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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剧]文才兄,在下桓是知-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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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夫子反问:“你怎知这马文才也有举荐人?”
荀巨伯道:“山伯的举荐人是谢安大人,但马文才的官阶还是比山伯高。想来,他的举荐人,应该是琅琊王家的某位大人吧?”
“故作聪明。这回你猜错了。”陈夫子捻了捻胡子,“这马文才的举荐人啊,是桓玄桓将军。”
桓是知刚刚挤过人群,就听见这一句,不免有些惊讶:“是我哥?”
她抬头去看马文才,马文才也正有些惊讶地望着她。
家兄这一关,居然这么毫不费劲地过了?
他主动举荐马文才,虽然必然是有对家妹的私心,但也说明他其实挺赞赏马文才的吧?
二人眼中不约而同地浮现出笑意。
学业未竟便官封五品,马公子自然是春风得意。可真到了要和心上人分别的时候,他却又笑不出来了。
近些年流民四起,各地骚乱不断。这宁远将军呢就像大晋一块砖,哪里作乱往哪里搬。听着挺威风凛凛的,但其实也确实是一档子苦差事。
桓是知又不想就此辍学。也就是说,若是让她在此完成学业,他和她就要异地分开两年。
马文才有些发懵,几乎都要怀疑起桓玄让他提前封官的动机来了。
真的是为了他好?不是想拆散他和自己的宝贝妹妹吧?
他倒是很想独断专行,直接备好聘礼就上桓家提亲。无奈他太知道桓是知的脾气了。虽然自打相认后,她对他的态度柔顺了许多。可若是得不到她的首肯,就想硬用花轿把她抬进门,桓小姐说不准能把花轿拆了。
进退维谷。马公子头都要大了。
而梁山伯倒是麻溜儿地收拾好了行李,和四九一道等在了屋门口:“文才兄,我都准备好了。我们一道儿下山吧。”
他口中称好,心中却暗骂,你梁山伯倒是准备好了,就差跟那个有钱的丈母娘软磨硬泡了。而我马文才,却还要忍受两年的相思之苦啊!
所以说朝廷不让女子上书院的决策,是多么英明神武。
就在马文才不情不愿地要和桓是知告别,并且不死心地再次求她“暂停”学业,先行成家的时候,平蓝急匆匆地进了屋:“公子,家里来信了。”
桓是知忙拆开信,最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两个字。
“速归。”
第六十一章 出征
天光微明。
杭州城外; 几千名装备齐整的兵士却已经早早地列队站好; 神情肃穆。
队伍的最前方; 立着三匹身披战甲; 高大强壮的战马。中间那匹红色战马上的少年将军,头戴盔甲; 身披战袍,目光冷峻却又坚毅。
这是马文才第一次带兵出征。可是他的心中竟丝毫没有怯懦或者无措; 甚至也没有过分的激动与兴奋。
处变不惊是一个优秀将领必须具备的素质。他了解这一点; 也有足够的天赋与努力,去成为一个优秀的甚至扬名天下的将领。
他的左右两边,分别是同样身着铠甲的梁山伯与桓是知。而平蓝、马统、四九、银心等人,皆是普通将士装备,站在队列的前列。
桓是知在桓家见过比这大得多的阵仗。可这是她第一次; 骑着战马站在了队列的最前面。
凌晨的空气依旧发凉。她体表寒冷; 心中紧张; 两排牙齿便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她赶紧死死地咬紧牙关,握紧拳头; 努力克制着心中滋味复杂的激荡。那日; 是她坚持不肯回家,非要跟着他的。这大军尚未出发呢; 她可不能让他看出她的怯场。
