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德云社]大德云-第3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少爷洗漱后从耳房出来时,陶阳已经裹在被窝里睡着了,呼吸轻浅均匀。
  他确实累坏了,这两日都在园子里忙一整天不歇脚。昨个儿还没来得及歇口气,这边就传来消息说梅岭出事了。两人又急急地往家里赶,生怕耽误了事儿。今儿也是没消停,一早看过了杨九就出了门。
  日出日落,沙漏般过得飞快,有时候人都是傻的。
  就说这两天,接连的事儿都让少爷觉得有些心力交瘁了,虽然并不与他有关,但这心里头就是憋着难受。
  他敬孝师长,陶阳重伤。
  云磊保家卫国,杨九小产。
  秦霄贤重情善良,玉溪坠崖。
  他们什么都没有做错,只是有了心上人,怎么就这样难以成全。
  昨儿的事,听着就让人惊心动魄。刀光血影似乎就在眼前,他们都几乎命丧梅岭。
  杨九小产的消息,少爷到现在都觉得心惊肉跳的。
  咱老舅是个什么脾气他还会不知道吗,看他总逗弄着杨九,还摆着一副爷的谱儿,其实心里头指不定多腻歪人家呢。
  杨九于他来说,不仅仅是妻子,是爱人。早在西北,杨九就成了比他性命还要重的人了。
  当时真怕老舅失去理智,领兵反击,被扣上造反的帽子。
  最后,他屠了人家满门。
  少爷摇了摇头,吹灭烛火,上塌裹紧被窝里,把脑袋埋进陶阳颈窝。
  不知是被吵醒还是本就没睡下,陶阳动了动下巴,道:“怎么了?”
  语气疲惫,其实不问也知道这少爷难受什么。
  少爷皱着眉,气息打在他颈窝,问:“阿陶,老秦…可怎么办啊。”
  他的心上人不在了。
  陶阳睁开了眼,被这话梗住不知该作何答复。
  老秦,该怎么办啊…
  少爷的拥抱紧了紧,像是有些害怕。
  “阿陶,你一定要好好的,平平安安的。”
  “嗯。”陶阳声音低低。
  “不要离开我,哪都别去。”
  说着说着,不知为何就生出了哭腔来,难受极了。
  陶阳心软起来,抬手在他背上轻轻拍了拍,哄着:“再也不走了。”
  哪也不去,就留在你身边,再也不吓你了。
  “那天,看你浑身是血地躺在床上…”他的声音有些颤,像是一想起来都后怕得要命,道:“我就忘了那些责任了。”
  所以,我理解老舅屠了将军府满门的做法。
  我视若珍宝的人,不是用来受伤的。
  平日里凶都舍不得凶一句,又怎么能让人伤了性命。
  陶阳鼻尖儿一酸,柔声道:“我在。”
  ————————————
  老秦没有这样的运气,他该多难过啊。


第八十四章 良辰美景奈何天
  七堂回盛京已经是两日后的第三日午后了,一个个儿风尘仆仆的累得都没了神儿。
  堂主一进城倒没回书院歇着,带上九良先是去了郭府向师父回了话,说了这一趟儿的事。
  先生这两日因为外头那些事儿,一直没歇好,神思疲倦,看着孩子们回来了心里头也有了些安慰。所幸,他们有所历练,懂得多了等到以后他不在了,孩子们也能撑起自己的一片儿天。
  打从师父书房出来,两人就急急地往二爷的院子去了。
  二爷正好陪着杨九午睡起了,两人正在屋里商量着什么,外头脚步声一起,就知道是他俩来了。
  堂主进了门,放轻了脚步,转头给拉上了帘子防着进了风。入秋之后这天儿就转凉了,也该上心着点儿。
  九良缓了半步,走在堂主身后。两人进屋一瞧,二爷正倚靠着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一副就知道是你俩来了的样子。
  堂主神色一松,笑着上前拉过矮凳就坐在了一边儿,道:“把我吓死了都!”
  往床榻里侧一探头,对杨九道:“好点儿了没呢这会儿?”
  杨九看着他们,听着关怀的问候没有高兴些反而有点儿更愁眉苦脸起来。
  “别多想了。”九良平日里臭不爱搭理人的脾气难得软了下来。 。与杨九说笑着:“等你好了,我教你三弦儿!”
  杨九一笑,眼眸微红。
  “你们什么时候到的?”二爷问,像是想起了什么,皱起了眉心。
  “刚到的。”堂主一撩袍子翘起了二郎腿,逗趣儿道:“才从师父那过来呢,感动吧!”
