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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谋不轨-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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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想看看……”

    其实只想看看,你长大后的模样,看看你长大后……是不是仍保持着这颗纯澈初心。少女的一颦一笑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如同世间最珍贵的瑰丽珍宝。

    他的后半截话哽咽在喉间,半晌没有出口,末了又沉默下去,换回那种万事皆空的笑。

    笑容越来越浅,眼睛越阖越紧。

    “七影你别睡!”

    被她这么一喝,七影黯淡眸中倏忽光亮起来,人似乎也有了些精神:“阿澈,你还记得,我右手上留了你两个牙印……”

    还记得,自然是还记得,她哽咽着拼命点头。

    “我记得你最美的样子是……”

    是那日离开望川地宫的树林里,她冲他的回眸一笑。

    “其实都很美……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真的…”七影反握住她的手,嘴角扬起,“好好活着,阿澈。”

    像是一声丧钟,一锤定音,悲鸣匝地。

    七影阖上了眼,握在景澈手中的手明显无力一垂。

    “七影!”头深埋在他溃烂的胸膛前,景澈悲恸大哭起来。

    因为害怕,景澈紧紧攥住他的手。明知生命像流沙,无论如何都会流失,却还要lang费最后一点力气,去证明自己真的在意过。她想起在雪柏郡那大半个月,他对她无微不至地照顾,几近把她捧在手心呵护,她终于是晓得了,从前却是在没心没肺地接受。本来他不该卷入今日的圈套里来,是她害他的,是她连累他的,他却一句不责怪她,只要她好好活着。

    这个有些呆头呆脑的傻大个,这个时常会因为争不过她而面红耳赤的大男孩,这个为族人鞠躬尽瘁的首领,这个为了让师父出山不屈不挠的战士。他正直,他勇敢,他无所畏惧,他敢作敢当。他是世上跑得最快的人,可是他终究是跑不过时间,跑不过死亡。

    他原本是如此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转瞬便要如同那千百只棺材里的尸体一般,成为枯骨朽土。

    景澈从未像现在这一刻如此明了,原来人不过是被命运玩弄于鼓掌之间的渺小蜉蝣。她一直觉得命运待她不薄,总在千钧一发的时刻救他一命。而如今终于晓得,总有一天命运会玩腻了她,笔墨一勾,魂归望川。

    命运要谁死,谁就注定难逃这一劫。

    日月无光,山河失色,天地间唯有悲声徘徊,经久不衰。

    不记得过了多久,景澈哑了声独自抬头,哭红了的眼皮微微敛起,不话凄凉话天凉。

    ***第二日,进入结界的南穹弟子寻到景澈的时候,她抱着七影已经僵硬冰冷的尸体缩成一团,只直勾勾看着过来的人,也不说话。

    谁也劝不了景澈放开七影,人来来往往地走开又回来,不出半刻,一片玄色衣袍出现在眼前。他蹲下身来。

    她的目光终于有了些焦距,视线里青色胡茬长得肆意,然后下一秒,就被湿意模糊了。

    她忘了出来迦凰山之前,她还和他有过一次ji烈的争吵,她忘了她还在对虞溪怀孕的事耿耿于怀,她无法抗拒他带来的安全感,他来了,便是日月星辰跟着一起来了。

    可是他凉薄的声音听起来仿佛事不关己,无比恶毒:“你怎么敢还活着?你想怎么交代?”

    眼泪来不及收回,不争气地潸然而下。她紧紧咬着嘴唇,哽在喉间的那句“师父”,被生生吞咽回去。

    “剑圣,似乎是阵眼被堵住了,血阵并未启动。”一旁有南穹弟子检查后过来禀命。

    “把七影的尸体收敛好,送去雪柏郡。”

    “那……”拱手站在一侧,目光落在景澈身上。

    百里风间见她瑟缩在地上的可怜模样,当即也没有发话。

    而慕叶正在此时赶到,语气难掩排斥愤慨之意,“剑圣,景澈说过若是出事愿意承担全部责任,依我之见应把她送到复**处任由处置。”

    “剑圣万万不能因为包庇她而寒了族人的心!”慕叶拱手。

    百里风间背过身,余光望见这里的天空仍是那么歪歪斜斜地破碎者。他的语气里波澜不起,一字一句都好似刀子扎进心脏:“押送到雪柏郡。”

    

