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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剑行-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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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两人不远不近的尴尬关系,上官令仪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只好叹着气没精打采地从陶珩衍让出的路上走过。
醉流霞站在门后,神色在门扇的阴影下昏暗不明,透过狭长的门缝,目送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后院。
清风带起枝头一片残叶,在半空几经起伏,越过窗棂,平稳落在细腻柔白的手上,映入一双灵动的杏眼中。
须臾,一树叶子接二连三从枝头落下,争先恐后拥入窗前女子的怀抱。女子眨了眨眼睛,眸中的忧虑之色多过了欣喜。一张清减的圆脸上遍布愁容。
她的嘴唇动了动,喃喃道了“半月”二字,对着一树残叶出神。
轻缓的敲门声唤回了她的思绪,她随手将残叶放在桌上,起身道:“进来吧。”
门被轻轻推开,伴随着几声沉闷的墩地声,女子脸上顿时不见方才的愁容,换上令人心安的微笑,向门口迎去。
第28章 闲聊()
满头银丝的老妪拄着拐杖精神矍铄稳稳当当地走进门,皱纹布满了她干枯瘦瘪的脸,眸子略显浑浊,却闪烁着似是永恒不灭的光芒。老妪弓着身子绕过女子的搀扶,径自走至窗前的椅子上坐下。
午后的清风带了阳光里残存的暖意,安静地拂过雕窗外一池残荷,掀起阵阵涟漪。几只小雀扑腾着翅膀越过小池,叽喳落在枝头。
老妪注视着雕窗外的枯枝朽叶,意味深长道:“落的差不多了。”
“是啊,秋天也快要过去了。”女子捏肩的手略有停顿,神色微变,看向窗外的目光更加深远。
老妪的目光定格在某段枯枝之上,一手摩挲着紫檀木拐杖,忽然长长叹息一声:“她还不准备回来吗?”
女子将头偏向窗外,目光闪烁,答道:“应该快了。”
“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隽隽,你不会撒谎。”老妪的语气格外沉重,额上的皱纹又深了几分。
被叫作隽隽的女子神色颇为无奈,撒娇似的低低唤道:“姥姥……”
“偏生挑着外头乱起来的时候往外跑,一点都不让人省心。”老妪嘴里虽抱怨着,忧虑却从心底爬上了每一道皱纹。
她眺望远方层叠起伏的青山,眼前恍然间一模糊,似有两个倔强的身影重叠在一起。
净业寺主殿内香烟缭绕,梵音声声钻进耳朵,上官令仪在高大威严的金身佛像前跪下,虔诚一拜。
陶珩衍背着手伫立在门外,凝视着上官令仪娇小的背影,眉宇间浮上一层挥之不去的淡淡愁绪。
上官令仪一手拎起拖在地上的裙摆,抬脚跨过大殿的红漆木门槛,随口问道:“你不去吗?”
陶珩衍摇摇头:“暂无所求。”
“看不出来,你竟如此清心寡欲。”上官令仪的嘴唇勾起调笑的弧度,半挑眼角打量着斜上方陶珩衍的表情。
“算命的道士难道不应当清心寡欲?”陶珩衍微微侧了脸,上官令仪急忙摆正了脑袋,无处安放的目光胡乱扫过回廊各处。
“这里是寺庙,你道士长道士短,当心被赶出去。”为了不让陶珩衍被赶出去,上官令仪带着私心转移了话题,“我的剑,还在你那里吗?”
