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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剧魅影]天使镜像-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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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发少女翘了翘唇角。老实说,她始终不赞同老戴耶与瓦勒里乌斯太太的软弱表现,更不理解这种无意义的情绪竟会在克莉丝汀身上显出更加深刻的影响。
好在比起老戴耶去世前的无动于衷,即便只出于道德上的义务,蜜萝选择在音乐天使消失后以琴声再一次挽救克莉丝汀的精神;尽管她连对老戴耶演奏的模拟都始终倾向初遇时那种自由明快的风格。
蜜萝承认,老戴耶抱病前的最后一段时光所演奏的那些情韵哀愁的瑞典小调不失美感,以她如今被两位艺术家朋友悉心教导过的鉴赏水准来看,甚至可以称得上精彩动听。但蜜萝依旧讨厌所有基调哀伤的曲子——就连埃里克专为她谱写,独具巧思的练习曲也不例外。
“当然,他对你期望很高。”金发姑娘脸颊上还残留着方才引吭高歌时涌起的潮红,眼里像是有些涩意,但仍是温柔的,“我先走了,卡洛塔夫人今晚的表演应该快要结束了。”——别忘了,除了以不能说与人听的“音乐天使”为师,克莉丝汀明面上还需要接受歌剧院首席女高音卡洛塔的教导。
送别了克莉丝汀,空荡荡的化妆室里就只剩下蜜萝一人。黑发少女也不急着回家,而是端端正正站在梳妆镜前,把手里的小提琴重新架上肩头,轻快婉转的琴音仍有几分老戴耶初遇时的影子,但任谁也不会把这两种琴音混为一谈——她并不执意把老戴耶留在自己心上的痕迹清扫干净,但那点淡淡的情绪也只够黑发少女在一众令人眼花缭乱的乐器中偏宠小提琴罢了。
新人类的天赋有时真的很占便宜——比如蜜萝可以轻松记住复杂的曲谱,也不需要每天用大量的练习维持正确的肌肉记忆。甚至,蜜萝对新鲜乐器的所谓学习本质上不过是漫不经心的探索,一旦找到正确的路径,几乎就永远不用担心退步。所以,早中晚统共三小时的乐器练习,黑发少女任性地把其中两小时都分配给小提琴也没人能说什么。
而在属于小提琴的两小时中细分,其中一小时专用来配合克莉丝汀练声,主题是来自北国瑞典的乡间小调;剩下一小时里,四十分钟毫无疑问被艺术家朋友们的练习曲占据——考虑到蜜萝的爱好,大半都换成了轻松明快的风格;最后二十分钟则交给帕格尼尼的《二十四首随想曲》。
关于最后一项,黑发少女私心里认为这是为全方位锤炼自己的演奏技巧,但为她布置训练的艺术家朋友们好像有不同意见。好在蜜萝并不讨厌这些即兴炫技的随想曲。事实上,她感到这些曲子气势宏伟,内容丰富多变,相对其余同样诞生于十九世纪初的乐曲,天然有种唯我独尊的霸道气势,就像它们的推荐者西德尼。
在蜜萝看来,自己这位艺术家朋友无疑是羞怯的,但西德尼也从未在她面前隐瞒过自己对这座剧院的掌控权。事实上,这比他倾情谱写的一切乐曲更能吸引少女注目。这也正是相对老戴耶,蜜萝愿意给“西德尼”更多耐心的原因所在。
