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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剧]文才兄,在下桓是知-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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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门外跪着的,是四百二十八个活生生的人。
四百二十八,这不再是个空洞的数字。她能听见他们的求饶声,哭喊声。远远一瞥,便能瞧见最前排跪着几个骨瘦如柴却又鳞伤遍体的孩子。
他们是“恶人”吗?他们该杀吗?
她的内心无法认同。
况且,梁山伯最后那句话实打实地戳中了她的软肋。她确实不想让世人一提起“马将军”,脑子里浮现的第一个词便是“残暴”。
“山伯,你问她做什么?”祝英台没好气,“你忘了之前丢包袱那一回,她那后发制人的一箭了吗?她和这位马将军根本就一样心狠手辣。”
居然还敢提包袱的事?
桓是知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我们心狠手辣?我看你和梁山伯才是伪善呢!你祝英台这么菩萨心肠,那你就把祝家的家财散尽啊!”
祝英台也堵了气:“散就散!”
大厅侧门忽然探出一个脑袋,却是那总是笑嘻嘻的祝老爷:“哎呀,散不得,散不得!小孩子别乱说话!”
祝英台没好气地瞪他,他便又讪笑着,偷偷地把脑袋缩了回去。
“总之,军令如山。”桓是知干脆压下了心头纷纷扰扰的道德纠缠,专心致志地同梁祝唱起反调来,“谁都不喜欢杀人死人。可是军中自有军中的法纪。若事事都追究‘情有可原’,那大晋律法还有什么意义?况且在军中,将军说的话就是死命令,哪儿有我们插嘴的份儿?”
马文才又是感激,又是感动地看了一眼桓是知。他虽然从不恐惧杀人,可也不嗜血。
他的心不是铁做的。
那个“杀”字,他吐得痛快,可心中又何尝不煎熬呢。
“好一个军令如山。”祝英台忽然一把拉住桓是知,“你跟我来!”
桓是知一惊,却任由她将自己往门外拖:“你要做什么?”
祝英台抽出一把长剑,递给桓是知,一双眼睛直直地瞪着她。
桓是知不解:“你什么意思?”
“不是说军令如山吗?不是说他们每一个都该死吗?”祝英台道,“好啊,那你来。桓是知,你把这个小男孩的头给砍下来。”
第六十三章 军令
桓是知握着剑。
眼前的小男孩瘦骨嶙峋; 跪在地上低着头瑟瑟发抖。他身上的鞭伤刚结了新的血痂; 蜿蜒拱起; 触目更为惊心。
祝英台盯着她:“你怎么不动手?”
“轮不到你支使我。”桓是知没好气地看她一眼; 又转向马统,怒道; “马统!谁给你的权力,把这孩子折磨成这样的?”
马统忙道:“冤枉啊桓公子!小的只是奉命把他们抓了起来; 可没打过人!”
桓是知的眼睛扫视着站在一边的负责押送军粮的士兵:“那是你们谁干的!”
“就是他!”一个胆子大的“暴民”伸了伸手; 指着其中一个鼻青脸肿的士兵道。
那士兵立刻跪下:“桓公子明察啊!是那个小子先抢我的干粮,还咬我的手!小的只是出手防卫而已……”
“防卫?”马文才瞥了一眼那个小男孩,又看向那名士兵,未怒自威,“对这样一个小孩子; 需要防卫成这样?”
那士兵不敢看马文才的眼睛; 忙低下头。
马文才走到他面前:“把你的手给本将军看看。”
那士兵恐惧地咽了咽口水; 哆嗦着将手举到他面前。
马文才垂眼看那两道齿痕,突然抬起脚; 发狠地将他踹倒在地。
“马统!”他喝道; “去把鞭子拿来!”
马统忙应道:“是!”
那士兵连滚带爬地重新跪好,磕头如捣蒜:“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啊!”
马文才睥睨着他:“要不要现在你先咬本将军一口; 好让我出手防卫一下?”
那士兵只是不停地磕头:“小的不敢!将军饶命啊!”
马统拿了鞭子过来。左右立刻上前,扒了那个士兵的铠甲和内衬,露出黝黑壮实的背脊来。
马文才背过身:“照着那个孩子身上的伤痕来,一鞭都不能少。”
马统称是; 抻了抻鞭子,“啪”地一声抽在那士兵身上。
那士兵边惨叫边继续求饶:“啊!将军饶命!”
