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欢-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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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保姆车的司机是老实人，一脸为难地转身过来说，前面似乎有个情绪过激的粉丝拦住了去路。

　　　　我从前车窗探头一看，这一看却着实不得了。前方穿着一身黑色连衣裙，素颜着脸的女人不是肖云是哪个？！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我的心咯噔了一下，似有不好的预感扑面而来。

　　　　我低头凑到了韩东阳的耳旁轻声说道“是肖云，电视台女编导，原先和司南传绯闻的那个，现在怎么办？”

　　　　韩东阳的脸色也不好，众目睽睽之下，特别是在那么记者在场的情况下闹上这么一出，确实不好收场。

　　　　他沉吟了半晌，若有似无地看了一眼一旁闭目养神，听着音乐，仿佛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司南后，说道“你下去先将肖云带开，我们先离开再说。这事不能在这里闹大，和肖云说，我随后就会回来和她谈。”

　　　　我想了想，现在也确实只有这个法子，便也点点头，起身下车去。

　　　　下车关上车门的那一瞬，我仿佛看见了那个闭目养神的人眉心一蹙。

　　　　保姆车早已经被记者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大家轰炸似得在盘问着肖云，可那个女人只是木着一张脸，没有说只言片语。

　　　　我走向她，她看着我，那一刻我看到了她眼里一转而逝的怨恨，像极了当年我得知司南其实有一个要好的女朋友时的神情。

　　　　“肖云，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谈谈。”我说，声音紧绷到有些沙哑。

　　　　她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盯着保姆车后那个隐约的身影。

　　　　“有什么问题我们都可以商量，但是现在这种场合不合适！”我一急，声音厉了几分“你是故意的吧，故意当着这么多媒体的面让司南下不了台？你是不是就指着明天的报纸头条就是司南始乱终弃，旧爱打闹医院？！”

　　　　一直看不出悲喜的肖云总算有了些表情来，她定定地看向我，而后忽然笑了。她说“你说对了，我就是打着这样的主意来的，苏小姐，你们不能这样玩弄别人的感情！”

　　　　玩弄感情！乍一听到这四个字我也傻眼了。

　　　　这本就是一出不存在的炒作，当初谈好条件的绯闻，怎么就给套上了玩弄的指控？！

　　　　一旁的娱记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就要冲破保安围成的保护圈，情势已然不容我再好心劝导。

　　　　“肖云，你今天来这里你们台领导知道么？你说玩弄？！既然觉得自己的感情被玩弄了，当初就不要答应！怎么，发现戏就要落幕了，害怕了，不舍了，不甘心了？肖云，你口口声声地说你是真的爱司南，真的喜欢他，可是你想过没有，什么样的爱才是对他最好的，什么样的喜欢才能不给他带来枷锁和负担？！”

　　　　从前的苏莫染不懂，现在懂了。

　　　　人果然都是在局外才能将一切看个清楚明白。

　　　　肖云似乎将我的话听进去了几分，神情有了一丝的松动，我见机不可失，也不管不顾地拉起她的手，就朝医院一旁的小茶馆子走去，一边微笑着谢绝媒体可能的采访。

　　　　“肖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又是一场炒作么？肖云和司南究竟是什么关系？”

　　　　“那林梓茕呢？司南脚踩两只船，最后才会导致今天这样的局面对吗？”

　　　　“苏小姐，肖云和司南之间有没有开始过？”

　　　　问题像潮水般扑面而来，我担心地拉着肖云，她的手冰凉。

　　　　“大家请让一让，就这个问题，我目前不做任何回答。我们会在稍后发通稿进行解释的，请各位媒体朋友谅解。”我声嘶力竭的喊道，一边成功地躲进了小茶馆里。

　　　　正当我唏嘘感慨现在的娱记太难缠，太敬业的时候，一旁的肖云瑟了一瑟，忽然停住了脚步，朝已经开出有些距离的保姆车看去。

　　　　她说“苏小姐，我和他就真的不可能了么？”

　　　　那一句，透着浓浓的绝望和悲凉，我转身，抹去了眼角忍不住溢出的泪水，将她按在了座位上。

　　　　“肖云，我知道你的心情。可有时候，人的感情是没办法控制的。”我舔了舔唇，艰涩地继续说道“他嗯，我是说司南，他不爱你，这是一个我们大家都无法否认的事实。感情要长远，需要爱作为基础的。”