  二爷坐直了身子,严肃起来:“老秦他们几个呢?”
  “回书院儿了呗。”堂主笑着,觉着这话问的真是多余。想了想又添了句:“他们都累坏了,几天赶路都没睡好,我让他们先回去收拾收拾,明儿再来看你。”
  杨九听着话,突然就急了。。抓着二爷的手臂紧了又紧,又像是难过得说不出话的样子。
  堂主看着,与九良对视了一眼,都有些不明就里。
  二爷握住了杨九的手,转头对堂主说着,语气里有些不安:“你得回书院去,看着老秦!”
  书信里并没有提到这一茬,堂主和九良都有些云里雾里的模样。
  看秦霄贤做什么呢?他这一路归心似箭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来,师兄弟几个都知道他这趟回来可就要成家娶媳妇儿了,一路上调侃打趣个不停。这会儿,他应当是去见那个心心念念的小师妹去了。
  书院学子都规规矩矩的,平日里也就内堂的几个闹腾,其中就数七堂最招先生烦,都年少稚气调皮得很!认错态度十分好,转头就是一犯再犯,没个消停。
  只要七堂的人不在,这书院也就消停多了。如今回来了,又是一阵闹腾,听说张九龄和王九龙受了伤,一进门就找着他们俩问个不停。
  这俩小子倒是勤快,平日里身子骨也算结实,能下床就不在屋里闷着,乖乖地在堂院儿里听课。
  看着都不大乐,反而两人都有些沉郁,见着秦霄贤一下垂眸就红了眼眶。
  师兄弟几人围着闹腾,越是这样的时候越不适合煽情起来,少年之间总是更懂得如何相处;受伤的时候不需要你皱眉安慰,嬉笑怒骂才是最好的止疼药。
  人人都只当他们是受了伤,这才消停下来不闹腾了,说笑逗趣儿着闹他们开心。
  直到秦霄贤随口的一句:“玉溪呢?”
  旁人哄笑起来,满座揶揄,都取笑着他走到哪儿都挂念着媳妇儿。
  九泰勾着他肩头,笑道:“你差不多行了啊。没过门儿呢!”
  老秦笑了笑,不甚在意。
  “今儿是有课的,怎么也没见她?”
  整个书院都知道他们回来了,怎么会没见着人呢。
  张九龄站起了身,走到秦霄贤身边,看了看他,又皱眉垂下了头,唇角儿动了动想说出口的话梗在了喉咙里,发不出声来。
  周围的人仍旧说笑着,但不知为何,听在心里就是怎么也轻松不起来。
  都说好的,会送贺礼,会喝喜酒,会祝他们百年好合,以后还会教他们的孩子读书写字。
  就像玉溪的那副画儿一样。
  “她…她不在了…”张九龄低着头。 。嗓音微颤,指甲扣进了皮肉。
  他一愣,像是没听清,笑着:“说什么呢你,小黑子。”
  他一向是管兄弟们叫别称的,九龄生得黑些,一贯是用这称号来打趣着。今儿不知原因,张九龄没有了往日说笑得情绪,连他自己也觉着没什么可乐的。
  王九龙走近了些,看着九龄说不出话的愧疚模样,抿了抿唇稳下情绪,眼里蒙着一层水雾,低声道:“她遇害了,我们…没能护住她…”
  老秦,对不起。
  “疯了吧你!”他一下提了嗓音,骂声里带着自个儿都控制不住的恐惧:“没喝就说起醉话是吧!”
