冷,外面在下大雨。
  张元倚在床上,轻声道:“哥,我想和姬真说一声对不起,但是我怕我没有机会了。”
  他声音颤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会有机会的,阿元会好起来的。”
  张元摇了摇头,又剧烈地咳嗽起来,张良拿帕子捂住了张元的唇,待张元咳完拿开,帕子上深红的血迹刺痛了他的眼睛。
  他只有一个弟弟,他真的难以再承受任何打击。
  “阿元,你不会有事的。”
  他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哥,你所走的路是对的,你一定可以实现自己的梦想,你要坚持走下去,永远不要放弃。”
  “我知道。”
  “我这一生,有你这样的哥哥,是最荣幸的事情。”张元像个孩子一样地伸出瘦的只剩骨头的手指道,“哥,下辈子我们继续当兄弟,好不好?”
  “好呀。”他伸出手指,轻轻勾住了张元的小拇指。
  “哥,你说姬真会原谅我吗?”
  “一定会的。”
  “那太好了。”
  得到了肯定答复的张元笑了起来,张良从没见他露出那样舒心安详的笑容,心中的不安一瞬间迅速扩大。
  “哥,我想和爹说一会儿话,你叫一下他好不好?”
  “好。”
  他转身去叫了张平,然后独自守在门外。过了片刻,张平走了出来,已经泪流满面:“……阿元走了。”
  张良闭了眼,许久再睁开,他推开窗子,冷风萧瑟,雨势滂沱。
  他看到的,是茫茫的水。

  心如刀割

  转眼,张良已经离汉来彭城二十多天了。每日傍晚,他都要割腕放血替不疑治疗,龙且虽每日为他精心熬药,但他的身体已经极度虚弱,每况愈下。
  “咳咳——”我推门进来,刚好听到张良剧烈的咳嗽声,赶紧替他倒了一碗水。
  张良接过碗,浅饮了几口,然后淡淡问道:“不疑的身体好些了吗?”
  “他很好。”我点点头,郑重道,“这次多亏了你,否则——”
  “阿真。”他打断了我的话,定定地看着我,“今天是不疑的生辰。”
  “……是。”
  一年前的今日,我和张良还在太行山下,大雪之后,不疑就出生了。一年以前,张良以羊乳喂他,让他得以生存。一年以后,张良以血喂他,让他得以重生。
  不疑欠张良两条命。
  我和龙且婉拒了钟离昧等人的好意,并未操办不疑的生辰宴,张良却记得很清楚。
  “我没有给不疑准备生辰礼——”
  “没有关系。”我顿了顿,又道,“我也没有给他准备生辰礼物,小孩子反正什么也不懂,不会在意这事的。”
  “阿真,我想见不疑。”
  “好。”
  不疑此刻正被龙且抱着在后院里晒太阳,要多舒服有多舒服。张良离他们不过百尺之远,却得藏身于这阴暗的内室之中,连一寸阳光都晒不到。
  他的身体自少年时期就不太好,后来虽然因为精修剑术得以改善,但经历了焚书坑儒后两年颠沛流离的逃亡生活,他每日风餐露宿,到现在身体已经很差了。
  我关了后院,命吟雪带人在外看守,然后陪张良出来见了不疑。
  后院本来没有桃树,今年桃花落尽后,龙且命人移栽了几棵,说是来年就可以足不出户,在院子里欣赏满树的桃花了。
  冬雪还没有融化,但今天的阳光很好。龙且倚在树下,垂着脸,怀里抱着的是穿得喜气洋洋的不疑。
  我还没有告诉张良,不疑的眼睛已经能看到了,耳朵也能听到了。
  “爹爹——”
  张良顿住了脚步。
  “爹爹——”
  孩童的声音奶声奶气,且充满活力。
  “不疑真乖。”龙且朗声笑道,还用脸亲昵地蹭了蹭不疑的小脸。不疑被逗弄地咯咯直笑,伸出小手扯着龙且额前的红发。
  “爹爹很痛,不疑大人手下留情。”
  龙且佯装吃痛,呲牙裂嘴地抱怨道。
  不疑咯咯道:“喜欢爹爹!”
  “……不疑,会叫爹爹了,还会说别的话了。”张良轻声道,“真聪明。”
  茫茫的白雪,未尽的天光,衬得他的脸色更加苍白。
  他没有再向前走,只在原地深深地看了两眼不疑,然后转身回了屋。
  阳光虽盛,融雪之时也是彻骨的寒冷。
  我出了后院,对吟雪道:“去请颜二先生过来一趟。”
  不多久,颜路就来了,他礼貌地问道:“子真,你叫我有何事?”
  我迟疑了片刻,道:“张良,他在这里。”
  “子房么?”闻言,颜路并未露出诧异的表情,“……这样啊。”
  颜路去见了张良。
  张良正倚在内室的床榻边,认真地翻看着手中的竹简。龙且怕他每天坐着无聊,替他寻来了好些种类的书。
  张良抬头,在看到颜路的那一刻,眼神先是微怔,随即有些轻颤。
  “师兄。”
  累积了许久的落寞,早已无处藏身。在此刻,他竟像是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如果墨鸦还在,我大概也会是这副样子。
  “子房。”颜路走上前去,笑着问道,“对弈一局,如何?”
  “好呀。”张良点了点头,笑意自唇角处氤氲开来。
  颜路对不疑的事只字未提,甚至都没过问张良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他什么都没问,也许他早就了然于心,也许他根本就不想知道。
  张良猜先抢了先手,冲颜路扬了扬黑子:“谢啦,师兄。”
  “你呀。”颜路微微摇了摇头,随即淡笑道,“这次我不会输。”
  “哦?”
