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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不语-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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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庭院中静悄悄的仿佛无人,万俟兰洛四下里找了一遍,就差上房顶揭瓦,还是不见人影,他气馁的叹了口气,捏着嗓子娇滴滴的道:“清鸢大人,小的来伺候您啦!”
  还是无人,万俟兰洛失了耐心,噌的跳上假山高喊道:“南清鸢!快点出来,小爷我要冒火了!”
  忽听一声轻笑,仰头一看,屋顶上一抹春雪般的白灿灿,那遍寻不着人就在屋顶上懒洋洋的晒太阳!一时怒极反笑,纵身跃上屋顶。
  “真是自在,军中好容易出来个惊天动地的大英雄,就这么残了,你还有心晒太阳?”万俟兰洛也躺下来,扇子盖在脸上。
  “与我何干?”南清鸢慵懒道。
  “啧啧,拿着我大周的俸禄,占着我大周的高官,晒着我大周的太阳,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呢?真让我痛心啊!”万俟兰洛做西子捧心状,南清鸢看也不看他一眼。
  “嗳,你是不是也觉得这个无名英雄来的蹊跷?好像专为此战特意从天上掉下来似的。”万俟兰洛侧支着肘,眼神在南清鸢散发着莹润柔光的侧脸上打转。
  “你在查他?”
  南清鸢眼波一转,宛如阳光下开了一朵钻石花,万俟兰洛呆了呆,道:“我皇侄托我查他和夜隐楼。”
  “你想怎样查?”南清鸢似笑非笑的瞧着他。
  “我不知道,所以才来找你帮忙了。”万俟兰洛眸如清泉,笑靥无邪且无辜的看着对方。
  “这个给你,助你收妖。”花瓣般的手掌中托着一只玲珑剔透的水晶瓶子,阳光下光彩流转,璀璨夺目。
  万俟兰洛拿过来,反复的看一遍道:“怎么用?”
  “若能使得残疾当场恢复,便非常人。”南清鸢嘴角噙着丝微妙而淡漠的笑,万俟兰洛狐疑的举着瓶子对着太阳看。
  若不能……那便要影自己解决了……
  穆莳依再一次匍匐在右厢主大人堂前时,又一次受到荷塘月色一样的震撼。耳侧是淙淙流水,眼畔是桃花飞雪,鼻尖是草木隐香,她竭力保持斗鸡眼的眼珠位置,不敢有一丝的目光发散,唯恐一见“倾倒”。穆莳依不知道其他的人怎么想,她倒觉得这五月飞雪该是自己的,你想想除了自己这样连睡一觉都能遇见这鬼事的,还有谁比自己更冤?窦娥也要靠边站。
  穆莳依庆幸自己的腿没知觉,跪多久也没问题,只是半边身子的衣服湿淋淋的很不好受,这是她这个山中驴没见识的下场。
  四五月艳阳天,小荷都已露尖尖角,而这进院落,一脚踏进来只觉得时空错乱,四周是鹅黄嫩绿的含苞柳枝荡漾,漫天是清凉芬芳的桃花飞雪飘舞,脚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穆莳依茫然间拐棍一斜登时扑通掉入水中,连带着呛了几口水周围的人才从错愕中醒过神了,七手八脚的将她捞上来。
  脚下竟然是一只千年大鳌,穆莳依低头那瞬间正好看见那鳌头前端的嘴巴一张,从容悠闲的叼住一条路过的小鱼,想到脚下是一只活的国宝级的东西,穆莳依的拐棍登时感觉拄地不是那么心安理得了,手一抖棍尖擦着鳌壳落入水中,溪水灌顶时还看见那只老鳌好整以暇的瞥了一眼过来,穆莳依霎时给一道雷劈的透透的,这是什么社会啊?竟然遭一只畜生鄙视!
