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美人如钩-第1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是堕落吧,这种羞耻、疼痛、恐惧、绝望的感觉。
  他像勾引飞蛾的火,她明知是死路,却也忍不住一次次贪欢。然而这是不对的,他们……这样是不对的。
  她避开了他试图吻上的唇。
  他也不再执着,他知道亲吻是不可能的。他压制着她的身躯,被褥卷上来,他自喉咙底里发出渴求的粗喘,“你……”他将头埋在她肩窝,“这样久了,你想我不曾?”
  “不曾想。”她轻声道。
  他笑,“那便是曾想了。”
  她抿着唇不说话。
  他的笑声染着酒气,自她纤细的肩颈直直递入了心腔,口是心非的人啊,就不怕终有一日,被自己的言语给诓骗了么?
  既然如此……
  不如就让他们的关系停留在黑夜之中、床笫之上吧。
  因了这无边无际的黑,谁也不用顾虑谁,他只凭着记忆摸索她,她也就凭着记忆应和他。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不过又一次堕落罢了。
  当她感知到他的时候,燥热已爬了全身,除夕夜的灯火不知为何忽然移到了窗前来,似那永世不灭的月亮,遥遥地照落,照见他眸底幽深的亮光。
  他似乎很疑惑她今夜的反应。太淡漠,与往常截然不同的淡漠,反而显出了几分真感情似的,透在她那双微凉的眼睛里。
  身体是熟悉的,心却永远疏离。
  他抬起头,就看清了她这淡漠的眼神。仿佛被兜头浇下一盆拌着雪粒子的凉水,他的热情一瞬间消退干净,醉酒的眼神猛然回复了清明。
  他狼狈地抽身而出,呆了片刻,才慢慢挪到了床边坐好。
  “醒了?”她淡笑,“醒了的话,我同你说几桩事。”
  他摇摇头,“未醒得。”
  她慢慢地舒展了身子,笑着侧卧在床上,不以为意地道:“那我便等着你醒reads;修仙忙农场。”
  他转头,茫然看她,表情似一个不知所措的孩子。她眼帘微合,不回应他的眼神。
  “阿染,”他小心地伸出手去,抓住了她一根手指,“你一个人在这边……除夜新年的……我总是想你。”
  她没有抽回手,却也没有更多的动作。话音淡淡地被风吹走:“多谢殿下记挂。”
  他重重皱了下眉,“怎的了?往常你不是这般。”
  她的嘴角又勾了起来,“往常我是怎般?”
  他想了想,一字一顿地措辞:“你一向……聪明得紧。有时我只怕你太聪明了,本来见上一面已是艰难,你又如此,我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殷染低着头,窗外暗昧的雪光将她发热的侧容映作瘦而尖的鬼影。“今夜除夕灯会,”她顿了顿,“七殿下可也在?”
  他的手猝然一颤,仓促抬起眼来,仿佛明白了什么,眼神一时竟空了下去。他哑声道:“你还在怪我,是不是?”
  她淡淡一笑,“我为何要怪你?我有何资格怪你?上回东亭之中说了那些话,我已自心生悔意,我想,殿下与我不过露水相逢,我却这样要求殿下,是什么道理?”
  她每说一句,段云琅便觉心上抽痛了一下。或许是醇酒为害,将寻常的铁石心肠都灌得发了软,才会这么轻易被她的言语刺中。亦或许是醇酒为害,过去都不想解释的,今次却只想向她剖个明白——
  “那不是我,阿染!”话音短促地一窒,“是刘嗣贞……他也不是立意要害小七,你知道,照顾小七的是许贤妃……我也罚过他了,他说小七的病看起来虽然邪乎,但立春了便能好……”
  她终于看了他一眼。
  迷茫的暗夜里,那一眼的意味他看不分明。只是当她再度低头的时候,他再也不能忍受地捧住了她的脸:“阿染,看着我,阿染……我……我答应你,我不会再伤害小七!”
  她微微皱了眉,他又连忙放松了力度。她却仿佛只是困惑,喃喃道:“我可没说这一桩。”
  他一怔,“那——是哪一桩?”