  “子房,请吧。”
  他们下棋,我起身走了出去。也没走多远,就在门外。刚刚好,可以听到他们说话。
  内室连着外室,我倚在门外,听着里面传来的声音,心里却很难过。
  “师兄,你输了。”张良的声音满是愉悦。
  已经很久没有看过他这么快乐了,如果可以,真的希望他能永远如此。
  “子房,你的手——”
  “我没事。”
  透过门缝,我看到张良手上缠着的绷带上又渗出了殷红的血迹。
  ……已经二十多刀了。
  他的手腕,手臂乃至手指都已经伤痕累累。我根本就不敢想象,剩下的日子他该怎么熬过去。
  他总是说我没事,我没事。他还说,别担心。
  我没事,别担心。
  总是这两句。
  他只会说这两句。
  “阿真,在这里偷听别人说话,不太好吧?”耳边传来了龙且的声音,他怀里正抱着小脸红扑扑的不疑。
  张良的脸色越来越差,他的脸色却是越来越好。
  呵。
  ……食父之蛊。
  “娘亲。”不疑欢快地朝我伸出了小手,咿咿呀呀地示意着要抱抱。
  我没动,龙且微愣,随即恢复了笑容,哄着不疑道:“不疑,你娘亲有点累,还是爹爹抱着你好不好?”
  我出了门,站在小院里。龙且先前堆的一个小雪人,已经被白日的阳光晒的融化了不少,到了此刻,已经只剩下一半了。
  一抹斜阳溶化在雪人的眼睛上,它看起来竟然像是在流泪。
  夜晚来临,也是我心情最差的时刻。然而在今日,我想我的心情或许会稍微好一点。
  颜路白日来了一趟之后,张良的脸上开始有了颜色,先前的疲态也似乎一扫而空。我琢磨着改天再去找些上好的药材回来给他补补,挺过这四十几天,等白凤回来就好了。
  然计划总赶不上变化,有不速之客登门。
  是龙阳君,还有——水淑子。
  我已经几近两年没有见过淑子了,自那次我们荒唐的计划失败以后,我们就再也没有碰到过。她这两年该是迅速地成长了起来,眉宇间稳重了不少,见了我之后,并不大呼小叫,只是冷冷地问道:“张良在哪?”
  我挑眉笑道:“水姑娘不去汉营要人,怎么跑到彭城来了?”
  “姬真。”淑子定定地望着我,一字一句道,“张良的父亲走了。”
  我的笑容顿时凝固在了脸上,片刻之后,我几乎是想也没想地脱口而出:“淑子,这件事你要对张良保密。”
  我怕他根本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了。
  “姬真你什么意思?张良他必须回家办了张叔的丧事,现在张家只有他一个儿子了。”
  “人死不能复生,淑子你替他办了就好。”
  “姬真,你不要太过分!”淑子咬牙切齿地问道,“那是他爹啊!”
  “他……”
  我突然没词了。
  “淑子,此事就有劳你了。”
  背后,是张良的声音。
  清清淡淡,却又无比沉重。
  我甚至都没有勇气,去转过头看一下他的表情。
  淑子涨红了脸,大声道:“张良,张叔的丧事,难道你都不能回去吗?”
  “淑子,我有要事在身。”
  “要事?你投奔了刘邦,现在却出现在彭城的司马府,私会旧情人,难道这就是你的要事?”
  “淑子,家父的事,劳你多费心了。”
  “劳我费心?好,好!我费心!”淑子的眼里溢出了泪水,她的声音也渐渐地小了下去,“张叔临死前一直惦记着你,你不能回来见他最后一面,可是他的丧事都不能由你亲自来处理,他若是泉下有知,只怕是不会安心……”
  说到此处,她已是泣不成声。
  张良沉默了许久,轻声道:“等这件事过后,我会亲自去我爹坟前谢罪。”
  “到底有什么事,是比张叔的丧事更加重要的?”
  张良不再回答,转身向内室走去。
  淑子想追上他问个清楚,龙阳君拉住了她,严肃道:“我带你来,并不是让你无理取闹的。”
  “我无理取闹?”
  “他既然已经拒绝,你就没有再强求他的理由。”
  “可是——”淑子凄凉地叫道,“那是他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呐!那是他的父亲啊!”
  张良顿住了脚步,淑子的脸上又出现了期待。
  她以为他会回头,可是他没有。只一瞬间,他就进了内室。
  淑子临走时望了我一眼,眼中却再无恨意。或许这世上她最恨的人,已经从姬真变成了张良。
  我去内室的时候,张良正在净手。他划破手腕,放了小半碗鲜血,然后对我道:“阿真,早些让不疑喝下吧。”
  “好。”我想说些安慰他的话,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微弱的烛火衬得他的侧影落寞却又温柔,一瞬间,他又沧桑了许多。
  龙且抱着不疑回来,我赶紧让龙且喂不疑喝下,却没想到,不疑不仅恢复了视觉和听觉,也恢复了味觉。只喝了一口,他就全都吐了出来,然后哇哇地哭叫了起来,拼命地挥着小手抗议,龙且措手不及,手中的碗被他拱翻到了地上,血洒了一地。
  我低头看了看地面上的血迹,又抬头看了看正在哭闹的不疑,然后我扬手就是一巴掌,毫不留情。
  不疑哭得更加大声,龙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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