第六十一章 愿意为你() 
景澈置若罔闻,面无表情的脸像是一只脏兮兮的瓷像,没有魂魄也没有生机,保持着那个姿势仿佛要和七影的尸体密不可分,给人会长久地在这里怵立下去的错觉,随时都有可能化成一个没有生命的石头。

    在慕叶指挥下,几个南穹弟子上前分开景澈与七影。

    他们一根根地掰开景澈的手指,而她不哭不闹亦没有剧liè挣扎,只是异常执拗地、像是攥着最后的救命稻草一般用力的不肯放开。最后是几个人合力粗暴地将景澈的手臂折到身后禁锢住,才将七影的尸体拖了出来。

    七影原本被遮住的面目露出来,一片唏嘘声难以自掩。他的面部浮肿发青,虽停止溃烂,五官早已模糊不堪,腐蚀严重处可见白骨森森。

    那条赤河已经消失,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唯一的生存者景澈却一言不发。

    百里风间从头至尾默不作声地立在一侧,薄唇紧抿,食指反复摩挲剑鞘上花纹,凹凸质感契合指腹纹路。

    最初见到这一幕时那种恨铁不成钢的震怒莫名消散得无影无踪,此刻看似面上波澜不惊,实则心底已经不知卷过了多少回滔天巨lang。

    小徒弟这个一声不吭的样子,反倒让他无从下手。

    她不是应该像一只竖起刺的小兽,对他恶毒的语言反唇相讥,她不是应该得理不饶人、伶牙俐齿地争辩么?甚至只要她服软道歉,他就可以顺水推舟地包庇他。可她偏偏倔强地半句话不多说,那要他如何作为?

    她的悲恸他都看在眼里,可是她这么爱理不理的态度,让百里风间觉得自己火急火燎赶下山的行为都是多余的。

    纵他晓得她是重感情的人,七影的死定是给她带来了很大的打击。然而对于他一个见惯了生死的人而言,他想到最多的并不是一个战士的悲壮赴死,而是他的死会给迦凰山与复**之间带来怎样的嫌隙。他并不能理解景澈的不识大局,总是为了所谓的感情而执着地一意孤行,甚至把自己推入火坑都浑然不觉。

    她自以为豪情壮志地撂下话,一切后果由她承担,可是她能承担的了什么?无论如何七影都是因为她而送了命,若是拿命去抵,也平息不了复**的愤怒,那她该怎么办?她只知道沉浸在悲痛中,以为自己的悲伤大于天,可真正塌下来的天,还在后头等着她。

    “你们为什么要进入这里?”百里风间俯下身,耐着性子问她。

    他还是要拯救她的,他是她的师父,哪怕她是他大逆不道的徒弟。只要她肯说出一个理直气壮的缘由,他就有办法救她。

    可是她仍闭着嘴,只是直勾勾地盯着他。

    慕叶道:“剑圣,七影的尸体已经收敛好了,是否可以起程去雪柏郡了?”

    百里风间微有气结地直起身子,只得点头首肯。

    景澈就像是束手就擒自甘认罪的犯人一般,不挣扎无比顺从地被押着走出这块已经失去效力的阵地。

    经过百里风间身侧,她敛着眸,突然停顿下身子,微微闭阖嘴唇,极低极低地道:“我不想去那里。”

    百里风间侧眸注视她,有些疑心她究竟是自言自语,还是在对他的恳求。

    而在他微有犹豫的一瞬间,她已经被押着走出去了好几步。

    他注视着她笔直的脊背,顿然说不出话来。诚然,如她这么一个骄傲的人,怎么会允许自己以一个阶下囚的身份回到复**之中。据他所知,她在复**里待的大半个月,引为剑圣弟子的身份受到尊敬,更是因为她本身真诚又爽朗的性子,吸引了不少人引为好友。

    谁也不想自己在昔日好友之中接受审判。然而她要同他犟着,她自己不想自救,谁也救不了她。

    正在息雁坡出口几步,一阵仓促的脚步声传来。

    竟是也修。

    目光一怔,只见也修强硬推开押送景澈的两个弟子,毫不顾忌地将她掩到身后。动作利落地抱拳拱手,神情却是恭敬如旧,语气寸步不让:“剑圣,阿澈不能去雪柏郡!”

    百里风间微有不快。他的徒弟他没有办法护全,却被别人护在身后,与他对峙。

    眯起眼端看也修,目光里头有些危险:“怎么说?”

