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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尤三姐的红楼新生活-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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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来到第一层,见舷舱和甲板上打杀声早喊成一片,此时己近天黑,贼人拎着各式各样的砍刀,接二连三的望船上爬,壮仆们有的拿着枪棍,有的举着船篙,专捅那些趴在船舷上的水匪,还有人点起了明晃晃的大火把,竟然也是极好的武器,烧得水匪们不敢近身。冯柳两人下楼来,见暂时还没有伤亡,不由松了一口气,于是一人掣刀,一人使剑,两人很快加入了战团。
柳湘莲一边劈砍挑刺,一边大声喝道,“道上何人?这里乃是青竹先生座下弟子柳湘莲,还请各位朋友行个方便,放我等过去。朋友通个名号,来日必有重谢!”
众人仿佛都滞了一滞,青书先生的名号显然还是很响亮的,有几个水匪犹豫着停了手,就见已经跳上船上的一个小头目状若疯虎,哈哈大笑道,“青竹先生又如何?我等得罪了他的弟子,他还能将我等斩尽杀绝不成?”他头上淌着鲜血,显然是已经被打破了头,“弟兄们,咱们好不容易遇到这一票,船上没什么硬扎子,杀光他们,拖了船,说不定还能向郑家敲上一笔,都给我扎起,来呀!”
一面举着刀,不管不顾的向柳湘莲劈了过来,“长得跟兔儿爷似的,还敢谎称是青竹先生的弟子,今天我先帮他教训教训你!”
柳湘莲生平最恨别人拿他的相貌开玩笑,顿时气得双眼通红,“贼子,看剑!爷爷今天不杀了你,枉自作人!”只见他身形如青竹般柔韧,略一侧身便避开了对方直劈过来的大刀,随之一挽一挑,剑花闪处,长剑己深深刺入贼人的左胸处,柳湘莲银牙暗咬,再顺势一拧,那人惨叫一声,登时气绝身亡。
之后柳湘莲便杀红了眼,单薄清瘦的身体里仿佛蕴藏着无穷无尽的力量,不但身形分外灵活,剑法精妙狠辣,而且绝不留情;冯紫英也趁机一面打斗,一面鼓动众人,“你们都看见了,今天这帮贼人是要谋财害命,是要将我等斩尽杀绝!大家伙并肩子上啊,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一时船上众人空前团结起来,个个奋勇向前,倒杀得贼人一时不敢上船。
冯紫英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对柳湘莲道:“柳兄弟,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咱们船上拢共就这么十几二十人,可贼人看样子源源不绝呀!咱们方才不伤人还好说,现在他们死伤都有七八个人了,看来今日他们是绝不肯善罢甘休了!”
柳湘莲暗地里咬了咬牙,“冯大哥,今日是我之错,你放心,我绝不拖累了你们。”一面嗖地跳上了船舷。冯紫英吓了一跳,“柳兄弟,你这是做甚?”
柳湘莲回头一笑:“冯大哥,看我的!”直起身来,脚尖在船舷上一点,他轻轻巧巧地便跳到了离得最近的那艘乌船上,一剑解决了船上留守的水匪,他撑起长篙,将这艘乌船向远处划去。
立刻有水匪大喊,“点子扎手,有人跑了,拦着他!”水面零零散散的小乌船顿时乱作一团,这船的长篙打了那船的人,那船又挡住了另一船的去路,还有后面不知情的在喝问出了何事,一时水匪们骂声不绝。
柳湘莲奋力撑起长篙,在乌船群里左冲右突,很快就冲出了重围,水匪们分出好几艘船追了出去,于是对船上的攻击就缓了下来。大船上压力骤减,有人糊里糊涂的就喊了起来,“怎么回事?是有人撇下咱们逃走了?”
一时气氛有些异样,马上有人喝骂,“胡说八道什么!那是柳公子给咱们报信搬救兵去了,若不然尔等想困死在这里吗?”正是冯紫英的声音。
众人一听能够得救,立马像打了一针鸡血,个个奋起,船上双方都有死伤,一时仍然是杀得难解难分。
又过了片刻,蓦地,一阵铿铿锵锵的铜锣声在远处江面上响起,接着星星点点的火光闪烁起来,一条大艨船的轮廓依稀显现。冯紫英定神一看,立刻大叫起来,“巡江守备来了!是巡江营的船!”