　　　　“可是我爱他啊！很爱很爱的那种”肖云低声轻吼，眼角的泪在素白地小脸上肆虐。很多年了，不曾有人在我面前如此的伤心哭泣。

　　　　她说她爱司南，很爱很爱，可我却察觉不到自己心底的苦涩。这一刻，我不是司南的经纪人，只是当年也曾这样爱过的女人，那个我们伸手触摸不到的男人，究竟在这样的年岁里，伤过几个女人的心？

第30章　探班危情1（）　
“我知道今天我的行动很愚蠢。可是我忍不住当我看到电影发布会上，林梓茕的表现的时候，我就知道我这颗棋子你们已经舍弃了。于是我在想，如果我再一次出现在媒体面前，你们会不会因为形势所迫，不得不让他继续和我保持关系。”肖云的声音冷静的下来，低声娓娓地说道“其实，看到他晕倒我很担心，曾经偷偷来医院探望过好几次。我买了他最喜欢的蓝色妖姬，可是层层的保全让我无法靠近，只能将花放在了离他病房最近的位置。

　　　　苏小姐，你说明明曾经就在你的身边，可如今却咫尺天涯。我接受不了这样的改变，我不甘心”

　　　　原来，那一簇一簇的蓝色妖姬是她买的。

　　　　只是，她或许不知道，司南是不喜欢花的，所谓蓝色妖姬不过是我们胡掐给媒体的。

　　　　“他现在已经痊愈了。”我说“肖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很感谢你之前的帮忙，也谢谢你对司南的爱。只是在圈内，我们没办法让艺人放下一切去谈一场不切实际的恋爱。司南现在正处在事业的关键时期，一段感情对他而言只能是束缚。

　　　　我知道这样讲很残忍，但是如果你真的爱他，就请在一旁默默地支持他。有时候，当爱成为负担的时候，你会后悔没有在最美好的时光里留住它。肖云，不要让司南恨你。”

　　　　因为这个男人很决绝，一旦恨了，便只有万劫不复。

　　　　肖云猛地抬头，直勾勾地看着我，忽然她笑了。

　　　　她说“我就说那一天在西莱酒店，我为什么会有这样奇怪的感觉。原来，这一切都不是我的错觉苏小姐，你和司南究竟是什么关系？”

　　　　我一愣，随即淡淡笑道“你多想了，我和他，不过就是经纪人与艺人的关系罢了。”

　　　　肖云摇头，斩钉截铁地看着我说道“不，你和他绝对不是这样简单的关系。苏小姐，你或者不知道，当你提到司南的时候，脸上总有一种莫名的哀伤。而司南，总会时不时地看向你你不愿说就算了，至少我知道，我不是那个唯一的傻女人，足够了。”

　　　　肖云说，至少她不是唯一的傻女人，够了。

　　　　我却唯有苦笑着目送她离去的背影。

　　　　这是个聪明的女人，至少没有被爱情蒙蔽了双眼，没有一错再错地犯下弥天大错。不过，当事人拍拍屁股潇洒的走人了，徒留下一堆烂摊子下来，我忽然觉得脑袋有些懵然，阵阵发疼，明天，我又该如何面对那些记者了呢？！

　　　　那一日，满身疲惫的我一回到公寓里，就体力不支地倒下了。

　　　　韩东阳打趣地说我，病来的真是时候，硬是将一场僵局压在了他身上。我知道他只是在逗我开心，电话那头的他也已然筋疲力尽。

　　　　就在我昏天暗地地睡觉期间，文茜来过一趟。她说是受老板大人的指派，给我送清粥小菜来的，还有一袋子的感冒冲剂。

　　　　我带着些许疑惑地看了看感冒冲剂，是我从前惯喝的牌子。

　　　　文茜一边帮我盛稀饭，一边笑道“苏姐，你不知道，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什么？”

　　　　“诺，你手里的那盒感冒冲剂，是我要过来前司南给我的。你说这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是什么？！你不知道，他黑着一张臭脸让我过去一趟的时候，我还以为我又怎么着惹到这个小祖宗，谁曾想，他二话没说，酷着表情就给了我这个，还说”

　　　　“他，说什么？”

　　　　“说让你没事别瞎操心，想些有的没的。”文茜将稀饭端在我跟前，然后歪头想了想，说道“好像还嘀咕了一句什么老样子的话，我没听清。”