“出发。”马文才抬手下令,声沉如钟。
他牵引缰绳,率先行出。原本鸦雀无声的队列立即得令,踏出了整齐又坚定的脚步声。
桓是知也忙轻喝一声“驾”; 跟了上去。
一月之前,“天师道”教主孙恩起兵造反,并且神速攻下了会稽郡内的两个县,如今正挺军向会稽郡治吴县进发。
这“天师道”是在东汉末年兴起的一个尊奉“太上老君”的民间宗教,因入教时需缴纳五斗米,故又被称为“五斗米道”。而孙家原本是琅琊的中等士族,但因时运不佳,家族渐渐没落,最终沦为了最下等的阶层。这孙恩便跟着自己的叔父一同拜了“高人”为师,入了“五斗米道”,成日做一些装神弄鬼的勾当。
本来,民间供奉的神仙众多,这“五斗米道”并无甚特别,朝廷也未将它放在眼里。但不知从何时起,这“五斗米道”竟开始购置军械装备,逐渐拥有了自己的武装。十数年前,孙恩的叔父因对抗朝廷被斩杀,如今孙恩卷土重来,又开始在三吴地区作乱。
三吴地区占了地利,鲜受外敌袭扰。但也正因为战乱甚少,各郡县的战备不足,官军的力量薄弱。加之今年流民众多,孙恩的起兵很可能“一呼百应”,引发更多的起义与骚乱。
朝廷的北府兵已经自建康出发。但天高皇帝远,孙恩进军又迅疾,为了减少损失,朝廷便让新任的宁远将军马文才暂调杭州的官军,先行开赴会稽支援。
桓冲正是担心局面失控,才在家信中严词要求桓是知“速归”。
但桓是知读完信,却坚持要跟马文才一同去会稽——会稽城防空虚危在旦夕,而她的谢姐姐谢道韫,此时正身在吴县。
她也知道自己去帮不上太多忙,稍有不慎甚至还会添乱。可是让她就这样掉转身子跑回建康,缩头缩脑地躲在桓府干着急,她实在是不情愿。
况且回家容易出门难。出于对她安全的考虑,桓冲很可能直接把她锁在家里“保护”起来。那她余下的课业怎么办?
于是,她对马文才软硬兼施,先是苦苦哀求,再是撂狠话:“你要是不带我去,我就自己跑到会稽去。”
小姑娘不知天高地厚。把她带在身边,总好过让她一个人在这动荡的世界瞎跑。
马文才思虑再三,终于点头。
毕竟正值热恋,他也有几分私心,不愿与心上人就此相见无期地分离。
不过是一次普通的暴民动乱而已,能掀起多大风浪?过不了多久,一切又会如常。
他们都这样想。
行军速度已经极快。但当马家军进入会稽郡境内时,三人还是得到了两个县不战而降,为叛军占领的消息。
马文才摊开地图研究各县的地形,又综合考虑了其他因素,最终决定取道尚未为叛军控制的上虞,争取在孙恩之前赶到会稽吴县,同谢道韫与王凝之会合。
上虞玉水的祝家庄声名在外,孙恩若是攻打上虞,祝家庄必然首当其冲。马文才决定“路过”上虞,梁山伯自是求之不得。
可当官军开进上虞,到达玉水的时候,他们却发现这祝家庄的气氛很不寻常。
庄子的几扇侧门和大门都紧紧闭着,门前的大红灯笼也全都收了,甚至连个看门的小厮都没有。
三人行到正门前,正待上前叩门,却听见院中传出了隐约的打斗之声 。
马文才立即用力拍门:“开门!”
无人应答。
马文才当机立断,下令:“破门!”
大门破开。桓是知跟着马文才先行入院,众兵士立即鱼贯跟进。
前院已是狼藉一片,但打斗之声却来自更深处。桓是知循着声源奔去。刚行到一处小苑的门前,迎面忽然飞过来什么东西。
她急忙避开,定睛一瞧,却是一个祝府的家丁,肚子上破了一个大口子,肠子外淌,狂喷鲜血,身子抽搐了两下便死去了。
桓是知胃部一阵恶心,急忙移开眼睛,往那小苑内去。
小苑内已乱成一片,服色统一的祝家庄家丁正在同一群衣衫褴褛的匪徒作战。
桓是知左右一扫,只见祝家的几位公子有的在浴血奋战,有的则守在小苑内一处阁楼的的门边,神色紧张地持着刀,防止匪徒冲入阁楼。
站在阁楼门最前面的,正是那祝家八公子祝英齐。屋内有一个身形娇小的女子也双手握着一把刀,满脸戒备地将一对老夫妇护在身后。
这女子甚为眼熟,桓是知还没反应过来,便听见梁山伯大喊了一声:“英台!”接着便不管不顾地要冲阁楼奔过去。
“小心!”
