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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公主为帝-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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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
    太平揪着他的衣袖,不依不饶地嘟哝道:“你还未曾回答过我的问题。”
    她将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然后在他耳旁低声笑道:“你说你不擅乐理,可我对乐理却更是一窍不通,哪里懂得什么起音?薛绍,薛郎,我的驸马郎君,你就这么想回避这个问题么?好好一个蓝田公子,面容俊朗的世家少年郎,哪里会……嗳!”
    薛绍搁下那尾琴,将太平横抱到榻上卧好,然后低低咳了一声,正色道:“莫要胡闹。”
    他按着她的肩膀,看着她在自己怀里扭来扭去,最后乖乖地不动了。薛绍隐然松了口气,起身下榻,忽然被一双手臂环抱住腰身,然后便是一声低低的轻唤:“薛绍。”
    她低声问道:“这些话,是你不能同我说的么?”
    她的声音很柔很软,带着略微的低哑,在他耳旁一声声地回荡。薛绍微抬起头,喉结微微滚动了几下,有些艰难地说道:“我没有什么事情,是可以隐瞒公主的。”
    他慢慢覆上她的手背,握紧她的手,低低地说道:“但有些话,我着实说不出口。”
    薛绍的体温略高,掌心也有些微烫,触到她冰凉的指尖时,不知不觉便攥得更紧。太平略略抬起身子,枕在薛绍的肩膀上,轻声问道:“既然没有什么可以隐瞒我的,又为何不能同我说?薛郎,我不过是想听你一句实话。”
    她一声薛郎叫得无比熟稔,带着微微的柔婉,在薛绍心底慢慢地沉淀下去,化成最浓郁的颜色。
    他闭紧着眼睛,慢慢摩挲着她的指尖,声音变得有些沙哑:“以公主的聪慧,又如何看不透我的心思。你想要听凤求凰,我会去学来弹给你听;你想要我进宫陪你,我会陪着。你所想要的,我全部都会给你。”
    ——连我的心,也一并给你。
    他慢慢握紧她的手,一点一点分开,声音变得愈发沙哑:“公主聪慧,若非能够看穿我的心思,也断然不会问我这些话。但是公主,我是男子,有些话是很难说出口来的。”
    太平低低唤了一声薛绍,想要同他说些什么,却连半个字都说不出口。她看着他走到那尾琴旁,略微调弦,然后铮地一声,柔缓的琴声如流水般倾泻开来。
    一曲《凤求凰》。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皇兮皇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她怔怔地看着薛绍,耳旁一遍遍回荡着那首凤求凰,翻来覆去地想着他那番话。她想要同他说一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薛绍专心望着眼前的琴谱,半束的长发垂落在肩膀上,晕染开一片浓郁的墨色,琴声也愈发流畅宛转起来。
    他偶尔抬起头时,眼中那抹不加掩饰的炽烈,几乎要将她灼伤。
    琴声渐渐地低了下去,他将尾指按在琴弦上,一动不动地凝望着她,声音低低地回荡在宫室里:
    “你想要听实话,我便同你说实话。我年少时心高气傲,谁对我说的话都不会放在眼里,更不会放在心上,只需要当作清风拂过便罢。方才你问我,为什么会感觉到困窘……”
    他闭上眼睛,十指按在琴弦上,一字字艰难地说出口来:“因为是你。太平,因为那人是你。”
    “若是换一个人对我说出那番话来,无论是外间侍奉的宫娥,又或是街上胡乱拉过来的一位女子,我都断然不会感到窘迫,甚至会感觉到愤怒。但你……但你……”
    “太平,你对我所说的每一个字,我都会用心去听用心去记。不为其他,只因为那人、是你。”