  她发烫的手,一点点,自他的腰,往上,抚摸到他精瘦的胸膛。他屏了呼吸,未料到她这样的主动——毕竟这只手的柔暖,他是太过迷恋了,迷恋得不敢触碰不敢动弹,只生怕惊了她。
  而况在她的抚摸中,他竟恍惚生出了一种错觉。
  一种她当真十分眷恋依赖着他的错觉。
  她忽然叹了口气。
  他看着她,那目光几乎是焦灼的。
  “我知你也不好受。”她的话却是这样地莫名其妙,“你那日说,延英殿很难爬……我回来,便思量了许久。我想我若是你,我也不会顾念什么兄弟手足……不,便是现在的我,也没剩多少人伦之情。我虽然伤心,但我亦知不该怪你,那日,我是僭越了……”
  她一定是病迷糊了。往常她岂会说这样的话?
  她的手心按在他心口,他的心跳得又快又沉。她停了口,空气里的静默便逼得他难受,不自然地道:“我听不懂你的话,你怎么僭越了?我们……”
  “我们是怎么回事,你还不清楚么?”她却截断了他的话,轻轻地笑了一下。

  ☆、第37章 寒中热(二)

  他的心在这一刹那几近停跳。
  窒息的感觉,在不见天日的深海之底,被压迫着五脏六腑,窒息的感觉reads;'快穿'分手是怎样炼成的。
  我们是怎么回事?
  你还不清楚么?
  他几乎是仓皇地放开了抱着她的手臂,她的身躯向后微仰,靠在了床栏上。她抬起尖细的下巴,黑暗里声音仍然带笑:“陈留王真是好手段,竟还夸婢子聪明。”
  他哑声道:“你什么意思?”
  “婢今日在想,这宫中究竟有几分污秽之气。”她漫不经心地道,“想来想去,想到了东平王殿下送与婢子的这个劳什子,喏,”说着,她赤足踢了踢被褥上的那只银香球,“真真是污秽不堪的东西。”
  他的喉头只动了一下,就归于沉默了。当他明白过来她所指是什么事情,他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辩驳她。
  他的脸色白了下去,一分分白成了透明。
  她亦静住了,同样雪白的脸上看不出分毫情绪。许久,她转过了头去。
  “我也不是没有自保的法子。”她淡淡道,“总之,不劳殿下挂记。只是殿下也知当下非常之时,还是少来——还是莫来的好。”
  末句依稀含了关切,只是太过模糊了,他听不出来,也根本不想仔细去听。
  他没有再看她,直接走下了床,裸身赤足,站在冰凉地面上,弯身将散乱的衣物一一拾起。
  在他看不见她的地方,她终于回过头来,看似有若无的夜光照出少年修长而结实的躯体,他诚然很好看,且温柔,且雅致,且知情识趣,且年少风流……可是无人比她更了解他的危险。他是一座深渊,会勾引人坠落,坠落至粉身碎骨,他还可甩手做个无辜的看客。
  他拾起了衣物,却没有穿上,只是打开衣匮就往里扔。
  她眉头惊跳,一撑手坐直了身子,“你做什么?”
  声音冷了,还无形中变得尖利。
  终于看见她脸色变了,不再是那种淡漠无情的样子,他心中反而得意,笑笑道:“你不是嫌我把自己撇得太干净?我这便给你留些证据,往后若要告我,便尽情告去。”
  她惊疑不定地看着他,目光在他身上逡巡。他知道她还在猜测,在打量,在审度,他懒得去想,一迈步又踩上床来,一把将她抱住了。
  少年冰凉的身躯冻得她一颤,他却更加抱紧了,声音响在她耳畔:“你太烫了。”
  当人的手触及太烫的东西,往往都会下意识地缩回手去的。可他却没有。他只是用自己冰凉的体温环住了她,然后慢慢地,拥着她往床上倒去。
  她仍是睁大了双眼,一言不发地凝注着他,好像端看他要玩什么花样。
  他道:“你聪明,我也不废话。我欢喜你,因为你讨我欢喜。但我也防着你,因为你太讨我欢喜。我怕你哪天害了我,我自然要做些筹谋,你不也是一样?所以我们心眼是一样地黑,谁也别嫌谁。”
  她没有做声。
  昏昏沉沉的月色在被褥衣料间暧昧地摩挲,她清艳的面容上没有表情,只是嘴唇微微发了白。
  不错……本该如此的,早该如此的。
  这样□□裸的言语,剖开情情爱爱的皮,现出来的是寂寞里各取所需的考量。她仿佛花了好一阵子才消化掉他的话,最后,她掩了眼睫,舒出一口气reads;你擒我愿。
  他的话音一窒:“听明白了?”