天哪,虽然平时痛恨这帮江营兵苛税繁重,敲骨吸髓,可此时这帮人无谛天神降世,船上众匪顿时失了斗志,纷纷往乌船上逃,来不及的干脆跳水逃生;在那艘大艨船的阴影下,小乌船如被沸水泼开一般,四散逃蹿。
未几艨船已经靠近,冯紫英是场面人,方方面面他结交认识的人多,上了大艨船,说明此次的事情,又请求管带营务必派人去寻柳湘莲,被几艘乌船追赶,他此刻生死未卜。
船上众人劫后余生,自也是心有余悸,男人们互相查看伤口,甲板上有没断气的水匪们再补上两刀,仆妇们也抖抖索索地从底舱爬了出来,开始收拾打扫,帮助将受伤的人挪回舱内,又从江里打上水来,冲洗甲板上的血迹。
郑氏母女三人也从底舱出来了,看到这些血腥的场面,郑氏和姐姐差点没昏过去,只有禇英一双眼睛梭巡着,到处寻找冯紫英和柳湘莲的身影。刚才分配好包裹后,她很快藏好了地方,直到有人下底舱去喊贼人已经走了,她才出来,因此不知道冯、柳二人的去处。两个人都没有看见,这两个王八羔子,该不是带着她的银子跑路了吧?
禇英登时有种想哭的感觉,她跑到船舷边张望着,正要找个人问问,就见冯紫英正从对面的舰船上踩着踏板回来,禇英这才放心了,忙不迭的去扶冯紫英,然后顺便取下了他身上背着的细软,又到处张望,问“柳公子呢?”
冯紫英很是担心,“柳兄弟突围出去搬救兵,还没有音信,真不知道他是从哪个方向走的;刚才好几艘船在追他,也不知道他是否安然无恙,早知道管带营这么快过来,柳兄弟倒不必要冒这个险。”
“谁说我不必要冒这个险?”只见人影一闪,柳湘莲不知从什么地方蹿了出来,“若不是我突围出去,正好遇到了另一艘江面上的行船,管带营哪会来这么快?那船正好是江南甄家的,而且甄家的宝玉公子正在船上,他们这才放了快船去帮我们报信的。”
柳湘莲月白色的衣服上沾满了血迹,看来一路突围出去,也是经历了数次恶战。
禇英见了,立刻便要来拿他身上的细软包裹,柳湘莲眼珠子一转,偏不给她,将那小小包裹高高擎在手里,他朗声道:
“诸位!”
第6章 梁子结大了
一时正忙碌着的众人都向他看过来,褚英也愣了愣,不明白他要做什么。
柳湘莲斜睨了她一眼,这才又笑道:“此次,诸位血战杀贼,劳苦功高,护得姑奶奶和两位表小姐平安,咱们这位表二小姐,别看年纪小,她可是个爽快人;这不,她拿出自己的体己,特来酬谢各位!”
他话还没说完,船上已经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欢呼声。随船入京的下人们一开始就知道,这并不是什么有油水的好差事,毕竟听家里主人们议论,这位姑奶奶家里俨然是破落户一般;不过这些人想的是船去船回,只当是去游山玩水,还可以到京城见识一番,倒也落个轻松。谁知半路会遇上水贼呢?
这次幸得有冯、柳二人相护,船上没有死人,可轻重伤号也有好几个;那位姑奶奶受了惊吓,也只知道哭泣咒骂,全不理事,众人正情绪低落,听到这样的好消息,自然是格外欢欣鼓舞,好几个人甚至噼哩啪啦鼓起掌来,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禇英大吃一惊,郑氏闻言头也不晕了,也不趴在一旁干呕了,立马上来就狠狠掐了禇英一把,“你干的好事!”
禇英还要分辩什么,就见柳湘莲已将那个小小包裹打开,在大火把的映照下,大大小小的金元宝,各种花样的银踝子,各式的玉佩手镯钗环,简直要闪瞎人的眼。
众人不由得齐齐吸了口冷气,果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位姑奶奶家再破落,随手撒出的东西,挑一样出来,也够他们这些下人花销个一年半载的。
一时众人分外激动,有的干脆在甲板上呯呯磕起头来,“谢表小姐恩赏!”
“谢姑奶奶体恤!”
“真是好人哪,姑奶奶将来必定福寿安康,长命百岁,两位表小姐必定嫁得佳婿,一世富贵!”仆妇们也围了上来,以便分得一点油水。论起说讨巧话,谁也比不上她们的嘴,哪怕上一秒她们还在嘀咕,这位柳公子手里拿的,好像是哪位表小姐的里衣。
一面众人已经将柳湘莲围拢在当中,商讨如何分配赏赐,是要按杀贼对敌的功劳,还是要按受伤挂彩的程度,一时众人吵吵嚷嚷,争论不休,把郑氏母女三人倒撇在了一边。
郑氏见状气得一个劲地掐打着禇英,“都是你干的好事!牛心古怪的东西,寡廉鲜耻的小娼妇!就这样把老娘的东西败了,你怎么不去死!你去死!”
