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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绝代双骄3]经年-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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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话里的“他”,自然是指殿主。
  我想将视线移开,胡夫人却又道:“作为一殿之主,生死关头,大敌当前,他……”她笑了笑,“他竟舍下半生心血前往铁栈山找你,你可知,那时的他,是怀着如何的心情?!”
  我垂眼,胡夫人的声音低沉下来,“有一件事,或许你应该听一听。”
  我不出声,她便继续道:“十九年前,我私自离开火狐族隐居之所,于路途之上,见到被顾府家仆追赶的江玉郎,作为亡命之人,你一定想象不到,他那时是何等狼狈。”
  “孙大夫,”胡夫人笑着问我,“你觉得我是一个是非不分、感情太盛、为了一个不爱我的男人便可牺牲一切、不顾一切之人吗?”
  我看向她,她笑得有些自嘲,“我的确是这种人,”幽然道,“因为那个男人,他太……”
  胡夫人叹气,“那时我救下他,本是见不惯一群人欺负一个人,然而救了他之后,才发现,没有人能欺负他,因为即使死,他也会在最后一刻搂着别人为自己陪葬,这道伤……”胡夫人将自己的手臂放在桌面,内侧赫然一道伤疤,“就是他送给我的第一份大礼。”
  “为什么?”我问。
  “为什么……”胡夫人喃喃,“因为那时,他已有些神智不清。”
  “什么?!”
  “即使到如今,”胡夫人顿住,苦笑,“他的某些记忆,仍是错的。”
  “你这话……”我皱眉,“是什么意思?”
  “我救下他,他却以为我与那些抓他的人同路,因此伤了我,后来他昏迷,醒后条理清晰地告诉我,他为了制造混乱逃出顾家,用花剪杀死自己生父,并在主人会客当日将尸体放入花园莲池,因此顾府大乱,他才趁机逃出府来。”
  我笑了笑,这倒很像殿主的作风,无缘无故的事情他很少做,先前对我说为了一桶花肥杀人,那时我就不信,现在与胡夫人的话合在一起,我便明白,他是为了《丧神诀》杀人,人死后又觉得尸体有用,便不会浪费了一个出逃顾府的大好机会。
  “但这些都是假的。”胡夫人一句话,令我怔住,回不过神来。
  “假的?”我问,“指什么?”
  “我去过顾家庄,”胡夫人答,“所有家丁都可以证明,是江别鹤想弑子,两人纠缠间他才撞上花剪丧生——从头到尾,都是江别鹤怀疑自己儿子觊觎他的《丧神诀》宝图,因此先下手为强,更想趁乱遁逃,却不料害人终害己,反倾覆性命。”
  我回神,失笑,看向胡夫人一双赤红眼睛,“这话,也是殿主曾说过的一个版本?”
  胡夫人摇头,“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总只顾家的任何一人都可证实,江别鹤死后数月,江玉郎始终安分留在顾府,他是在某一晚突然发疯,杀掉三名家丁,并放火烧掉半个庄园,趁人人都在救火无暇之时私逃出庄——也就是说,”胡夫人皱眉,与我对视,“夫君曾告诉你的弑父一事才是假的,是他无法接受亲父要杀自己的事实,在未把自己逼疯以前,他为自己制造了另一个记忆,并且深信不疑。”
  我移开视线。
  见我完全不信,胡夫人也不急,只道:“我想,天下应当没有什么女子,会真的心甘情愿将自己奉献予一个人面兽心之人——或许在你眼中,我夫君卑劣残忍,但你却不知,我爱他,并非因为他对我好,正相反,与他成亲十八载之久,他只入过我睡房两次,一次是洞房花烛夜,那次我有了柳儿——还有一次,是在四年前,他告诉我……仇皇殿有一个大夫叫孙盈余,治好了他的眼睛……”
  我胸口生生一紧——“没错。”胡夫人点头,“正是你离殿的那一次,夫君动用了几乎全部门人去附近城县找你,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整个仇皇殿,甚至四海镇,差点就被他翻转。”
  我心惊,胡夫人却微微笑开,“你一定还是不信吧?就连我也不信,嫁与他十八年,他从未将任何一人真正放在心上……除了仇人。而我之所以心疼他,是因他所做的每一件事,心里的每一个念头,全部都只源于他脑中一个再虚假不过的幻影。从一开始,他一手一脚建立仇皇殿,我从旁观看,无论多难,无论多不可能,他始终没有想过放弃——被人废掉筋脉重新修练武功也是,我见过他走火入魔时全身抽搐到昏迷的样子,也见过他一次次失败,却一次次不声不响重头再来,他从不诉苦,也没有一个人会在他身旁听他诉苦……
  “孙大夫,或许你觉得他对所有人残忍,但对他自己又何尝不是?我曾想过要离开他回火狐族的,因为无论有没有我在他身旁,对他不会有任何影响,我只是他成功路上的一项助力,即使没有我,要做的事,他仍然会去做。然而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舍不下他,因为如果连我都离他而去,他便真正是孤身一人。”
  “孙姑娘,”最后胡夫人问,“你听懂我的话没有,他为了你,辛苦建立起来的一切,付诸流水,甚至那日在太虚异界,当着你的面与我亲近,也是这么多年以来,他唯一主动的一次——孙姑娘,你究竟听懂我的话没有,他有多重视你,难道你还不明白?!”