  她点点头,声音淡淡地,“听明白了。”
  “那就睡吧。”他笑了,仿佛是满意了,自己在床上找了个地儿,习惯性伸出手臂给她枕着,自己便闭了眼。
  她慢慢地凑过去,在他怀中找到了一个舒服的位置。他的冰凉的身躯让她留恋,可是她却只能在黑夜里痛苦地睁着眼睛,思考着他到底说了些什么。
  五郎,五郎。
  我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
  殷染不知自己是何时睡着的。
  这大约是第一次,她与段五同床共枕,却没有欢爱,而只是,当真只是,睡了一觉,而已。
  隐约她梦见了自己的母亲,母亲冷冷地问她:“他是谁?”
  “他?”她迷糊应答,“他是五郎啊,段五郎……”
  母亲抬手就要给她一巴掌,她闭了眼打算硬接,那巴掌却迟迟没有落下。
  “梦见什么了?”一声轻轻的笑,清风朗月一般,将她自梦境中生生拽了出来。
  她慢慢掀开眼,便对上那一张少年的脸。
  六年了。
  距离秘书省中那些无忧无虑的岁月,已近六年了。
  六年,他的相貌更为出挑,俊朗的轮廓显了山露了水,一双桃花眼俊逸微挑,眼底还藏了几分女人都不能抗拒的稚气。他仿佛是越活越快活了。
  可是她呢?
  自母亲过世到而今,六年,她得到了什么,失去了什么,是快活还是难过,是忧愁还是欢喜呢?
  她不知道,她竟只觉得一片茫然。
  他眨了眨眼,道:“怎的,看小王看傻了?”
  她反应过来,却伸手撩开他的额发,道:“这是怎么回事?”
  一块极小的疤,虽看着快要消了,但戳在他朗阔的额头上,确是略嫌显眼。段云琅眨了眨眼,道:“这得问你的鸟儿。”
  “它啄你了?”殷染明白过来,“真是一只好鹦鹉。”
  “什么?!”
  “要不我把它炖汤吧。”殷染立刻改口。
  堂屋那边一声扑腾,好像是那鹦鹉在房梁下胡乱地飞了起来。
  殷染坐起身,才见外间天光大亮,照得一屋狼藉都无所遁形。再侧首,段云琅一件件穿戴整齐,昨夜将衣物丢进她衣匮里的玩笑话自然也就揭过不提了。
  她慢慢地伸了个懒腰,他已经将素色的诃子1放在她伸出的手上。看见那轻薄的衣衫,她的表情些微一僵。
  “你怎么还不走。”她话音淡淡的,“不怕被人瞧见?”
  “你这里,我不怕。”他笑道,“宫里都忙着过年,谁来管你呢。”
  她不再接话,背过身去更衣reads;豪门重生之情关风月。他灼热的目光落在她肩背上,那里还留了经夜的痕。
  他的声音便有些发颤了:“你的热都退了?”
  “嗯。”她懒懒应了一声。其实身上还有些乏,但她不想说。她本没这个资格说,而且,他,也本没这个资格问。
  他却又八爪鱼一般缠了上来:“好姐姐,你这是赶我?”
  “嗯。”她根本不想与他多话。
  他撇了撇嘴,“不好,今日我哪儿也不去。”
  她沉默良久,转过身来,将他缠着自己的手臂硬是扒拉下来,她觉得如果要与他讲道理的话自己一定要看起来很严肃,所以她努力严肃了:“五郎,昨晚我不清醒,不知有桩事情,是否与你说过了。”
  她极少唤他“五郎”,这一声唤,直让他三魂去了六魄,飘飘欲仙了,桃花眼笑得弯弯的,“你说说看。”
  “有人,”她艰难地道,“有人知道我们的事了。”
  他的笑容一点点地消散掉。
  “是谁?”他简短地发问。
  奇异地,她在他的眼中找不到恐惧。
  反而,是某种冷酷的感情,仿佛在镇静地思索着什么。
  对着他这样的眼神,她说不上心中什么滋味。很苦,甚或还带了鲜血的腥,和床笫间的膻味。
  她咬了咬唇,突然站起来,道:“这事我会处理。”
  他盯着她,“你不信我?”
  “这不重要……”她道,“我这边的红烟大约知道点影子,你那边的刘垂文可是一切都清楚……”
  “这很重要。”他打断她的话,“你不信我。”
  她烦躁地狠狠绑着衣带,“不是红烟,也不是刘垂文。总归是我们不该,往后再不要见面了。”
  “你这个胆小鬼。”他冷笑,“你怕什么?怕悠悠众口滔滔物议?怕五马分尸千刀万剐?还是——你根本就是怕——怕你心里其实偏着我,怕承认你心里想的就是我?!”