这世上能让我感到趣味的朋友毕竟不多,尤其是,他同时具有一定保护这趣味的能力。黑发少女又想起迪瓦斯神父提及埃里克时凝重与恐慌交杂的神色,忍不住浅浅地叹了口气——遇到西德尼之前,时常与神父先生打交道本来也很舒适。黑发少女轻巧地绕过几根廊柱,往卡洛塔的独立化妆室走去——她上回来歌剧院时,得到了那位首席女高音的主动约见。
在不刻意踩出声响的时候,几乎没人能听到蜜萝的足音。因此,当她推开化妆室虚掩的门扉时,正好与卡洛塔冷漠的眼光相对。而她拜托红发女高音施以援手的克莉丝汀,金发姑娘纤瘦的脊背在她眼前微微颤栗着,让人联想到一张梨花带雨的稚嫩脸庞;雪腻的颈弓却呈现上扬的曲线,像是决心对抗一切恶意。
“蜜萝?我还以为你会更早点过来。”红发女高音神情倨傲,口气也比平常冷淡。
“怎么了吗,卡洛塔姐姐?”蜜萝愣了愣,很快像是想到了什么,目光扫过金发姑娘,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你答应过我,要对克莉丝汀耐心些……”
“你见过对人不耐烦的高音机器吗?”卡洛塔风韵犹存的脸庞几乎立刻堆起浮夸的笑意,“高音机器”这几个音节被她刻意念成重音。与此同时,克莉丝汀挺起脊背,像是争辩的前奏。
蜜萝脸上同时显出了然和尴尬的神色,有那么一瞬间,卡洛塔几乎已经开始考虑怎样干脆利落地回击黑发少女客套的歉意——直到现在,她偶尔还会辗转于一些作曲家的厅堂与床笫之间;但克莉丝汀和蜜萝,一个歌剧院才能寻常的小歌女和一间平价花店的店主?卡洛塔想她还不必敷衍。
“至少我把这当做赞扬——不是谁都有资格与机器比较精准。”但黑发少女最终只是巧妙地迂回应对。不,并不能说是巧妙,因为卡洛塔能感觉到这不是蜜萝对语言艺术的刻意运用。事实上,黑发少女神情并没有过于郑重,但也不心虚——比之发挥急智,她更像在陈述一个寻常的道理。
这是妹妹要跟当姐姐的划清界限?卡洛塔探究地看向蜜萝,却见黑发少女依旧神情闲适,反倒是克莉丝无意识地捏了捏衣角。卡洛塔猜她恐怕也有类似的念头。
“至于克莉丝汀,也许你愿意听她讲讲自己的想法?”但她看向克莉丝汀的目光又并不冷漠。黑发少女上前几步,来到金发姑娘身侧,惊讶地发现那张娇美的面孔固然凝结着些许压抑,却并没有泪痕。
而克莉丝汀感觉到的更多。她很早就知道,也许是源于神秘东方的文化熏陶,蜜萝脑海里有许多独特的观念与思想,迥异于瓦勒里乌斯家,迥异于佩罗或巴黎的人们,甚至迥异于这整个笃信天主的国度。但在她身上依旧少见这样的目光——那是预备重新定义一个人的目光。
那目光令克莉丝汀本能地雀跃,又隐隐恐惧。但无论如何……金发姑娘维持着微微仰头的姿态迎上卡洛塔刀子似的眼光(年轻的金发姑娘比卡洛塔略矮),语气坚定,口齿清晰:“我以为,倘若我们以同样的漠然歌颂低俗的狂欢与崇高的爱情,那么必然只能成为一台高音机器。”说到这里,她略显激愤的目光下意识扫过蜜萝,低声补充道:“最多……是一台巧妙的高音机器……”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本章末卡洛塔形象对大多数小天使来讲应该比较颠覆,就像鸢尾里的梅格母女,BUT,请跟我念:合理脑补,为爱服务!(强行正直脸)
感性而言,蠢作者不太喜欢剧小克(仅角色,非演员),但很喜欢原著小克,纯洁,忠贞,富有同情心,大概后面滤镜渐渐加厚。然而有点不喜欢原著拉乌尔,所以设定是三个人的青梅竹马,蜜萝从小□□,到正式出场,相对原著可能又略有ooc……
啊,求小天使们不要抛弃,本蠢努力李菊福!!!
最后,桶子好像也神隐挺久了,下章是时候拉出来溜溜了,还是可以期待下?