  我苦笑,低头,“我听懂了……”
  但却并不是我有多大能耐……让殿主重视我的,根本不是我……而是催眠术。
  就像他自己为自己创造了那些再虚假不过的记忆,他宁愿自己十恶不赦,他宁愿相信是自己亲手杀了生父,也不能接受现实里那些再残忍不过的真相——我如何能说,殿主对我的喜欢,其实也不过是另一种幻象,一种年深日久、不停不停在他心中加强的信息——全部都是假的!
  “夫人想要我如何?”我抬起头,心平气和问胡夫人。
  既然事情已经到了今日局面,我又能如何?!
  “我已经看不懂他了。”胡夫人轻喟一声,答,“如今他困在太虚异界夜以继日练功,如果说他真的有心东山再起,现下最重要的应是寻找据点招纳手下,而不是连身体都不顾地埋头苦练,更何况……从死而复生到如今,一夕间失去所有,他竟平静到毫无感觉,我是真的害怕,以他的性子,想要做一件事便会不择手段、倾尽所有,我怕他会一路走到黑,却偏偏不知他选择去走的是哪条路,就算想劝,也无从劝起。”
  “那夫人是要我……”
  “明夜他答应我回来休息,”胡夫人的神色有些疲累,声音却郑重恳切,“你为他看看旧伤,顺便,问他究竟是如何想的。”

☆、第五十一章

  “江无缺,”我问他,“有坏人是值得原谅的吗?”
  他看着我,却其实并不在看我。
  “那如果孙盈余也是坏人呢,”我问,“你会原谅她吗?”
  ……
  第二日,入夜。
  殿主房中的油灯已经熄灭,我蹑手蹑脚进去。
  他仍在运气练功,听到门响,照旧闭眼静坐,没有理会。
  我到他床边坐下,第一眼看到他被月光照亮一半的脸,竟有些恍惚。
  这人真的是我认识的仇皇殿主吗——我苦笑,明明再熟悉不过的一张脸,脱掉面具,我却觉得陌生,瘦得脱形的轮廓,颊骨突起,嘴唇毫无血色,本应一直都如此,灰败不堪,但此时看他,却觉得他除了周身的一团死寂,还有绝望。
  绝望到一种绝境,是不顾一切。
  但我不该怜悯他的。
  看他可悲,我应该觉得可笑才对。
  但我又不得不承认,其实他与我有很多相同之处,所以在他面前,即使是做戏,我也会觉得坦然自在。
  我承认,我承认我忘不了他由崖底树林后走出的样子;忘不了他站到我面前,阳光照在他脸上,他说那一句“你真麻烦”;更忘不了他捏住我的嘴巴检查鱼刺——而我如何对他,当我用自己的生命安危引他中计,崖边,我曾笑着对他说:这一切怪不得别人,要怪,只能怪你自己。
  所以他最后看向我的那道眼神,才是呆滞。
  因为付出了,得到的回报,却是万劫不复。
  到殿主收功睁眼,我仍愣愣地看着他,忘记回神。
  “看够了没有?”他不温不火问我,音调低稔。
  “殿主,”我道,“我是来听凭发落的,你不许我离开,为的不就是如此结果?”
  他却冷笑,“不许你离开,却没有非要你跟来,你做这所有一切,又想要什么样的结果?”