禇英分辩道,“母亲息怒,女儿自有说法!”一面用力扒拉着郑氏的手,前世她可没有遭受过这样的家庭暴力。
郑氏勃然大怒,“反了你了,还敢还手?”一边就拖着禇英的头发往船舷边去,“今日不打发了你,老娘再不活着!”
禇秀从未见过母亲如此暴怒,吓得在一旁只是哭,竟全没有勇气上来劝解。
禇英头皮被扯生疼,她身体又瘦小,被郑氏薅了头发在手里往前拖,一丝一毫也不能动弹,踉跄着走了几步,仓促之中还崴了脚。远处冯紫英一眼看见,急忙跑了过来,“夫人何以至此?表小姐再有不是,她毕竟是您亲生的!”一面用力将两人分开,禇英被扯得头昏眼花,身体都开始瑟瑟发抖,哭喊道,“母亲何必如此!”
郑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一手戟指着禇英,“老娘生得下你,就能打杀了你!似你这等忤逆之物,我就算打死了你,也是除去个祸根,省得贻祸家人!”一面扭着小脚又要来追打,冯紫英只得将禇英先扶到一旁,这才叫上禇秀一起,两人去劝解郑氏。
禇英觉得心灰意冷。
到这个世界以后,父亲的冷待漠视,母亲的庸俗贪财,姐姐的懦弱无能,曾经她以为和自己并没有关系。可是现在看来,她错了。作为一个古代女子,这些人都是她惟一可依赖的家人。在这样身份和环境下长成的女子,怎样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不陷入那些一眼就能看得到的悲剧呢?
这似乎非常无解。
但她更没想到的是,郑氏竟然糊涂昏馈至此。
眼泪不住的从眼眶里涌出来,她无声的哭了。
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哭泣。
她发誓,这也是最后一次。
人,不应该仅仅是活着。
要活得舒心,活得自在,还要顺应这个世界的规则,活得风光,活得惬意,这于一个闺阁女子来说,何其艰难!
这又何尝不是一个挑战?
经此一事,禇英的意志更加坚定。这也决定,从此以后,无论身份如何转变,她始终谨慎、坚韧、冷静到甚至有些冷酷。
被冯紫英劝解一番,又或者是他许诺了些什么,郑氏终于肯回房了,走时犹骂声不绝。
禇秀扶着母亲回舱房,走时一步三回头,虽然懦弱胆小,但她心地还是良善的,此时自然很担心妹妹。她打算好生劝劝母亲,毕竟温顺如她,一向还是挺得母亲欢心的。
而作为始作俑者的柳湘莲,因为全程被众人围绕着,竟然全不知道这边发生的事情。
等他终于分派完了钱财,众人各自散去,这才满意地拍拍手,像是出了口恶气一般。
回到和冯紫英两人所住的舱内,他心情极好的和冯紫英打招呼,冯紫英却并没有理会。
两人相交日久,柳湘莲当然知道这是冯紫英在生气,不由有些奇怪,“怎么了冯兄?可是出了什么事?”
冯紫英看了他一眼,有些无奈地道,“你今天这事可做的有些不地道呀!”
柳湘莲一听就明白了,顿时就有些生气,“怎么着?帮人还帮出麻烦来了?要不是咱俩在,这一船人都得被那水贼糟害了!怎么,就这,她们还有说嘴?是不是那丫头说什么了?”
冯紫英叹一口气,“她倒没说什么,倒是那郑家姑奶奶,看上去气坏了。”
柳湘莲高兴得哈哈大笑,“这样不是正好?这包东西可是那丫头给我的,我给她散了,她老娘还不好生骂她一顿解气?我说骂得很好,那丫头,牙尖嘴利的,我看她还敢不敢神气!”
冯紫英皱眉,“柳兄弟,男子汉大丈夫,切忌气量狭窄,睚眦必报。咱们行船走马,能过去时且过去,能少许多祸事。说来说去,那表二小姐也只一时口舌之快,并没有伤害你什么。你何必如此!”一面又道,“那郑家姑奶奶果然是商家出身,爱财如命,听得银子就这样没了,把那表二小姐一顿好打,若不是我劝着,差点把她拖到江里喂鱼呢!”