  “是真的…”张九龄浓重的嗓子透出了一句话来。。抬起头时早已布满红雾的眼,含泪忍悲:“老秦,对不住。”
  是我们没能替你保护好她。
  秦霄贤没在开口,怔在了原地像是发愣又像是车马劳累的晕乎,呼吸微乱,一遍遍地确认自个儿当真是没听错,这当真不是在梦里。
  九龄看着他,心下慌乱不安起来,眼泪一下子没忍住,哒哒打在地上。原本他也不是多愁善感的爱哭鬼,他们早就长大了啊。
  大楠咬着唇,上前了一步,试图拉回秦霄贤的思绪,低声喊:“老秦…”
  手刚刚才碰到他袖口,秦霄贤便犹如针刺一般抬手重重一甩,往后跌了一步又一步,看着他们一个个心疼的眼神,笑得苦涩讽刺。
  “不可能。”
  没能来得及安慰他,也没能来得及拉住他,他转身便走,行如风过不回头。
  他跑出了院儿门,拉出了鬃马,扯下缰绳儿上马夹腹,挥打鞭绳儿下了山。
  这天儿越来越暗,眼看着黄昏将近,太阳眼看着就要落了山,他衣决翩翩策马啸风向月光。
  他要去看他的桐花仙儿啊。
  他的白月光啊。
  这一路心心念念;归来十里红妆,骏马高骑去迎她凤冠霞帔。
  怎么会呢,她怎么会不在呢。
  玉府门前挂上了白灯笼,门外的小厮都是一身麻衣。
  这不是她喜欢的颜色。
  他下了马,一把丢掉了缰绳儿。一路策马而来的冷风刺肤,这秋意萧瑟得让他半点儿疼痛知觉都没有了。
  抬脚就往玉府进,一把被小厮拦在了门外。
  “爷。今儿不见客。夫人病了,若是为小姐吊唁还请明日吧。”
  明日,就是出丧的日子了。
  小厮的语气,就和他当时初次登门一样,冷淡有礼,说不出的让人讨厌。
  当时他扮做医者,去了内宅的皖西院,她就在屋里,一个人煎熬折磨着。
  “滚开。”他语气淡淡,神色恍惚,像是失了魂般。
  推开了小厮就要往里进,动作却又想着了魔,不管不顾,失礼撕扯,就是要发了疯地要闯进去。
  “滚开!”
  他所有的不在意。 。尽数用尽。
  “我要见她!”
  “滚开!”
  她就在这里面,就在等着他。
  他回来了,这就可以提亲了。
  ――――――――――――――
  “旋哥儿~你要早点回来。”
  “等你回来了,我给你做一身红袍。”
  “我想听你唱歌儿。”
  “以后…我去你家。”
  “我喜欢。”
  ――――――――――――――
  堂主和九良急急赶去书院没见着人就知道要坏了,当时就策马往玉府来。
  眼见着秦霄贤正往里闯,没有了半点儿平日里对所有事都不上心的模样;每个人都要长大。。天意对这个肆意的少年却更残忍了许多许多。
  堂主下马疾步上前,与九良两人一人一边儿拉住了秦霄贤。
  “老秦!老秦!”眼窝子浅得,一下就酸了起来。堂主极力想要他冷静下来,却怎么也稳不住他。
  九良拽着他就往回走,哄道:“咱们先回去,先回去啊!”
  他红着眼,胸膛起伏剧烈像是喘不过气儿来,吼着:“我要见她!”
  挣扎着,一心想要挣脱束缚而去,似乎这道门拦住了他的心。
  几番争吵,几番失去理智的挣扎。
  堂主一拳砸在了他脸侧。
  他跌坐在地,嘴角溢血。
  “她不在了!你进去又能怎样!”堂主看着他,心疼里带着恼怒,骂着:“她的家人难道好受着吗?你进去了怎么样?去告诉她母亲要见她吗?你让人家为人母者作何感想?”不气他莽撞疯癫,只气他不管不顾,不爱惜自己,也不珍重她的家人。
  面对丧女的母亲,任何的话都是一种打扰。
  秦霄贤坐在地上,说不出话来,怔愣着看不出情绪,犹如没有灵魂的木偶。
  看不清天空的颜色,也闻不到花香。
  只觉得眼泪真苦,这心里真疼。
  堂主到底还是带走了他,把他带回了书院,带回了清宵阁。
  看着许久许久。没见他再闹过,也没见他问过关于她的半句话。
  玉溪。
  这个名字,如今连提都不敢提了。
  后半夜夜深,堂主嘱咐着他好好休息,珍重自己。 。领着九良就在客房歇下。
  回去了也放心不下,索性留下来看着他。
  他不吵不闹,不哭也不笑了。
  等到这阁楼空余他一人,他缓缓起身,扫过这屋里的每一处,恍惚都是她在这笑意盈盈的模样儿。
  她站在楼梯口儿:“旋哥儿~”
  她站在桌案前:“这画得真好。”
  她窝在他胸口:“我想听你唱歌儿。
  她站在这。。与他十指相扣:“愿与郎君共白头。”
  那日一袭青烟纱裙,嫣然巧笑:“旋哥儿,早点回来。”
  他捂着胸口,觉得里头的心跳又急又乱,又酸又苦。
  案上锦盒,是她那日桐树下画的一副良辰美景。
  “他们说的我都不信,你回来亲口告诉我,好不好。”
  ――――――――――――――――
  纵使山河不复,惟愿故景如初。 ~ 。


