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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之良缘-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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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除了孙绍祖之外; 余者一概不罪,而孙绍祖仅仅是放纵属下、畏罪潜逃; 自然也算不得大罪; 且之前的战功足以相抵; 便不累及家属。
迎春如此便没有被累及,且孙家直系已经无人,迎春便可随意处置家产仆妇; 此时贾琏便显出才干来,先吓唬住那些肖想着霸占财产的孙家旁支; 又从孙绍祖的远房堂弟家里给迎春认养了一个养子,以继承家业,这样孙家人便无话说; 迎春也就有了依靠。
那孩子才方三岁,尚不懂事,是一个小妾所出,小妾产后已死; 孩子本就无人照看,迎春抱来,待如己出,日久长大了,也就跟自己的孩子是一样的了。迎春才算是脱离了苦海。
至于贾琮,皇帝亲自把他召进宫里,好言抚慰了一番,虽然贾琮自请处分,言辞恳切,皇帝却都没有依允。
然而本来贾琮顺理成章可以入内阁拜相的事儿,也就搁置了。过了些时候,皇帝终于下旨,封贾琮为两江总督,这是当朝一品,虽不能入阁,然而皇帝这样劝慰贾琮:“爱卿此去江南,一来远离西疆诸将,便受鲁莽之人的连累,二来古来大丈夫有云,富贵不还乡,如衣锦夜行,爱卿如今可谓是衣锦还乡了。”
这正中贾琮下怀,其实这也是他不知耗费了多少精神,谋划而来的最佳结局——他一直不忘对于黛玉的承诺,如今终于可以兑现了。
他履职后不久,便将设在金陵的两江总督官邸移到了苏州,并不大兴土木,而是将官衙与私宅分开,私宅当然就是林府的旧宅,如今经过历年的修整,已经恢复旧观,且更加精致。
一切收拾妥当,才写信给黛玉,也只两句:“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黛玉便收拾行装,乘船沿着运河南下,行程与当年上京之时正相重合,物是人非,不免感慨横生。
坐在船上,黛玉思绪纷纷,一会儿想到从今后便终与京师往事隔绝,只与贾琮去过一辈子的风雅生活,一会儿又忆起临别时宝钗来送行时的情景,遥想当年都是一样的姊妹,如今却渐行渐远。
原来那日宝钗领着芝儿进城来,到郡主府给黛玉送行。因为宝玉的缘故,黛玉虽然心里待宝钗一如当年,两人却很少见面,平时向来没有来往,只年节祭祖之时才得一见。此次宝钗料想黛玉此去,恐再无渠会之期,便特意过来送行。
半年多未见,宝钗越发苍白憔悴,虽是布衣荆钗,却收拾得干干净净,熨烫得整整齐齐,她如今虽已是村妇的打扮,然而从前的从容淡静的态度并未改变,只是笑容里总是带着淡淡的愁容。
芝儿已经九岁,形容样貌竟与宝玉少年时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似的,只是清瘦些,温柔腼腆,却又礼数周到,一看便知宝钗把他教养得很好。
黛玉便考问他诗书,芝儿经典俱已精熟,诗词上虽还言辞幼稚,但是即景赋诗,也清新可读,黛玉大为赞叹。便命雪雁端来点心糖果,领着芝儿去院子中玩耍,芝儿并不就答应,而是看向母亲,见宝钗微笑点头,才谢过黛玉,跟了雪雁出去。
这里黛玉便命丫鬟上茶后,屏退了众人,自与宝钗有些体己话交谈。黛玉见宝钗人虽坐于房里,目光却注视着院中玩耍的芝儿,只听雪雁逗芝儿玩笑,给他找来一个陀螺,芝儿玩儿得正起劲,那碧叶却端去了一盘子点心,说道:“芝哥儿,先别忙着玩儿那陀螺,快先趁热来吃块芙蓉糕吧。”
芝儿年纪虽小,行事却如小大人一般,他舍不得放下陀螺,也许是在宝钗那里等闲不许他玩耍的,却并不肯承认自己贪玩,便清清爽爽地念道:“白菜根里自有甜,有志男儿不贪馋。”屋里黛玉和宝钗听了便都笑了。
黛玉便叹道:“宝姐姐,芝儿真是个好孩子,如此懂事听话。”宝钗微笑道:“如今他是我唯一的牵挂和寄托了。这孩子也可怜,平时除了读书,从来也不许玩耍……”
黛玉知她指望着芝儿有出息,重振家声,然而芝儿小小年纪,可不是可怜吗。黛玉便劝道:“宝姐姐,你一向通透,何苦自苦如此?”