陶珩衍似笑非笑地偏过头:“你似乎比我更不怕被赶出去。”
上官令仪一愣,赶紧掩了口四下打量,见周围空无一人,才把心放回肚子里,一下一下抚着心口。
陶珩衍眨眨眼睛,稍加掩盖眼角的笑意:“是在我这里不错。不过……”
陶珩衍话锋一转,堵住了上官令仪接下来的话。
“不过,暂时不能给你。”陶珩衍去了笑容,神色逐渐冷峻。
上官令仪愤然,脚下一滞,拽住陶珩衍的袖子边质问道:“为何?那是我的……东西。”
“放心,是你的。等你平安到家,我一定完璧归赵。”陶珩衍挑了挑眉毛,不动声色地拨开上官令仪的手。
“不行,那是我爹爹送给我的,我一刻也离不了它。”上官令仪深知强抢无门,企图用道理说服陶珩衍,“之前你不就还给我了,怎么突然变卦,你这是言而无信。再者……”
上官令仪左右扫视一番,踮起脚凑近陶珩衍:“近日江湖动荡,没准什么时候就有危险,我总得有个防身的物件。”
话音刚落,上官令仪就觉得手心被塞了一个冷铁似的东西,低头一瞧,是救了她两次的短刀。
她好气又好笑地抬起头,只见陶珩衍动了动嘴,说出三个让她哑口无言的字:“防身用。”
“我知道你有多珍视这把剑,但是……等你回了毓灵宫,我会解释清楚一切。”陶珩衍把短刀郑重地放进她手中,“这段时间,我会保护好你。”
“我的身份,你是从何得知?”若不是陶珩衍提起毓灵宫,上官令仪差点忘了这件事。剑一时半会儿是拿不回来了,这件事却不能就此作罢。
“不要太低估平遥山庄,你露出的破绽可比姓氏有用多了。”陶珩衍的语气很是得意,一张冷下来的脸破了冰,拍了拍上官令仪的脑袋,看起来心情极好。
“所以,温大夫和谢公子也已经知道了?”上官令仪心底的挫败感油然而生,甚至忘了躲开陶珩衍伸来的手。她以为自己隐藏颇深,谁知在别人眼里早已是个透明人。
“温大夫不知道。”陶珩衍如实回答。
上官令仪踢了踢脚下并不存在的石块,一时语塞。
“不必如此沮丧,任何人都不可能滴水不漏。你能想到掩藏来历,已经很不错了。”陶珩衍象征性且毫无用处地将上官令仪安慰了一通,走到后院门口时,才结束了冗长的铺垫,进入正题。
“路见不平是好事,但是在此之前也得先衡量过自己的实力。”陶珩衍迟疑了一下,解释道,“别误会,不是说你武功差。你的剑术在许多人之上,只是缺少对敌的经验,稍不留神就会丢了性命。”
“其实就是武功差……”上官令仪暗自碎碎念。
“毓灵宫向来远离江湖纷争,只救人不杀人,医术高于武功,不足为奇。单是会武功这一点,你就已经赢过许多前辈了。”陶珩衍笑着替她辩白。
上官令仪眯了眯眼睛,欺近陶珩衍:“前辈?我怎么觉得,你比我还了解毓灵宫?”
陶珩衍坦坦荡荡地挺直身子,凛然道:“毓灵宫又不是小门小派,有一两个传言在外,不是什么新奇事。你若是仔细打听,说不定也能知道平遥山庄的奇闻轶事。”
“传言?什么传言?”上官令仪回了身子,晃了两下险些没站稳。
“医者仁心,心怀苍生……”
陶珩衍才蹦了两个词,上官令仪就捂着腮帮子赶紧打断他:“等等,听着怪不好意思的……”
“实话实说。不过我听说,毓灵宫的继承人为了精研医术,似乎从不习武,为何你既会剑术,又会格斗之术?”绕了一个大弯,这才是陶珩衍最想知道的问题。
“我想学,爹爹就教我了。”上官令仪全身上下都在极力表现“理所当然”四个字,如果不是她眼底没有来得及撇去的几分闪躲,陶珩衍说不定会就此相信。
第29章 难以捉摸()
陶珩衍不大有刨根问底的精神,两人的对话就此打住,没有再继续下去。平心而论,对认识没几天的人推心置腹,换作他也做不到。
午后时分,僧人大都在禅房午休,后院寂然无声。两人放轻脚下步子,小心翼翼地推开赵修盈的房门。
温霖棐几人在房里,或坐或立,各行其事,听得开门声,不约而同向一前一后进来的两人看去。
谢怀风放下翘起的二郎腿,揶揄道:“吃过饭就不见你们人影,原来是俩人一起出去了。”说着向陶珩衍投去意味深长的眼神。
“吃多了,消消食。”陶珩衍不咸不淡地答着,走近了端详赵修盈。他依然紧闭双眸,或许是白日光线充足的缘故,脸色看着比昨晚好了许多。
温霖棐深深瞧了令仪一眼,放下手中翻了一半的医书,起身对她道:“寺里的药材不够,小姑娘,跟我去旁边的镇子置办些药材可好?”