  “殿主……”
  他不耐烦地抬手,“我累了,你走吧。”
  我不出声,却也不动,仍是安静坐在床边,不过已低下头,不再看他。
  他便真的不再理我,和衣躺在床上,背过身去入睡。
  我偷偷抬眼,不知道他是真睡还是假寐——但其实我也累了,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为什么会留在他身边,只是因为江无缺吗,为什么不走,如今爹的计划初有小成,但却也正到了最为关键之际,为什么我什么都不关心,却只心甘情愿留在这里?
  想了很久,最终将自己的所有心绪打乱,头很痛,我小心翼翼向床尾移了几分,然后头靠在床柱上,闭起眼睛。
  ……
  清晨醒来,眼前只有一张空床——殿主又回太虚异界了?
  我猛地清醒,起身向门外跑。
  竹林间,精致石台,边上三个人,坐在一起用膳。
  “孙大夫。”胡夫人回过头来招呼我,“梳洗好便过来吧。”
  我点头,脚有些重,因为那个穿戴单薄、侧身坐在桌边的人,从始至终没有向我看来一眼,似乎是故意的,似乎全不关心。
  其实胡夫人看不懂殿主,我又何尝不是?
  他不可能原谅我,但为何不报复我,像当年对江无缺那样,为什么过了这么久,他却什么也不做?!
  石台边,我梳洗回来,江无缺低眼坐着,三个人都已差不多结束。
  我刚一坐下,殿主便霍地起身。
  “夫君。”胡夫人叫他,“别急着练功,先坐下,喝杯我沏的新茶。”
  殿主被胡夫人拉着坐回,看向我一眼,脸色不好。
  “你马上离开这里。”我伸手拿了个馒头,他却忽然道。
  我震惊地转头,殿主低声重复:“现在就走,以后不要在我面前出现。”
  我将馒头放回碗碟,“你说什么?!”
  “江无缺我不会还给你,你也不必想着留下与他一起,从此刻开始,若你——”
  “若我就是不走,你要如何?!”我打断他的话,心里想,他又该说“不走便杀了你”一类的威胁。
  然而这次,他连看都不看我,沉声道:“我数十声,你退出我视线以外,否则我便命江无缺自尽。”
  “你——!”
  我尚未反驳,他却已开始倒数:“十、九、八、七……”
  “好。”我站起,“我走!”
  “等一下!”胡夫人拦住我,又回身看殿主,“你怎能放她离去?”胡夫人急道,“你忘了是谁令你跌下山崖,又忘了谁令你生不如死?!今日她一走,你当如何——”
  “闭嘴!”殿主抬起眼,冷冷看胡夫人,“你忘了我对你说过什么,不要多管闲事。”
  “好,”胡夫人苦笑,“既然你不想再见到她,我便替你杀了她!”
  说完桌上拂尘震动,猛地落入胡夫人手中,紧跟着便是拂尘前端火红色的兽毛无风自扬,我眼前一花,尚未看清对方任何动作之前,便只觉脖颈一紧,已被拂尘紧紧缠住了咽喉。
  我呼吸不顺,侧眼看胡夫人,她皱眉,手中加力,“呃……”我痛呼出声。
  “闹够了没有?”殿主不慌不忙站起,毫无表情看我与胡夫人,下一句才说,“雩姬,若你杀了她,我便杀你。”
  说完向我面前走来,手抬起,触到我颈上缠绕之丝缕,我突兀地感到一阵刺骨凉意,拂尘便结了一层寒霜,噼啪碎落。
  我咳呛,大力喘息,侧过眼,不敢看殿主眼睛。
  他却将手指前伸,慢慢触上我的颈项,“会痛吗?”他笑问,然后收回手,“原来你也会痛。”
  “殿主……”我皱眉,“你为何要放我走,难道你不应该杀了我,或是让胡夫人杀了我。”
  “……杀你?”殿主轻声,低下眼,“我费尽千辛万苦救你,又为何要杀你——还不走?”
  “那我留下来!”
  他顿住,似乎怔住,但还是慢慢叹了气,沉声问:“你果真不在乎江无缺性命吗,你真以为我舍不得杀他吗?”
  我无奈,“你又以为我有多铁石心肠?殿主,即便你此刻令江无缺死在我面前,我也——再不会离开你半步!”
