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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迎春送子-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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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这里; 迎春设下美人计,活生生害了昭阳并沁玉班所有人。
  彼时; 她满腔怒火,满心愤恨,被愤怒蒙蔽了双眼,为达目的不惜手段。想来,那时的她,应该是面目狰狞如夜叉。
  可是哪怕那般丑陋的她; 仍旧得到水溶全力维护,真心相待。他怕她做错事以致后悔莫及,所以派人监视她,跟踪她,冒着风雪冒着被她误会、埋怨乃至迁怒的风险来找她。迎春至今记得水溶易装改扮顶风冒雪从后巷翻进,出现在天香居雅间门前时的模样。
  风雪吹乱了他的发,他红了眼角、鼻头,哆嗦着嘴唇冲她微笑……
  迎春正走神间,水溶骑马出现在街口。水溶今日穿着一身月白袍子,极俊的面目被隐在风帽里,比起各色彩衣的路人,实在普通不过。但是,行走在人群中水溶依然是最扎眼的那个人。迎春遥遥望着水溶。
  水溶清减许多,五官更加立体,高挺的鼻梁如出鞘利刃,锋芒毕露。总是脉脉含情的温柔目光被沉凝淡漠取代,两道剑眉中间竟隐隐显出法令纹。不再是如玉君子,反透出几分落魄豪侠味道。
  “数月不见,永裕竟变了这般多。”迎春在心底暗暗叹息。
  想来上次二人见面,实在匆匆。她只来得及表明她对柳湘莲的心意便落荒而逃。
  “凭什么是他?”
  水溶当时脱口而出的这句质问在迎春脑海中盘旋,“果然,这成了你的魔障吗?”迎春心道。
  旁边桌上,贾琏正在品茶,见迎春眉眼间尽是忧思,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昨日在马车上,当着柳湘莲的面,贾琏不好相问。可是迎春是他亲妹妹,再细微的神情变化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再结合,回府后她便巴巴让自己设宴邀请水溶,不用问,那钱袋八成是水溶的。
  只是,水溶会是那暗下毒手要谋害柳湘莲的人吗?贾琏想着,也是双眉紧皱。
  “咚咚咚。”有人上楼来,小二在外敲门,观言去打开门,贾琏亲自迎接水溶进屋落座。
  迎春在雅间里面坐着,由一扇丈许见方的巨大屏风挡住,自以为外人绝对发现不了。
  却不知水溶甫一进屋,视线便有意无意向屏风后扫了三四回。迎春身上那股水溶再熟悉不过的独特香味早出卖了她。迎春见水溶举动便知,他识出了她在这里。
  贾琏却不着急,拉着水溶畅饮对酌,东拉西扯半晌才看似不经意地问起水溶婚后生活。果然,水溶立时变了脸色,本来噙笑的嘴角一下子抿得死紧,眼神不由自主往屏风后瞟去,眼神中,竟是明明白白的惊慌与担忧。
  如此,还有什么好说的?贾琏长叹一声,放下酒杯,借口如厕,离开房间。临出门前,贾琏还叫走了观言。
  雅间里,只剩下水溶的贴身小厮棋童、秋霜并水溶、迎春四人。
  一时,四人皆无话。
  “扑棱棱”,两只燕子突然从开着的窗户里飞入,不投檐下鸟窝,反扑到屏风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原来它们被屏风上的朱梁画栋所迷,见异思迁,弃了檐下新巢。
  人心若是也同动物般易变该有多好!迎春苦笑思量。
  水溶看着飞燕,摇摇头,站起身,向屏风后走来,“迎儿,我知你在这里。我……”
  “世子爷且请停步。男女授受不亲,还请避嫌则个。”迎春低声道。
  听在水溶耳中,却不异于晴天霹雳。
  昨日,他亲见迎春拉着柳湘莲衣袖上了她那辆青布帷小马车。
  今日,她与他说男女授受不亲,还请避嫌则个。
  果然人心易变吗?水溶停步,垂眸,但颤动的眼睫说透了未尽的心事。
  棋童在后看着水溶陡然僵直的背影,面色铁青,双拳紧握。
  “世子爷可知,昨个儿,青天白日之下竟有人屡次当街设伏,意图击杀应考武举人,致使那位举子全身多处受伤,还好险累他误了春闱。如今说来似无大碍,但是若非那名举人老爷武艺高强,只怕此刻已见了阎王。”迎春一字一句地说道。
  水溶听罢,剑眉皱起。竟有这等事?何人如此胆大包天?不对,这名举子难不成便是负伤应试几乎误考的柳湘莲?水溶正暗忖间,“咚!”地一下,身后传来一声大响。
  水溶回头一看,棋童不知怎的竟碰倒了他身后博古架上放着的一枚仿秦青铜鼎,正慌手忙脚地拾取。水溶双眉拧得更紧,棋童这是怎么了?从昨日起便这般魂不守舍,毛手毛脚!
