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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遇-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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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遇显然很常来,外面的门卫都热情的跟她打招呼。

    段孟只是看着,没问什么。

    他们一路沿着小道进去,穿过假山,过桥,桥下的水是流动的,里面还有游动的锦鲤。

    何遇介绍说:“这水是从山上引下来的,活水。”

    段孟:“这边造的挺好。”

    他们走到最后的那幢房子,上到二楼,在尽头的办公室停了。

    何遇敲门,应声后才进去。

    偌大的办公室,一股清淡的木香,一面墙上全是书,红木的办公桌后坐着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头顶光滑如镜,面容和善。

    见到人来,他笑眯眯的站起身,将自己略肥的身子从桌子后移出来。

    上前跟何遇握了握手,转向段孟。

    段孟:“陈医生。”

    陈奎点头,引他们去边上的木制沙发落座,接过了段孟手中的资料。

    “你们谈,我先出去。”何遇这时说。

    陈奎笑着抬头看她,说:“去吧,这次你也是有阵没来了,前两天张护士还提起你。”

    “难为她们记得。”何遇起身,又跟段孟说,“我在前面那幢楼里,出来直接去那找我。”

    陈奎说:“我会提醒他的。”

    室内极为安静,陈奎仔细的翻阅着手中的诊断资料。

    这样的天气里,段孟手掌微微在渗汗。

    “假肢用的频率高吗?”陈奎问。

    段孟摇头:“很少。”

    杜金娣这些年几乎就没出过门。

    “她的切口发炎了,是不是拖了很久?”

    段孟:“之前一直没发现,有一次发现她倒在卫生间,才知道的。”

    “大意了。”陈奎蹙眉摇头,“有及时用药吗?”

    “有,但不一定按时。”

    “这是自己不想好的意思啊。”

    段孟默了默,说:“医生,现在情况是不是有点严重?”

    “哪怕是情况不严重,病人自己不配合,也是没用的。”

    段孟:“我知道。”

    陈奎低头又看了看,问了句题外话:“你跟你母亲的关系还是没缓和?”

    段孟窒了下。

    陈奎瞅了他一眼,说:“小伙子,心态不调好,这个再怎么治都没用,哪怕我给她配药,或者我再一次给她截肢,最后依旧会出问题。”

    段孟沉默着,眼底渐渐的起了一丝绝望。

    陈奎说:“我可以给你配点药,看看后期的用药情况,同时你得找个心理医生。”

    段孟说:“这里有医生吗?”

    “有,”陈奎停顿了下,看着他,“但很贵。“

    段孟:“多少。”

    “医生是从国外聘请来的,四位数起步,按小时算。”

    其实很多时候段孟自己也明白是在做无用功,但是眼前已经无路可走,他只有把那些能做的都给做全,负罪感才能稍微降低一些。

    拿着方子配完药,然后去找何遇。

    一路见到不少在这里休养的老人,边上跟着看护他们的护士,一个个精神饱满,都被照顾的很好。

    清幽的环境,随处可见的同龄人,聊聊天,散散步,天气好就在外面打个牌,下个棋,其乐融融,好的环境,可以供应人好的心态。

    段孟一边走,一边思考说服杜金娣换个环境的可能性。

    他心事重重的走到了前台护士给他指引的房间门口,然后打开门进去。

    这边的房间很大,虽然外面看着古色古香,里面却装修的非常现代化。

    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整套的皮质沙发,铁艺餐桌,墙上巨大的电视屏幕,精美的水晶吊灯,红木双人床。

    格格不入的是一套复杂的医疗设备,眼花缭乱的缠在床上的人身上。

    那是个妇人,睁着眼,张着嘴,看过去有点吓人,但其实脸色还可以。

    何遇拿毛巾给她擦手臂,在做清洁。

    她听到开门声,转头望过来,看到是段孟,没有惊讶的意思,只说:“这么快,你先坐,我马上就好。”

    段孟走近了点,看着她娴熟的都动作,问:“这是谁?”