  很清晰的抽气声。
  她仿佛被窒住了,愣愣地望过来时,眼中没有丝毫的神采。
  他的冷笑仍然挂在脸上,却只似自嘲。
  他突然利落地揽好了衣襟穿好了鞋,大喇喇地掀了帘帷往外便走。她骇得立刻伸手拖住了他,颤声:“你这样出去,不要命了?!”
  他回过头,冷笑,反反复复仍是那句话:“你怕什么?”
  她的面色很难看,“你真是胡闹。”
  他终于不再笑了。
  胡闹。
  不知多久以前,她也说过他胡闹。
  原来她一直是这样看待他,从来未改变过。在她眼里的自己,永远是那个长不大的孩子。
  仿佛一定要证明什么一般,他的声音里携了冰,却是不管不顾地,将理应保守的秘密说出了口:“那个人,是不是李美人?”

  ☆、第38章 罗(一)

  开春方三日,宫中便查出了一桩大案。
  戚才人呈给内侍省的祷文中,夹了一张与宫廷侍卫相约的纸条。左神策中尉孙元继看见了它,没有做声,只暗中吩咐了人在正月初三未时许守住九仙门,结果抓到了美人李氏。
  兹事体大,孙元继未敢耽误,当即禀报了圣人。自然龙颜大怒,但圣人毕竟还算宽仁,又道如果那男人敢来赴约,念在二人一往情深,便可索性效前人故事,放他们出宫。
  李美人跪在清思殿外,全身簌簌发抖。她起初还在辩解,道自己并未与人私约,可对着那张分明是自己笔迹的字条,她也实在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只知她是冤枉的,是旁人约了她,不是她约了旁人。
  然而,既然是冤枉的,那么,自然不会有男人出现。
  从正月初三到初六,她在天寒地冻的清思殿外,跪了整整三日三夜。
  她看见许贤妃、安婕妤、吴婕妤、叶才人、戚才人等等,一个个自她身边擦过。她们是来给圣人祝年的,她听见里间传出了欢声笑语。她疲累至极,而后觉出了羞耻。
  她宁愿死。
  “你现在是不是很想死?”一双皂色锦靴停在了她的面前reads;重生之女配变女主。
  她的全身都几乎被雪覆盖,因而那点头的动作也似微不可见。
  他却看得很清楚,和蔼地道:“你要想清楚,九仙门西边是什么?最先告发你的又是谁?”
  李美人浑身一震。
  九仙门西边,是右神策军营。
  最先告发她的,是左神策中尉。
  她终于抬起了头,三日之后,她的眼里终于有了光。
  眼前的少年似乎在何处见过,眸中带笑,温柔可亲:“你若真想死,或者不得不死,为何不索性再拖几人陪你?”
  ***
  李美人再度在众人面前开口时,已是气若游丝。
  她说,她是冤枉的,是旁人约了她,不是她约了旁人。
  孙元继便问,你收到一张来历不明的字条,为何就敢跑到九仙门去?
  她说,九仙门也在宫内,算来她也不是私逃。她只是,她只是在心里猜测着……
  猜测着,九仙门既靠近右神策,那送纸条的若是哪位公公……她得罪不起……
  “放肆!”听她这样一说,孙元继顿时骇然变色,厉声一喝,迫得她当即噤了声。满堂衣冠楚楚,侍立在圣人下手的右神策中尉高仲甫脸色淡淡的,有些阴郁,但看不出动气的样子,只稍稍侧过身子对段臻道:“此妇所持,皆诛心之论,陛下圣明,奴等悉听圣裁。”
  段臻没有去看阶下跪着的人,反而是一直盯着高仲甫的脸。
  高仲甫于是将身子又躬得低了下去。
  段臻那双深潭样的眼底变幻了千万种颜色,最终归于一片压抑的平静。他终于转过头,挥了挥手。
  “带下去吧。”
  “带下去”,这判决可轻可重。然而行事的宦官都能看懂高、孙二位大珰的脸色,正预计将李美人拖去什么地方灭口,李美人却突然不知哪来的力气,一头撞在了大红的柱子上!
  “哗啦”袍服一抖,段臻倏然站起了身。
  鲜血泼溅在堇青石砖地上,这还是清思殿前殿,是圣人的寝殿,是大明宫最尊贵的所在。
  就这样沾上了罪妇的血。
  段臻的身躯在轻微地颤抖,终而他抬头,稳住了,目光却不知落在了哪里。众人惊愕了片时,立即将李美人的尸身拖了下去,又来洒扫殿堂,一片乌烟瘴气。
  高仲甫在一旁垂眉道:“陛下,此处腌臜,不妨移驾他处?”
