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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荣府长房-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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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妹六个叽叽喳喳,一会儿说鸡蛋糊了,一会儿讲拿混了盐巴,折腾半日光阴再行对换,除了颜氏自己做的外,只贾玫、宝钗、探春有些入门。
眼瞅着炎帝老爷从东北向往正南走,被撵走的厨子大为着急,推了秦显媳妇来回:“公主大奶奶,按时辰该当预备主子的午饭了。”
贾瑾兴头正盛,怼了秦显媳妇一句:“早着呢,冰冻的时辰都还不够。”
秦显为难地说:“奴才们不打紧,可老太太和太太那儿耽误不得,今儿还有姑太太在,实在不敢怠慢——”
颜氏想了一想吩咐道:“各房主子的饭菜从小厨房预备,府里当值下人都按一百文钱的份利从福来饭庄叫买午饭,银子从我的账上领!”
“奴婢谢公主大奶奶。”秦显媳妇起身赔笑,“奴才们的饭食岂能教主子破费?不拘如何应付一顿是容易的。”
“我们裹乱,难道叫嫂子花钱”贾瑾吩咐随身丫鬟,“川青,回去拿二十两银子交给秦嫂子。”
川青答应一声,引着秦显媳妇径自去了。
过了午时,贾葵姊妹都掐着点儿赶了回来,颜氏把自己做的那份予了他们,将探春做的叫人拿给宝玉,宝钗、贾玫、贾瑾、贾玥、黛玉做的分送王氏、张夫人、贾母、东府、贾敏几处,也算人人尝鲜了。
宝玉吃着酥合冰心夸赞探春:“二妹妹得着大嫂子七八分真传了。”
探春笑道:“别看东西小,做着极费事,亏得大嫂子指点火候,否则就算有三五日也弄不出来的。”
王氏拉着探春夸赞:“难为你有心,为着哥哥守灶台辛苦半天。”
探春红红脸:“都是该当的,二哥哥不大进食,老太太和太太都不能放心,女儿很该为太太分忧。”
“好孩子!”王氏满意地点点头,“等宝玉好了,我记你一功。”
过两天是金晨生日,除了惯常的礼物,颜氏又教贾瑾做了四色的精致点心带进宫去,金昊吃着“清茶龙须”酸溜溜地“哼”一声:“还是小七厉害,我生日时再不见这等稀罕寿面的?”
颜氏笑道:“你的千秋在阳春,哪能吃夏面?也好意思与弟弟攀比!”
金昊凉凉地说:“谁教我假道学又小性记仇呢?”
金曈接一句:“总比弟弟不拐弯的直肠子强。”
金昍跟着说:“会讨人的巧在姐姐这儿并不是长处。”
金晏收尾:“我不跟你们一样抱怨,省的被说骄气。”
颜氏:——
皇后笑骂:“哪来的这些俏皮话,有吃的也堵不住嘴!”
皇帝与太后知道其中典故,见状都是大乐。
家宴过后,皇帝提醒颜氏:“朕已降旨赦金禌回京,想来这两日便能到的。”
颜氏并不意外:“皇舅友悌兄弟,太宗皇帝九泉之下必感欣慰。”
“友悌!”皇帝苦笑,“也未必都愿意受着吧。”
颜氏只作不懂:“皇舅言重了。”
隔了一日,忠雍亲王果然向公主府递了拜帖,颜氏略想一想便应了下来。
时隔七年见到已革忠恂郡王金禌,除了两鬓薄染的风霜,倒没瞧出太大变化,请安时依旧从眼底露出了早年的不驯来。
颜氏也不是好性情,仰着头直接无视他。
忠雍王极为尴尬:“殿下!”
颜氏淡淡地问:“多年不见,忠恂王爷一向可好?”
“劳殿下记挂。”金禌直起腰,“罪臣还算能吃能睡。”
“哦?”颜氏微微点头,“那倒是好事。”
金禌望向颜氏:“殿下,罪臣虽无爵禄,好歹是太宗皇帝的皇子,您就打算一直让罪臣跪着回话么?”
“大胆!”忠雍王喝斥弟弟,“殿下驾前,哪容你放肆!”
“太宗皇帝的皇子?”颜氏朗声而笑,“说的真好,想来太宗皇帝是极乐意做你忠恂郡王的太上皇的!”
金禌红着脸没有说话。
“起来吧。”颜氏示意忠雍亲王,“王舅请坐。”
忠恂郡王看着一身明黄蟒袍的颜氏,心中极不是滋味。
颜氏询问忠雍亲王,“皇舅可赏了忠恂王爷爵位差使?”