陶珩衍一脸了然,心底跟明镜似的,却半句话也未多说。上官令仪没有多想,爽快地应下来,兴冲冲跟在温霖棐身后就要出门。
刚走出两步,脚下尚未站稳,就觉身边被人带起一阵劲风,只一个眨眼间,眼前就多了一片宽大的阴影。上官令仪身子微倾,极力稳住身形才避免了与突然杀出来的醉流霞撞到一起。
她咬咬嘴唇,暗自忍下了伤口处传来的痛楚。
醉流霞正对着上官令仪,有意无意在她与温霖棐之间筑起了一道人形屏障,将两人隔开。
“小丫头病着,就不要到处乱跑了,温姑娘有何吩咐,不如与我说,如何?”醉流霞忽略了满脸不解的令仪,目光放在斜前方一盏雕花琉璃瓶,话却是说给与他背对而立的温霖棐。听着虽是商量,语气里却带了十足的不容置疑。
温霖棐难得有一时半刻将醉流霞看顺眼了,好不容易消停了大半个早上加一个上午,此时却是醉流霞挑起了剑拔弩张的头。温霖棐自然不会退让半步,转了身对着醉流霞的微驼的后背抬声道:“我是大夫,她能不能随我去这一趟,用不着你来告诉我。”
莫说被突然拦下不明所以的上官令仪,就是温霖棐本人也心生疑窦。至于尚未被牵扯进来的两人,更是茫然不解。
谢怀风早都对两人时不时的针锋相对习以为常,不过醉流霞如此强硬的一面,就连他也是头一次见。惊奇之余又多了几分新奇。
陶珩衍怀着看好戏的心思,悄然从几人身后绕到墙边,寻了个视野开阔之处舒舒服服地倚了上去,等着醉流霞的回应。
“赵堂主生死未明,还需温大夫多加关照,万一来去的路上耽搁了时间,赵堂主又正好在此时有个好歹……温大夫花了大力气救他性命,应该不会是为了让他再死一次吧。所以还是由我来走这一趟才最为妥当。”醉流霞以赵修盈的性命相要挟,不可谓不精明。
温霖棐气极反笑,讥诮道:“想的可真周到,在这里拖延时间的是你,反过来冠冕堂皇为赵堂主好的也是你。你的居心,我还真的看不大明白。说起来,这净业寺,我们该不会是有来无回了吧?”
这话极为诛心,醉流霞却不见丝毫慌乱,从容答道:“温大夫言重了,我只是担心小丫头的病情,没有其他意思。若是不放心,让谢兄弟随我同去也可。”
温霖棐背着光,脸色阴沉的不像话,没有半点退让的意思,语气生硬道:“如果我非要带令仪去呢?”
醉流霞嘴里说着:“请便。”身子却坚如磐石,像是在令仪身前生了根发了芽,分毫不移。
如果这两人下一刻就动起手来,谢怀风一点都不会觉得意外。他直起身子跃跃欲试,眼前已经浮现出温霖棐落了下风时他出手相救的英勇身姿。
关键时刻,胳膊肘还是得往内拐。
一场无法避免的战斗一触即发,温霖棐已暗暗攥紧了袖子里的银针,就等醉流霞先动手。
然而醉流霞连手指头都没动一下。
沉寂半晌,只听一个细小的声音怯生生道:“前辈,可以让我过去吗?”
上官令仪虽看不清醉流霞满面髭须之下的表情,却明显能看到他炯然有神的双眼瞬时变得复杂。
上官令仪隐约从里头分辨出了恨铁不成钢。她没由来的心底一虚,赶紧移开了视线,不自然地动了动发软的脚脖子。
陶珩衍已没了看戏的心思,神色晦暗不明,阴晴未定。
如果他没记错,昨晚的醉流霞还表现的极其惧怕温霖棐,今日却像是被连夜的雨水将惧怕一齐冲刷走了一般,意外的底气十足。
这个醉流霞,不仅深不可测,更是变化无常令人难以捉摸,敌友难分。
不过此时更有底气的显然是温霖棐,她偏了偏头,故意拉长语气将上官令仪的话高声重复一遍:“这位前辈,可以让令仪过来吗?”
说不上得意,却在宣告无声的胜利。
上官令仪隔着一个头高的距离都能感受到醉流霞居高临下带了压迫与质问的眼神,即便她实在不明白醉流霞此举的意义。上官令仪暗自哆嗦了一下,螃蟹似的横向挪了几步,不忘用余光打量醉流霞的反应。
醉流霞重重叹了一口气,像是有千斤重的东西压在背上,极不情愿地让出了地方。
事已至此,上官令仪已经完全不关心她本就没放在心上的——温霖棐带她出门的真实目的。反而是对醉流霞这个人,她正儿八经头一回产生了极其强烈的好奇心。
温霖棐心如乱麻,没有心思再向醉流霞示威,疲惫地倚在门上,等上官令仪走过来。
然而老天似乎打定了主意不让她们出这个门。
身后忽然传来剧烈推椅子的声音,接着便是谢怀风语无伦次的呼喊:“动了!快!他动了!”