  后来旁边的侍者往大鳌背上铺了面四边凸中间凹的厚毯,穆莳依顺势跪下正好填满中间的凹陷,勉强忽视掉最底层的存在这样也不算太坏。她抬头向那个侍者微笑道谢,竟发现那侍者动也不动的好像电视里的仙子,飘飘然的就远去了。
  正兀自惊愕,那侍者抬脚上了中间的亭台,自腰间掏出个什么扬手抛进水里,穆莳依的目光随着那东西做抛物线运动,然后滑落到一只张着的嘴巴上,嘎巴,穆莳依的嘴和那张嘴一同合上,再同时咕咚下咽,她僵硬的收回视线,低头只见两只黄豆小眼正努力往上看着自己,那张同样的嘴巴似乎还有裂开的倾向,穆莳依窘怒使劲回瞪它,那双小眼睛慢慢垂下,小脑袋也缓缓的缩了回去,穆莳依眯着眼哼哼冷笑,叫你嚣张,难道我就是纸老虎吗?得意间浑然不觉自己已完成了从禽兽不如到和禽兽一样再到比禽兽还禽兽的终极转变。
  亭台上传来一声轻笑,穆莳依立刻将头再低下些,这种时候千万不能随意抬头,眼神交汇是出卖你身份的最大破绽,这个时代的人仰望庙堂高位时眼中是七分畏惧,三分仰慕,而外来人眼中要复杂的多,一分畏惧,两分仰慕,三分稀奇,四分淡然,这些会在眼神蓦然交汇一瞬间给人读去,然后激起别人的探索欲,所以,除非你要故意引起某人注意,一定要牢记穿越守则一:不要随便跟人对眼,根据历来前辈经验所得,违反该守则的恶果指数是——五颗星。
  穆莳依进来时第一眼就看清了亭台上的分布,所以那声轻笑不是厢主发出,而且厢主那样矜持而且尊贵的人怎么会像某些山野村夫,乱笑吓人。亭台正中是一座重角飞翘的半月亭,四面是雪白薄纱笼罩,别说是一眼,恐怕瞪着眼也难看见亭中佳人片影。张开怀抱,亭台仿若臂膀的两边依次摆着四桌酒塌,各有两位窈窕少女在旁斟酒布菜,丝竹清扬,绵绵袅袅,却不见伶人乐师在何处落座,就如同这漫天桃花飞雪一样,沾衣扑面,不是幻觉,然不知从何生出,又恍若幻觉。
  昨日已过了犒赏大典,并无人传唤自己,心中自感激厢主体谅,今天又在欢宴上召自己前来却不知是何缘故。穆莳依并没多少忐忑不安,或许是因为心里觉得厢主美人是个大大的好佳丽,所以莫名生出亲近。又跪了会,穆莳依头抵着厚毯恍惚就要睡着,一只手轻轻推她几下,穆莳依记起此刻的处境立刻清醒,仰起脸来就是恭顺谦和的微笑,却是刚才的侍者再次凌波而来,盘中端着杯琼瑶佳酿,说是厢主大人赏赐。
  穆莳依有些害怕,赐酒在她记忆里是和赐死划等号的,但是转念一想自己并没有什么事得罪厢主美人,再说他便是要赐自己死也不至于在这许多军主面前,总不会是杀鸡儆猴,谁敢忤逆我,不为我效力,我就给你看个活模板?