宝钗心中伤感,对黛玉说道:“妹妹还记得那年在园里,我去潇湘馆看你,你说‘死生有命,富贵在天’,我还笑你做司马牛之叹,如今回首当年的事,虽不过十年,却恍若隔世。”
黛玉不语,宝钗却道:“我知自己逼着芝儿念书,把家业复兴的重担压在一个孩子小小的肩头,是太过残忍,然而他的父亲实在是扶不起来的……原先尚可过的日子,只弄得家徒四壁,所存者,破床碎几、折鼎病琴,与几本残书、一方缺砚、几只秃笔而已。他倒好,还能寄琴书以消忧,大不了便去做个隐士,那时若芝儿不成立,与他父亲一样颓唐,劳碌半生,皆成梦幻,岂不是更苦?那便还不如如今吃些苦头,苦尽甘来,也未可知。”
黛玉原听她说得伤感,不由得想要落泪,待她提起宝玉,反而不好接话了。宝钗却从随身的包裹里拿出一卷画轴,无奈地笑道:“本应送你议程,只是我家如今的境况,你也是知道的。布衣蔬食,常至断炊,能卖钱的早已卖了,只剩下这些卖不出去的画儿……”
说着展开,黛玉看时,却是水墨奇石,墨色浅淡,巨石兀立,在石头缝里,露出一簇细草,草尖一抹绛红,似在随风摇曳,清朗可爱。黛玉心中若有所动,不由得怔住了。
她稳住心神,又看那上面的题字,却是一首题画诗:“爱此一拳石,玲珑出自然。溯源应太古,堕世又何年?有志归完璞,无才去补天。不求邀众赏,潇洒做顽仙。”
黛玉正琢磨那句“有志归完璞,无才去补天”,却听宝钗淡淡说道:“他如今每日里除了喝酒,便是画这些石头,当真是‘潇洒做顽仙’。我也曾想过,是否当初嫁给他的不是我,他便能过得好些。思来想去,却觉得那样无非是又害了一个人,还不如我去与他这样苦熬下去吧。他本性是良善的,只是一无用处。妹妹,我是个苦命的人,我真羡慕你……”
黛玉从未见过宝钗如此失态,却也知她是肺腑之言,半晌才轻轻答道:“宝姐姐,从前你就是最能忍耐,随分从时的。我却还是那句话,‘死生有命,富贵在天’,宝姐姐这样的品性,不该总是如此的坎坷,终有一天苦尽甘来。”
宝钗看着窗外,芝儿影影绰绰的跑动的影子,笑道:“是呀,我但愿能等来那一天。”她这样笑着,却落下泪来。然而对于她此行的目的,黛玉却也了然,想当年薛家盛时,她在大观园中资助过多少姊妹,手面阔绰,行事周到,便是对自己,也曾送过银耳等物,如今折节向人,必不是为了她自己。
非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黛玉知道那“山中高士”一般的宝姐姐也断不肯求人的。想到此处,黛玉也是心下黯然。
苦留下宝钗母子吃过午饭,宝钗便要告辞,说怕天晚了出不了城。黛玉知她记挂着家里,便也不再挽留,送她们母子到门口,黛玉命雪雁拿来一个仙鹤纹流苏荷包,却递与芝儿道:“这是给芝儿买纸笔的。芝儿要用功读书,给你娘争气呀!”
芝儿小大人一样用力点点头,答应道:“我一定要跟琮叔那样,金榜题名,封侯拜相,让我娘凤冠霞帔,做一品夫人。”众人都笑了,笑中带泪。宝钗摸摸芝儿的头,对黛玉说道:“妹妹的情义,我心领了,就不再言谢,但愿青山不老,绿水长存,相见有日。”
黛玉点头道:“我们姊妹何必说那些虚言,姐姐保重!”眼看着宝钗领着芝儿,一前一后出了巷口。雪雁迟疑道:“奶奶,我去给宝二奶奶叫辆车吧。”黛玉摇头道:“你如何知道?她必不肯的。收下那个荷包,她全是为了芝儿,若是她自己,她宁可饿死……”
碧叶有些怯怯地说道:“是了,奶奶,方才我看见宝二奶奶的手指,上面全是做针线戳的口子,老茧覆盖着老茧,便是咱们家针线房里整日做活儿的绣娘,也不会把手操劳成那样……真不知道宝二奶奶过得是什么日子!”