☆、技艺之争
蜜萝不习惯挽留,这很让埃里克头疼;但相对的,她认识一个人也很容易摆脱旧眼光。克莉丝汀便是这一特质的受益者——倘若蜜萝自负些,将自己的认可定义为“益处”的话。
老实说,从佩罗海边的初遇到跟随戴耶一家移居法国,克莉丝汀留给蜜萝的印象莫不与娇弱、迷信有关——当老戴耶去世后,她这些特质更是无限放大。因此,尽管出于义务,蜜萝也算尽心地维护克莉丝汀的生命与精神,却并不看好这个依赖性过强的女孩儿;也因此,蜜萝早就知道西德尼对克莉丝汀灌输过关于卡洛塔“高音机器”的言论,却从不认为自己这位娇弱的姐姐会当面对卡洛塔提出质疑。
但倘若她在这一切表象下潜藏坚韧的内在(即便目前还局限于在蜜萝看来意义不大的音乐艺术)一切便都另当别论了——蜜萝不愿同软弱与无期限的悲伤为队伍,但当克莉丝汀试图挣脱它们时,她却也不吝援手。
说到底,蜜萝也曾听过老戴耶尚在人世时,克莉丝汀清纯甜美的嗓音——那与老戴耶曾经自由的灵魂一样,同样是黑发少女对这个时代最初的记忆中最为珍贵的部分。到后来,老戴耶为浓重的思乡之愁所困时,相比养父情韵哀愁的小提琴演奏,蜜萝甚至更偏爱克莉丝汀的歌唱。因此,对这个金发姑娘,除了自觉从老戴耶那里接过的责任之外,蜜萝本身也暗藏些许微薄的希冀。
她诚恳地希望克莉丝汀的嗓音再度焕发从前那清纯甜美的光彩,就像她真诚地盼望老戴耶的灵魂重归自由——关于后者,她只能按此地的习俗祝福老戴耶的灵魂在天国享有永久的自由;但克莉丝汀今晚的表现令她关于前者的渴盼倏忽熊熊燃烧起来。
“我以为,大多数观赏歌剧的人们并不精通歌剧演唱,他们通过音乐所聆听的也绝不只是某些华丽的技巧,而应当是歌者的灵魂。”金发姑娘显然并没有同人长篇大论的习惯。她斟酌良久,才诚恳地开口,目光却更多地投向身侧的黑发少女,“拥有高妙的演唱技巧自然很不错,但我以为我不能只靠那个——更不能为了追求它们,追求这些……表面的东西而牺牲情感的倾注……”
蜜萝神情有些微妙。她相信这是克莉丝汀的肺腑之言,也挺高兴发现金发姑娘敢于发出自己的声音,但还是略微有些古怪的感觉。
而卡洛塔表现得更加敏锐也更加直接,蜜萝瞧见她漫不经心地勾了勾还未卸下重彩的唇,神色冷淡:“挺有意思的言论,你从哪里听来的?某些只会夸夸其谈的报刊专栏作者?还是我那位不知名的竞争者?”
