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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绝代双骄3]经年-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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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真没想到,来人竟然是傀儡师。
  而傀儡师看到我,同样不大不小吃了一惊。
  我笑,与他心照不宣,如今殿主的确是中毒已深,他千不该万不该,就是时时都想着把我放在身边。
  我靠近,听两人谈话,是关于今晚月圆之夜。
  “殿主如今已掌握操尸术精髓,”傀儡师低首,毕恭毕敬,“只等今晚月圆之夜,阴气充盈,殿主便可将自身精气贯注尸身体内,令其复活,听令行事。”
  操尸术?!只这三个字,我便明白了。殿主身上那些无缘无故冒出的尸斑,便是为了练习操尸术,多番接触尸体,感染尸毒而来。
  他果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就连死人,成了尸体,他都不愿放过。
  我出神的间隙,混沌口中便已一口气吐出两层小楼那么高的尸山。
  我站一边,尸体上的腐臭飘至空中,我猛地捂住口鼻,觉得一阵胃液翻腾。
  傀儡师走近,将一粒沉香制成的丹丸递给我,我抬眼时,他背对殿主,向我传声:“看牢他,大有用处。”
  又是这样的吩咐,我连答话的力气都没有,接过丹丸,向殿主看去。
  他已经一个人走到混沌身边,庞然巨大的异兽身躯,此刻却很温顺,像家养的小猫,将头低下,任殿主抬手捋它头顶彩羽。
  这也就证明,混沌的确是殿主的,我竟然从来不知道,他原来还养着这样一头惊人的上古凶兽——就像我以前也想不通,一个整日杀人与坐困仇皇殿的人,又怎么会有时间去结识江湖奇人五散仙?又到底是什么样的交情,令他一句话,便送了解星恨至剑邪风行雅处学剑,要知道,那个人封剑退隐,早已不收弟子。
  以前不了解江湖之事,很多所见,便也认为是理所当然。
  现在醒转,一些事看得透彻,更多事却越来越觉得奇异。
  只是一个江玉郎而已,他没有三头六臂,但他可令火狐族圣女对他死心踏地,可令爹放下顾忌、对他全力栽培,他可以一夕间一无所有,却仍旧可以在一夕间东山再起。
  这个人,真的是我认识的那个殿主吗,可以因为救我,而失算,而差一点命丧九幽?
  傀儡师任务达成,事毕,告辞要走——“等一下。”殿主却叫住他。
  “有没有一种方法,”殿主走到我身边,却仍是对傀儡师说话,“有没有一种方法,可以令她永远都不背叛我?”
  我与傀儡师同时怔住,殿主静静站着,等傀儡师回答。
  “有。”对方答,“我可以向她施加傀儡之术。”
  我心头一跳,殿主却说:“除此之外呢?”
  “钻心虫。”对方提出选择。
  “还有没有?”殿主仍问。
  “有。”傀儡师挑眉,相当冷漠的神色,不经意间竟笑了一笑,“殿主,如今您已习得操尸之术,若要她永不背叛,不若杀了她,再控制她尸身,如此便可万无一失。”
  我胸口发凉,即使知道两人的对话绝不会成真,却只觉得心悸。
  他们在说什么,杀了我,然后操纵我尸体?
  殿主皱眉,转过头,淡淡看了我一眼。
  傀儡师知机,便真正告辞,骑着混沌飞天而去。
  薄暮变为月夜,九龙祭坛上,我,殿主,还有叠得像山一样高的、仇皇殿众尸体。
  ……
  殿主是一个身先士卒的人,他可以一具具尸体、将它们拖到合适的位置,对着月光,铺叠开来。
  之所以选九龙祭坛,或许就是看中了这里钟灵毓秀,有灵气流转之相。
  开始时我想过去帮他,但他不许,叫我站得离尸体远点。
  后来他站在尸体间,远远地问我:“我像不像它们中的一员,你觉不觉得我也像一具死尸?”
  说这话的时候,夜风起,不顾一切猛烈吹他的衣袖与长发,殿主太瘦,脱去面具的脸惨白,月光下,整个人死气沉沉到毫无光彩,在一堆真正的死尸间,也不亚于一具干瘪的尸骸。
  “不要将精气贯注给尸身!”我站在远处向他喊话,“对你百害而无一益,你非要这么糟蹋自己的话,还不如一死、一了百了!!”