    “我妈,”何遇抬头笑了下,又重新低头动作,“她这样已经躺了快十年了,也是出车祸。”

    段孟倏地看向她,满脸惊愕。

    身后脚步声匆匆临近,是穿着粉色护士服的小护士,开口就道歉:“对不起何小姐,我刚才……”

    “没关系,”何遇打断她说,“这是我朋友,不要紧。”

    对方明显舒了口气,说:“那我出去了,您有事叫我。”

    门重新关上。

    何遇将毛巾扔进水盆,说:“严重追尾,我爸当场没了,我妈救回来了,但因为并发症变成了现在这样。”

    何遇脸上表情淡淡的,就像在说别人的故事。

    她突然想起什么,补充说:“噢,那天是我生日,他们是为了给我过生日来的。”

    “二十岁,”何遇走过去,绕过床尾,站到段孟面前,盯着眼前表情有点僵的男人,笑了下,“所以我妈恨我。”

第7章 7() 
她恨自己,也恨何遇。

    短暂清醒过的那段时间里,梅惠安不止一次的说过要是那天没去就好了。

    一个生日而已,哪怕是整岁,又有什么大不了。

    梅惠安是个很温婉的女人,她并不会把那种负面情绪表现出来,也不会刻意的为难孩子,毕竟何遇也没有错。

    只是话变得很少,尤其是对着何遇的时候。

    那种懂得道理,却忍不住迁怒的矛盾在她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

    何遇能说什么呢?最痛苦的那段时间里她经常问自己为什么要活着。

    这些事情上她无法跟人去诉说什么,经历不在同一个高度的人,是很难去理解和体会的,外人能给的只有言语上的安慰。

    然而伤痛到一定程度的时候,言语的力量已经可以忽略不计,它很难去抚平那么大的一个伤口,可能还会适得其反的雪上加霜。

    何遇孤零零的在自我谴责的路上走了快十年,顶着所有风雨走到现在,然后碰到了段孟。

    眼前的这个人却意外的跟她有了共鸣,他们背负着类似的命运,朝着一个方向前进。

    他们是同类。

    室外日光暖人,在餐厅解决了午饭,一起上了车。

    何遇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问他:“你那时候几岁?”

    那时候是什么时候?何遇没说清,段孟听懂了。

    “二十二。”

    何遇放下手刹,将车子开出去,“那我比你还惨一点。”

    段孟看了她几秒,将车位后移,腿伸直一些,稍稍做了下舒展。

    他没真正认识过何遇,早前浅表的印象,在过了今天后都化为泡影。

    无形的引力将他们牵拉到一块,有了种莫名的亲近感。

    这种感觉段孟从未有过,很舒服,很轻松,像车窗外铺洒进来的阳光,带来温暖和干燥,驱散从未消失的阴暗和阴冷。

    段孟转头看何遇,她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支着额头,把车开的漫不经心。

    何遇不丑,刚好过耳的短发,微带着卷,唇薄,眼深,看人时很专注,一颦一笑间给人恰到好处的亲和,仔细去观察却又是疏离的。

    车子要转道,何遇看了眼倒车镜,刚好收到他的目光,说:“看什么?”

    段孟很快把头转了开去:“没什么。”

    “随意偷看女人,很容易给人遐想。”

    “你想多了。”

    “你刚不就在偷看我吗?”

    段孟的耳廓陡然红了起来,知道何遇是故意调戏,抿了抿嘴,没再吭声。

    车子一路到了段孟家门口,相比去,回来的路程感觉要快很多。

    何遇熄了火,转头看他,目光扫过他膝盖上的药盒,说:“还没问你,去了下是怎么说的?”

    “也没说什么,先吃药看看。”段孟由衷的说,“今天谢谢你。”

    “不客气,反正我也是顺路。”

    到底是不是,各自心里都门清,段孟不愿在这一点上多做纠结,显得太过墨迹,但欠了何遇一个人情却是真的。

    仔细想想他能帮何遇的少之又少,随后想到她提过的小青菜,段孟下意识做了邀请:“留下吃晚饭吗?”

    何遇惊讶的看着他。

    段孟说:“炒点你喜欢的。”

    何遇“嚯”了一声,十分意外的说:“带你去了趟疗养院挺值啊,你这态度何止一百八十度,简直是三百六十度了。”

    “三百六十度就是重回原点了。”

    “……”何遇说,“计较这个没意思。”

    段孟一边下车,一边问她:“吃什么?”