一个匪徒举刀,劈头向梁山伯砍来。桓是知忙大喝一声冲过去,推开梁山伯,提剑迎上那匪徒的大刀。
“咣当”一声,刀剑相撞。桓是知遭到自上而下的冲击,身子立即矮了一截。
她咬着牙全力抵抗,可女子的力量有限,眼瞧着那匪徒的刀就要压到她的额头。就在这危急时刻,只听得“噗”的一声,那匪徒的腰部中了一剑,口吐鲜血,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桓是知扭头一看,只见梁山伯正奋力将剑拔出,惨白的脸上都是汗。
他喘着气,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剑尖的血:“我杀人了……”
桓是知有些发懵地点点头,也擦了擦额头的汗:“嗯……”
“小心!”梁山伯看着桓是知的左后方大喊。
桓是知下意识地反手刺出一剑,将一个欲行偷袭的匪徒的胸口贯穿。利剑拔出,有几滴圆乎乎的血溅到了她的脸和脖子。
她看着梁山伯,不知是该喜还是悲:“我也杀人了……”
忽然,只听得几声凌厉的箭声,桓是知身边方圆几丈的匪徒一个接一个地倒下,连声哀嚎。
情状凄惨。她虽有一种正义伸张的快感,但也下意识地用手去捂眼睛,却也忍不住偷偷从指缝里去看。
指缝间,马文才正一脸不高兴地向她跑过来。
他收好了弓,提着剑又怒又急:“桓是知,你干什么自己闷头瞎闯?为什么不跟紧我?”
“情况危急,为了救某位文弱书生。”她讪讪一笑,指着地上一具死尸道,“马文才,我、我刚才杀了一个人……我自己,独立地,杀的……”
拿杀人“邀功”,实在有些别扭。但这是“桓女侠”第一次真正地“拔刀相助”,她实在禁不住要跟他“炫耀”求表扬。
明明惊魂未定,也带着莫名的愧疚,可却又有说不出的小得意。
马文才又好气又好笑,轻轻擦去她脸上的血迹后,又忍不住捏她的脸蛋,咬着牙道:“行,桓小姐最了不起了。不过要是以后你再敢乱跑,我可饶不了你。”
马文才这次真的着急了,手劲不小。桓是知忙龇牙咧嘴地求饶:“是是是,马将军,小的再也不敢了。”
如此场面,还要打情骂俏。晚了一步赶到这边的平蓝和马统对望一眼,皆是无言。
马文才是有底气如此“放松”的。祝家庄的匪徒虽多,也甚为暴烈,但并无与官军对抗的意思,多是撒腿就跑。很快,匪徒们死的死,逃的逃,庄子里终于清净了。
马文才下令让士兵清扫死尸,守住祝家庄各个大门,这才同桓是知一起,往那阁楼里去。
梁山伯和银心已经抢先进了阁楼,正拉着祝英台问长问短。祝老爷和祝夫人心中对梁山伯依旧不满,但此种情境下,也不好纠结儿女的私事。
此时见“救命恩人”进屋,二人忙迎上去道谢:“多谢这位将军!敢问,将军高姓大名啊?”
马文才道:“晚辈马文才,是令千金在尼山书院的同窗。”
马统昂起头补充道:“还是杭州太守府的公子,朝廷新封的宁远将军。”
“也是同窗?”祝老爷看看马文才,又去看梁山伯,若有所思,笑着试探道,“马公子如此英勇地前来搭救,想必跟小女英台也交情匪浅吧?”
“爹!”祝英台立刻注意到了祝老爷的“弦外之音”,“我跟这位马公子,只是普通的朋友。”
“爹也没说什么啊。”祝老爷道,“几位快请坐,银心,快去倒茶。”
众人落座歇息。
祝夫人命人准备了一桌酒菜,举杯道:“大恩不言谢。非常时期,也没什么好的招待各位,只能请马公子和桓公子将就些了。”
“祝夫人太客气了。”马文才道:“酒菜已经足够好了,我们也不打紧。只是我的将士们一路劳顿,不知道祝夫人能不能……”
“是我疏忽了。”祝夫人忙让下人去准备众将士的饮食,“马公子时刻心系兵士,真是有大将风范啊。英台啊,你有这样一位优秀的同窗好友,怎么从来也不跟娘提起呢?”
祝英台的脸色有些难看:“平时不熟。有什么好提的。”
桓是知和梁山伯对看一眼,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眼神。
桓是知转开话题:“敢问祝老爷、祝夫人,今日庄上的这些匪徒,究竟是什么人啊?”
祝夫人叹了一口气,恨道:“都是些狼心狗肺、恩将仇报的人啊!”