  迎春冷眼旁观,却不愿猜测这主仆二人在打何官司,冲秋霜略一点头。秋霜轻移莲步,上前接过迎春递给她的钱袋,转过屏风,双手呈给水溶。
  “这是从伏击举人老爷的歹人身上掉出的钱袋,想来,世子爷应当十分眼熟。”迎春淡淡道。
  水溶闻言,不敢置信地拿过那个钱袋,一眼瞅见上面的绣样,果然,这是他的钱袋。
  就因为这个吗?
  “呵——,”水溶嗤笑一声,面上如蒙了尘一般,乍显出几分灰败之色,眼中蓦然射出两抹极冷极冽的光芒,却故意用玩世不恭的语气说道:“敢情贾二小姐是来兴师问罪的。怎么,二小姐以为是区区在下命人伤了你那心上人吗?”
  秋霜就站在水溶对面,水溶脸上的复杂神色尽收秋霜眼底。自水溶与迎春相识那天起,秋霜从不曾听见过水溶用这种语气与迎春说话,黯然垂眸,咬牙扭头,不忍再看。
  迎春听见,也是心中一痛。这不是水溶会说的话。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若当真以为你是这种人,便不会巴巴来与你对证。”迎春道。
  “哦?这种人是哪种人?物证在此,虽无人证,可是敢于在京城地界动刀杀人谋害举子的人物十根手指头也能数过来。我说不是我干的,想来二小姐也不信。”水溶反问道。
  “不,只要你说不是你做的,我便信。”迎春答道。
  此时,水溶已回到酒桌边坐下,自顾自斟满一杯酒,听见迎春回话,拍桌大笑道:“好,为二小姐这句话,当浮一大白。”
  “那么,若当真便是我做的,二小姐又当如何?”水溶右手举杯,目视窗外,淡淡道。
  “世子爷可还记得海棠生?”迎春忽然转移话题道。她本意是哪怕当真水溶一时鬼迷心窍,命人阻止柳湘莲应考甚至存了伤他、害他之心,所幸老天保佑,柳湘莲安然无事,这便是老天爷给水溶知错就改的机会。
  迎春几乎害死海棠生,但是她改过了,承担罪过带给她的痛苦。她相信,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水溶却完全想叉了,他低头去看酒杯中美酒荡起的圈圈涟漪。
  海棠生、冷二郎,那两张酷似的容颜,是了,原来,他早就输了!
  水溶凄然一笑,笑颜映到酒杯中,破碎不堪。“为什么是他?”水溶颤声问道。
  不再是“凭什么是他?”而是“为什么是他?”。
  为什么呢?迎春也在心中问过自己好多次。是相国寺凄风苦雨那晚,她命悬一线,他从天而降扔下的那块石头敲开了她的心门还是他转身离去后湿透的衣裳暖热了她的心田?