忠雍亲王回道:“皇上体恤他旅途辛劳,准其于母妃千秋后再到工部叙命。”
“工部?”颜氏唇角微翘,“那是可惜了,听说忠恂王爷从来没搁下骑射功夫,去兵部才算人尽其才。”
忠恂郡王又要发作,忠雍亲王抢在前面说:“不管哪里当差都是陛下的恩典、殿下的度量。”
不看僧面看佛面,忠雍亲王是皇帝跟前第一得力的宗亲,颜氏终究不能刻薄太过,扯了几句闲篇便端茶送客了。
从公主府出来,金禌抱怨哥哥:“您非让我来这儿自取其辱,瞧她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儿!”
“如今刚得宽赦,你犹不知足!”忠雍亲王训责弟弟,“我且问你,你是不是画了鲁国公主的像裹着靶子射?”
“您怎么知道?”忠恂王先是惊愕,觉察失态后讷讷低语,“都是三四年前的事儿了。”
“我怎么知道的?”忠雍亲王气笑了,“公主自己跟我讲的!早知道有这一出,你看我向不向皇上讨情!”
忠恂郡王这才安分下来。
忠雍王叹口气:“赶明儿再让你媳妇带孩子过荣府走一趟。”
忠恂郡王口中的小人却不似他想象中一般保持得志的嘴脸,春兰瞄着颜氏神色小声唤了句:“主子——”
颜氏叹口气:“皇家!皇家!”
春兰提醒:“主子,葵哥儿该读完书了,现在可要回荣府?”
贾葵有个癖性,读书的时候绝对要十二分清净,横竖贾瑚夫妇不缺房子,就把郑国府花园边的院子收拾出一个来给他当书房,周崇颇为喜欢郑国府花园的四季景致,此老又不是古董,直接亲自跑来授课。颜氏抽空考一考儿子,觉得是让自个儿自豪的水准,便就不去计较许多了。
颜氏“嗯”了一声:“去叫他吧。”
贾葵虽肖其母,因着自幼演习骑射,抽条出来公然又是一个贾瑚,手拿折扇的倜傥模样让颜氏极为骄傲:“是大人的样子了。”
贾葵把扇子拿给母亲看:“扇坠是忠顺王爷给的,老爷说必得有上好的扇子来配,便赏了儿子两把。”
颜氏展开看了看笑道:“祝枝山题的《兰亭序》?喜欢扇面的雅好,你是比你父亲还像老爷。”
不怪贾琏想要儿子,这些年单贾葵从贾赦那儿得的东西都够开一间古董铺子了。
贾萱下学后直接去了张夫人院里,颜氏对了遍送给郭太妃的寿礼,刚要打发人去接贾萱姐儿仨,秋菊在外传道:“主子,老太太和二太太过来了。”
这对婆媳是为贾政的差使来的。
原先宝玉的事儿没出,贾母和王氏便想借着贾政给元春积攒升位份的资本,宝玉挨打后,王氏多少有些迁怒颜氏,贾母说的明白:“而今你老爷怎么看宝玉怎么不顺眼,索性叫他出去散散心,离得远了更易珍重父子情分,也不怕他压着火气找宝玉的不是,这算一举两得的好处。”
王氏想想有理,跟着婆婆就来了东院。
“学政?”颜氏讶然,“眼瞅着下月要开恩科,十八省的学政大约都已预备赴任了,这会子谋缺哪里容易?”
贾母忙道:“听二老爷说左近的几省按惯例都要晚几日派遣的,若能在万岁爷跟前说上话——”
颜氏想了一想说:“等兴武回来我跟他商议,最晚后日给二老爷准信。”
贾母笑道:“有公主的面子,再没有不成的道理。”
作者有话要说: 高喊一声吧,不想再写了!
☆、伪公主小用心思 真忠仆大诉肺腑
颜氏面上说要跟贾瑚商议,私下却是全然不必,第二天直接把得着朱批的奏章署了“工部郎中贾政”六个字递交礼部。
协理部务的左侍郎邵波拿着本章将信将疑:按照常理,哪怕你鲁国公主要“内举不避嫌”的推荐叔公公上阵,好歹正经把奏疏递到御前,由圣人批示后或教侍读学士拟旨下达阁部,或将朱批本章由内宦传示堂官,哪有本人把折子送来的道理?