柳湘莲吃了一惊,“竟有这样的事?虎毒还不食子呢,这郑氏一个妇道人家,怎能这般狠心?”
冯紫英没有说话,半晌才道,“这世道,女子本就生活艰难;那位表二小姐,父亲不在了,母亲又这般昏聩狠毒,她以后的日子,只怕也不好过呀!”
一时两人面色都很沉重,片刻后冯紫英摇摇着,“说到底,这事也与我们不相关,咱们不提也罢。”于是又说起别的事,“方才我去守备船上,看见带船的是忠顺王府总管事的那个远亲,叫陈什么来着?哦对了,叫陈经,托他的面子,守备营只要了我百十两银子,这钱,郑家必然是要给我的,若不然,他们的船以后在这片江上不好行走。我到时把数目说得大一些,等郑家的钱到手,就给了她们母女,省得那位表二小姐再受苛责。”
柳湘莲心里这才略微松快了些,轻轻吐出一口气。
等郑氏睡下了,姐姐才回到舱内,一进门就看见禇英正端端正正地坐在榻上,头发已经梳得整整齐齐,却只穿着肚兜,两条纤细雪白的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掐痕分外醒目。
禇英正在给自己涂着药油,抬头见到禇秀时来,还笑了一笑,叫了一声:“姐姐”。
禇秀看了心疼不己,连忙上前,“我到甲板上找了好一会,不见你,原来你自己回来了。我来帮你吧。”又问,“哪里来的药油?”
禇英就将手里的药油递给了她,“是冯公子他们让人送过来的”。
禇秀动作十分轻柔,每搽一处便问,“疼不疼?”禇秀一开始还回答,后来就懒待说话了,干脆不做声。
禇秀就忍不住又流下泪来,“母亲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是爱财如命之人,你又何苦拿了她的钱去散?那些人都是舅舅家里,签过生死契的,他们的命值什么钱?咱们一个子儿不给,他们也是要送我们回去的,你说是不是?”
禇英觉得没法和她沟通,只得笑了笑,“你说的很对。”
禇秀松了一口气,“这样吧,明天一早,到母亲舱门前跪着,向她请罪,大不了我陪你。”
见妹妹不说话,她又着急起来,“咱们做女儿的,惹母亲生气了,就要请罪,这是惟一的办法了。她毕竟是咱们的母亲,你还能强撑着,一辈子不和她说话吗?还是要等着,她来和你说?”
第7章 郑氏其人
禇英想了好一会,终于还是点了头,禇秀这才放了心,细心替妹妹将小衣披上,“天气虽渐渐热了,可这是在江面上,有江风,担心别着了凉。我今晚在地上铺了席子睡,怕半夜不小心沾到你伤处。你好生歇着,明早我叫你。”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有亮,禇秀就叫醒了禇英,两姐妹收拾得整整齐齐,跪在郑氏所住的舱门前。
“母亲,妹妹来向您请罪了。”禇秀道,一面碰了妹妹一下。
禇英只得也低低叫了一句,“母亲。”
禇秀不满意,又碰了她一下,禇英只得又提高了声音,“母亲,女儿知道错了。”
舱内全无声息,只听到郑氏轻轻咳嗽了一声。
禇秀连忙又道,“妹妹年纪还小,不懂事,母亲就原谅了她吧。”接着鼓起勇气补了一句,“母亲若是不答应,我们姐妹便长跪不起。”
舱内干脆连咳嗽声都没有了。
约摸过了小半个时辰,天色已经渐渐亮了起来,才听到郑氏唤人洗漱的声音。片刻后郑氏出了门,面无表情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姐妹二人,“你们想跪,就多跪一阵子吧。老娘一大早还没吃东西,等我吃完了,再好生和你们说道说道。”一面径自下楼去了。
天下此时下起了濛濛雾雨,不一会儿,两姐妹的衣衫都打湿了。
禇英转头看了看姐姐,“你这是何苦呢?她又并没有生你的气。”
禇秀没有说话,只是安抚般地看了妹妹一眼,“别出声儿。母亲会看到咱们的诚心的,她会原谅你的。”
又过了不知多久,郑氏才一扭一扭地上来了。
“哟,竟然真的还跪在这里,看来是挺诚心的呀!”郑氏冷笑着,围着两姐妹走了半圈。
禇英低下头没有说话,禇秀抬起头,用恳求的眼神看着母亲。
“罢了,你们起来吧。”郑氏淡淡道。
禇秀大喜过望,“母亲原谅妹妹了?”一面连忙去拉跪在地上的妹妹。
跪了偌久,两人都腿脚发麻,好不容易才站稳了。
郑氏却突然扬手,只听“啪”的一声,一个清脆的巴掌落在姐姐禇秀的嫩脸上,两姐妹都愣住了。
“我只当你是个听话的,你却几时学会了这招?长跪不起?这是要胁迫我?”郑氏叉着腰,瞪视着禇秀,“给你好脸了?你这样,还指望我疼你?”