  ……
  三更,我鬼祟小心,走进江无缺睡房。
  殿主果然是殿主,他对我说的话,从来都是威胁,却从来都不会兑现。
  这一次,我终是留了下来,而江无缺也没有死。
  我出声叫他,床上之人睁眼,慢慢坐起。
  “可听到什么?”我急走两步,还未站定便对江无缺道,“今晚你所见所闻,从头至尾,巨细无遗,全部都讲给我听。”
  江无缺垂眼,应“是”。
  一切从一个耳刮开始……
  殿主扇了胡夫人一掌,他没有想到站在一侧的江无缺会看进眼里,更想不到我能命令江无缺,令他将一切复现。
  殿主打了胡夫人,然后对她道:“我只令你将铁栈山如何救我讲与她听,谁准你多嘴重提旧事,你当自己是谁,竟擅作主张、乱我计划!!”
  ……
  即便江无缺一字一句复述,我却只听出了胡夫人之于殿主的点点关心与忧虑。
  殿主是一个疑心很重的人,他谁也不信,包括胡夫人,所以夫妻间的对话,唯一能让我确定的,就是殿主留我在身边,始终另有打算。
  还有另一句非常可笑的承诺,殿主竟然对胡夫人说:“若有一日事情了结,我会与你归隐,用余生时日,补偿于你。”
  就算我不是胡夫人,不知道她做何感想,却仍知道,她是不会信的。
  因为这个世上,根本就没有殿主真正想要的东西,武林至尊、称霸天下,得到之后,他一定还会想要得更多,一切绝不可能有了结,只会无休无止。
  除非,是他自己先放弃执著,但要他放弃,还不如一刀杀了他来得简单。
  所以爹与小鱼儿才会忌惮他,因为这个人,不顾一切起来,的确是个疯子。
  他可以如胡夫人所说一般将我放在心上,转过头,又可以毫不顾念利用我,我却做不到如他这般——当推他落崖,以为他死了的那一瞬,我便心痛了。
  所以事情再重演一次,我已经下不了手,这一回,我连一点点的利爪或尖牙,都失去了。
  所以唯一剩下的,是彻底的戒备。
  虽然不知道他又想利用我做什么,但爹始终不愿舍弃江玉郎这个卒子,连新的据点都已为他寻好,只等胡夫人前去安排妥当。
  于是接下来几日,胡夫人出门,山林中竹舍,就只剩了殿主、江无缺、与我。
  而太虚异界需要胡夫人力量开启,胡夫人不在,殿主便整日困在屋中练功,哪也不去。
  初始,我试图生火造饭,结果差点将厨房拆塌。
  等将一团黑焦的饭菜端到殿主面前,他无声看了一会儿,然后动筷。
  也不怕我落毒……我站在一旁腹诽。
  其实我是故意的,第一次下厨虽然不能得心应手,但如此饭菜拿到殿主面前,我本是打定主意他不会吃,最多看一眼,就绝不会再有食欲。
  但他将菜夹进口中,一点点咀嚼,好像尝不出味道,再咽下去。
  他这样,令我想起曾经为他扎针,无论我再如何故意或是试他,针尖入穴七分,他也只会说不痛,好像一点点感觉都没有。
  “殿主……”
  “再没有仇皇殿。”他搁筷,淡淡打断,也就是说“殿主”这个称呼,于他,倒更像一个讽刺。
  但我仍当他是一殿之主,当自己是他手底下的一名大夫,弯身,用指尖去拭他唇边血迹,对上他不自然间怔神的视线,他看着我的手,我看他日益灰暗的瞳孔,向他笑,“吃饭也会吐血的人,殿主,你都算世间奇人。”
  他皱眉,偏头躲开。
  “对不起……”我没有直身,也没有转开视线。
  他侧脸的轮廓看起来生硬,唇角紧绷,颊色灰白,视线有些恍惚,我将手指放在他眼前晃,被他回过神,一个眼神吓退。
  “不要得寸进尺。”他警告我。
  “你怎么想?”我问,“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可笑。”他配合着想笑,但终究笑不出来,“你在意我如何想么,还是怕我想什么会妨害你与江无缺——”殿主忽然伸手捏住我下巴,头向前,微微靠近,温热的吐气便擦过我脸颊,“千万不要自视甚高,”他提醒我,“在江无缺心里,从来只有一个怜星宫主,而你……什么都不是!”
  “很开心吗?”等他收回手,我冷冷看他,“这算什么?落井下石?”