祝老爷叹着气解释道:“都是流民。有的是上虞本地的,有的是因为战事从其他县跑过来的。我们祝家每年都会向穷苦施粥,今年人祸如此,还多开了两个粮仓。不料,这些流民竟掉过头来打劫我们祝家……第一回人数不多,府上的家丁勉强把他们打退了。可这一回冲进来的有近千人,若不是你们赶到,后果不堪设想啊……”
祝老爷不是在危言耸听。都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而这些流民别说鞋了,多少时日来根本连口饱饭都吃不上。
人心不足。祝家施的那一口粥,反倒给了他们为了下一口吃的杀人劫掠的力气。
“山伯。”祝英台一边给梁山伯夹菜一边问,“你们在这儿要待多久?”
“吃完饭就走。”梁山伯道,“我们要赶紧去吴县救谢先生。”
祝英台立刻道:“我跟你们一起去!”
“胡闹!”祝夫人立刻喝道,“你一个女孩子家,瞎掺和什么?”
祝老爷却在担心另一件事,望着马文才道:“马将军,那你们走了,万一流民再来怎么办啊?”
马文才正待说什么,却见门外有一个士兵急匆匆来报:“将军,不好了!有暴民抢劫军粮!”
第六十二章 军粮
适才情况危急; 负责押送军粮的士兵并未进入祝家庄。加上马文才传令说; 用完午饭就立刻往吴县进军; 是以这些士兵只将粮车停在了路边; 便开始就地生火做饭。
过路的流民猛地见到这许多粮食,就像饿狼骤然见到了肉; 立刻不声不响地围拢了过来。
起初大家也只是指指点点,瞪着那一车车的粮食咽口水。有一个粮袋破了一个极小的口子; 在粮车旁漏出了十几颗大米。一个瘦得皮包骨头的小男孩大概真的饿急眼了; 竟迫不及待地上前抓起地上的生米粒往嘴里送。
正在一旁吃干粮的一个士兵立刻发难,起身瞪眼怒斥道:“小兔崽子!你干什么你!”
那小男孩竟也不跑,而是目光发直地盯着那士兵手里的饼,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小男孩眼神中的渴望与可怜让那士兵极其厌恶。他烦躁地挥了挥手:“滚一边儿去!影响爷爷我吃饭的心情!”
那小男孩却似魔怔了一般,呆呆地凝视着他拿着饼的手; 忽然冲上去抓住他的手就咬。
那士兵痛得大叫; 抬手就将那小男孩和手中的饼扔了出去。
小男孩的手臂擦伤; 立即渗出一道一道的血痕。他却好像丝毫不感觉痛,像一条狗一样连滚带爬地拾起那个脏兮兮的饼; 大口地撕咬起来。
那士兵瞧了瞧手上出血的齿痕; 暴怒之下,随手拿起马车上的马鞭对着那小男孩就抽了下去。
小男孩背上的皮肉立时绽开; 豁出一道血红的口子。
他疼得身子狠狠地抽搐了一下,却依旧死死地抓着那块残破的饼拼命地往嘴里送。细细的喉管被撑得青筋暴突,小小的脸也被饼塞得鼓鼓涨涨,似乎连薄薄的脸皮都要被涨破一般。
活像一只快被噎死的蛤/蟆。
而那士兵也确实没拿他当人看; 一鞭比一鞭下手重。围观的民众开始骚动,有人开始代小男孩求饶:“官爷,求求你放过他吧!他还这么小,你再打他会死的!”
这些软弱凄厉的求饶声却让这士兵更有一种莫名的成就与快感,他的脸上甚至渐渐开始浮现出一丝狞笑。
这破世道,当个兵天天都胆战心惊的,没准一觉醒来,就被外族或者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起义军、叛军剁成肉酱了。老百姓那儿榨不出什么油水不说,现在老子吃个饼,这个小兔崽子居然都敢动手抢,简直太窝囊了。
今天他要是不打死这条“狗”,这些贱民就不会知道“官爷”两个字怎么写!
小男孩蜷缩在地上,抽搐的动静都渐渐小了。
有人大喊:“孩子快不行了!别求这个畜生!我们打死他!”说着就带头冲了上去。
众人早已怒气冲冲,只待有人振臂一呼。刹那间,拳脚立即如雨点一般落在那士兵身上。
那士兵带了佩刀,可无奈对方人实在太多,居然腾不出空间让他拔刀。
原本在看热闹的其他士兵这才发觉不对,立即拔刀大喝:“快住手!你们要造反吗?!”
不知道是谁带头抢了第一袋粮食:“乡亲们,抢他娘的!这些畜生根本没资格吃饭!”