  迟疑间玉杯已呈之嘴边,穆莳依见那杯中清澈潋滟,忽然想起百里给她煎的黑乎乎的苦汁,自己果然还是耐苦尤胜甜些,手已伸出去捧了那杯酒过来,手一抬玉杯见底,一股醇美的香甜顺喉而下,浑身陶醉,仿佛埋头于花蕊间,嘴里鼻尖无一丝所感所嗅不是甜蜜。穆莳依从未喝过如此美妙的花酿,回味过唇齿留香才想起向厢主大人拜谢,厢主大人并不回应,只见一个侍者躬身聆听,然后健步到亭台边朝溪中的侍者打了个手势,溪中的侍者便踏鳌而来请穆莳依到亭台上去。
  穆莳依有些作难,那侍者脚下的壳不见得能站下两人吧,而且自己四条腿要更占地方,谁知那侍者说完之后便兀自往前引路,穆莳依正要出声询问,身子一动,自己这个座驾竟然也伸出四只肥肥的厚爪划动起来,溪水貌似清浅其实极深,穆莳依刚掉下去就测了深浅。
  大鳌行驶颇稳,和它的性子一样让人放心,穆莳依晕水,看着身侧潺潺的流水就直想往里栽,当下挺直了腰板,目光低视前方定定落在白玉台阶上,心道自己这就将身家性命交于身下的老前辈了,它老人家活了成千上百年应该不会和自己这样的小毛孩计较吧。
  思想间台阶已在眼前,穆莳依拿起搁在膝上的双拐欲撑着上去,谁知水势突然一涨,眼看就要漫过台面,穆莳依大惊正要唤那侍者,身下的大鳌一只前爪已搭在台面上,缓慢而坚定的爬了上去,此过程端的是稳如泰山,气定神闲,穆莳依目瞪口呆,觉得自己的心理素质还不如一只训练有素的大鳌,瞬间又将那个终极转变倒了过来。
  爬上亭台后,大鳌又缩回去四肢,变成稳如磐石的一个高大蒲团。如果自己不是这样谦卑的跪着,而是老神在在的盘膝坐着估计也会有些世外仙风,可惜环境不允,自己就像一个被推到台上的小小丑,之所以被举高高是为了让所有人都看清楚这笑话。
  穆莳依叩谢大恩,亭台上话语声突然隐去,她尚未明白所以,一双华美的靴子出现在眼前,鞋尖翘翘,金丝银线交汇成一条秀美的河流自靴腰淌下,落在鞋面缠绵成一朵恬静的祥云,祥云的描金尾尖便安栖在那翘翘的鞋尖上。一声轻笑夹着清泉叮咚的纯澈声音道:“你就是公孙大娘的后人,穆莳依?”
  穆莳依认出这声轻笑,也认出这种熟悉的天然贵气,不敢轻慢恭声道:“启禀大人,正是不才小人。”
  那人又接着道:“你当真再也不能使那剑舞了?”
  穆莳依听着这句不浓不淡的惋惜,也不多言依然恭声道:“启禀大人,是。”
  那人啧啧道:“哎呀,真是可惜,好容易见到传说中的东西,怎么就错过了呢。”说着突然摇头晃脑似是想到什么好主意,脚下微错,只是一转眸间他便出现在雪纱帐里,银色的俊美身子似乎在给谁作揖:“好清鸢,你一定看见了对不对?你的本事那么高,你再学一遍给我看看罢。”
  众人皆是屏声,早闻厢主大人天资无双,文武双全,可过目不忘,可是谁也没见过他露出过一丝武功,如今暮江城主万俟大人提出不知是否有幸一见,一时间目光齐聚半月亭的重重雪纱帐上。
  “好兰洛,早知你有那么高的兴致,本王便奏明圣上请你与我一起出征了,这左厢主的位置给你空这么多年,你若早坐上了,一件稀奇事也不会落下的。”带着淡淡谑笑的声音自纱帐内娓娓传出,将这漫天清绝的桃花飞雪也比了下去。
  徒闻音绕梁,宁知颜如玉。别说穆莳依这第三次听见的人,便是那些整日在厢主身边聆听教诲的军主,一时也有些神魂颠倒。

  桃花飞雪五月寒(下)

  万俟兰洛碰个软钉子,反而让人回想起他当年意气飞扬要替大周守这金汤雄关的英姿,再不可避免就想到他为了红颜关了城门将来册封左盟主的天使拒之门外的倜傥,那时先皇可是大发雷霆啊,要不是看在万俟公子是……哎哎,别说了,万俟公子要恼了。
  穆莳依低头听着那些平时不怒自威的军主大人们像一些八婆似的窃窃私语,议论些陈年逸闻,不由在心里想,原来这些大人也好卡哇伊啊。思绪飘扬间,一只玉骨折扇忽然伸到她脸前,穆莳依吓的腰背一下子挺起,脖颈僵直,一张桃花玉面直接撞入眼底,让人顿时生叹,莫非这漫天不知何出的桃花芬芳都是从这双明艳无俦的双眸飞出的吗?