“多说一句,就多抽一鞭子。”马文才冷冷道,“马统,你没吃饱饭吗?给他挠痒痒呢?”
“是!”马统手上的力道又加大了几分,额头上都渗出了细密的汗。
那士兵背上很快血肉模糊。他惨叫连连,却再不敢开口求饶。
桓是知不敢多看,忙转过身。可鞭子击打皮肉的声音依旧让人心惊。
她禁不住皱了皱眉,余光却瞥见祝英台和梁山伯也背过了身,脸上也有一般的不忍。
那士兵痛到昏厥,而马统也已累得气喘吁吁。他这才停下来,小心翼翼地请示马文才:“将军,是不是,差不多了?”
马文才转过身,瞥了一眼地上那个瘫软的士兵,朗声道:“你们都给我听着,我不管别的队伍怎么样,但现在你们是我马文才的兵。有谁要是敢伤害无辜的平民百姓的,他就是榜样!从今以后,马家军不准劫掠、欺侮百姓,听明白了吗?”
在场的士兵立刻高声回答:“明白!”
“马统,这条军令要确保落实到每一个士兵。”马文才看了一眼马统,又看了一眼那受罚的士兵,“念在他这回是初犯,本将军就暂且留下他这条小命。带他下去上药。”
跪在地上的“暴民”都面面相觑。
这些年来,他们碰到的官军也不少。但无论战斗力多么强,多么“为百姓着想”、誓死“愿为大晋抛头颅洒热血”的队伍,在进城之初,主将都会默认士兵可以对当地百姓进行劫掠。
抢钱抢粮抢女人,这是“军爷”“理所当然”的权利。连大晋当下风头最劲的两支军队,桓玄的桓家军和新mao的北府兵也不例外。
当兵的这么想,主帅也不反对。甚至连被劫掠的老百姓都习惯成自然,偶尔碰上个不彻底黑心的士兵,给家里留下点糠皮做口粮,一家老小还要千恩万谢,感慨遇上了一个“好兵”。
而马文才的这一条军令,虽说不上空前绝后,但也足以让跪在地上的“暴民”们受宠若惊。
桓是知带着讶异和敬佩的眼神看着马文才。眼前的这位少年将军的形象,一下子伟岸了起来。
而祝英台和梁山伯的眼神也终于柔和下来。
梁山伯冲他抱拳道:“文才兄,山伯适才错怪你了。文才兄治军严明,体恤百姓,实有大将风度。山伯代表自己以及英台,向你赔罪致歉。”
祝英台虽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对马文才抱了抱拳道:“祝英台代这些百姓感谢马将军的不杀之恩。”
“先别急着致歉致谢。”马文才毫不领情地一挥手,“谁说本将军不杀他们?”
“你还不放过他们?”祝英台瞪眼,“马文才,你刚才明明看到了,是这些官兵先仗势欺人,把老百姓逼急了才闹成这样的。你怎么还能这样是非不分呢?”
“军令如山。是知刚才也说了。”马文才看都没有看祝英台,“顺便再提醒祝小姐一句,正是这些仗势欺人的官兵救下了你们祝家庄。”
“这是两码事,你不要混淆。”祝英台激他,“马文才,你若是真的心安理得,你就自己动手。有本事,你就自己亲手杀了这四百二十八个无辜的百姓,不要让士兵为你背负冤孽。”
马文才轻蔑一笑:“本将军没有这么多时间一个一个杀,但拿这些人的零头来祭我大晋的律法,祭我马家军的军纪,还是可以的。”
他说着向桓是知伸出手:“把剑给我,让我来。”
桓是知下意识地把剑往后一藏:“先别。”
马文才皱眉:“怎么,你现在是要临阵倒戈?”
“不是。”桓是知摇头,语气焦急,“我只是在想,会不会还有更好的办法?折中的办法?”
“是知,怎么你也和祝英台一样,同情心泛滥了?”马文才收回手,抽出自己的配剑,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你以为我愿意杀人吗?可是,抢军粮就是抢军粮!你站一边去,免得血溅到你。”
“暴民”们见这回是来真的,才慌乱地叩起头来:“将军饶命啊!将军饶命啊!”
梁山伯还未放弃规劝:“文才兄,你真的忍心对他们下手?”
祝英台大喊:“马文才,你就不怕做噩梦,不怕这些冤魂找你报仇吗!”