  抑或是造化弄人,她无意中收留了他的弟弟,他任侠重义鸿雁飞至,渡她出无边苦海;再者是他口中的江湖是她前世今生都不敢奢望的生活;甚至难道真的姻缘天注定,她早早地便拿到了他母亲留给他未来妻子的信物……
  海棠花落,一往情深。
  “世子爷可还记得迎春送你的那套《资治通鉴》?”迎春也不等水溶答话,径自接下去道:“说起来,也许二郎处处比不过世子爷。只是,迎春却从不敢奢望二郎能钟情于,于我。二郎有大志大爱,他有他的江湖,自有另外一番天地。如今,二郎却愿意为我,困在这四方天,做井底之蛙,笼中鸟雀。”
  “可笑迎春一介庶女,蒲柳之姿,多舛之命,何德何能,得二郎许诺一心一意一生一世一双人。斯人待小女子如此,小女子又怎可辜负于他!”迎春含笑说道。
  水溶听着迎春话语,一句一句,一刀一刀,每一下他都想掀翻酒桌,推倒屏风,冲到迎春面前大声告诉她,他也可以!他也是!他也想!只要迎春给他机会!
  直到那句“一心一意一生一世一双人”,水溶双肩终于无力垂下。
  原来如此,《资治通鉴》,编纂者司马光。司马光之妻张氏多年不孕,自荐美婢于夫。光怒斥婢并逐之。终光之身,无子,然其不纳妾,不狎妓,与妻终老,白首不离。
  “世子爷,造化弄人,姻缘天定。不说太妃和王妃娘娘那般偏爱迎春,单论世子爷乃二位娘娘至亲,何故她们不应你所求,强令你娶孟家姐姐?迎春于世子爷,至多侧妃尔。迎春不才,却也不愿为小。”日光渐盛渐转,迎春看着水溶映到屏风上的身影幽幽道。
  百花宴后,迎春托贾琏转送给水溶一部她亲手抄写的《资治通鉴》。意思便是她迎春此生不愿为小,亦不愿破人姻缘。
  至于二郎许她的游山玩水,踏遍河山,无拘无束,畅游天下,她又何必说出口。
  “人人艳羡我水溶生来好命,金尊玉贵,生而为王。可谁知,此竟成我牢笼枷锁?从此画地为牢,眼见心爱之人与他人携手天涯,福祸与共!哈哈哈……”水溶狠狠饮尽杯中酒,豁然转身,掷杯于地,冷声道:“他要是死了呢?”
  “他若死,我必不独活!”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写到这里了。
  为了这句“他若死,我便不独活!”,
  至此,二木头才真的是不一样了。
  她独立,认真,敢爱敢恨。
  也许有人会说为了个男人去死,爱的好依附。
  可是在我看来,
  懦弱木讷的迎春,
  可以剖白自己的内心,
  立志同生共死,
  便是她的勇气。


第82章 
  “他若是死了呢?”
  “他若死; 我必不独活。”
  水溶站在雅间窗户旁边,脑中回旋他与迎春的对话; 眉目隐在窗棂阴影中,脸上神情怎生也看不透。
  窗外; 不知何时下起了雨,春雨纷纷扬扬,路人或撑伞; 或疾行; 摊贩们着急收摊,客人慌忙去街边店铺避雨。斜风调皮,乱了行人衣角,迷却美人眼眸。
  迎春并贾琏一同下楼离去; 衣袂在细雨中翻飞。旁边; 秋霜举着油纸伞帮二人遮风挡雨,观言早已打起车帘。贾琏先行上车,迎春踏上矮凳; 忽然心有所感,回首; 看向二楼雅间窗口。
  水溶赶忙侧移一步,整个人躲到窗户后面。
  迎春看着空荡荡的窗口,似有若无地叹息。
  蹄声哒哒,车轮辙辙,转眼,迎春车马再看不见。
  “这大概是最后一次吧!”水溶望着街道尽头; 正胡思乱想,身后突然传来“扑咚”一声。水溶拧眉回头,只见棋童双膝跪地,泪流满面地看着他。
  “爷,都是奴才自作主张!伏击柳湘莲的人是奴才派去的,奴才——”棋童话未说完却被水溶抬手打断。
  “可有伤亡?”水溶冷声问道。自打看见那个钱袋,他便知道八成是棋童捣的鬼。他只是不敢相信,棋童胆子这般大,下手杀人都敢不经他允许!是恶奴欺主还是他北静王府当真已然这般权势熏天?