    何遇拔了车钥匙,跟着下来:“我倒是不挑,再炒个小青菜好了,不过有点肉丝就更好了,对了,我比较喜欢重口的,肉末茄子,麻辣豆腐有没有?”

    段孟:“你可真是不挑。”

    何遇在他身后笑了笑。

    家里没食材,段孟需要出去采购一些回来。

    “你去那买?”何遇说。

    “晚市,很多会现摘现卖,东西也比较新鲜。”

    “远吗?”

    “不远,就前面。”

    “那我跟你一起。”

    段孟看她一眼:“我是走过去的。”

    “走就走呗,”何遇说,“往常办公室坐多了,走走也是挺好的。”

    出了房子,旁边就是路,路修的不大,两辆车堪堪能过。

    路的另一边是一大块空地,零星竖着房子,只是因为拆迁原因,基本也都空了。

    没有什么遮挡物,走在路上,风就更大一些,混合着青草泥土的味道,边上有条沟,时不时还能看到人工踩出来的阶梯。

    “这边夏天的时候是不是有很多蝌蚪?”何遇指了指那条沟。

    段孟双手揣兜,走在稍微落后的位置,听到她的话,跟着看了眼。

    “嗯,也有不少龙虾。”

    何遇说:“我外婆住在乡下,也有类似的沟,小时候我经常拿个瓶子去抓。”

    “正常,”段孟说,“不过现在这样的地方越来越少了。”

    城市大力开发的同时,田地也开始慢慢的消失,河道,植被,都被那些高楼大厦所取代。

    自然风涌不进来,汽车尾气越来越密集,空气自然越来越差。

    何遇点头,她甚至有些怀念的说:“现在想想还是那时候最开心了,我都好多年没放过风筝了。”

    “下次买一只来这边放。”

    晚市出摊的都是周边住户,往常没什么来往,但是一眼看去都是认识的。

    跟在段孟身边的何遇收获了不少新鲜好奇探究的目光,好在她还算从容,并不觉得尴尬。

    这边还有一个□□超市,段孟进去买酱油,出来的时候看到一个小孩拽着风筝结账,一边的架子上还放了一堆,他顺手也抓了一只。

    何遇看了他一眼,表情有点玩味。

    晚饭杜金娣没有出来。

    何遇看着段孟独自从那小房间出来,说:“不吃吗?”

    “嗯,”段孟说,“我们吃。”

    何遇夹了一筷青菜到嘴里,心不在焉的咀嚼着,过后又看向对面的男人,段孟表情平平,没有什么异样。

    她很想问他跟杜金娣的关系都没缓解一点吗,又觉得这个问题太过隐私,就现在两人的关系并不适合开这个口。

    堂屋里的灯光是黄色的,相比白炽灯,视觉上要感觉温暖一些。

    段孟收拾完餐桌,拿碗盘去水槽清洗。

    何遇拿着一米来宽的三角风筝,在外面组装。

    贴尾巴,缠线,拎起来抖了抖,在院子里试着让它往上飘了飘。

    自东向西的风很稳,风筝起来的很容易。

    “在这边放容易挂住,”段孟不知何时站在了身后,看着何遇手中的风筝说,“我带你去个地方。”

    他口中的地方并不远,在家后面五十米的地方,这里空旷,电线柱子绕开的范围。

    所以这里也没有什么灯光,不过今天月色很好,在视物上并没有什么难度。

    大晚上,孤男寡女,在废弃的田地里放风筝,说来也是挺奇葩的。

    旁边有好几块大石头,段孟示意她坐。

    “这一屁股下去,我的裤子是不是就报废了?”

    段孟走出一段距离后,线一扯,借着风力往风筝往上飞,一边慢慢走回来,三角形的黑影迅速腾空而起。

    “不会,这里我经常来。”段孟有节奏的往下压线,风筝越飞越远,他把线筒递过去。

    何遇接过来,重复他的动作,一边说:“来这里做什么?”