第八十五章 秋月白
  民间的传言,若是一人枉死,七日内不出丧则魂魄不宁,不得入轮回六道成为孤魂野鬼。
  这是第五日。
  玉府上下麻衣素缟为大小姐玉溪送行。
  自小在香洲,她便最是听话乖巧,比旁人家的姑娘都聪颖伶俐许多。玉府在盛京站住了脚儿,这才随父母进京,后来还成了德云书院的女徒,成了这盛京姑娘们羡慕的女娃娃。
  可没想到,这却害了她。
  玉家父母悲痛欲绝,声泪俱下;夫人更是昏过去一次次。这是唯一的孩子,打小捧在手心儿的姑娘,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如何不是心如刀割,如何能够冷静自持。
  丧礼请了同族长辈主持着,来往亲朋好友皆是面色沉重。但再如何,也只能无奈地留下一句:节哀顺变。
  杨九想起了小珍过世时,玉溪说过,死或许才是最好的解脱。
  因为小珍生而苦痛,所爱隔山海,与其互相折磨,不如放手重生。
  当时她也想着,难道这人的一辈子就这样了吗?安安静静地离去,几年之后被人遗忘,就像从没来过这世上一样儿。
  可是,玉溪不是小珍啊。
  她父母在堂,挚爱相伴。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难道这一生就这样,再也见不到明月了吗。
  德云书院的少爷们都来了。 。一个个的都没了往日的神采。白着脸,红着眼,抑制着颤抖不已的气息,礼毕后对着玉家父母磕了头。
  九龄与大楠也不见平日里温暖快意的笑容,这两日里自责愧疚不已,寝食难安,消瘦许多,连着上门致歉几近泣不成声。
  这是玉府唯一的血脉,嫡出小姐。
  这是小师妹,手心里的德云女孩。
  这是老秦心上人,未婚妻子。
  可是,他们眼见着,她身中两刀后落入悬崖,结束这刚刚开始美好的一生。
  他们都在怪自己。
  玉溪的母亲,泪流满面也不忍责怪半分,曾说:“你们都是好孩子。。丫头没错,你们也没错。就替她好好活着,孝敬父母珍重自个儿。”
  别像我们,白发人送黑发人。
  便是这样的母亲教出了那样的小师妹,师妹为他们而死,她的爹娘不怨不怪也盼着他们好好的。
  德云的孩子们都给玉家爹娘磕了头,许下了日后替玉溪孝敬二老的诺。
  杨九就在堂下,泪流不止难过得无以复加,但半句话也不得多说,与二爷十指相扣,白骨隐现。
  二爷不语,垂下眸来为杨九拭去眼泪,胸口憋闷着,说不清对与错,只觉着当真是命运弄人,无可奈何。
  秦霄贤是在丧礼末来的,一身黑袍挺拔清瘦,俊朗不凡。没了从前的少年肆意,身上那股悲伤更是浓重。
  堂主与九良一怔,都打起了十二分的注意,生怕他在这闹起来。
  有些人难过的时候,歇斯底里的模样儿,都不是在折磨他人,是在伤害自己。
  他怎么会闹呢,他从来就没有闹过。
  他最喜欢她了,最会宠着她了,又怎么能让她不安。
  她一难过就爱哭鼻子,生气起来把唇角儿都咬出血印,以后可怎么办呢。
  他缓步走近,看着眼前的灵堂笑而不语,苍白得吓人,嘴角微红像是要溢出血一样。
  人们安静了下来,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到棺木前,这里头放的是她的衣物,玉家人为她办的衣冠冢。
  她那么美好,站起来梨涡盈盈。皎若云间月,胜过这世上所有花香鸟语。
  可如今,他们便用这几身衣裳,一方棺木封住了过往,送她离去。
  他没有行礼,只是在棺木边儿,手覆在上头,笑容里满是苦涩疼痛的泪水,肩头颤抖不已。说不出话来。
  玉氏族亲面面相觑,都有些不知所措。
  堂主眼一酸,握住了他手臂,柔声喊道:“老秦…”
  她不在了,你不能让她不安阿。
  “你们怎么能这样…”他笑着也哭着,若无旁人地呢喃起来。
  “怎么能这么做…”
  像是读懂了他心里头的想法,陶阳上前及时地打断了他的话。
  “老秦!长辈仍在,节哀。”
  她不在,你难过,我难过,但对于她的父母才最是切肤之痛啊。
  ――――――――――
  “你会遇到一个好姑娘。 。执手偕老。”
  “只是别让我知道。”
  ―――――――――――
  她一皱眉,你就心疼得不行,又怎么能伤害她的父母呢。
  他笑出了声,嗓音里的哭腔浓重撕裂,眼里碎泪如珠。
  “愿与郎君共白头…”
  这堂间儿,无人知晓他说的是什么,但却人人都懂他说的是什么。
  “共白头…”
  “共白头…”
  他一字一句呢喃着,声声如诉。
  那日水墨衣裙,桐花香满楼,你我说好的共白头呢?这双鬓未染,便弃我而去,何其残忍。
  “你是秦家的公子吗?”