  棋童从小伺候水溶,对水溶脾性再了解不过,此刻见到水溶云淡风轻模样,便知大错铸成再难善了,不由吓得抖若筛糠。
  “奴、奴才斗胆请了四个江湖人,其中有,有一个人受了伤,另,另外一个死,死了。”棋童结结巴巴说完,已面如死灰。
  水溶厉目看向棋童,十分震惊,竟然死了人?
  “呵,若是今日贾二小姐不说,你是否便准备将此事瞒下?”水溶负手而立,微阖双目,嘴巴里的味道十分苦涩,半晌才接道:“原来棋童也学会了欺上瞒下的好手段!”
  棋童闻言,惊骇莫名,扑到水溶脚边,想要解释,几番开口,终觉无由分辩,只能以头抢地,叩头不止。
  “也罢,我知你为何如此。棋童,你我主仆一场,以后你且回家好生伺候双亲吧!”水溶扔下这句话,也不管兀自磕头不休的棋童,转身离去。
  水溶骑马走在风雨中,恍惚有了种众叛亲离的感觉。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是这样吗?
  北静王府内。
  世子妃孟琬站在回廊上,看着雨帘下百花枝叶飘摇,残红如泣,面孔氤氲在水汽中,看去分外寂寥。
  “娘娘,雨越发大了,不若回房里去吧?”身后丫鬟紫陌小心问道。
  “无妨。我看看雨。”孟琬头也不回答道。
  紫陌退下,不再言语。
  眼见雨越下越大,风助雨势,孟琬衣裙下摆已被飘进来的雨水濡湿了好大一片。紫陌恐其着凉,咬牙欲上前再劝,眼角余光瞥见,回廊那头,水溶外书房的小厮正快步跑来。
  “回禀娘娘。世子爷不知为何,在外竟淋了雨,浑身湿透回来,更大发雷霆,撵了棋童不说,还把奴才们都赶出来,将自己锁在外书房喝闷酒,到现在连湿衣都不肯换下来……”小厮茶倌急忙道。这小厮也是打小伺候水溶的,除了水溶抗婚时,他再没见过水溶这般模样,不由慌了神,喋喋不休半天,却说不出个所以然。
  孟琬却听出了重点,秀眉微蹙,撵了棋童?水溶身边贴身伺候的不过几个小厮,棋童是最亲近的,今日竟发怒撵了他!不换湿衣,独喝闷酒,难道又是为了她?孟琬心里又酸又疼。
  “去外书房,吩咐小厨房煮姜茶,温酒。”孟琬边走边说道。自有丫鬟领命而去。
  水溶的外书房离他和孟琬的居所甚远,孟琬到时,身上衣衫已湿了泰半。她理也不理,径直走向外书房门口,抬手欲叩门扉,耳边却蓦然响起水溶长揖到地,虽是请求却语气绝决退婚的话语。
  “水溶莽撞直言,实在已心有所属,万不敢委屈了姑娘,还请姑娘三思。”
  那时,两家亲事刚刚说定,彼此互换庚帖,她更被母亲含笑拘在闺房开始做嫁衣。姐妹们都来与她道贺,她面上不显,心里早乐开了花。更让她高兴的是,晚间,她便收到水溶亲笔信,约她一晤。
  孟琬羞涩不已,二人虽名分已定,到底不曾行礼,怎能私下相见?只是……
  她还是赴了约。
  她多希望她不曾去。
  那夜,月如钩,凉如水。她到时,水溶早在彼等候。灯笼微光映到他脸上,减了月光的凉,将他五官轮廓勾勒得更深,将他眉眼描摹得越发清楚。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看见他。
  她满心欢喜,正欲开口,哪知,他接下来便说出,“水溶不才,心有所属”。
  多么煞风景!