温霖棐与上官令仪一只脚都已跨出了门,被谢怀风这一嗓子吼的回了头,两人对视一眼,撩起碍事的裙摆立刻折返回去,几乎同时到了赵修盈床边。
第30章 深不可测()
一屋子人屏住呼吸围在赵修盈床边,像是观赏一件价值连城的宝贝似的,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檀香袅袅飘了十几缕之后,别说睁开眼睛,赵修盈连眼皮都没动半下。
满屋子的视线默契地转到了谢怀风身上,疑似谎报真实情况的谢怀风瞬间成了众矢之的。
“我当真看见他的手指动了!”在被温霖棐的眼神千刀万剐之前,谢怀风表现出了强烈的求生欲。
上官令仪指尖一动,极力克制住了想要为赵修盈把脉的冲动,揪了揪温霖棐的衣衫道:“不如先诊脉?”
温霖棐“嗯”了一声,一手搭上赵修盈的手腕。阴郁多时的脸色终于有了些变化。
谢怀风暗抒一口气,一句“我就知道没看错”卡在咽喉,犹豫半晌还是咽回了肚子。
温霖棐的目光始终放在赵修盈身上,头也不回沉声道:“怀风,拿着昨夜的药单,去一趟古月镇。要快。”
谢怀风没敢多言,瞧了一眼醉流霞便小跑着出了门。
温霖棐站起身,刻意背对着醉流霞:“我去给小姑娘换药,劳烦醉前辈照看赵堂主。我花了大力气救他,可不是看他再死一次的。”
陶珩衍头一次对自己的存在感产生了怀疑。
考虑到温霖棐在与醉流霞置气的可能性,陶珩衍在心底默念着“非礼勿言”,悄然倚回墙上。
没等醉流霞回应,温霖棐便拂袖出门,朝对面禅房走去。
上官令仪瞅一眼放在桌上的医箱,又瞧一眼温霖棐空空如也的双手,抿了抿嘴,忐忑不已地跟上温霖棐。
上官令仪即便再傻也已猜出了一星半点。
去镇上买药只是幌子,温霖棐只想寻个与她单独相处的机会。
至于要在这个单独相处的机会里做什么,上官令仪有个暂时不敢确定的答案。
虽然她很想不打自招,但是温霖棐显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的意思。
上官令仪刚把门关严实,就听到温霖棐压低的声音:“你通晓医术?”
上官令仪双腿一软,不禁有些担心温霖棐未消的余怒会否转移到自己身上,下意识道:“温大夫,你听我解释……”
“果然。竟真的被我猜准了。”温霖棐若有所思地坐在了床榻边,摆了个舒服的姿势,笑眯眯对上官令仪道,“解释吧。”
“……”
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难收,难收。
本着对温霖棐的信任,上官令仪将来历全盘招了。
说到毓灵宫时,上官令仪本就细弱的声音变得比蚊子还要小一些。
温霖棐说毓灵宫没掺和进来的那句话,实在让上官令仪难以忘怀。
“如此说来,就连毓灵宫也对你姐姐的病束手无策了?”温霖棐关注的重点显然与上官令仪不大一样。
“医者难自医,温大夫应该会有体会。”上官令仪不禁苦笑。
“何止难自医。”温霖棐的神色暗了几分,喃喃自语。
直觉告诉上官令仪,此话背后必有温霖棐的难言之隐,但既是难言之隐,死缠烂打追问下去实在有些不知趣,何况上官令仪不欲将眼下发展到相对垂泪的局面,于是转问道:“赵堂主的情况,似是有所好转?”