禇秀捂着被打得生疼的脸,呜呜的哭了起来,“女儿不敢!”
“还有你!”郑氏隔着衣服,又狠狠地掐了禇英一把,“狼心狗肺的东西!老娘卖脸子得来的银子,凭什么被你白白送出去?你说,你把银子给那姓柳的做什么?是不是看人家生得好?小小年纪不学好,你这贱妇!”
她眼神冰冷地看着禇英,“你等着,我如了你的愿,横竖再过几年,等你长开些,我迟早要把这钱弄回来!我不好过,你们谁也别想好过!”一面甩了舱门走进去。
听到郑氏这一番话,禇英神色木然,仿佛无知无觉,也不为所动,禇秀却神色惊恐,一把抱住妹妹,将她的头搂在怀里,却只敢呜呜地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褚英也不挣扎,任她抱了一会儿,这才神色淡漠地道,“姐姐,你看,无论我们怎么做,她都不会原谅我们的。咱们还是先回去吧。”
虽然都说商户重利轻义,不想郑氏这人更是极端,平时也看不太出来,到了要紧处,却是连自己的亲生女儿也全不相信,眼中只有这些银子宝物。
在她现在看来,这些阿堵物才是她的命根子。究其因由,郑氏因为年幼失怙,父亲有等同没有一般,异母的兄弟姐妹们都是面上情儿。她在扬州娘家的时候就饱受歧视,嫁给禇宗兆之后又缺乏宠爱,她一生都缺乏安全感,缺乏爱人的能力,也从未体会过被爱的感受,这才是她一生注定会悲剧的原因。
禇秀抱着妹妹,哭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自从父亲去世后,母亲仿佛变了一个人,而她,也从一朵温室里的娇花变成了风雨中零落的野草。没有心机,缺少主见,她仿佛一根藤蔓,天生便要攀附于人,依赖于人。
虽说她早已经订亲,可离说好的日子还有两年,张家也并没有主动来提起亲事;父亲走了,她现在惟一可以依赖的就是母亲,可此时的母亲,显得既凶狠又陌生,这让她满心惶然,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在禇英的极力安抚之下,禇秀终于止住了啼哭。两人回到舱内,等禇秀彻底平静下来,禇英才开玩笑般问道,“姐姐从小温顺听话,所以没挨过一个手指头。如今姐姐不过是挨了个巴掌,何必如此伤心呢?你看我这做妹妹的就皮实多了,母亲又掐又打,我没事人一般。”禇秀知道她是在逗自己开心,只得勉强笑了笑,片刻后仍是忧心忡忡,“妹妹,你一向是个有办法的人,你说,咱们该怎样做,母亲才能消气?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可想了。”
禇英有些感慨地摇了摇头,“姐姐,难道你就没有想过,有一天,咱们也可以不受任何人的气,不用顾虑任何人的想法,做自己想做的事,和自己喜欢的人相处,你想过这样的生活吗?”
禇秀眼中一片茫然,“妹妹说的是什么,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呢?身为女子,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日子过?咱们女子没出阁前,自然是要恭顺父母,一切以父母的意愿行事;将来去了夫家,又须得以夫为天,孝顺公婆,照顾子女,咱们,咱们怎么能只顾着自己呢?”
禇英有些怜惜地看着她,“姐姐不懂不要紧。等有朝一日,妹妹能活到这个份上,就可以照顾姐姐,保护姐姐了。姐姐记着我今日说的话,以后凡事要三思而后行,为人做事,更是须得有自己的主张,不要轻信于人,也不要行差踏错。姐姐知道了吗?”
禇秀有些犹豫地点了点头,“你看的书比我多,懂的也多,你说的,自然都是很好的道理。可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母亲可还在生气呢!”看来禇秀心里的不安并没有稍减,不管禇英说什么样的话,她都能扯回到这件事上。
禇英心想,若不能哄好郑氏,姐姐只怕一路上都不能安稳了。于是只得安慰她,“姐姐放心,等到了晚上,我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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