  多么有情又是多么无情!
  孟琬身子抖了抖,几乎站立不住,勉力扶住亭柱,稳住身子,涩声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琬儿全凭父母做主,不敢辞。”
  也不愿辞。
  谁让水溶是她孟琬打小便喜欢的人。
  无论是八岁时宫宴初见,人流如织,独公子如玉。
  还是十岁那年,百花宴她抚琴,恰好有人吹笛相合。一曲终了,吹笛人振衫而去,她追了好几个回廊,终得见一角侧颜,果然是他。
  抑或是那次北静太妃做寿,她跟在母亲身后,遥遥望见他与母亲撒娇。行至近处,隐约听见他央求王妃帮他寻各色画笔,还惊叹他果然琴棋书画无一不精……
  直到有一天,母亲告诉她,北静王妃嘱意于她,想替世子水溶求娶她。母亲问她何意。
  孟琬忍住心中狂喜,低头垂目,自以为镇静自若地答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琬儿全凭父母做主。”却不知,绯红的耳朵尖早出卖了她。
  孟母心领神会,揽住女儿,既替她欢喜,又不舍母女分离。孟琬亦有所感,回抱住母亲,难忍眼泪簌簌而落。
  彼时,孟琬万分欢喜,远胜大喜之日。
  同样一句话,同样一个人,至此心境再不相同。
  那夜,孟琬不再听水溶说些什么,转身离去,眼泪砸落。水溶看不见,也不愿看见。
  “娘娘?”丫鬟见孟琬凝立门前,久久不动,忍不住出声提醒。
  孟琬如梦初醒,轻叩门扉。无人应答,便推门而入。
  门内,水溶湿衣紧贴在身上,发梢还有水珠滴落,却恍若未觉,正自斟自饮。孟琬冲上前,正要夺过水溶手中酒杯。
  却听见水溶迷迷糊糊唤她道:“迎儿,迎儿,可是你来了?”
  孟琬手停住。
  身后跟进来的丫鬟婆子都识相低头,屏气。孟琬低声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众下人应声退下。
  孟琬在水溶身边坐下,淡淡道:“我不是二小姐,我是孟琬。”
  “哦?”水溶醉眼迷离,目光看向孟琬,歉然笑道:“我竟又看错了。”
  孟琬也跟着笑,抬手拿过酒壶,帮自己也倒了一杯酒,“是啊,你又看错了。”
  对弈时,看花时,睡梦中……你与我一处,一转身,一抬头,一回眸,脱口而出呼唤的却总是“迎儿”。
  “我竟那般像她吗?还是你眼中,除她,别无一人?”孟琬再次扪心自问,到底不争气,低头掩饰失态,眼泪全砸进酒杯里。
  水溶却没看见,如幼童被抢了玩器,劈手抢过孟琬面前酒杯,一饮而尽。奈何他心也苦,品不出其中滋味。
  孟琬看着,忽然一拍桌面,大声道:“孤饮无趣,何若同酌?来人,换大杯。今日琬儿陪爷一醉方休!”孟琬说着,再斟一杯酒,仰头饮尽。
  水溶眼睛亮了几亮,也学孟琬模样,猛一拍桌,放声道:“痛快!孟姑娘豪气干云,永裕愿陪一杯!”亦是酒到杯干。
  门外丫鬟小厮闻言,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这边厢二人已对饮三杯,孟琬始终在等人换酒杯,久久不见来人,不由怒道:“紫陌!红尘!你们两个聋了不成?娘娘我要换大杯!”