  那双美眸此刻正带着丝探究和玩味打量着她,这惊鸿一瞥后穆莳依立刻就恭顺的垂下了眼,微微颔首,在任何时代直视一个在你之上的尊贵人物的眼睛都是非常失礼的,得不到大人允许只显露个后脑勺也是不对的,真正得体的姿势是让贵人的目光触点落在你的额头上,而你的眼皮开合度以目光贴伏在贵人的鞋尖为宜,低头的角度是十分讲究的,低一分显怯,眼睫深深,鼻尖小巧,樱口如缀,百分之八十的被人抬起下巴事件就是因此发生;高一分又显傲,眉横目直,颊肉僵硬,嘴角似笑非笑,百分之十五的拖出去杯具便是因为看着不讨喜;而剩下百分之五呢,就是穆莳依现在这样了,眉头似蹙非蹙,带着丝适宜的惶恐,嘴唇微抿向上露出些恰好的忐忑,上位者看来既不是太小家子气,也不很脱俗,于是——嗯,可以,下一个,你就安全成为他再不会注意的济济下人之一。
  穆莳依知道自己压对了,只听那个精灵一样的大人失望的道:“哎呀,是不是年代久远那样的灵气真的磨灭掉了?公孙剑舞的风姿啊,可惜可惜!”
  穆莳依惶恐:“小人鲁钝,埋没精华,请大人责罚。”
  万俟兰洛刷的打开扇子,在手上转了个潇洒的花招,轻笑道:“我如何责罚你,是你自己的不幸罢了。起来说话吧。”
  穆莳依叩首谢恩,一手支了一只拐杖就要起来,忽然帐子里飘出声仙语:“不必拘礼,你自己选舒适的即可。”
  万俟兰洛这才注意到这人竟然双腿残疾,有些惊讶,歪着头看看她的腿道:“如此你便还是跪着吧。”
  这句话真是难听,穆莳依已经好不容易的支起了身子,想了想还是回绝:“多谢大人体恤,小人已经习惯了,无妨。”
  万俟兰洛道:“习惯了?你腿残没有月余时间吧,难道是因为娉婷关外那场剑舞?”
  周围众人啧啧称奇,穆莳依真真体会到这古人的智慧光芒,却不知他是怎么看出来的时间,要是他也会些医理,那……
  “大人心思如电,医术高明,小人赞服。确是因为那场剑舞所致,小人平生第一次使出,却也是最后一次……”穆莳依黯然不语。
  万俟兰洛摆摆扇子:“本王可不会什么医术,本王是看你的这双拐棍木材打磨痕迹尚清晰可辨,猜到你是新残,必备之物还是常用顺手的好些。”
  穆莳依稍稍露出些神伤,心里松了口气。
  “昨日大赏即便你不愿受封也该犒赏,不过……”
  “不过在座的大人们起了爱才私藏之心,所以今天要将你许配个好人家,是吧清鸢?”万俟兰洛十分调皮的接下了话,冲诸位大人挤挤眼。穆莳依心头一跳,不知自己这残废无力之人还有何可鉴之处。
  偷眼瞧了两边的大人一眼,各人眼中均是看着顶天立地栋梁支柱的热切眼神,似乎这两根狼狈的拐棍是两把清光宝剑一般,穆莳依再次嗅到一丝阴谋的气息,头顶乌云密布,心绪纷乱如云中隐电,紧张欲发。
  “你可想知道其中缘由?”万俟兰洛故作神秘,言语魅惑。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穆莳依决定伸头:“小人愚钝,请大人明示。”