摸着后脑勺琢磨半天,邵波决定矛盾上移,把奏章转给了在部的皇长子金阳。
金阳也有些纳闷,思虑片刻说道:“且去乾清宫请实上意再行其是。”
邵波犹豫了一下:“殿下,我等见疑公主千岁送来的朱批,恐怕有失尊重。”
金阳一怔:“说的是。”
姜还是老的辣,邵波提议:“殿下,咱们不妨照本行事,横竖三五日内还用不到遣其离京,您把十八省学政已定名单列好,再请圣人御揽。”
金阳颔首:“你预备着,晚些时候我过乾清宫去。”
到了下午,金阳向皇父回奏时专门将河南学政的人选搁在前头,皇帝明显皱了下眉头,金阳有心讲明,他老爹却没说什么,只得把话咽回去。
随手补足了左近几省的缺员,皇帝把折子递回去:“明年春闱,朕立意选拔几个得用的人才,这次秋试半点儿岔子不能有,你在礼部当差,更得替朕分忧。”
金阳躬身应着:“儿臣明白。”
对文官而言,学政是一等一的美差,自来由科举出身的京官担当,如今凭空落到没有功名的勋贵子弟贾政头上,腹内含酸的自是不少,但天策上将的叔叔本已惹不起,又加上东宫伪岳父、皇孙亲姥爷的身份,顶多背后嘀咕两声也就完了,面上还要奉承天子知人善任,挑了个方正的考官。
贾政得意,回府告了王氏与贾母,王氏自然欢悦,贾母却添一层心事:一省学政都能轻易讨了来,可见大房在圣人跟前的体面。
贾母却不知道,原定在八月初的乡试之所以推到中秋前夕,还是贾瑚算着日子不愿意贾蓉在秦业的三月孝期内考试,以免将来惹人非议。这才将直隶省八月初初六的考期定在八月十二,还义正言辞地跟阁老们道明缘由:“直隶是天子脚下,多拿几日仔细准备,再有差错便是礼部、直隶巡府和应天府的错处。”
贾瑚虽是兵部尚书,却有御前行走、参赞朝务的权力,虽说延迟考期有违旧例,毕竟不是干犯原则的要紧大事,哪里会为这个拂他面子,是以都无异议。
唯一感到可惜的是贾政不能等到贾母寿诞再行启程,按时间算下来,连中秋都要在外面过,发妻老母都倒箱翻笼打点行李,唯恐他在外面受了委屈。
颜氏冷眼瞧着,贾母全无将宝玉挪走的意思,心知这是用了“托”字诀,略想一想将春兰招到跟前低语了两句。
伺候宝玉用了晚膳,袭人刚要打发人催参汤,小丫头急匆匆来回:“袭人姐姐,公主大奶奶跟前的春兰姐姐在外面等着您说话。”
宝玉忙道:“怎么不请姐姐进来奉茶?”
晴雯挡着他说:“必是公主大奶奶有所吩咐,你且安坐,我们看看去,别唐突了姐姐。”
宝玉只好作罢。
贾家丫鬟的地位是跟着主子走的,春兰秋菊夏莲冬梅自要高旁人一等,袭人满面赔笑:“怎的劳姐姐过来,可是公主大奶奶有事儿交办?”
春兰淡淡微笑:“主子惦记宝二爷的伤势起居,立叫姑娘过去回话。”
袭人忙道:“是。”
宝玉的死活不在颜氏的关切范围内,待袭人请安后直接“夸”她:“你倒有本事,起头的竟躲了罚卖。”
一句话吓得袭人战战兢兢跪在地上,半个字儿都吐不出来。
“你既有本事瞒过老太太和二太太,我便不必再做坏人。”颜氏冷声道,“只一条,我要宝玉在老太太生日前后搬出内宅去,不管你用什么法子,若是逼着我亲自动手,麝月她们的下场指定比你好!”
“奴婢明白。”袭人顾不得许多,“奴婢指定说服二太太将宝玉搬出去。”
颜氏点点头:“好,我等你的消息。”
待袭人跪安离开,春兰疑惑地问:“主子,凭她能劝动老太太和二太太?不能吧!”
“你可千万别小瞧她。”颜氏扶着春兰站起来,“就冲袭人好好的留在宝玉房里,你就该信得过她的手段。”
八月初一,贾政往宁府辞了祖宗,给贾母磕头后离京南下,贾珍贾琏送至长亭方回。
趁着王氏叫人询问宝玉的近况,袭人交托晴雯两句,自己过了东边去回话。
王氏见她来了,摇着芭蕉扇说道:“不管叫谁来也罢了,你撂了宝玉,谁服侍的妥当?”
袭人见说,忙陪笑道:“二爷才睡了,那几个丫鬟都是老实的,一定服侍的妥当,太太请管放心,奴婢恐怕太太有要紧话吩咐,她们听不明白倒误了事,索性自个儿来了。”
王氏道:“也没什么话,白问问他这会子的伤怎么样了?”