    薛绍十指牢牢按在琴弦上,紧闭着眼睛,指节微微有些泛白。方才那一席话,已经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琴声不知不觉地停了,余音缭绕在房梁之上,经久不息。
    太平静静地望他片刻,微垂下目光,低声说道:“唤我阿月。薛郎,唤我阿月。”
    她渴望听到他低唤她的名字,用那种低沉且略带些沙哑的语调。从她初嫁给他的那一刻起,她便一直都在渴望着,听他低声唤她的名字。
    薛绍缓缓睁开眼睛,望着太平许久,才低低地唤道:“阿月。”
    他似乎是有些不习惯,叫起来有些微微的生疏,也微带着一些沙哑。但那一声阿月过后,又似乎有些什么东西一下子冲破了桎梏,如同洪水一般冲闸而出,熨得他心底微微发烫。
    阿月。
    薛绍一遍又一遍地在心中重复着,缓缓站起身来,朝太平走去。他宽大的袖袍拂过琴弦,激起一阵细微的琴鸣。太平微抬起头,看着他一步步向她走来,目光渐渐变得有些朦胧。
    她低低唤了一声薛绍,想要起身下榻,却倏然被他按回到了榻上。
    薛绍低头凝望着她,指节轻拂过她的眼角,然后慢慢地吻上了她的眼睛。
    他的吻极温暖,也极为轻柔,温热的呼吸吹拂在她的面颊上,令她不知不觉地感觉到有些心慌。他顺着她的眉眼一点点吻下,然后低低地叹息出声:“我总算是知道,为什么那些日子,你会对我说出那些话了。”
    他言辞含糊,又慢慢地吻过她的面颊,最终停留在她的唇瓣上,温柔地碾压辗转。她想要问他一些话,微一开口,却感觉到他吻得愈发炙热且柔软。
    她低低呜了一声,模模糊糊地唤了一声薛绍,却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薛绍一手揽过她的腰,另一只手插_进她的长发里,慢慢吻啄着她的唇瓣,然后一点点地往下移。她的滋味果然如同想象中一样甘醇甜美,稍微尝过一些,便忍不住地想要更多。
    “……公主。”他在她耳旁低低喘了口气,修长的指节拂过她的长发,声音愈发变得低沉起来,“我知道这些日子,我不该对你说这些话,也知道眼下不是一个合适的时机……”
    他一点点吻啄着她的眼睛,感觉到她的长睫毛在微微发颤。
    他又低低叹息一声,略微抬起身体,指腹摩挲着她的长睫毛,有些沙哑地说道:“依照往日来看,你是断然不会拒绝我的,所以只能由我来拒绝我自己。公主,等到此间事毕之后,便容臣……”
    容臣侍寝,可好?

  ☆、第64章 长嗟叹

薛绍俯身在她耳旁,一字字地说出了那句话。
    他的声音很平缓,指腹摩挲着她的面颊,最终滑落到她的鬓角里,慢慢地梳拢那如瀑般的长发。太平那两排长睫毛轻轻颤了颤,才要睁眼,忽然间一个温柔的吻落在了她的眼睛上,随后是薛绍低低的叹息声:“莫要睁眼看我。阿月,莫要看我。”
    “趁我现在还存着些理智,才敢同你说这些话。阿月,你晓得么,上一次……”
    “……不提也罢。”
    薛绍缓缓摇头,一个温柔的吻落在她的唇瓣上,慢慢地吸吮辗转,如他的人一般温和,也温暖柔软得不可思议。片刻之后,他略微抬起身子,指腹反复摩挲着她的眼角,低低地笑出声来:“阿月,你真是……真的是,很甜。”
    比世间最醇的美酒还要甘甜,只稍稍一沾,便要不知不觉地上瘾。
    他叹息一声,俯身吻了吻她的眼梢,又低声说道:“今夜我着实是有些失控,往后也会有许多失控的时候。我不敢保证每回都像今夜这样,更不能保证回回都像上次那样。但愿……唔。”
    她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面颊上反复摩挲着,低声说道:“我允你。”
    那双漂亮的凤眼缓缓睁开,目光如同水一般温柔。她侧过头,一根根地吻过他的手指头,低声说道:“薛绍,我允你。允你失控,也允你……陪寝。今天夜里陪寝。”
    薛绍呼吸一滞,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摇一摇头,有些艰难地说道:“莫要……如此。”
    她忽然笑出声来,转头凝望着他的眼睛,莹白的指尖滑过他的眉眼,又滑过他的喉结,最终停留在他的腰带上,慢慢地握住。