  他没有回话,似乎笑了,远远地,看不真切。
  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想阻止他,这种济州失传已久的操尸术,未害人,先伤几,他到底以为自己是谁,以为自己有几条命,可以拿来如此挥霍!
  但我又很清楚,他不甘,没了仇皇殿,他只是一个人人喊打的江湖败类,如果不是有胡夫人庇护,如果没有偷学江无缺的一身武功,他连活下来的机会都没有,所以他才想变强,不择手段地变强,只有这样,他才能保护自己。
  但是一边变强,一边不断地消耗自身,从一开始就是这样两相矛盾,想反抗我爹的控制,即使折寿短命也要提升功力,想保全自己,反而最先丢掉半条性命——这样下去,这样不断自掘坟墓的目的,我终于渐渐明白……他是为了《丧神决》,和那个执武林牛耳的地位。
  有一种人,天生喜欢争斗,天生热衷诡计权谋,将算计他人当成滋养,乐在其中。
  殿主的确是这种人,性子里,他就是这种人。
  但这些年下来,从我第一次见他,七年了,我认识他不知不觉也将近八年,离得很近,看得很清楚,乐趣那种东西,对于仇皇殿主来说,简直就是笑话——他活得很累,非常累,报复别人还是不断掠夺,无论哪一种,他急功近利,已经早没有了追逐什么的那种兴奋。
  就像这里有足足上百具的死尸,空旷浩大的祭坛,他一人白衣,游走之时像是幽魂,不厌其烦给每一具尸身贯注真气,再借由秘术牵动其四肢百骸——这里有上百具沉尸,他却只有一个人,说到底,是十足得不懂得计算。
  但他足够坚持,也足够对自己残忍。
  其实我相信胡夫人的话,其实我真的到这一刻才突然记起,我也曾认认真真地研究过江玉郎这个人,不论是他的品性、经历,还是他曾在顾人玉家里发生的那一段鲜为人知的往事——只是那时我还太小,只是十多岁的孩子,我研究过,但是我无法了解他,甚至十年之久的催眠术,早已模糊了记忆,无论当时是如何看他,现在都已变得淡了。
  在我成为孙盈余之前,爹就已经派人调查得一清二楚,那个顾家庄园里的花匠江玉郎,其实是一个任何丫鬟家丁都有兴趣凑一脚欺负的人,因为他日子过得谨小慎微,认命,保全自己,不反抗。
  那时他就已经认命了,想要老老实实地活下去,没想过天下至宝《丧神诀》,也没想要整个武林都臣服于他脚下——就算是当年的江玉郎,至多也就是偷取他爹的一份燕南天藏宝图,更多的时候,他需要江别鹤这个亲人,他不可能诚心去杀生父,只为了一份《丧神诀》。
  但是反过来,江别鹤却并不顾惜他,甚至丝毫不念父子亲情。
  其实……我也是别人的女儿,我也做过孙盈余,也懂得被亲人、父母鄙弃的那种感受,即便不可能完全理解,如果有一日真的被生父利用、背叛、再痛下杀手……如果经历这些,究竟是切肤疼痛、还是锥心刺骨——但我却知道,如果是我,我不会像殿主那般被动,我也不会手软,更绝不会像他那般,连措手弑父的最后一点点自保,都做得如此……值得人同情。
  其实他很可怜,在对于一些人事的坚持上,他很像他的女儿,仇心柳。
  拼命地想要得到某种认同,得不到,只能自己为自己伪装,但他比大部分人要执著,隐忍,也因此,表象之下,其实他比任何人都骄傲,同一时间,又很清醒,他什么都不是,什么也没有。
  所以十九年前的某一天,当江玉郎发了疯火烧顾家庄,出逃的那一刻,我想除了江无缺与小鱼儿,天下间,他已经没有任何地方去转嫁或是发泄自己的愤怒与憎恨——或者并不能这么说,江无缺与小鱼儿只是代表,殿主恨所有人,天底下的所有人,包括他自己,只是相较而言,他更乐意选择报复别人,令别人痛苦,借此平息自己的不甘——那便是江玉郎的本性。
  但他报复了十多年,以至最终连自己都发现,有些怨恨无法轻易平息,当愤怒逐渐冷却,说到底,他最想要的,是追回……殿主对于他所在乎的人,其实是不吝付出的,而且他想要得到回应,简单直接,并不掩饰,如果得不到,如果太过无法忍受,他会自己为自己创造。
  就像那些虚假的记忆,他相信,武林独尊可以令他得到满足,因为那是江别鹤穷尽一生想要的,曾经的他也想要,但是如今动机却变了,得到不是为了享有,殿主倾覆自己也要得到,只是为了得到。