黛玉轻叹,回至房中,见那副石头图还摆在案上,黛玉便淡淡吩咐道:“拿去烧了吧。”雪雁听了,怯怯答应一声,不敢再问,便将画一顿卷起,拿出去自去料理不提。
黛玉知道,这就是宝钗的送别。因此走的时候,虽然众亲眷皆来送行,却未曾再请宝钗一家人。她知道,虽然曾结金兰契,此生此世最懂自己的人也正是宝钗,然而自己与她之间,还是只能渐行渐远了。
☆、第九十二回 祖孙情难敌功名心
自黛玉南下; 与贾琮伉俪蹀躞,便如闲云野鹤; 再无拘束。贾琮虽无意改革当时的经济制度; 然而身为一方封疆大吏,手握天宪; 他终还是不想就此尸餐素位; 做一个职业官僚,总还是要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做一些事情。
因此虽然□□的政策一以贯之的是重农抑商; 可是江南一带,是精耕细作的小农经济; 单纯靠种粮食; 仅仅能糊口; 使一家人免于饥饿。贾琮便采取了温和的渐进式的改良,逐步推行农作物的商品化,又将城镇的人口引导到手工作坊的扩大化道路上去。
尤其是苏杭一带的织户; 已经小有规模。贾琮所做的,是制定更加有利于织工的谕令; 提高工资待遇,降低工作时间,改善工作环境……
他自己家便经营着江南最大的织房; 养着上百个织工,所以一提出这项政策,其他的小织户们就都盯着他自家织房的动作,他却也就特意做给人看; 并且成效显着。因为织工们的待遇提高,偷窃行为和废品率也就随之降低,由此带来的利润远远超过了织工的工资涨幅。
上行下效,自古皆然,这样悄无声息的,一场改良运动便推行开来了。江南自古是商业兴盛之地,然而商人虽有钱,地位却低,但凡能够读书应试,便很快弃商务农,所谓耕读传家更是士大夫的不二之选,贾琮便在行政中给了商人更大的自主权和地位,允许他们修建自己的庄园和别墅,允许他们逾越身份的限制,骑马、乘轿、穿绸缎……
虽然这些措施引起了一些保守派官僚的反感,然而因为这些做法只降低了贾琮在士大夫中的口碑,却给江南财政带来了切实的好处,故此皇帝也可包容。
国库连年空虚,尤其是西边用兵之后,虽然打了胜仗,然而军费开支和战后对将士的赏赐与抚恤也已经让整个国家的经济不堪重负。因此皇帝默许了贾琮的改良措施,不过几年的时间,国库充盈,江南一带富甲天下,便是云贵川一带偶有饥荒,也可就近救济,长此以往,则国泰民安的局面可期。
贾琮适时调整自己的思路,开始公开宣扬道家的清静无为,说穿了不过是简政而已。他常常半月不到衙署办公,身着布衣,悠游山水,足迹踏遍江南江北,连老百姓都知道,春秋佳日,在督府是找不到总督大人的,那时也恰好是农忙两季,没有谕令扰民,百姓自可安居乐业。
贾琮不求名,虽然用心行政,却很少做博取官民赞誉的场面事,下层官吏和百姓大多不知如今的两江总督府是谁主政,这是他让皇帝放心的又一桩事。因此偶有御史言官弹劾他懒政怠官,也多被皇帝斥责,不予理睬。
他在两江总督任上一干十年,直到他那便宜老爹贾赦,终于占尽了便宜之后,得了马上风死了,贾琮才得以丁忧。这次他真是卸尽了重担,神清气爽地进京奔丧。
在扶着灵柩回乡安葬之前,他还与贾琏演了一场兄友弟恭的好戏。原来那贾琏也觉得自己实在是一无用处,似乎半生除了闯祸,并未给这个家族带了什么利益,因此良心发现,定要将国公的世职让给弟弟,贾琮哪肯去顶这个热火灶,比贾琏还要诚恳地发表了一番长兄为父的高论,坚决地将世职退给了哥哥。
皇帝对这两个兄弟很满意,当然对于贾琮肯放弃国公的位子格外满意。于是贾琏袭了荣国公的世职,只是从一等公降为三等公,估计到他儿子就又要降两级,变成一等将军了,当然前提是如果他有儿子的话。
因为交卸了官职,贾琮只管行次子之礼,也就是说把所有的麻烦事都推给了贾琏。贾琏本来就长于这些事务,再加上有那么个大便宜掉到了脑袋上,自然是忙得起劲儿。
相比较贾琮的清闲,黛玉就稍微麻烦了一点儿,因为贾琏没有正房太太,所以在灵堂上时刻跟随着邢夫人恪尽儿妇之礼的,就是黛玉了。好在黛玉身份高贵,亲戚间的迎来送往,邢夫人等闲也不敢劳烦她,自有平儿在底下张罗,只在几个正经日子,有身份高贵的女眷来上祭的时候,才需要黛玉出面应酬,其余时间也不过是在灵堂后面的静室中暂歇。