  “落井下石?”对方哂笑,“你觉得我有什么资格落井下石?”他笑着移开眼,“我狠不下心杀你,不想见你更赶不走你,你每日到我面前提醒我有多可悲,我却还要感激你没有弃我而去……”
  “你是不是向我下了药?”殿主的嗓音变低变沉,终于抬起眼看我,却还不等我惊诧,便自顾苦笑,“……不然的话,为什么我不恨你,我本该杀了你的。”
  “对不起……”我站直,心里却觉得这个场景无比荒诞。
  他伸手到我眼下,声音平缓温和,“你救救我。”他说,平铺直叙,不带一丝恳求。
  我顺他的话垂眼,瞬间便是一声低叫——“尸斑?!!”
  我骇大眼,看眼前的这只手臂,骨节突兀,细瘦嶙峋,一层薄薄的皮上竟全是紫红色淤积的斑点,甚至有些地方皮肤已经变得透明,脓血蕴含其中,再用不了多久,就必然会溃烂腐败。
  “你哪里来的这些尸斑?!”我抬眼瞪他,“你到底做了什么?江玉郎你这次又做了什么?!”
  “与你无关。”他淡淡回答,手垂下,另一手拉过衣袖,将手臂上的斑点盖住,然后对我道,“有救吗,我不想死。”
  “你觉得我会救你吗?”我忍不住问。
  “不知道。”他答,之后又说了一遍,“我不想死。”
  “我不会让你死,但你至少要告诉我,这些尸斑是从何而来?!”

☆、第五十二章

  四海郊野东北侧,三十里以外有一片连绵山脉,险峰登顶,是一处久已废弃的上古祭坛,坛边伫立石碑,上书:九龙祭坛。
  就在我以为殿主关在太虚异界练功的那些日子,原来他把大半的时间,都花在了另一桩事项上,而那桩事,到了九龙祭坛,便接近功成。
  这一日,他带我外出,刻意令江无缺留守竹舍,我便觉出了一些异状。
  等两人到达九龙祭坛,天已近薄暮,晚霞红云,殿主比我快了几步,回头看仍被树荫枝叶遮住视野的我。
  我有些气喘,他停下脚步等我,我到他身边,他便出手拉我,走最后一段陡坡。
  然后他放了手,眼前的遮挡尽去,陡然间开阔的眼界,便是群山丽影,漫天彩霞。
  走石阶,登上有十个仇皇殿演武场那么大的九龙祭坛,远处山间岚雾,仙鹤于空,浮光掠影。
  “是仙鹤!”对于很少有机会出门的我,第一次见到这种人间化境之景,就算身边是仇皇殿殿主,仍然要像小孩子一般雀跃不已。
  其实到现在,我已经分不清自己很多时候是有意还是无心,只是每当身边多站了那一个人,便会忍不住试探、观察,像一种病态,要看他各种各样的反应,然后试图分析解读,好弄懂他隐藏在那道冷淡视线后真正的目的。
  这一次,我笑着手指远方,要他看天边排成一线的仙鹤,他转过脸,面无表情看着我。
  “你很开心吗?”他问。
  我收笑,顺带收回手,“当我没说。”
  他转开视线,也就再不发一言。
  一开始,我以为他恨我,会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当仇皇殿的那次再遇,他看我的眼神没有丝毫感情,那时我已为,什么都结束了。
  但是这些时日的相处,又让我觉得什么都没有改变,他还是那个不肯以真面目示人的殿主,看我的眼神冷漠,但至少他的手段不像他出口的话那么不留情面,甚至到现在,他连威胁或是发狠的话都不再说了。
  如果是打定了主意利用我,我希望他更果决一些,不要让我也被他的这种不干不脆感染。
  远处传来羽翅破空的声音,我仰头,眯眼,不久便有一片硕大的阴影迅疾而来,飞至头顶。
  是混沌——我胸口起伏,想起曾在爹的一本奇物志上看过,上古凶兽混沌,身如鹿,展翅如凤,身披赤翎火羽,绚烂夺目,更胜云霞。
  我想不到自己有生之年能眼见这么珍奇的异兽,甚至连爹昔日收服的窃脂,都及不上其羽翼分毫——“你的?!”我转头问殿主,不能置信。
  他没答,只略略看了我一眼。
  那异兽混沌的确是向着九龙祭坛而来,一声清啼,飞落。
  殿主走上前,混沌弯身,火羽一抖,屈了颈项,一人便顺着那流畅的弧度滑了下来。
  我真没想到,来人竟然是傀儡师。
  而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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