    薛绍倏然抓紧她的手腕,艰难地说道:“莫要如此。”
    他微微摇头,呼吸有些粗重,目光也渐渐变得凝重起来:“公主奉召入宫,本该是辅佐天后处理政事的,今天又是第一夜……我留宿大明宫,已经冒天下之大不韪,断然,不能够如此。”
    他一字字说得很是艰难,声音也有些嘶哑,似乎是费了很大的力气。
    太平有些怔怔地望着他,又轻唤了一声薛绍。
    薛绍揽过她的腰身,让她枕在自己的臂弯里,然后低声说道:“更何况圣人染恙,你又是以公主的身份入宫辅政,若是稍有不慎,便会被安上一个荒_淫的声名。至少也要被参上一本。”
    他慢慢地同她说着,又慢慢闭上眼睛,下颌抵着她的额角,不知不觉将她抱紧了一些。
    太平伏在他怀中,低低地说道:“我知道。”
    她哪里会不知道这些事情,哪里会不知道御史台……他们本来就有风闻奏事的特权。
    这些天她晋位速度极快,又直接干预朝政、架空东宫,恐怕已经惹得许多人不满。如果这回被撕开一个口子,就算被她顺利弹压下去,声名也算毁了一半。
    太平低低唤他一声薛绍,双臂环抱住他的腰身,整个人都枕在他的怀里,低声说道:“但我不介意。就算最终要担负一个荒_淫无道的声名,我也只对你一个人荒_淫。薛绍,薛绍、薛绍……”
    她一声声地低唤着他的名字,声音如水一半柔软,直渗透到薛绍心底的最深处。薛绍微仰起头,紧闭着眼睛,勉力揽过她的腰,十指按在她冰凉的长发上,努力平复着心绪。
    但他又哪里平复得起来。
    太平在耳旁一声声地轻唤着,又时不时同他说一些放肆大胆的话,还胆敢……
    他用力将她按在怀里,薄唇紧抿,手心里微微渗出了一些汗。
    忽然之间,宫外传来呛啷一声脆响,似乎是烛台落地的声音。太平微一愣怔,慢慢地躺在他怀里不动了。
    整间宫室寂寥无声,时不时传来一些悉悉簌簌的脚步声,还有细微的裙摆拖曳的声音。
    ……原来是,有人。
    太平微皱起眉头,恍然想起大明宫中处处都是宫娥侍女,无论哪个角落发生过什么事情,都会在最短的时间里被宫人们听到,然后加以放大,再传回到阿娘耳朵里。方才她对薛绍的那些话,还有薛绍对她说的那些话,恐怕已经被听了不少去。
    太平心中微恼,却又有些无可奈何。
    大明宫真正的主人是她阿耶阿娘,无论她想要在这里做些什么,都免不了要被人偷听壁角。
    若是小时候倒还罢了,但这种事情怎么能,怎么能……
    她低低叹息一声,握住薛绍的手,低声说道:“你说得很是。”
    薛绍不明所以,却感觉到太平的情绪慢慢淡了下去,也不再像先前那样软和。他猜测不透,却隐然松了口气。若是今夜他按捺不住,当真做出这种事情来,再被有心人拿住大做文章,对公主都是有害无益。他不愿在这种风声鹤唳的时节,做出有损公主声名的事情,无论是有心,还是无意。
    太平在他怀中闷闷地说道:“在这大明宫中,总是有许多不方便的地方。”
    这里偷听壁角的人太多,喜欢胡乱传话的人也太多。
    她喟然叹息一声,枕在薛绍怀里,慢慢玩着他的手指头。薛绍的手掌有些烫,连心跳也比往日要剧烈一些,呼吸声显得有些急促。他不知不觉地低下头,吻着她冰凉的长发,又吻一吻她的眼睛,喃喃地说着一些什么。
    她没有听清,也不愿意去听清。
    两人的外衣不知不觉地被褪去,散落的墨色长发交织在一处,溶溶地化成一片暗色,在雪白的中衣上散乱地铺展开来,分不清他的,哪些又是她的。宫外的脚步声一直没有停歇,灯烛却不知何时已经被人吹熄了。
    她微抬起身子,吻一吻薛绍的喉结,听到他骤然加重的呼吸声,还有腰间骤然收紧的手臂。
    薛绍抬起手,将她按在怀里,有些艰难地说道:“莫要如此。阿月,莫要如此。”
    他连她温柔的目光都承受不住,又哪里承受得住她更加温柔的亲吻。
    太平闷闷地笑出声来,在黑暗中凝望他片刻,又低声说道:“好。”
    她重新躺回到他的臂弯里,渐渐阖眼睡去。薛绍睡不着,睁眼望着帷帐的顶端,就这样过了整整一夜。怀中女子的呼吸声清清浅浅,身上有着一缕极淡却又教人欲罢不能的甜香,让人想要一寸寸地尝遍那种滋味,那种甘醇甜美到极致的滋味。