蜜萝于是恍然大悟:克莉丝汀所言,不正是西德尼从前时常试图为她灌输的理念吗!难怪金发姑娘开口时会是那样一副朝圣般的神情。
而克莉丝汀正为首席女高音的话感到一阵难堪,但这都比不过最后一句来得令人惶恐。金发姑娘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不确定卡洛塔所要表达的意思是否正是她此刻所想。
“是什么让你以为我,一位连续三年蝉联剧院首席女高音之位的一级歌剧演员会分辨不出练声前后嗓子的区别?”首席女高音嗤笑一声,唇角恶劣的弧度忽然明显加深,“当然,我得承认,那家伙传授你的胸声技巧还不错——我也试过了,非常好用。”蜜萝觉得,就连她耳边火红的头发丝儿都在对克莉丝汀表示轻蔑。
克莉丝汀脑子里“嗡”地一声,立即就顾不得惶恐了——音乐天使一再强调要自己保守秘密,可她却不知什么时候露了马脚……电光火石间,金发姑娘甚至想到,是否正是因为自己违背了约定,音乐天使才不再回应她的祈祷……
实际上,卡洛塔与埃里克为克莉丝汀授课的时间并非紧邻,且是红发女高音在前,“音乐天使”在后——如果卡洛塔来了兴致想要多留克莉丝汀一会儿,也该是埃里克犯愁。但音乐天使的忽然消失连带自身才华的重新蛰伏令克莉丝汀的音乐训练猝不及防陷入焦躁不堪急于求成的状态——蜜萝加入后更是变得无序、过载(以蜜萝的天赋与节奏,即便有意收敛,对克莉丝汀来说还是太过勉强了),这才让红发女高音抓到了端倪。
金发姑娘下意识看向蜜萝,这个她习惯依赖,且整个歌剧院除自己以外唯一知晓音乐天使的存在。
“看来我们这位神秘的朋友还相当好为人师?”卡洛塔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脸上恶劣的笑容僵了僵,继而更加恣肆地绽放开来。
“已经很久不见了,我正担心克莉丝汀的灵性再度被封闭呢。”蜜萝淡然地笑了笑,并不着恼——她隐隐感觉到红发女高音对自己比对克莉丝汀更多的在意。
这是……道德实践的回报?黑发少女有些愉悦地想,顺手把卡洛塔也划进了自己“古怪任性还羞涩的艺术家朋友”范畴——红发女高音的演唱或许不及西德尼动人,一直以来那种高傲与世故交杂的气质却很让蜜萝喜欢——这当然不是艺术家该有的气质,但倘若是在末世,这类人大约不会混得太差。至于爱慕虚荣,性格冷漠之类的“小毛病”,蜜萝在末世人身上也早已见惯。
“那么,克莉丝汀,你认为他为什么要传授你胸声的秘诀?”黑发少女转而看向克莉丝汀,但不等她回答就继续往下说去,“为了塑造更完美的歌声,用你的话来说,就是为了更好地传达情感……”
“但那只是手段,而不是最终目的。”在这一点上,克莉丝汀出乎意料的坚定,也不知道是老戴耶还是音乐天使对她的影响更大。
“我知道你的意思,克莉丝汀。艺术家,或者说你们这些从事艺术事业的人,当然都梦想人们能听懂你的灵魂。可实际上,很少有人对你的精神感兴趣——或许比精通演唱的人数更少;尤其是你并不是总能遇到与自己心境相契合的剧目。这时候,所谓‘手段’就显得非常重要了。嗯,也许我们该换个词称呼它,比如‘基础’?”
“你说得也没错,克莉丝汀,情感的喷发有时的确能够成就经典。但我以为,大多数时候,当你满怀柔情,却要演绎布伦希尔德的怒火;也许你像哈姆莱特一样忧伤,却不得不歌颂卡门的爱情鸟……这种时候,用些‘手段’讲好故事总比强行扭转自身情绪容易吧?”
“好吧,我只是觉得,你比较喜欢他的说话方式?”其实克莉丝汀已经有些动摇的神色,但蜜萝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一般,轻咳一声,若无其事地笑道,“总之,我觉得技巧显然比情感来得稳定可靠。所以,克莉丝汀,你的训练完成了吗?我是指行为看上去比较滑稽的部分——也许我该先回避?”