    段孟侧身挡风点了一支烟,深深吸了口后,抬头看着上方,说:“发呆。”

    吹来的风里有了淡淡的烟草味,何遇措不及防咳了几声。

    “抱歉。”段孟绕过何遇,站到下风口。

    一捆线很快就放没了,在半空中的黑影也看不太清。

    “要重来一次吗?”段孟说。

    “不用,放上去了就好,大晚上的放风筝还是人生头一遭。”

    “一样。”段孟把线轴往泥里一插,上面又压了块石头做固定,紧接着走到另一块石头上坐了。

    静了会后,何遇说:“印象中放风筝是我十岁以前的事了。”

    “那今晚就是返老还童。”

    何遇笑说:“我也不老。”

    周边事物都蒙了一层银光,放眼望去能看到各种起伏的黑影,你看不清它们的全貌,但能知道是什么。

    天上有零星的星子,耳边有草堆里的虫鸣,呼吸中有植被的清香,你呆在这里能感受到自然馈赠的一些东西,一点都不会觉得孤独,相反会让内心变得很平静。

    何遇闭眼仔细感受了片刻,之后发现新大陆似的扭头要去说点什么。

    然后看到段孟双手撑在背后,仰着头,闭着眼,嘴角有点弧度,一副她之前从没看见过的毫无防备的模样。

    这样的段孟没有一点距离,像河蚌开了壳,猫翻出了肚皮。

    何遇仔细的看着他,看着黑暗中他的脸部线条,起起伏伏中划过清俊的眉眼,如峰的鼻梁,棱角分明的唇。

    手机突然响了,段孟倏地睁开眼。

    何遇自己也吓了一跳,连忙拿出来,来电的是余一洋。

    等了一会,段孟说:“怎么不接?”

    何遇看了他一眼,按了通话键。

    余一洋在那边说:“回家了吗?”

    “还在外面。”

    余一洋的背景音有点吵,显然也还没回去。

    他说:“今天去疗养院了?”

    “嗯。”

    “还好吗?”

    “还行。”

    何遇一般一个月会去两到三次,而每次去完回来情绪都会比较差。

    这么多年了,这一习性余一洋非常清楚,他在某些方面是很有分寸的人,所以往常不会特意来打搅。

    但今天有点不一样,他说:“听说你带了一个人过去。”

第8章 8…1() 
何遇闭了闭眼,之前平和的心境瞬间碎成渣渣,起身走远一些,说:“对,至于原因,想来陈奎应该告诉你了。”

    余一洋敏感的听出了何遇语气中的隐忍,斟酌着说:“嗯,是提了点,我主要是担心你。”

    “马上要三十的人了,又不是十三。”

    余一洋静了下,说:“别生气,晚上早点休息。”

    电话挂断后,何遇也没什么心情在这里再坐下去。

    之前离开的时候房子没有关灯,堂屋的大门却是关了的。

    这个时候,大门却开了,原本在卧室的杜金娣坐在了大门口,身下依旧是那把轮椅,膝盖上依旧是那条毯子。

    她沉默的看着两人走进来,然后从身后拿出一只装着什么的袋子用力朝他们砸了过去。

    力道有限,东西砸的不远。

    何遇朝地上看,是下午从疗养院带回来的药。

    “我用你好心?”杜金娣盯着段孟,目光中掩饰不住的恨意,手一抬指着何遇,“你不知道她是谁啊?拆迁队的人接近你能有什么目的你不知道?”

    何遇轻轻的挑起眉,转头看段孟。

    段孟没什么反应,朝前几步捡起药物,然后走向杜金娣,准备推着她往里走。

    “我跟你说话听不见?!”

    杜金娣从身后又抽出一鸡毛掸子,劈头盖脸的抽到了段孟身上。

    段孟脚步停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那么安静的夜晚,不大的院子里就剩了杜金娣失控的叫骂声,她围绕着“你因为一个女人害死了你爸,现在是不是又要因为另一个女人害死我”的主题把段孟批的多呼吸一口都是个错误。

    她人瘦,眼窝凹陷的厉害,随着眼下癫狂的举动,看过去很吓人。

    期间因为用力过猛,差点把自己都给波及了,段孟迅速伸手替她挡了下,鸡毛掸子的把手直接抽在了段孟手背上。

    从何遇的角度看不清这一下所造成的伤害,但能清晰的看到手指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何遇突然上前几步,一把拽住段孟后背的衣服,往后一扯,将人拉远了些。

    两人都愣了下,杜金娣一个挥空后,缓慢的将目光调转到何遇身上。

    “走。”何遇对段孟说。

    对方愣愣的看着她,没反应。

    何遇说:“走啊,难不成还想当出气筒!”