  所以对许多人来说,江玉郎丧心病狂,因为他在乎的东西太少,曾经仇皇殿的旧部、胡夫人、仇心柳、甚至解星恨……他需要他们为他付出,他要达成的就必须达成,他不在乎的,就全都可以牺牲。
  像是此刻他必须要施行操尸术,即便这些人曾为他出生入死,左护法岩虎、右护法石豹、守卫、殿众……他将他们的每一份价值榨干,死后不得入土为安,死无葬身之地,这些于他,也同样是折损阴德的事,这个世界有法则,他会遭天谴。
  所以傀儡师才只是传授,不愿亲身实行。
  我知道他非如此不可的理由,因为是我打乱了他的计划,令他遗失《丧神诀》的第四份拼图,而如今他只知道藏宝地点在万象窟,却无法解开宝藏的入口机关,因此他需要大量的前锋去为他探路,而且要快,要赶在那个幕后之人生出任何计划之前,他需要大量无畏生死的牺牲者——由此看来,不知不觉中,傀儡师已经倒戈,或可说他仍在旁观,尚未落注。
  我又何尝不是,如此长的一段时间,我都在做什么,江无缺,江玉郎……很久都不敢去想了,其实我才是最为自私的一个人,爹十多年的未雨绸缪,那么多人命铺就的道路,如今,只差一步,仅仅只差一步——《丧神诀》便可到手,天下武林便尽在盖世奇侠孤苍雁的囊中,而我却只一心顾着儿女情长,甚至还会因为那个人的死而复生而暗自窃喜,我应该更理智地去面对他,不应有个人感情,不关切,也不该怨恨。
  更不能心软。

☆、第五十三章

  山巅之上的圆形祭坛,我迈开脚,向圆心正中的那个人走去,他已乏力,此时正坐在月光之下,尸骸之间。
  “孙盈余。”我站到他身后,便听到他忽然叫我,回过头,看向我。
  我知道他是气竭乏力,更近一些时,才发现他甚至连脸色,都已变得青白骇人。
  “值得吗?”我问。
  殿主绷着唇角,扬起下巴看我,这还是为数不多的情况,他由下向上看我,不再逼视、不再压迫,眼中有一丝迷惑。
  “差点忘了……”他自腰间取出一把短剑,“你的剑,”他递给我,“物归原主。”
  借着月光,我看清他手中的鱼肠剑,其实更早之前我就看到了,他挂在腰间,短小精悍的一把剑,那时我在铁栈山崖边遗落,一并将他推向崖底时,可能他找到了,可能剑就落在他手边,也可能他刻意去找,找了许久……才找到。
  我已经不能承受他做得更多,不敢去想他背后的目的……伸手接剑,看到他手上逐步溃烂的暗紫斑点,有些脓包已经连成一片,向外扩散。
  “其实你可以用功力将尸毒逼出,”我皱眉问,“何苦如此?”
  他却怔了怔,低眼看向自己手臂,然后收回手,用衣袖掩藏起来,“逼出后……还会再生,何必白费力气?”
  我苦笑,“也对。”
  殿主陪笑,垂下视线,“若真有那一日,我会叫你来陪我。”
  “但我不想死。”我直言,看向他四周荒尸,又看他身边几欲凝结的寒气,环绕他、若有似无的一缕青白之烟,像山野间频生鬼火的坟地,总有一种森凉的气氛,引人恐惧。
  “坐下吧。”他对我说,侧过身,伸手去推一旁死尸,又往旁边坐,给我让出位置,然后抬起头,又说一遍:“坐下。”
  我不想与他抗争什么,尸体之侧,坐了下来。
  他便不再看我,身子挪了挪,离我更远几分。
  月光落在身上,我转头去看出神的殿主,身边横尸他浑然不觉,只眯着眼,望夜空山峦,景色甚好,圆月星辰,山风清凉,天边连一丝阴云都没有,悠远平静。
  我拿起鱼肠剑,举到眼前,才发现剑鞘是新制的,松木,很粗糙,并不好看。
  拔出剑,从怀中取出药水,细细将鱼肠剑的剑刃淋过一遍,药剂收回怀中,才再次向殿主转过视线,“手给我吧。”我对他道。
  他闻言,眼都没抬,便将一只手伸给了我。
  “……不运功逼毒,因为殿主你笃定,我会治你……”说着,我将剑刃竖直,毫不留手直接切入他腐烂皮肉,脓包被割裂,溢出青黑色血水……
  “痛不痛?”我问。
  他慢慢摇头,“血有毒。”一边叮嘱。
  “放心……”我重新定下心神,细心为他将手臂腐肉一一割除,上药,取出随身白布为他包扎……一切妥当,松开他的手,对他道:“另一只。”
  殿主便转过头,灰浅的眼瞳在夜色中像罩着一层尘,淡漠空泛……一言不发换手,另一侧手臂需绕至胸前,他便侧过身,整个身体面向我。
  “我有一个问题。”他看着我,道。
  我停下动作,抬眼等他发问。
  “江无缺……”他顿了一下,片刻后问,“你如何令他听令于你?”