在这样的场合,黛玉不可避免地见到了宝玉。他们俩不相见已经有六七年了,在黛玉的记忆里,宝玉依旧是那个翩翩少年,“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然而真正见到宝玉的时候,黛玉一开始竟认他不出来了。
宝玉已经刚刚经过母丧,半年来,他一直没有剃发剃须,再加上举止荒疏,神情若痴,竟似个落魄的乡村塾师的样子,从前的灵气全无,竟连样貌都似乎变得庸常了。
黛玉在帘子缝里看到宝玉的落魄情形,心中却没有太多的感触,她默默地退回去,想到:那个人原本那样光彩照人,怎么突然就黯淡了呢?黛玉此时使劲去想宝玉当年的样子,却再也想不起来。她后来才想到,也许自己当年看到的,只不过是宝玉眼中的自己罢了。
如今贾琏成了一家之长,他头顶上也就只有邢夫人这个继母了。邢夫人一向都是见风使舵的人,她深谙“夫死从子”的内蕴,加上又是继母的身份,自然在贾琏面前不敢过于拿大,就连平儿,她也甚是和气相待,以求自保。
丧事已毕,贾琮便跟贾琏商量,想要自己扶着贾赦的灵柩回乡安葬,且自己在金陵为父亲守墓三年,以尽孝道,而由贾琏在京支撑门户,照顾族人。贾琏自然情愿如此,商议已定,贾琮便动身南下,从此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只是在临走时,他先后接待了两拨亲戚,是再难以推脱的。一个是贾环,贾环的亲娘赵姨娘跟王夫人争斗了一辈子,终于在最后的几年大获全胜,可是这个胜利来得太晚、太快,因而也失去了意义。
随着王夫人逝去,赵姨娘便成了实际上的主妇,然而贾政年事已高,无力谋生,他们一家人的生计陷入到窘迫的境地,只是贾政的私蓄尚还有些许,每年祭田的份例也多少能分到一些柴米,暂时还不到吃不饱饭的地步。然而贾环几次应试都铩羽而归,也就失了心劲儿,便来找贾琮商量,想要谋个差使干干。
贾琮知他被赵姨娘给养得肩不能担担,手不能提篮,思忖了半日,便辗转请林嘉蕤给他谋了一个户部的差事,虽然一去当差,便再无仕进的机会,好在户部是个富得流油的衙门,贾环也不算笨,总能养活他父亲和赵姨娘的。
贾府的二房就这样分崩离析,就连当年分家出去租的大四合院,也无力维持,贾环便跟贾政和赵姨娘搬出来,赁屋另住。可怜周姨娘老无所依,赵姨娘哪里肯让自己的儿子养着这样吃闲饭的。周姨娘去求贾政,贾政虽然不忍心,可他如今自己都顾不过来,哪里还顾得了她?
那周姨娘也是个有主意的,便趁着贾赦办丧事的机会,见着了黛玉,哭哭啼啼地诉了艰难,黛玉怜悯,接济她二百两银子,周姨娘便回自己娘家去过活了。
第二个来找贾琮的却是贾兰。说来贾兰是贾府二房最有出息的子弟,可惜的是命却平常,这些年他读书应试,倒也顺利,他以贾琮为榜样,也与贾琮走了相同的路:考秀才、中举人,拔贡,会试得进士出身,本来一马平川的道路走下来,平步青云指日可待。
谁知,王夫人竟去世了,贾兰尚未实授官职,便要丁忧,吏部趁此机会干脆将他打入另册,也就是说三年后服满,也只能做候补的官员了。
李纨煎熬的不行,然而她与黛玉说时,黛玉却推脱说贾琮在官场上的事,自己是从不插手的。李纨背地里且还怪怨黛玉不念旧日之情,起初不肯施以援手,她并不想到是因为她在巧姐之事上,见死不救,令黛玉寒心。
李纨无法,便打发贾兰来找贾琮,见面就跪下磕头,求贾琮跟吏部疏通,服满便给他一个县令,只要是实授,他便可赡养母亲。
贾琮听他说得凄惶,也就答应下来,毕竟他这些年位高权重,虽未特意经营,也就顺手卖过不少人情,官场中最是讲究礼尚往来,吏部尚书还是会买他这个面子的。
贾兰和李纨这才放心,回家去,守着小小的产业,一面谨慎度日,一面抱怨王夫人死得不是时候,自己母子二人并未沾着过光,倒是净受背累了。故此虽然贾政的日子甚是艰涩,他们娘俩却是不闻不问,贾政已经意气销尽,自然也不指望这个唯一的孙儿了。