“本将军从来没怕过什么。”马文才扫视了一下跪在地上的人,“小爷我叫马文才,都记清楚了。到时候要是想报仇,尽管来,小爷我随时奉陪。”说完提剑就朝桓是知身边那个伤痕累累的小男孩刺过去。
“且慢!”只听一声大喝,桓是知提剑迎上,将马文才的剑打得一偏。
马文才先是一愣,接着大喝:“桓是知!你做什么!”
桓是知听出了他语气中压抑的怒火,忙道:“马将军,我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办法!”
“让开。”马文才沉下脸,“什么方法也没用。他们这些暴民必须死。”
“你能不能先听我说几句。”桓是知眼神楚楚地望着他,“我们不一定要破坏律法或者军纪,可是,能否给他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呢?”
马文才无法抵挡桓是知这般示弱的眼神与语气,勉为其难地收好剑:“什么意思?”
桓是知心中一喜,忙道:“马将军,你可听说过‘乞活军’?”
乞活军是百年之前,大晋境内一支极其特殊的军队。
彼时大晋式微,即将南渡,外族纷扰不断,百姓流离失所。并州刺史司马腾率领并州百姓及士兵官吏两万余户,一路逃难求食,在乱世之中乞求活命。
渐渐地,这支队伍的人数越来越多,战斗力也越来越强,一度成为大晋境内最强有力的武装力量之一。
“你是说,让我收编他们?”马文才皱眉,“尽出馊主意。”
“文才兄,我倒觉得是知这个主意非常妙。”梁山伯插嘴喜道,“如果能把流民收编成军队,一来,能解决这些百姓的吃饭问题,让他们不必再忍饥挨饿。二来,我们和孙恩叛军的人数差异太大,收编流民能补充我们的兵源,同时也可以防止他们投靠孙恩,加大朝廷平乱的难度。再者,这许多流民在会稽,乃至整个大晋境内窜来窜去,本身就存在极大的治安风险……”
“理论倒是不错。”马文才瞄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几个老弱妇孺,“不过就他们,能上战场?”
“我们可以收编适合上战场的呀。”桓是知见马文才口风已松,忙补充道,“小孩和老人就……”她还没想好该怎么处置。
“就留在祝家庄吧。”祝英台向前一步道,“由我们祝家负责。”
流民之中,还是以青壮年男子居多——毕竟体能相对柔弱的妇女儿童或者老人,已有相当一大部分在战乱与饥荒中死去了。祝家庄元气未伤,照应这些流民中的弱小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桓是知忽然有些感动:“祝英台……”
祝英台这家伙虽然许多观念都跟自己不一样,有些时候“博爱”得几乎让人讨厌,但她的善良与大义,确实不得不令人敬佩。
“祝小姐说话,在祝家庄顶用吗?”马文才往侧门望了一眼,“祝老爷,祝夫人,你们也听得差不多了,是不是该出来表个态了?”
第六十四章 吴县
“爹; 娘。”祝英台见祝老爷和祝夫人走进大厅; 忙迎上去; “你们就当帮女儿一个忙; 收留一下这些老弱妇孺吧。”
祝老爷对这个唯一的宝贝女儿是有求必应的。但此刻祝夫人的脸色并不好看,他只得道:“英台啊; 不是爹和娘没有善心,我们祝家平日里做的善事已经不少了。这件事; 我们……”
“我们祝家帮了。”祝夫人接话道。
“啊?”祝老爷吃惊地看着自己的夫人; “帮了?”
“今时不同往日。”祝夫人道。
与其让这些流民铤而走险来劫掠祝家庄,不如主动照料好他们之中的弱小,让那些能闹事的“匪徒”跟着马文才走。到时候留在上虞的流民中的青壮年必然大减,到时候哪怕仍旧有人觊觎祝家庄,也没什么可怕了。况且那些所谓的“匪徒”也有父母妻儿; 祝家庄收留了这些老弱妇孺; 他们还有什么理由做贼寇?
如今孙恩的攻势如此之快; 如若任凭叛军攻到玉水,别说祝家的地产房产了; 只怕一家上下的性命都难保。到时候懊悔因小失大可就晚了。
相比之下; 不如给这些人吃口热粥。等到时局稳定了,再给这些人派些活计; 那点口粮的钱很快就会赚回来的。
虽说不上万全,但这个“人情”绝对是利大于弊,这点“亏”值得吃。
祝英台自然不知道祝夫人心中的百转千回。她又惊又喜,跑过去挽住祝夫人的胳膊:“娘; 你答应了?你可不能反悔啊!”