袭人躬身回话:“公主大奶奶赐的药材都是极好的,宝姑娘送来的棒疮丸也有功效,现今结了痂,只是忍着痒,别的并无大碍。”
王氏脸上闪过一丝不豫:“吃了什么没有?”
袭人说道:“大太太孝敬老太太的清茶绿豆皮点心都赏给了二爷,奴婢想着这些东西都是败火的,便没禁着他用,又说口淡,换了玫瑰膏子勉强和吃半碗,也是絮烦的样子。”
王氏道:“你何不早跟我说?正好我这里有外头送来的蜂王浆,拿一瓶给他,一匙子便香甜的了不得。”
彩霞闻声而动,去了半日果然拿了一只盖着口的琉璃盏回来,王氏嘱咐:“这原是预备送给庶妃娘娘养颜用的,别叫他糟蹋了。”
袭人答应着,正琢磨如何趁机提起搬挪宝玉的话,王氏却说:“我想起一句话来,还要问一问你。”
“是”袭人把身子往前倾了倾。
王氏见房内无人,这才问道:“我恍惚听见前儿宝玉挨打是环儿在老爷跟前说了什么话,你可听见这个话没有?”
袭人道:“奴婢倒没听见这个话,只听见说为二爷认得什么戏子,开罪了王爷,为这个打的。”
王氏摇头说:“也为这个,只是还有别的缘故呢。”
“别的缘故——”袭人迟疑了片刻方道,“今儿奴婢大胆,在太太跟前说句冒撞的话,论理——”说了半截,却又咽住。
王氏道:“你只管说。”
袭人低了头:“太太千万别生气,否则奴婢纵领了罚也过意不去。”
王氏给她宽心:“我哪里是没度量的人。”
袭人这才仰头开口:“太太,论理二爷受老爷教训是半点儿不屈,老爷再不管,不知将来还要做出什么事儿来呢。”
王氏点头叹息,由不得赶着袭人叫了一声:“我的儿,你这话说的很明白,和我心里想的一样,我何尝不知道宝玉该管,你年轻些,不知道你珠大爷在时我是怎么样管他,难道如今倒不会管儿子了?只是有个原故,我今五十了,三个儿女统共剩他一个,偏又单弱,老太太疼的宝贝似的,要管紧了他,倘若再有好歹气着老太太,岂不上下难安,早先不愿纵坏了他,也是劝着哭着掰嘴说着,当时应着,过后又不相干,终究是吃了大亏,若老爷把他打坏了,将来我靠谁呢?”
袭人见王氏悲感滴泪,自己也不觉上心:“二爷是太太的骨肉,太太哪有不心疼的?奴婢白得老太太与太太的倚重,今日听了太太的肺腑,有件事必得回了太太,不管太太恼不恼,纵拿出这条命去也顾不得了!”
一语落地,袭人立时跪在在王氏跟前。
王氏听了这句话内中有因,忙要亲手扶她:“我的儿,你只管说,近来因听众人背前面后都夸你,我直说你不过在宝玉身上留心,或是诸人和气的小意思,今儿听你的忠言,竟是贴合我心事的道理,你有什么只管说,别叫外人知道就是了。”
“太太是愧煞奴婢了。”袭人依旧跪着,抽泣两声才道,“太太,宝二爷屋里奴婢是头,他跟碧痕紫绡几个的事儿,一个两个能瞒住,三个四个奴婢能一声不闻?说句让太太生气的剖心话,奴婢倘不自重,怕也轮不到她们。可奴婢自己劝着二爷保养身子是本份,再管二爷与别的丫头——岂不是张狂僭越?这样的事儿就该立刻回了太太,奴婢又有顾虑,但要为宝二爷好,奴婢拼着犯了众怒原是小节,万一一张嘴说不过屋里四张嘴,反教奴婢讨了主子嫌落个嚼舌根的诬陷罪名,被撵出去本不碍什么,二爷房里却少个能劝他的人,几个小丫头更没约束,倘或将来闹得更过,奴婢岂不是只顾私心负了太太信任?”
“你快起来。”这番话说的有理有节,由不得王氏不生触动,“你是清白姑娘家,只当空口说来我跟老太太必信她们人多的不信你这个老实本份的,哪里知道经了人事的女人家上手能查出来?我要怪你不早早来回呢,这又是你忠心为主的好处,宝玉的性情我不是不知,你有不是,还该我这做娘的错处更大!”