    “剑圣,弟子认为,”也修一丝不苟地回答道,“千之岭外面都是帝**队的人,此去途中许会遭遇偷袭,不如将阿澈押回南穹仙狱,再派人去复**中商讨该如何处置也不迟,贸然将人送过去,若是众愤难熄,阿澈可能枉死,想必剑圣也不愿意见到这一幕。”

    仿佛是头一次看清冷的也修说出这么多话,他是比景澈明事理的人,他说的话几乎没有破绽,连一旁坚持要把景澈送到复**处的慕叶都没了话反驳。

    所谓不看佛面看僧面,慕叶也并没有真的想让景澈为此丧命,只是她横冲直撞、一意孤行的行事每每都险些引发大灾难,委实让人愤怒。

    “剑圣身为阿澈师父不好亲自出面,弟子愿意去雪柏郡与复**谈判,若是众愤难平要求交出阿澈偿命,那时候再把阿澈送过去也不迟。”

    这一口一句阿澈,百里风间听得有些走神。他也未深想这发自肺腑的排斥究竟来源何处。

    也许是从前他和景澈的争执只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而如今却突然插入了其他人,让他真正排斥的,其实是他担心在小徒弟心中,他还是不是全部的天地。

    他明知自己是她的全部,却又矛盾地要气她刺激她伤她。这是他们一直以来的生活,更是在他们此后生活中难以避免的一根导火索。

    而百里风间不得不承认的是,这一次也修确实是给了他一个台阶下,他便应承了下来,把景澈带回了南穹。

    南穹众弟子一早便因临沧帝国围在千之岭外而集合到了练剑台上,慕叶传来景澈险些启动血阵打开千之岭结界一传便是众人皆知。

    闭关几个月的掌门禹问薇提前出关主持大局。她同百里风间的不合已经摆到了台面上,这时更不可能对景澈从轻处置。

    往日百里风间虽然在小事上极近纵容景澈,但是这种涉及是非的大事上断不可能无理包庇她,只得任由她被送到南穹仙牢里。

    本是铁了心让他这个性子犟的几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徒弟吃点苦受点教训,可当主峰传来话说,景澈受了一轮刑仍是不开口七影究竟是怎么死的,他终于是沉不住气,起身去了仙狱。

    “你有什么不肯说的?”他不笑的时候便会敛起那种吊儿郎当的模样,模样不怒自威。

    “师父,你信我么?”

    景在漆黑的仙狱里徐徐抬起眼。也许是身上疼,也许是心里煎熬。犟了这么久,她终于肯开口对他说话。

    脏兮兮的脸蛋上一双眸子明亮,闪烁着些微期待。

    她希望他知道,她给了他全身心的爱,不求他回报同样的爱,但至少,不论她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他都会回馈给她全身心的相信与纵容。她不是无理取闹的女子,也不是不讲道理的少女,却希望在他心里,得到全部的承认。

    而百里风间一直是个过分理智的人,他心中界限分明,行为举止必定顺脑斟酌一番,他坚持的事情很少,然而一旦坚持,便是绝对服从理智。

    “你不说清楚,要我怎么信你?”他徐徐拢眉。他最不喜欢回答这种只依据一腔情感而没有半点理由可言的问题。

    其实他是信的,但是他需要她给他一个完整的理由。

    可她偏是相反的人,她的世界里素来都是先情后理。显然他的回答对她又是一个打击。

    她失望地敛回眉眼,又沉默地缩回黑暗之中。

    百里风间厌倦她这个什么都不说的态度,语气不耐:“你若不说,我也护不了你,他们若再上刑,别怪我没救过你。”

    他们在对峙与硬碰硬中度过几年师徒生涯,他明知道她吃软不吃硬,偏是桀骜性子使然,一句好话不多便又冷言相向。

    “把我弄死,不是正好可以给复**一个交代么?不是正好撑你心如你意么?”