“不反悔。”祝夫人轻轻拍了拍祝英台的手,笑道,“娘平时就吃斋念佛,信奉佛祖。如今有这样广结善缘的机会,我的女儿又这么菩萨心肠,我这个做娘的能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娘你才是真正的观世音菩萨转世呢。”祝英台讨好地一笑,又转头撒娇一般瞪了一眼祝老爷,“不像爹,哼!”
“诶你这丫头……”祝老爷有苦难言。他还是头一回没看准自家夫人的心思,禁不住有些郁闷地揣起袖子,低声咕哝了几句。
“好。”马文才显然没耐心继续观赏这一家人的其乐融融,插话道,“祝夫人这般慷慨,本将军佩服。既然如此,是知,我就给你一个面子,就听你的。”
“真的?”桓是知差一点蹦起来,禁不住上前捶了一下他的胸口,喜道,“马文才,你太好了!”
祝老爷和祝夫人,以及立在一边的将士都不禁一愣,有些不可思议地盯着他们俩。
马文才干咳两声:“咳咳。”
桓是知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忘形。他现在可是大将军,而她只是他身边的一个小兵呀。
她忙抱拳躬身道:“多谢马将军。”
马统却仍有些担心,忍不住轻声道:“公子,这些流民都没有受过什么训练,能有什么战斗力啊?”
马文才并没回答,而是问他:“如果我现在在地上丢一个馒头,让你和那个饿得半死的小男孩去抢,你觉得你们俩谁能赢?”
马统不明白他的意思。
马文才笑:“肯定是他赢。而且,你很可能还会被他咬住脖子,活生生咬死。”
马统赶紧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好像真的被咬了一口一样。
“正规的训练很重要,但更可贵的是求胜的意志。对于他们来说,胜,就有饭吃,就能活。”马文才拍了拍马统的肩膀,压低声音,“好好地给我挑一些人。他们说不定,就是以后我们马家军的精锐主力。”
毕竟吴县危在旦夕。马文才让马统留下,负责流民的收编工作,自己和桓是知先带兵赶去支援谢道韫。
通往鄮县的路途受阻,而且鄮县来的流民也有不少。梁山伯便也暂时留在了祝家庄。
祝英台自然求之不得,也不再坚持要同桓是知他们前去吴县。
马文才习惯性地揽住桓是知的肩膀就走。
桓是知急忙拨开他的手,咬着牙尴尬地假笑,低声道:“马将军,大家都在看呢。”
“看又怎么了,你刚才不也捶了我一拳。”马文才的手又搭上去,“这不正说明我这个将军体恤士兵吗?”
行到门外。马文才很自然地先扶着桓是知上了马,才坐到自己的马上。
众人也跟着出来,向二人道别。
马文才冲众人抱拳:“军情紧急。其他话待我平乱归来再说吧。各位保重。”
桓是知也调转马头,准备离去。
“等一下。”祝英台突然上前一步,站到桓是知马前。
桓是知忙勒紧缰绳:“怎么了?”
二人的目光相遇。祝英台有些不自在地略略移开目光,道:“是知,过去,多有得罪。”
桓是知微微一怔。她居高临下。祝英台道歉的姿态怎么看怎么别扭。
随即,她笑了,声音清脆:“彼此彼此。”
祝英台抬起头,正迎上她的笑眼,终于也释然地笑了:“不过,我不能保证,以后不再得罪你。”
“尽管来啊,怕你不成。”桓是知扬眉,“反正我现在看你,照旧不顺眼。”
祝英台昂起头:“彼此彼此。”
二人又是一笑。
祝英台抱拳:“保重。”
桓是知也抱拳:“保重。”
“行了,走了。”对这突如其来的“姐妹情深”,马文才完全摸不着头脑。女人真是善变。
大军出发,浩浩荡荡。
祝老爷和祝夫人望着远去的队伍,偷偷凑到祝英台身边,悄声道:“英台,这个马公子和这个桓公子……好像,感情很好啊。”
“是啊。”祝英台有些故意地,“他们是一对儿。”
“什么?”祝老爷惊讶地合不拢嘴。
祝夫人也同样一脸难以置信,低声道:“你说,这个马将军……是断袖?”