　　　　手里的感冒冲剂忽然变得沉甸甸起来。这算是他悭吝给予的温柔和关心么？我不敢想，我也不愿去想，我只知道我能光荣的病倒罪魁祸首不是别个，便是他。

　　　　文茜将冲剂盒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小袋来，仔细看了看，笑道“还别说，这个司南还有些稀奇货。这种感冒冲剂我从来没在国内见过，想必是进口的吧？！”

　　　　我笑了笑，没有回答。

　　　　那感冒冲剂不是进口的，却是特供的。当年在大院里，几乎每家每户都能分到一些军区首长特供的食物、药品还有各种七七八八地家用品。年幼的我身子骨不好，常常就是肺炎发烧感冒，父母又常年在外，爷爷心疼我，便拖了人寻来了这种感冒冲剂，据说有效的紧。

　　　　打那之后，我一旦有些个伤风感冒，便只吃那一种药了，直到那一年，爷爷过世后，我的世界翻天覆地。

　　　　仔细算算我也有好些年头没有吃药了，罗珍妮总说我硬撑着身体是会出大毛病的，可她不知道，病痛于我而言，不过尔尔。

　　　　“别泡那个，随便给我弄点感冒药吃就成。”我出声说道，阻止了文茜想要拆开的动作。

　　　　她不解“这个看上去不是比那些普通的感冒药更好么？还是苏姐你介意这是司南送来的？其实他也没有我们想象中的不好啦，可能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

　　　　“和他无关的。”我笑道“只是觉得这药太贵重了，万一吃惯了，今后还了得。”

　　　　文茜想了想，便也作罢。

　　　　她不会知道，有些东西就好像毒品，一旦碰了就会上瘾，会有止不住的欲望。

　　　　再之后，一觉到了天亮，觉得出了一身汗，就连精神也跟着变得清爽了起来。门铃作响，我起身，也来不及整理下头发，披了件披肩就去应门。

　　　　来人是韩东阳，他手里拎着早餐，冲我笑了笑。

　　　　来人是韩东阳，他手里拎着早餐，冲我笑了笑。

　　　　“怎么一早有空过来？”我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动作熟练的从我家的橱柜里拿出碗筷，然后细致的将牛奶倒好。

　　　　“不放心你，所以先过来看看，一会马上就得走。”他说，边将杯子递给我，另一手覆上了我的额头，“还好，烧倒是退了。”

　　　　我笑道“多大点病啊，还值得咱们东阳娱乐的老总亲自过来。”

　　　　韩东阳也乐了，他揉了揉我的发顶，忽然轻轻吻了一记我的额头。

　　　　“你值得的”

　　　　这般突兀的举动将我唬地傻愣在了原地，却听他继续说“莫染，好好照顾自己，不然我会担心的。听说司南那小子终于懂事了一回，给你也送了药？吃着效果怎样？”

　　　　我有些不知所措地转过头去，已然分不清自己是因为韩东阳那莫名的一个吻还是他问起关于司南的那盒药而慌乱。

　　　　“我我其实没多大事，不用吃什么药。”我说，然后装作抬眼看了墙上挂着的石英钟一眼道“时间不早了，这里过去堵车，你还是早点走吧。”

　　　　韩东阳没有拒绝地拿起外套朝门外走去，我轻嘘一口气打算关门回去压压惊，顺道整理下近来越发不正常的思绪时，却听见门外的男人轻声说道“莫染，我答应过你不着急的，可我也会怕。那个吻，如果让你决定远离我，我也不会后悔的。”

　　　　韩东阳先生走了之后，我晒在门口想了许久。我曾告诉过自己是时候该给这个男人一点希望了，可是我却始终逃不开另一个男人的束缚。

　　　　在圈子里久了，各种风浪经历过后，我已然有些疲惫。我知道的，韩东阳是我最好的归宿，也一直知道他是最适合我的那一个。如果说原先的我还对那个叫司南的男人存在丝毫的希冀，现在想来都要破灭了。

　　　　罗珍妮说的很对，人有时候要量力而行。十年前，当我还是苏家大小姐的时候，已然得不到司南的心，更不用说十年后的自己了。

　　　　或者，我真的该放弃了

　　　　这一场病来的快，去的却也轻松，不过三日的功夫，我已经精神头恢复地八九不离十了。本应该去探班的第一场戏是生生错过了，好在韩东阳为我将面子做足，东阳娱乐的老总亲临片场，这样的分量叫晨光那边也生不起什么不满的小九九来。