    百里风间气极,为她如此操心却换来这个结果,面上冷峻如霜,转身便走,摔开门时力道大得过分,人都离开许久铁门依然在摇摇晃晃,像是谁颤抖的心思。

    景澈蹲在仙狱角落,隐隐有受刑难忍的痛呼声从遥远黑暗传来。凝固的疼仿佛又重新席卷而来,在见到他之后,那些久旱渴霖的抚慰并没有如期而至。她开始缩起身子,蜷成小小一团,头深埋入膝盖,乱糟糟地青丝盖在脸侧,眼眶莫名红得厉害。

    他们想知道七影是怎么死的,想知道血阵究竟是如何被停止的,这些并非她有难言之隐而不肯说,她只是习惯于一条路走到黑,不肯对他服软。

    她最爱的他,是在苗疆的时候,他像是从天而降的神,他的拯救是无条件的普渡,哪怕她误了事犯了错。

    她纯粹,她热烈,她放心地把手交给他,把整个生命和灵魂都交给他。她渴望再次被他拯救。

    

第六十二章 最终审判() 
头顶黑暗,远处光源缩成一个点。

    睁眼闭眼都是一个景,模模糊糊便阖着眼沉入梦中。身上的痛都渐渐远去,梦里只有一片白马骨的花瓣,漫山遍野,轰轰烈烈。

    “阿澈啊……”

    “阿澈,阿澈。”

    两个男人的声音恍恍惚惚重叠在一起,不知从何处传来,似乎近在咫尺,似乎遥不可及。拨开每寸肌肤下的知觉,世界的声色颠倒复归位,景澈在呼唤下徐徐撑开紧阖的眼皮。

    “修师兄?”身子跟灌了滚烫铁水似的,灼得浑身都疼。强撑着坐起来,挪出去几步。

    “是我,”也修颔首,目光顺着微弱光线端看景澈,见到她浑身血痕,不由眉峰一拢,怒意微薄,“他们对你用刑了?”

    “又不能真的杀了我,不过是摆个架势扮猪吃老虎。”景澈自嘲地轻笑。

    也修注视着她笑意凄凄的脸庞,眸色之中半露疼惜之意,而脸色清冷如山巍峨不动,口吻听起来却有一种云雾缭绕般奇异的温柔:“把手给我。”

    “呃?”

    “来时陆师叔嘱咐我给你上药。”

    景澈抬起手,这才想起他说的是什么。伤口其实不痛了,若是不提起她都快要忘记了,可毕竟存在过的就是隐伤。

    “让陆师叔挂心了。”这句话是真切的感动。

    陆慎雨往常对她像是女儿一般厚,虽然她们没有同她与百里风间如此亲近的关系。而这种时候,反而是她最亲近的师父来时,甚至半句都未问她身体如何,是不是经得起重刑。

    她疼,他不问,她痛,他不闻,他对她连一个旁人都不如。

    “阿澈,我刚从雪柏郡回来,复**他们并没有要让你偿命的意思,你放心。”看出了景澈的颓意,也修宽慰道。

    “他们信我?”眸中惊喜一闪,明亮起来。

    “复**里多数人都信你人品贵重,不是故意陷七影于危境而自己逃生。”

    该是个好消息,景澈却莫名眸色黯淡。其实外头人究竟如何认为她并不重要,只有那个人信她,才能支撑起她的天地。

    “那掌门和师父如何处置我?”她失落问道。

    也修目光微有躲闪。如今殿上正僵持不下,慕叶将景澈先前与阿邺为伍破坏了结界一事说出来后,掌门坚持要两罪并罚,要将景澈废去一身修行逐出师门。反而是复**来的那人,看来与景澈关系颇为不错,一直在为她说情。于是审判迟迟做不出个了解,而百里风间从头至尾未发表半点意见,仿佛审判的不是他的徒弟,而是不相干的旁的人罢了。

    也修不想让景澈太多心,只道:“殿上还在商讨,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回护你周全。”

    看他这个模样,便晓得情况并不容乐观。纵然复**的人原谅了她,掌门也不会轻饶她,而师父的态度,已经是很明了了。

    她开始担心的并不是会受什么罚,而是万一百里风间一气之下把她逐出师门……也不是没有可能。

    她素来都是一个并不合格的弟子,他若厌烦了她,她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总不可能她跪着哭着求他。反而是也修,他们非亲非故,不过是一起来到迦凰山的关系,他从前总是帮她抗下种种小祸小惩罚,如今依然坚定地同她站在一个立场,令她感动不已。

    “修师兄,你为什么会这么护我?”景澈低低敛着眸,伸出手到铁栏外,任由他帮她涂药,“你明知这件事是我莽撞在先,再怎么罚都不为重。”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也修低头仔细给她上药。

    掌心炙热,药膏敷在手背又是冰凉。

    景澈突然觉得,如果自己所专注的人不是百里风间,而是其他任何人,那么她会不会活得更轻松一些?