“正相反,我恐怕戴耶小姐并不需要一台高音机器的教导,包括现在和以后。”可惜,红发女高音到最后也没打算把这次争执一笔勾销。
“无论如何,依旧感谢您此前的教导,祝您顺利。”话说到这里,克莉丝汀反而平静下来。她提起裙角向卡洛塔行了一礼,又小声向蜜萝交代了一句,就挺直脊背向化妆室外走去——虽然有点儿失落,但更多的居然是如释重负,就像是终于挣脱什么枷锁,而得以在正确的道路上大步奔跑一般。蜜萝大胆猜测这对曾经的师徒间的争执恐怕不止这一次。
“嘿,卡洛塔姐姐,别忘了我也是‘戴耶小姐’。”蜜萝对此并未感到愧疚,当然,也没尽力说和。她与卡洛塔一同目送克莉丝汀的背影消失在门后,才玩笑般地叹息。
“我从不知道你如此推崇技艺。”红发女高音绷起脸,像个闹脾气的小姑娘。
“当然,您高超的技艺如此令我惊叹。”跟埃里克相处良久,蜜萝没学到他对音乐的虔诚,倒是把夸奖他人的学问研究得很不错,这时候嘴巴像抹了蜜一样甜。
卡洛塔嘴角翘起小小的弧度,又被主人强行抹平:“除了我,克莉丝汀还在跟谁学习?”
“我的一位艺术家朋友,醉心艺术到老把自己饿晕那种。”蜜萝顿了顿,概括地补充道,“我请他扮演克莉丝汀的父亲,以便给她些鼓励。”
埃里克:实际上我只晕过一次,在尽力追随你的身影之前,我也从未饿晕过……最多偶尔胃疼。
“别想我扮演她母亲!”卡洛塔冷哼一声,示意黑发少女关严化妆室的门扉,然后背对蜜萝,双臂平伸。虽然她不是以身材见长的舞蹈演员,而且年纪不轻,但展现在蜜萝眼前的身体曲线依旧十分优美,想必她的情人,也就是巴黎歌剧院的男主唱皮安吉定然艳福不浅。
“我以为你会先脱掉束身衣再上课。”黑发少女替卡洛塔扒掉华丽的外裙,然后尽量迅速地解开眼前那件肉色束身衣的所有带子,忍不住鼓了鼓嘴巴——卡洛塔明知道她最不爱看这种勒死人不偿命的服装!
“真不幸,我正试图向克莉丝汀示范如何在紧身衣的束缚下更省力地歌唱——要知道,穿着紧身衣演唱大段的咏叹调难度可跟她现在扮演的小角色寥寥几句台词不一样。”卡洛塔没好气地说,但她的怒火(仅牵连蜜萝的)终于完全平息了——可喜可贺,现在已经不需要蜜萝的特制小蛋糕了。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咳,章末桶子在蜜萝的话里出现了一下,也算出来溜过了?
好吧,拖了进度人家的锅,不过今天还有一更,看看能不能把桶子放出来吧。
以及,本蠢想尽办法终于把这句话用上了2333
来自几章前作话的脑洞
蜜萝新婚,桶子跑过来
新郎及众人:这谁?
蜜萝:我的一个艺术家朋友。
2333(啊,这里有一只犯病的蠢作者,谁来把她拖走!)