　　　　我开车，拐弯过了闹区，很快便到了新电影的拍摄片场，一个依山傍水的小别墅里。

　　　　片场内人群涌动，工作人员都在忙碌着，一旁也聚集了不少韩东阳和林梓茕的粉丝，倒也秩序井然的。我朝文茜的位置走去，她的对面赫然站着的便是几日不见的司南。

　　　　司南的戏服有些厚，三件套的亚曼尼西服，大颗大颗地汗珠从他宽厚的额间冒出，文茜则在一边陪着他对台本。

　　　　我静静地站在远处看着司南，恍若隔世。

　　　　或者，那些年我遇见的那个男孩，不过是一场梦。

　　　　文茜转头看见我出现，一脸兴奋的朝我走来，“苏姐，你怎么有空过来？身体好些了么？”

　　　　我点头，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朝一旁的司南笑了笑。

　　　　司南看了我半晌，忽然轻哼了一声低头继续看剧本起来，弄的现场顿时一阵尴尬。

　　　　“苏姐，导演说进度有些慢，这几天都在加班加点的赶戏，可能他也比较辛苦所以”

　　　　我笑着打断了文茜蹩脚的圆场，说道“你们辛苦了，我就过来看看。你继续和他对戏么，别因为我过来打乱了。”

　　　　文茜看似有些为难的捏了捏台本，然后用抱怨的口吻说道“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拍戏也不是件轻松好玩的事。你不知道，我这人最讨厌的就是背书，这么大段大段的台词，就是让我读着都觉得费劲，更不敢想全部背下来了。”

第31章　探班危情2（）　
小姑娘的话锋从一开始解释到现在的小埋怨都已经转投向了那位冷着一张脸装酷的司大少爷。有时候，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便有这般本事，不过短短几日的光景，就成功的收服了之前还口口声声说人臭脾气的文茜，让女人心甘情愿的为他说话，为他争风吃醋。

　　　　我笑道“行行都有本难念的经，别人看我们不也风光的很，可里面的酸甜苦辣也便只有自己知道了。”

　　　　我和文茜正说着话，一旁的司大少爷似有些不耐烦起来。只见他蹙起英眉，一脸不奈地看着文茜道“在那边废话什么？！还不赶紧过来。”

　　　　“唉，这就来！”文茜一把拉住我的手，半推半就地来到了司南的跟前。

　　　　新电影里他扮演的是一个失去挚爱，忘记如何去爱的花心大少。我私以为这样的角色若说成是替他量身定做的也着实不为过。

　　　　“愣着做什么？”司南冷冷地说道，“这一场戏你稍微投入点感情进入，要不然我不好揣摩细腻。”

　　　　文茜啊了一声，一脸痛苦的模样，似乎本来能勉强念上几句台词已经是她的极限了。我的助理许是被我惯的，当文茜一脸可怜兮兮地朝向我的时候，我便知道这小姑娘打的什么主意了。

　　　　只是，我今日来不过就是来瞧上一眼，并没有打算久留。按照计划，等下过去和导演、制片人打个招呼后，我便要赶到周齐那边陪着录制一场娱乐节目。

　　　　“苏姐”

　　　　“我不行，等下我还有通告要赶，周齐那边”我的话没说完，却被司南零下近乎冰冻的眼神唬了个正着，只得愣愣地张口结舌地停在了原地。

　　　　文茜见我发愣，机不可失地将剧本赛进了我的怀里，一面颇为欢乐地道“我去导演那边看看，一会就该发饭了，苏姐，这边的盒饭味道不错，我也给你领一盒吧！”

　　　　一时间，拍摄现场便只剩下了我和司南。

　　　　自从得了司南那一盒感冒冲剂，我却下决心放弃他的后，再见面委实有些尴尬。他倒一副不在乎的模样，伸手探到我的胸前，拿过剧本，草草翻到了第五页，说道“这一段戏，你陪着练一下。”

　　　　“哦”我无奈地接过剧本，低头认真研究起来。却又听见他用云淡风轻的口吻说道“脸色难看还到处乱跑，真不知道韩东阳给了什么好处了”

　　　　我想了想，打算告诉他这和好处其实没有多大干系，不过是我责任心重些，闲不下来的缘故。话到嘴边，在看到他冷漠的表情时，我嗤笑一声，还是作罢。

　　　　“你为什么不能爱我？！”

　　　　“因为你不配！”

　　　　“那个她就配了？那个女人，自己死了，却还要占据你的心，究竟凭什么！我不甘心”

　　　　“我不爱你，就是不爱你。她不管在哪里，好好活着还是已经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她的，你不要再痴心妄想了。”