  “那,事情是这样的,圣上特旨,着本王督建天机司,本王已初步选拔了一些天资异禀之士,仍是不足,而且本王能力有限无法继续,幸得……国师指点,原来关键之人还未寻得,然机缘之事本王红尘缠身之辈无法参透,所以你……”
  穆莳依看着那玉骨剔透的香扇逐渐指向自己鼻尖,额角一滴冷汗倏然滑落,挂在耳垂泫然欲滴。“小人,小人不明白大人所指何意……小人天资庸乏,大人尚无法做到,小人怕穷尽一生也不能找到那关键之人,大人错爱,小人……”
  “否,不是要你去找关键之人,你,穆莳依便是那关键之人。”
  啪,耳垂上的冷汗重重打在穆莳依冰冷的手背上,她抬头茫然而失措的看着周围诸位大人,所有人都在对她颔首微笑,慈祥和蔼,宛如,修罗假象。万俟兰洛清泉般美好的声音还在耳边继续:“按律你应为天机司掌首,归本王麾下,可惜这众位大人恐怕不会同意,你今日便选了一军作为你的本籍,日后便是为本王找寻能人异士,仍属该军之人。待天机圆满之后,圣上必不会薄赐于你,到时天恩加身,风光无限,你仍回你的亲亲大人们那里,位居高要,常人一生所盼你尽得了去,老天可真是宠爱于你啊。”
  穆莳依如坠梦里,似真似幻,只知道一味回绝:“小人双腿残疾严重,半分知觉也无,恐今生便要委于尘土,实在难当此重恩,小人可以将剑舞传授给其他英才,小人还记着些,必会尽心教授……”
  “愚钝,你是吓晕了头么,关你家传剑舞何事,你当真不记得你的异能了?”原来梅营长也在,确是身着盟主家臣之服,他对穆莳依爱护心切,见他这样迷糊,情不自禁嗔责,话一出口便跪倒请罪。盟主大人并不在意,梅营长免责起身后殷殷的望着她,穆莳依脱口便要喊道:“梅营长救我!”
  她方一张口,梅营长怕她失措得罪尊贵,急忙道:“你忘记在罡风军遇难那次看到的了?”
  遇难看到的……泥石流吗?孟平这个混小子告诉别人是自己的主意了吗?穆莳依急忙在心里找些措辞,看如何搪塞过去。
  梅营长看她愣怔,以为她还是没想起,就提醒道:“鱼生双翅翔于九天,乃大雨之兆,想起来了罢?”
  穆莳依脑中绷紧的弦登时断了,电闪雷掣当头而至,这就是传说中的蝴蝶效应吗?那天骗孟平的胡扯现在要将自己害死吗?穆莳依这次是真的悲从中来,皱着个脸几乎要哭了:“大人,那是小人的随口胡言,哪里有什么鱼会在天上飞呢,小人那日定是将捕鱼的鸟儿看丢了,花了眼……”
  “哦?花了眼随便就能看见上古异兽蠃鱼,那你要是开了鸿蒙,那天机岂不是指日便可圆满?”万俟兰洛似是觉得十分有趣,哄抬调侃。
  蠃鱼?穆莳依真想问问你敢确定吗?你敢发誓你这不是胡诌的?穆莳依想将当日糊弄南风营兄弟的话再说一遍,又觉得过于牵强难登辩堂,正乱糟糟着,忽听一声大喝:“呔!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尔等青年矫健,不图以死报国,反而怀才隐匿,欺瞒于庙堂,抛埋于村土,此等叵测心机,到底意欲何为?!”
  穆莳依给这当头棒喝吓得一哆嗦,浑身冒汗,魂魄都离了元窍。万俟兰洛却哈哈大笑:“小爷我攒了数月的狮子吼滋味如何,还不速速招来!”