转眼过了两年,贾兰在这两年里天天苦读不辍,指望着如贾琮那般建功立业,一举成名天下闻。
☆、第九十三回 镜花水月浮名成空
李纨自从与二房与荣国府脱离出来; 便自立门户,守着贾兰; 再不肯蹚那湾浑水。她青年守寡; 自然心中甚苦。从前贾家贵盛之时,外有贵妃声势骇人; 内有贾母爱惜护持; 李纨过得还算顺遂。
虽说王夫人待她淡淡的,并不甚疼爱贾兰; 只一味娇宠着宝玉,然而贾兰毕竟是大富人家的嫡孙; 贾政也很是看重; 时常慰问; 她也便将一腔的情愫都寄托到儿子的身上,管束极严,耳提面命之间都是母以子贵。故此贾兰身上丝毫没有世家子弟的陋习; 相反倒是时常流露出与寡母相依为命的小家子气来。
李纨心中知道这个家终还是王夫人说了算,便是贾母; 也是会偏向着宝玉,没有人真正将她们娘俩放在心上,所以她那时便未雨绸缪地开始为将来积攒钱财。年节的赏赐、田庄的收益、尤其是住进大观园之后; 她颇有眼光地选了稻香村,那里的稻田菜地都有利息,王夫人自是不放在眼里,她却乐得收入自己的腰包。
她那时还有青春的热情; 还喜欢跟园中的姊妹们聚会,写诗作画,自寻快乐。可是即使在那样的时候,她也很小心的不肯吃亏,每次的聚会,她都要姊妹们出份子,她知道对于宝钗黛玉她们,这点儿小钱算不得什么,可是对于迎春、湘云这几个做不得主的妹妹,她们其实很为难,然而她从来也没有想要替她们出过,顶多是想办法让王熙凤出钱。
对于王熙凤的恨意,也是在那个时候种下来的吧。其实那恨意原本就存在,只不过掩埋得深,深到她自己都没有察觉。贾珠活着的时候,这荣国府的当家人是李纨,那时虽是在王夫人的治下,然而王夫人不管闲事,而且策划元春入宫和生育宝玉,占据了王夫人几乎所有的时间。
那时贾府还是全盛的时候,短暂的荣华,让李纨永久的回味:家下仆妇的奉承、一呼百应的风光、每日里如流水般过手的银钱,当然还有明里暗里的好处……这一切都随着贾珠的逝去戛然而止。
从此她只能作为一个未亡人像槁木死灰那样活着,不能穿颜色衣裳,不能脂粉妆饰,安静本分地守着幼子,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所有的风光都是王熙凤的了,所有的好处也是王熙凤的了,而且她是那么贪婪,李纨从前不敢拿、不敢要、不敢干的,王熙凤全都敢拿、敢要、敢干。王夫人不知道,可是李纨明白王熙凤的伎俩,她看在眼里,气在心里。
只是她从来不说,直到那一天,她领着姊妹们去找王熙凤要办诗社的银子,王熙凤当着众姊妹的面,讽刺她守财如命,不肯出钱,当众让她没脸,她才露了一次锋芒,针锋相对地回击了回去,可是心中的刺却尖锐地疼了起来。
尤其是协理大观园的时候,她羡慕凤姐有平儿这样一个帮手,嫉妒平儿对凤姐的忠心,也越发感到了自己的孤零。就是在那个时候吧,贾兰的奶娘引起了她的注意。那也是一个薄命的人,死了丈夫,无依无靠,便入府来伺候,李纨终于找到了安慰,在稻香村里,关起门来她说了算,没有人会说什么,再说,那些丫鬟还不知人事,姑娘们也不知道,她很放心。
可是她错了,事情是怎样走露风声的,她不知道。她只知道那一天,也就是抄检大观园之后的一天,王夫人亲自过来,将她院子里的媳妇丫鬟都叫出来,一个个看。当看到奶娘时,她只看王夫人的眼神,就知道大事不好。
王夫人的眼神里透着了然、鄙夷和厌弃,可是她什么都没有说,只用贵妇人惯用的淡淡的语气吩咐她:“这个奶娘有些妖佻,我很不喜欢,兰儿也大了,不用吃奶了,打发她出去吧。”那个时候,李纨才感到了切实的危机,才明白自己太大意了。
她没有一刻的拖延,就照着王夫人的意思打发了奶娘,那奶娘临走时泫然欲泣的神情,很多天都萦绕在她的心头,可是她不许自己再心软,她知道,赶走奶娘,是王夫人对她的警告,必要的时候,她会夺走自己的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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