    杜金娣说:“你敢走!”

    何遇转向她:“不然呢?看着你把他往死里揍?”

    “这不是还活的好好的吗?”杜金娣神经质的笑了笑,“永远都是该死的不死,该活的不活。”

    何遇脑中闪过段孟站在童子军架子上看护小朋友的画面,又闪过深夜骑着电动三轮送货的模样,紧接着又转到从工地回来灰头土脸的狼藉。

    何遇松了手,看着杜金娣:“你这么想让他死是不是?”

    杜金娣冷冷的跟她对视。

    何遇说:“说啊,你这么想让他死是不是?”

    “对!”杜金娣喊道,“他就不该活着!”

    何遇二话不说转身走了出去,在两人莫名其妙的表情中开门上车,发动引擎,一个后退,一个前冲,方向盘打转直直的朝院子冲了进来。

    速度很快,伴着油门的轰鸣,直接冲向了段孟。

    该死的不死,该活的不活。

    这句话对何遇来说一点都不陌生,这么多年也曾对自己说过无数遍。

    现实生活的摧残,让她的所有坚持都变得支离破碎,有时候她都不知道还要不要继续下去。

    车祸给很多人留下了阴影,带着弧度的车头肆无忌惮朝着段孟而去的时候,杜金娣后知后觉有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

    时间在这一刻变得慢了起来,杜金娣的眼前似乎又看到了那条宽阔的柏油路,红色巨大的厢式货车,满眼望不到头的鲜血。

    她猛地睁大眼,惊惧的尖叫起来。

    段孟一点都没有要躲避的意思,就这么看着何遇撞过来,车身瞬间撞上自己的身体,随之扑倒在地,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疼痛,甚至也没有觉得害怕。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车子猛地停住,杜金娣的尖叫声在持续了好一会之后才消失。

    周边又安静下来,静的只能听见远处草堆里的虫鸣。

    何遇半晌才从车上下来,甩上车门,走到前方看段孟情况。

    多年老司机,车速把握很好,段孟虽然被撞倒了,但就目前情况来看,影响不大。

    “能走吗?”

    段孟借着何遇的力道站起来,右腿受不了力,可能骨折了。

    何遇说:“我撞的是左腿,怎么右腿出问题了?”

    “不知道,”段孟的语气就跟不是事似得,“我自己也觉得奇怪。”

    何遇没说什么,也不惊讶于他过分的平淡。

    她看向脸色发白的杜金娣,说:“你有什么感想?”

    杜金娣:“疯子。”

    “我是不是疯子不重要,”何遇说,“你知道自己要什么比较重要。”

    何遇把段孟扶上了车,然后驱车去医院。

    车窗下降,段孟转头看着坐在那一动不动的杜金娣。

    车子驶出很远,倒车镜没了杜金娣的影子,段孟还看着外面出神。

    何遇以为他放心不下,说:“这么大个人了,不会有事。”

    段孟坐直身体,靠在椅背上,扯了下嘴角:“想多了,我并没有担心什么。”

    何遇快速看了他一眼。

    段孟说:“时间太久了。”

    关系上的摩擦,情绪上的碰撞,一次次的矛盾,数不清的叫骂,任何感情都会有所消磨,人也会变得麻木。

    他有好多次想不顾一切的宣泄一次,又被所谓的负疚所紧紧的压制住,今天这么闹一场也没觉得哪里不好。

    到医院后拍了片子,骨头居然没问题,只是软组织挫伤,情况不严重,医生直接开了点外用药。

    “神奇。”何遇说,“我的驾驶水平竟然这么高。”

    段孟:“我没事,你好像挺失望的样子。”

    “那倒没有。”何遇指了指收费窗口,“我先去付钱,你在这边等着。”

    轮椅上的段孟被孤零零的留在了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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