  众位大人也给他这句粗语吓一大跳,帐内传来一声轻咳,万俟兰洛省到失态,打着哈哈,刷的打开扇子摇着走到穆莳依面前。“你如今混沌不知自己本事,可以谅解。然作为天机司的掌首,只有神识也是不够,尚要看你的品质如何。本王现在就用那道仪式测你,若是非你莫属,那……”他卖了个关子,看穆莳依也有些期盼的抬头,才翩然转身站在亭台中央,眸光流转,一时魅惑无边,桃花般的嘴唇轻启曼语道:“你就可以当场丢开双拐,重获双腿。”
  满堂为此哗然,穆莳依瞪大了双眼,自己的腿这么多日子都毫无知觉,药石无奈,他用什么方法可以瞬间治好?难道这天机司真是为自己所设?还是……穆莳依想到一个可怕的猜想,登时毛骨悚然,还是有人知道自己的底细,想要加以利用,对自己下了谁也测不出的毒,如今再将毒解了,想以此骗自己归顺?穆莳依看着众人瞩目里那个顾盼生姿的美少年,脸上茫然,心中冷笑,你们也太小看自己的后人了,如此可别怪小辈冒犯,看是爷爷耍孙子,还是孙子逗爷爷!
  穆莳依打定主意,心中慌张去了一半,万俟兰洛看她似是信服,招手示意,旁边立刻有侍者端了一个锦绣铺垫的金玉呈盘上来,穆莳依不敢太过注目,仍是微低着头,随着那侍者走近,只听耳边一片轻微吸气声,似乎是什么十分尊贵的什物,直到侍者藏青色的衣摆出现在视线内,万俟大人仍没有示意她抬头,倒是一位军主忍不住道:“原来这宝物是做这用处,老朽今日有幸要开次眼界了。”
  盟主大人淡声道:“本王也未曾见识,如今同各位大人一同拭目以待。”
  穆莳依再不好奇也被拨弄的有些心痒,按捺着不抬头,眼睛却忍不住乱瞄各位大人的神色,这些军主虽不如这些王爷公子猎奇广泛,但是见识也是不俗,看来这确是件宝贝,难道是千年雪莲?正想着,那侍者已得令将呈盘端到穆莳依目下,穆莳依一眼看见顿时惊的差点放开双拐,浑身如坠入冰窟,在这阳春五月的煦日下止不住的寒战,这样一个早已开始撒网的阴谋,自己这条残弱小鱼还能逃出去吗?

  祸福相依无奈何

  这样的惊惧在耳中引起茫茫的空寂,穆莳依仿佛置身于时空的云霄飞车上,巨大的吸力使她耳目俱失,飘飘摇摇身不由己。面前璀璨流溢的光华让她眼珠刺痛,脑中只响着孟平懵懂的声音:我看不出来,不就是块黑乎乎的石头嘛。就是块石头,一块石头,我也这样说就好,穆莳依极力集中焦距,指甲深深刺进手心里才遏制住阵阵战栗,在众人热切的目光中艰难的伸手将锦缎上的宝贝捧起,全场顿时鸦雀无声,所有的人都在等待奇迹的出现,穆莳依的心跳如雷,生怕这个水晶玲珑瓶突然爆出霞光,或者仙雾缭绕,寂静持续了一刻,连漫天的桃花飞雪也避开了这个压抑的中心。
  ……什么也没有发生……
  穆莳依忍住狂喜正要将瓶子放回,万俟兰洛突然焦声催促道:“把盖子打开啊!”
  ……原来不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而是□尚未开始……
  穆莳依呆滞,周围几位军主也受不了这种气氛,甚是不耐,要不是碍于盟主大人在场,恐怕早冲上来替她打开了。大家都能看出来这是个瓶子吗?那我还装吗?穆莳依并不是个演技精湛的演员,这样的瞬息之间她想不出别的办法,只有做做样子了。她将手指微微放在盖沿,似触非触,作出很使力的模样,眉头紧蹙,还没来得及将姿势做足,瓶盖竟然缓缓旋开,穆莳依比所有人都目瞪口呆,我明明没有碰到它啊!
  几位大人止不住激动,忽的站了起来,惊喜的看着穆莳依手中的瓶子,穆莳依茫然无措的环视着周围狂热的目光,眼神慌乱。万俟兰洛一个箭步窜过来,低着头问她:“怎么样?怎么样?走两步看看!”
  穆莳依手中仍握着那个瓶子,两边的侍者过来略带强硬的将拐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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