  一句浓哑却仍旧柔和的声儿从一旁入耳;素净衣裳。。妇人发髻。
  这是她的母亲。
  他一抬眼,撞进了那双和玉溪一般柔和的眼神里,心下的酸涩更是浓重。
  真是不愿再见任何一个与你有关的人阿,每每见着,我都想质问你一句,为什么不回来…
  像你的人都在,偏偏你走了。
  “跟我来。”
  夫人看着他,眼里酸涩难当,闭了闭眼转身由婢女扶着出了灵堂。
  秦霄贤跟在她身后,脚步微虚,神色晃然失了魂的模样。
  二爷看着他,只觉得这背影像是一匹布衣,没有灵魂没有心。
  他跟着走,不是因为听进了那句话,也并非因为不想伤了她父母的心;只是一转头,看见了那双和她一样温柔的眼睛,就跟着去了。
  走着走着,何时才能见到她。
  夫人带他去了皖西院,秋风萧瑟扫落叶,连带着院子都凄凉起来。
  推门而入,屋里布景依旧没有挪动半分。妆台上放着胭脂水粉,银钗木梳,他不受控制地走近,铜镜里恍惚是她晨起秋装的慵懒笑意。
  我曾想过,有一日能见你对镜梳妆,为你挽发戴花,在你眉心落下一吻,见你梨涡浅笑嫣然如画。
  心头酸涩不已,胸膛颤抖不平。
  侍女捧着木盒,搁在了他眼前的桌案上,上头刻着精细的桐花纹。
  夫人抚了抚上头的花样儿。眼泪止不住地打了下来,强忍着哽咽才勉强说完一句话:“这是丫头的宝贝,拿去吧。”
  我想她也一定是这样想的,原本就是要给你的,算是了却心愿吧。
  她走的时候,没能留下一句话,也没能见他最后一面。但夫人明白,若说心愿。 。这或许就是她最盼望的事儿了。
  夫人由侍女扶着,一步一步走出了皖西院,目光空空,耳边儿似乎还能听见姑娘的说笑声,似乎还能看见姑娘从牙牙学语到亭亭玉立的一幕一幕…
  故景,再不复了。
  他打开了木盒,指尖儿转动,抬手时屏住了气息而不自知。
  木盒打开,盒中物尽数显露。
  “这里头是她的宝贝。”
  她的宝贝…
  这是你的宝贝…
  秦霄贤跌坐在地。。木盒散落,红袍覆于身侧,就像她一直想看的那样儿。
  “我回来了。”
  他捧着红袍,摩挲着上头的金丝绣纹儿,眼泪一圈一圈地打湿在上头。
  他攥紧了大红喜袍,捂在了胸口处,隐约还有丝丝绕绕的桐花香气,哭得撕心裂肺,声声断碎。
  “我回来了!”
  “我回来了…”
  “玉溪,我回来了――”
  ――――――――――――
  梧桐半死清霜后,头白鸳鸯失伴飞。 ~。


第八十六章 花落
  这一年发生了太多事,已经越过了他们作为少年所能承担的坚强了。
  有时候不是做不到,只是一边儿鲜血淋漓一边儿给自个儿包扎伤口。
  谁知是好了一边儿又伤了另一边儿。
  儿女情长不是大丈夫作为,但七情六欲为伤人利刃,大丈夫也躲避不急。
  秦霄贤一直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也没见他为情所困过。与人人都好,于处处玩笑,总是随心肆意,率真洒脱。
  他是少爷们中过的最像少年郎的一个,不为情困,不受世扰。
  但对事事都不上心的人又怎么会总是垂眸静语,眸光沉沉。
  有些人的洒脱,只是一种不愿意受伤害的防备。
  他们之间有了太多为情所困的人,几乎付出性命去爱去疼。去与天命违拗。
  秦霄贤不想做这样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