  段臻低垂下眼睑,许久,道:“也好。”
  说着,他便往外走。高仲甫又在他身后道:“陛下,近月中了,当去承香殿。”
  段臻的脚步在鲜血横流的殿中顿了一顿,而后,他发出了声音:“也好。”
  ***
  圣人由周镜搀扶着上了辇舆,摇摇晃晃地去了。高仲甫立在殿门口,高风刮过,他不动,旁边一众小宦官也都战战兢兢不敢动reads;妃本轻狂之傻王盛宠。
  孙元继指着人清理掉大殿中的血迹,匆匆忙忙赶出来朝高仲甫行礼:“右公,今日这事,是小子欠了思量——”
  “啪”地一声,高仲甫一个重重的巴掌将与他差不多年纪的孙元继扇得整张脸都偏了过去。料峭的风里,孙元继两手捂着腮帮子,嘴角渗出了血,他感觉到自己最后几颗摇摇欲坠的牙已经掉落了,可是他吐不出来,他只能咽下去。
  打落了牙,和血吞。
  高仲甫神色稍稍缓和,从容地理了理衣襟,温和地道:“你辛苦了。”
  孙元继一怔,忙道:“不,不辛苦!小子一定派人去查,那个戚才人,居心叵测……”
  “不是她。”高仲甫慢条斯理地道,“你这蠢材,怎么就想不明白?”
  孙元继彻底糊涂了。
  可能是那两颗带血的牙让他肠胃都痛得翻搅起来,他愈加弯低了身子,哭道:“小子愚蠢,但听右公吩咐!”
  “不要打草惊蛇。”高仲甫微微侧过身,难得地有了些耐性,双目盯住了孙元继,“叶氏的线,也不可断。——倒是你,很怕我吗?”
  孙元继不敢答话。
  风雪将两人的白发都飘拂起来,不远处的宦官宫女侍卫们连声大气都不敢出,各个垂首低眉。高仲甫静了很久,双袖负后,背脊挺直了,慢慢道:“不错,你是该怕我。你们都该怕我。”
  “看到今日圣人的神情了吗?”高仲甫闭了眼,声音尖细而平和,“我不敢说我会赢,但我从来没输过——
  “就如当年,将圣人从十六宅中领出来,扶他走入太极殿时一样。”
  ***
  年关上出此惨剧,几个嫔妃俱灰头土脸地各回各屋。叶红烟也自回去,身子有些疲乏,心头说不上什么滋味。
  她原以为李美人被抓着了,自己也要危险;谁料李美人就这样死了……
  自己也是疏忽,李美人这样不省事的,早该用完就扔……
  她恍恍惚惚地,李美人死不瞑目、血流满额的模样仿佛总在她眼前晃。真是奇怪,这么多年了,怎么自己见了血还会心虚呢?
  帘外的人已经立了很久,她却都没有发现,还是换香的宫婢提醒了她。
  她浑身一震,指着外头道:“你出去。”
  如此疾言厉色,吓得那无辜宫婢立刻跑了出去。帘幕被掀起又落下,在柔软的茵褥上一点声息都不曾发出。
  帘外的人这才开口发了话,声音非男非女,却也十分年轻:“我阿耶有份年礼送你。”
  一只锦盒自帘下递了进来。叶红烟微微惊讶,“多谢……请高小公公代我多谢高公公了!”接过那锦盒,恭恭敬敬地放在了案上。
  高方进轻轻一笑,因看不见脸色,这笑声显得尤为诡异:“叶娘子不打开瞧瞧?”
  叶红烟知晓他的话无可违逆,将手在裙子上擦了擦,才去打开了那锦盒——
  “啊——!”
  一声惊呼,锦盒失手落地,与之一同落地的,还有盒中一个鲜血淋漓的人头!

  ☆、第39章 罗(二)

  那鬓发蓬乱的头颅在毛茸茸的茵褥里滚动着,拖曳出一摊血迹来,竟好似还散发着热气。叶红烟连连后退,一直退到了窗边,紧闭了双眼,手指死抠着喉咙,恶心得说不出话。
  “怎么,不认识吗?”高方进复凉凉地道。
  叶红烟不得不逼自己睁开眼来,直直去打量那个头颅。显是刚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