袭人擦擦眼泪:“太太,仗着您体谅奴婢的不易,奴婢才敢任着性子说一说,但求太太明白奴婢的苦心,便传到外头去,立时丢了这条命,奴婢也算对得起太太的一场疼爱。”
王氏握住袭人:“我方讲了,今儿咱们娘儿俩的话你我知道,并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你只放心。”
袭人这才发出一篇宏论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一天之内被连插四刀,果然是职场如战场!
☆、才名不易得两全 妇婿大难觉双宜
却说王氏听了袭人的话十分顺意,便要她一吐忠言。袭人站在炕沿边满脸恳切:“太太,今次的事儿上咱们是明白的,那起子心大的为着自个儿将来的富贵不顾二爷的身子名声,全然没有体统。十分里有二爷三分的错处已经说的过了,这还不算,保不准人多嘴杂有些没天良的胡乱生事,传到外头毁了二爷一生的品行名声,不但我们粉身碎骨罪孽深重,连老爷太太也白操了心,不如这会子提防些,将二爷挪出内帷去,奴婢既是无用害了主子,太太可酌情挑拣本份能干的伺候二爷,劝着他上进读书,往大处说,宫里娘娘得个能干的亲兄弟不是坏事;打小里讲,老爷少生气、太太少操心,总是有利无害的,不管由头怎么样,宝二爷是伤了老爷的心的,奴婢岂能不愿在老爷与二爷的父子情分上弥补?太太细想,若老爷从外头回来,见着二爷搬到外头用功读书,再不像从前的样子,哪里能不觉得欣慰?不但太太夹在中间少操心,奴婢将来听到宝二爷金榜题名也能欣慰,奴婢仗着太太宽仁说这些话,很该把舌头割了,只为太太事情多,一时固然想不到,我们想不到便罢了,既想到了,要不回明了太太,罪越重了。”
王氏听了这话,直呆了半晌,思前想后加倍感爱袭人:“我的儿,你竟有这个心胸,实在是好孩子,我哪里就没想到这里,只是这几次有事就混忘了,今日提醒了我,自有极早处分的道理,你且去罢,以前是你的顾虑我的大意酿到今日,难为你这样细心,我索性把他交给你,以后他跟前的事儿,我头一个信你,你好歹留点儿心,别叫他糟蹋了身子才好,我和老爷自然不辜负你——”
袭人低了一回头方道:“太太吩咐,奴婢敢不尽心么?”
到了次日,王氏便到贾母处商议搬挪宝玉的话,贾母初时不悦,王氏即将父子情分的话讲了来,只得点了头:“等过了我的生日,你亲自去盯着,别叫宝玉受了委屈。”
王氏痛快应了。
等张夫人过来请安,贾母又嘱咐了大儿媳一遍,唯恐宝玉被外头的下人怠慢。
初一进宫探视元春,王氏便把挪出宝玉、督促上进的话讲了,元春忙道:“很该这样,宝玉就算拿不了文武状元,难道连贾琏都比不上?等他读出功名来,以后说亲也更体面!”
王氏点头称是,又听元春问起:“虽说咱们家的爷儿们成婚晚,宝玉也十二三了,您和老太太有什么打算没有?”
“这个——”王氏叹口气,“不过从左右亲戚挑拣知根知底的罢了!”
元春想了一想说:“林姑妈的表妹如何?”
王氏一怔,不自在地说:“一副柳条儿像,怕不是有福的。”
元春有些惋惜:“听太子爷讲林泰表弟是有学问的,林姑夫又是翰林掌院,倘能成了,对宝玉科举入仕大添好处。”
王氏低头说:“只这一个孽障在跟前,我还想着给他找个四角俱全的媳妇,原先看你薛家的表妹不错,虽是没了父亲,行止极有气度,薛家又富,不算很委屈了宝玉,可惜老太太不大相的中。”
“太太快别想这话。”元春皱起眉,“薛家再有钱也是商籍,宝玉的媳妇,总该是勋贵书香的出身,等闲的人做了咱们皇孙的舅妈,将来不被人笑话?”
王氏嗫嚅道:“老太太也是这样讲的,我的私心是盼着有个贴心孝顺的媳妇。”
元春语重心长地说:“太太,您别忘了,您如今是皇孙的外祖母,凭他公侯将相的小姐,哪个敢失了礼数?再则咱们家的媳妇,没有一个不是官宦出身,宝玉娶了薛家表妹,不把他自个儿的身价贬低许多?”
“这——”打从外孙出生,王氏也觉得这桩婚事委屈了宝玉,“您说的有理,可我跟你姨妈是说了这话的,如果反悔——”
元春不以为然:“又没走礼,到时您拿老太太说话便是了。”
王氏有点儿着急:“老太太相中的是林家丫头。”
元春诡异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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