“脉象没有昨夜那么沉实,多少是一线转机。”温霖棐回过神,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对了,你当真不认识醉流霞?他维护你的样子,不像是作假。”
上官令仪笃定地摇了摇头:“毓灵宫少有男子进出,我不会记错。或许是他认错……人了。”
她脑中忽然灵光一现,片刻迟疑之后,苍白的面庞跃上惊喜带来的喜色,霎时红润不少,迫不及待地举起手道:“我知道了……”
温霖棐竖起耳朵仔细听她接下来的话。
然而话只说了一半,上官令仪就面色纠结地放下举了一半的手,自言自语道:“不对,那也不应该。”
温霖棐一时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
上官令仪尴尬地捋着头发,歉然道:“记错了,我还是不认识他。”
“无妨。他这样的人,还是少打交道为好。”温霖棐漫不经心地将袖子上的灰尘与醉流霞那张她从没看清过的脸一并掸去。
上官令仪赞同地轻点着头:“看他的眼睛,就知道是个极有故事的人。只可惜太过深不可测,从他嘴里套出的未必会是实话,就算是实话,我们也未必会信。”
温霖棐难掩眉梢眼底的惊讶:“你还是我认识的小姑娘吗?我倒觉得深不可测的人是你才对。”
上官令仪神秘兮兮地凑近温霖棐,附耳到:“其实,我是修炼成人形的山精。”说罢自己先前仰后合笑了半天,温霖棐哭笑不得,愣是极给面子地附和着干笑了两声。
“要是霖棐姐与醉前辈正正经经的对视哪怕半刻,也会有此想法。”上官令仪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再者,我已经十七岁了,算不得小姑娘。”
温霖棐不以为然:“年纪可说明不了什么。你看看陶少爷,再瞧瞧怀风,要说两人一样的年纪,我都不相信。要是没猜错,你在此之前大约从未离开过毓灵宫,对不对?”
上官令仪点头。
温霖棐笑道:“所谓南橘北枳,你与在江湖里摸爬滚打过十七年的女孩子,隔的不止是毓灵宫的一道大门那么简单。重要的不是年龄,而是经历。就算比你小的孩子,心智都会比你成熟许多。这样算起来,我叫你一声小姑娘,一点不为过。”
温霖棐说的头头是道,上官令仪垂下眼睛,不点头也不摇头,似是在积蓄着什么。
“远离江湖纷争固然是好事,但若是人人都像你这么天真,自保都难,又谈何悬壶济世。多加磨砺是好事,等你养好了伤,飞雁山庄随时欢迎你。”温霖棐面不改色地挖着墙角。
上官令仪失笑:“江湖门派,永远不可能远离江湖纷争。毓灵宫低调以求自保,太平之时尚能安稳度日。如今覆巢之下,即便想要置身事外隔岸观火,也是不能够的吧。我一路而来,听了不少诸如‘世外桃源’此类对毓灵宫的评价,可若真是世外桃源,我此刻又怎会负伤站在这里。在毓灵宫里当个世人口中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岂非不好?”
第31章 故弄玄虚()
满屋子的寂静,这回换温霖棐瞠目结舌,脸上的惊讶之色比刚才更加实在。
思索半晌,她仍有些不可置信道:“你既能想明白这个道理,又怎会毫无怀疑全然相信连缬花的传言。我现在开始怀疑你寻连缬花的真实目的了。”
上官令仪吐吐舌头:“不是我想明白的,姥姥和姐姐时常挂在嘴边,我想不记住都难。至于连缬花,信与不信不过一念之间,我存了侥幸的心思,所以相信。”
“没错,殊途同归罢了。相信与不相信,都要被牵着鼻子走,本质上没什么区别。”温霖棐深以为然。
就算他们三人怀疑连缬花的真实性,依然要随着连缬花的传言四处寻找所谓真相,与寻花之人无甚差别。
今日的上官令仪实在让温霖棐大开眼界,一句“小姑娘”哽在喉咙半天,没好意思再叫出口。
敲门声适时响起,温霖棐以为是陶珩衍或是从古月镇回来的谢怀风,抓了救命稻草似的赶紧开了门。
门口空荡荡,残叶都被扫地僧清理干净了,只有瞧不见的灰尘在温霖棐陡然狠厉的眼睛前飘荡,舒缓下来没几时的神色登时浮上一抹警惕。
上官令仪已经将手按上藏在对襟衫下的短刀,左肩警告似地骤然抽搐着一疼,上官令仪的右手随之一紧,险些没握紧刀柄。
“你听到敲门声了吗?”温霖棐毫不怀疑自己的听觉,但也不排除是她听茬了的可能。
“听到了,很清楚。”上官令仪笃定道。
两人一前一后踱出门去,全神贯注扫视过后院每一处。
最终将目光定格在角落里一棵高耸的榕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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