☆、花店重逢
后来克莉丝汀果然不再接受卡洛塔的教导——这使那些流言更加肆无忌惮,就连蜜萝都偶尔为之皱眉,但克莉丝汀仿佛全不在意。黑发少女发现她依旧在每晚一点半到三点半去化妆室等候,带上音乐天使留下的乐理书籍安静自习,沉静又虔诚。蜜萝甚至开始考虑自己是否要再去信埃里克询问西德尼行踪,然后想起埃里克消失得太突然,并未交代自己去向。从前的“邮差”吉里太太倒还继续在歌剧院做着她薪水微薄的领座员工作,西德尼刚消失那一星期蜜萝还试图托她送信询问,但这位爱吃英国糖的老妇人表示如果西德尼不主动同她约定,她也无能为力。
对于剧院中的风云涌动,尽管戴耶姐妹默契地向养母瓦勒里乌斯太太隐瞒,但街坊间偶然流露的些许风言碎语还是击倒了这位脆弱的老妇人。好在瓦勒里乌斯太太近几年身体一直不大强健,确认不是什么凶险的急病后,养女们虽然又添了几分忧心,倒也并不十分惊慌——克莉丝汀晚上依旧住在歌剧院里,但没有她的工作时就尽量赶回来陪伴病中的母亲。而蜜萝,她的花店就在胜利圣母街附近,鉴于行情火热,她也时常往外跑,早就添了一个雇员;因此她在家负责日常看顾母亲,只需要早晚去店里检查一下货品和收支就好。至于那些乐器,除了近期常用的一两样还留在化妆室,其余的也早就被蜜萝搬回家里去了。当然,在养母面前是以帮助剧院教练保管的名义。
但事有凑巧。这天早上蜜萝照例早起去花店,因为前一天发觉一些花期在深秋与早春之间花卉接近断货(现在正是深秋,而蜜萝小店里的花卉,因为黑发少女本身驯养返祖生物的奇妙能力,花期在深秋的不必说,正值盛放之际,而早春的,大约是气候多少有些相近的缘故,许多也都神奇地打苞,引来不少猎奇的爱花客),还特意搬了一箱提前“驯养”好的相似品种补充上架,因此比平常停留得久些,结果就被跟着哥哥来巴黎享受假期的拉乌尔认了出来。没错,拉乌尔就是当初为克莉丝汀去海里捡红披肩,结果顺手把蜜萝捡回来的那个贵族小男孩。
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正巧在老戴耶临终前不久,那时候拉乌尔就已经是个阳光俊俏的少年郎了。转眼两年过去,二十一岁的夏尼。德。拉乌尔看上去一点儿没变,一双蔚蓝的眼眸依旧纯澈如碧海晴空,而那头灿烂的金发也还是能让人联想到盛夏午后的阳光。
“好久不见,蜜萝,你……你们现在在巴黎?”拉乌尔谨守礼仪为双方做了介绍(菲利普当初忙于打理夏尼家的生意,并未见过戴耶一家)后,就假装从容地同蜜萝打招呼。事实上,作为这个时代最早瞧见蜜萝的人,拉乌尔对这位像所有亚裔一样看上去略显稚气的少女一直抱有相当程度的畏惧——那显然比瓦勒里乌斯太太的惊鸿一瞥更加深刻;即便是蜜萝如今出落得愈发艳丽的容貌也没能让这种莫名的畏惧消减半分——他或许已不能准确地回忆起年少初见时蜜萝眼里汹涌的阿凯隆特河的波涛,对视瞬间比溺水更严重的窒息感却令人难以忘怀。
“没错,克莉丝汀也在,不过她现在通常住在巴黎歌剧院,而我,如你所见,在这里开了一家花店——就像父亲,我是说瓦勒里乌斯教授曾经提议过的那样,她考进了巴黎歌剧院,现在是歌剧院的四级演员,也许很快就能到三级了。”对于某种意义上而言唤醒自己新生的人,蜜萝还算体贴。她面色如常地接下了拉乌尔的蠢问题,并且体贴地一句带过自己近况,同时主动提起克莉丝汀。倘若她没记错,不论是三人青梅竹马的温馨时光,还是三年后依旧在佩罗的重逢,那家伙的目光从来都只为克莉丝汀停留。
拉乌尔有些讶异地望向她,隐隐感到黑发少女比分别时有所转变。
“瓦勒里乌斯教授?抱歉,但我听说你是戴耶家的养女。”菲利普伯爵皱眉问道。他的年纪几乎是弟弟拉乌尔的两倍,中上身材,神情偏于冷峻(这与拉乌尔少女般的秀气迥然相异),但考虑到他很早就接手了夏尼家的大小事务,是这个法国最古老、显赫的家族的一家之主,这一点完全可以理解,尤其是他看上去至少对女士足够有礼。
“是的,先生,但现在就连克莉丝汀也是瓦勒里乌斯家的养女了。”蜜萝对这位浑身透出成功者风范的大爵爷印象不错,她目光在新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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