祝英台不置可否地一笑。
“看着不像啊……可惜啊,可惜了……”祝老爷一甩袖子,一声叹息,又禁不住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梁山伯。
梁山伯不解地看着祝英台:“英台,祝伯父在可惜什么?”
祝英台一本正经:“可惜我家的粮食啊。你这么大个人,得吃多少饭啊。”
梁山伯赶紧道:“你放心,我会尽量少吃一点的……四九吃得也不多……”
祝英台笑,忍不住用手指去戳他的脑袋:“你啊。”
“英台。”祝夫人沉声道,“还不回房去。”
“我们还有正事要忙呢。”祝英台拉起梁山伯就开溜,“咦,马统在哪儿呢?哦,在那儿呢!”
祝夫人看着女儿飞奔离去的背影,徒劳地喊道:“祝英台!”
“别喊了。”祝老爷道,“喊了她也不会回头的。”
祝夫人正要找地方撒气:“怎么,你事不关己啊?英台是我一个人的女儿啊?”
祝老爷赔笑:“我看这梁山伯,也挺好的……好歹是个县令……”
祝夫人瞪眼:“什么?”
“你自己说的。”祝老爷一脸无辜,“今时不同往日,今时不同往日。”
二人回到屋内。
祝夫人唠叨累了,刚坐下要喝茶,一个下人忽然进屋来:“夫人,八公子他……离家出走了。”
祝夫人把茶杯往桌子重重上一放:“你说什么?”
那下人道:“八公子说,他、他要跟马将军他们一起去吴县……”
“他去吴县做什么?”祝老爷眉头一皱,突然一拍脑袋,“哎呀!我昨天听见他跟英台说想去吴县,我还没当回事!”
“你早就知道却不告诉我?”祝夫人更气了,“这吴县都是叛军,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祝老爷道:“我打算告诉你的。昨天忘了,今天又出了这么多事儿……”
“家里没一个让我省心的!”祝夫人气得拍桌子,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你说这孩子,他好端端的,去吴县做什么?”
祝老爷也跟着叹气:“夫人你忘了,这良玉姑娘的老家,就是吴县……”
玉无瑕从枕霞楼离开了,祝英齐在上虞痴痴等待,却再没有望见归来的黄良玉。
她无颜归家。
他思来想去,认为她恋旧,或许会躲到自己出生的地方去。
这样的念头既已冒出,便再难压制。而一听见孙恩作乱攻打吴县的消息,他更是坐立难安,脑海中不断浮现她在纷飞的战火中无助呼救的画面:“英齐,救我!”
他要去找她。
之前他没能亲自把她从枕霞楼带出来。如今,无论她在哪儿,他都要找到她,把她“救赎”出来。
在书院时,祝英齐曾小露过他的武艺。因此发现他策马赶来,马文才和桓是知虽然有些惊讶,但也欢迎之至。
全军急行。晨曦将露之时,马文才终于兵临吴县城下。
一路上,桓是知的心一直提着。她想象过许多种吴县此刻的状况。
或许孙恩已入城,吴县遍地横尸,他们将面对一场艰苦的攻城之战;或许孙恩尚在路上,那他们便有机会与内史王凝之兵合一处,共布城防;又或许,吴县与叛军正在激战……那她桓是知可千万不能被那血肉横飞的场景吓坏,要把在书院学的本领好好拿出来实践……
绝对不可以给桓家丢脸!
可是,忐忑不安的桓是知万万没想到,迎接他们的,既不是敌军的屠刀,也不是友军的欢欣,而是一幕极其古怪的场景——
只见城墙之上,一个道士正手持桃木剑开坛作法,口中还大声念着“咒语”。
“太上老君,普在万芳,道无不应。三界之内,六合之中,顺之者吉,逆之者凶。敕命一到,雷霆随行。弟子有难,幸愿汝偕,逢凶化吉,化殃为祥。急急如律令。”
第六十五章 守城
眼前的场景; 让马文才和桓是知面面相觑。
那道士念完咒语; 向一个在旁站岗的士兵扬了扬手。那士兵立刻冲着城墙下大喊:“来者何人?可是孙恩?”
马文才打马上前; 朗声应道:“我乃朝廷钦封的宁远将军马文才!奉命前来守卫吴县; 平定叛乱!圣旨在此,还不速速开门!”
城内很快出来一个小兵; 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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