    他低头凝望她的睡颜,指腹摩挲着她柔软的唇瓣,目光渐渐变得温柔起来。
    “……阿月。”
    微熹的晨光透过帷帐,斜斜地投射进来。薛绍沉沉地叹了口气,起身更衣,小心地没有将她弄醒。在临走时,他却被一双手臂环抱住腰身,身后传来太平柔软且迷糊的声音:“薛郎。”
    她大约是刚刚睡醒,声音软软糯糯地有些不清晰。
    薛绍安抚地拍拍她的手背,低声说道:“再睡一会儿罢。”
    太平低低唔了一声,有些娇娇懒懒地说道:“每回晨起都见不到你,今日总算赶上你起身了。再让我抱一会儿罢,不耽搁你去卫府……”
    她的声音朦朦胧胧的,也不知是犹在梦中,还是半梦半醒。
    薛绍哑然失笑,耐心等她嘟哝了一会儿。片刻之后,她收回手臂,又将整个人都卷进被褥里,沉沉地睡去。薛绍回过身,俯身吻一吻她的额角,又失笑着摇摇头,才起身离去。
    太平又在榻上躺了片刻,才迷迷糊糊地起身,被宫人们服侍着上妆。
    不多时,外间便有宫人过来传话,说是今日大朝,武后将要替代高宗听政,让太平也在旁边听上一听,晚些时候再去给高宗问安回话。太平收起昨夜那些思绪,命宫人收好那张琴,又等宫人替她挽好高髻,上完大妆,才在宫人的扶持下走出到宫外去。
    外间融融地投射下一片阳光,连冰雪也融了不少,让人不知不觉地便感觉到惬意。
    她略一转头,指着一位宫娥说道:“取肩舆来,抬我到承天门楼那里去。”
    宫娥有些惊讶地说道:“公主还不曾用过膳……”
    太平摇一摇头,道:“不必用膳了。今日大朝,若是误了时辰,免不了要遭一顿好打。”
    她对临朝听政这件事情,是极有经验的。
    宫人们很快抬来肩舆,将太平稳稳当当地抬了过去。武后早已经坐在珠帘后头,目光威严地望着下方一众官员。见到太平来时,她先是有些意外,接着又缓缓点头,似乎是感觉到理所当然。
    ——这个聪明的孩子,正在慢慢地变得更加聪明。
    武后目光在太平身上转了一转,又慢慢地收了回来。今日大朝,她必须要更加端庄持重才行。高宗借口身体染恙,已经好几天都没有打理过朝政了。若不是女儿替她分担了一些,她真是要被这些政务压得喘不过气来。
    下方的文武百官已经朝拜完毕,正在一个个地持着象牙笏板奏事。
    “启禀天后,十姓突厥阿史那骨笃禄派遣使者来到长安,询问圣人为何要扣押他的族弟。他说,若是圣人不给他一个合适的说法,他便会亲自带人杀到长安来,让圣人亲自同他解释。”
    “启禀天后,吐蕃大论噶尔·赞悉若多布、大将噶尔·钦陵赞卓欲亲自前往长安,朝见天子。”
    “启禀天后,诸国使者已经安置在大鸿胪寺,等年关过后,便要朝见天子。另有东瀛扶桑国遣唐使十二人,欲留在长安修读四书五经,兼修习治国养民之策。”
    “启禀天后,户部库银失窃一案已经了结。臣大理寺卿(臣刑部侍郎)奏……”
    太平高高坐在珠帘后头,望着更上方的武后,又望着下方逐一上前奏事的文武百官,心中渐渐变得坚定起来。这一回,她是不打算再归还东宫印信了。
    “报——”
    “启奏天后,太子率宾客十余人从凤州归来,献上等银矿四座,新铸库银一千七百五十万两,等圣人、天后过目之后,便可立即封银入库——”

  ☆、第65章 崔玄暐

太平转头看向武后,果然瞧见武后身体微微前倾,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现如今大唐银钱稀缺,每年收入国库的白银,统共不过一二万两,铸过一批银锭便没有了。偶尔有多余的,也会被打造成银器,匀出来赏赐给宫妃贵戚,再多也没有了。在这长安城里,就算是达官贵人或是户部中主持国库收支的主事,也从未见过这样多的白银。
    一千余万两!
    如果不是太子疯了,那就是他刚刚洗劫了大唐所有王公贵戚的私库和墓葬!
    朝堂之中响起了一片嗡嗡声,这些平素眼高于顶的大臣们都有些按捺不住,纷纷私下交流此事的真假。太子忽然离京本是个公开的秘密,但谁都不知道太子去了哪里。这次太子回到长安,又带来了一千多万两白银,实在是……实在是骇人听闻得可以。
    太平默默地计算片刻,忽然在想,李显该不会是把凤州银矿都挖了罢?