  手一抖,所握利剑便深深陷入殿主手腕,与先前不同,剑刃拔出,手间晕开的是大片殷红血水……“果真如我所想。”殿主挑唇笑了笑,忽而又捏起我下巴,不顾血水染红衣袖,微微前倾,与我对视,“……如此钟情于他?”笑意有些模糊,便松开了手。
  “殿主?”
  “不必紧张。”他抬手点住手臂穴道止血,才道,“早不是什么稀奇之事,你当我真是傻子么,看不出你于我背后所做之事?”
  我噤声,他也不再说话……最终两人并肩而坐,各自看向眼前峰峦,夜色愈发浓重。
  不知过了多久,昏沉间,一只冷凉人手蓦地握住我脚踝——“啊!!”我失声尖叫,慌忙起身后退,脚一软,又倒坐回地上。
  冷凉的月色投向脚边,我看清那只人手所属的某具死尸,此时已缓缓抬头,而尸身本仰躺于月下,肢体僵硬,因此头与颈项只能勉强离开地面,却抬得不高,手臂向前伸出,十指如骨折脱臼一般,弯曲得诡异。
  正当我心寒出神的间隙,忽又觉颈后一凉,惊慌回头,迎面便是一股浓重的腐臭之气,我眼前,一张青白人面,面相枯槁干瘪,面颊腐坏生出斑点,月色中与我正正相对的一双眼球,眼神污浊混沌,近在咫尺——
  “啊——!!”我胸口一阵狂跳,急急地想往后躲,然而视线所过,余光所及,偌大的一座祭坛,所有死尸开始一具具慢慢蠕动,像长眠之后终究醒来,有些是茫然又无谓地试图坐起,有些则好像某种四肢行走的野兽,身体贴于地面,缓缓向前爬行……
  “不要——不要过来——!!”
  死人循着活人的生气,一点点向我靠近,我觉得胸口有一根弦,猛地紧绷——身体瑟瑟发抖,便已经吓得不能动弹——救命……谁来救救我……千钧一发,脑中一片空白,便有一个称谓于不经意之时脱口而出——“殿主——殿主——殿主你在哪里——!”
  “盈余!孙盈余!”忽然传来一人焦急叫喊,似在耳侧,似又隔了很远,我皱眉,猛地睁开眼睛——
  眼前所见,是静谧夜空,月色撩人……我怔楞,许久才反应过来,自己不过是做了一个梦,而此时,我靠在一人怀里,这人的气息阴冷急促,微哑的声调,靠近我耳边不断安慰:“孙盈余……没事了……不用怕……”
  “我没事……”重重舒出口气,我想坐直,挣开他怀抱——但殿主却手臂一收,将我抱得更紧。
  “一次……”他哑声,“……最后一次……”
  我知自己挣扎用力都是徒劳,便索性放松下来,任他竭尽所能地用力抱着。
  “做噩梦了……?”很久之后,他问我,但却不等我回答,又说,“……想不到你如此胆小……”
  对方的话中带着些许笑意,我当即觉得心头一堵,“是你自己太过胆大!”我道,“要人与一地死尸并坐赏景,我不若你心智坚强,自然会怕……”
  “……夹枪带棍……”殿主却评论,“你不也已不若从前?……从前,你更怕我……”
  我闭嘴,不再出声。
  “……若有一日……”他的声音有些恍惚,温和细致,“……若有一日……我不在你身侧,便也再不会有这些噩梦……孙盈余,你帮我做一件事,”他沉声,点出主题,“事成,你我再无瓜葛。”
  “……殿主请讲。”
  “到小鱼儿那里,设法取回《丧神诀》入门之法……待事毕,我自会将江无缺送与你,作为答谢。”
  “明白了。”我点头,“但我何德何能?你又凭什么,让我听你吩咐?”