  水溶醉了,称她孟姑娘,她可不糊涂。她如今已是水溶的妻子,北静王府的正头世子妃娘娘,哪怕有名无实。
  紫陌、红尘听见,慌地本出去,几乎撞在一起。眨眼工夫,便换了酒盏过来。
  孟琬与水溶,学着市井流氓模样,挽起袖子,猜拳行令,吆五喝六,碰杯牛饮,酒到杯干,看去痛快已极!
  恍惚白日过去,外间风雨已停,雨过天晴。外书房内,烛影摇红,夫妻二人却仍未醉,酒入愁肠,各有痴心,兀自身在局中,对饮不休。


第83章 
  二月末这日; 终于到了春闱放榜的日期。难得天气晴暖,大清早儿起; 荣国府众人便聚齐在贾母房中,翘首以盼放榜名单。就连久不露面埋头苦读的贾珠也与贾宝玉坐在一处; 兄弟二人共读一书,边聊边等。
  “几时了?可有消息传回来?”贾母半柱香工夫内问起第十八遍。
  邢夫人怀抱沁春,不厌其烦回答道:“刚刚辰时; 八成榜单还没贴出来。妙语并大老爷身边的金哥等人都在外头守着; 一有消息,府里马上便能得信。如今时候尚早,老祖宗且放宽心。”
  “如此便好,便好。”贾母嘴上这般说着; 手底下却一边一个抓住迎春并凤姐手腕不放; 力气着实不小。
  迎春与凤姐对视一眼,都觉手腕发疼。迎春还算镇定,凤姐眼中却是难掩紧张、兴奋之意。
  贾赦坐在外间; 看似淡定品茶,茶水都凉透了却不自知。至于贾政; 今日休沐,难得没和幕僚们作诗论文,也巴巴等在一处。
  倒是王夫人,不知何故,直到此时才来给贾母请安。请过安后,王夫人便上前告假; 只说元春思念母亲,急急寻她过去。且她欲带着宝钗同去东平王府。
  贾母看看旁边老老实实站着伺候的李纨,再看看面前一身新衣花枝招展的宝钗,沉吟片刻,到底允准。
  王夫人欢喜转身,牵起宝钗便走。宝钗轻移莲步,临去前,特特回头去看宝玉。
  奈何宝玉正与贾珠聊得热络,不曾看见。宝钗黯然转身,出门远去。
  迎春看着,正沉思间,忽听身旁有人冷笑一声,扭头看去,竟是探春。
  探春美眸盯在宝钗暗绣金纹渐去渐远的衣裙上,嘴角噙笑,贝齿溢出冷光,神情分外诡异。
  “三妹妹这是怎么了?”迎春忍不住问道。
  “哦!让二姐姐操心了,妹妹不过见宝姐姐今日打扮实在漂亮,有意问她衣裙是哪里做的?赶明我也去做一套,穿穿看。”探春随口道,面上表情复转平静。
  惜春本自顾自歪在贾母身后炕上作画,闻言接口道:“哪里是别人做的,不过宝姐姐并袭人那丫头的手艺。只是那衣料和绣线名贵,都是上用的,咱们府上还没有。”
  惜春如今已是公主侍读,常常出入宫廷,见识气度远非旧日可比。再加上贾母心中有愧,刻意补偿惜春,惜春日子如今分外顺心,人也活泼开朗许多,连带着画技也突飞猛进。因惜春年幼,快人快语,时常语出惊人,但皆是童真之语,众人不见怪,反颇为喜欢。
  只是,今日惜春脱口指出宝钗穿着上用衣料,且不论她衣料从何而来,只如此逾矩之事,赶在贾琏将要高中之期,贾母听见,难免不快,眼珠一转,扫了外间贾政一眼。
  难得贾政于这等事上最是机警,立时反应过来,双眉紧皱,心下计议已定,待王夫人回来定要好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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