在保命的口粮面前,闪着寒光的大刀也显得毫无威慑力了。看押粮草的士兵有限,很快就被疯狂的老百姓揍得鼻青脸肿。众怒不可犯,谁都不想死在乱拳之下,个个都急忙连滚带爬地开溜,跑进祝府向马文才汇报。
“废物!”马文才看着士兵脸上的淤青大怒,摔了手中的酒杯,喝道,“马统,你立刻带人,把粮草找回来!把这些暴民都给我抓起来!一个都不能放过!”
马统称是,急急地跟着那名受伤的士兵去了。
试图劫掠祝家庄的那些流民是有预谋的,好歹还带着刀带着剑,最不济也有一柄斧子一把锄头,还能被称为“匪徒”。而抢军粮的这些流民却个个手无寸铁,实在是饿极了,又为义愤所激,临时起意才抢了军粮。
“匪徒”在官军面前都不堪一击,更别提这么一群毫无武装的乌合之众了。
不过一个时辰,马统就来报说,军粮被追回来了。而所有参与抢夺军粮的,连老带小共四百二十八人,都已归案。
马桓梁祝四人坐在大厅上。
马统问:“公子,那些乱民都正跪在外面呢。他们该如何处置?”
马文才目光冷峻,吐出一个字:“杀。”
桓是知一呆,有些惊讶地看向马文才。祝英台和梁山伯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马统也一愣:“都杀呀?”
马文才横了他一眼:“大晋律法,蓄意抢夺军粮者,如何?”
马统道:“当斩。”
马文才道:“那你还问什么?”
马统忙道:“是,小的明白。”说着就要转身传令。
祝英台和梁山伯几乎是异口同声:“慢着!”
马统犹豫地止步。
马文才看着梁祝二人:“怎么了?”
梁山伯道:“文才兄,你不能杀那些百姓啊!他们是真的走投无路,逼不得已才抢的军粮啊。”
马文才道:“逼不得已抢军粮,那也是抢军粮!梁山伯,这大晋律法里可有规定,‘逼不得已’的,可以免罪?”
“律法是死的,人是活的!”祝英台插话,“抢军粮确实有错,可是最后粮食不是没被抢吗?他们只是打伤了几个士兵而已,大不了,把带头闹事的那几个人揪出来打一顿。至少罪不至死吧?”
“要是军粮真被抢了就晚了!”马文才冷笑,“如果不把他们处死,那这一路上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跃跃欲试想尝一尝军粮的滋味呢!抢着了最好,抢不着也不过挨顿打。这买卖太值当了。”
梁山伯急道:“文才兄,你为何将人心想得如此险恶呢?这些百姓若不是饿极了,哪儿会有胆子来抢军粮啊?要我说,这朝廷的赈灾粮根本就严重不足!这军粮的份额,本来就是应该给老百姓的!”
马文才几乎觉得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梁山伯,你大小也是个朝廷命官,怎么能说出这么不成体统、没有脑子的话!”
“因为山伯他首先是个人,其次才是个官。”祝英台一怒便会言辞尖酸,“不像有些人,当了将军以后,就尽情满足自己的暴虐,一点人性和慈悲心都没有了。”
马文才居然笑了:“祝小姐倒是有足够的人性和慈悲心,都快能学佛祖割肉喂鹰了。那上午那些匪徒进攻祝家庄的时候,你们抵抗什么呀?你们应该敞开大门,开了粮仓欢迎他们呀。怎么我看见你们祝家子弟都个个手持刀剑,和那些可怜的‘老百姓’作战啊?”
祝英台被气到无语:“你强词夺理!”
梁山伯见一旁的桓是知一直未发一言,忙道:“是知,你快劝劝文才兄吧!那可是四百多条活生生的人命啊!你也不希望文才兄刚一上任,就获得一个‘残暴’的恶名吧?”
桓是知看看梁山伯,又看看马文才,一时间难以定夺。
若这只是在学堂上的学术争论,她绝对会毫不犹豫地站在马文才这一边。毕竟大晋律法白纸黑字,有据可查。而且,军纪是立军之本。主将依律法行事,别说四百人,就算是四千人,四万人,也照杀不误。
可是,这不是那个桃花源一样的学堂,这是在真实的世界。
今日她亲手杀的那个人,是她认定的“恶人”。可她依旧忍不住感到心慌、愧疚,忍不住为自己手上沾染的鲜血而不安。
而门外跪着的,是四百二十八个活生生的人。
四百二十八,这不再是个空洞的数字。她能听见他们的求饶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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