    可总归如果都是虚设的,别人给的温暖再盛大,也不及他只字片语的力量,足够毁灭或者拯救。她几乎把全部赌注都加在了他身上。

    “对了,修师兄,”她突然想到一事,“你可知道,虞溪如今怎么样了?”

    也修眸中流露微恼之意:“都自顾不暇了,怎么还想着别人?”

    景澈默默闭了嘴。如他所说,她担心的事确实有些多余了。可是她无法克制自己的心思,哪怕自己身陷囫囵,依然要发了疯似的猜测那个女人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究竟会怎么样。她甚至会在一闪而逝的念头里无比恶毒地希望一尸两命,然而想到毕竟是一条年轻的生命,毕竟是师父的……孩子,又厌恶起自己的恶毒来。

    她越是想他,越是会想到这件事,她是执念很深的人,明知这件事对自己而言就是一把辗转在心尖上的刀子,应该忽略才好,也不肯抽离出来。

    在受刑的时候她为了分散注意,总会假设很多如果来安慰自己,她会想,如果没有这个女人,她和师父是不是不会闹到这一步。假设如果时光倒流,她没有去苗疆,那么他就不会遇上她,可是她为了送帛炎的魂回去,注定要去苗疆。那么如果不遇到帛炎的话,她就不会去苗疆,可是为了不遇到帛炎,她便不能与宫霖硬碰硬结下战约。要她在宫霖面前忍气吞声,她根本无法做到。

    这一切都环环相扣,都是她的性格使然,纵然再回去一遍,她还是会做一样的决定。因为她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

    也修已经敷完了药,把药瓶塞到景澈手里,又紧紧握了一下,想要给她些微支持:“我去殿上看看情况”

    也修转身走了,又留景澈在无限黑暗之中。

    她阖眸,忍不住猜测起自己究竟会受到怎样的惩罚。纵她骄傲,在一份不确定的感情面前难免卑微。也许他是真的想让她去死,因为她是那么的大逆不道,竟然对自己的师父起了不轨之心。如果换了其他人,一定是想把这个秘密藏得越深越好,最好不为人知。那最好的办法,不就是当事人死去吗?

    景澈扯起嘴角,勉强地笑笑。心中说坦然也并不坦然,说纠结也并不纠结,因为她的一切都掌握在他手里,毁灭她或是拯救她。

    不过大半个时辰,也修又神色匆匆地回来了。

    “阿澈,”也修面色镇定如初,然而语气带着不应该的焦急,“过会就会有人过来把你被押送到幻火焚场里,要记得千万不能用灵力抵御幻火,否则会痛得更厉害。”

    他的语速极快,要赶在别人来带走景澈之前交代完这些事。

    “幻火焚场么……”一颗心反倒沉回到胸膛里,语气凄凄,“我要在里面待多少久?”

    “七十二个时辰。”也修面露不忍。

    “至少命保住了,不是么?”景澈乐观笑笑。

    幻火是虚幻之火,只会带来极致的焚烧撕裂之痛,却不会真正伤害**灵魂。单想便可知,这注定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七十二个时辰。

    “阿澈,”他把手探进铁栏中,握住她的手,目光带了些焦急的哀转:“等会出去你会见到剑圣,你去同他求情,也许事情还会有转机。”

    “转机?不必了”景澈蓦然冷笑,“这个处罚的决定是他下的,对么?”

    也修点了点头,劝道:“剑圣其实是为你好。”

    若百里风间不做如此折中的处罚服众,恐怕掌门就要将她剔去修行骨逐出师门。这其中的隐情他看的明白,生怕景澈生了偏执念头想要做解释。

    而景澈决然冷笑道:“我晓得,他是为我好,给我点苦头吃,让我晓得以后不该做什么。”

    可是这个代价,真的太大了。

    也修还欲再说,这时仙狱门口传来一阵熙熙攘攘的脚步声,只得匆匆交待最后一句:“阿澈,熬过这七十二个时辰就没事了。”

    身形一掠,晃到了一侧黑暗中。

    来了几个面无表情的南穹弟子,景澈顺从地被带出仙狱,因为死心,所以并没有畏惧逃脱地去往另一个地狱一般可怕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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