　　　　“不不是这样的求求你不要这样说。你知道的，我可以等，我愿意一直等下去只要有一天，你哪怕有一点点的在乎我，我都会觉得满足了。”

　　　　剧本的台词煽情的让人慎得慌，我一咬牙一闭眼低着头跟某人对起来。只是不知为什么，对着对着我竟恍惚觉得里面的那个女主角俨然就是当年的自己。这样的一场对白，也曾经出现在我和司南的生命中，抹不去。

　　　　“怎么不继续念下去了？”司南的声音早已没有了往日的青涩，带着淡淡的沧桑，就好像一盆清水灌顶，让我懵然回神。

　　　　“没什么”我舔了舔因为紧张有些干皱的嘴唇，解释道“不好意思，我走神了，继续吧”

　　　　“继续？”司南挑眉看着我，然后忽然呲地一声大笑了起来，引得一旁的工作人员纷纷侧目看来。“苏莫染，这些年不见你倒是又多了一项本事，淡定的很。”

　　　　我琢磨了半晌也没明白过来司南这找的又是哪门子的茬了，本来几日不见的，某人不还特地别扭地找人转递了感冒药与我。我几乎一度要以为这是他愿意放我一马，忘掉过去的开始了。可是，偏偏事与愿违。

　　　　“司南，对戏的时候分神是我不专业，我道歉。但可以请你不要用这么阴阳怪气的口吻和我说话么？”我以为自己的姿态已经很低很低，低到快看不清原先的自己。

　　　　女人大抵在男人面前都是需要有些姿态的。不仅仅是为了矜持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更多的是在男人面前保有一些最后的尊严，毕竟在对爱付出和投入上面，女人永远比男人多了一分疯狂，少了一分理智。

　　　　“阴阳怪气？”司南显然依旧不甚满意我的高度，他在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后，满不在乎地拿着剧本子扇了扇后说道“你若是不想帮忙可以早说，也不用让自己如此委屈。怎么？一向把工作看着比什么都重要的苏大经纪人也有打盹的时候？苏莫染，说实话吧，不就是这样的对话挑起了你当年的某些记忆么？！”

　　　　司南说，不就是这样的对话挑起了我当年的那些记忆。

　　　　话说的极轻佻，却真实。

　　　　可是他不会知道，当一段你曾经刻在了心底底里的回忆被当事人用某些这般无关痛痒的字眼说出的时候，我原以为早已经千疮百孔，无坚不摧的心，终还是刺痛了起来，并越发的疼痛。

　　　　我不知道此刻自己的脸色早已经惨白，是以也更不会知道这一刻，落在旁人眼中会是如何地奇怪。我的脑子中总在不断原音重放着那一年，那一天，一个无知懵懂少女和黑夜王子的那一出啼笑皆非的闹剧。

　　　　“是！我承认，我前面确实是想起了很多过去的事情。”我勉强开了口，深深地带着几分决绝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可是司南，你想过没有，你总说不愿提起的过去，其实根本你也忘不掉！”

　　　　一句话砰的一声在我和他之间爆炸。

　　　　这些重逢的日子以来，我与他，就好像猫和老鼠，他不断的挑衅，而我不断的退让。可是，有一天，老鼠也会厌倦这样的日子，会不平，会觉着，这般苟延残喘、不见天日的生活倒不如来一次了断来的痛快。

　　　　司南的脸色自打我竭力吼出那句收不回的话时，早已经青黑一片。明明是酷热的天气，我却在这个男人跟前感觉到一种想要打寒颤的错觉。

　　　　耳朵嗡嗡作响，只听到他几近冷冰的声音，由远而近地袭面而来。

　　　　“你说什么？！我忘不掉？我忘不掉什么？忘不掉当年那死皮赖脸要嫁给我的你，还是忘不掉你用所谓的权势迫得她离开我？！”

　　　　一连串咄咄逼人的问句让我怔在了原地，只能无力地看着他步步逼近。这样动怒的司南是我不曾见过的，就连当年我使出了各种手段，甚至将爷爷搬出来迫使他和那个女人分手的时候，他也不过冷哼了一声，然后用漠然地眼神看着我，诡异地笑着。

　　　　现在想来，很多时候，这个男人总是习惯用云淡风轻、不轻不重、时浓时浅的眼神看着我，没有半点痕迹。如今的这副模样算得恼羞成怒么？

　　　　“哦”司南的手，猝不及防地捏住了我的下巴，然后用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