  “这倒由不得你。”他答,“钻心虫蛊此刻便在你体内,我要你死,你会立时肠穿肚烂而亡——若我开恩留你一条性命,你会受万蚁噬心之苦、经络摧折之痛……痛不欲生。”他的声音很低,说这些话时平静轻柔,倒也没有要我痛不欲生的狠毒,只像是随口一说,说出事实而已。
  我渐渐觉得脊骨冷凉,除此之外,没有惊惧愤恨,稍稍侧过头问他:“你何时下的蛊?”
  “问得好……”他手指划过我脸颊,“我不会趁人不备,我提醒过你……血里有毒。”
  ……
  由九龙祭坛回竹林屋舍的一路,我不断在想,以殿主的行事作风,若要借由小鱼儿之手从飞雁山庄取回《丧神诀》拼图,其实很简单,以江无缺生死做要挟便可以了,无须通过我,而他将我送回小鱼儿身边,更不像有什么深谋远虑的心计,反倒像直接推开我,从此再不相关。
  至于钻心虫蛊一类生不如死的恐吓,他说过太多次,早已经变得失去了该有的效用。
  进竹林,天色变明,两人的脚步都不快,各自想着心事,以至于院落前一眼见到与胡夫人并肩而站的仇心柳,殿主猛地定下脚步,我没留神,从后面撞到他身上。
  伸手扶住我,不远处,仇心柳满脸痛恨矛盾地看向殿主,映着竹叶青泽间细薄的一线晨光,女子纤巧的五官出落得明艳动人,微微扬起下巴,仇大小姐欲言又止般挣扎了许久,终是软软地吐出两个字:“爹爹……”
  殿主点点头,看向一侧胡夫人,胡夫人则低下绯色眼眸,淡淡地说了句:“……星恨……正在屋里……”
  殿主神色不变,连我都猜到了,仇心柳会与解星恨去而复返,过了这么久,需要弄明白的事,也早该弄个水落石出。
  于是他迈步向竹屋去走,我则紧紧跟在他身后,两人仍是一前一后,到了闭着的房门前,殿主略略一顿,背着身道:“……借此机会。”
  我心中一凛,殿主已伸手推了门。
  幽闭昏暗的房间,一小圈光亮由窗格子里丝丝透入,窗下桌前,解星恨俯首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而他身前,江无缺两眼低垂,同样一动不动面向房门安坐,身旁空气静止,像一具毫无感知的木偶,对周遭一切不为所动,神情木然。
  门侧殿主低低开口,问:“不记得他与你有血海深仇?竟跪仇人,可对得起你死去父母?”
  此话一出,我清楚看到解星恨背影狠狠一震,继而像石塑泥雕的背影终于慢慢有了动静,缓缓抬头,半转过身,向门边投来视线。
  先看到殿主,再看到殿主身旁的我,解星恨始终面无表情的脸,神色倦怠,两眼赤红,眼神冰寒如刺,透着一股清冷的恨意……

☆、第五十四章

  解星恨约战殿主,三日后,赤血巨木,决一生死。
  胡夫人在一旁连连摇首,到底是孩子,与江玉郎还顾什么江湖道义,若真有心救父,便该不择手段杀了殿主,否则一切只是空谈。
  最终仇心柳陪着解星恨一同离去,我却没有顺殿主的意思紧紧去追,因解星恨看我,像陌路人一般冰冷敌视,我甚至不知该如何向他解释,在殿主身边这么多年,我到底做了些什么。
  一路以来,他早已相信了殿主为他编造的身世,也相信我,甚至曾在囚室狠狠刺过江无缺一剑,那一剑,令江无缺几乎绝望,现在世事轮转,当我做好准备,再一次看到解星恨静静跪于江无缺脚边的那一刹,才明白一切有多残忍,对一对父子,咫尺相隔,相见不得相认,这一幕有多残忍。
  无论如何,江无缺都没有办法清醒着面对江云,那个终于不再是解星恨的江云,去日里每每追问:云儿如何——那个我所熟悉的江无缺,是我令他们父子如此,或者殿主更多沉溺于报复的快感,但我却实实在在地在利用他们,也利用了那个人,来缓解我所有的愧疚……
  夜深人静,我向飞雁山庄发出讯息:江玉郎已经有所行动,所以在《丧神诀》于江湖掀起轩然大波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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