    他从第二次出长安到现在,总共也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就算是召集了长安城和凤州里所有的银匠一起开工,日夜不停炉,所炼制出来的银两,最多也不过百万之数。除非他一开始,就打着凤州银矿的主意;那时回长安同她商量,不过是一个缓兵之计。
    但就算是缓兵之计,此时距离李显第一次出长安,也只有两个多月的时间而已。
    在这短短两个多月里,他是如何能够实地探明凤州所有矿藏,然后找齐人马,炼铸库银的?
    太平苦思片刻,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便收回目光,重新打量起下首的一众朝臣。那些朝臣们多半都被这件事情震慑住了,就算是老成持重的宰相们,也忍不住流露出惊讶的表情。
    武后忽然出声问道:“阿月,此事是否与你有关?”
    她高高坐在上首,远离朝臣,又刻意将声音压得很低,除开太平和身边侍奉的宫人之外,没有任何人能听见她所说的话。太平微一愣怔,垂首问道:“阿娘何出此言?”
    武后嗤嗤一笑:“显从小到大,哪里有过这样的本事?我思前想后,统共就只想出一个你,能有这样大的本事,也唯有你,才有这样大的胆子。”
    太平起身离案,在武后身旁跪了下去:“……儿惶恐。”
    武后凝神望了太平片刻,眉头渐渐皱了起来:“此事果真与你有关?”
    太平低垂着头,双手交叠在小腹前,恭谨地答道:“回天后,也是,也不是。”
    这句话说得模棱两可,再加上起头那一句“天后”,更教人有些摸不着头脑。武后微沉下目光,指着身边的一位宦官说道:“让太子进来,我要问他一些话。”
    太子李显即刻被传召到了跟前,朝武后长长一揖到地。他似乎是刚从凤州赶回来,整个人都有些兴奋,也有些风尘仆仆。武后略问过他一些话之后,他便奉上了凤州矿藏的分布图,并且坦言:从今往后,只要凤州矿藏不枯竭,国库便永远都会有白银入库。
    武后摩挲着那张分布图,定定地看了李显很久,才缓缓说道:“你很好。”
    李显听见一个好字,愈发显得兴奋,又垂手答了一些话,然后才躬身退开。从他上前到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朝臣们都在自觉或不自觉地打量着他,那些目光有热切,也有怪异。
    武后斜睨了太平一眼,又吩咐道:“既然太子近来长进了,那就让他多处置一些政事罢。东瀛遣唐使这些年越派越多,今年又来了十二个,总归是要见一见的。这件事情,就让太子去做。”
    她说完这番话之后,又似笑非笑地望了太平一眼,道:“莫、伤、国、体。”
    一场大朝不过半日就散了,武后也起身回到宣政殿去处理朝事。临走前,她又刻意望了太平一眼,目光中饱含着许多深意。太平心头突地一跳,微垂下头,神态愈发显得谦恭。
    “妹妹!”李显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面上不掩兴奋之色,“这一关过了,这一关终究是过了。真是不枉我到凤州住了这般久,哈哈哈哈……”
    太平斜睨他一眼,淡淡地问道:“银两的数目有假罢?”
    李显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苦恼地挠了挠头,又苦着一张脸对太平说道:“妹妹果然心思敏捷。一千余万两么……哈哈,大约等到明年这个时候,便会有一千余万两白银入库了。”
    太平瞥他一眼,又问道:“这个谎,你预备让谁替你来瞒?户部尚书,还是度支主事?”
    李显又挠了挠头,神色愈发苦恼起来:“我原先只想着立一桩大功劳,银子的数目自然越多越好,却想不到会有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在。妹妹,好妹妹,你说该如何是好?”
    太平又瞥他一眼,毫不留情地敲碎了他的一半幻想:“崔尚书已经暂且停职留用。在新尚书上任之前,你最好设法将此事遮瞒过去,或者同阿娘说实话。”
    李显一张脸愈发地苦了。
    他紧着上前两步,拦住太平的肩舆,苦着一张脸求道:“好妹妹,你再帮哥哥一次罢。我听说你这些日子留宿大明宫,替阿娘处置政务,不妨也去哥哥的东宫坐坐如何?方才阿娘不是说,还有件东瀛使者的事情,也要放在哥哥名下解决么,哥哥,咳……”
    李显用力咳了两声,声音渐渐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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